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顛倒 第五章

銀白色的飛機,橫劃過初秋微涼的晴藍天空,留下一道冉冉白煙。

拎著行李在台北街頭彷徨的金發男子,循著街道的門牌號碼沿路走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所要找的地址時,立即欣喜若狂地沖上前去,毫不考慮地按下那一戶的門鈴。

鈴鈴鈴~~古老的電鈴聲在老宅院內響起。

「誰啊?」啪噠啪噠的拖鞋趿地聲,由內院一路來到大門前。

但門咿呀地開啟時,金發男子高興地放下行李,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兩個箭步上前就給前來應門的人兒一個熊抱式的熱情擁抱,還附加一句洋文︰『我想死你了,寶貝RIN!』

「唔哇哇!」

莫名其妙地在開門之際,被個來路不明的家伙給抱住,凌家的一家之主凌恩,氣急敗壞地舉起腳,往對方的腳脛上一踹。

『噢!RIN,你為什——』男子哀嚎地放開他,定楮一看。『咦?你不是RIN!你是誰呀?』

凌恩瞇起眼,熟練地用英文回道︰『你問我是誰?我還想請問你是誰呢?先生!你是不是按錯門鈴了?』

『不可能的,我的地址是這邊沒有錯!RIN,你是不是在里頭?是我,克勞頓,我來台灣找你了!』也不管會不會吵到鄰居,金棕發、深藍眼的高大洋人,擅自闖到院子里喊著。『RIN?RIN?你快出來啊!』

他那種目中無人的行徑,惹惱了性子剛烈的齡恩,他從後面揪住洋人的後衣襟,怒吼一聲後,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以一記柔道的招數「過肩摔」,讓這名不速之客跌了個扎扎實實的狗吃屎。

『哇啊!』被摔得七葷八素,金棕發的男子仰躺在地上說︰『這是什麼奇怪的功夫?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我是RIN的朋友,我來找RIN的!』

『閉嘴!你這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听不懂人話嗎?這邊沒有你要找的人!』凌恩氣得差點腦充血。『你給我听清楚了,我們姓凌,這里住的只有我的兒子凌日和我凌恩,沒有RIN這號人物,是你找錯地方了!』

『凌日?凌恩?』像鸚鵡學話般,他眨眨藍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後,大叫︰『對,沒有錯的!我差點忘記了,RIN就是凌夜!我、我是來找凌夜的,我們都叫他RIN!他回來台灣了,不是嗎?』

『什麼?原來你是凌夜的朋友嗎?』凌恩伸出一手給他。『那你早說嘛!抱歉、抱歉!來,我拉你起來。』

申吟著從地上爬起,雖然筆挺西裝沾滿塵土,頗為狼狽,可這名男子還是秉持著英國紳士的風度,先是頷首接受凌恩的歉意,接著受出友誼之手說︰『該道歉的是我,我興奮過頭了,也沒看仔細就做了莽撞的舉止。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克勞頓-霍普,是凌夜在英國的朋友,特地來找他的。請多指教。』

凌恩與他像征性地握了握手,還是很不解。『我是凌夜的父親,也請你多多指教。對你動粗真是抱歉啊!可是……你說你從英國來找凌夜,但阿夜明明在上、上個月就回英國去了呀!身為他的朋友,你怎會不知道呢?』

『不、不……』

搖著頭,克勞頓說出一件讓凌恩意想不到的事。『在那邊的,並不是凌夜,而是你的另一個兒子凌日。真正的凌夜還在台灣!』

這老外還真愛說笑!凌恩雙手插在腰間,哈哈地仰頭大笑說︰『離萬聖節還久,你不可以戲弄我這個老人家,臭小子!凌日怎麼會跑去英國呢?他現在好好地在學校上課啊!你真奇怪,居然大老遠地跑來跟我開玩笑。啊!你是不是哪家的臨時演員,被凌日找來一起對我惡作劇的?』

『我是不是開玩笑,等RIN出來和我見面後,真相就可以大白了。』對凌恩不相信他說詞的反應,他也不發脾氣。克勞頓恭敬、客氣地說︰『不管是凌日或凌夜都行,我能和你的兒子說說話嗎?父親。』

『喂喂,小子,父親不能隨便亂喊!我和你才第一次見面,況且你的年紀看來也不是小到能當我兒子的歲數……你這麼急著要見凌日嗎?可是很不湊巧,現在是他上課的時間,他此刻不在家中。』

照道理,平常的他會二話不說地打開家里的大門,邀請凌日的朋友進屋內坐,並泡杯茶招呼一下的。可是這個高大的藍眼老外,說的話顛三倒四,態度又很怪異,因此凌恩難得地把他拒于門外,說︰『你等晚上他放學後再來吧!』

苞著把門關上後,凌恩一邊走回屋內,一邊還覺得荒謬可笑地說︰「那個奇怪的洋人在說什麼呀?我可是阿日、阿夜的老爸,就算再怎麼忙得沒時間照顧孩子,我可也是看著阿日長大的,哪可能會分不出誰是誰呢?在我身邊的,當然是阿日呀!」

今年暑假,阿夜難得回台灣來,當時他還在納悶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阿夜絕口不提在英國的生活問題,只說他很想念他們,所以回來看看,凌恩也就不疑有他……「會不會阿夜跑回台灣來,是和剛剛那個形跡可疑的洋人有關?」

幸好現在阿夜已經回英國了。如果那個腦袋秀逗的洋人,不死心地又上門來找人,再繼續說些五四三的鬼話,還想糾纏不休,打擾他寶貝兒子們的話……他可是會準備好球棒等著的!

※※※

第一次的性經驗,是在自己撞見母親與布蘭叔叔在湖畔親吻的那一幕後的隔天晚上。

一方面是因為深受刺激。自己所愛慕的叔叔,原來已經與母親心意相通,根本沒有自己能介入的余地。二方面是因為感到絕望。為了想讓自己死心,不再給自己任何痴心妄想的空間。所以,他刻意前去參加那場狂歡派對——就讀寄宿學校有個好處,就是各式各樣的派對消息流通得極為快速,隨便一打听都有好幾場。

明知那場派對的主辦人是以舉辦「瘋狂」、「百無禁忌」、「亂七八糟」的派對聞名,也曉得那兒擠滿著想尋求一夜之歡的各種禽獸,多得是不在乎性別、年齡亦無拘的男男女女,在看對眼,天雷勾動地火後,便找個陰暗的角落辦起事來的婬亂派對,可在那時候的凌夜眼中,它卻正好符合他所想要的。

愛,他並不需要。

他要的是能熄滅自己心頭那把禁忌業火的發泄。能一口氣殺死那撮邪惡地想破壞母親的幸福,把男人搶過來的惡念。最好一並再給予這樣的自己,一個好好的懲罰,留先能引以為戒的……烙痕。

對象是誰都沒有關系,只要有能力玷污他、撕裂他、毀滅他的……

那名達成他心願的男子的長相,凌夜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那天晚上,也沒有什麼特別值得記憶的部分。唯一殘留在他腦海的,是做完了之後,自己忍不住一個人躲在被窩中哭泣。

不是後悔。也許有那麼一點想哀悼自己喪失沒多久的單純,順便也告別童年吧?

有人常說經驗過一次之後,整個人會月兌胎換骨。凌夜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不過他的性格本來就是不愛逗留于過去的人,跨出那一步之後,他確實是改變了自己對情感、或是肌膚相親的定義。

這種事,重要的是讓自己舒服、讓對方也舒服,一起追求快樂、喜悅、歡愉,體會生命的脈動,借著對方的體溫、熱度,感受自己還活著,自己是存在于世上,而非虛幻的、腳踏不到實地的游魂。

因此,凌夜不喜歡拘泥于什麼特別形式,比方說一定要進入體內才能得到最終的快感,或是非得固定在床上充當「男性」或「女性」的角色。這些,全看他當時的心情,或是對方的要求而定。

可是這里面有一點是他絕不會打破的原則——

他不固定伴侶。

……理由,就像他跟陳子美所說的。那些麻煩的糾紛、無聊的爭執,獨佔欲、吃醋、嫉妒這種種會讓人「不愉快」的情感,最後會破壞了他「舒服」的感覺。既然他不在這些人身上尋求什麼愛情,當然也不希望別人用「愛」來束縛他。

「我是不是听錯了,老師?」

掏掏耳朵,在令人震驚的一刻後,凌夜換上淡淡的微笑說︰「我一定是有了幻听,這不可能是真的吧!」

「為什麼不可能!?」尚楠小聲但激動地回道。

他們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所有的學生都早早進教室上課去了,被尚楠拉住的凌夜,大概是最後一個還在外頭晃蕩的學生。

「就是不可能。不為什麼。」

卑高眉頭,凌夜俊秀端正的臉還算平靜,但心里可是巨浪滔天。

這個……笨蛋蠢老師!不懂什麼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是不是?還以為上次跟他講完了那番「不可告人的秘密」後,他會聰明點,離自己這類「危險人物」遠一點兒的,畢竟,他可是個連繼父都可以發情的禽獸。

這幾天見他躲自己像在躲債主似的,凌夜還自我解嘲地想︰這下,起碼耳根子清靜多了,不算白費功夫。

但,江尚楠是哪根神經不對勁啦?怎麼忽然又跑來說要做他的「奴隸」?嘖,他知道什麼是「奴隸」嗎?假如自己真的有SM方面的癖好,江尚楠可就得過著「豬狗不如」的痛苦日子了!

「你這樣就是不遵守約定!是你自己說——」

一抿嘴,看樣子三言兩語是打發不了江尚楠了。「老師,我們到保健室里面說吧!站在這邊講,萬一訓導老師經過的話,我們兩個都會有麻煩的。」不等他回答,凌夜率先往回走。

幸運的是,陳子美剛好要出去辦件公事,正在鎖保健室的門。「你怎麼又跑回來了,凌同學?啊,還有江老師也在?」

「拜托你幫個忙,陳老師,把保健室借給我用一下。」尚楠上前扣住了凌夜的手臂,向著短發俏麗的女老師說︰「我想和凌同學談一些事,不想被人打擾。」

二話不說地把鑰匙遞給他,陳子美揮揮手說︰「不要在里頭打架喔,江老師。我大概三點半回來,可以嗎?」

「感恩不盡。」

一到保健室內,忍不住快捉狂的凌夜,識途老馬地從醫藥櫃中找到陳子美暗藏的于與打火機,大刺刺地就在尚楠面前點上,優雅地夾在兩指間,深深地抽了一口,然後吐出這般躁、慮。

可惡!自己的手指還有些微的顫抖呢!凌夜猛K掉半根于後,一坐在診療床上說︰「當初我提到奴隸兩字時,還嚇得『花容失色』的江老師,請問您是被雷劈到了,所以腦子失常、性情大變嗎?說要當我的奴隸,你是在打什麼算盤?有什麼目的?」

「我……」眼神飄忽不定地游走著,尚楠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我身為你的老師,不能看你老是在那種聲色場所徘徊。要是我當你的奴隸,你就願意限定一個性伴侶的話……我覺得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這已經遠超過「蠢」字能形容的了。

直到于燙到指頭時,凌夜才知道自己愣住了。回過神,連嬉皮笑臉的力氣都沒有,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你還真是個奮戰不懈的優良『老師』呢!全天下的老師如果像你這樣,那這兒也不叫學校而叫妓院了。我希望你是在跟我打馬虎眼,說著玩的,因為你要是認真的話,我會覺得江老師並不適合當個老師。」

黝黑的膚色,也遮不住那一路從脖子紅上臉頰的無地自容。

再冷靜地瞥他一眼,凌夜開口說︰「江老師,你果然說了『口是心非』的話。你真正想我的奴隸的理由,是什麼?這一次,你最好別拿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上當的理由來欺騙我。」

做了兩、三次深呼吸後,尚楠吶吶地說︰「我、我是覺得應該可以從你身上學到一點技巧……所以……我們各取所需嘛!」

瞇細了眼。「你要跟我學什麼技巧?怎麼讓男人爽嗎?」

尚楠脖子一縮。「當然……不是。這、這要怎麼說呢……我的女朋友老是抱怨我對她不夠體貼,我也反省了一下,可是還是不太能明白女人想要的體貼是什麼……你經驗那麼豐富,應該有什麼可供我學習的地方吧……」

這會兒,他們的立場活像是顛倒過來似的。明明是學生的凌夜,反而比較有老師的威嚴。他一個抬眉,尚楠就立正站好。

能這麼沒出息,也算是一種特殊技巧吧?凌夜不由得在心中嘆息,嘴巴說道︰「你若有時間做這麼無聊的學習,我勸老師還不如快去向女友賠不是,或許還更能挽回她的心。」

「道歉也不被接受,才教人傷腦筋啊!」看他神情緩和下來,尚楠立刻跨前一步地說︰「你這樣一個伴侶換過一個,不會疲憊嗎?我保證不會干涉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只要你一通電話,我隨召隨到。凌夜,不要再去夜店打野食了,我是真的很為你擔心,那種地方什麼流氓、癟三都可能出現,你怎麼知道哪天不會出現一個危害到你生命安全的家伙呢?你就接納我的提議,先試試看可不可以嘛!」

凌夜心知肚明,尚楠還有「理由」沒講出來。剛剛是因為自己「逼」得緊了,他才臨時編造了這些借口,一听也知道邏輯有問題,回答得很勉強。

可是他已經不想再追究了,管江尚楠今天主動提出「做奴隸」的條件,背後還有什麼天大的原因,凌夜只有一個方法可以叫他知難而退——

「你說,要我試試看,對嗎?」

黑瞳由嚴肅轉為流轉魅惑光澤的性感。

「你願意嗎?」

尚楠整張臉都亮了。

「多一個奴隸供我差遣,我沒理由不高興。可是你真的做好心理準備,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照辦?」

不假思索的,男人高興地點頭說︰「我會!」

凌夜燦燦地笑了,他會讓江尚楠後悔如此輕易地允諾。

「那,親吻我。」

男人訝異地一愣,旋即掃出疑慮地跨步上前,作勢嘟起嘴巴就要吻上凌夜的唇,可是在兩人的唇堪堪靠近時,凌夜卻用手擋住他說︰「不是我的唇,是我的腳。」

「啊?」他呆滯住了。

凌夜惡意地嬉笑著。「做不到嗎?老、師?親吻主人的腳,不是做奴隸的顯示忠誠的最佳表現嗎?」

江尚楠的掙扎寫在臉上,他下不了決心地看了看凌夜,想求情又不能……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蹲在凌夜的腳邊,伸手幫他月兌鞋襪。

唷?凌夜眨眨眼,沒想到他有這等魄力。本以為他馬上就會打退堂鼓的……不過猜想他頂多是快速、敷衍了事地隨便親一下後,就回迫不及待地退開了吧?

可是,凌夜預期再一次地落空。

尚楠沒有馬上就親吻他的雙足,而是把他的交放在自己曲起的一邊膝蓋上,宛如在服侍貴婦般,小心翼翼而不使用過重的力量,開始替他的腳掌心、腳趾尖按摩、揉搓,紓解腳部緊繃的肌肉。

「哈嗯……真舒服……」揚起唇角,凌夜放松自己,享受著。

以為只有這樣嗎?還不止呢——用眼楮這麼說,尚楠盯著凌夜的臉蛋,一會而加重力道,一會兒又慢慢轉動指壓點,讓原本慘白沒有血色的冰冷腳丫子,也跟著浮現健康的淡紅色。

舒服到不知不覺地閉上雙眼,在腳趾頭傳來濕熱觸感時,又觸電般地張開。

尚楠正含住他一腳的大拇趾,深深地吸吮著。

刺激的電流由下往上直竄。

「夠了,我沒叫做到這種地步。」下月復霎時一陣火熱的凌夜,覺得情況有些失控,趕緊喊停說︰「你要是這麼想吸,那就來舌忝這個吧!」

拉下自己學生褲的拉鏈,嘲諷兼具挑逗的,凌夜含笑看著他。

如何?

這個你就不行了吧?

「老師領受過我幾次的服務,現在也該輪到你服侍我了。要是你不願意,覺得很勉強的話,那麼……奴隸的事就當我沒提過。我可不需要一個連怎麼讓我爽快都不懂的家伙,來做我的奴隸。」

帶刺的言語,加上挑釁的動作——故意解開幾顆上衣的扣子,慵懶地以雙臂撐住上半身,微向後仰,再把雙叫敞開到能容納一個男人跪伏其間的程度。

「做得到,就過來。做不到,就快滾吧!」

以逸待勞地,準備好好享受一下被服侍的滋味,凌夜等著他的回應。

※※※

尚楠遲疑的理由,和凌夜自己認定的截然不同。

他以為尚楠是害怕、不願意對同性做出親熱的舉動,孰不知尚楠是有了這個能美夢成真的機會,而高興得產生了愧疚感。自己終歸是以「謊言」的骯髒手段,取得了這個能一親芳澤的權利。

說是「狡詐」也不為過。

當凌夜一追問他,為何又自願成為奴隸了?他一猶豫,就無法把最原始的那個理由說出來——因為我嫉妒,我嫉妒得快要發狂了!就算被當成奴隸也沒關系,只要你可以只屬于我,只讓我擁有的話,我願意做你的奴隸!

手不出口,是他覺得這樣很沒面子。

在凌夜眼中,自己什麼都不是,可是他竟在無形間受凌夜所惑,他懷念女友的時間,還不及他想著凌夜打手槍的時間長!這種事,卻要身為年長他一輪的自己率先承認?這不等于是要自己將千瘡百孔的自尊給丟進垃圾桶內嗎?

做個徹徹底底的懦夫,也勝過做個不要臉的男人。

說不出口,也是因為凌夜口口聲聲討厭人家糾纏、佔有,自己一旦露出了「嫉妒男人心」,不要說會被壘上三振了,恐怕連握住球棒的機會都沒有。

笑我做不到?親愛的凌夜,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現在的尚楠,最不必擔心的,就是能不能做的問題……一步步接近自己無數夢中所曾夢到的場景,尚楠緩緩地屈下長身,兌在凌夜的雙膝之間。

在那雙有點不敢置信的黑瞳注視下,尚楠隔著棉質底褲,以掌心覆住,鮮活的熱度從棉質布料傳達到他手里。

啾的,先在白布上印下啄吻。一個、兩個、三個……

鼻腔深深吸入淡淡的麝香體味,耳畔可以听到凌夜亂了拍的呼吸,想必那張有點小跋扈的臉蛋,已經暈紅了吧?可是尚楠只專注地凝視著自己手掌下逐漸產生變化、越來越硬的、頂著布料高高隆起的誠實地帶。

舌忝舌忝唇,尚楠把嘴湊上去。

「啊噢……」

連的底褲一並吸咬著,以齒列來回刺激著高脹的,偶爾還舌忝過那探出頭來的殷紅頂端。刻意不馬上扯開底褲,以間接的刺激,取代直接的、吸吮,全是為了想延長這多一分的喜悅、快感。只有讓凌夜沉醉在樂園里,才不會讓他逃入那份絕望之戀所制造出的傷口中。

「哈……哈……哈嗯……」皺縮起眉尖,苦惱、苦悶、壓抑的表情,不知迷亂過多少男人的心。尚楠看他的每一個表情,將它們一一收進自己的記憶寶盒中。

「不要吊我胃口了……快點……我要你直接舌忝我……」中燒的眸子,漾著熒熒水澤,怒瞪著。

拉下那片被口水與情液弄得濕答答的布料,里面高挺的中心登時迸彈出來。

美麗昂揚的曲線,傲人地晃動著。

「吻它……舌忝它……對,就是這樣……」仰高修長的脖子,釋放的熱的喘息,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嗯……嗯……」

一度在觀念中認為是「不潔」的、「違反自然」的、「罪惡」的行為,此時心中卻沒有抗拒,也不覺得骯髒,反而是理所當然地含著那燙熱了唇、濕糊了嘴的部位,一心只想讓凌夜發出更高亢、喜悅的吟喘。

以舌頭描繪著它的形狀。

雙唇擁抱著它的熱度。

細細品嘗,愛戀。

把指尖壓上僨張的小凹洞,咬著肉環,吸著滿布細小血管的怒張。

吸進、吞出、噬咬……雙手並握,十指合攏,上上下下輕壓緩急地捋弄。

「啊啊……」

轉動著腰身,高抬低放地跟著男人服侍的舉動,款擺。

「不行了……我已經……」

嬌聲沙嗄地由氣管擠出來,拉長的尾音,在迎接最終的那一刻時,拔尖化為一聲隱形的驚嘆。

顫抖痙攣的雙腿筋肉,一陣緊搐——

熱液毫無保留地拋蛇在尚楠的口重,而他也一滴也不剩地將它全部吞下去。第一次喝下他人的種子,感覺還是有點怪異。如果這不是屬于凌夜的,或許他會把它全部吐出來吧?(不,不對,不是凌夜的話,誰要含著這根東西?)

呼呼地喘氣著,恣意解放過後,凌夜癱躺在床上,勾了勾食指,示意尚楠耳朵靠過來。

「我輸給你了,既然你這麼想哦我的奴隸,我就答應你。」晶亮而氤沁著熱氣的子夜之瞳,牢牢地鎖著他,說道。

「真的?!」自己這番努力的取悅,總算得到回報了。

「不過……除了在校內我們可以維持住學生與老師的身份外,其余的地方,你都不許違抗我的命令。這是約束,倘使你有一句『不』,那麼我們的約定馬上就無效。我將不會再和你私下交談,也不會和你單獨見面,更絕不會有什麼重修舊好、重新再來的事。這樣你也能接受嗎?」

尚楠忙不迭地點頭。「你也一樣,不可以再去聲色場所,只能限定于我一個人。」

「這個問題嘛……」慢條斯理地轉動著黑眼珠。「得看看某人是不是有本事讓我滿足而不想大野食嘍!所以,我不和你做約束。」

「這、這樣不算公平!」

「你急什麼?只要老師有能力饜足我的胃口,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笑著拍拍他的臉頰,凌夜說︰「你覺悟吧!我會是個任性到你頭痛,自私、惡劣的主人喔,尚楠小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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