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少,司徒炎攜女來拜訪您了。」翌日一早,楊超便在門外報告。
項勛張開眼,勾勒起唇角,隱隱冷笑著,「沒想到他們動作那麼快,我前腳才剛到-他們後腳就跟來了。」
「您要見他嗎?」楊超又問。
待在外頭問話,遲遲不敢入內,還是他伺候主子那麼多年來的頭一遭。主要是因為于珍在里頭,他當然不能逾矩闖入,就怕見著不該見的畫面呀!
只是,他一直想不透十一少究竟對她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為何要她留在他的廂房呢?
「人家這麼有心,我能不去見他嗎?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出來。」
項勛蜷起嘴角,悠然起身,當看見睡在地鋪上那可愛的小女人時,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尤其此刻她那酣睡的模樣,更令他有股想撫模她雙腮的沖動,不過這樣的念頭還是讓他打住了。這小丫頭昨晚翻來覆去一夜無眠,天方亮才睡著,就讓她多睡會兒吧!
想想她一定是被他昨晚冷漠的樣子嚇壞了,這樣也好,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拂逆他。
接著,他便自行穿好衣裳,梳洗一番後踏出廂房。
「他們現在人呢?」項勛讓楊超攙扶著,緩緩地走著。
說也奇怪,剛剛在廂房里行動敏捷的男人一走出廂房外,立刻變得虛軟無力,和在房內時的精神奕奕有著天差地別。
「他們就在前面花廳,我扶您過去吧!」這一切看在楊超眼里早已是心照不宣。
「嗯。」項勛點點頭。
一進入廳內,立刻听見司徒炎渾厚的笑聲,「十一少,你來燕山避暑,怎不事先通知本官呢?」
有鑒于項勛的爺爺「國壽爺」的身分,節度使司徒炎雖是欺善怕惡,但也對他恭恭敬敬,有禮得很。
「每年來此都得打擾你,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在楊超的服侍下,項勛慢慢坐上主位,然而體力不好的他卻無法端坐著-只能斜倚一頭,那模樣慵懶極了。
「十一少,你太客氣了,皇上特派我來北方治理一切,听取民情,既然你來到北方,而我又跟老丞相私交甚篤,關照你也是應當的。」
「是啊!十一少,我爹爹一早得知你已來到別苑,便立刻帶著我來看你呢。」說話的是司徒炎的女兒司徒欣欣。
「你是……」項勛漂亮的黑眸閃過一絲驚異的光芒。
「她是小女欣欣,淘氣得很呢!」說起自個兒的寶貝女兒,司徒炎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項勛揚眉瞧向司徒欣欣,撇撇嘴道︰「令璦絕塵月兌俗,還真是美啊。」
「謝謝十一少,我听爹爹說項府別苑種了許多奇特的花草,既然來了,我可否在這兒逗留幾天呢?希望我有這份榮幸能在這里四處看看,增長見識。」她嬌滴滴地說著,還直向項勛拋媚眼。
「當然可以,欣欣姑娘願意留下,可是讓咱們別苑蓬蓽生輝呢。」說著,他不禁伸了個懶腰,表現出自己的疲累。
楊超接收到訊息,連忙轉首對司徒炎父女道︰「司徒大人,真的很抱歉,咱們公子身體違和,得回房歇著了,請你們坐一會兒,我立刻吩咐廚房準備,你們就在這兒用膳如何?」
「既然十一少身體不適,那我就先回府了。欣欣,你留在這兒可別打擾到人家,十一少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得竭盡心力。」
接著,司徒炎又轉向項勛,「十一少,欣欣的姑丈是這一帶最好的大夫,而欣欣長年跟在她姑丈身邊,耳濡目染下也習得不錯的醫術,若你真有不適,可讓欣欣為你看看,雖不敢說能讓你痊愈,但我想至少可以開幾帖藥讓你舒緩一些。」
司徒炎眼神閃爍,在與司徒欣欣眼神交會中仿似帶著某種企圖。
項勛輕笑兩聲,「感謝司徒大人,欣欣姑娘在此算是客人,我怎好勞煩她呢?不過,我這身毛病已算是痼疾了,雖然挺不舒坦,但也死不了人,你大可放心。」
聞言,司徒炎尷尬的無言以對,然而,這時突然有個人從一旁冒冒失失地沖了過來——
「十一少……十一少……」
原來是于珍,她一站到項勛面前,立刻氣喘吁吁地說︰「您怎麼出來外頭也不跟我說一聲呢?害我找了您好久。」
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他的保鏢,居然睡得比他還沉,想想真是丟臉。
「這位是?」司徒炎眸子一緊,開始揣測。
「我是十一少的——」
「她是我的隨侍丫鬟,負責我的起居生活,在咱們府邸已做了好些年了,所以沒大沒小的。」說著,項勛便睨了她一眼。
于珍張大眸,完全听不懂項勛話里的意思,「十一少,您說我是——」
楊超立刻截去她的話,轉向司徒炎道︰「司徒大人,咱們十一少要休息了,您請。」
司徒炎怔仲了下,連忙一笑,「沒錯,我是該回府了,就讓十一少好好休息吧。」
司徒炎一走,司徒欣欣立刻走向項勛,「十一少,既然我略懂醫術,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如何?」
項勛眯起眸子,特意抓過于珍隔在他倆中間,「我一向讓小珍伺候,她溫柔體貼、手勁輕緩,我早已習慣了。」
瞧他那話語曖昧到了極點,听得司徒欣欣一陣春心蕩漾,于是柔媚笑道︰「你放心,我伺候男人可不比她差,要麻要辣要輕要柔,我可是樣樣……周、全。」
說時她還企圖靠近他,倒是夾在他們中間的于珍被兩人的話語弄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見司徒欣欣明目張膽的想靠近項勛,于珍也直覺地擋在她面前,一副保護自己所有物的態度問道︰「你要做什麼?」
「耶?你不過是個隨侍丫鬟,干嘛那麼拽啊?走開,我有話要跟十一少說。」司徒欣欣用力推開她,于珍當然不服氣地再度上前護住項勛。
「沒錯,我雖然只是名丫鬟,但保護十一少是我的責任,你又憑什麼接近他呢?」于珍眯起眸,毫不退讓地瞪著她。
「你——」
「夠了小珍,你退下吧。」項勛的話讓于珍狠狠愣住了。
「我不可能離開您,我有義務要保護您的安全。」她義正辭嚴地道。
「你也跟太緊了吧,等哪天任務一完成,你還不是要離開?難道你可以保護我一輩子?」他眯起眸子,蓄意拿她昨晚的話激她。
「我……我……」她啞口無言。
「再說,欣欣不是外人,我有些體己話要和她說,你杵在這里實在是很不方便。」項勛望著司徒欣欣,淡淡挑起眉,玩味地笑了。
「听見沒?你不過是個臭丫鬟,我可是十一少的客人,你到底滾不滾?」司徒欣欣得意地說。
「可您剛剛還說此較習慣我的照顧,怎麼現在——」
「現在我覺得欣欣比較適合我。」項勛接著說了。
于珍錯愕地望著兩人,眼眶熱熱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為了怕自己在他們面前掉下淚來,她立刻轉身快步奔離——
**************
奔回房間的于珍,心底疼痛莫名。
為什麼?為什麼她在听見項勛說那樣的話語時,心情會陷入谷底?
「我不能一輩子保護他、不能、水遠跟著他……我只是名鏢師、丫鬟,又怎能管他那麼多?」她雙手撫著心口,喃喃自語著。
想起昨晚,他躺在她胸前,撫弄著她赤果的時,她的心情就愈沉重。
他既然看不起她,又為何要這麼對她呢?
難道她昨晚的犧牲,他全當成了理所當然?他可曾了解,她之所以願意讓他摟、讓他抱、讓他撫模,除了他是她的主人外,也因為她……喜歡他呀!
懊惱地扯掉桌上的鮮紅花束,看著它們,她就會想起司徒欣欣身上那襲紅花點綴的衣裳。一氣之下,她又動手撿起花朵,將花瓣一瓣一瓣扯掉,直到成為一束只剩枝梗的光禿模樣。
「哼,活該!誰要你別的花不長,偏長這種紅花。」見它那只剩枝枒的可憐樣,于珍看得好氣又好笑。
但是,隨著笑意淌下的卻是她的淚水……
「糟,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愛哭了。」用力抹去淚,她努力地撐起微笑,「算了,他不希罕是他笨,雖然我只是個丫鬟、保鏢,但也是個道地的女人呀。」
雖說不在乎,可想著想著,仍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還是疼了起來。
「怎麼了?這束花哪里得罪你了?」突然,項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于珍嚇得站直身子,回頭瞪著他,「十一少,您不是陪著那位姑娘嗎?」
「我見你跑了,哪還有心情陪她呀!」
他一雙眸子半闔地飄向她,瞅住她的淚眼,「我進來好一會兒了,只見一個小泵娘一邊扯花瓣、一邊掉淚,還喃喃自語著,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呃——我……」她臉兒一躁,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怎麼了?瞧你滿臉通紅的,發燒了嗎?」
他走向前,伸手撫上她的額,「嗯……是有些燙。」
「是嗎?我發燒了?」于珍傻氣地模模自己的臉,「胡說,我才沒有呢。」
項勛臉上浮起一朵笑雲,低首逼近她,那噴出的熱氣,邪惡地撩撥著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怨我?氣我?以至于老羞成怒?」
「誰氣您、惱您了?」她節節後退。
「因為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他眯起眸,瞧著她瞬變的臉色。
「我……我……」她遲疑地不敢說話,看著他眼中似笑非笑的笑痕,她才發現雖然他病體違和,但是氣勢依舊驚人!
他那雙俊美似魔的外表,炯炯有神的瞳仁,帶給她一股強大的壓力,她不敢想像這樣的他會和「病十一」的名號連在一起。
「你怎麼不說話了?把剛剛對那束可憐的花兒說的話,再跟我說一次呀。」他一手扣住她的腰,溫柔的語調中帶有些許霸氣。
「我忘了我說什麼了。」看著他邪魅的雙眼,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你不是說我很笨,你也是道地的女人?」他佯裝好心地提醒她。
「呃!」她倒吸了口氣,「我……我忘了我說過這些……」
怎麼會這樣呢?不該讓他听見的話,他好像都听到了,這叫她怎麼否認呢?
「你不用否認。」像是能猜出她的心思,他一語道中。
于珍眨巴著大眼,神情驚愕。
「其實……我當然知道你是個女人了,你是這麼的柔軟有彈性,讓我水遠難忘。」說著,他趨向前攬住她的腰。
「十一少!」
她嚇得往後一退,並用力推開他。
這麼一使勁兒,項勛居然被她給推到一旁,撞上長柱。
他裝模作樣地揉著背脊,蹙眉叫道︰「你真狠,好……好痛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趕緊扶起他來到床邊,「您躺一下吧!我幫您按摩好不好?」
「你要幫我按摩?!」他撇唇一笑,「當然好,但是可別又對我動粗,我可是受不了的。」
「不會了,我不會再那麼莽撞了。」于珍趕緊翻過他的身軀,在他背後按摩,撫揉著他的背部。可她心底卻有無限驚駭,就怕自己剛剛那一推,會給他原本就弱不禁風的身子造成更大的傷害。
「嗯……」他閉上眼申吟。
「怎麼了?」于珍嚇了跳,趕緊收回手。
「別停別停……我喜歡剛剛那樣。」他深吸了口氣,吐出舒服的嘆息。
「哦。」聞言,她才放心地繼續按摩,嘴畔也帶著抹釋然的微笑,「那就好,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喔。」
「嗯。」項動回應並轉過身,「前面也很難過,你也幫我揉揉。」
「前……前面!」她的手一頓,不知從哪兒下手。
「快點兒,我難過死了。」他又開始申吟。
「好、好,我馬上幫您揉。」上上下下看了看,她決定從肩膀開始按摩,可項勛卻仿似不舒服地蹙起眉。
「怎麼了?我是不是弄疼您了?」
「沒有,只是你老在同一個地方按,實在是不舒服,你是不是沒伺候過人呀?」他不耐地看著她。
「除了我爹之外,我是沒伺候過別人。」她甚是委屈道。
「沒關系,我現在教你好了。」他微眯起迷人的眸子,揚起一絲詭笑,「從肩往下按摩。」
「由肩往下?」她點點頭,緩緩往下移,可到了腰部時,于珍又傻住了,「十一少……接下來呢?」
「繼續。」他閉上眼,沉聲道。
她覺得有異,但是見他如此篤定的說,只好順應他的意思,繼續往下揉撫他的全身肌肉。
可這時,于珍卻訝異地喊道︰「十一少,您的肌肉很結實耶,還有骨頭也很硬朗,一點兒也不像生病的人。」
她此話一出,項勛立刻張開眸,身子一僵,「那是因為我身子不好,從小被我爺爺逼著練身的關系。」
「哦,原來是這樣。」于珍笑著點點頭,「這樣可以了嗎?」
「不行,還不夠,繼續往下。」他挑起居,訕訕一笑。
「什麼?」于珍一對眸子直黏在他胯間微凸的亢奮上,雖懵懂得不知它是什麼東西,卻有著莫名的駭意。
「我說再往下。」他揚唇一笑。
「我不會。」倏然抽回手,她趕緊轉過身平撫情緒。
「那我教你吧!」項勛隨即翻身坐起,撇撇嘴說︰「換你躺下。」
「我!」于珍突然想起昨夜發生的事,連忙搖頭,「不用了,我——」
「我說躺下。」他用力一喝,截去了她的話。
于珍深吸了口氣,乖乖的躺下,然而身子卻在顫抖,「十一少,您想做什麼?」
「幫你按摩呀。」說著,項勛已經將雙手放在她的兩肩上,「力道要適當,然後順著這條筋緩緩往下……」
(此處刪去938字)
于珍眼角泌出了淚,那撕裂的疼讓她啞了嗓,可她愈是掙動愈是刺激得項勛欲罷不能。
從沒有哪個女人帶給他這般火辣的激情。
瞬間,天地似乎籠上一層曖昧的紗幕,將他倆卷在里頭,不停翻攪、激狂擺動︰而縴弱青澀的于珍,最後也在他賣力的沖撞下,整個人沉入一種滿足的黑洞中,寧願就此沉淪……繼續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