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蛹 第七章

「我不要,為什麼突然想收我為義女?」

段府大廳上,段夫人連忙安撫氣呼呼的練均行。

「你不是總嚷嚷著想要有爹娘嗎?收你為義女不是正好。」段夫人捺著性子解釋,做出這決定全家人都同意,只除了她。

「你騙人,從我們回來後你們就怪怪的,你們是不是不想讓我跟玉懾哥成親?」

練均行毫不客氣的問,早被怒氣給氣紅了雙眼。

一切都變了,她家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是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呵護的寶貝才對!怎麼才出門一趟就變這樣?爹娘不喜歡她了是不是?

「小均,注意你的態度,我有教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段老爺不悅的看著練均行,直到現在他才看清他們過去十二年是多麼的溺愛她,以至于把她寵成了這副驕蠻任性的樣子。

「我不管,你們一定要給我個交代才行。」她才管不了那麼多,從小到大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玉懾哥,現在突然要她當他妹妹,她是怎麼也無法接受。

「交代什麼,你如果當我們是你父母的話就乖乖听話。」已經跟她談了半個時辰,她怎麼還這麼任性!

「小均,別任性了。」段玉懾按揉著發疼的額際,他算是已經知道父母的理由,不管那真正的練姑娘是誰,能不娶小均他還是感到很高興,小均太過驕蠻任性,他一點也不想照顧她一輩子。

「我任性?」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眼看著所有人都是一臉堅決的樣子,她似乎再怎麼說都沒用,眼眶一紅,便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嗚……爹,娘,你們為什麼要丟下小均一個人……」這招屢試不爽,她就不信他們不會動容打消要收她當義女的念頭。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段老爺也不管練均行願意與否,先解除兒子跟她的婚約要緊。

「我不要!」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你沒資格說不要,真正的練君行已經被我們找到,你頂多只能當我們的義女。」對她說了這麼多她還不接受,段老爺也發火了。

「你說什麼?」他們找到誰了?什麼真正的?「難道你們這些年對我的疼愛都是假的?」她不信,他們不可能不要她的。

「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我們太溺愛你了,才會讓你變得這麼驕縱任性。」段夫人拉著她的手,畢竟是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女兒,她也不忍心傷她;但她更不想傷害那命運乖舛的練君行,小均過了這麼多年的好日子,由她讓步也是應該的。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就是不答應。」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反正她要的東西誰也不能跟她搶。

「容不得你不答應。」段老爺一心系著練君行,哪還理她答不答應。

「小均,要乖乖听爹娘的話。」段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撫,但練均行滿月復的火氣哪是隨隨便便安撫得了的。

「老爺,聿公子跟練姑娘來了。」家丁匆匆的跑進來報告。

「快請。」

「爹,就是她嗎?」段玉懾好奇的問,听爹娘說今天要請他們到府里用膳,現在終于要見面了,那練姑娘很有可能會是他的妻子。

「嗯,練姑娘的確是你練世伯的女兒,我跟你娘都見過她幾次了,這次好不容易請他們到府里來,等等你們就見得到面了。」一提起練君行,段老爺原本的不悅一掃而空,還高興得藏不住笑意。

「就是呀,君君長得就像你練世伯跟練伯母,個性也好極了。」段夫人完全忘了身邊這個快氣炸的練均行,一提起練君行便眉開眼笑的。

「哼!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比我好看。」練均行從沒吃過這等敗仗,這些都是那個練君行害的,等一下她決不放過她!

**

*一進入大廳,練君行就感受到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納悶的往旁邊看去……她下意識的緊緊抓著聿靈楓的手,他已經跟她說過可能會發生的事,這會兒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心情瞬間瓦解,飯也不想吃了,她只想離開這里。

她覺得那位與她同名的姑娘好像要殺了她一樣,如果楓沒有在她身邊,她一定馬上轉身就走。

「放心,一切有我在。」聿靈楓悄聲對她說,冷眼警告的一瞥那正以眼神射殺君兒的練均行。

一陣寒暄後,倒也相安無事的坐下用餐,除了滿是慈愛的段家夫婦看得她很不習慣外,還有以眼神射殺她的練均行,及不時異常關心她的段玉懾亦是如此;惟一讓她覺得舒服的,就只有身邊這個讓她感覺涼爽的楓。

「君君,你覺得這里如何?」段夫人慈愛的問著,不停的為她夾菜。

「這里?很好。」不過這跟她沒關系吧。

「那你可願意到這兒住些日子?」段夫人期待的看著她,她真是越看越喜歡她,若兒子能娶到她一定很好,只可惜她身邊已經有人了。

住這兒?

「不行,楓還要帶我到別處去。」最近越來越了解什麼叫「人心險惡」,那個練均行就是給她那樣的感覺,她可不想待在這兒讓她欺負,而且她也不想住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又是楓,每次他們提出的要求都被她拒絕,而原因都跟他有關。

「聿公子,你可想過要怎麼安置君君?」段老爺轉而詢問那不發一言的聿靈楓,心想只要說服他,君君便會答應住下來。

「不勞段老爺費心。」他怎麼安置君兒是他們倆的事,與其他人無關。

「唉,你們這麼飄泊也不是辦法,君君這麼嬌弱,還是該想想怎麼讓她過好日子重要。」段老爺還是想收練君行當媳婦兒,一方面是對她有個補償,一方面也是因為喜歡她。

聿靈楓無言的幫練君行挑去她不喜歡的肥肉,也不管那是不是段夫人夾給她的,這麼油膩的肉她還是少吃的好。

「楓,我吃不下了。」練君行吃沒幾口就放下筷子,被這麼多人盯著她胃口再好也吞不下。

「那就別吃了。」他也不勉強她,這氣氛連他也不想吃。

「君君,不舒服嗎?還是這些菜不合你胃口?」段夫人關心的問,看她飯也沒吃幾口,夾給她的菜更是幾乎沒動過。

「菜很好吃,可是我吃不下。」不知道是不是這兒氣氛的關系,她覺得好悶,好想躺在雪地里。

「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我請大夫來幫你看看?」段玉懾關心的看著她,若不是聿靈楓在場,他可能會伸手模模她的臉有沒有發燙。

「好悶。」她直接說出心里的感覺,一直被他們這麼看著實在不舒服,她很想出去透透氣。

「那好,我帶你出去走走。」一直只用眼楮瞪人的練均行突然開口,馬上拉著練君行要往外走去。

「呃?」練君行愣愣的被練均行給強拉起,手腕同時傳來一陣痛楚,「好痛!」

她抓得她好疼。

「別踫她。」聿靈楓似風般撥開練均行抓著練君行的手,將她拉回自己懷中。

「你們未免太不識好歹,我好心要帶她出去走走,你們這是什麼態度!」可惡!本來想教訓教訓這搶了她地位的女人,又被這男人給壞事。

「可是我不想跟你出去,你抓得我手好疼。」要不是楓即時救她,她的手可能會斷掉。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她下不了台,這下子不讓她好看的話,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別以為沒人知道你想做什麼。」聿靈楓冷冷的瞪了練均行一眼,溫柔的拉起練君行的衣袖審視她被抓的手腕。「還疼嗎?」他的態度兩極化,除了練君行外,誰都只能讓他以冷冷的態度對待。

她搖搖頭,手是不那麼疼了,卻想睡覺,好像從離開雪行山以後,她越來越嗜睡。

「小均,你又想做什麼?上次聿公子肯原諒你,這次你再捅什麼樓子的話誰也保不了你。」段玉懾盯著練均行,他絕不信她只是想帶君君出去逛逛那麼單純。

「上次?你們已經見過了?發生了什麼事?」段老爺沉著臉,指責的眼神看向他原本視如明珠的練均行。

「發生了一些誤會。」說是誤會,其實也只是小均的偏見造成的。

「小均,你就不能懂事些嗎?」唉,瞧瞧他們把她教成什麼樣子。

懂事?怎麼連問都不問就認定是她的錯,到底這女人是有什麼樣的魅力竟讓他們都這麼護著她。

她已經把那些原本就該屬于她的東西給搶走了,如今她還不放過她!這女人跟她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她哪來的權利奪去她的一切!

她不會放過她的,死都不會。

早習慣冷風的練君行突然感到背脊發冷,不必回頭她也能準確的說出那正瞪著她的人是誰。

真不曉得她為什麼會這麼敵視她?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她呀!

**

*「姑娘,靈軒屬私人別院,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孟掌櫃帶著兩名護衛客氣的將想闖進靈軒的練均行給擋了下來。

「狗奴才,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她慍怒的瞪著孟掌櫃等人,好不容易逮著聿靈楓出門,她怎麼也不能輕易放過那女人正獨自一人的機會。

「練姑娘,你若是想住房,契海樓有另外的樓苑可供你休息,這靈軒是不讓外人進入的。」若是不知道她是誰,他這京城契海樓主事也別當了。

「本大小姐可沒空來這種地方住,我是來找人的。」這里就算再怎麼豪華,名氣再怎麼大,她也不會跟那女人住同一間客棧。

「練姑娘找的可是練君行姑娘?」看她還帶了人來,該不會是打算做出傷害他人的事吧!

「就是那女……就是她。」一說到這名字她就有氣,原來,她的名字就是因她而來的,從頭到尾她只是她的替身。

她絕不當那女人的替身,所有的一切都該是她的,那女人別想跟她搶!

「很抱歉,練姑娘不方便見客。」公子交代過,不準任何人過來打擾練姑娘。

「是聿靈楓要我過來的,這是他交給我的信物。」她將一塊玉佩拿到孟掌櫃面前,她也不怕他會懷疑,因為這的確是聿靈楓身上的玉佩。

這……真的嗎?這玉佩的確是公子的,今早還看到系在公子身上的,可他怎會讓練姑娘……「還不快讓開,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找她,若遲了當心聿靈楓怪罪下來,到時我可救不了你。」看孟掌櫃有些猶豫,她乘機將他推開自行闖進靈軒。

正在睡覺的練君行突然被一股蠻力給扯下床,她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這感覺涼爽許多的夢。

「都什麼時辰了你還在睡!」練均行不滿的瞪著她,看她這副模樣肯定是還沒睡醒。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出現在她夢里?

「走!」練均行也不等她清醒了沒,也不管她穿這麼單薄會不會凍著,更不管她有沒有穿鞋子,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你要做什麼?」這不像是在做夢,她想要做什麼?楓說過要小心她的,而且她也不想跟她到任何地方去。

「少唆,走就是了。」練均行示意手下強行押著她走,她若錯過了這次機會,可能就沒有下一次。

「你別這樣,放開我!」她不想跟她走呀!

「是聿靈楓要我來帶你去找他,你該不會想讓他等吧?」她一說完也不管練君行有什麼反應,馬上將有著疑惑的她給強行帶了出去。

「練姑娘,你不可以將她帶走,若……」孟掌櫃擋住她的去路,硬是不讓她將練君行帶走。

不管她是不是公子派來的人,他都得看好練姑娘不讓她出事,就算這樣會違背公子的意思也一樣,他的出發點是為了練姑娘,相信公子會諒解。

「難道你想違背聿靈楓的命令?」該死的狗奴才,她已經在這兒耗了太多時間,再不走的話聿靈楓可能隨時會回來,光是讓人在他身上偷這塊玉佩就讓她付出很大的心血了,她絕不能讓這事功虧一簣。

「除非他親自來帶練姑娘出門,否則誰也不能將她帶走。」他身邊這兩名護衛不是站著好看的,若真跟她動手,她帶來的這兩個人未必會是他們的對手。

「他就是走不開才會要我拿著他的信物過來,你給我讓開!」驕蠻的練均行哪理他說什麼,認定了孟掌櫃不敢對她動手,硬是將他推開,可她才要跨出步伐卻馬上愣在當場。

練均行手上的玉佩被奪了過去,連身後被押著的練君行也落入來人手中。

「你要自己滾出去,還是要我把你的尸體丟出去喂野狗?」聿靈楓冷冷的看著她,要是自己再晚一點回來的話,君兒可能真會被這女人給帶走。

「你!」他怎麼回來得那麼快?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要到晚上才會回來的,現在都還沒午時他就……「哼!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她丟下話後又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才帶著手下離開。

這麼好的機會沒了,都怪他出現壞事。看來要教訓那女人之前得先對付他才行。

她不會罷休的,世上就只能有一個練均行,她這個練君行是多余的,她一定要讓她消失!

**

*「你確定你能讓那個人死?我听說他的武功高深莫測,江湖上還沒有人能勝過他。」

在一間荒廢了很久的破屋里,傳來女人的聲音,而後則又是一陣低沉詭異的笑聲。

「嘿嘿,武功越高死得越淒慘,管他是武林盟主、一代將軍,或是武神投胎都一樣,誰也逃不過我的擺弄,嘿嘿……」

一陣陰風吹過,連在鬼屋里……不是,是破屋里的女人也感到寒毛直豎。

「一千兩,先付一半,事成之後再送上另一半,若你敢賴帳……嘿嘿……」

只見練均行嚇得馬上乖乖送上五百兩銀票。

最近家里管的較嚴,以前也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以至于她沒偷偷留些銀子起來,現在這五百兩幾乎是她僅剩的一點花用,剩下的五百兩她可能得想辦法才能籌得到,但不管如何,只要能殺了那男人,花再多銀兩都值得。

「你要多少時間才能解決?我不能等太久。」再等下去她的玉懾哥都要跟那女人拜堂成親了。

「三天,三天後你把他騙到這兒來,到時肯定讓你滿意。」

「沒問題,這件事只準成功不許失敗。」她定要他們都死!

「廢話。」他一旦出手,誰也別想逃過。

他竟然說她說的是廢話!要不是還得靠他來殺了那男人,這口氣她怎麼也難以咽下。

冷風直吹,而這破屋也不時的傳來若有似無的詭異笑聲,莫不讓人感到背脊發涼,雞皮疙瘩群起亂舞。

**

*聿靈楓手上拿著一封請柬來到一條暗巷里的某扇門前,瞧這門一扇半掛著,而另一扇早已不知去向。

明知這可能是陷阱,但他還是沒多猶豫便走了進去。

他戒備的走在前庭往破屋前進,約略走了十步左右,地上突然宛若流沙般往下陷,他趕忙躍上屋頂。

還未站定,屋瓦立時下陷,在他未落地時四周便又齊飛而來如雨般的飛鏢,而他即將落地的腳下頓時布滿不少的毒蛇和夾腳器。

他靈活的轉動手上的佩劍以擋下如雨般的飛鏢,底下的夾腳器被打落的飛鏢弄得紛紛合起,而那些毒蛇也在他劍下化為一縷縷的孤魂。

才站定,又見一支支的飛鏢從各處射了過來,數目比剛剛少了許多,只有二、三十個左右,但每支飛鏢後頭卻又系著一條繩子。

他原地不動的看著那些釘在牆上、柱上的飛鏢,一條條的繩子錯綜復雜的環繞整個屋子,而且還有煤油味。

他才一皺眉,身後馬上傳來一陣火光,瞬間就將所有的繩子給引燃,原本陰暗潮濕的屋子也比屋外還明亮、燥熱。

四周突然疾射出一根根削尖的竹子,全部的目標都對著他……正在房里午睡的練君行突然驚醒,額際滲出些微的冷汗,原本她該覺得熱的,可是今天她突然覺得好冷,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一般的讓她因害怕而忍不住顫抖著。

她應該沒睡多久,這可能是她下山後睡得最短的一次,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好想見楓。

她知道楓有事出去了,她也知道他應該不會出事,不管有多少人都不會是他的對手,楓應該不會有事,他不會有事……可是,她好怕,莫名的恐懼如潮水般朝她急涌而來,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他出事了……出事了……不行,她要見楓,一定要見到他沒事她才能安心。

她心急的往外跑,她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也不知該從何找起,但不找,她會死,她會因那份莫名的恐懼而死。

「楓呢?他在哪兒?」練君行急急的拉住孟掌櫃的袖子,楓要出去他應該會知道,或許楓告訴過他。

「公子出門去了。」孟掌櫃看她心急如焚的樣子好像出了什麼事般,才想開口卻被她給打斷。

「他去哪兒了?快告訴我。」她越來越怕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

不管這是怎麼回事,她也只有等先找到楓再來想清楚這是為什麼。

「我帶你去。」他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現在好像也只有找到公子才能讓練姑娘安心。

苞伙計交代一聲後,他馬上帶著她前往聿靈楓早上所接到的請柬上所寫的地方。

「練姑娘,公子不會有事的,你慢慢走沒關系。」

她卻置若罔聞的急急往前跑,心里的恐懼越來越強烈,而當她看到那間浴火的屋子時,她的心幾乎要停止跳動。

「楓……」不會的,他不會在里面的,他……「練姑娘,你進去會沒命的!」

孟掌櫃雖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他還是將欲沖進火場的練君行給緊緊拉住,他絕不能讓她送命。

「楓——」她哭叫著,但除了熊熊大火外,什麼都沒有,更沒有人回應她的呼喚。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

「你說過不會離開君兒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丟下君兒不管的,你不會、你不會丟下我的,我不要再被丟下,不要了……」

她哭得傷心極了,拚命的想掙開孟掌櫃抓著她的手,毫無理智的只想沖進去跟他一起走。

他說過要帶她走遍天下的,不管變成什麼樣,她都要跟他一起走!

「練姑娘你冷靜一點!鮑子不一定會在里面,說不定他已經回去找你了。」他清楚聿靈楓的能耐,沒有人困得住他的。

「不,他在里面,我知道他在里面。你放手!求求你放手讓我進去找楓,我要找楓……」

她不能沒有他呀!只有在他懷里她才能安睡,才不會再做惡夢,沒有他她會死的,她只要楓呀!

她一直是知道的,她知道他對她有多重要,她不能失去他,不能離開他呀!

「練姑娘,得罪了。」孟掌櫃幾乎要抓不住她,只好狠心將她擊昏。

一陣黑暗瞬間將她吞沒,她身子一軟馬上昏了過去。

孟掌櫃嘆口氣,小心的抱起練君行往回走。

不管公子有沒有在里面,那樣的火勢誰也救不了,只有等火滅了再來看看,若公子真在里面的話就會有尸骸。

他希望沒有,這樣一對有情人實在不該被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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