愛與婚禮 第七章

夢嗎?現實嗎?

潔白的軀體在橙色的火光渲染下,像透明的琥珀誘惑著人伸手去撫觸,側躺的腿窩處有著晃動的暗影,循著那雙修長縴細、沒有贅肉的腿,向上連接著曼妙的雙丘、凜凜的背脊,薄瘦的胸膛上有著兩顆扁平的粉色乳……

這是夢吧?

口干舌燥的時候,一盆清甜的水在面前,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去喝上一口?

可愛的人兒,把臉轉過來,讓我瞧瞧……

細致五官巧李天工,長長的黑睫扇了扇,朱唇半啟地喚著。「渥夫

……」

妖曉黑瞳邀請地一瞥……

心髒的血逆流沖向腦門,充血地腫脹起來。管它是夢或現實,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是多余的,不行動就不叫男人了!

撲向可口的頸項,像傳說中的吸血鬼般,啃噬著祭品香甜的汁液。

對,就是這樣!揉著我的肩,抱著我,饑渴著我的軀體,為我而瘋狂!

螓首在枕頭上不住地搖晃著。

咚!跌得眼冒金星的渥夫,探出手去。「伊凡?」

冰冷冷的地板、冰冷冷的床鋪,哪兒有別人的身影?搖晃了下腦袋,渥夫從地上爬起,發呆地想著方才的夢境。

掐掐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著。「我真他x的像個大笨蛋!」

什麼你愛我、我愛你的?!

可惡!這都是謝維克那死三八的錯!都是他說那什麼鬼笑話害的,他絕對不相信自己曾經在夢囈中叫過伊凡的名字。如果沒有謝維克的暗示,今天晚上他才不會作那種他x的鬼夢!

唔,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

掀開睡褲,渥夫往里面一看,申吟著。

混帳!謝維克,我絕對不會再給你好臉色看,你去死!

俗話說有一必有二。

距離生平第一件難堪的糗事發生並未多久,渥夫、拉沃爾‧布里司基迅速體驗到生平第二樁難堪的事——半夜兩點,四下無人,偉大的女王之子,月兌下了沾著春夢遺痕的褲子,不想被外人發現,而自己清洗了。

值得慶幸的只有一點,這回的糗事,只有天知、地知和……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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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室中,陰著俊臉,一手撐著下巴,渥夫有一下、沒一下地以刀叉戳著破碎的蛋與培根。

「喲,熱血青年!愁眉苦臉地在想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你那雙要殺人的眼光,已經把這問餐室變成恐怖試膽大會場了?門口擠著一堆不敢進來用餐的毛頭小子,都以為你想用那副刀叉,把他們的肉剮下來吃呢!」使力一拍渥夫的肩膀,不怕死的謝維克笑嘻嘻地說。

見到不想見的人,渥夫連哼都懶得哼一聲。

「……還在生氣啊?」噗哧一笑,謝維克端著餐盤移到他對面。「可別動手擰斷我這優雅的脖子啊,天底下會因為過度泛濫的男性淚水而鬧水災的。」

「閉上你的嘴,吃你的早餐!」一瞪。

謝維克揚揚眉,悠哉地叉起一塊多汁肉排,放進口中咀嚼著,再慢慢開口說︰「唉,我也不是沒在反省啦!因為我萬萬沒想到,某人已經病得那樣厲害,和初嘗禁果的小伙子一樣,才听到夢中情人的名字,就克、制、不——」

砰地,踹開椅子,渥大握著刀子跳起來說︰「把你的舌頭給伸出來,我要讓你再也無法開口講那件事!」

嘟起嘴,謝維克搜尋著四周好奇的目光,接著眼楮一亮。「啊,伊凡!」

「用這種伎倆就想騙我?等下輩子吧!」

可是謝維克仍然揮著手,還往渥失身後大喊著。「伊凡!你快點過來救我啊!」

不信邪的渥夫,這下也逼不得已地轉身——

說巧就是有那麼巧,遠遠听到謝維克呼喚而轉頭過來的伊凡二雙麗麗澄眸撞上渥夫的視線,殺得渥夫措手不及,狼狽不已。

「……渥……渥夫……你的脖子和臉紅紅的耶!」張大嘴,這下連謝維克也非吃不可了。

那個「渥夫」,那個傲慢、任性、唯我獨尊、什麼場面沒見過的萬人斬「渥夫」,竟會當著眾人的面……面紅耳赤?!

「發生什麼事了,學長?」遲鈍的伊凡並未注意到空氣中彌漫的詭譎,頂著疑問的臉走向他們。

「我不吃了。」眶當一聲地把刀叉丟下,渥夫宜稱完後,擦過伊凡的身,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地往餐室外走去。

「渥夫學長怎麼了?」

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伊凡看著渥夫怒氣沖沖的背影間著謝維克。只見謝維克忍著、忍著,接著抖動肩膀放聲大笑起來,笑得伊凡一頭霧水,全然不懂他們在搞什麼把戲。

「對、對不起……」抱著肚子,好不容易笑聲停止的謝維克,揩著眼角的淚水說︰「你不用搪心,那家伙是因為惱羞成怒,因為他讓我看到了他不想給人看的那一面。啥啥哈!我真是賺到了?」

伊凡覺得謝維克這麼做有缺朋友道義。不管渥夫做了什麼,這般地嘲笑,未免太失禮了。

「安心吧,我自有分寸。」瀆出伊凡表情的謝維克,微笑地說︰「我承認自己有點幸災樂禍,但我以前就警告過他,養蛇的人沒有不被蛇咬到的,是他自己不听。現在我一語成讖,讓我笑一笑不為過吧!」

「渥夫學長有養蛇嗎?」蹙起眉,對那種冰冷的生物沒好感的伊凡,抑下心的感覺。

「有,他養了一條有兩條腿、會走會動,可愛得很的蛇。」謝維克眨眼。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學長。」天下哪有會走路的蛇!

銀發麗入神秘兮兮地一笑。「一起吃早餐吧!蛇蠍美人。」

伊凡紅了紅臉,曉得自己又被謝維克愚弄了。他把餐盤重重地放在桌上。「學長,你不是個壞人,也不討人厭,但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和你做朋友,是件不智之舉。」

笑了笑,把雙肘撐在餐桌上,手掌包著自己的臉頰,謝維克無辜地問︰「我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嗎?」

嘆口氣,伊凡人座,用著稍嫌冰冷的早餐。

「奧古史坦同學,舍監要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今天早上才送達的。」

停下刀叉,伊凡接過信,道謝過後,馬上將信拆了開來。他差點都忘了,這一周一封的家書,會在今天抵達。

懷著愉快的心情,逐字閱讀著,臉色卻漸漸地暗沈下來。

「怎麼了!誰寫的信!」謝維克不再搞笑,關心地問。

「弟弟,喬。因為父親現在生病,無法寫信,所以是弟弟寫的。」看完

信後,伊凡拆生起信紙,再仔細收好。

「很嚴重嗎!」

伊凡搖了搖頭。「听說是風寒加上操勞過度,大夫說休息幾天就好。

喬在信上特別寫著要我別擔心,父親也不會高興我丟下課業回去看他。」

「有需要我幫忙的話,說一聲。」

「嗯,謝謝你,學長。」勉強自己微笑,伊凡心頭還是有片烏雲揮之不

去。

義父真的不要緊嗎?

喬信上寫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自己能生出一雙翅膀就好了,他好想回去看看!月底怎麼還不快點到?這樣就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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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幾天了?

渥夫坐在閱瀆室的角落深處,書櫃後方的窗台是他的老位子。他一手著酒瓶二手拿著酒杯,眼楮卻瞪著窗外在發呆。

好幾天了,他就這麼坐在這個地方,不去上課,不去任何可能會撞見伊凡的地方,也不想看到謝維克或其他的人。他就是想要——個人獨處,把自己喝到爛醉,醉到忘記自己在哪里、在做什麼,醉到一躺上床就會睡著,連夢都不作的程度。

不可能的……不含發生的……我渥夫會去愛上別人?

那不是只有少數愚蠢的女子,作夢幻想出來的東西嗎?我和「愛」這種,字眼,一點兒都不相稱,我不可能愛……

那全部都是意識在作祟,是一時的錯覺,是……

蹙著眉,晃晃意識朦朧的腦袋,渥夫把酒杯舉到嘴邊,可是一滴酒也沒喝到,里面是空的。搞什麼鬼!他再舉起酒瓶一灌二滴、兩滴。!人不順心的時候,做什麼都帶衰!

步履不穩地扶著書櫃起身。再去外面捉瓶酒來喝吧!

啪噠,書室的門打開二抹熟悉的身影躍入渥夫的眼底。

伊凡?他來這兒做什麼?是我的幻覺嗎?

絲毫未察覺到室內有其他人,伊凡將手上的書放在一張長桌上,拉開椅子坐下。寧靜書室中,僅有翻頁的書聲,和渥夫的心激烈踫撞的聲音。

他在看什麼!渥夫頭靠在書櫃上,痴醉地望著他的背影。

手指其長,雖然和我的手比起來,還小了一號,可是細細長長的……

啊,在打呵欠了!

累了怎麼不去睡覺呢?這傻瓜!

等生就是等生,有空也不去做點有趣的事,成天對著書本有什麼好玩的?不如來找我,我會教你什麼才是有趣的人生、享樂的人生……

就著那張桌子,把你撲倒在上面,扯開你的衣扣。你起初一定會很害羞吧?可是不打緊,本大爺的吻會讓你忘記一切,讓你化成一灘水

真是礙眼啊!那身制服剝掉後,你的身體是不是和我夢中一樣那麼的誘人?別做那麼無聊的事了,讓我們一起找樂子………

不知不覺地,渥夫跨出一步,不慎去撞上椅子,發出的聲響立刻讓伊凡回過頭。「是誰?」

「我。」打個酒嗝,渥夫呵呵詭笑道︰「你的「好友,渥夫。」

而且很快含變成「你的男人」,甜?。

「渥夫學長?」

蹙起眉頭,伊凡的臉在渥夫面前變為兩張、三張。哪個才是他的伊凡!

「你在這兒做什麼!一身酒臭的。」

必心的黑眸彷佛在上下跳動著。

「學長?」

「你……別動……」好不容易,渥夫捉到了伊凡的肩膀。

「學長喝醉了吧!」

「我……沒醉……听好……」嗝的一聲,渥夫晃了晃腦袋,該死!「……你……你是我……的……!」失去知覺前,渥夫腦中隱約記得自己想說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他覺得好心、好想吐!

他吐了。

伊凡還是頭一次看到人喝醉的模樣,坦白說,令人不敢恭維。幸虧渥夫胃里頭裝都是酒,吐出來的沒有什麼剩飯殘渣,要不他會恨渥夫一輩子「竟把自己重要的制服給弄髒了!這可是養父辛辛苦苦賺的錢,所做的兩套制服之一。

將爛醉的渥夫扛回他的宿舍,又是一樁難以想像的苦差事。

同樣是男人,為何體格差這麼大!看他不胖,可是卻重得比頭猛虎還要可怕!費盡伊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不省人事的渥夫弄回他的房間、他的床上。當抵達那間寬敞的宿舍後,伊凡幾乎要虛月兌了。

「我希望你再也不要踫酒了,學長!」埋怨地,伊凡揉著自己的肩膀。

「唔……水……」

唉!「好好,要喝水是吧!你等等。」

離開渥夫,伊凡在應接室的茶幾上,找到一只裝著水的銀壺,倒了杯

水重新回到渥夫身邊,攙起他的身體說;「你要的水,喝吧。」

「嗯……」迷糊的半張開眼,嚕咕嚕地灌進半杯水後,又帶著一絲醉

意,口齒不清地說;「伊……凡……」

「是我,倒楣的伊凡。」好氣又好笑的,伊凡曉得他根本意識還不清

醒,所以放心大膽地說︰「什麼嘛!吐得我一身都是髒水,你知不知道這

套制服很貴的啊!」

「你……笑了……」手模上了伊凡的臉頰。

伊凡閉上眼楮說︰「我也是人,當然會笑。不過反正你听過就忘,我

就告訴你吧!其實我滿討厭笑的,總覺得臉皮松開很可怕,自己的臉是

什麼模樣以想像,所以平常就不笑了。」

「……很好看喔……」

「咦廠伊凡心一悸。

「你的笑……很美……應該多笑……」

嘟嚷著不知所以然的聲音,逐漸睡著的男人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

讓原本表情總是冷漠、成熟的少年,顯露了一抹和他十六、七歲的年紀相

宜的笑顏。

「酒鬼!」皺皺鼻啐道,伊凡起身替他把被子蓋上。

決定了,先回房去換下這身衣服,再來照顧這個臭氣燻天的酒鬼!

就算報答他一直把自己當朋友看,經常接受他照顧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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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陽刺痛了眼蓋,渥夫申吟著。天啊,頭好痛,像要炸開了!哪個該死的家伙趁他睡著時,偷襲了他不成?

企圖起身的渥夫發現自己左半邊動彈不得,睜開眼一看——

壓在他的手臂上、枕著他的被——伊凡趴睡在床畔。

為何?

怎麼會?

渥夫移動著自由的右手,顫抖地確認著。這不是夢境,伊凡真的就睡在他床邊的椅子上,近在……啊啊,好柔軟的發絲,像是撫模著水一樣,黑色的緞由手指縫中滑走。

「嗯……」夢吃著,伊凡轉個頭,繼續睡。

恰巧向著自己的睡臉,安詳而甜美。飽滿的唇鮮女敕欲滴,如果自己就這樣吻上那唇畔,他會有什麼反應!是接納,或是抗拒︰是迎合,或是逃走!

不……

我不讓你逃,我不讓你抗拒,你是屬于………

渥夫對自己腦海中的言語感到錯愕。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伊凡了!?

這種感情,從末有過。

仿佛……

從我的胸口沸騰開來,再也欺騙不了自己的灼熱感……

你的一切都讓我那麼地愛戀……

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

止不住!

伴隨著心聲而忘我的使勁,伊凡低嚀著醒來。「好痛……什麼……學長你……捉著我的頭發做什麼?」

就是現在!吻他、佔有他!直到地老天荒……

不可以!

我在想什麼?讓沖動壞事,以後伊凡會怎麼對著我?厭丑?憎恨?討厭?

不,我要他也愛上我!

我要他的眼中、他的心中「有我!」

松開手指,渥夫嗄聲說︰「你睡得那麼死,把我的被子都壓住了,不把你叫醒,我怎麼起床啊?對了,你怎麼會睡在我房間里的?」

揉著作痛的頭皮,伊凡蹙眉,這就叫好心沒好報!二問!昨天有個家伙喝得爛醉,吐了我一身。我看學長可憐,才刁;跟你計較。可能是昨晚你又是吐、又是討水喝,才會把我使喚得筋疲力竭,我自己也忘記是何時睡著的。」

「你在照顧喝醉的我啊?」

普通情況,如果是討厭的人,是不會花費心思來照顧的。所以在伊凡的心中,也該有自己的影子存在吧?渥夫默默地想著。

「要不然我放著自己的床不睡,睡你的椅子做什麼廠直起腰,扭動著發麻的身體,伊凡打了個呵欠說︰「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就沒什麼問題,我還要上課,得先回去……啥……換衣服了。」

「嗯,你回去吧。」滿月復心思的渥夫,隨口應道。

伊凡嘆口氣。「女王陛下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教你嗎!」

「什麼!」

伊凡以雙手包住渥夫的臉龐,瞪著他說︰「受人幫助,該說什麼,你不知道嗎?一句道謝不難吧!」

道謝亍,居然有人要他道謝!這輩子自己說過那兩個字嗎!不,就算說過,也不是別人跟他要的?

「瞧,這是我們剛見面時,你跟我說過的話。」忽然轉為笑臉,伊凡難得地開了個玩笑說;「我嚇了一跳吧?」

渥夫眯起眼。

懊死的!為什麼挑這個時候!

對我露出這樣的笑臉,分明走要我把你拐上床,狠狠地疼愛一番!

克制力即將繃斷之際,伊凡已經主動抽身,往門外走,還拋下一句話說︰「別再喝得醉了,下次我可不會好心地幫你收拾爛攤子。再見,學長。」

渥夫听到門關起的聲音,馬上把頭抱住,低聲詛咒。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這輩子他從未向任何人求過愛,所有的人只要他一示意都會很樂意地跳上他的床。可是伊凡不可能那麼做,他心知肚明。那要怎麼做才好呢!該怎麼樣誘惑,伊凡才會就範!

……只好去問謝維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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