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看妳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跟我一樣太興奮,所以失眠了一夜?」喬雨瑛隔天一早便開車來接海恬。
海恬坐進車里,拿出鏡子照了下,才發現自己的臉色還真是出奇的難看。
「對,我是沒睡好。」她微斂眼睫,想藏住眼底那抹失落。
「妳放心,我保證等下妳看見古少之後,一定會精神百倍。」喬雨瑛興奮地攏攏頭發,又拉了拉身上那件名牌套裝,看來這身行頭定花了她不少錢。
海恬的視線從她的衣著上拉回,這才听清楚她剛剛說的話--古少!這名字怎麼那麼熟?
「古少是誰?」她傻氣地問。
「就是咱們正牌的副總裁嘛!」她笑咧著嘴,看得出她對那位副總裁有著很深的遐想。
「妳見過他?」
「呃……是沒見過啦!可是不妨礙我喜歡他的感覺。」喬雨瑛表現出一副花痴的陶醉樣。
「妳是因為他有錢,又听說他很帥是不是?」海恬替她說了。
「哎呀!就算是好了,那又有什麼關系,多金帥男淑女好逑呀!」喬雨瑛對于自己追求多金男的想法一點也不避諱。
「嗯,既然這樣,我只好祝福妳了。」海恬笑了。真的,她很佩服喬雨瑛的坦然,雖然她並不怎麼喜歡她,但這點是值得她學習的。
到了「凱研」飯店外,兩人立刻下了車,並將車子交給泊車服務生。
「妳確定在這里?」走進里面,海恬突然感覺一陣胸悶。
「沒錯,我的消息可是很準確的。」看看表,喬雨瑛皺起眉,「時間差不多了,為什麼不見人影呢?」
海恬由于一夜末眠,精神不濟,就算她懷疑那個副總裁到底會不會來,也無力與她爭論了。
當兩人坐在隱密角落的椅子上等待時,海恬竟睡著了……
「啊!來了來了。」喬雨瑛激動地直拍著海恬的大腿。
海恬猛地驚醒,就在張開眼的剎那,她卻怔住了!
眼前的男人……西裝筆挺、舉止優雅、器宇軒昂--他不就是楊谷嗎?
此刻的他嘴角餃著笑容,與幾名高階主管走在一塊兒,而他手上挽著的是位身材高姚、長相艷麗的女子,瞧他們一路上有說有笑的,海恬心都碎了!
而劉華則跟在他身後,必恭必敬的說︰「副總裁、莎兒小姐,請往這邊走--」
後面的話,海恬已經听不下去了,她愣然地呆立當場……身子已搖搖欲墜了。
「妳怎麼了?」喬雨瑛趕緊扶住她,內心也是驚疑不定,「怎麼會這樣?天……他居然是妳的工友男友?」
「原來,他一直都在騙我。」海恬終于清醒了。
「妳沒事吧?」喬雨瑛吐了口氣,「唉!我看我也得死心了,他當工友時都拒絕我了,伺況是現在這種身分?還有,他身邊那女人……我差遠了。」
「是呀!他的身分和我們真是天差地別。雨瑛,記得妳曾說過,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會真心看上我的,原來這是真的。」看著無名指上的那枚草戒,她居然還真傻傻的戴著呢!
「哎呀!我當時只是故意嘔妳,妳還當真!」喬雨瑛被她這副模樣給嚇到了,「妳……妳沒事吧?」
「妳先走,我想留下想一想……想一想未來該怎麼走?」海恬無力地說,發現自己竟已流不出淚來。
已傷得太重,傷到麻痹,無感無痛了嗎?
「好吧!如果可能遇上他,把話說清楚也好。」她鼓勵著海恬,「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嗯。」她無力地點點頭。
「那我走了。」喬雨瑛離開後,海恬便等在原處,她知道要等到他並不容易,可總得試試。
就這樣一整天過去,她想或許他們直接在樓上用餐,根本不用下來;又或者他們走了另一條路離開了?直到天黑,海恬正猶豫著該不該繼續等下去時,突然有人走近,她抬眼一看,原來是劉華!
「副總裁--」她想都不想就上前攔下他。
劉華看見她猛吃一驚,「妳怎麼會在這里?」
她牽強地拉開嘴角,「我都看到了,也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什麼?」他錯愕地看著她,「那妳要見他嗎?」
「能看見你就行了,有沒有見他都無所謂。」說著,她便從身上掏出一條手帕,包了一樣東西,「請你幫我把這個拿給楊谷……不,是古少。」
待劉華接過手後,她不禁又笑了出來,「我真笨,楊谷……古少,不就只差一個字嗎?」
望著她那笑著流淚的模樣,劉華不禁心一動,「妳別太傷心,其實少他也是逼不得已的,他--」
「別為他說話了,我只能怪自己傻。」她咬著唇,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住亟欲奪眶而出的淚。
「那……海恬……我……我能這樣叫妳嗎?」劉華真誠地問。
「你!」她瞇著淚眼看向他。
「我……我可以送妳回去。」要追求的話語,他竟說不出口。
「不用了,我知道你很忙,這東西就麻煩你轉交給他了。」以手背用力拭去淚,她點點頭便離開了。
劉華看著她贏弱的背影,心底那股想保護她的念頭更強烈了!
「等等!他們都在談公事,我就是插不上話才出來透透氣,讓我送妳回去吧!」他追了上去。
「嗯,謝謝你。」她朝他點點頭。
迸少打開手帕,當看見里頭包的那枚草戒時,心驀然擰了下。
「這是哪來的?」他悶聲問著將東西交給他的劉華。
「是海恬交給我的。」劉華直盯著他瞧,發現當自己說出「海恬」兩個字時,楊少臉上明顯交錯的冷硬線條。
「什麼時候你們之間的關系這麼親密了?海恬……肉麻,呿!」他冷冷地勾起嘴角,說著一堆酸死人的話。
「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是我主動這樣喊她的。」劉華聳肩一笑,「既然要追人家,就要趁人之危,不是嗎?」
「你真陰險。」古少皺起眉。
「那也是跟你學的。」劉華回嘴。
「看來我是誤交損友了。」
「你不能這麼說,我事先已問過你,是你自己應允的……這不叫背叛吧?」劉華喝了口伏特加,看看身處的PUB里流連的各人,「真搞不懂你,鎮日流連花叢,和這種眼里只有錢的女人玩樂,你不膩嗎?」
「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古少啐道。
「是呀……以前是很酸,現在不會,因為我心里有了目標,而她也不討厭我就行了。」瞧他笑得那麼幸福,古少更不是滋味了。
「她同意了?」他臉色一沉。
「嗯……沒有,我還沒提,她現在心情不好,我不能太逼她,得以退為進。」他倒是對自己挺有自信的。
「什麼時候你也搞起這種小手段了?」古少瞇起眸。
「還不是跟你學的。」他又這麼說。
「你--」古少本要動怒,但隱忍了下來,「算了,真要追上她,你還得好好進修呢!」冷然拋出這麼一句,潑他冷水。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加油的。」說著,劉華便告訴他,「剛才送她回去的時候,她向我辭職了。」
「什麼?」古少意外地挑起眉。
「你想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繼續待在公司上班嗎?」劉華反問︰「讓她看著你娶其它女人?」
「拜托,我沒要娶任何人。」那只是他老爸一廂情願。
「你不娶,那古豐怎麼辦?」劉華沒想到他是說真的!
「我管不了這麼多,公司沒了可以重新開始,可我的人生只有這麼一次。」他才不做個愚孝的人。
「算了,那是你和總裁之間的協議,我也插不上任何意見。」劉華嘆口氣,跟著苦澀一笑,「我挽留了她,就怕她走,如果她還是堅持要走,就表示對你舊情難忘。」
「怎麼說?」古少疑惑地挑眉。
「如果她願意留下,就表示她可以坦然的面對你,那我的機會就很大了。」劉華滿懷期望的說。
迸少聞言,重重的皺起眉,拎起西裝外套用力往肩上一甩,徑自到櫃台結帳。
「你到底怎麼了?吃著這個還巴著另一個?」劉華跟著出去,「你身邊有一大堆女人,只不過讓出一個給我,這樣一來,你不僅可以減輕負擔,也可讓我多個老婆,你多個大嫂呀!」
他開心地編織著美夢,殊不知「老婆」、「大嫂」這兩個稱呼,狠狠刺激了古少。
老婆……打從以前,他就沒想過要結婚,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想娶個女人來煩自己。但為何現在听見這兩個字,會讓他心口發酸、全身血液像凝結似的?
以後他還得喊她一聲大嫂……不,就算殺了他他也喊不出口呀!
劉華瞧他不語,追上前又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沒事,我想回去了。」一肚子悶氣的古少走到自己車旁打開門,坐了進去。
劉華瞪著他一臉僵冷,忍不住又說︰「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放棄她的。」
迸少瞇起眸,用力踩下油門,火速往前沖,將劉華的話遠遠拋在身後。
見鬼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如此心神不寧啊!餅去自己假扮工友時,她就愛他愛得要死了,現在他可是堂堂的副總裁,她舍得不要他嗎?
不會的!絕不會的,她只是一時消化不了這個消息才會想離開他,等她想清楚後,會知道做他的女人才是明智之舉。
迸少告訴自己,這輩子她是離不開他了。
海恬早上考慮了好久,在到底要不要接受劉華的慰留之間掙扎不已。
留下,她不得不再面對古少;離開,是不是更滿足了他自大的心理?
不,她要留下,她要報復,讓他知道女人不是玩偶,不是他養的寵物,高興就模模她的頭,不高興就踢到一邊。
決定之後,她立即起床準備上班,今天的她特地穿上一襲粉色洋裝,突顯出曼妙的身材,甚至還上了薄薄的淡妝,將黑眼圈隱藏起來,讓自己看起來精神煥發的。
到了公司,當同事們看見她這樣的打扮,紛紛發出驚艷的目光,其中尤以男同事最離譜,足足盯了她三分鐘,直到主任的輕咳聲響起才收回視線。
「老天!我知道妳受了刺激,可妳也不用--」喬雨瑛乍見這樣的她,可愣在當下,「不過真的好美……天!我好想挖地洞躲起來,嗚……」
她沒想到以前經常被自己嘲笑的海恬,竟有一副如此美妙的身材,尤其那張臉在粉彩的妝點下,突顯了她五官的精致立體。
現在的林海恬可要比自己美上數倍呀!
「妳以前常跟我說的那句話,我終于體會到了。」海恬優雅地一笑。
「哪句話?」她可是對她說過不少話呢!
「女為悅己者容。」
「啊!」是呀!她是曾說過。因為以往海恬總是素著一張臉,她這才鼓勵她化化妝,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女人味。
「上班吧!今天可忙了!」海恬笑說。
不久,有個人走進來,「請問哪位是林海恬小姐?」
海恬心一驚,直覺有事要發生了。她慢慢站起,「我是。」
「副總裁請妳去他辦公室一趟。」當那人說完,辦公室立即一片嘩然。
「我馬上過去。」
海恬正要離開,卻被喬雨瑛抓住衣袖,「喂,如果妳升格當副總裁夫人,可別公報私仇呀!」
海恬輕輕一笑,沒有響應便走了出去。
直到副總裁辦公室外,她深吸了口氣,敲了下門,「我是林海恬。」
辦公室里的古少揚聲道︰「請進。」
海恬听著他的聲音,難忍一陣心痛,推門而入後才慢慢抬起臉。
「妳坐。」他指著一旁的椅子,目光卻直盯著她今天不一樣的穿著打扮。
「不用了,有話還請副總裁吩咐。」她笑了笑。
「好吧!那隨妳了。」他往椅背一靠,「妳今天看起來特別不一樣,好象更美、更動人了。」
「謝謝副總裁的贊美。」從頭到尾,她一樣是這麼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就像兩人根本是不相千的人,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
「夠了吧?」他瞇起眸盯著她,「別裝了,我知道妳傷心難過,甚至恨我,想罵就罵吧!」
「罵你……這怎麼可以?」她深吸口氣,「如果副總裁沒事,我還有工作要做,先走了。」
「等等。」古少撇嘴一笑,「我听說妳向劉華辭職?」
「昨天頭暈,突然語無倫次,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我的胡言亂語真想炒我魷魚吧?」
他臉色一變,突然想起劉華說的話--如果她留下,就表示心里已沒有他了。是這樣嗎?
「當然不會。」他蜷起嘴角,「就算妳真想走,我也會挽留妳。」
「那還真是謝謝副總裁的大人大量了。」對他微微點頭,發覺自己再也待不下去,轉身便想走。
「我讓妳走了嗎?」終于,他拿出上司的威嚴說道。
她定住腳步,回頭看著他,「那請你吩咐,我需要做什麼。」
「妳去那兒坐下。」他指著一旁的沙發。
海恬吞了口唾液,這才朝沙發走去。
迸少也朝那兒走去,坐在她身邊,「我無意欺騙妳什麼,一直以來我都不喜歡受拘束,這才讓劉華暫代副總裁的位子。」
「我不明白你對我說這些做什麼。」她抿唇一笑,故意與他拉遠關系。
他卻掬起她的手,曉魅笑著,「我說過,妳既已愛上我就再也逃不開,別再固執的測試自己的感情。」
「你放開我。」她用力想抽回手,可他卻不放。
他瞇起眼,一寸寸貼近她有些倉皇的小臉,「不承認?那敢不敢賭一賭?賭妳的心。」
海恬深吸口氣,冷冷回睇他,「上回我已經賭過一次,實在不是很好的經驗,這次我不會再賭了。」
她起身欲走,又讓他給強勢的拉進懷里,以額抵額地對著她怔忡的小臉說︰「那只是妳自欺欺人,妳根本就逃不開。」
「你胡說。」她眸子轉向另一邊。
「我胡說嗎?」古少從口袋中掏出那枚草戒,「如果妳不是愛我極深,會把我編的草戒一直戴在身上,還保存得如此完整嗎?」
她轉開眼不去看他,「就算是,那也是過去式了。」
「是嗎?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這麼容易讓人遺忘。」他抿唇低笑,大手撫上她柔女敕的臉頰。
她直縮著脖子,呼吸紊亂了,「你別這樣,這里可是辦公室,會有人--」
「倘若沒人就行了?」他肆笑地將大手探進她領子里。
「放開我。」她用力抓著他的手,已是淚眼婆娑,「你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
「不是我不肯放過妳,而是妳的心不肯放過自己。」他冷銳的眼平靜似無害,但其中卻是波濤洶涌。
她為他的話瑟縮了下,「我才沒有。」
「沒有嗎?」他俊美的薄唇勾起一彎諷笑,「瞧妳的身子都在發抖了,還說沒有……」
他的大掌往下探,用力擰住她的胸脯。
海恬忍不住開始對他拳打腳踢,可在于古少那不過像搔癢似的,一點也撼動不了他。
「夠了,別玩了。」他瞇起眸,灼熱的胸膛抵著她,讓海恬連抗拒的余地都沒,只剩下心劇烈的顫悸。
「我說我不再愛你了,這樣夠了吧?」她用力地說。
「不愛我了是嗎?那妳打扮成這樣,是打算釣誰呀?」他目光灼灼地說。
「你管我要釣誰,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海恬的手腕被他拽得通紅。
「我現在還是妳的上司,妳在公司做出這種違反紀律的事,我能不管嗎?」他勾起怪笑,跟著撩起她的裙襬。
「你太過分了!這里可是公司……」她踢著一雙腿,因為用力而渾身冒出涔涔冷汗。
「放心吧!我已經用遙控器將門給關了,沒人會闖進來的。」他捧住她的臀,目光如浪濤般翻攪。
「古少,你以為你可以主宰我的一切嗎?告訴你,你不能,永遠都不能。」她紅著眼,眼角滑下一串串的淚。
「妳!」他眸光一緊,「要不要試試?」
就在這時,門外發出急促的敲門聲,「少,你怎麼把房門給鎖了……我有急事。」
是劉華!海恬立即喊道︰「劉華,我在這里……」
劉華一听到聲音,立即印證了心中的猜測,「少,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麼,但是請你把門打開。」
迸少用力推開她,站了起來,海恬則趕緊整理衣服。
他走過去一把將門拉開,對著劉華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劉華立即沖了進來,看著一臉蒼白的海恬,對古少道︰「我有事要找海恬,可以嗎?」
迸少爬了爬頭發,看看他,又看向海恬,煩躁地吼道︰「滾,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
海恬羞憤交加,立即奪門而逃,劉華見狀趕緊追上去。
這一幕看在古少眼中,更有著說不出的憤懣。
難道真像劉華所說的,自己早已愛上海恬而不自知?
是這樣嗎?老天……
突然,他又想起老爸的聯姻計畫,惱怒之下像發了狂股,把所有看得的東西都破壞殆盡,頃刻間,整個辦公室已是一片狼藉。最後,古少無力的癱在沙發上,揪著頭發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