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酷哥 第7章(1)

「哈哈、哈哈哈……誰……咦……啊!跩妹,你怎麼啦?」趴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身體來不及站直,單腳猛地一蹬,柯競方直撲向門口,驚駭萬分的瞧著古貞貞衣服上的血跡,他的眼楮眨也不敢眨。

「沒……沒什麼。」嘶聲低喃著,古貞貞拖著奄奄一息的身體走進來,一臉的蒼白失神,一身的血跡斑斑。

她右側衣襟全染了個血紅,點點的血色還灑在米白的絨紋褲上,臉上除了鐵青別無他色,可是手肘以上到肩膀、鎖骨的地方,就有些慘不忍睹的滿布著淤傷、刮傷、擦傷,一眼望去,花成一片。

這……叫……沒什麼?柯競方不知道是該替古貞貞老爹教訓教訓她的輕描淡寫,還是要先拍拍她的臉,抱抱她,安撫安撫她臉上猶存的驚懼。

「怎麼啦。」愣手愣腳的跟在她身後,終于伸手輕輕的扶住她看來傷勢較輕的手臂,柯競方剛剛的歡悅情緒已經完全的斂去,「你是……被人攻擊。還是……」

「不……是……唉……」

不是就不是嘛,後頭干麼還要再加上那麼一句慘兮兮的唉?柯競方的神經完全繃緊,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的小慢慢的走著。

沒留意到他這難得的溫柔舉止,古貞貞疲累的雙眼直盯著那具看起來就像是個安全島的沙發。好不容易半走半匍匐的來到那個安全島後,她顧不得其他的將身體給丟了上去。

「哎喲!」這聲音簡直慘絕人寰的直酸進柯競方的心里。

可是古貞貞只發出那一聲後,就寂然無聲的癱在那里。只見她一躺在沙發上就像死透了似的,眼也不睜、話也不說,甚至連氣息都有些懶得規津化,瘦薄的胸膛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起伏著。

蹲在她身前,柯競方憂心忡忡的觀察她的情形,他好擔心……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已經回光返照過的尸體。

所幸,第一眼瞧來是挺嚴重的,但是,再瞧瞧後,他才敢慢慢的松下胸口的氣。

雖然她的皮膚像五花肉似的斑斑點點,可是再仔細瞧來,有不少色彩是經過什麼紅藥水、紫藥水之類的「添加物」滲染的,多瞧幾眼就不怎麼稀奇。可比較令人怵自心驚的卻接踵而來。

由鎖骨,然後埋進衣服里的粉紅色紗布所裹著的傷口是他觀察不到的,這才是讓他擔心的重點。

跩妹怎麼搞的?!

甭身一人仍能拖著帶傷殘的軀體回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一時片刻死不了,但是瞧她這副狼狽樣,任誰也不會相信沒什麼事,可她卻是三緘其口的死蛤樣,那他只能……

柯競方毫不猶豫的拿起話筒,撥了一組電話號碼。

不到十分鐘,就住在隔壁巷子的丘小晚趕了過來。因為跑得太匆忙了,連鼻梁上掛著的那副黑邊大框框的眼鏡都沒時間挑剔幾句。幾副眼鏡中,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副了。

「怎麼了?怎麼了?」門才剛打開,丘小晚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嗓子還顫顫的帶著喘氣,「出了什麼事?她人呢?在哪里……哎喲!」她的臉直朝著漆成淺綠的牆壁撞去。

氣惱的歪了嘴,柯競方沒好氣的拿一雙眼楮鄙視著她。

「小晚,你能不能走路小心點?」這道門檻她都已經不知道跨過幾百、幾千次了,還三天兩頭的被它給絆倒,這事若傳出去,她丘小晚這輩子就不用想做人了。

「人家心急嘛!」丘小晚恨恨的瞪了眼那道門檻,「我現在沒心情整洽你,哼,阿方,跩妹到底是怎麼……跩妹,我的天哪!」她終于瞧見了女主角的悲慘狀,然後猛地倒抽了口氣。

她是……死了?!

「看得到的地方不礙事,但是看不到的地方……」

「你不會檢查詳細一下嗎?」丘小晚氣急敗壞的打斷他的描述。

重哼一聲,柯競方的臉色變得有些黑黑的難看死了,「小晚,你的意思是要我扒開一個黃花大閨女的衣服,然後大刺剌的將她瞧個清楚。」蠢女人,怎麼他周遭淨是一些愚蠢又月兌線的小女人。

「這……」她知道他說的倒也是實話。

「你去幫她檢查檢查,看是傷到哪里?嚴不嚴重,還有……」

「唉,阿方,我雖然是考進醫學院,可是,你有沒有搞錯?我念的是復健學系,不是醫學系?」

「那還不是一樣,你好歹也應該有看過一些尸……呃,病人的病癥吧,哎呀,就當作是提前考畢業考。」他推了推她,「快點啦,快點看看跩妹衣服里頭的傷嚴不嚴重,如果不太樂觀的話,我們得送她到醫院去。」

「知道啦,可是我看跩妹這樣子似乎是已經有人幫她上過藥了呀……」說歸說,丘小晚小心翼翼的掀開她的衣服,然後突然掉過頭去瞪著揪著眉峰盯著古貞貞的柯競方,「你干麼,想攢點紅利呀?」口口聲聲說不方便幫女人檢查身體,卻又舍不得滾到一邊去!

「喔。」悟到這一點,柯競方露了個訕笑,糗著臉走到一邊。

才走幾步,他就听到悠然一聲輕吁。

「就……算……是死了……也……會被你……們……給……吵……醒……」古貞貞厭厭的低喃著,仍沒有睜開眼。

「跩妹,你究竟是怎麼了?」兩個身子重新撲蓋住她的頭頂。

吧干的扁著嘴,她終于在兩個朋友的憂忡注視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瞼,眼神死寂的仰視著他們。

「我……只是……撞車了。」交代完畢,她閉上了眼,再也不管這兩個煩人的家伙,徑自進入期盼甚久的沉眠中。

撞車?!兩雙發愣的眼神互視良久,然後在同一秒鐘發出一聲長嘆。

「阿方,你覺得我們該不該通知古貞貞老爹或者是阿翰哥他們?」

若讓他們知道古貞貞又出事了,他們鐵定會開著裝甲車直沖到台中來,然後將她給生吞活剝的訓示一番,而且說不定可憐的她就會自此失了自由……

想到古貞貞家一門的男丁,從老到少全都是響應「暴力治家」的訓誡,柯競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看,還是等跩妹醒過來再說吧,一個錯誤的選擇,會害得跩妹往後的花樣人生徹底變色的。」他伸手將熟睡中的瘦女人抱起來走向她的房間,「小晚,你今天晚上干脆留在這里好不好?」

「好啊!」丘小晚跟在柯競方身後走進房間。

反正爸媽他們出國去了,而大哥被小扮拖去參加聚會,這一鬧,鐵定又是通宵達旦夜不歸營,回家也只有她一個人,在哪兒眯眼還不是一樣!

可憐哪,可憐她丘小晚年紀輕輕的就已經開始死守家門了,這人生,怎一個慘字了得呀!

沒有人會懷疑赫連鋒的情緒正處于低潮期,事實上,他這副比冰塊還嚴寒的面貌已經維持了半個多月了。

木梨道館這些日子以來都是處于低氣壓地帶,沒有人敢大聲喧嘩或是吵鬧,除了虎魄在的時候。但他跟赫連鋒來道館的時間幾乎都是錯開的,所以,他的愉悅心情無法拯救受苦受難的芸芸眾生。

可神清氣爽的古貞貞完全不明了這淒風苦雨的究竟,換好道服,她一走進練習室,就感到,已被一團冷氣給包圍住了。

出了什麼事?!她詫異的環視著散立在練習室的同學,然後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寒氣迫人。

倏然回身,她怔了幾秒,是赫連鋒,他……向來平板的嘴臉怎麼……歪成那樣、是誰那麼大膽給他氣受了?

赫連鋒渾然不覺自己的表情完全走了樣,他滿肚子只有一股喧囂的怒氣在澎湃洶涌著。

她終于又再度出現了,在「又」曠了半個多月的課後!

「你到底有沒有心學習?」他冷咻咻的話直噴著她的發梢。

「廢話。」她囁嚅的低噥著,但是語氣卻仍是執拗不減。

挑眼凝望,瞧見他冰冷的眼光在鞭笞著自己的臉,古貞貞萬分慶幸今兒個已經將長發給編了個麻花辮子,要不,給他夾冷帶霜的眼光這麼一掃,她的頭發沒有被冰鎮在腦門上才是怪事一樁。

「為什麼曠課?」赫連鋒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原因,他是老師,不是嗎?他有十足十的權利問出這句話。

「有事。」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古貞貞朝他咧開嘴,但是卻吝于在其中添入半絲笑意。

她的口氣與表情中夾帶的叛逆與不馴讓赫連鋒驀然臉色一沉,心中沸水直滾,但他機敏的意識到其他學員的探索眼光。

「很好。」赫連鋒炙燒的眼神襲向練習室的一干人,「上課。」他輕柔的口氣跟醞釀著風暴的表情完全是不搭軋的怪異極了。

因為兩個人的距離挺近的,古貞貞沒有瞧得很仔細,可是練習室的所有人可全部瞧進了眼,再思及這段日子以來的低氣壓,他們看著她的表情有著同情。很明顯的,可憐的古貞貞掃到了教練的台風尾了。

迸貞貞被他倏然貼近的體熱給逼得踱進了練習室,滿心納悶的咕噥著他那句「很好」,不論她怎麼推敲,總覺得他這句話頗含深意,讓她有種似乎是即將大難臨頭的感覺,尤其是其他人拋給她的眼光,更令她毛骨悚然的緊張了起來。

怎麼,她只不過是曠了幾堂課而已,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眼看同學們一個個的找著了位置坐定,古貞貞眼尖的在一個大個兒的男同學身後坐下,而且盡其所能的讓自己的身子縮著。

她總覺得赫連鋒今天的眼神不但怪異,而且暗藏著很恐怖的暴戾。如果她的第六感仍算準確的話,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些奇特的變化全都是沖著她來的。

她又做了什麼事。惹得他那麼毛?

丙然,在輪了三組同學上去對摔後,赫連鋒的眼神毫無困難的捕捉到了她隱藏的身影。

「古貞貞.」他語氣森冷的點到了她的名字。

滲了「是——」要死不活的拖長音,古貞貞悶悶的站起來。

不知道是誰跟自己對摔?她希望對方能對她溫柔一點,因為那些淤血雖然褪得淡了些,可還是挺痛的,更不用說鎖骨被撞擊後的紅腫都還沒有完全消褪,這會兒紗布也還纏著,如果叫到個粗魯的同學……

「小芬,你跟她一組示範。」

喝,這下自己死定了!

一听到赫連鋒仿佛是故意的點出小芬,在這一班的女性成員里最「大而化之」的小芬,古貞貞的臉瞬間塌了下來。

只要小芬一個過肩摔,她一定就爬不起來了。

遲疑了幾秒,古貞貞考慮著要不要跟他講她此刻尚不良于各種太過激烈的動作。

「古貞貞,上去。」

赫連鋒森冷的低沉嗓子引得她不自覺地在他臉上瞧去,進而瞧見了他一臉凜冽的嗜血與惡意,她驀然沉下臉,一口氣頓時悶在胸口不散。

明知道小芬的體型粗壯,跟小芬上場比試,她根本就是被壓在底下當墊子的分;而且小芬在過招時,常常是手下不留情的仗著勁道,平常的她就已經不是對手了,更遑論她此時身上還帶著傷的!

他這簡直是有意在刁難她,故意要她好看的。

「怎麼,以前教的全忘了?」赫連鋒冷然的聲音毫不客氣的提醒她,是她自己曠課過多,所以才會心生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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