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赦哥哥,你看那邊!」楚楚又叫又跳的舉起縴指,比向對街的小販。「又有人在賣芝麻香酥糖了……」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閻無赦嬌寵的俯睇著她嘴邊的表情,低低一笑,「你想吃的話,我們就過去買,不過可不能吃太多,否則呆會兒又吃不下飯了。」
她憨憨的點頭同意。「恩。」
再也等不及,楚楚松開他的大掌,一鼓作氣的向前跑,來到小販跟前,沖著芝麻香酥糖流口水。
隨後來到的閻無赦向小販買了一份,付完了帳,瞥見楚楚愛不釋手的捧著油紙袋,舍不得吃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從沒見過有人象她這麼容易滿足,讓他很想鐘愛她一輩子。
楚楚將油紙袋緊緊捧在懷中,「我要留著回去慢慢吃。」
「可是,我想吃怎麼辦?」他故意逗她。
她露出萬分為難的神色,「那、那我分你吃,不過只能吃一塊喔!」
「只能吃一塊?」閻無赦斂容,佯裝不悅,「你好小氣。」
「那……那給你吃兩塊,不能再多了。」楚楚伸出兩根手指,鄭重的聲明。「因為回去之後,我還要分給茜草姊姊,還有小蘭,杏兒吃,會不夠的。」
閻無赦微皺了下眉峰,「小蘭和杏兒是誰?」
「他們都是莊里的丫頭,你這麼會不認識呢?」她不解的偏著頭問。
「呃……莊里的人太多了,我哪記得住。」那是何總管的工作,他平日根本無暇去記下人的名字。「他們只是丫頭,你是公主,根本不必去討好他們。」
雖然明白她生性善良,對下人一視同仁,但仍然得尊卑有份,免得有些下人不把它當一回事,順勢騎到她頭上去。
楚楚小嘴一撇,「我從來就不想當公主的,因為都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也沒人肯陪我玩……」
「我以後我會多找幾個丫頭陪你。」他允諾。
她垂下泛紅的眼眶,小嘴忍不住在嘀咕抱怨,「無赦哥哥根本一點都不懂!」
「那你說給我听。」
「我……我希望她們是真心的想陪楚楚玩,而不是因為我是公主。」她好小聲好小聲的說。「小的時候,因為父皇疼我,常常命令幾個姊姊還有一些宮女陪我玩,可是……她們表面上對我好,但都會在背後偷偷罵我和娘……」
閻無赦赫然明白她話中的隱藏的希望,心中一緊。「好,我明白了,那你就把芝麻香酥糖全部留著,回去分給其它人吃。」
「那你不吃了嗎?」
他憐愛的瞅著她澄亮的烏眸,「剛才是故意逗你玩的。」
楚楚跺著腳嬌斥,「無赦哥哥好壞!」
「呵呵……對不起。」閻無赦真想摟住她好好溫存一番。「走吧!我們再到前頭逛一逛,順便找間飯館吃點東西。」
「恩。」她想也沒想的主動握住他的大掌,那表情是全然的信任。
就在兩人相偕走了幾步,一陣粗暴的叫罵聲打從茶館里傳出,旋即有團人影跟著從店里滾了出來,讓他們不得不停下腳程。
「……老頭子,你被開除了!」
店里的掌櫃和伙計雙手環胸,睥睨著趴倒在地上的老人,那鄙夷的眼光宛如當他是垃圾一般,隨手就可以丟棄。
「不會說話也就罷了,連端個茶都不會,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買你這個啞巴,這時浪費我白花花的銀子……」
身邊的伙計也一臉狗仗人勢。「我們掌櫃的好心,看你年紀一大把了,讓你回老家去享福。」
丟了差事的啞巴老人情急的爬到掌櫃跟前,眼光含淚,咿咿唔唔的比手畫腳。「啊……啊……」
嫌他礙事的掌櫃一腳將他踢開。「叫你滾就滾!」
「唔……」啞巴老人吃痛的抱著肚子申吟。
楚楚心生同情的奔上前去,「老爺爺,你還好嗎?」
「嗚……」他搖著花白的頭顱,感激的抬起悲傷的老臉,想對她說聲謝謝,卻在乍然見到她絕俗嬌麗的臉蛋時,仿佛見到鬼似的,兩顆眼珠子都快瞪凸了,一臉驚恐的往後傾斜。
楚楚不明所以,輕聲問道︰「老爺爺?」
「啊啊……啊……」有鬼來跟他討命了!啞巴老人不斷往後退。
閻無赦見情況不太對,伸臂將楚楚從地上攙了起來,以免受到無妄之災。
「無赦哥哥,老爺爺怎麼了?」
他向來就缺乏同情心,所以不想去深究。「我也不清楚,別理他了。」
「可是……」啞巴老人仍舊不斷的發出嘎啞的老邁的驚叫,作勢爬起身來,可是因為嚇得腿都軟了,馬上又跌坐下來,讓楚楚看了很是不忍。
「老爺爺,我扶你起來……」楚楚才伸出小手,就見對方猛搖頭,涕泗縱橫的朝她跪倒,接著,對著她又磕又拜的。「老爺爺,你快點起來。」
「嗚嗚……啊……」他還是繼續磕,把額頭都磕得流血了。
楚楚求救的睇著閻無赦,不等他開口,啞巴老人兩眼倏地翻白,當場昏厥過去,讓她登時不知所措。
「無赦哥哥,你快點救救老爺爺……」
閻無赦一臉無動于衷,只是回頭喊了一聲,「烏杰!」
「爺。」跟在數步外的烏杰早在主子交換之前便趕到。
「找兩個人送他回去。」
聞言,楚楚緊抓著閻無赦的手臂,「無赦哥哥,不如我們先把他帶回去,等老爺爺醒了再送他回家好不好?」
「這老人來歷不明,這麼做實在不太恰當。」
她淚光熒熒的瞅著他,「可是他好可憐。」
「楚楚……」閻無赦差點就心軟了。
方才還很囂張的茶樓掌櫃,這時卻換了張逢迎拍馬屁的臉孔,搓著雙手上前笑說︰「閻老板,這老頭根本沒有親人,當初還是多虧我好心,才把他從人肉販子手中買下來,不然早就沒命了。」
這番話讓楚楚更決定要救他。「無赦哥哥,求求你。」
掌櫃的笑得好奸詐。「這老頭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上,閻老板若是想把他帶走……嘿嘿……」這下卯死啊!
「多少?」
他大言不慚的比了個數目。「只有五十兩,對閻老板可說是九牛一毛。」
閻無赦揚起一邊的嘴角嘲諷,「用五十兩買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這筆生意怎麼算都不劃算,不如你們還是留著自己用好了,只不過看他的情形,大概捱不了多久,萬一不幸死在店門口,犯了做生意的忌諱,那也與我無關;楚楚,我們到別的地方走走,免得看了晦氣。」
「無赦哥哥……」她滿臉央求的拉扯著他的衣袖,但他仍無動于衷。
眼看大勢已去,掌櫃的只有厚著臉皮叫住他。「呃……閻、閻老板請留步,其實當初這老頭我只用了五兩銀子買來的。」
「五兩?」閻無赦止步回首,睥睨著掌櫃的,語氣涼涼的道︰「這老人年紀這麼大了,就算買回去,既不能做事,還得供他吃住,另外又得請大夫……」
掌櫃的嘴角抽搐幾下,「既然閻老板這麼有誠意,那就三兩銀子成交如何?」他怎麼忘了閻無赦的外號就叫[閻王],能夠冷血到見死不救。
「賣身契呢?」
沒一會兒工夫,掌櫃的從店里將啞巴老人的賣身契找了出來。「在這兒,請閻老板過目。」
迅速的掠了一眼,確定無誤,便掏出三兩銀子。「很好,那就銀貨兩訖了。」
「是、是。」嗚嗚,這下真的賠本了。
閻老板用下巴比了下,「烏杰,把人帶走。」
「是的,爺。」他憋著笑,將啞巴老人扛上了肩頭,心想,無奸不成商,想跟主子比奸詐,這茶樓掌櫃還得多學學。
楚楚崇拜的仰起小臉,「無赦哥哥,你好聰明!」
「這還用說。」閻無赦被吹捧得全身輕飄飄,雖然從小到大太多人夸贊過他,卻沒有她的贊美讓自己來得高興。「看來這頓飯也吃不成了,還是回莊里再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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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爺醒了沒有?」楚楚不時的將腦袋瓜子探進客房問道。
茜草開門出去,再順手帶上。「公主,你不能進去。」
「我只是想知道老爺爺怎麼樣了,茜草姊姊,他不要緊吧?」
她點下頭,「大夫說他只是年紀大了,身子骨較軟弱,休養一陣子就沒事了,現在小蘭和杏兒正在幫他擦拭身體,再換套干淨的衣服,不然渾身發臭,都快把人給臭暈了。」
「呼!沒事就好……對了,我現在就去拜托廚娘幫老爺爺墩鍋雞湯補一補,保證他的並很快就好了。」
「公主,這事讓奴婢來就好了。」茜草急道。
楚楚乖順的點頭。「那我要做什麼?」
「公主什麼都不用做,天色也晚了,公主該會房去了。」
「可是我還不困,茜草姊姊,你讓我幫忙好不好?」她要當個大人,不能老是依靠別人。
在雅然居便尋不著她的閻無赦,很快的循線找來。
「我就知道你跑到這里來了,走!睡覺時間到了,跟我回房去。」
她仿佛腳底生了根似的,怎麼拖也拖不走。「無赦哥哥,我還不想睡……」
就在這當口,小蘭和杏兒推門出來,兩人神情有異。
「病人醒了嗎?」眼尖的閻無赦問道。
小蘭一臉吞吞吐吐,「回爺的話,還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這回換楚楚問了。
「回公主,剛才奴婢幫病人擦拭身子的時候,發現他……」杏兒窘迫的說不下去了。
茜草湊上前去,悄聲的問︰「到底怎麼了?」
兩個丫頭面紅耳赤的和她咬起耳朵……
楚楚童心未泯的嬌嚷,「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楚楚,听話。」閻無赦將她箍在懷中,讓她無法動彈
臉上陰晴不定的茜草凝睇向他,也有些難以啟齒。
「呃……駙馬爺,小蘭和杏兒發現病人……不是男人……呃,不是,奴婢是說他……他被人去勢了……」最後不得不將重點說出。
這答案確實出乎閻無赦的意料之外。
「什麼是去勢?」楚楚無邪的問。
除了她之外,在場的三位姑娘都臉紅了,不曉得該怎麼跟她解釋。
難怪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如今仔細的回想,閻無赦領悟到當時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啞巴老人盡避已經滿頭白發,下巴卻過于光潔,連個胡碴都沒有,原來是這麼回事。
「還有其它的嗎?」
茜草有道出另一個大發現。「剛才她們在喂病人喝藥時,才知道他之所以不能開口說話,是因為他的舌頭被人絞斷了。」
一道抽氣聲自楚楚小嘴中逸出。「好可怕!怎麼會有人這麼殘忍?」這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閻無赦攬緊懷中不斷發抖的嬌弱身子,「沒事了,楚楚。」
「老爺爺真的好可憐……無赦哥哥,我們讓他住在這里好不好?」她淚盈于睫的問,仿佛只要他搖頭,她就要放聲大哭的可憐模樣。
他輕扯了扯嘴角,「我能說不好嗎?反正帶他回來,注定是樁賠本生意。」
楚楚動容的投入他懷中,「無赦哥哥,你對我真好,這世上除了娘和哥哥,只有你對我最好了。」
「可是你對我就不好了。」他斂容指控。
她眨著沾滿霧氣的美眸,「有嗎?」
「當然有了,我現在每天晚上是有房歸不得,有床也睡不得,一個人孤枕難眠,夜夜都睡不好,你說自己對我是不是很壞?」閻無赦決定積極的聲張自己為人相公的權益。
聞言,茜草和其它兩個丫頭不得不躲到旁邊偷笑。
「可是……」楚楚委屈的低下頭,小手不覺的絞著衣角,「可是……我又不能自私的獨佔你,這樣會遭天打雷劈的。」
閻無赦輕捏他微紅的鼻頭,「老天爺知道你生性善良,才舍不得用雷劈你,就算它想,我也會阻擋在你面前。」
他必須想辦法敲破她固執的小腦袋瓜子,否則這輩子恐怕得獨守空房了。
「那……那可不可以再多等幾天?」
他垮下俊臉,「你還要考慮?」
「不是,我只是……」楚楚吶吶的說︰「只是想先跟她商量商量,等得到她的同意,這樣我才不會覺得內疚,無赦哥哥,你說好不好?」
「萬一她不同意呢?」他強忍住翻白眼的動作問。
楚楚沮喪著小臉,淚光在眼中打轉。「那……那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好、好,別哭了,那你就找機會問她好了,我不逼你就是。」那該死的女人要是敢不答應……哼,他非休了她不可!
這樣也不對,萬一他真的休了九公主,那不等于連楚楚也不要了,那怎麼成?
唉!真是一團亂。
楚楚從眼睫下偷覷他,怯生生的問︰「無赦哥哥,你真的不生氣?」
「我怎麼會生氣呢?我很高興你這麼懂得替別人著想。」他只能強顏歡笑的安慰她,就算再怎麼想和她溫存,也得繼續忍下去。
「我就知道無赦哥哥是個好人。」小臉綻放了燦爛的笑靨。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閻無赦自嘲的苦笑。依他看來,自己不僅是好人,而且都快成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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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後,何總管听見門房的通報,匆匆的命人開大門迎接客人。
「小的見過郭老爺。」他笑容滿面的來到轎旁,朝鑽出轎簾的中年商人打躬作揖,由于聿雲山莊在南蠻扎下的深厚根基,加上和縱橫山莊來往密切,因此有許多生意上的合作,也有了良好的默契。「郭老爺是何時回京的,怎麼小的都沒听說?」
冰天仇捋著下顎上的短須,「呵呵……昨天才剛回來,自然不曉得了,閻老板在府里嗎?」
「很不巧,我家爺一大早就出門了,不過算算時辰也該回來了,請郭老爺先進廳里奉茶。」何總管速速迎進貴客。
他狀似不經心的問︰「我剛回京句听說閻老板當上了當朝駙馬爺,娶的還是皇帝最疼愛的九皇妹,這可是樁天大的喜事。」
何總管僵笑一下,「是、是。」
經郭天仇一提,這才赫然想起他的掌上明珠——郭瑤姬大小姐可是爺的頭號愛慕者,多年來痴纏不休,原本依兩家的交情,就算聯姻也是無可厚非,現下殺出個九公主,憑郭大小姐的嬌蠻任性,要是知道了,只怕不會善了。
「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拜見這位九公主?」
「呃……這就得問過我家老爺了。」依主子的佔有欲,只要是男人,都別想接近他的寶貝。「小的不敢做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大廳,何總管差人奉上香茗。
冰天仇擺了下手,「你不用招呼,我在這里等就好了。」
「是,那就請郭老爺稍侯片刻。」說完,旋身就離開大廳,留下他在座位上等候閻無赦歸來。
不消多久,一條嬌縴人影壓低身形,鬼鬼祟祟的潛了進來,讓品茗的郭天仇不禁擱下茶碗,狐疑的看著她。
見她偷偷模模的縮在正位的大椅後頭,然後一動也不動,忍不住發出聲音,向她告知此地還有其它人在。
「咳咳。」
大椅後傳出嬌女敕的聲音。「噓——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里。」
冰天仇愣了一下,「咳咳。」心忖,閻無赦馭下甚嚴,應該沒有下人敢如此放肆。
「噓——你不要出聲,假裝沒看到我。」她埋著頭,小聲的說。
他實在很難裝做沒看見。「你在干什麼?」
「我們在玩捉迷藏,要是被人找到就要當鬼了……」話聲未落,就听見丫頭們的叫聲。
「公主,你在哪里?快出來……」
「公主,不要玩了……」
「公主你贏了,不用當鬼了……」茜草她們到處找不到她,擔心她出事,急得象無頭蒼蠅,邊叫邊找,叫著叫著,已經往大廳這邊來了。
「你……你是九公主?」郭天仇听聞呼叫,一臉詫異的瞅著她問。
茜草率先沖進來,一眼就發現她的蹤影,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公主,你要嚇死奴婢了。」
「公主,你好詐!」小蘭低聲抱怨。
杏兒兩手叉腰,「是啊!我們不是已經說好只能在後院玩嗎?你怎麼可以偷跑到這里來?這次不能算數。」
「好嘛、好嘛!那我們再玩一次。」楚楚吐了下香舌,笑孜孜的站直身子,「我來當鬼總可以吧?」
「還是讓奴婢來當好了。」茜草笑著說。
這時的郭天仇乍見到楚楚的五官,宛如挨了記悶棍般,臉上的血色盡失,怔愣的瞅著她,半天發不出聲音。
「好,那就讓茜草姊姊當鬼……啊!我忘記有客人在這里了。」楚楚對自己的疏忽有些不好意思。「大叔,你要找無赦哥哥是不是?」
冰天仇一瞬也不瞬的瞪著她,仿佛想瞪穿她。「呃……恩……」
「這樣啊!可是無赦哥哥出門辦事,還沒回來,那你先坐一下,我陪你聊天好不好?」她雖然不夠精明能干,不過借住在這兒,總希望能多少幫點忙,現在終于有機會可以讓自己發揮了。
「當、當然好了。」他沖動的伸出手掌,有覺得莽撞,很快的垂在腿側。「能見到公主一面,可是草民的榮幸。」
楚楚凝睇著他半晌,綻出一抹稚氣的笑靨。「我覺得大叔好面熟,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真的嗎?」郭天仇眼神激動的追問。
她頷了下螓首,「恩。」
「草民只是一介平凡老百姓,而公主是天之嬌女,金枝玉葉,怎麼可能有機會見過公主。」郭天仇鼻酸眼熱,嘴角泛出淡淡的苦笑,「不過今天能在這里親眼見到公主,也算是草民的福氣了。」
「大叔,你怎麼了?」瞧他眼楮都快出水了。
他猛地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沒什麼。」
茜草總覺得這個中年男人的情緒太怪異了。「公主,這里自然有何總管他們在,我們到後院去玩。」
說到玩,楚楚馬上把其它的事拋到腦後。
「好,我們走。」
冰天仇情急的月兌口叫道︰「公主……」
她回過頭。「大叔還有事嗎?」
「草民有個不情之請。」
楚楚覷了他一下,「什麼事?」
「草民有位精于鐵板神算的友人,可以斷古知今,為人看相算命相當準確,不知公主可否將生辰八字告訴草民……」
「放肆!」茜草低喝,「公主的生辰八字豈是可以隨便給人的。」這個人的確不太尋常,而且要求得莫名其妙。「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他臉色微變,趕忙搖頭解釋,「草民對公主沒有任何企圖,只是覺得和公主有緣,似乎在上輩子就認識了。」
「原來大叔也有這種感覺,我剛才第一眼就覺得大叔好親切,好象已經認識好久了。」楚楚天真的將內心的話說出來。
茜草護主心切,「公主,你可別信他。」擔心善良的主子被騙了。
「對不起,公主,是草民太冒昧了。」郭天仇微垂下眼,掩飾內心真正的情緒。
她揮揮小手,「沒關系。」
直到大廳又剩下郭天仇一人,他仍舊呆坐在大椅上,所有的思緒都陷進了往事的泥濁之中,久久無法月兌離。
真的太像了!
冰天仇緊緊的閉上眼皮,無力的癱靠在椅背上,心中千頭萬緒。
不愧是母女,有著一樣的花容月貌,一樣溫婉淳良的性格,看著她,就象見到自己愛了一輩子,卻無緣相守的女子。
原本以為見到九公主,自然而然就會將怨恨加諸在她身上,因為若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也就是先帝的橫刀奪愛,她應該會是他的女兒,可是如今見著了,卻是讓結痂的傷口再度撕開……
他握緊拳頭低喊,「蓉妹……」
如果九公主的長相酷似先帝,那麼自己還有理由恨她,但是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莫名情感卻深深的困擾著他。
要是在那一夜,蓉妹懷了他的親生骨肉……
會這麼巧嗎?
也許是自己在下意識中產生懷疑,所以才借故想問出她的生辰八字,以便查個水落石出,但……或許是他太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