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我當成透明人,求你。
平行的兩條?,交集在天之盡頭。
銀白的月,像你的愛,浮在水影上。
太陽出來,月不是月,愛不是愛……
農歷春節過去,冷尚恩還沒回來。
袁珣優發現自己想他的時候愈來愈多了,多到危險的地步,多到和心跳一致。
她害怕他蠶食她心靈的速度,好幾次,她沖動地想打他洛城的電話,只為了听他的聲音,哪怕只听他拿起電話說聲喂就掛斷。
終究,她還是沒有那麼做,因為怕他識破她愚蠢的行?,譏諷她可笑的行徑。沉思之際,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嚇了她一跳。
「袁小姐,冷先生來電話。」新來的菲佣敲門道。
腦中空白了數秒。
「告訴冷先生我不舒服,已經睡下了。」她小小的任性起來不想接他的電話,她?定有點骨氣,不做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布女圭女圭。
菲佣去了又回。「冷先生一定要你听電話。」
她遲疑了一下,拿起話筒。
(我以為你打算造反,不听我的電話。)他的聲音低沉有力。
「我沒有那麼大膽。」她囁嚅地道。
(你是我認識最大膽的女人。)他悶笑。
她沉默半晌,內心百感交集,他總算記得她還在台灣等著他。
(你哪里不舒服?)他語調平板的問。
「好多了。」這是心病,听了他的聲音自然好多了。
(我明天回去,傍晚到台北,晚上帶你出去吃飯,不準拒絕我。)她握著傳來嘟嘟聲的話筒呆楞了半晌。
他總是這麼鹵莽,忘了跟她說聲再見就把電話掛了。
當晚,她睡得很不安穩,也許是期待,也許是緊張,他不過才離開她半個月,她已經害了許久的相思。
不!她沒有資格害相思啊!她無法照著正常人的?步生活,她是帶著可怕遺傳基因的人,她的理智上哪兒去了?
她?定武裝起自己,做一個冷漠的袁珣優。???
翌日黃昏,冷尚恩一進門,把行李交給菲佣後,就開始細細打量起坐在沙發上的袁珣優。
她穿著一襲米白色連身洋裝,晶瑩的黑眸、小巧的櫻唇……他好久沒嘗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久違的、撼人的美麗。
她也在看他,抿著嘴,沒有笑容。
他們互相凝視了數秒或數分鐘,她不確定。
「走吧!」他開口道。
她站起身緩緩走向他,他將大掌放在她的腰際摟著她。「可不可以對我熱情一點?」
「我本來就不是個熱情的人。」
他哼笑。「是嗎?晚一點到床上訓練你的熱情。」
她不喜歡他曖昧的暗示,好像她惟一的功能只在床上。
冷尚恩帶袁珣優到一家康少雍建議的西餐廳,今天客人坐了八成滿,空氣中流瀉著美妙的鋼琴演奏聲,琴音里有著濃濃的深情,動人心弦。
「你吃得很少。」他望向她的餐盤。
「?飽了。」她啜了一口餐後飲料。
在他面前,她總是有點虛月兌,有點脆弱,好像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似的。
他笑了笑,半眯著眼看她,喝著手里端著的伏特加。
「你和俞路禮是什麼關系?」
她逃避他詢問的灼人目光,轉頭看向琴聲的來源處。她知道他不會罷休,可她不想太早說出她的答案。
「如果你想引起我的嫉妒心,那是打錯如意算盤了,我沒這麼傻,為了像你這樣的女人吃醋。」他又說。
他的話刺痛了她,她移回目光看向他。「我沒有要引起你嫉妒的意思,我和他的關系與和你的沒什麼不同。」
冷尚恩相信了袁珣優故意激怒他的話。「這麼說來,他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成了你的入幕之賓?」
她未反駁,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他臉色不好看的瞪視著她。「你不願意嫁給我也是因為他?」
她還是不語。
他挑起眉,唇角浮起一絲詭笑。「我無所謂,反正我一天不放了你,你就一天不能嫁人,你甘于做我的伴,我樂得輕松。」
她恨他的殘忍,但無力反駁。
「艾芬妮……不介意嗎?」她問。
「她介意什麼?」
「未婚夫豢養著別的女人。」
他听了她的話顯然很驚訝。「艾芬妮的未婚夫是誰?」
「她告訴我你是她的未婚夫。」她盡可能從容的說。
他干笑一聲。「原來艾芬妮向你這麼介紹我?」
她定定地審視他。「不是嗎?」
他聳聳肩,吊她的胃口。「是與不是都不會影響我們的關系。」
她旋即噤口,知道自己無權再追問下去。
「你真有本事,能?說服艾芬妮拿走地獄之火。」他不禁諷刺她。
「我沒有說服她,是她自己主動提出的交換條件,以地獄之火交換我承諾離開你。」
他皺起了眉頭,招來服務生買單。???
他們?沒有直接回他天母的家。
冷尚恩帶袁珣優來到位于信義計劃區里的一間飯店的總統套房。「別這麼拘謹。」
「為什麼來這里?」她睜大眼。
他隨意笑笑。「換張床享受樂趣,看看能不能挑起你的熱情。」
「我……我們什麼換洗的衣服都沒帶。」他滿腦子只想到這件事嗎?
「放心,我早準備好一切了。」冷尚恩走向坐在床沿的她,托高她的臉吻她,激烈的程度嚇了她一跳。
他邊吻著她邊把她往床上壓,她慌亂地想推開他。「不要這樣……」
他?眼冷酷的看著她。「我們之間的約定可不包括拒絕,你只有承受的份。」
她軟下抗拒的手。
「怕什麼?我們已經歡愛了好幾回,就算我現在是頭野獸想吃了你,你也不用怕成這樣。」他望著她驚恐的眼。
他翻身離開她的身子,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月兌下你身上的衣服。」他忽然說。
她不確定他真要她這麼做。
「我希望這回你主動些。」
她不明白,仍楞楞地看著他。
「不會主動?」他邪笑。「那你和俞路禮在一起時都是由他主動?」
她臉蛋紅透,心猛跳著。她又屈居下風了。
「月兌上的衣服。」他催促著。
她坐起身。「我想先洗澡。」
「你喜歡拖拖拉拉是嗎?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陪你耗。不過我只給你十五分鐘,我的耐性只有十五分鐘。」
她怯生生地問︰「我的換洗衣物呢?」
他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盈盈燦亮的眸。「要什麼換洗衣物?省得一會兒還要月兌掉。」
她揚起小小的臉蛋不敢置信的盯住他。
「不許鎖門。」他又下了另一道命令。
十五分鐘後,袁珣優紅著頰、圍著大浴巾,心跳加速地走出浴室。
冷尚恩亦洗過澡了,只在腰際圍著浴巾。
她緊張極了,常上健身房的他身上的肌肉鍛煉得十分結實。
「今晚由你主動。」他重申他先前的計劃。
她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始。」
「動點腦筋。」他說,等待她開始誘惑之舞。
袁珣優遲疑地?手,慢動作的松開身上的浴巾,潔白的身子令他只看一眼便欲火焚身。
「過來!」
「我不會……」她苦惱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將自己藏起來,出于下意識的動作,她死命的遮住緊?
的胸脯。
「你雙臂交握于胸前要怎麼取悅我?」他忍住自己勃發的亢奮,困難地道。
「分開你的大腿。」
她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好像生了根,陷入莫名的恐懼中。
「不願意是嗎?」冷尚恩趨近她。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瞅著他霸氣的臉龐。
冷尚恩伸出手扣住她的縴腰,略使力將嬌小的她托高。
袁珣優喘著氣,無力的上半身往後微傾,將胸部拱得更高。他的嘴像要吞沒她似的。「呃……唔……」她的雙手只能無力地垂在兩側。
「不要……不要這樣……」她想告訴他她不能懷孕,她的身子里帶有可怕的遺傳基因。「請你……停下來……不要……不要……」
他突地將她帶到床上,欺上她低笑。「放輕松,好好享受,今晚我會讓你飛上天。」
她拱起雙膝夾住他的手腕想抗拒他。「冷先生,不要好嗎?我不能……」
他粗魯的扳開她的大腿,分得更開。「叫我的名字。」
「啊……」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緊抓著床單的縴指可憐地拉扯著。
低沉狂囂的申吟逸出口,他動情的問︰「你愛我嗎?」
袁珣優星眸微張,張著小嘴嚶嚀著︰「呃……呃……唔……」
「愛不愛我?」
袁珣優帶著半是痛苦、半是愉悅的語調喃語︰「愛……很愛你……」
「再說一遍,我听不清楚。」他欺負人的輕吼,一邊凶野的撞擊著。
「我……我愛你……」她激越的喊著。
冷尚恩還不?滿意。「叫我的名字,再說大聲些。」
「尚恩……我愛你……愛你……」她是真心的。
他笑了,扣住她豐盈的,更加深入……???
「不要再一次了……」她求過他許多次。
「不成……我還沒要?你……」他不?所動。
她狂亂地申吟,被他獸性的一面駭住。
她拱起身,試圖坐起,拉開兩人相連的膠著……他冷酷地按住她,嫉妒心滿溢地問︰「俞路禮的床上的功夫有我行嗎?」
袁珣優全身一陣抽搐,氣若游絲地看著他,故意氣他,一句話也不說。
她的沉默不語惹火了冷尚恩,幽黑的眸子深沉。「不說是嗎?」他危險的盯住她惹人憐惜的表情。
她拚命咬住下唇,偏要在這件事上和他唱反調。
袁珣優恨自己又再次示弱,她竟然在意亂情迷之際承認了對他的愛!
為了確保她懷的孩子是他的種,他野蠻的扣住她縴細的肩膀問︰「你和俞路禮最後一次上床是什麼時候?」
他的問題羞辱了袁珣優,避開他逼視的目光,她閉上眼。
「這麼倔??」他哼了一聲。「如果你堅持不說,我只有去問另一個當事人了。」
她一時慌亂,立即睜開眼。「你太過分了!」
「我怎麼過分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別欺人太甚!」她淌下傷心的?水。
「哭也沒用,我一定要知道你和俞路禮是何時上床的。」
「這不干你的事。」
他殘酷的笑,大掌撫上她的小骯,「怎會不干我的事?我可不希望你生下他的野種。」
袁珣優聞言,掙扎地想離開他的身下。
冷尚恩抓住她的縴腕置于頭頂,感覺自己像只發春的野?,她的身子總能令他的一發不可收拾。
「別動!再動我又要你了。」他警告她。
她嚇住,不確定的看著他。「我好累,求你別再一次了。」新的?水涌出她的眼眶。
他詭笑,「說實話,否則今晚我只有選擇一次又一次的要你。」
「如果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願意饒了我?」她已軟癱在他的身下。
他想訴的是情衷,而不是恐嚇她的話。「是的。」
袁珣優感覺自己獲得自由的身體似被卡車輾過,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交歡味道……「快說!我的耐性有限。」
她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不講清楚他是不會罷休的。「路禮……和我之間是清白的。」
他先是一楞,而後喜悅的笑著,「為什麼一開始不說實話?」
袁珣優小心翼翼的道︰「你太高高在上了,需要吃一點苦頭。」她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在我心里,高高在上的人是你。」他深沉的道。
她倦極,很快進入黑甜鄉,她必須養足精神才能與他旺盛的精力抗衡。
她說她愛他,是真的嗎?還是激情之下的口誤?該死!他的自信上哪兒去了?
冷尚恩左思右想,無法成眠。???
「看你春風得意的,是不是有喜事啊?」康少雍約了冷尚恩喝杯小酒。
冷尚恩看了康少雍一眼,不痛不癢的道︰「有什麼好得意的?地球還是一樣公轉自轉,不是嗎?」康少雍饒富興味的笑道︰「你還真能忍,有好消息也舍不得先透露,非要大局已定才公諸于世嗎?」
「會有什麼好消息?」
康少雍像被潑了一桶冷水。「你不是快結婚了?」
「誰告訴你的?」
「俞路禮說你現在和他的夢中情人同進同出,不是快結婚了是什麼?」
冷尚恩轉了轉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黑鑽戒,低沉地問︰「俞路禮向你打听我的事?」
康少雍嗯了一聲。「有什麼不對嗎?他很欣賞袁珣優,我苦口婆心地勸他死了這條心,你看我這個做朋友的很?義氣吧!我高中同學我都沒幫他反而幫你。」
「你心里在盤算著什麼我會不知道嗎?」冷尚恩哼笑。
康少雍有被人看穿的尷尬。「你可別誤會好人喔!我沒那麼現實。」
「難道我誤會你了?你根本不喜歡楊家琪?」冷尚恩調侃他。
康少雍嚇了一跳。「你怎麼會知道的?」
「你的學妹王菁出賣了你。」
「王菁!?」怎麼可能!?
「王菁現在是我在台灣期間的秘書,幫我安排一些雜事,她對你有點意思,所以把你在她面前坦誠不諱的心事全告訴了我。」
「她真無聊耶!我就知道女人的嘴需要裝拉煉,我才跟她吃過兩次飯聊了幾句,她馬上把話傳給你!?」康少雍生氣道。
「既然喜歡人家為什麼不直接追求?」
康少雍面有難色。「我和她?不算認識,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她就是畫壇小有名氣的畫家──油畫天使楊家琪。」
「你收藏她的畫?」
康少雍點點頭。「我從來不曾刻意打听楊家琪長什麼模樣,直到那天我到畫廊選畫時遇見她,問起畫廊老板才知道她竟然是個這麼有才氣的畫家。」
「這和你追不追她有什麼直接關系?」
「她好像不是很喜歡我,看見我像看見壞人似的,我怕被修理,所以不敢追求。」康少雍也覺得自己很沒用。
冷尚恩有不同的解讀。「或許她討厭的人是我,而你因為是我的朋友,所以她連你一?討厭。」「會嗎?」康少雍看著冷尚恩帥氣的臉龐,哪里像是會被女人討厭的模樣?
「有機會你可以直接問她。」???
好奇寶寶康少雍果然趁楊家琪出門買午餐時出現。
「你想嚇死人啊?」楊家琪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
「我是你的畫迷。」為了引起楊家琪的好感,康少雍馬上把好听的話搬上嘴邊。
楊家琪上下打量著他。
「你不相信?」
楊家琪瞥了他一眼,繞過他往市場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這麼酷?」他跟在她後頭。
楊家琪生怕康少雍是冷尚恩派來套她話的人,避之惟恐不及,不想裝酷也難。
「你不要跟著我好嗎?」她趕人了。
「我買了你的許多畫作,想和你交個朋友。」他笑盈盈地道。
楊家琪在一家水餃攤前停下來買了兩盒生水餃,付了錢便往回走。
「我不和畫迷做朋友。」她急中生智的。
他愣住。「為什麼?」
「原則問題。」
「你們畫家不是一向很重視和畫迷、收藏家的互動嗎?」
楊家琪瞟了他一眼,被逼急了,只好回說︰「我和一般人的作風不一樣。」
「沒關系,那這樣好了,我做你的學生,跟你學畫畫如何?」他知道她有個畫室。
「不好。」她斷然拒絕。
「我會是個很用功的學生,而且付你雙倍學費。」
她還是搖頭。「你太老了。」
「怎麼?你不收成年學生?」
「我現在教的學生全是有繪畫天分的兒童或青少年,你這種超齡的男人,我不會教。」她站在巷口偏著頭看著他。
康少雍快被打敗了。「你真的不願意教我?」
她反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尚恩告訴我的。」他老實道。
楊家琪翻了翻白眼。「果然不出我所料。」
康少雍還想說些什麼時,另一道聲音插入︰「家琪,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
楊家琪一?眼,不看還好,一看便火冒三丈。「簡明憲,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不知不覺就走到你這里,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廢話!你消失後我的幸福人生才真正開始。」楊家琪?賭一口氣,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你一定還在怪我背叛你。」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康少雍。
「你老婆快生了吧?」她不屑的問。
「下個月。家琪……我真的後悔了,我現在才明白這個世上就你對我最好。」
楊家琪微笑。「你到底想怎樣?」
「我們……可不可以復合?」簡明憲厚?無?地問。
楊家琪瞪大眼,「你才結婚就要離婚?」
「我已經受為了!」
楊家琪訕笑,勾住康少雍的手臂甜甜地道︰「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康少雍旋即像中了頭獎似的喜上眉梢。
「他不是騷擾你的登徒子嗎?怎會成了你的男朋友?」簡明憲指著康少雍大嚷。
「他沒有騷擾我,我們剛才正在打情?俏。」楊家琪說的跟真的一樣。
「我和家琪常常玩這種游戲,增加生活情趣,如果你很羨慕的話,可以回家和你老婆也玩上一段。」
康少雍十分有默契的接話。
簡明憲識趣的黯然離去。
兩人立刻不自在的分開相纏的手臂。
「我幫了你的忙,你可別又不留情面的拒絕我喔!」
楊家琪討厭死了康少雍掛在臉上那抹得意的笑。「想學畫可以,但我可是出了名的嚴師,被?得臭頭我可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