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追來嗎?」
屋頂上,趴著兩道身影,嬌小的身影才剛開口,馬上被同伴捂住了嘴巴。
一會兒,兩方人馬同時來到屋舍下。
「到處都找不到。」
「繼續找,他們一定還在這附近。」
「追!」
兩方人馬又分頭往其他方向追趕而去,他們的目的就是藏寶圖。
屋頂上的兩人是鏡月祁和凌曲幻,仍是一動也不動的趴在上面。
凌曲幻睜著水汪汪的美眸瞅著他,眼里寫著「怎麼辦?」的訊息。
她就說嘛,一定會有倒楣的事發生,現下才過了一天而已,他們就淪落到被追殺的命運。不,更正,根本不到一天,她昨晚就听到奇怪的聲音,那肯定是有人跑去偷襲鏡月邪,而他還半夜拉她起來「跑路」。
想想,從躺棺材後她好像總是平安不到兩日即面臨生死存亡,她好倒楣,好想回家呀!
爹,您可愛的女兒正衰到極點的被人追殺當中,您飯還吃得下嗎?
「咱們先離開這里再說。」他抱著她躍下屋頂,拉著她的手就往城門而去。
「現在這樣你還要巡視產業嗎?」她苦著臉,他說過他必須到分布于全國的私人產業巡視一番,也因為這樣,她才會賴在他身邊跟著他到處跑。但現在,她覺得他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想好辦法再說較好。
「嗯。」
「那我可不可以先跟你借點銀子回家?」她不想死呀!反正那些人的目的是藏寶圖那應該跟她沒關系。
所以她決定不玩了,為了自己這條可愛的小命著想,她非常樂意提早結束休假,回家跟爹大小聲練氣功。
「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他當然不能讓她離開,他這次來中原雖是為巡視產業,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尋他們歷代相傳的鎮邪之鏡——幻鏡。
當家族里的人知道失蹤了一百多年的幻鏡竟然出現在他夢中後,便馬上要他離家外出尋找,若兩手空空的回去,恐怕不是耳朵長繭就能了事。
而且,除了找尋幻鏡外,他同時也找她,除了對她出現在他夢中一事感到好奇外,他還多加了點個人情緒在里面。
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說了,她本該屬于他。
「我會告訴他們藏寶圖在你身上。」反正她手上什麼都沒有,他們也不能拿她怎樣。
「你太天真了,沒有人會相信你這派說辭而且……」他輕撫著她細致的臉頰,話未說完意思卻已相當明白,這樣的絕色,可比那些寶藏來得吸引人。
「我的個性不好,沒有人敢惹我的。」她可是大家公認的「毒美人」,避她都來不及了,哪還敢招惹她,那簡直是自殺行為。
「他們不會管你個性好不好,一旦動手,你嘴巴再厲害也對付不了。」這世上能講理的人雖不少,但會去招惹他人的,卻都是那些有理說不清的惡霸。
他說的是沒錯,她連逃命都跑不贏人,怎麼跟他們說理?可跟在他身邊也一樣很危險,她隨時都會丟掉小命。
「干脆你把那張藏寶圖交出去好了,這樣什麼事都沒有。」夠簡單吧!
「不。」他想都沒想的一口回絕。
「為什麼?難道寶藏會比性命重要?」他也是那種為了錢而什麼都能放棄的愚夫嗎?
「畫軸交出去了同樣沒命。」而且麻煩的會是她。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只要少一個人知道寶藏的存在,就少一個人爭奪;他們會先被殺的,這樣一來,他們不就準死無疑了嗎?
那該怎麼辦?她可不想一直逃呀,而且她什麼都不會,只會拖累他而已,如果她沒那麼好奇,他也就不會告訴她,這樣也就不會被人听到有寶藏一事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看她的模樣,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樣惹人心憐的凌曲幻,不管是誰見著都會為她迷醉,而他也是。
「你說得輕松,希望真的遇上那些人時你也能像現在這般有自信。」嗚!她遇人不淑,這會兒要月兌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會不會騎馬?」
「會。」看來需要借馬兒的四條腿來幫她逃命了,「如果我是那些人,一定會在馬廄前堵你。」要逃命當然需要馬,這誰都知道。
「他們看起來沒那麼聰明。」
「你別低估人家。」她才不信他跟那些人過個幾招,就能知道對方是聰明還是笨,要真笨的話她就不會被追殺了。
*****
「既然你說大家一看就知道我是個姑娘家,那他們就不會猜到我們敢到這兒住宿。」凌曲幻一臉疲憊的倚在馬兒身上,現在的她只想好好沐浴淨身一番,然後上床睡覺。
「你不適合這種地方。」她一個姑娘家怎可住在妓院里,若是被當成了那兒的姑娘,被欺辱了可怎麼辦!
「這位大哥,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還想挑呀!」有得住就好,而且這兒也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人家好累,你挑一間你最不順眼的吧!」她累得幾乎快趴到地上去,這點他應該看得出來吧?
「為何是最不順眼的?」她不想挑好一點的休息嗎?
「因為我是掃把星。」她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自然的勾著他的手在花街里走著。
「除了我開的非凡葬儀館外,被我沾上的店都會在第二天倒閉。像之前我們住的那家客棧,不也被那些人放火給燒了?」不然她哪需要被他半夜拉起來逃命呀!
「綢緞莊沒事。」他們可是在那兒待了很久。
「大哥,我沒衰到那種程度好不好,要住才會克到啦!」若像他話里意思那樣,她家附近不全都死人了,而他老爹更不可能活得那麼健康、那麼壯,他老人家光是說話屋子都會震動咧!再活個一百年應當也沒問題。
「或許只是踫巧。」
「十幾次的踫巧末免也太巧了吧!」而且還是連續的,這要說是湊巧也太過牽強。
她真有那麼倒楣?若娶她不就……
「別懷疑,不然你明天就知道了,要這家嗎?」這間看來最為豪華,要重新再站起來應該比任何一間妓院來得快,她的罪惡感也不至于那麼大。
「那走吧,你小心點。」他伸手將她的書童帽給拉低,能把她的絕世容貌遮多少算多少。
「嗯,我會努力的。」她仿佛要代父出征般,有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她突然抓了把泥土往臉上抹,「這樣別人就看不出來了吧!」她一臉僵硬的笑著,要她把臉弄髒是件不容易的事,不過這樣看來,別人只會當她是個髒兮兮的小表而已。
「是不是很難過?」看她的樣子,好似巴不得能馬上將臉上的污垢洗干淨般。
「當然,吃到了。」嗯!好討厭。
*****
真好,奔波了一日後最舒服的享受莫過于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香噴噴的,然後再躺在柔軟的床上好好睡個舒服的覺。
現在的凌曲幻正解決完第一件事,呵呵,接下來就是睡覺。累到現在終于可以休息了,活著真好。
「為什麼你會躺在我的床上?」原本該屬于她「一個人」的床,現在多了個人,這鏡月祁是何時跑進來的?他應該不會惡劣到偷看她沐浴吧?
「有事明早再說。」一連幾日睡眠不足,剛剛還被一群女人絆住,現在他只想好好睡個覺,其他的暫時先不理。
瞧他這副連眼楮都懶得睜開的模樣,應該沒有偷看她沐浴,說不定一進來就往床上倒了。
「不能明早再說啦!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你不能睡這兒。」外面有那麼多房間他不去,怎麼偏偏要來跟她搶!
她現在這副模樣也不能出去,出去了定會有人誤會她是這兒的姑娘,可是她還是得把他趕出去才行。
鏡月祁不理她,翻個身繼續睡。
「起來,你別跟我搶我的床啦!」她很不高興的動手推他,誰知他竟像座山一樣推也推不動。
「別吵。」他眼皮連動也沒動到。
「你這殺千刀的死強盜!」
竟敢叫她別吵!他累她也會累,他這樣要教她睡哪里呀?
「起來!」顧不得形象,她在他耳邊大吼。
他沒反應。
呼!好累。
難道真要她棄守難得的暖床嗎?看看這房間,不管是坐在椅子上睡或是趴在桌上,她都會很不舒服。
而要她睡地上的話,那更是不可能,她好不容易身子洗得香噴噴的,怎麼也不要去睡地板。
「鏡月公子、鏡月大爺、鏡月大仙,拜托你起來把床還我好不好?人家真的好累、好累,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跟我搶床鋪?你好可惡!」
她好想踹他,但現在的她卻沒那體力,她快昏倒了啦!
嗚!她怎麼這麼倒霉,連想睡個覺都這麼困難嗎?她的十七歲怎麼這麼歹命,真是倒霉。
突然,她整個人被拉了下去,剛好跌在床上,而動手的人正是鏡月祁。
「別吵,快睡。」鏡月祁順手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解決了耳邊嘈雜的聲音後,迅速的又沉人夢鄉。
「咦?」
怎麼這樣!甭男寡女怎可同睡一床,同間房就很不應該了,他竟還……
看著身邊沉睡的俊容,她不禁有些著迷的伸出手,理智及時在她踫到他的臉前制止她奇怪的舉動。
她想干嘛?瞪著自己差點粘上去的手,她有絲茫然。她剛剛是要偷捏他吧,對,一定是這樣,她已經氣到手不听理智的想跑去偷捏他。
「警告你哦,明天起來就要忘了我跟你同床的事,不然你要吞一千根繡針,就這麼決定了。」理智已被瞌睡蟲大爺給收買,她再硬撐也沒能撐多久,眼皮也幾乎快合上,她真的好困哦!
瞧他睡得多好、多舒服,明早一定不要比他還早起,她可少睡了好多、好多。
對了,這幾天看幻鏡都沒再出現什麼影像,趁現在看一下好了,反正他已經睡著,她就再瞄個一眼就好。
心里才這麼想著,她同時也將不離身的幻鏡拿了出來,上面依舊是什麼也沒有。唉,看來這幾天它老大在鬧脾氣,不讓她看那些奇怪的事,本來還想看看他們會不會被殺的。
不知是否感應到她的心思,鏡里出現了……一條手臂?
不,是一個男人。
隨著往上移動,她看到了鏡月祁跟一個女人很親密的抱在一起。這女人是誰?
長得漂漂亮亮的,她從來沒見過她。
好呀!真想不到他是這種男人,這女人是他的誰?該不會是他的妻子吧?
晤,人家是不是夫妻關她什麼享?她還是快睡覺來得實際。
將幻鏡收進懷中後,她一抬眼就對上眼前的俊臉,一張熟睡的迷人俊容。
唉,現在看看,他還長得挺禍害的。
心里不其然又想到他跟那女人抱在一起的景象,她馬上退到床邊,接著完全不顧形象的用腳把他往床的另一邊踢去。
能踢多遠算多遠,她才不要被這有婦之夫踫到呢!那會更倒霉的。
砰!他沒被移動多少,反而是她這已臨床鋪危險邊緣的人掉了下去。
真是莫名其妙的該死!
她不管了!大不了明天叫他負責,看他會怎麼說。
嘿嘿,她突然有些期待,好想看他煩惱的樣子哦!不過她才不會真讓他負責呢!
*****
天未亮,幾個追趕他們的人終于找到了他們,而這會兒也已潛人他們的房中,且正站在一旁觀看。
「男的殺掉,女的留下來。」
「不,這男的可以給我妹妹。」
「廢話少說,女的我要定了。」
「你說這什麼話,是我先發現她的,人當然是我的。」
幾個人一言不和地吵了起來,說來說去,除了寶藏的魅力外,他們倆也是一大誘因。
睡夢中的凌曲幻咕噥一聲後,更加窩進身旁暖呼呼的「暖爐」,而鏡月祁則是攏起眉,耳邊不住傳來越來越嘈雜的聲音,他一個不悅,抄起一旁的黑長鞭揮了過去。
「吵死了!」
長鞭劃破空氣傳來咻的一聲,接著是窗子的破裂聲,只見那幾個閃避不及的男子全部跟著窗戶從二樓掉落到妓院後的小河里。
解決了那擾人清夢的吵嚷後,鏡月祁隨手丟開長鞭,擁著凌曲幻再沉入……
凌曲幻!
他突地睜開眼,首先映人眼簾的絕美睡容令人為之一震,平時靈活的眼被羽扇般的睫毛給覆蓋住,惹人迷戀的絕妍如永生的曇花般靜靜綻放著絕美,小巧的唇正微微上揚,仿佛正做著甜美的酣夢。
他怎會和她睡在一塊兒?
睡前的記憶一點一滴的回籠,若非擔心她被那些人暗算,他也不會過來和她共用一張床。
這會兒,任誰見著現在這副景象,也無法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她若想與他劃清界線,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他挑起她的臉,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個細碎的吻。
送到他眼前的美食哪有不吃的道理,她敢跟他同床,就別想全身而退,想起幾天沒嘗她的滋味,他不禁吻得更深更纏綿。
「不要……」她咕噥著,整個人還處在睡夢中。
他繼續吻,以寶貴的睡眠時間換她幾個吻,她就算不肯也不行。
「不要、不要再吃……」她喃喃地夢囈著,每次出口的話都被他吻掉,她說了許久還是不見一句完整的。
他越吻越上癮,對她的眷戀不只是生理上的,他連心里都有她的位置。
「人家吃不下了,臭老爹!」她皺著眉將他推開,轉過身去,好像是在拒絕親愛的爹爹逼她吃東西一樣。
相信任何一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很難再繼續下去,就算再高的,也被她那一聲「爹」給澆熄了。
無奈的嘆口氣,他再次將她擁進懷中,「我不是你爹。」無事可做,只好繼續未完的休息時間。
她晤了一聲,舒服的靠著他繼續睡,「臭爹爹。」
*****
突然天搖地動,緊接著是一陣痛楚,硬是讓人從甜美的夢中轉醒,凌曲幻睜著迷蒙的眼,看著這有些陌生的房間。
她怎麼會躺在地上?身上還傳來陣陣刺痛,她記得她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不經意的抬頭,她看到「她的床」上面有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正趴在那個搶了「她的床」的強盜身上,那樣子好像在月兌他的衣服似的。
不會吧?她該不會是被踹下來的吧?
「是這間房間的風水比較好,還是這張床曾有哪位皇帝睡過,不然怎麼所有人都跑來跟我搶床鋪?」她不明白,只是睡個覺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多事?
「小女孩,大姐我今兒個就教教你如何取悅一個男人。」一位長相艷麗的女人自在的撩了撩頭發,當著凌曲幻的面開始寬衣解帶,一點害臊的樣子都沒。
這女人把她當什麼了!
「不必你多事,我和你的工作完全不一樣。」她可不必出賣,靠的全是頭腦。
看她這麼饑渴的模樣,她當然知道這女人的對象是誰,這讓她莫名的感到不悅;都是因為他,她才無法繼續睡覺,才會被踹下溫暖舒服的床,都是他的錯,超級禍害一個。
「不識好歹。」那女人不悅的輕啤一聲,「那你去門口幫我看著,別讓其他人進來打擾我。」她很自然的使喚起凌曲幻,眼前的迷人男子讓她整個視線及心思都在他身上,根本沒注意到一旁的凌曲幻,還能這樣跟她說話已算相當不錯。
「喂,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又不是這里的下人,你搶了我的床,還要我去幫你把風!」這還有天理嗎?她好歹也是客人,就算付錢的不是她,她也沒必要自找罪受任她使喚。
「那麼就讓奴家來陪你如何?」突然一雙手纏上她的腰,曖昧的話如冷箭般射進她心里。
她渾身一僵,仿佛硬化的頭微微轉了個方向,只見另一名姑娘直沖著她笑得極度曖昧,讓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成了獵物般全身發冷。
「你的皮膚真好,人又美得讓人好想一口把你吃掉。」那女子緊緊抱著身子已僵的凌曲幻,著迷的舌忝了下她性感的耳垂。
差點嚇出病來的凌曲幻驚恐的低叫一聲,奮力的想掙開纏在身上的章魚爪。
「放開我、放開我!」天呀!好恐怖,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她是不是有病?
「你別害怕,我們都是女人,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朝她的耳朵吹了口氣,一副想安慰她的模樣,天知道她就是這樣才會讓她感到這麼害怕。
「不要,你放開我!」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仍是掙不開她的箝制,她覺得她好像被螃蟹給夾住般,怎麼都抽不開身,怎麼辦呀?
可惡,現在她都這樣了他還能睡得這麼沉,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若不是他跑到她房里來,她也不必受這種驚嚇和騷擾。
坐在床上的女人顯然很滿意這樣的情況,她低笑著道︰「就讓她教教你有何不可,她會很溫柔,會讓你感到很舒——呀!」
她話都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跌飛了出去,直直的撞上一旁的椅子,咚的一聲倒地不起。
這轉變太快,讓還努力想逃離這里的凌曲幻和如八爪章魚纏著她的女人都怔忡了下。
原本像女王一樣坐在床上的女人因被甩了出去而昏倒,這突發狀況真是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