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忙呀?」
迸子崴敲了敲桌面,將正把所有的心思都埋藏在書本里的楊孟竹給喚回了現實。
「哦!是你呀,子崴。隨便坐吧!」楊孟竹摘下眼鏡,揉了揉鼻翼說道。「行了,別再這麼認真了,再這麼下去,你的眼鏡準會又加厚了好幾公分,已經不是個求學的學生了,該為別的事加把勁兒吧!」他抽起楊孟竹桌上的醫學百科,佯裝要將它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迸子崴與他相識于去年夏天,當天他就是太過專注手上的書籍,以至于坐公車時過了好幾站,偏偏當他發現時已值深夜的最後一個班次,更糗的是他身無分文,連補票的錢都湊不足。
正好,當時古子崴從那兒經過,目睹了他尷尬不安的著急模樣,當下為他解決了困難,順便送他一程回到診所。
從那時以後,古子崴有事沒事就會串他的門子,順便找他聊聊天,免得他成天埋首在書堆中,變成無藥可救的書呆子。
「子崴,千萬不可以。」楊孟竹沖到古子崴面前想挽救他的書。
「拜托,書沒了可以再買,眼楮瞎了可就再也挽回不了了。」古子崴無奈地將書丟在他手上,一臉嗟嘆。
「我又還沒瞎——」
「是啊!只不過近視已經上千度了。」古子崴搶了他的話。
「好吧!我就休息一會兒,你就別不高興了。對了,我表妹呢?你們昨天見過面了吧!」他戴回眼鏡,很乖的把書給合上。說真格的,全天下,他除了表妹外,好像就只怕他,因為他有著一股令人不敢小覷的氣勢與威儀。
「我們昨天是見了面,在床上見的面。」他熠熠生輝的眸子里,流泛著狡黠的光芒。
「什麼?子崴,你怎麼可以對我表妹——」楊孟竹被他的話嚇得語無倫次,全身發抖。
此時此刻,他腦子里只有著該怎麼對姑丈姑媽交代?該拿什麼臉來面對表妹?該拿什麼樣的心情再面對古子崴?
「老天!孟竹,你當真以為我是那種人?你不是告訴你表妹我是性無能嗎?在那種情形下,我又能怎麼對她?」古子崴哈哈大笑,笑的既邪氣又感性。
「性無能?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告訴她你性無能!」楊孟竹驚訝的差點將鼻梁上的眼鏡給摔了下來。
當今世上,若有人敢指著古子崴的鼻子說他性無能,那可能這宇宙間已無男子漢了!
「而且,你還幫我改了名字,叫什麼‘原諒你’來著。」古子崴一派悠閑地看著他,玩味著他臉上的表情。
「原諒你?」
三秒鐘後,楊孟竹立即拍額大叫,「我終于搞懂了,一切都是黎語靚和我之間沒溝通好給弄錯了!」
「你們之間到底什麼有欠溝通呀?」他噙著笑容的俊逸臉龐波瀾不起,仿佛把它當成听故事一般。
「唉!是這樣的,昨兒個她一進門就問我,剛剛從我這兒出的那個男人是誰?叫什麼名字?當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我的病人,于是,我就說那位比你早走兩分鐘的一位禿頭男病患。後來語靚又加了句那人長得一副很討厭的模樣,這下我就更確定是那叫袁亮?的病人了。」楊孟竹大喘一口氣,總算理清了一頭霧水。
「這麼說,那個叫袁亮?的病患真是性無能??」
迸子崴綻出一抹慵懶的笑容,然而,他此刻的心可一點兒也不懶喲!一個好玩的主意在他腦中浮現;但這些可萬萬不能讓黎語靚知道,否則就前功盡棄?!
「何止如此,他還需要進行人工補長手術呢!」
「真有那麼慘?」看來那個「原諒你」已經毀了他的一世英名,古子崴搖頭興嘆道。
「你可以問語靚,她還搶了他的病歷表看過了呢!而且語靚也是個醫生,她看得懂的。」楊孟竹雖然有一個木頭腦子,但不知怎麼,仿若就在這一剎那突然開竅了;因為他忽然發現古子崴和黎語靚頂配的,有他這麼一個器宇軒昂的表妹婿也不錯啊!于是,開始不遺余力的說著表妹的好話。
「這樣……」古子崴沉吟了一會兒又道︰「有件事你一定得幫我,如何?」
「要我做得到,我一定赴湯蹈火。」楊孟竹很認真的允諾著。
迸子崴卻不忘調侃他,「什麼時候開始,你講起話來也會那麼甜了?不錯喔!如此一來,假以時日,很快就可以找到女朋友,了卻你父母抱孫的心願了。」
「哪有?」
楊孟竹不好意思的搔著頭皮,若仔細瞧他的臉,早已漲紅到脖子了。
迸子崴的臉剎那間又回到嚴肅的狀態,「我要你答應我,不要揭穿我的真實姓名,就讓她一直以為我叫袁亮?吧!」
「為什麼?這不是很……很那個嗎?」
楊孟竹想說的是,大部分男人不都希望在女性面前表現出雄赳赳、氣昂昂的一面嗎?難道古子崴的腦子秀逗了,竟不想當男子漢?
完了,看來,他想促成他與黎語靚的美夢是遙遙無期了。
殊不知,這正是古子崴想接近黎語靚的計策。
「反正你就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懂嗎?」他的聲音非常的平淡,但听在楊孟竹耳里,依然是莫名的惶恐。
迸子崴由他那一臉不安、變化多端的面容中,了解到他心里一定產生了不少的問號與猶豫,于是補充道︰「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你表妹住在我那兒,我保證會讓她吃得飽、睡得好。」
楊孟竹被動的點點頭,突然有個疑問掠過心中,,你平常好像都頂忙的,往往同一個地點你都待不上一個月,你到底在忙些什麼啊?這次又打算在芝加哥待上多久呢?」
幣在古子崴臉上慣有的笑意頓時凝住了一會兒,他心忖︰好小子,平常看他只認識書里的黃金屋、顏如玉,想不到他還頂注意我的嘛!
看樣子,他的行蹤得再小心點兒了。
並不是他不願意坦城自己的身份,而知道自己愈多的人愈危險,他不希望帶給楊孟竹任何困擾與危機。
「不一定,得看這次和芝加哥商業界洽談得怎麼樣,並且評估看看是否有合作的價值,我想三、四個月大概不會少吧!」
迸子崴一向在人前均以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企業家形象出現,但他真實的身份是什麼卻無人知曉,大伙兒只知道他勢力龐大、財務雄厚,是個游走世界各地的金主。就連楊孟竹也不清楚,憑他的身份地位,干嘛跟他這個小醫生稱兄道弟的。
但相交近兩年下來,楊孟竹發現他毫無市儈的虛榮心理,對自己是既自然又坦然,所以,也唯有他是楊孟竹願意真心結交的高官顯貴。
「三、四個月,那太好了!有你在,我就不怕語靚喊無聊了。真怕她動不動抓著我去游名勝、賞古跡。坦白說,我在這兒也住了將近五年,方圓十里外的地方還沒去過呢!哪有資格當人家的向導呀!」楊孟竹得意洋洋的說著,好像已將肩上的大擔子丟了出去。當然,接手的就只有古子崴了。
「沒問題,你就把她交給我吧!」古子崴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大忙人。」有人自顧幫他招待那個小麻煩,他真可以大大的松了口氣。
她的學校你申請了嗎?」
「已經申請好了,是密西根大學,語靚的成績一向不錯,所以不費半點功夫。」這點可說是黎語靚唯一可讓楊孟竹引以為傲的優點。
「那什麼時候開學?」古子崴正盤算著他到底還有多少時間可以陪伴黎語靚到山上去賞雪,「听說今年路易士山雪層滿厚的,是個劃雪的好時機。」
「在下個月底,我不想逼她太緊,好讓她有較充裕的時間玩玩。」楊孟竹若有所思的回答。
「是啊!你不想把你表妹逼得太緊,卻將自己逼得不成人樣,我實在看不過去了;這樣好了,你就跟我們一道去玩吧!」古子崴一語道破他心中最心驚膽的一件事——玩!
「不了,不了!我一家的生計都靠我,我可不能關門大吉呀!」
「鬧著你玩的。」古子崴搓著下巴,恣意一笑,營造出一股趣味橫溢的氣氛。
???
「袁亮?,你回來啦!快點來瞧瞧,廚房已經整修好了,滿不滿意?」古子崴才一踏進家門,就被黎語靚給拉了進去,那景象可像極了一個在門外倚門而望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
「你動作那麼快呀!才一天工夫,連天花板、壁面、爐具全換新了!」古子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亮麗的一切,是他早上臨出門時所見那個可憐兮兮、殘破不堪的廚房。
「對呀!我是對那些工人威脅加利誘耶!要是他們敢今天不完工,我就把他們如何懶惰、如何打混的情形公諸于世,看他們以後有沒有生意!」
黎語靚興匆匆地比手劃腳著,仿佛她做了件大事似的。
迸子崴笑了笑,笑意中全是寵溺的表情,「我看今後沒人敢接我家的工程了。」
「有錢賺誰會不要,我可是付了雙倍的價錢他們呢!」
原來這小妮子是利用了金錢誘惑,她竟然還說得那麼有成就感,天呀!還真有她的!」
「袁亮?——」
「語靚,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不要一直喊我袁亮?,這個名字真不好听,我一听就頭疼。」
「也對,袁亮?——原諒你,是不怎麼好听。」黎語靚頗有同感的點頭。「那我要叫你什麼呢?」
「就叫我夏克吧!它是我的英文名字。」他思考了一會兒,提議道。
「夏克?好耶!不錯,我喜歡。」她青春洋溢的臉上流動著璀璨的光彩。「就這麼說定?!對了,你的學校下個月底才開學,你表哥又忙著診所里的事,我想趁這個空檔帶你去玩玩,你想想看,最希望去的哪兒?」
他熱情如火的眼眸中陡然升起一抹柔情密意。
「真的?我發覺有時候你比我表哥對我還好耶!我問你,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上我了?」她咬咬下唇,小心翼翼地問道。
「喜歡你?」古子崴倒是第一次被人給問傻了,而且是被心無城府的女孩兒問了這麼個敏感的問題。
「是啊!更甚者,或許你已經愛上我了?」她一點也不懂保留,單刀直入的問道,這倒讓古子崴頓覺是被她給戲耍了。
既然她想跟他玩上一盤,那麼他只好奉陪了!
「你說的對,我好像真有那麼點喜歡你,更甚者,愛上你了。」他一副款款濃情的表情看著她。
「你說什麼?」他這幾句話,果然得到骨牌效應,她不僅嚇著了,而且還連連搖著頭。
「我說你說中了我的心事,只可惜——唉!」他突地一改意氣風發的臉色,變成愁眉苦臉的。
「可惜什麼?」
「可惜我有隱疾呀!」他偷偷的瞄她一眼,為了逼真,又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隱疾?你是說那個呀!你又開始自卑了,那又不是絕癥,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嘛!」驀然間,黎語靚的正義感又油然而生了。
「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呢?」
他聳起兩道濃眉,眸中流露出挑逗的火焰,一瞬也不瞬地望進她的眼底。
「嗯——暫時保密,不予公布。」她甜甜地一笑,眉宇間盡是莫測高深的促猜神情與捉模不定的逗趣光芒。
「好吧!那我等著你施以援手?!」他攤攤手,又目乞求地看著她。
「我想問你,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我們才認識一天耶!會不會太快了?」她雙頰頓時布滿紅雲,但依然大膽地問著他。
「怎麼會,你忘了有一見種情這句成語嗎?」他反問。
「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並不是鐘情呀!而是大吵,難道你忘了嗎?你還有歧視女性的嫌疑喲!」
說到這點,黎語靚就忍不住氣鼓著一張臉。
「這點我可要解釋一下,我當初的言論並不是歧視女性,而是事實呀!」說到這點,古子崴可一點歉意都沒有。
「你看嘛!你這種不正常的心理最讓人受不了了,你也不能因為自己‘不行’,就排斥全天下的女性,甚至于她們的成就吧!」
「你說我不行?我什麼時候——」古子崴煞住了口,差點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我並不是因為不行而說這種的,你要弄清楚嘛!」
「是喲,沒有女人,生得出你們這種臭男人嗎?」
完了!他們兩人只要一玩起這種拉鋸的游戲,就沒完沒了。
「STOP!咱們停戰好嗎?」古子崴首先發覺不對勁,兩個人怎麼演變成這種局面了。
黎語靚這才撇撇嘴,唇際漾起一朵堪誘人的微笑,「可以,不過以後我可不希望再听見諸如此類女男不平等的狗屁言論。」
「好吧!這點算我輸給了你們女人。」他逼向她,沉重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看著她微噘的紅唇,極有一親芳澤的沖動。
然而,他終究還是忍下來了,因為目前他是個「有缺陷」的男人,他不願自己一時的沖動嚇壞了他的小綿羊。
「不管你了,你留在這兒慢慢去自戀吧!」她拎起皮包就想往外走。
「你要去哪兒?」
「逛街、泡男人,不行嗎?」她毫不矯情的對他一笑,眸中有著挑戰的意味,「回來再告訴你戰果,BYE!」
迸子崴將半個身子都靠在酒櫃旁,順手取出一瓶馬丁尼,瀟灑地灌進喉中,雖然他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去吊凱子,然而,心中就是有份莫名的不安驅使他跟蹤著她前往。
???
這小表的腳力還真不是蓋的,她先去晃了好幾家芝加哥有名的百貨公司,而後又去光顧了幾家小吃店,最後,她來到了這間以調酒聞名的PUB,安靜地坐在幽暗的一角,狀似悠閑又似在沉思,更像是在觀察這里進進出出的人類。
經侍者的介紹,她點了杯瑪格麗特,雙手捧著酒杯徐徐轉動著,仿佛想將杯里的冰涼與寒氣借著自己的手掌將它摩擦掉。
聖誕將至,這里也漸漸飄下了薄雪,屋外的冷冽和室內的溫熱的確有著不同的感受,壁上的火爐跳躍著火星,足以讓人的心也溫暖了起來。
瑪格麗特有暖心的效果,由于它後勁滿強的,所以那投入喉後緩緩升起的火熱,非常適合在這樣的季節飲用。
但古子崴擔心的是,她承受不起這樣的後勁。
還好她只是淺酌,並且非常地慢,相信照這種速度,她應該還能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
然而,不經意的瞥,他突然發覺在櫃台邊有個舉止詭異的男人,正與方才那位侍者竊竅私語著,而且眼神不時飄向黎語靚。
莫非他們對她心懷不軌?
坦白說,在芝加哥這種地方,黑、白人種雜處,治安並不是很好,況且,此時已近晚餐時間,通常這個時候,是極少有單身女子敢在街上閑逛的,況且是在那麼幽靜的PUB內。
黎語靚首次來美,或許對美國的一些痞子文化不太了解,故而敢大膽放心的在陌生的地方流連到那麼晚;更糟的是,一個東方的弱女子待在這兒,可就是更不智了。
迸子崴真不敢想像,倘若他沒跟來,不知會發生什麼令他後悔一輩子的事,看來。這女孩並不像她外表那麼精明嘛!
他打算以靜制動,看看那兩個家伙意欲何為?
于是,時間就在他默默等待中慢慢流逝了,隱在角落的古子崴不禁搖頭笑忖著︰曾幾何時,他也有那麼悠閑的時候,那似乎已經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現在回憶起來,許多記憶已不復見。
最後,古子崴看見黎語靚將最後半杯的瑪格特全數灌進喉中,隨即帶著輕松愉快的笑容離開了這個略顯嘈雜的地方。
懊死,她喝得那麼急干嘛?
迸子崴加緊腳步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就怕她忽然醉倒地路邊,更甚者,會被剛才那兩個無聊男子騷擾;果不其然,才沒幾分鐘工夫,黎語靚面前就多出了兩道人影。
「小妞,別走得那麼急嘛!我們還沒有機會聊一聊呢!」
黎語靚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影,並用用流利的英語回答他們,「我又不認識你們,干嘛要找你們聊天呀!」
「你不認識我嗎?剛才我還為你端過酒呀!」那個較年輕的男人露出一抹他自認是瀟灑萬分的笑容。
「咦,對了!你就是剛才那個侍者嘛!你瞧我喝多了,有點兒暈了,不好意思喔!」黎語靚傻笑了兩聲,並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兒昏昏欲睡。
那兩個人听了黎語靚的一番話後,面面相覷納悶不已,訝異這女人怎麼連害怕也不會呢!甚至還跟他們道歉,這是怎麼回事?
躲在角落的古子崴也差點被黎語靚的話氣得昏倒,這女人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啊?恐怕連他都迷糊起來了!
「咱們別讓她給騙了,可能她是故意裝,可不能上她的當。」另一名著色西裝的白人說道。
那名侍者點點頭,「這位小姐,你不用對我們不好意思,這樣好了,你今晚就陪我這位朋友玩一玩,算是賠罪好了!」
「玩?玩什麼?芝加哥有什麼好玩的!你要帶我去嗎?」
瑪格麗特的後勁似乎已經起了作用,黎語靚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了。
「好玩的可多著呢!我會讓你玩個過癮,玩得欲仙欲死,整個人飄飄然的。」那人竟出口穢言。
但此刻的黎語靚,似醒似醉,思考邏輯並沒有正常時來得好,因此,一時意會不出他話中的含義。
然而,她潛意識里並不喜歡他們兩個,她只希望讓夏克帶她去玩,他答應過在她開學前會帶她去玩的,而且地點由她選擇呢!
「我不要你們,夏克答應要帶我去玩的。」她搖晃的腦子在夢想著,仿佛瞥見滿地的白雪,還有遠處傳來悠揚的聖誕音樂,驀然,一個主意閃過她的腦海,「對呀!我可以叫夏克帶我去滑雪,在台灣根本沒有機會滑雪嘛!聖誕夜的情調配上滑雪的景致,或許他的病就會不藥而痊了。」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思維完全陷入自我幻想中,她變得好快樂、好興奮,壓根將那兩個人的存在當成是身旁的垃圾桶了。
最感動的莫過于古子崴了,她在這種情況下想到的還是他,而且和他事前計劃的一樣!賞雪!看來,今年聖誕節若沒帶她去滑雪就太對不起她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先解決這兩個不知好歹的混混。
「夏克是誰?別管他了,我可以帶你去。」那人似乎有點等不下去,雙手已蠢蠢俗動了。
「那你又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嘛!」
黎語靚最討厭美夢被人干擾了,她霍地轉頭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想看清楚究竟是誰破壞了她心中那麼瑰麗的景色與歡愉的心情。
「不認識我們沒關系,只要你跟我們走就行了。」那個男人露出色婬婬的奸佞笑意,不懷好意的往她的身上瞄。
「你們要帶我去找夏克嗎?」黎語靚搖搖頭,她發現自己頭昏目眩的感覺更強烈了,這不像是酒醉的征狀。
「對,我們可以帶你去找夏克。」只要拐得動她,他們什麼謊都扯得出來,並且已準備伸出魔掌抓住她的手腕了。
「不要!我的頭怎麼愈來愈暈?你們走開,我要夏克!」黎語靚用力甩開他們。憑著身為準醫生的直覺,她發覺她被人下了迷藥了。
「你把我當成夏克,我就是夏克。」
那兩人獰笑著,正準備趨向前逼近她時,赫然一聲低沉峻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舉動。
「別動她,如果你們還想活著離開!」
「誰?」做賊心虛的兩個兔崽子,連連回頭張望著,緊張地尋覓著聲音的來源,唯恐遇上了巡邏擎察。
慢慢地,從角落走出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他身著紅色斗篷,臉上帶著「鯊魚」面具,磊落英姿中蘊藏著逼人的傲骨俠風;唯一顯露在外的眸子是那麼炯亮有神、深不可測,一舉手一投足足間盡是足以讓人膽戰魂銷的寒冽之報,予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非凡氣勢。
「我說‘滾’!」他眼眸半眯,其森冷的目光足以告誡世人他的話是不容違背的。
「你是誰?我們憑什麼要听你的?」著西裝那人還知知的頂嘴道。
「你是‘鯊魚’?」雖然黎語靚神智已不甚清晰,但她對那對眼楮太熟悉了,熟悉得即使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還有那張面具,畫著「鯊魚」栩栩如生的表情,就如同三年前她的見到的那一面,是那麼凶猛、駭人。
不知不覺中,她就喚出了「鯊魚」兩個字。
鯊魚的心一凜,這女人怎麼知道他的身份?難道就憑著面具上的畫像?
「鯊魚是誰?」那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表,哪知道「鯊魚」是何方神聖,因此,他倆均轉向黎語靚,面露凶光的問道。
「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的問題太多了?」他一個箭步走到黎語靚面前,將她拉至身後,以防那兩個小人有何不軌的企圖。
「你這個見不得人的家伙,以為戴個面具就可以裝神弄鬼的嚇人,我們可沒那麼好騙,納命來吧!」那名白衣侍者從腰間拔出一支槍,對著鯊魚,但由其手腕顫抖的程度看來,他根本沒殺過人,甚至沒用過槍。
「可以,那麼我們就試試吧!」鯊魚輕扯了一下唇角,慢慢走向那兩人,毫不閃躲,也不害怕。
就當他快要接近那兩人的同時,他們開口了,「別以為我們不敢開槍,識時務者為俊杰,你還是快走吧!」
鯊魚只是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微笑,腳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你你你!」侍者最後豁出去了,他緊閉上眼用力扣下扳機——
咦?怎麼沒聲音,更沒子彈射出去?當然,這麼一來,鯊魚根本就是毫發無傷,不僅如此,鯊魚還將整個手掌附在槍口上,在對方一怔的當兒,狠狠的往他腰際一擊。
那人踉蹌地往後一倒,剛好將他的另一名同伴給撞倒了。
鯊魚奪下那人手上上的槍,硬是擠出一個森冷的笑容,「保險沒拉就想殺人,你們也未免太遜了吧!」
「不,不要殺我們,我們只是想找女人玩玩而已。」那兩個不識好歹的登徒子抖著聲音解釋道。
「找女人玩玩!多少女人的一生埋葬在你們手里?」
鯊魚拎起那兩人的衣領,表情冷冽無情的想殺人。
「饒了我們吧!」他們在那兒磕頭跪拜著,到目前仍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遇上了什麼煞星。
鯊魚拿出手銬將他兩人銬在一根電線桿上,「像你們這種人渣,饒了你們只會殘害更多的婦女,你們留在這兒,等會兒自會有人來收拾你們。」
他打算通知附近的警署前來將他們押走,緊接著他轉過身,卻在路旁的休息椅上找到了黎語靚。
「小姐,小姐!」他輕輕拍著著已呈睡狀態的黎語靚。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朦朦朧朧的看著眼前的人影,「你真的是鯊魚?」
「你喝醉了,以後不可以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逗留那麼久。」鯊魚一改方才無情的冷漠表情,溫柔低語著。
「真糟糕,我被人下了藥,夏克一定會急死的。」黎語靚懊惱的捶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想保持清醒狀態,但卻無法辦到。
「我送你回去。」他極力想扶起她。
但黎語靚卻不想動,只是怔怔的望著他,「你真是鯊魚?可是,我怎麼又覺得你好像是夏克。」
「我是鯊魚,不是夏克。別問了,快回去吧!」他剽悍面具下的臉龐瞬間布滿了一團團濃情。
「你果然是鯊魚!你不是在倫敦嗎?為什麼又會出現呢?你知道嗎?有好多人要找你算帳,甚至想奪取你的性命。」
她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面具,眸中閃耀著絲絲悒郁的感傷。
「有人要我的命?」
鯊魚探起眉峰,訝異她怎麼會知道他剛從倫敦來到美國,這其中又暗藏一些什麼他所不知道的陰謀嗎?
「對呀!像……江伯伯他……」黎語靚最後就只能擠出這幾個字,思緒已開始慢慢被藥物所侵襲了,于是,漸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頭,昏迷了過去。
鯊魚看了她良久,情不自禁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吻,抱起她,慢慢走向黑夜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