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線俠女 第四章

「咦?怎麼會是你,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兵小葵東晃晃,西晃晃,晃到大門口,無意間瞥見外頭聚了一小撮人,所以多瞄了幾眼,這才認出有過一面之緣的慕容蟬。

「你們認識?」守衛甲好奇的問。

她沖著慕容蟬笑了笑,「是啊!我們見過面對不對?」

「你怎麼會在這里?」看見她那白痴笑容,慕容蟬總算想起來,這個看似長不大的女人也在那天的應征行列中。

「這事說來話長……」她旋即熱烈的邀請,「我正愁沒人陪我聊天,你來得正好,能不能告訴我一些江湖上的事?譬如說武林中的俠女多不多?她們叫什麼名字?你見過幾個?」

慕容蟬露光乍現,決定好好利用她,「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不如我們進去後再慢慢聊。」「好啊!我們可以到我房間……」

「不可以!」守衛乙出面制止。「門主有令,任何人未經允許,不許踏進羅剎門,誰都不能違抗命令。」

兵小葵不免失望。「不能通融一下嗎?要不,你們門主若是怪罪下來,就全推到我頭上來,不會連累你們的。」

「對不起,我們真的沒辦法……」

她眨巴著宛如小狽般乞憐的眼神,扁了扁嘴,「不然我們在院子里說幾句話就好,要是連這樣都不行,未免太不盡人情了。」

守衛甲面有難色,「可是門主那兒……」

「安啦!有我頂著不會有事的,難不成他還會殺了我不成?不要羅唆了。」兵小葵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火速的拉著慕容蟬進門,不過才跨進門檻,慕容蟬就像她身上有傳染病似的甩掉她的手。「你跟羅剎門門主是什麼關系?」上回沒將她看個仔細,這回慕容蟬仍用挑剔的眼神打量她,一張特別稚氣的臉蛋,長得不算難看,不過比起自己可差遠了。

這個問題連兵小葵自己都很難回答。「嗯,基本上是沒關系……」他們只不過是同床幾次,也沒名分,孩子又還在送子娘娘那兒,所以實在很難歸類。

慕容蟬臉上充滿猜忌,「如果沒關系,他會讓你留在羅剎門?武林中人人都知他討厭女人,而你又跟他非親非故,除非……不可能!他不可能會選上你!」「不可能什麼?」哇咧!這女人變臉的功夫不輸給嚴孤鴻,才一下子就擺出想將她碎尸萬段的可怖表情。

她眼底爆出兩簇護恨的火花,「原來你就是那個被選來借月復生子的女人,真是沒想到羅剎門門主的眼光這麼差,居然會看中你。」

「唉!我也這麼覺得。」出乎意料的,兵小葵非常贊同她的話。「剛開始我也是要他考慮一下,他卻說非我不可,還說沒生下孩子前,不準我離開,還把我軟禁在這里,連出個門都不行,你說他那個人是不是很專制?」

「你這是在跟我炫耀你的魅力嗎?」慕容蟬滿嘴的醋意,「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他只是看中你的肚皮,並不表示他就喜歡你,我還是有機會得到他。」兵小葵驀地會意過來,噴笑一聲,「原來你喜歡嚴孤鴻?早說嘛!不用擔心,歡迎你隨時來搶,我不會跟你爭的。」

「你的意思是我搶不過你是不是?」她曲解了兵小葵的意思。

「我沒這麼說,我是說……」

慕容蟬媚容轉為陰狠,「不要錯估了你的分量,我隨時可以解決你的性命,只要是我看上的男人,誰也休想從我手中搶走!」

「你、你真的誤會了。」感覺到她的殺氣,兵小葵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盡避學過幾年功夫,但終究沒有應敵的經驗,她只能猛咽口水辯解。「我是真的很樂意把他讓給你,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她眼光毒辣的直瞅著兵小葵冷汗直冒的小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這麼好騙嗎?除非你能打贏我,我就認輸成全你們。」

「我怎麼可能打得過你?不要開玩笑了。」慘了、慘了!引狼入室,她要是大叫的話,外頭的人應該會沖進來救她才對。

「哼!本姑娘像是在開玩笑嗎?」慕容蟬「唰!」的抽出長劍,就朝她身上疾刺而去,嚇得兵小葵抱頭鼠竄。

「救郎啊!殺人了……」

「看你往哪兒跑!」

她腳步輕盈的左右閃躲劍勢,「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怎麼可以隨便殺人?人家我心目中的俠女才不會像你這樣野蠻……」慕容蟬妒火中燒,發狠的持劍猛刺,不期然的,一道強勁的颶風掃了過來,將她直接撞上牆壁,喉頭一甜,狂嘔出幾口鮮血。

是誰?

是誰膽敢出手傷她?

抬起慘白的媚顏,乍見宛如惡鬼般朝自己張牙舞爪撲來的嚴孤鴻,慕容蟬不禁駭然的瑟縮,下意識的想拔腿就跑,要不是兩位堂主冒著生命危險拖住他,恐怕下一掌就可以直接送她上西天。

「門主,她已經受了內傷,得到應有的教訓了。」路鋒拚死鉗住他的左臂,不讓嚴孤鴻真下手殺了慕容蟬。

嚴孤鴻狠絕的瞪著眼前口吐鮮血、面色慘白的大美人。「放手!耙闖到我的地盤動我的人就是找死。」「路鋒,你別放手!」海潮生則是死緊的扣住他的右臂,不讓嚴孤鴻在發飆之下將慕容蟬挫骨揚灰。「門主,你冷靜一點。」

他咬牙切齒的狂吼,「都給我放手!再不放開,我連你們一塊殺!」當他親眼目睹兵小葵險些被殺的那一瞬間,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海潮生用盡全力將他拖住,就算挨上一掌也只好認了。「門主不能殺了她,不然慕容贏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慕容贏算什麼?他要是敢來,我連他一塊殺!」嚴孤鴻五宮扭曲,目露凶光的咆哮。

砰地,兵小葵佯作驚詫的大叫一聲,「看你們干了什麼好事,怎麼把我的朋友打傷了?」嚴孤鴻猝地一僵,霍然回頭,「你說什麼?」

「她、她是你的朋友?」路鋒張口結舌的問。

她端著一臉天真無邪的神情,「沒錯,她是我新交的朋友,今天特地來看我的,你們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打成這樣?真是讓我有夠丟臉的。」

「她拿劍要殺你,怎麼會是你的朋友?」嚴孤鴻一臉不信。

兵小葵嘆了好大一口氣,「是我拜托她耍一套劍法給我看的,是你沒事先問清楚就隨便傷人,看你要怎麼向人家道歉?」她走向跌坐在牆邊的慕容蟬,頻頻跟她使眼色,要她跟自己配合。

「我想嚴門主會誤會也是情有可原,我不會怪他的。」慕容蟬暗自咬牙,還得裝出寬宏大量、不予計較的表情。兵小葵吁了口氣,「真是對不起,這事是我們不對,要不要我叫人去請大夫來?」

慕容蟬已經見識到嚴孤鴻狂怒的模樣,囂張的氣焰頓時消弱不少。「不必了,只是一點內傷,回去靜養幾天就沒事了。」

「那我請人送你回去。」兵小葵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海潮生很快的命人用轎子將幕容蟬快快送走,暗地里不禁佩服兵小葵的反應能力,小聲的問︰「你真的沒事?」

「只是有點嚇到而已,沒事。」說完,她沒好氣的瞪向嚴孤鴻,「你們不是有事要辦,怎麼又折回來了?」

「門主是專程回來接你的。」路鋒曖昧的笑說。她的烏眸陡地發亮,「他說的是真的嗎?」

嚴孤鴻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口氣僵硬的說︰「你不是想出門走走?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要是你有一絲一毫偷跑的意圖,回來之後,我會找條鐵鏈把你綁起來。」

「好啦!我答應你不會逃走就是。」兵小葵忘形的抱住他的手臂,至少在肚子沒消息前,她是不會逃的。「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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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嚴孤鴻和兵小葵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中一天天過去。

本嚕,咕嚕……肚皮傳來饑腸轆轆的叫聲,響亮到兵小葵不得不醒來。

「怎麼又餓了?」為什麼這幾天總是半夜就被餓醒?她晚上明明吃了兩碗飯,居然又餓了?照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她就會胖成小肥豬一只了。

肚子餓得難受,就算想忍一忍也不行,兵小葵心煩的坐起身,決定出去找點吃的來果月復,結果雙腳還沒沾地,一只鐵臂便從後頭撈住她的腰。

「你要去哪里?」猶帶睡意的低嗓自她身後傳來。

兵小葵回頭橫睇他,「哎呀!放開我,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已經餓得沒力氣跟你那個那個喔!」

「又餓了?」嚴孤鴻皺起眉頭。

她扯掉攬在腰上的大掌,「說不定我得的是某種怪病,不然為什麼整天吃東西吃個不停,都快變成豬了。」小嘴嘀咕幾句,已經披上外衫走到外頭的花廳,卻見桌上備好了幾道飯菜。「咦,是誰那麼厲害,可以未卜先知,知道我半夜會肚子餓,事先叫人準備好?」

嚴孤鴻也跟著她後頭出來啐道︰「吃就吃,羅唆什麼!」

「是你對不對?嗯,這下我對你的評語要改一改了,你還是有體貼的一面。」兵小葵笑嘻嘻的夸他兩句。

他就坐在茶幾旁的太師椅上,瞅著她津津有味的吃相,心中竟興起一股許久未曾再有過的幸福感。「明天我會讓潮生去請大夫來一趟。」

「干嘛請大夫?我又沒生病,只是胃口比以前好,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在意的揮揮手。

「你的月事來過了嗎?」嚴孤鴻淡淡的間。

「咳咳咳……」兵小葵被滿嘴的食物給嗆到,咳得小臉都漲紅了。

「你、你干嘛突然問人家這個?」虧他一個大男人居然問得出口,她听了都覺得怪難為情。

嚴孤鴻依舊面不改色的問︰「到底來過沒有?」

「還沒啦!每次都痛得人家死去活來,我還巴不得它永遠不要來呢!」她沒好氣的回答。

他在心中輕嘆,看來她真是少根筋。

「難道你就沒想過也許你月復中已經有我的骨肉了?」

兵小葵按住自己微微「發胖」的小骯,連腰都比以前粗了些。「你是說那個沒來,就表示我、我已經有了?怎麼會呢?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耶!」真是太神奇了,她的肚子里真的裝了一個小女圭女圭?

「有沒有要等明天大夫來過才會知道。」嚴孤鴻克制著自己激狂的情緒,就怕高興得太早,在沒經過詳細診斷前,不宜太早下定論。

她還是不敢置信的模著自己的月復部,「里面有……孩子了……」嗚……她離當俠女的日子又跨進一步,真是不枉這些日子的辛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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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走後,兵小葵有喜的消息立即傳遍羅剎門上上下下,不過最興奮的還是屬于海潮生和路鋒兩人,這下他們成了大功臣,小命也撿回來了。

「恭喜門主、賀喜門主……」

從早到晚,道賀聲不絕于耳。

最孤鴻盡避冷靜自持,眼中仍難掩喜色,接受屬下們的祝福。一個孩子……一個流有他骨皿的孩子……這對他來說,意義是何等重大!原以為這輩子不可能有了,沒想到老天爺還是賜給了他。

但是對于即將當娘的兵小葵來說,在開心之余,也多了煩惱。

「看他這幾天把我看得緊緊的,我就是想跑,恐怕也跑不了。」她吃著剛送來還熱呼呼的點心,咕噥的說。

「你又在嘀咕什麼?」幾乎已經寸步不離跟著她的嚴孤鴻,就算有事要外出,也會讓海潮生或路鋒守在她身邊。

兵小葵心虛的笑了笑,「沒什麼啦!我只是在說這些點心好好吃喔!吃得我肚子好脹,再也撐不下了。」

「吃不下就別硬撐,免得吃壞了肚子。」他叮嚀。聞言,她忍不住酸溜溜的說︰「我知道啦!你是擔心我吃壞肚子,對孩子不好,這個你盡避放心,你的寶貝兒子我會平平安安的把他生下來,不過要是生個女的,你可不能怨我喔!」

「是男是女無所謂。」只要是他的親生骨肉,他都會疼惜。

「那就好。」兵小葵對于自己的反應覺得奇怪,他在意孩子本來就是預想得到的事,她何必生氣呢?嗯,一定是擔心萬一自己真的帶球跑,準會被他一掌打死。

嚴孤鴻沒有忽略掉她臉上忽嗔忽憂的表情。「如果將來想看孩子,我可以容許你來看他……」他做事向來不會心軟,可是面對她時,竟無法真的無情到要他們母子今生今世永不見面。她眸光一閃,不敢直視他。「呃,謝謝你,還算你有點良心。」

「孩子生下後,你有何打算?」他突然問。

兵小葵用袖口隨意擦拭一下油膩的唇,「當然是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呃,我是說找個好男人嫁了,不是每個女人心中最大的夢想。」好險,沒有說溜嘴。

「還有男人願意娶你嗎?」只怕天底下很難找到幾個男人具有寬大的胸懷,願意接受一個婚前失貞又未婚產子的女子為妻。

「我說門主,你這句話很瞧不起人喔!人家我好歹長得活潑可愛又大方,只要我吆喝一聲,多的是男人搶著要娶我,如果我真要嫁人,我會記得寄一張紅帖子給你,請你來喝喜酒。」她說著氣話。他冷哼,「我沒那個閑工夫。」

「就說你這人最會記恨,連個祝福都這麼吝嗇給人家。」她早就把他看透了。「不過我還是要勸你,就算以前吃過女人的虧,也不能把我們女人全都當作毒蛇猛獸,這很不公平……」

說到敏感話題,見他又要開始變臉了,兵小葵趕緊住口,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嚴孤鴻這次變臉沒有變太久,旋即冷淡的說︰「吃過東西就上床睡個午覺,我在黑石軒,有事再找人去叫我。」

「我又不是豬,成天只會吃飽睡、睡飽吃。」她又開始碎碎念,他人都已經走了好遠。「我看我得快點想個辦法離開這里。」€€€€€€€€€€€

終于可以稍稍喘口氣了。

兵小葵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剛上市的新鮮水果,在飲食方面,只要是任何她想吃的東西,嚴孤鴻都會想辦法派人出去買,還派了婢女伺候她,可以說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她卻覺得好空虛。

唉!她究竟是怎麼了?照理說成為一代俠女的夢想就要實現,她應該敲鑼打鼓,放鞭炮慶祝才對,為什麼反倒悶悶不樂?而且對面還有人跟她大眼瞪小眼,讓她不爽到了極點。

「你們門主不在家,你就稍微偷懶一下,不需要整天盯著我,我保證不會去跟他告密的。」

海潮生溫文一笑,「門主出門前還再三叮囑,我可不敢抗命。」

「唉!我現在好像囚犯,被他看得死死的不說,連喝個水嗆到,他都會大驚小敝,好像孩子會因為這樣就死掉似的。」她忍不住抱怨。

海潮生避重就輕的說︰「這是門主的第一個孩子,緊張在所難免。」

「是嗎?我看事實沒那麼簡單,」兵小葵忽地欺近他,直勾勾的瞅著他的眼楮,「你老實跟我說,那個女人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呃,嗯,什麼女人?」他裝傻。

兵小葵將大眼眯成一條縫,「少眼我裝蒜了,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就算有,那也是門主的私事,身為屬下的我不便多說。」海潮生四兩撥千金的避開敏感話題。

「你不說是不是?好,我再問路鋒好了,他那個人一根腸子通到底,只要我旁敲側擊,很快就可以問出真相。」

海潮生苦著一張俊臉,「你真的那麼想知道?」

「沒錯。」她用力點頭。

他輕輕一吁,「好吧!我告訴你。」

兵小葵拋給他一記警告的眼神,「不要想敷衍我,我要听的是實話!」

「我知道,不過那個故事可是一點都不好听。」他投降了。

她嗔他一眼,「不用你說我也想像得出來,說吧!」

先在腦中整理出個頭緒,海潮生臉色一正,將那段過往娓娓道來。

「其實門主還有個親人在這世上,一個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親姊姊,或許是因為雙胞眙的關系,兩人的感情比一般姊弟來得親密,直到十五歲之前,兩人仍然同桌而食、同床共寢,形影不離,門主對這個親姊姊可以說是非常信任依賴,我想這世上大概找不到像他們這麼要好的姊弟了。」

兵小葵用眼神催促他再說下去。

「在門主心目中,他姊姊自然是天底下最溫柔完美的女子,他打從心底敬愛她,對她的話更是言听計從,只要是她的要求,門主從來不會說個不字,對于嚴素卿……也就是門主的姊姊來說,這個和自己同胎所生的親弟弟,甚至此爹娘還要重要,只是誰也沒有料到,這種血融于水的手足之情居然會變了質,嚴素卿竟然愛上了自己的親弟弟,愛到無法自拔,甚至到了最後幾乎毀了他……」

「好可憐喔!」她突然出聲驚呼。

「你是指門主嗎?」

「不,我是說嚴素卿,雖然她愛到不該愛的人,可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不然她一定也不會希望發生這種事。」

海潮生一臉訝然,「你是第一個替她說話的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只是覺得她應該也滿痛苦的,畢竟這世上誰也無法容忍姊弟相戀之事,要承受眾人異樣的眼光,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辦得到。」她語帶同情的表達出自己的意見。

「也許你說得對,只是她的做法未免太偏激了。」他搖頭嘆氣,「就在他們十七歲那年,門主的雙親相繼病逝,跟著家道中落,只剩下他們姊弟倆相依為命,這也同時助長了嚴素卿心中對親弟弟的畸戀之火,為了能獨佔門主,她每日親手端上補品,美其名是為了門主的健康著想,其實那些補品卻能讓男人不能……不能行房,十分信任姊姊的門主不疑有他,總是乖乖的喝下。」

兵小葵「啊!」的一聲,張口想打岔。

「你先听我把話說完。」

她這才閉上小嘴,把疑問吞下去。

「最後可能連門主自己也感覺到嚴素卿對他的獨佔欲過于不可思議,所以決定前去投靠傅家,也就是他的未婚妻,听說那是他仙逝的雙親在門主年幼時就為他訂下的親事,嚴素卿當然反對,但是這回門主堅持要去履行婚約,只是他未婚妻的雙親卻是賺貧愛富之人,雖然勉強收留他們,卻想盡辦法要解除兩家的婚約。」

見海潮生停下來喝水,兵小葵等不及催促著,「然後呢?然後呢?快說,急死人了。」她最討厭听到最精采的地方就來個「靜待下回分曉」了。

「別催,我這不是要說了。」海潮生擱下茶杯,繼續把未完的故事說完。「而且,這位傅家小姐早有心上人,根本看不上當時落魄的門主,于是處處刁難他,甚至出口諷刺辱罵門主,說他癩蝦蟆想吃天鵝肉,這些听在嚴素卿耳中,心疼極了,再也擋不住壓抑已久的情火,哭著哀求門主和她離開傳家,然後找個陌生的地方,兩人就可以像對普通夫妻般廝守到老。」

這次,兵小葵全然不知該怎麼回應了。

海潮生長嘆了一聲,「當時門主會有什麼反應,自然不難想像,于是他們吵了起來,還吵得好凶,這時嚴素卿像瘋了似的說出自己在那些補品中下藥的事,那些藥物會讓門主從此一蹶不振,無法讓女人幸福,自然也不能傳宗接代,如此一來,門主就完全屬于她一個人的。」

兵小葵聞言瞪大眼楮,「哇咧!這麼變態。」

「你現在才知道,想不到就在這個時候……」

兵小葵緊張兮兮的追問︰「怎麼樣?」他突然很想笑,覺得自己好像說書先生。「你笑什麼東西?快點說啦!」她嗔罵。

「是、是。」海潮生假咳一聲,「沒想到他們的爭吵讓這位傅家小姐听見了,她伺機用鄙視的口吻指責兩人無恥的行徑,還侮辱門主,嘲笑他沒種,根本不配當個男人,那無疑是在門主的傷口上灑鹽,一天之內被兩個女人傷害,其中一個還是他的親姊姊……」

兵小葵氣呼呼的拍桌子,「可惡!如果我也在那里,準一巴掌賞給那個臭女人,誰敢說他沒種,我肚子里這塊肉就是鐵證!」

「你先別激動。」海潮生不由得失笑,「當時門主的身體的確出了問題,所幸天無絕人之路,門主遇到了恩人,後來還成了他的師父,請來隱居的神醫為門主治病,並將一身武學傳授給他,雖然身體漸漸復元,可是門主再也不信任女人,甚至連女人出現在周圍,都會發很大的火……對于這傷心的往事,門主從來不提。」「咦?那你怎麼會知道的?」

「當然是出自另一個當事人口中羅!」

「你是說嚴素卿?」她怔怔的問︰「她也住在這兒?可是我來快三個月了,都沒見到她啊!」

海潮生支吾一下,「嗯……她住在別館里,雖然門主恨她入骨,可是他們終究還是親人,無法真的棄她不顧,所以就將她安置在那兒,還派人服侍她,只不過門主再也不曾去探望過她,好了,這就是全部的故事。」她兩手托著下巴,「他們姊弟的感情真的到了決裂的地步嗎?」

「只要我們誰提到她,門主就會像听到仇人的名字似的狂吼,誰還敢問?所以你最好不要在這節骨眼上以身試法。」他好心的提醒她。

兵小葵白他一眼,「我有說要管嗎?」其實她對嚴素卿還真有幾分好奇。

「沒有最好,我和路鋒都看得出門主對你的態度改變了,這是他十多年來頭一次讓女人跟自己這麼親近。」所以他們才在暗自高興。

「才怪!那是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不然他早就當我是透明人了。」

他很快的否決她的論調。「門主不會因為你有孩子就對你特別縱容,我們跟了他這麼久,多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真的喜歡上你了。」「喜、喜歡我?」兵小葵听的是心驚肉跳,「你別嚇我喔!」

海潮生以為她的表情是驚喜過度。「我和路鋒可是很希望他早日成親,如果能娶你更好,畢竟有娘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門主好不容易敞開心胸去信任一個女人,所以我們都希望你不要背叛他。」

「呃,我、我當然不會了。」她說得好不心虛,要是他們知道她正打算一走了之,會不會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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