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中,墨瑟芬心不甘情不願地道︰「哥哥太大驚小敝了,我又不像軟弱的女人一不小心會掉到海里,為什麼不準我到碼頭?」
「這就是男人,出于保護女人,怕女人受傷。」
「是這樣嗎?我看不是吧!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女人不就不行飄洋渡海了嗎?」墨瑟芬不以為然。
「既然知道墨雷克大人的想法,何必問我?」
「真是我猜的這樣嗎?他怕孟櫻沄搭船逃跑?」墨瑟芬夸張的嚷著。
「這是你猜的,可不是我說的。」坦亞笑笑。
「你真賊!有什麼干啥不明說?」她鞭打了一下坦亞騎的馬,他的馬跳了起來。
「你想害我摔斷脖子!」坦亞斥責她。
「活該!」墨瑟芬看笑話似地道。
坦亞控制住馬兒後。「你什麼時候才會學乖?對人厚道些?」
「我哪里不厚道了?你分明亂降罪。」
「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如果你不會做女人可以向你嫂子多學習。」
這番話無異是火上加油,激怒了墨瑟芬。「女人不是只有柔弱一種面貌,我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像孟櫻沄一個樣?」
「你的野牛脾氣也該改一改。」
「改什麼?我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墨瑟芬不服氣坦亞拿自己和孟櫻沄淘金女郎比。
「小心嫁不出去!」坦亞好心補上一句。
「你說什麼?」
「我說小心你這樣很難嫁。」
提到嫁人,墨瑟芬更是一肚子火。
「我難不難嫁干你什麼事?」
「是不干我的事,我是替公爵煩惱。」
「用不著,哦——你是怕我嫁不出去留在老鷹堡會把你給吃垮,或是日後你有了堡主夫人,一堡難容二虎,你會難做人是不是?」後者才是重點!
「你說到哪兒去了?我還年輕,沒想到要定下來的事。」坦亞面對墨瑟芬酌質疑顯得很不自在。
「這也是遲早的問題,放心好了,我不會拖累你的。」話一說完,墨瑟芬立即策馬快速離去。
一臉錯愕的坦亞停下馬步看著墨瑟芬離去的背影,這是什麼情況?
他根本不在乎將來老鷹堡到底是不是由墨瑟芬當家作主,只要她高興就好,他也尚未考慮到婚姻大事,何況從小他就對墨瑟芬很有好感,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往上爬,讓自己的身份配得上她。
孟櫻沄剛從艾拉家回老鷹堡,她知道堡里上下都在為欣欣向榮號商船帶來的東西興奮著。
唯獨她,好像根本不干她的事。
墨雷克下令不準女眷接近商船,這已經是對她算客氣了,至少不是明確的只針對她。
他之所以下這個命令無非是怕她接觸商船里的人,交換讓她上船離開這里的條件-
只是他為何如此多慮?她並沒有泄漏出她會逃走的蛛絲馬跡,難道只憑她問過他,如果她離開了他的土地是不是就能不听命于他?
她蹙著眉,滿月復心事的模樣。
「都是你。」盂櫻沄被她小泵的嗓音嚇了一跳。「瑟芬。」她們一向很少有交集。
「你是不是想逃走?」墨瑟芬劈頭就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孟櫻沄心跳加快。
「否則,哥哥為什麼不準女眷接近商船?連我也一起被禁止。」
孟櫻沄力持鎮定,但還是心虛。「你誤會我了。」
「要不是因為你可能會卷款逃走,哥哥干什麼那樣緊張?」
「公爵……這樣告訴你的?」盂櫻沄怯生生地問。
「當然不是,哥哥一早就在碼頭忙著,哪有空讓我問問題。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要逃走就行了。」墨瑟芬厭惡拐彎抹角,失去耐心地吼道。
「我沒有要卷款逃走。」她這樣說也沒錯,本來她就不是要卷款而逃。
「是嘛!老鷹堡的財務全掌控在我手里,哪有機會讓你卷款?」
「既是如此,公爵有什麼好擔心的?」孟櫻沄順著墨瑟芬的話說,她這個小泵大概認為她是從貧民窟里爬出來的水蛭,一心想吸有錢人身上的血。
墨瑟芬聳聳肩。「這得問你自己了,為什麼會讓哥哥有這種想法。」
「公爵什麼時候會回來?」
「晚餐時間一定會回來。」
「老鷹堡的大小事全交給你負責,你辛苦了。」
墨瑟芬挺直腰桿,臉上難掩驕傲地道︰「我自小就受過專門的訓練,習慣了。」
「你很能干!」孟櫻沄由衷的贊美。
「少灌我迷湯,我是不會幫助你逃走的,尤其是卷款逃走。你是知道的,我手里管的這些大大小小的財產,將來可是要點交給坦亞的,我可不想讓坦亞以為我揩油。」
「啊?點交?你要離開老鷹堡?那坦亞怎麼辦?」孟櫻沄不知道這事。
「不只是我要走,你也得和哥哥回法國。什麼坦亞怎麼樣?他還不是留在這里,還能怎麼辦。」
孟櫻沄一驚。
「你不知道嗎?」墨瑟芬好笑的看著她。
孟櫻沄搖搖頭。
「哥哥是諾曼第的第蘭公爵,他的一切絕大部分在法國,他當然要回去!」
「可是這里……」
「老鷹堡和這里的村民,哥哥已經封給坦亞了,這不是問題,坦亞會把這里統治好的。」雖然墨瑟芬和坦亞有私人恩怨待解決,但他的能力仍不容責喙。
「那麼公爵打算什麼時候走?」
「你的問題可真多耶!你不會自己去問哥哥啊?」真的很煩,受不了。
「你告訴我嘛!」她軟語相求。
「我也不確定,不過肯定不是搭停在碼頭的欣欣向榮號商船走,因為一切都還沒準備,會趕不及。」
「是這樣。欣欣向榮號很快就要走了嗎?」她心里有個計劃開始成形。
「不會超過五天,你別問我啦!不如去問坦亞,坦亞很欣賞你這種柔弱型的女人,有什麼問題全去問他,他會很有耐心。
孟櫻沄微笑。「我已經沒其他問題了,晚餐見。」
墨雷克和坦亞並轡騎回老鷹堡,中途停下來讓馬兒喝水,墨雷克望著無垠的綠草地道︰「我回法國後,這里就交給你了。」
「謝謝公爵抬愛!」坦亞恭敬地道。
「這是你該得的,你自小就跟在我身邊吃了不少苦、立了不少戰功,早該封你為領主了。」
坦亞高興的道︰「要不是公爵的栽培,我也不會有今天,全是您的功勞。」
「也要你努力才行。以後你也要多提攜後進,這樣你自己才會愈來愈輕松,可以有多一點的時間拓展與鄰邦的關系。」
「我明白。」
「對了,馬可是個不可多得的青年,他對數字很有概念,商業頭腦很好,將來可以利用他的專才替老鷹堡開源,多听听他的想法,然後給予必要的支持。」
坦亞點頭稱是,果然是領袖級的非凡人物,對手下的長處全觀察人微。
「不知公爵何時回法國,要不要先做些安排?」
墨雷克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沒告訴他的新婚妻子他要帶她回法國的事,不知她會不會和他唱反調?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他承認他是對她的身子很著迷,可並不表示他會因此變成失去男子氣概的軟弱男人,她必須盡早學會听他的話,以他的意志為意志,這個婚姻里只能有一個聲音發號施令,而這個聲音就是他的聲音。
「公爵?」坦亞叫了一聲出神的墨雷克。
墨雷克回過神。「下個月回法國。」
晚餐時刻,墨瑟芬拿了一只水晶酒杯。「哥哥,你記不記得這只杯子?」
墨雷克看了一眼。「不記得了。」
「哥哥打了幾場戰爭後,人就變得健忘了,這是媚蘭送你的生日禮物啊!你貴人多忘事。」墨瑟芬輕松道。
「你特地請人從法國把水晶酒杯送來老鷹堡提醒我?」墨雷克撕了一片羊排送人嘴里。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喲!早在要來老鷹堡的路上,你派人回法國送信給亨利管家時,不準我插嘴出聲要求一定得運什麼東西來,我就懂得沉默是金了,水晶吊燈、真絲綢緞和這只水晶酒杯全是媚蘭的主意。」墨瑟芬滔滔不絕地訴說著。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媚蘭三天前派人送來一封信,上頭寫得清清楚楚。」
「你們還真是好朋友、好姊妹!」墨雷克喝了一口麥酒。
坐在主桌另一端女主人位的孟櫻沄,和她右手肘旁的莉絲全豎起耳朵听著這一段對話。
那個叫媚蘭的女人是誰?
墨瑟芬繼續獻寶似的道︰「這酒杯不如就現在派上用場吧!」順手將墨雷克面前的麥酒倒入水晶酒杯。
「難道用水晶杯裝的麥酒喝起來會有不同的滋味?」墨雷克有些不以為意。
「是啊!這樣喝起來可能會如飲愛的甘霖。」墨瑟芬笑盈盈地道。
墨瑟芬的話惹來主桌附近士兵、武士的笑聲。
墨雷克瞥了一眼孟櫻沄,見她一臉冷眼旁觀的態度,好像完全不好奇墨瑟芬口里的媚蘭是誰。
一個不會吃醋的女人,連尷尬的表情也沒有。
武士們習慣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話題一轉松,大伙兒的笑鬧聲更大。
這也是自上次戰役之後難得輕松的一晚,當然那天公爵大喜之日,大家也放松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