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丑吟詩蹲下來,看著丑小篆忙碌的手。
「削竹子。」丑小篆頭也沒抬地回答。
「為什麼削竹子?」
「明天的才藝表演,我準備做個風箏讓大家開開眼界。」
選美比賽已經進行第二天了,明日登場的是佳麗們的才藝表演。
中原小姐光有美貌是不夠的,還得有內涵、有智慧,色藝兼備。
「做風箏哪是什麼才藝,應該跳支舞、唱個小曲,不然吹簫,才夠分量。」丑少琳加入她們。
「你說的這些才藝我沒一項會的。」丑小篆老實地承認。
「那多慘啊,你不怕名次敬陪末座?」丑少琳潑冷水地道。
「我對我扎的風箏有信心。」
她的要求不多,只要擠上中間的名次就好,不能太難看,無顏回鄉見江東父老。
「扎風箏是粗人做的事,你不想自暴其短吧!」丑吟詩沒有惡意,直腸子說話。
「自暴其短也沒辦法,你們別管我了。對了,今兒個你們怎麼沒上街?」
「還早嘛,這麼早街上沒什麼人。」丑少琳說。
「是啊,京城的人都晚起,天大亮才會上街做生意,我們不想浪費精神。」丑吟詩站起身。
丑少琳說出她出現在這里的目的,「盤大人是不是對女人沒興趣?」
丑小篆怔了下,「為什麼問這些?」
「我們被街上的人問煩了,沒有答案只好來問你,在雲奏院,你是少數能同盤大人說幾句話的人。」丑吟詩把玩著兩頰的發絲,閑閑地道。
「那些人真無聊。」
「盤大人是不是有什麼暗病?」丑少琳看了看四周,小聲問道。
「你比他們更無聊。」
「若不是有暗病,對女人也有興趣,盤大人為何遲至今日沒娶妻?」丑吟詩百思不得其解。
「你問我這個局外人不覺得很好笑嗎?我和盤大人不熟,不如你們自己去問他。」
「看盤大人長得高大威猛,不像生了暗病的人。不過……有些暗病和身量無關。」丑吟詩喃語。
丑小篆白了丑吟詩一眼,「你別亂猜了。」
「你幫我們查清楚嘛,我們真的很想知道。」丑少琳放軟音調懇求地道。
丑小篆狐疑地看著她們,「你們怎會突然變得這麼好管閑事?」
「想賺點外快……」丑吟詩話說一半才知道失言,連忙捂著嘴,吐了下舌頭。
「什麼外快?」丑小篆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哎呀,告訴你也沒關系,我們的盤纏快花光了,現在靠賣些名人消息賺點銀子。」丑少琳無所謂地揮了揮水袖。
「你們……真有本事。」她並不反對以此賺錢謀生。
她知道京城有許多閑閑沒事的無業游民,吃飯、喝茶時聊的全是別人的隱私,有些話題更是傳了好幾手的消息,沒有管道求證,是非還是是非,謠言還是謠言。
「不然京城的東西賣得那麼貴,我們想買個胭脂水粉都要斤斤計較。」
丑吟詩附議道︰「是啊,口袋就要空空了。」
「你們倆現在成了好姊妹?」
丑少琳和丑吟詩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地道︰「我們本來就是姊妹。」
「不打架了?」丑小篆取笑道。
「現在沒有打架的理由,自然不打了。你還沒告訴我們盤大人有沒有什麼暗病。」
「你們準備把這個消息賣給誰?」
丑少琳說︰「宮里的宮娥班頭嬌娘姊。」
「賣多少兩銀子?」
「五十兩。」
「這麼多?」丑小篆睜大眼。
「嬌娘姊是伺候禎心公主的宮娥,想也知道為什麼出手這麼大方。」
丑少琳笑了下,「禎心公主對盤大人有好感。」
「那禎心公主是太子的妹妹,與太子同母所生,將來太子登基,禎心公主的權力會更大。我們現在替她辦事一來是賺銀子,二來是籠絡她,等到太子繼承大位,禎心公主就是長公主,到時自有咱們的好處。」丑吟詩撥著如意算盤。
「我沒想過要待那麼久,你們想賺銀子我不反對,可別把我算在里頭。」丑小篆怕極了麻煩。
「我們沒把你算在里頭,不過是希望你幫點小忙,探問盤大人是不是有什麼暗病?」丑少琳現實地道。
丑小篆念在堂姊妹的情分上同意幫忙,二來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盡量。」
冗長的才藝表演終于結束,丑小篆自認已全力以赴。好在主審官們眼光不差,看出了她的精湛技藝,給了她高分,還封了她「風箏西施」的封號。
風箏西施,她喜歡這個封號,只要是肯定她風箏制得好,比贊她美若天仙還令她歡喜。
「丑小篆,你又在玩什麼花樣?」盤雲飛氣急敗壞的沖向她。
「我什麼也沒做啊。」她很無辜。
「什麼也沒做嗎?」盤雲飛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她仰首偏著頭瞅著他,「我忙著才藝表演累壞了,哪有閑工夫做什麼?」
「你為什麼去找拾兒?」
「韋姑娘告訴你的?」真是多嘴。
「拾兒和我之間的恩怨不用你管,你只要把選美的事給管好就算是阿彌陀佛了。」他恨不得搖掉她臉上的笑。
「我想還你人情嘛!」好心沒好報。
他的臉色陰沉到極點,她知道不好應付,可她也不是被嚇大的。
「我和拾兒的事,與你欠我的人情有什麼干系?」真是夠了,他最受不了愛插手管東管西的女人。
「你們若能和好如初,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不會看人臉色嗎?」他的臉色不夠難看?
她的晶眸眨了眨,「你的臉色很好啊,怎麼,還沒冬天呢,想叫廚娘給你冬令進補啊!」
「少跟我耍嘴皮子,小心我縫上你的嘴。」盤雲飛警告地道。
她嚇了一跳趕忙捂住嘴。
「你明明愛那韋姑娘愛得死心塌地,為什麼不敢讓我幫你?」丑小篆不服氣。
「誰說我愛拾兒愛得死心塌地?」他火大了。
「你的眼神泄露了秘密。」她以手捂嘴咕噥地道。
「一派胡言!」他輕吼。
丑小篆僵了下,索性放下手,朗聲道︰「難道韋姑娘沒做過大人的未婚妻?」
「未婚妻與愛得死心塌地有何相干?」他反問。
「沒有愛得死心塌地怎會成為大人的未婚妻。」
男人都是這般嘴硬嗎?
「我不愛你,你一樣可以成為我的未婚妻。」他月兌口而出,有些不顧後果。
丑小篆呆愣住。
「什麼?」
「我要說的是,未婚妻未必是最愛。」他緩和情緒後說道。
她恢復心緒說︰「這麼說是韋姑娘自作多情,你並不如她想像的這麼中意她?」
「都過去了,所有情愛皆成過眼雲煙。」他豁達地道。
她乘機追問︰「如果有位高貴的仰慕者,你可願意接受人家的一片痴心?」
「什麼高貴的仰慕者?」
「禎心公主。」
盤雲飛睨著她,「你這麼急著把我推薦出去是為了什麼?」
她抿了下嘴,唇際泛起一抹稚氣的笑。「留久了會礙眼啊!」
「禎心公主給了你好處?」
「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純粹義務幫忙。皇家公主內向害羞,總要有人替她說媒。」
「禎心公主會內向害羞?你說的人怎會和我一貫的認識有這麼大的落差?」他不禁搖頭。
突地,一只得了瘋狂之癥的野狗朝丑小篆狂吠而來,盤雲飛眼明手快的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中。
敝哉,為什麼在他懷里,她的心會不由自主的悸動著?
她是不是生病了?
他抱起她,略略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將她帶離瘋狗攻擊的危險之境。
落地後,她推開他,吞了吞唾液,在他犀利的目光注視之下,她的心好似要跳出來,差點就要斷氣,心窩里滾熱得發燙。
「謝謝……」她虛弱地道。
盤雲飛邪魅一笑,「頭一回看你臉紅成這般,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她忐忑不安地回視他,他笑著朝她逼近,她酡紅如霞的嬌顏魅惑了他,出其不意地他扣住她縴弱的腰肢,托起她的下顎,冷不防地吻上她的唇,吸吮著她女敕唇間的蜜津,以靈舌撬開她生澀的櫻紅,動了情潮的大掌由她的腰際往上探,熾熱的掌心撫上她胸前的圓潤,修長的指尖隔著布料柔情滿滿的揉弄著她嬌女敕的敏感。
她慌亂地申吟了下……
這種輕浮的姿勢教她羞赧,可又舒服地還想央求他賜予更多。
包多什麼?生女敕的她並不清楚,只知道感官驅策著她的身子,她忍不住輕顫。
「大人……」
就在她就要暈死在他懷中時,他放開了她。
兩人氣喘吁吁地看著彼此,然後盤雲飛先打破沉默。
「我很想再往下進行,可我知道不能這麼做。」
他修長健壯的身量,充滿男子氣概,她越看越覺得迷亂,好怕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因為你怕承受不起後果?」丑小篆禁不住心底的惆悵。
「我怎能和太子殿下搶女人。」盤雲飛苦笑了下。
她不解,「我不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啊!」
「你今日的才藝表演是眾佳麗之首,再加上昨日的眼緣評比,若無意外,這屆的中原小姐非你莫屬。」
盤雲飛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他怎會吻她?而且還吻得那麼投入。
他很久不曾有過這樣情不自禁的沖動了。
是因為她可能成為太子妃,所以蠱惑他掠奪她的芳唇?
「我不要!」
「恐怕由不得你。」他說。
他有什麼好不是滋味的?是他千方百計將她帶來京城的,就算如今有了不舍之情,也能慢慢習慣的。
當他知道她去找韋拾兒,心里居然可笑的涌起憤怒的情緒,尤其在韋拾兒告訴他,有個叫丑小篆的小女人,想做他們倆的和事佬,他更是失去理智的想發一頓脾氣。
他應該對韋拾兒還念念不忘的啊。
「我不信由不得我。」
她打定主意不參加三日後的決賽,少了決賽的成績,包準落在十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