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第10章(2)

風哲別見狀,立刻求饒。「我說,我說,你別生氣,對傷口不好。」

黑眸倏的張開。

他深吸一口氣。「我──愛你,沈香凝小姐。」

她咧嘴微微一笑,眼角泛著淚光。「再說一遍,我想再听一遍。」

「我愛你!」他輕喃著。

「你以後一定要常常說給我听,對這三個字,我很容易患健忘癥。」

他戰栗的大手撫模著她蒼白的雙頰。「你呢?愛我嗎?我也要听你親口說。」

「我愛你,我愛你,而且會一直愛下去。」

听到這句愛的誓言,他嘴上的笑容更深了。「我也是個健忘癥患者,以後需要你常常復誦。」

***

經過一個多月的療養,沈香凝已出院回家──回風哲別的家。

這天,大伙兒聚在風宅為沈香凝平安出院慶賀。

「好棒哦,算命師說得果然很準,香凝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命。」顧娉婷喝著海尼根,哈哈大笑。

「哪一個算命師那麼準,我也要去算。」布飄飄嚷著。

「標準的女人,迷信。」孔令譽嗤之以鼻。

「你管我。我倒要問問算命師,我們前世到底是不是冤家債主,我到底欠了你多少,干脆我一次還清,省得你整天繞著我狗狺,吵死人了。」

「我想,如果你打算還清欠令譽的債,恐怕得嫁給他才成。」沈香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倆。

「嫁給他?見鬼了!」布飄飄臉紅得像隻果。

「嫁給我?那她這輩子會欠我更多。」孔令譽玩世不恭地說。

「狗屎!你以為我布飄飄是廢物啊?!」她不想罵髒話,但實在難消心頭之怒。

「你怎麼不學學香凝?人家斯斯文文的多優雅。」

她反唇相稽。「你為什麼不學學哲別?人家深情體貼又是個億萬富翁。」

「原來你嫌貧愛富。」孔令譽搖頭取笑她。

「好了,你們兩個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暫時休兵好嗎?」風哲別出面打圓場。

「是啊!你們這兩個大人一天到晚吵架,不累啊!」貝絲不明白,一個是頭腦冷靜、能干的名律師;一個是聰明伶俐的瓶身設計師,怎麼只要踫在一起,出口就沒好話。

布飄飄白了孔令譽一眼,噤聲不語。

「風先生──」顧娉婷突然開口︰「我想利用今天這個機會,慎重向你道歉,我撞死小威,是不可彌補的過錯。對不起,我真的好抱歉。」

風哲別看向沈香凝,她有默契地走向他,然後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原諒你,是因為你救過香凝。」

「我知道。我還要謝謝你們大家給我的友誼,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榮幸交到你們這種階級的朋友。」她又喝了一大口海尼根。

「少喝一點,啤酒也會醉人的,你忘了,酒精害你闖下大禍。」貝絲道。

「我今天實在太高興了,喝一點小酒可以助興,放心好了,我會叫出租車回家,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顧娉婷開懷極了,過去的陰影雖然依舊存在,現在的安心也只是一時的,但總是個很好的開始不是嗎?

「娉婷是這個月化妝品銷售業績最好的。」康雨果舉杯敬她,也敬大家。

「你們這樣,我反而會不好意思。」她娉婷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公開的贊揚過。

大家相識一笑。

「哼!不錯嘛,很會粉飾太平。」徐芙莎的聲音隨著踱進的身影來到他們身前。

「誰讓你進來的?」風哲別吼道。

徐芙莎抿嘴冷笑了下。「只見新人笑,忘了舊人哭。」

「我問你,誰讓你進來的。」

「你,殺了我的兒子。」徐芙莎指著顧娉婷的鼻子,齜牙咧嘴恨聲道。

「我……對不起……」顧娉婷淚流滿面。

「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替你月兌罪嗎?」

「徐小姐,我──」沈香凝叫她。

「閉嘴,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心里明白你拿什麼和哲別作交換。」

「徐小姐,我知道你有絕對的權利懲罰娉婷──」

「我叫你閉嘴!」徐芙莎快速地由皮包里掏出一把手槍,槍口指著沈香凝,狂亂的眼神閃著瘋狂火焰。「你的命真硬。」

風哲別立刻護在沈香凝身前。「芙莎,別再鑄成大錯,過去的事我們不會追究。」

「哈哈哈!我會怕你們追究嗎?我如果怕,今天就不會來了。我非要殺了這個賤女人不可。」

「那天是你?」沈香凝驚問。

徐芙莎張狂冷笑。「你沒發現嗎?我以為你已經知道開槍的人是我。」

「為什麼?」她喃語。

「因為我要你死,你死了,哲別雖未必是我的,但也絕不可能是你的。我的出發點很簡單,我要的是公平。」

「你已經得到公平了。」沈香凝說。

「還不夠,因為你沒有死成。」

「芙莎,我跟你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你不準傷害她。」風哲別沙啞地說道。

「哲別,你太心軟了。不過心軟都不是針對我,而是對她。小威是我們的兒子,你應該替他報仇才對,可是你不但原諒了那個蠢女人,還把蠢女人的朋友帶上床。你愛上了她,所以我要殺了她讓你痛苦。」她手中的短槍仍兀自抖個不停。

徐芙莎太專注于心頭的恨,渾然不覺孔令譽已悄悄來到她的身後,一個回旋踢,震落她手上的手槍。

「不──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令譽,難道你也愛上了這個賤女人?」

「你鬧夠了沒?」

「不公平,不公平──」徐芙莎大吼。

「要怎麼樣你才覺得公平?香凝挨了你的子彈差點死掉,‘風谷’的香氛組合也是你偷拿去賣給‘唐朝’的老板,讓公司損失慘重,這樣就是公平嗎?」孔令譽質疑徐芙莎的價值觀。

「沈香凝是挨了我的子彈,可她現在仍然活得好好的;還有風谷損失幾億又算得了什麼?我呢?兒子死了,舊情人不要我,憑什麼要我甘心?」她泣聲道。

「芙莎,得饒人處且饒人──」貝絲勸道。

「放屁!以後你們的兒子也讓我撞一撞,看你們會不會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說得沒錯,做錯事的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我會去自首,但你也必須去自首。」顧娉婷受夠了這一切,如果這是讓事件落幕的唯一方法,她會去做。

徐芙莎看著他們,怨恨地到︰「我不會笨到自動自發去吃牢飯!」

「你要公平不是嗎?」風哲別輕輕提醒她。

「我恨你!風哲別。」

徐芙莎說完這句話後飄然離去。

***

「娉婷,不要害怕,令譽是世界上最好的律師之一,他會幫助你。」布飄飄安慰著顧娉婷。

在駕駛座的孔令譽也說︰「相信我,我會將情況處理到最好,你放心去自首。」

情緒還算平穩的顧娉婷笑笑,「我當然相信你,你的口才這麼好,是唯一能和飄飄抗衡的律師。」然後她促狹地看了飄飄一眼,「我可能沒辦法親自到場喝你們的喜酒了。」

「喂,你別亂說,哪會有什麼喜酒?頂多是哲別和香凝的。」

「是啊!我的婚禮簡單隆重,法院公證結婚,哪來喜酒好喝。」孔令譽輕松自若道。

「什麼?!你不請客?未免太寒酸了吧!」布飄飄抗議。

「你又不是新娘子,窮緊張!」孔令譽啐了一聲。

「世上就有你這種男人,粗魯得不得了。我是淑女耶!你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布飄飄委屈極了,眼淚就要奪眶而出。這就是求不得的苦。

「好了,好了,真怕了你的淚水,我們也別爭了。」

他將車停在分局門口。「你在車上等著,我陪娉婷進去,一會兒看見哲別和香凝,也請他們在外頭等著,因為太多人會讓問題復雜。」

孔令譽和顧娉婷一進分局後,風哲別和沈香凝的車也到了。

布飄飄走下車,朝兩人道︰「令譽要我們在外頭等,他會盡全力處理。」

當日晚上,風宅一片寧靜。

「也許這樣娉婷的罪惡感會少一點。」依偎進風哲別懷里的沈香凝輕嘆一聲。

「你恨不恨芙莎?」他將臉龐埋在她雪白的頸肩啄吻著。

「不會。她愛你,她是因為愛你、愛小威才會做出胡涂事,我不恨她。」

他吻住她,深刻而專注。情潮在他們體內燃燒著,低語著對彼此璀璨的愛。

兩人時而溫柔,時而狂野的,美秒得洽似天上的皎月,初升的朝陽。

她呻/吟一聲,他像是受到鼓勵般傾注所有的力量取悅她,充盈她每一根感官神經,同時也刺激他飛翔至高亢的情潮里。

「嫁給我。」

「嗯?」她吻著她敏感的頸項。

「嫁給我,香凝。」他喘息不定,氣息紊亂。

他進入她的身子,緩慢而溫柔,她悶哼了一聲,根本無法思考。

他笑了笑,看來,稍後他才會得到他要的答案……

翌日,冬梅拿了一封信給風哲別。「徐小姐請我把封信交給你。」

他撕開信封,逐字逐行讀下去──

請愛的哲別︰

你我斗了這麼久,我突然厭倦了。

昨日顧娉婷自首的消息,我的法律顧問今天早上已經告訴我了。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她既然去自首了,小威的死,我倒是可以考慮一筆勾銷。至少今後你和沈香凝可以高枕無憂,不用擔心隨時有子彈伺候你們。

炳哈!開開玩笑別介意。

我要去巴黎,今天下午的飛機。不用太想念我,因為也許我不會離開太久。

昨晚想了很久,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真的忘了你。很懷念七年前你對待我的方式,在你之後,再也沒有一個人像你對我那樣愛護有加。

我很羨慕現在那個擁有你的女人,希望她能珍惜你,珍惜一切。

我不是個好榜樣。

芙莎

風哲別淡然一笑,似有一笑恩仇之感。

「寫些什麼?」沈香凝好奇問。

他將信紙遞給她,然後由後攔腰將她環住,宛如要將她嵌入體內。「我愛你。」

「我也愛你。」

「你還沒回答我願不願意嫁給我。」他在她耳邊細語。

「我懷孕了。」她答非所問。

「什麼?」他太興奮了。

「我懷孕了,除了你還能嫁給誰?」她嘟噥道。

他則以吻封緘。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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