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情咒 第6章(1)

雨珠落荷葉,

花瓣兒紛飛。

山坡上的野姜花,

寫著一季的滄桑。

卷雲無情,

帶走你的蹤跡。

段研菲拎著一袋水果準備回家,才要打開車門,就听見他叫她的聲音。

「今天心情不錯喔!」

她瞟了他一眼,「又想做善事啦?」

沈天鐸淡然一笑,「那晚買的彩券中了三萬塊台幣,算來是你給了我好運。」

三萬元獎金分別由三樓、六樓和七樓護理站的護士所刮出,據說準備拿來聚餐。

「運氣這麼好?」她不太相信。

「好心人自有好報。」他一副討好的表情。

「特地來告訴我這事?」她偏著頭問。

「不全是,你別像刺蝟一樣逢我就要刺一下,我也是有血有淚,心會痛的。」沈天鐸改采哀兵政策。

「怕痛就別出現在我面前。」段研菲雙臂交握于胸前,一派優閑地迎向他的目光。

「你還在生我的氣?」他問。

「沒有,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真的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一句玩笑話壞了你對我的好印象。」他後悔極了。

「請讓開,我要回家了。」她推了推他的身子。

沈天鐸嘆了一口氣,「你真殘忍。」

「我就是這樣的人,心如蛇蠍,如果你想活命最好離我遠遠的。」

「真這麼討厭我?」他的自尊心受了傷。

「不是討厭你,而是不欣賞你吃軟飯的想法。」

他一把扯住她,將她壓在車門上,深深地吮吻。

他像一頭饑渴的野獸,舌尖狂野地頂開她的唇齒,牢牢吻住她的嘴,以舌糾纏她的。

她試圖推開他,急喘著喃語︰「丟死人了,我快不能呼吸了……放開我……」

他略微放開她,讓她張口喘息。

「好些了嗎?」他笑著,「體力這麼差?」

「你怎麼這麼纏人?」她看了看四周,好險沒有人看見。

「你不來纏我,只好我來纏你了。」他認真的回答。

「不許再吻我了。」她警告他。

他還握著她的手,「我不保證。」

「你……」她咬了咬下唇。

「對我友善些這麼難嗎?」他這輩子還沒這麼窩囊過,用一種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態求她眷顧他,慘的是好像沒什麼效果。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非禮了,明天可別怪我讓你上了社會版新聞。」

他松開她的手,無奈地道︰「我知道感情的事無法強求,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我也不能勉強你,後會有期。」

段研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她到底怎麼了?為何他吻她時,她並沒有排斥的感覺?反而很享受……

她的肩頭被拍了一下。

「他是誰?」

「呃?」段研菲回頭尷尬地笑了笑。

「從背影看來,是個高檔貨哦!他在追求你嗎?」

「嬌蘭,你別瞎說。」段研菲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我見過魯子祥了。」跟著鑽進標致房車內的白嬌蘭難掩興奮地道。

「他怎麼說?」

「沈天鐸就是想要回翡翠玉鐲的那個『鐸』先生。」

「張翠婉又是怎麼一回事?」系上安全帶後,她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我看是暗戀不成,惱羞成怒吧!」

「她暗戀沈天鐸?」可這不關她的事啊!她根本不認識沈天鐸。

言「看來是這樣,沈天鐸的事業遍及歐洲、美洲和亞洲,自有吸引人的魅力。」

情「那也不能無端扯上我啊!」光是一個車行老板就夠她瞧了,現在又來一樁莫名其妙的指控,她真是流年不利,也許該听嬌蘭的建議找個相士算個命,以避禍上身。

小白嬌蘭將魯子祥所言全盤托出,听得段研菲蹙眉失神、傷透腦筋。

說「姓段的在雪地里撿到翡翠玉鐲?分明是抹黑嘛!」氣死人了。

獨「我向他解釋了,他不相信我說的話。」

家「沈天鐸憑什麼認為我就是那個撿到他母親遺物的人?他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白嬌蘭聳聳肩,「他們相信什麼就相信什麼,大家都很自以為是。」

「我要去找沈天鐸,當面與他把話說清楚,我不能忍受一直背這個黑鍋。」段研菲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明天我打電話給他的秘書排時間見面。」

「不用了,我直接掛他的門診,免得他故意躲我不見。」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攤在陽光下談。

「哈哈,他一定會嚇一跳。」白嬌蘭期待好戲開鑼。

「孟北城到底是誰傷的?警方可有消息?」

「听說黑白兩道都在查這事,應該很快會有結果。他活該,誰教他太囂張,天天上報才會引人注目。」做人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傷勢如何?」

「恢復得很好,沈天鐸親自替他動的刀,想死還不容易呢!」他是唯一可以和死神拔河卻未嘗敗績的醫生。

「真有這麼厲害?」段研菲半信半疑地道。她倒想會會他,不管他是何方神聖,她絕對不允許他硬要搶回翡翠玉鐲的舉動。

查詢完沈譯紀念醫院的門診時間表後,她沮喪地道︰「沈天鐸不看門診病人。」

「唷,姿態可不是普通的高啊!」白嬌蘭聳聳肩。

「大牌名醫通常自命不凡,不看門診病人的,我早該想到。」她喃語。

「直接上醫院找他去。」

她思索著白嬌蘭的建議,「怕是會撲了個空。」

「那也不要緊,咱們還可以去找魯副院長。」

「不是說魯子祥態度變得十分惡劣嗎?他未必會幫我忙,咱們得想想別的辦法。」

「張翠婉呢?教她約沈天鐸,大家一同把話說清楚。」突發奇想的法子也許能小兵立大功。

「不好,那女人很麻煩。」她瘋了才會去招惹她。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打算怎麼辦?」白嬌蘭急了。

「等他主動找我。」

「他不找你咧?」

「最好,這麼一來翡翠玉鐲會一直待在它該待的地方。」

送白嬌蘭回家後,段研菲打消原本想租片子回家殺時間的計劃,直接打道回府。

泡完澡走出浴室門,電話鈴聲響起。

她順手接起,喂了聲。

對方很不友善地道︰「交出誼闊經營權,否則有你好受的,賤人!」

她顫了下,「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

「現在誼闊的經營權根本不在我手上,你凶我也沒用。」

「你是段家的人,自然還有一些影響力,你要怎麼達成目的我不管,總之我只看結果。」

「有種面對面,你這樣躲在電話線後面不像個男人!」她拿話激他。

「賤人!」他又罵粗話了。

「你罵我一百次也沒用,我是不是賤人與你無干,你最好省省口水,光會逞口舌之能也傷不了我,我只當你是在唱歌。」她力持冷靜。

「賤人,你怎麼會這麼賤?罵人的話也听不懂。」

「廢話少說,再羅唆下去我要掛電話了。」段研菲不耐煩地道。

對方發狠地撂下話︰「你敢報警將死無葬身之地。」

「我不在乎,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吧!」反正人難免一死,死都死了管它能不能有什麼葬身之處。

對方被她氣得先掛上電話,她只是望向話筒聳聳肩。

「這麼說也有錯嗎?」

正在吹頭發時,第二通電話響起。

「研菲,明天會議的資料是不是在你的抽屜里?」白嬌蘭焦急的問道,那份資料可是誼闊財務狀況的最高機密,要是不見了,問題就大了。

「我把它鎖起來了。」

電話另一端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你就是窮緊張。」

「不是窮緊張,我怕死了,萬一不見了,這爛攤子可難收了。」

「好啦!現在可以安心了,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硬仗要打咧!」

幣上電話,檢查完保全系統後,段研菲拿了一本笑話集往床上靠,最近神經繃得太緊,得看些笑話紓解一下。

正當她完全沉浸在笑話里時,電話鈴聲打斷她的笑聲。

對方先是一陣沉默。

「說話啊!」她怕自己就快失去耐心了。

「睡了嗎?」很孬種的音調。

是王先覺。

「什麼事?」段研菲沒好氣的問道。

「很想你。」

「少惡心巴拉的,有話直說,別把肉麻當有趣。」她會吐死。

「想你……真的好想你。」

「想什麼想!想念我的性冷感啊?不會吧!莫非溫柔的丘羽凡太熱情,嚇壞了你?」

「她無趣極了,不似你有意思多了。」

二話不說,她掛上話筒,只有瘋子才會繼續和他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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