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妻回 第六章

「奇怪?我為什麼要去拯救他?」澄澈瑩亮的水眸直視襲冰玠不放,心形臉蛋漾出不滿的表情來,美麗的櫻唇抿得緊緊,等候他的解釋。

襲冰玠與她對峙著,優雅的將手中的細長菸捻熄,犀利說道︰「綠,這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你的個性一向好打不平,並且,相當有愛心。」

「跟那種人不必有愛心。」被稱為綠的女孩橫眉豎眼的,雖然氣惱著一張粉臉,依然美得蕩人心魂。

襲冰玠沒有被她所吸引,因為她的美麗是用來對付另一個男人。

「你有責任。」他直接道。

「責任?哼,什麼責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綠不滿地回嘴。

「你要這樣想也無所謂,論現實,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襲冰玠完全不介意被她封為惡魔。

「你真的敢威脅我耶?」若非需要那十億元的援救計劃,她豈會讓人隨意擺弄。

「不要說得這麼難听,我只是在分析厲害得失給你知道,讓你選擇。」他一笑,笑容中已經篤定她會認輸。

綠實在是沒有辦法反抗,誰叫她需要錢?撇撇美麗的櫻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譏諷他一下下。

「你這個小人,跟你認識真倒楣,而且我可以想像,將來被你選中的妻子一定也會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個家族,卑鄙行徑如出一轍。」

「你是答應了?」他不跟她討論那個「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應也不行。好,我答應你,我會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報給我知道。」他厲聲道。

「真希望你們斗得兩敗俱傷。」她也不懷好意地詛咒他。綠一向心胸寬闊,對誰都好,唯獨這個姓襲的與那個姓樓的總是讓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我走人了。」綠疾步朝門口走去,才拉開門扉,適巧外頭有一位女孩準備要敲門入內。

是凌綾,她奉命前來「覲見」襲大少爺,沒想到會與「她」面對面踫個正著。

「是你?」凌綾錯愕地愣住,在這里也會瞧見她?

綠瞧著她吃驚的表情,不解地問道︰「我們認識嗎?」在台灣,她並沒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見過這個女孩。

凌綾連忙搖頭,沒有說出先前那一場鱉異的「邂逅」。

「不,我們沒有見過面,我只是被你突然開門嚇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會這麼的湊巧,肯定是孽緣在作祟,才總是以不適時不適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嚇著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綠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襲氏集團總部大樓外,她的前面有個更大的挑戰在迎接她,至于身後這個男人,目前是「恩人」身分,她得罪不起,也沒有興趣去理會他的事。

凌綾目送她離去,目光久久無法移開。

「一張痴呆的面孔。」襲冰玠來到她身後,恥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燦美的甜笑來。「我的面孔一向很美麗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過她粉頰,暫時不跟她計較。「你進來。」

凌綾乖乖走入,闔上門。

襲冰玠按下內線囑咐秘書送來兩杯熱咖啡。

凌綾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在辦公室游游走走,對于他大辦公桌上的擺設特意多瞄兩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辦公室里,可以讓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讓她佐證對方與襲冰玠的關系。

「怎麼不坐下?」她在偷覷些什麼?

「哦。」她差點嚇破膽,不敢再妄動。

「魂不守舍的。」襲冰玠瞥了她一眼。秘書端來兩杯熱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綾拿起咖啡杯,嗅著濃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來,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襲冰玠在她面前坐下。「等會兒我會介紹一位女孩給你認識。」

凌綾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滾燙的咖啡頓時淋下,澆在她的手上,痛得她驚呼出聲;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襲冰玠的手掌也被熱咖啡淋中;雖然他眼尖的發現到她的閃神,卻來不及搭救,只能出手盡量讓傷害減到最低,結果是兩人的手掌都燙傷。

「沖水去。」他立刻拉著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後幾步。「你自己快去沖冷水,燙傷大少爺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擔不起這種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願忍痛,也不願讓他踫著半分,情願捧著發紅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絲關懷。

看來他是要跟她攤牌了,未婚妻的游戲決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紹那位女孩給她認識,讓她有自知之明的退開。

「你是怎麼回事?」襲冰玠對她莫名的態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鬧別扭。

「別管我,你快去沖水。」她趕他。

襲冰玠趨前,伸手抓住她,這回是牢牢緊握住,讓她無法掙月兌。

「只有傻瓜才會不識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將她拉進化妝間,扭開水龍頭,讓冷水不斷沖洗發紅的掌背。

「沒有這麼嚴重,你太小題大作了,我自己來……」她不斷想把手掌給抽回來,不要他的照顧。「沒事了,你不用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麼努力也不會有用處,只要我們兩個一見上面,就會有災禍降臨,我已經覺悟了,也奉勸你,離我遠一點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紅痕慢慢消褪掉,才關掉水龍頭,放開她。

「你的說法很有意思。」他聲音冰冷,讓她渾身不自在,仿佛即將有事發生。

但來不及分析預感內容,襲冰玠的眼神倏變張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臉孔貼近得幾乎沒有距離。

「你你你……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凌綾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銳,好像要將她撕裂了一樣。

「沒做什麼,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異常沉穩地慢慢說道。

「不、不會吧……這里是化妝間,會有員工……員工進來的,你不會這麼大膽吧?敢鬧這種笑話?」她倉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問道。凌綾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湯,她從來沒有真正臣服過,可笑他竟然沒有辦法擊碎她的保護網,把她的愛情線給抽出來。

「會被瞧見的!」襲冰玠的目光盡是霸氣之火,意味她無法拒絕的弱勢。

他揚唇。

「瞧見了又怎樣,我跟你之間的關系早就天下皆知,還需要避諱嗎?」他伸手摟住她的縴腰,讓她整個人偎近他懷里。

「呀──」她驚呼一聲,但也只有一聲,之後的話語全被他吞進嘴巴里,襲冰玠俯下首,擒住她的櫻唇,一開始便是蝕骨銷魂的熱吻。

「唔……」柔軟的唇瓣灼熱的燒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熱吻釋放出全部的掠奪,他吮著、挑逗著,凌綾腦袋漸漸暈沈、昏眩了,理智逐漸模糊,甚至慢慢忘記前一分鐘她才決定跟他徹底斬斷關系。

「啊!」門外乍起一道驚呼!凌綾驚駭的張目,瞧見一位女員工呆站在門口,凌綾大吃一驚,窘迫得要推開襲冰玠。

「放開……唔……」他卻吻得更激狂,怎地也不肯放過她的櫻唇,她氣喘吁吁,體內凝聚著令她難堪的反應,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內,非要她把拒絕化成享受的呢喃囈語。

門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開,而她,亦不由自主地開始低低吟哦……

久久後,他才放過她。

凌綾全身無力的癱偎在他懷里,拚命地調整劇烈起伏的呼吸與心跳。

「慘了,再也厘不清了……愈來愈混亂……好慘……」她無聲的低喃著,未婚妻這名號怎地也摘除不下來,想必她與襲冰玠擁吻的糗事很快就會傳遍襲氏集團的每一個角落,人盡皆知。

他簇擁她,溫熱的男性氣息不斷不斷拂動她每一寸肌膚與每一顆細胞。

「徹底明白自己的身分了吧!」他的宣告展現出效果,他不會讓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閉上水眸,埋進他的胸膛里,不說話,享受著他的體溫。

好喜歡呀,舍不得離開他的身體,就想這樣永遠的佔有,永遠永遠的佔據他。

襲冰玠好像罌粟,沾上他,就會上了癮,並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願讓別人分享他。

原來,愛上一個人,就會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來,愛上了,就抑止不了貪心的念頭?

是這樣的嗎?

凌綾忽地一顫,抬起首,望著他的臉,問道︰「你這樣吻我、抱我是不對的,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跟她交代呢?」別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擰,他玩味著她的話。「我要跟誰交代?」

「那個女孩呀!」

「那個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問我。」還裝傻,難不成想腳踏兩條船。凌綾咽下不滿,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懷外。「冰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麼氣?」

「你總算願意說了?」他望著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陰陰郁郁的態度是為誰而起?即使他對外宣稱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雜志仍然喜歡把他和某幾位名媛寫在一塊,難不成她是為此大吃飛醋?

「是啊,我說,我願意告訴你實話。」水瞳浮上一層光彩,炫亮得驚人。「其實我會生氣,是因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髒都快要炸開來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點頭。「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誰的醋?嫉妒誰?」

「就是剛才那位綠衣美人。」她毫不掩飾眼中的濃濃妒意。

「綠?」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著他微詫的表情,凌綾心口揪得越緊。「你跟她交情匪淺吧?一下子約在辦公室會面,一下子又約在咖啡館幽會,怎麼我老是踫見你們兩個在偷情,好像愛得難分難舍喔……」

「咖啡館。」他打斷她的話,陰沈驟現。「你怎麼知道咖啡館的事?」他跟綠會面之事並沒有外傳。

「我就是知道。」她譏誚地說著,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麼嚇成這樣?你听過一句話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是從哪里獲得的消息?」他追問。

凌綾壞壞一笑,道︰「你心虛啦?」

他完全沒有表情,更沒有解釋的念頭。

凌綾指責的迸話道︰「其實不管是誰幫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擔心被我抓住小辮子呢!」櫻唇幽幽揚起,神情也愈變愈猙獰,原本只是作戲,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卻背著我一直跟綠衣美人幽會,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調戲我而已,對不對?現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證據,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背叛的行為。」

「綾,你還沒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綠在咖啡館見面的事?」面對她的質問,襲冰玠依然只針對原先的問題發問。

她一愣,口氣緩了緩,才輕輕說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對!」她說謊,不肯說出實情,不願告訴他咖啡館之事其實純粹是巧合。

襲冰玠冷笑,不屑的斥責。「只有沒自信的人才會做出這種可笑的行為。」

「你說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諷刺讓她心痛得好厲害。不應該的呀!她應該高興才對,因為他上當了,他生氣了。

「而且,無聊!」他再沉聲斥道。

她倒抽一口氣,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久久後,才又開口。

「你別怪我,誰叫我愛上你了,就因為愛上了你,才會貪你,才會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護自己的權益罷了,你又何必生氣呢?」凌綾嫣然一笑,口吻變得好輕松,她故作姿態的激怒他、想惹他生氣,凌綾是想盡辦法要斬斷與他之間的牽扯;只是在輕松口吻的背後──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對綠的出現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計較的情緒……

「貪我?」襲冰玠嗤了聲,對她的說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貪你,貪你襲冰玠。再說,換成是你,你也會貪我吧,貪我的心、貪我的情、貪我的身體、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會容許我跟別的男人有所接觸,你也會想要調查我的感情動向,你也會想要確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對不對?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調查你有沒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認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確的?」笑意更冷。

「是!」

襲冰玠閉上眼。對她,從初期的輕蔑,到對她改觀,近來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聰穎的頭腦和特別的性情,在在都引發起他佔有的。

難不成美好的觀感到此為止!

「凌綾,你讓我感到很失望。」襲冰玠輕聲道。

心一涼,襲冰玠總算對她嫌惡了起來,而他的表情也同時驚醒她!沒錯,他們本來就是八字不合,不應該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換成是你,你難道不會調查我、跟監我?」凌綾忍住心酸的悸動,又開始作起戲來,要把握機會啊,現下正是一刀兩斷的最好時機,千萬別錯過。

「我是不會找人調查你的一舉一動,這種行為幼稚至極。」他答道。

「啐,說得這麼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臉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錢花費在調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條鬼魂似地分分秒秒糾纏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緒,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對她的行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調查,不過是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的一種展現罷了。」

「你是天之驕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難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沒有你厲害,只好藉由外力幫忙。」

「甚至持續下去。」

「是的。」

聞言,他倏地退離數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沒了溫度。「好,我明白了。」

異常冷峻的表情,凌綾一顆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麼?」她問。「少爺,雖然你口口聲聲說要我,卻也不敢對我許下今生不悔不棄的承諾?你也不敢保證會愛我一輩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調查你,並不過分,你該體諒才是。」

「你回去。」襲冰玠忽道。

「回去?我們還沒有談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麼?」好陌生的表情、好疏離的態度,凌綾第一次明顯感受到他的厭惡──看來,她的計劃成功了。

俊美的面容化為嚴厲線條,冷聲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不就離開、滾蛋。「可是你剛才還說要介紹一個女孩子給我認識……」

「走。」輕淡的命令讓她明顯感受到他極度的不悅。

「你在生氣嗎?」她忍住心口的躁動繼續撩撥,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為止。

襲冰玠這回不再開口,只是睇著她,目光冷厲,毫無感情。

「好吧。」凌綾垂下眼,撇撇美麗的唇兒,說道。「我回去,我很識相的,不會惹人嫌。」說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離去。

看來,她已經成功惹惱了襲冰玠,讓他生氣,讓他決定擺月兌她。

她的逃月兌計劃成功了。

她終于成功了。

背對他的美麗櫻唇無聲地扯出一抹笑紋來……

襲冰玠也邁開步伐,但不是追凌綾回來,而是從她身後走過,逕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內。

向來,襲冰玠的身上一直有股芳暖淡雅的氣味,讓她感覺舒服又安全,她總是偷偷地享受著,可如今,就在辦公室的門板闔起的一剎那,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她該開心才對。

可,嬌顏上的甜笑,卻在同時,僵住!

※※※

凌綾返回襲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當都放進大皮箱內。收拾好屬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喚回父母親收拾行囊;兩位老天真昨天才從台中回來,經過上次被顏振林撞破逃走詭計後,近日來都不敢有偷溜的念頭。

「綾綾,你在干什麼?」凌氏夫妻剛好返回住處,看見女兒整理好兩只皮箱擺在櫃子邊,一副準備要離開的打算。

「爸媽,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現在就等你們兩位整理妥當,我們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麼走?」兩老一臉不解,呆呆地看著女兒。

「就大大方方的從正門口走出襲家大門呀!」她大大吁了口氣。「現在,我們總算可以離開襲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嗎?」兩老仍然一頭霧水。「可是冰玠少爺不是一直告誡過我們不能不告而別?」

「現在已經準了。」她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他準了!我跟他決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經沒有關系。」

「什麼?你跟少爺斷絕關系了?」凌氏夫妻驚詫的張大嘴巴。

「是,他不會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們開口要求,他就會把我們掃地出門。爸爸媽媽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覷,片刻後,看向女兒,天真又高興地說道︰「等一等,如果你們分手了,真的切了,那我們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著要逃出襲家,是不想讓你們有相處的機會,如今感情問題既然已經解決好,那又何必走,我們還是繼續留在襲家服務,為襲家盡一分心力。」兩老才不舍得離開襲家呢。

「啥?」凌綾一愣。

「沒道理嗎?」夫妻倆眼楮瞪得大大,無辜極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來的……」尾句幾近無聲。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難對襲老爺和襲夫人交代,畢竟他們一向照顧凌家呀,而且恩德還沒報答呢。再說,離開襲家,兩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會有些困難,經濟不景氣呀!稍微一個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麼辦。「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襲家別墅比較妥當。」這也是另一種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是有道理啦,問題是,你要去住哪?」總不能不顧寶貝女兒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過幾天我就要出國演出,我去住舞團也滿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玠少爺同住一個屋檐下。」

凌老爹頭點得好用力。「這樣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踫到少爺,要是一個不小心又重新點燃愛的火花,那可就麻煩了。」

「就這麼決定了。」

「有事情要打電話給我們,自己要照顧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著行李走出襲家。

要斷,就要快!

凌綾拉著行李,召來計程車,直奔舞團。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總監撒了個小謊,欺騙他是為了專心練舞,所以暫時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襲冰玠之間的戰爭,沒有必要解釋太多。

「好吧,就住下來。」巴特總監同意道。

「那我出去買些用品,等會兒就回來。」找好棲身處,她去張羅欠缺的生活用品。

這樣才是最好的,回歸原點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專注在舞蹈便可。

從便利商店出來,她彎進巷子里,遠遠的,瞧見一輛線條流暢、艷紅如血的紅色跑車疾快地直駛著,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內,竟然旁若無人的猖狂開車,我行我素的以為是在練習場上賽車。

從轉角處走出來的凌綾睖瞪那抹炫麗的紅影瘋狂馳騁,她已經很小心地注意著,而且盡量閃到最旁邊。只是跑車好像以她為目標,車頭竟然愈彎愈向她,根本就朝著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駛過來。

「不會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聲宛若猙獰的雷聲般,撲擊而至!「啊!」她尖叫一聲,反射性的閃躲迎面撞來的跑車;而車上的駕駛,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剎才猛然轉動方向盤。

唧──

驚心動魄的煞車和尖叫聲劃破天際,喧囂聲過後,下一瞬現場凝滯無聲,靜到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不會吧?!」

跑車並沒有直接撞上凌綾,車頭與車速在緊要關頭全部精準的被控制住,才沒有將凌綾撞飛出去,僅是微微擦過她的身側。

雖然只是微微的擦過,但也夠凌綾受的了,她整個人摔跌在地上,完全不能動彈,回神後,瑟瑟地直發抖,還痛得直抽氣。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麼孽?我怎麼這麼倒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幾近崩潰的念著……無語問蒼天哪,怎麼會這樣?不是遠離襲冰玠了,那麼八字相克的孽緣魔咒也應該畫下句點,怎麼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鵝絨的迷人磁嗓由上方傳下。

她抖著,緊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沖動,抬首,一條修長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後的陽光投射在那張宛若被刻意雕鑿出來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給奪去心神。

「你還好吧?」對方再問,溫柔的口吻卻像蜂針般地刺進她的皮骨內,而且,那對閃爍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間的魔之眼,竟然讓她打起寒顫來,對他的畏懼感甚至讓她忘記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樣了?」

「你,你想殺人啊?」好不容易總算迸出話來。

「我的車子失控。」隨意一句,就是解釋。

「失控──呃!」右腳一動,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經線。「我的腳?我的腳?」不會吧,受傷了嗎?她臉色大變!

「你別緊張,我送你去醫院。」男人很負責任地說著。

但凌綾的腦袋已經混亂成一片,腳受傷可是個致命打擊,至于肇事者說了些什麼,她腦中一片空白,完全沒有听進去。

男人垂下眸,陰森地將她震驚的表情盡收眼底,瞳眸倏忽糾縮,旋即,抱起她蜷縮住的嬌軟身子,置于車內,隨即啟動引擎,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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