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領域︰無限大 第三章

第二天下午三點過後,芯芯的手機終于響了。

「喂?」她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接起它,無力地應了聲。

「妳怎麼了?」嘉煜風听出她聲音的不對勁兒。

「你不是說午後要過來嗎?現在已經後後後……好後面了,你害我哪都不敢去,中午整理東西也忙得沒時間吃飯。」

「樓下不是有餐廳?」

「樓下餐廳!那價錢……可以讓我喊救命的。」她又不是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

「妳可以到附近吃,我不是有妳的手機號碼?等我打給妳再約時間一塊兒回到飯店不就行了。」他輕嘆了聲,沒想到她腦子這麼單純。

「先生,你也知道這附近吃的,不是日本料理店,就是法式餐廳,我若不是要來監……我也不會住在這間貴死人的飯店,你有錢我可沒有,我只想吃一碗一百元的牛肉面,可是沒車……偏偏又不會坐公車……」天,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餓死在台灣。

「妳等等,我馬上過去。現在可以告訴我妳住幾號房吧?」唉!不知是不是她太會演戲,听在嘉煜風耳里,好像真的錯全在于他了。

她拿起桌上的鑰匙看了下,「5126。」

幸好他就在旁邊的KTV監看工程,過去很快的,「等我五分鐘。」他交代一些事情之後,便直接把車開過去,然後進入飯店登門找人了。

叮咚——

五分鐘一到,門鈴還真的是準時的響起,芯芯懶懶的上前開了門,靠在牆邊望著他,只見他立即道歉,「因為裝修工程出了一點問題,一直擺不平,所以我就留在店里處理,直到剛剛才有個結果。」

她微微一笑,「坦白說,有你當男朋友一定很幸福。」

「怎麼說?」

「你我什麼關系也沒有,可是你都這麼殷勤盡責了。」

「那我可以在乖女孩找到男友之前替代一下。」他勾唇一笑,跟著行一個紳士禮儀,「不知在下有這樣的資格嗎?」

「才不要。」她走到床邊拎起一只旅行袋。

「為什麼?」瞧瞧自己,再看看她,嘉煜風佯裝出一副無辜的臉孔,「我很好呀!自認挺瀟灑多情的。」

「一、我沒心情寵你;二、我沒工夫對付你另一個情人;三、我對男人沒信心。」看過太多好友被甩的經驗,她不會非得要個男友不可,一切看緣分!

「天,我真為全天下的男人叫屈。」他搖搖頭。

她噗哧笑了出來,但臉色卻泛著蒼白,「好了,不理你了,這一笑又笑掉我太多體力,可以走!」

「妳還好吧?看樣子不像是餓,倒像是精神不濟。」嘉煜風上前,主動伸手撫上她的額頭。

「你在干嘛?」她愣了下。

「沒發燒。那會是怎麼了?」瞧他念念有詞的模樣,芯芯的心頭不禁一熱,那是什麼感覺呢?就像自己剛剛所形容的「幸福」嗎?

甩甩頭,她不容自己再胡思亂想,「我沒發燒,只是渾身無力,還有……」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卻見她小臉一臊,居然噤了聲。

「既然沒事,那就走吧!」與她一塊兒下樓退房,然後坐在嘉煜風的車里,但很明顯的,嘉煜風發現她很疲累,甚至還直抱著肚子。

女人會出現這種懶洋洋的情況莫過于兩個時期,一個是生理期、一個是懷孕期。不過瞧她直摟著自己的下月復,應該是前者了。

「妳的『好朋友』來了是不?」他突地一問,倒是震住了她。

「你……你怎麼知道?」她是哪兒外漏了嗎?這麼一想後,她便緊張地往臀後與座位上直瞧著。

「別緊張,是我猜到的。」

「沒想到你對女人還真了解。」說完,她又垮了身子,倚在窗邊。

嘉煜風看她這副模樣,沒說什麼,便用力踩下油門,加速回到住處。

一進家門,當管家江嫂見到芯芯,立刻笑問︰「先生,這位小姐是?」

「她叫芯芯,昨天我要妳打理客房,就是要讓她住下的。」他幫芯芯提了行李進來,接著又問︰「對了,妳知不知道女人那個來的時候該弄些什麼來喝,肚子比較不會疼。」

芯芯倏然轉首,很詫異地望著他,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直接的問著旁人這種事?!天,這下更完蛋了,難道他非要她在所有人面前丟臉不成嗎?

「不用不用,我很好。」她趕緊對江嫂說。

「芯芯小姐,妳別對我客氣。」江嫂握住她的小手,「以後妳也和先生一樣喊我江嫂就行。天……妳的手好冰,氣血不足喔!」

「是嗎?」她覺得自己都一樣呀!

「當然了,如果那個來了會疼,,就表示妳的身子骨虛,待會兒我去買包中將湯弄給妳喝喝就行了。」江嫂見她客氣,也對她熱絡了起來。

哎呀!扁看,這位小姐就比那個玉盈小姐要好多了。

「不用麻煩的。」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我這就去買。」說著,江嫂就穿了件毛外套,俐落地走了出去。

「真的不用——」

芯芯想追上,卻被嘉煜風給擋了下來,「別在意,讓她去吧!她跟在我身邊好幾年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她這麼勤奮。」

「啊!」她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其中笑意多于責難,可見他對剛剛那位江嫂也是挺沒轍的。

「要不要先去洗個熱水澡,舒服些。」他褪下外套掛在椅背上,跟著走向另一間房,「這間房我已經讓江嫂整理過了,看看還需要什麼盡避跟我說。」

芯芯推開房門,發現里頭還真是干淨又清爽,還真是謝謝江嫂了,「這里什麼都不缺,我很滿意。」

「真的嗎?」他也走進去看了看,「真難得,江嫂這人做事向來缺三丟四的,這次沒想到可以準備得這麼齊全。」像是該有的房間用品,她都擺放好了。

「江嫂回來我一定告訴她,說你說她壞話。」她放下旅行袋,轉首笑睇著他。

「忘了告訴妳,我不受要脅的。」他倚在門邊,笑意盎然地說著。

「嗯,好個不受威脅。」她朝他眨眨眼楮,「我要換衣服!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可要大喊你非禮了。」

「哇!沒想到乖女孩還會耍陰招,那我認輸了。」他咧嘴一笑,這才轉出房間。

芯芯看著這間房,還真不賴,連客房都有私用衛浴,說要換衣服是騙他,她總不能在他面前打開旅行袋掏出自己的內在美吧!

在她進入浴室泡澡的同時,嘉煜風卻在書房內寫著電腦程式,為自己的事業而忙碌著。雖然一家連鎖的KTV已夠他累了,但這畢竟是老爸留下的事業,況且也不是他的興趣。

咚咚!

突然他的書房門被輕敲了聲,「嘉先生,你在里面嗎?」

他趕緊將電腦螢幕關上,而後說︰「請進。」

當芯芯將門推開,就听見他對她笑說︰「能不能不要喊我嘉先生,這樣听來育在是太陌生了。」

「你的意思是我還是喊你壞男人?」她笑著坐在他的書桌上。

「壞男人我可承擔不起,那種男人可是要萬中選一的極品,才夠資格呢!」他瞇起眸,看著她雖身著長裙的保守打扮,可半個臀卻斜倚在桌邊的坐姿,有著另一種誘惑的風情。

「在我眼中,你就是那萬中選一。」她旋過身,托著下巴恣意對他嫵媚一笑。

「哦!怎麼說?」

「因為你姓嘉,在全世界姓嘉的應該不多!」她此話一出,兩個人都縱聲大笑。

當笑過後,芯芯並沒忘了她來找他的目的,「你不是要帶我去看蘭花?」

「對,我差點忘了,我這就去拿鑰匙。」嘉煜風站起,走到旁邊公事櫃里找出一把鑰匙。

芯芯則隨意張望,突然看見桌上那一張張類似亂碼的程式,隱約像是電腦的某種語言,于是問︰「你在寫程式嗎?」

「只是寫著玩的。」嘉煜風回頭一笑。

「對你來說只是寫著玩,對我而言可像極了無字天書。」芯芯站了起來,「可以走了嗎?」

「跟我來,就在頂樓的花架上。」在他的帶領下,芯芯搭上電梯來到位于三十樓的頂樓。這里的後陽台非常寬敞別致,除了有小花圃還有假山假水呢!而位于角落就是那滿是花叢的花架了。

「為什麼要將它擱在頂樓?」

「這里的光線較充足,蕙國蘭喜歡陽光。」兩人來到花架旁,他立即打開鎖,「最上面那層就是了,我拿給妳。」

「小心點。」礙于陽台的格局與形狀,花架的階梯並不大,他一個大男人可不好爬上去。

「放心,我經常爬的。」他俐落地一步步往上爬。

「真的可以嗎?」芯芯不禁擔心地問,這花架貼近陽台外圍,很危險的。

「我不是拿到了。」嘉煜風站在約莫五公尺高的花架上,小心翼翼地捧下蘭花。

但就在他要下來的時候,腳下的梯子突然斷了!

「啊——」捂著臉尖叫的是芯芯,眼看他就這麼摔了下來,還真是讓她驚得小瞼發白。

突然,她見他緊急一手抓著門框,一手抱著蘭花,對她說︰「妳退後一點,我要跳下去。」

「哦!」她急急退到一旁,緊張地看著他……現在的他可說是一半身子在陽台外,一半在里面,位于三十層高的頂樓,可是已嚇出芯芯一身冷汗。

如果他怎麼了,那該怎麼辦,都是她害的,是她害了他,如果她不要看蘭花,他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就在她不斷自責的同時,他已放開手,整個人直直躍下,由于下躍的沖力太大,讓他踉蹌了幾步。

「你……你沒事,你真的沒事了。」芯芯激動地沖向他,忘情地抱住他,「對不起,對不起……」

「妳干嘛跟我對不起?」見她這麼關心自己,他的嘴角不禁上揚了,就連剛剛的驚駭都不復見。

「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看蘭花,我不該……」她不停抽噎著。

「不關妳的事,就算今天不爬梯子,改天我還是會爬,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的運氣了。」他疑惑地看著那梯子,當初就是擔心發生這樣的危險,他整座花架與梯子都用不銹鋼制作的,怎麼可能會斷呢?

「會不會是有人要害你?」芯芯抬起臉,直覺的說。

「別想太多,這事我絕對會調查清楚。」他微微一笑地推開她,「我沒事,倒是妳一張臉都又青又白了,怎麼了?可別真的嚇倒了。」

看著他這張滿帶關懷的神情,不禁讓芯芯的心神一動,她趕緊別開眼,氣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因為他的溫柔而心旌動搖?

說下定他對每個女孩兒都是這樣呢!

「沒有,只是膽子破了,可能需要縫補。」她回以幽默的一句。

「哦?需要我縫補嗎?」他半瞇著眸,瞧著她那抹映照出霞色的容顏。

「你要怎麼補?」她伸出手臂,大膽地勾住他的頸子。

他將蘭花擱在一旁的石桌上,在這無人的陽台、微暗的天色,將她推抵在牆邊,輕輕撩起她的長裙,撫上她如絲般柔軟的大腿……

芯芯的身子在發抖,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自願讓一個還不太熟的男人這般接觸,何況他身邊還有女友。

但她卻不想停止……似乎這樣的冒險很適合她……

就在他的大手整個包住她的俏臀時,她簡直有種尖叫出聲的沖動,不過芯芯忍住了……卻忍不住閉上眼、仰起腦袋……低啞地呼出女性的渴望。

「膽在這里。」他充滿磁性的嗓音逸出,「我要開始縫!」

嘉煜風的另一只手移到她身前,卻未觸踫她的胸部,只在膽的部位輕揉著,眼神如炬地望著她的反應,「妳是不是就需要我這麼補?」

「你很大膽。」她微瞇起一對水漾大眼。

「妳也一樣。」他勾勒一絲笑痕,下一步卻放開了她,「所以我想妳的膽子應該已經完好如初了。」

她定定的看著他,四周氣氛頓時變得好詭譎,不一會兒她便旋身拿起蘭花,「我們下去好了。」說完,她就迅速朝樓梯間的小門走去。

嘉煜風站在她身後,看著她逃開的身影,才發現這女人的個性和來意均是如此的捉模不定。而他,眼底的璃光也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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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一直到現在芯芯仍弄不清楚自己對嘉煜風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心態?難道她會膚淺到被一個男人俊魅率性的外表所吸引嗎?

不,應該不是,如果真要探究,或許她是被他眼底那抹隱藏得牢不可破的憂郁听及引。

既然是「牢不可破」怎麼又會被她給看穿呢?這她就不明白了,或許她懂得讀心術、懂得看透一個人的隱形外衣?

直到進了屋,芯芯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那盆再普通不過的蘭花。真想不透,它到底有何魔力,家人被劫持,真是因為它嗎?瞧它非但與一般蘭花無異,更嚴格來說還有些營養不良,微微調萎著,不敢想象它的壽命還剩多久,看來「傳家寶」的任務交給它,實在太沉重了。

嘉煜風靠著沙發椅背,率性的蹺起二郎腿,「觀察了這麼久,它還有救嗎?」

「當然有了。」她不得不這麼說,否則她豈不沒了工作,又得打道回飯店了。

「那我就把它交給妳,妳好好培育它吧!」雖質疑她話中的可信性,但他寧可給她機會。

「我一定會盡力的。」她笑著點點頭。

「要不要去歇會兒,吃晚飯時,我再讓江嫂叫妳。」

「也好,那我將花放到我房間的窗外露台喔!」

芯芯捧著花站起,才要進入房間又听見他問︰「中將湯喝了沒?」

她的小臉忽地一臊,心亂如麻地說︰「喝了。」下一秒她立刻打開房門閃了進去。

而嘉煜風笑著搖搖頭。這時,他突聞有人來訪的電鈴聲,正在廚房里忙的江嫂立即去開了門,「原來是白先生和賀小姐,請進。」

「你們兩個怎麼一塊兒來了。」嘉煜風走進客廳。

「我在街上逛街,正好遇見白毅在買領帶,他問我要不要來看你,我就跟著來了。」賀玉盈一進屋就坐進沙發,將電視打開,轉到搖賓音樂台。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嘉煜風望著白毅。

雖然他、白毅、大衛、和玉盈的大哥賀立安是當初大學時所組成的樂團「四面體」的成員,但是他始終覺得白毅這個人很詭異。

「你的語氣好像不太歡迎我?」白毅笑了笑,「我知道我這人比較不拘小節些,從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你就挺受不了我的。」

嘉煜風扯開嘴角,跟著搖搖頭,「我的確很受不了你,就像現在吧,問你你不回答,淨說些廢話。」

「OK,我說就是。」他這才俯低身對住他的眼說︰「想不想重溫舊夢一下?」

「什麼意思?」

「立安已經去世快三年了,還記得嗎?」白毅提醒道。

「三年了!」嘉煜風眸子突地一緊,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一眨眼已經一千多個日子過去了,如今回憶起來,還仿似昨日。

是那麼的心痛、心驚,心傷。

「對,所以我想在他三周年忌日那天舉辦個小小的演唱會,雖然他人不在,但我相信你、我、大衛也能搞定,光憑你那精湛的薩克斯風演奏,一定會引起不少騷動。」他極其興奮地說。

「等等。」嘉煜風打斷了他,「騷動?我想立安若地下有知,要的也只是平靜,而不是紛擾與騷動。」

對立安他是再熟悉不過,雖然他是玉盈的哥哥,兩人的個性卻是南轅北轍,完全不一樣。

玉盈喜歡炫耀、出風頭;但立安只喜歡沉靜、淡逸。

「煜風,你干嘛這麼固執,反正你這里就有樂器嘛!將那扇門打開,里頭不都是以前『四面體』的回憶?」玉盈指著另一邊那始終鎖著的房間。

「別鬧了!」嘉煜風搖搖頭,「你們該知道我很忙,已不像以前當學生那麼空閑,沒辦法陪你們玩這種游戲,再說立安地下有知,也不見得會高興。」

「我是他妹妹,我可以代表他。」賀玉盈接著居然說到他的痛處,「當年可是你要他幫你搬家的,卻在你住的地方發生爆炸,難道你連一點愧意也沒?」

「愧意?愧意?」嘉煜風似乎被逼煩了,用力望著他們,「妳能明白我這些日子里的痛嗎?」

「煜風!」賀玉盈被他眼底的光束給震了下。「可是……我只是想懷念我哥。」

「好,看你們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見他這樣,賀玉盈才驚覺自己說錯話,趕緊走上前嗲聲嗲氣地搖著他的手,「煜風,別生氣嘛!人家跟你道歉,好不好?」

「算了。」他閉上眼,強迫自己不推開她。再抬眼,他看向白毅,「薩克斯風我已經好久沒吹奏了,若要求我吹奏得好,就別抱太大希望。」

「沒關系,只是一種懷念演唱會。」見他同意了,白毅笑著看向賀玉盈,「我想立安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的也是。」

賀玉盈還想再待下,白毅卻將她拉起,「走,我們再去聯絡大衛,如果他也沒問題,就可以找場地,至于樂器到時候再來你這里搬。」

「嗯,好吧!我們這就去。」賀玉盈走了幾步又回頭在嘉煜風唇上印上一吻,只見他仍淡漠的像根木頭,她也只好氣餒的離開了。

听見外頭的嘈雜聲,芯芯好奇地將房門打開一個縫,無意間听見他們談論的內容,當然還有看到那個「吻」。深吸口氣,她迅速將門關上,輕蹙眉心地閉上眼……

數秒後,她便重重的、用力地、不顧一切地往彈簧床上一撲——

賓開吧!討厭的郁悶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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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芯再度清醒時,就听見江嫂在門外輕喊的嗓音,「芯芯小姐,可以吃晚飯!」

「好,謝謝妳江嫂。」芯芯揉揉眼楮,慢慢爬了起來。

「我再去煮個湯就好,很快了。」江嫂說完後便離開了。

芯芯看看牆上的小時鐘,她才睡半個多小時,可見之前胡思亂想多久了。一鼓作氣地下了床,她趕緊沖進浴室洗了把臉,便來到廚房對江嫂說︰「江嫂,不要稱呼我小姐,就喊我芯芯吧!讓我來添飯。」

「好,都依妳,不過妳是客人,怎麼能讓妳來,我來就好。」江嫂笑著對她說。

「別把我當客人,我不知道要住多久呢!」在找出家人下落之前,她或許都會待在這里吧!

當然,若能證實嘉氏與這件綁架案無關,也是她該離開、往其他地方找尋的時候。

拿起飯勺,她幫著添了兩碗飯後又問︰「嘉先生呢?」

「他在角落的那間房里。」江嫂指著那頭,「那間房一直是鎖著的,這三年先生從沒進去過,就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對那里感興趣了。」

「那我去看看。」幫著將菜端到飯桌,芯芯便走到那間房門外頭,看著里頭擺放著一樣樣的樂器,地上全是泛黃的除塵罩,可以想見它們在這里擺放多少日子了。

「嗨!」她朝里頭喊了聲。

「是妳。」嘉煜風回頭望著她,跟著自嘲一笑,「妳一定不相信,我念大學時居然是玩音樂的。」

「的確不相信,看不出來。」她走過去,然後坐在鋼琴前面,小手輕輕撫過每個琴鍵,「你會吹薩克斯風?」

「妳?!」他微微一愕。

「別那副震驚的表情,是我睡覺時被一堆聲音吵得睡不著,不小心听見的。」她靠在琴上,笑咪咪地望著他,「為什麼不肯再吹呢?」

「它對我而言不過是種魔咒。」他打開薩克斯風的盒子,拿起了它。

「魔咒!什麼意思?」她听得一頭霧水。

「沒……等會兒我得將它們全都整理一下,該試音的試音。」他決定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玩樂器。

「我可以幫你,不過得先吃飯。」她說完便旋身走出房間,來到餐廳。

用餐時,她忍不住問道︰「你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房子,不覺得太空曠嗎?我看這里少說也有個兩百多坪,光要找個人都不容易。」

「哈……瞧妳說得真夸張。」無法形容的,他發覺只要和她在一起,心情就會特別好。

「我是說真的,剛剛若不是問江嫂,我還找不到你呢!」她扒了口青菜。

「妳是在暗示我可以成家了,然後再生一窩孩子,房子就不會這麼空了?」他的話差點兒讓她被菜梗噎到。

「咳……我可沒這麼想,你別胡思亂想了。」她趕緊喝一口湯,「再說如果你真想成家,也不愁沒對象。」

「妳是指誰?」

「當然是那位賀小姐。」她偷覷著他臉上的表情又說︰「我感覺得出來她很依賴你,也很喜歡你,她不但學歷高、長得又漂亮,你難道連一點兒都不心動?不想趕緊把她佔為已有?」

嘉煜風笑開嘴,直盯著她那張小臉,「咦?我怎麼覺得有人好像吃了太多醋,每句話都酸得要命。」

「喂喂,你是什麼意思?」芯芯被他說得臉紅脖子粗了。

「如果妳想嫁給我、豐富我家的人口,妳可以直說,我可以考慮考慮的,乖女孩。」嘉煜風喝了口紅酒,那笑容還真是邪魅勾人。

「你……你……」她鼓起腮,「每次在吃飯的時候你都要惹我生氣,讓我氣得丟筷子,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

說完,她便更賣力地夾菜進碗里,大口大口的吃著,「再惹惱我呀!你愈惹我,我就愈吃。」

「喂,氣胖了可不好。」他意有所指。

「嘿嘿,那很抱歉,我男朋友就喜歡我有點肉肉的。」她對他咧開嘴,故意胡謅著。事實上這些年她連研究樂器都沒時間了,哪有空交男友,但可不表示她沒人追喔!

「妳有男友!」他瞇起眸。

「我……嗯。」遲疑了一會兒,她依舊重重點點頭,似乎帶點兒不想示弱的味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有男人愛我,很不可思議?」

「妳不是說妳不相信男人?」

「的確不信,但有個調劑生活的男友也不賴呀!」天呀!她怎麼一個謊愈扯愈大了。

他微仰起下巴,看著她亮眼的笑容、多變的可愛表情,著實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女人。要說她沒男友,他的確不怎麼相信,「那我必須跟妳道歉。」

「為什麼?」

「如果我知道,剛剛在頂樓就不會——」

「你的意思是如果知道我有男友,就不會對我做出那類肌膚之親的事?」她激動的搶下他的話。不知為什麼,一听他這麼說,她竟然好生氣。

「妳怎麼了?」嘉煜風遺真被她這般激烈的反應給震住。

「我怎麼了?我倒想問你,難道你……你那不是出自于情不自禁嗎?如果是,又何必在乎其他……我……老天,我在說什麼呀?」她愈說愈難過,也跟著難堪了起來,接著她再也待不住地奔回自己房間。

用力將房門關上後,芯芯這才猛然清醒,一想起自己剛剛所說的話……她只能仰天輕喟,「MY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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