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愛不愛我?」
方嫚青放段,渴望的瞪視著坐在眼前的年輕男人,心中對他愛恨交織。
有人說男人像煙,一旦沾染,便很難放手,再好的煙也有害身心健康,極品的男人更是鴉片,一經嘗試,就會融入血液、深入骨髓,從此斷了退路。
她就是愛他那張完美英俊的五官,以及渾身上下頹廢慵懶的氣質,可以讓女人為他意亂情迷、神魂顛倒;恨的是兩人同居了一個月,她始終抓不到他的心,他甚至連句承諾都不曾給過,自己就這樣傻傻的陷了進去,主動跑來和他同居。
但現在她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今天她非問個明白不可。
相較于她的激動,霍冠人仍是一派的閑適。
「愛不愛很重要嗎?」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宛如兩人在床笫之間親密的耳語,足以讓她嬌軀顫抖。
她深吸一口氣,把持住自己。「當然重要,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
「怎麼沒有?難道我表現得不夠明顯?」他的眉眼滿是困惑。
「我指的不是那個。」方嫚青氣他總不肯正面響應自己的問題,老是顧左右而言他。「霍冠人,你到底愛不愛我?」
霍冠人略顯煩躁的用手爬梳過一頭又黑又亮的直發,長度剛好披肩,很少有男人能夠像他這麼適合蓄著長發,配上俊美的五官和身材比例,介于中性的格調,又不顯得娘娘腔,宛如走在世界頂端的名模。
「難道這些日子我對妳還不夠好?妳要浪漫、要情調,我全都給妳了,妳還要什麼?」他不耐的問。
「我要你的承諾。」方嫚青收起強勢的作風,蹲在他腳邊,面頰在他的大腿上磨蹭著,就像一只乞求主人憐愛的波斯貓。
「冠人,我愛你,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它男人……」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她是可以和男人抗衡的女強人,但是面對心愛的男人,她就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一個渴望被愛的女人。
黝黑的大掌撫揉著她的秀發,他並不是冷血無情,只是……
他曾經分析過自己的心態,他和每一任女伴交往的確都是認真的,可是當兩人要再進一步,甚至論及婚嫁時,霍冠人就發現自己裹足不前,不管怎麼強迫自己都沒用,是他還沒準備好?還是心理真的有問題?
「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做,既然你愛我,為什麼不娶我?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共度未來的每一天?」
大掌倏地收了回去。「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難道結婚就能代表一切?」女人到頭來要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方嫚青倏地抬頭。「至少可以讓我安心。」
「原來妳的愛情還是有條件的,除非得到我的承諾,否則妳就會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價值。」霍冠人滿眼譏誚,不再有半絲柔情。「妳終究跟其它女人一樣的膚淺無知。」
「難道我的要求錯了嗎?女人天生比男人容易老,我的年紀又比你大,當然會擔心了,萬一你看上其它年輕美眉,那我該怎麼辦?我當然需要保障。」她泛紅了眼眶。
「我看你根本就不愛我!」方嫚青大聲指責。
霍冠人撇了下弧度優美的唇角。「妳能不能成熟一點?有了那張紙,並不表示我們真的能白頭偕老,偏偏妳們女人就這麼相信它。」
「這麼說來,你根本不會和我結婚了?」她霍地起身,口不擇言。「看來胡莉欣說得沒錯,你根本就是個害怕承諾的懦夫!」
他俊眸微瞇。「妳認識胡莉欣?」
那是他上一任的同居女友,兩人交往不到兩個月就正式宣告分手,也是這回休假回台灣之後交往的對象,如同以往,全都因為他不肯承諾而拂袖離去。
「當我們同居的第二天,她就來找我了。」方嫚青昂起下巴,咽下被拒絕的難堪。「她跟我打賭,說我不可能擄獲你的心,讓你開口跟我求婚,起初我還不信,現在我終于相信她的話了,你這個人根本不懂得愛!」
「妳說夠了沒有?維持現狀不好嗎?」已經厭煩每次和女人交往,最後都會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結束關系,真是讓他不堪其擾。「就算我願意許下承諾,還是有可能親手毀了它。」
「可是我真的好想要結婚。」方嫚青不想孤獨的過完下半輩子。「我是個女人,也會想要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期待有種歸屬感,這種感覺你能了解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
「SHIT!」他漂亮的臉蛋扭曲了,老羞成怒的低咆。「既然妳不願意,那我們干脆分手好了,我是個不敢給女人承諾的懦夫,那妳就去找那些願意和妳結婚的笨蛋啊!」
她為之氣結。「你──」
寒著臉,霍冠人旋風似的沖了出去。
「霍冠人!」方嫚青沖著門口大叫。「你給我回來,听到了沒有?你不能就這樣走掉!霍冠人,你回來……」
叫到嗓子都啞了、沒氣了,她才頹然的坐倒在地,口中低喃。「我們完了,真的玩完了……」
想不到她方嫚青也有今天,向來她身邊圍繞著不少仰慕者,個個條件都比霍冠人好,可是她偏偏挑上最難征服的。
她忿忿的擦干淚水,走進兩人曾經恩愛過的臥室打包行李,可是越想越不甘心,這是她頭一次放下感情去愛一個男人,可是卻落到這種不堪的下場,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她無法接受。
眼角無意間瞄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橡膠女圭女圭,那是當年大同公司出產的玩偶,雖然顏色已經掉落不少,不過和霍冠人同居這段時日以來,她太清楚他對那個女圭女圭的鐘愛和珍惜,因為那是他父親唯一留給他的遺物,他不準外人踫它一下,即使是她也不例外,讓她吃了不少醋。
抱起頭上戴著紅色頭盔、手持橄欖球的大同寶寶,她胸口不由得燃起報復的沖動,索性將它一並帶走,她也要讓他失去所愛。
方嫚青拉著紅色行李箱離開透天別墅,將大同寶寶夾在左手的腋下,沿著下坡路段往前走到山下。
這時,她看見前面有個阿婆正在路邊做資源回收工作。
她走過去用不流利的閩南語和阿婆閑扯,然後趁阿婆不注意,將大同寶寶丟進堆在旁邊的紙箱內。
按仇的滋味真是太美好了!
「又吹了?」蓄著小胡子的酒保兩眼發亮的問。
喝著比超辛辣口味的馬丁尼,霍冠人一臉悻悻然。「你很高興?」瞧他樂成那副德行,讓他想扁人。
酒保輕咳一聲。「當然不是,我是替你難過。」
「不必了。」他一點都不領情。
「唉!那些女人根本就不了解你,熱愛自由有什麼錯?難道就非得跟她們綁在一起,簽下那紙賣身契才叫嗎?」酒保暫時忘卻自己的身分,忍不住煽風點火。
自從這個美得讓人眼楮發直的男人踏進這家酒吧的那天開始,他就芳心默許了,不管是要當一號還是零號,他都願意。
「但是沒關系,那些女人不懂,不過我可以,我會支持你到底。」
盯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毛手,讓霍冠人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他額際抽動一下。「你真的支持我?」
以為愛意得到響應,酒保有些忘情了,痴痴的凝視著他。「當然是真的,我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
「那就讓我揍一拳吧!」
「什麼?」他一時反應不及,直到猛爆的拳頭揍上門面,已經措手不及了。
「哇啊──」下一秒,酒保已經躺在吧台後面發出痛苦的申吟,其它的酒客還大叫安可。
霍冠人鐵青著臉,扔下五百元紙鈔,起身離開酒吧。
今晚以後,他絕不會再來這家酒吧了;但是怪來怪去,還是要怪他這張像女人的臉蛋惹的禍,打從童年開始,就常被誤認為女生,直到長大成人,還會吸引一些有同性戀傾向的男人上門。
交往中的女伴總是因為他的條件太優,缺少安全感,老逼他許下承諾,無法如願時,又紛紛求去。
這是什麼世界啊?
他受夠了!
駕著銀灰色的保時捷,在台北的夜空下疾速前進,享受著奔馳的極度快感,最後還是回到位于天母的住處。
屋里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靜得像座空城,可見方嫚青已經不在了。
將車鑰匙丟在玄關,如同以往,頭一件事便是跨進簇新潔亮的浴廁,打開水龍頭,拿起香皂抹了抹手,再沾了點水搓出一堆泡泡,然後將它一一沖掉。
看著透明的液體不斷沖刷雙手,彷佛還嫌不夠干淨,他又重新抹了香皂,再將兩只手掌,甚至連指甲縫都不放過,用水沖洗;可是他沒有因此而滿足,同樣的動作一再的重復、再重復……
腦海中又浮現幼小的自己,站在一片的血泊當中……
他小小的手心都是血。
鮮紅的血……
伴著一聲驚喘,霍冠人猛地將自己從最深沉的記憶中抽離,頎長的身軀靠在牆壁上,等待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恢復正常,才趕緊把手擦干,快步走出浴廁。
上了樓,來到寬敞的更衣間,里頭少了不少方嫚青的衣物,顯得有些空蕩蕩,不過他總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因為依她的個性沒有大吵大鬧一番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霍冠人敏感的環視主臥室,當他的雙眸掃過床頭櫃,表情丕變。
「SHIT!」嘴里爆出粗話,馬上拿出手機,撥給已經算是「前任」的女友。
「方嫚青,我鄭重的警告妳,快把東西還給我,否則我就告妳偷竊……除了妳還有誰?我不想和妳撕破臉……不要逼我做出傷害妳的事……」
或許是他的威脅奏效,也或許方嫚青認定他再也找不回心愛的大同寶寶,所以她很大方的告訴他。
「什麼?」他雙眸暴凸。「妳把它丟了?丟在哪里?」
她得意極了。「我把它給了一個撿破爛的老婦人,現在也不曉得流落何方了。」
「妳最好向上天祈禱我能找到它,不然──」
方嫚青冷冷一笑。「不然你會殺了我嗎?」
「有這個可能!」霍冠人氣憤的關掉手機。
沖出住處,他開著車在附近梭巡,又像瘋子似的在附近的垃圾桶中翻找,不過依然一無所獲。
開著已經買了五年多,當初也是朋友廉讓給她,至今保養得很好的國產汽車,來到這間離住處不遠的資源回收場,這是徐葳每半個月都會來報到的地點。
寬大的高領毛衣遮住了婀娜的身材,有著模特兒高挑身材的徐葳鑽出座車,洗白的牛仔褲襯托出筆直修長的雙腿,烏黑的長發盤在頭頂,用發夾固定住。
她戴上手套,從車內拖出幾袋已經踩扁的保特瓶,再打開後車廂,將廢鐵和紙箱也都搬出來,只要是能賣錢的東西,她一概都不會放過。
「徐小姐,妳來了。」回收場老板嚼著檳榔過來跟她打招呼。
必上後車廂。「老板,幫我秤一下重量。」
「沒問題。」回收場老板接過她手上已經捆好的廢棄紙箱。「像妳這麼漂亮的小姐,在路上撿這些破銅爛鐵,不怕被人家笑嗎?」
雖然他們已經認識快三年了,他還是很好奇,因為很少有年輕女人像她這麼有勇氣。
徐葳拿著較輕的回收物品跟在後面,听到他的話只是笑了笑。「只要有錢可以賺,我才不怕被人笑。」
「哈哈……說得也是,不過很少有人像妳這麼老實。」當他第一次听到她說自己很愛錢,還以為是在開玩笑,一次、兩次之後,回收場老板終于相信了,眼前這位美女真的不是普通的愛錢。
她也跟著笑了。「反正我愛錢的事大家都嘛知道,也沒什好隱瞞的,一些左右鄰居還會特地把不要的紙箱送到我家來,省了我不少事。」
一塊走進鐵皮搭建的工廠,回收場老板將紙箱等東西一一秤過了重量,然後仔細的記錄下來。「妳在這里簽個名,月底我再一起算給妳。」
「好,那就麻煩你了。」雖然數目不多,可是積少成多,每個月算一次,金額也是滿可觀的。
徐葳打量了下四周堆積如山的東西,有些電扇、電視根本都還可以用,就被當作廢鐵給賣了,看在她眼里真的是很浪費。「老板,最近忙不忙?這些東西都是人家不要的嗎?」
「可能是年底快到了,大家都想汰舊換新──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回收場老板走到旁邊,拿起腰間的手機接听。「喂?什麼事?」
她隨意的張望一下,找找看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咦?」不期然的,徐葳瞄到被丟置在遙遠角落的橡膠女圭女圭,色澤和形狀十分的眼熟,于是走上前看個仔細。「哇~~真的是大同寶寶!想不到會這里看到它。」想必是被一些不識貨的民眾給扔出來了。
愛不釋手的抱起胸前寫著
的大同寶寶,徐葳還記得曾在拍賣網站上看過,它的價格還飆漲到了五萬元;不過手上這個的表情是閉眼沉思的,屬于限量發行,更是彌足珍貴,少說也能賣個二十萬,這下真的挖到寶了!
「老板,這個……能不能送給我?」她問得心驚肉跳,萬一不行,非得用什麼法子來說服他點頭才可。
回收場老板狐疑的看了她一下。「那個已經很舊了,而且顏色也掉了……」應該不值錢。
「沒關系、沒關系。」徐葳迭聲的說。
他聳了聳肩。「好吧!妳要就拿去。」
「謝謝,老板做人真是阿莎力,明年生意一定會更興旺。」無功不受祿,總要夸人家兩句算是報答。
難得被美女稱贊,回收場老板也樂歪了嘴。「哪里,是妳不嫌棄。」
徐葳覺得今天真是太幸運了,心情格外愉快。「那我就先走了,月底我會再來。」
「好、好,開車小心。」
霍冠人一路循線找到這家資源回收場,已經過了好幾天,這里是他最後的希望了,要是再找不到,再把東西尋回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如果真是這樣,他絕對不會放過方嫚青的,她有任何不滿,可以報復在他身上,千不該萬不該去動到它!
銀灰色的保時捷駛進回收場自然引來不少側目,回收場老板往地上吐了口檳榔汁,慢吞吞的走過來。
「請問老板在不在?」霍冠人按捺住緊繃的情緒問。
回收場老板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我就是老板……」
這個年輕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長得像女人不說,還開那麼貴的車子,讓人看了就不順眼。
「你就是老板?!」霍冠人急吼吼的問,只差沒拎起對方的衣服。「我想請問一下,上個禮拜有沒有人把一個大同寶寶送到這里來?大同寶寶你知不知道?就是差不多這麼高的玩偶……」
「每天送到我們這里的東西太多了,我也不曉得有沒有。」該不會是被徐小姐拿走的那一個吧?
他故意回頭問伙計。「你們有沒有看到?」
幾個伙計異口同聲的搖頭。「沒有!」
「SHIT!」霍冠人抱住頭咒道。
真的找不回來了嗎?他心中懊悔不已,他實在不該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隨便亂放,才讓方嫚青逮到出氣的目標。
對他來說,大同寶寶不只是玩偶而已,而是聯系著自己和親生父親之間的種種回憶,多年來陪伴著自己長大成人,已經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霍冠人沮喪的靠在車門上,久久無法自已。
「只不過是個玩偶,再買新的就好了。」回收場老板覺得他太大驚小敝了,都開得起這種幾百萬的保時捷,還會在乎一個用來當贈品的玩偶?
他苦澀的牽動嘴角。「那是我死去的爸爸留給我的,對我意義非凡,外面根本買不到。」
「噢!原來如此。」嗯……還算滿有孝心的,對他的印象也稍微改觀了,面惡心善的回收場老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總覺得自己不該知情不報。
「啊!」佯裝突然恢復記憶,回收場老板右拳擊在左掌上。「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有位平常跟我們有生意往來的徐小姐找到一個女圭女圭,開口跟我要,我想反正也不值錢,就很大方的送給她了,不曉得是不是你要找的東西?」
「那位徐小姐住在哪里?」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回收場老板一臉猶豫。「呃……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有她的電話……」
「那能不能把電話給我?」
「這……我不能隨便給你,要先問過徐小姐才行。」
霍冠人鍥而不舍的追問,「那你快打電話問她。」
「現在?」
「對,就是現在。」霍冠人緊迫盯人的說。
「好吧,你等一下。」回收場老板從腰帶上抽出手機,撥給徐葳。
「徐小姐嗎?我是回收場的老板……欸,是這樣的,有位先生在找他的大同寶寶,說那是他爸爸留給他的東西,所以希望徐小姐……呃……可不可以物歸原主?」
電話那一頭,徐葳不由得蹙起柳眉。「那個人憑什麼說大同寶寶是他的?上面有寫名字嗎?」
「他說沒有,不過這位先生說閉著眼楮的大同寶寶,全世界就只剩下他爸爸給他的這一個……」他充當傳聲筒。
她沉下嬌顏。「那並不能證明一定是他的,既然讓我撿到就是我的,誰也別想跟我搶。」
再說她已經打算上網標售了,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入袋,豈能輕易就還給人家?
回收場老板將她的話轉述給霍冠人听。
霍冠人大為光火。「你告訴她,大同寶寶確實是我的東西,她要是堅持不還,我就告她侵佔。」
在電話里听到這番話,徐葳的火氣跟著上揚。「老板,你也告訴他,我隨時歡迎他來告,要我把大同寶寶還給他?不要作夢!」
「她說了什麼?」他大聲的詰問。
「呃……這位先生,你冷靜一下。」回收場老板有點里外不是人,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種局面。
他咬牙切齒道︰「她還是不肯嗎?」
徐葳在電話里大喊,「我當然不肯!」
「徐、徐小姐……」耳朵差點聾掉。
終于听到徐葳說了什麼,霍冠人湊上前對著手機吼了回去。「妳要多少錢才肯把東西還給我?」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他比誰都懂。
「既然你肯花錢,就早點說。」說到錢,她心情轉好。
霍冠人索性把手機搶來,直接和本人議價。「妳要多少?十萬?」
「十萬?」口氣有些不屑。
他咬緊牙關,「好,二十萬總行了吧?」
「你嘛幫幫忙,我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這個大同寶寶的底價少說也有三十萬左右……」也就是說不能小于這個數目。
「那就三十萬──」這女人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徐葳的話可還沒說完。「不過看在我幫它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將它多年的污垢都洗干淨了,應該能多賣點錢。」
「什麼?!」霍冠人心髒差點麻痹。「妳沒事幫它洗什麼澡?我就是喜歡它本來的樣子!」
她翻了個白眼。「拜托!上面有多少細菌你知不知道?沒洗干淨,怎麼找得到好的買家,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好!」他氣炸了,不想再跟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唆。「五十萬!」
回收場老板一听,下巴差點月兌臼了。
「就五十萬,不能再多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地點就選在這家資源回收場,妳最好不要再給我耍花樣!」霍冠人惡狠狠的說。
徐葳也很干脆。「沒問題,明天早上十點,不見不散。」
徐葳不等對方再開口,就把手機給關了。
「什麼事?」菲菲悄悄的靠過來。「妳在跟誰吵架?」下午茶時間快結束了,客人較少,才有辦法讓她模魚。
「我哪有跟人家吵架?我是在談生意。」徐葳一本正經的說。「明天我就可以淨賺五十萬塊,想到存折上又可以多好幾個零,就會覺得活在世上真好,星座書上寫得真準,我這個月真的很有偏財運。」
「厚!妳不要開口是錢、閉口也是錢,好不好?」菲菲很受不了有個超級愛錢的朋友,每次跟她相比,就覺得自己是敗家女。
白了菲菲一眼,她道︰「妳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的,我就是愛錢,這世上再也沒有東西比錢更忠實可靠了。」
菲菲有一股無力感。「我真是敗給妳了。」
「呿!妳什麼時候贏過我了?」她很是沾沾自喜。
叮叮當當……門上的銅制風鈴晃動出清脆的旋律。
「歡迎光臨!」徐葳綻開最美麗的笑容來迎接客人,想到錢途無量,情緒格外高昂。「一位嗎?請跟我來……這是本店的MENU,我想您是第一次來的吧?需不需要我為您作介紹?」
這段日子以來,經過采風購物網站的強力宣傳,小熊森林的生意已經漸漸步上軌道,很多慕名而來的客人起初都是抱著踫踫運氣的心態,但吃過一次之後,便成了店里的老顧客,看來回本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穿著時髦的女客人翻了下手上的MENU。「也好,不過我想嘗試一下比較特別口感的派……」
徐葳一臉笑盈盈。「好的,沒問題,那我先為妳介紹本店甜點師傅最拿手的諾曼底派,是在酥脆的紅隻果焦片底下鋪上含有豐富鮮女乃油和牛油的番瓜糊,是一種隻果酸味和番瓜甜味緊密結合的派,再搭配大吉嶺紅茶是再恰當不過了……」
听徐葳說得頭頭是道,女客人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好,就點這個。」
徐葳微微一笑,躬了。「好的,請稍待片刻……」
撥空她睨了偷偷打呵欠的菲菲一眼,警告她別偷懶,還不快去招呼新來的客人。
呵欠打了一半,就被雷達掃到,菲菲趕緊咽了回去。「歡迎光臨~~」
嗚嗚~~天底下有哪個當老板的像她這樣歹命,還得兼店員和清潔小妹?早知道就不開這家店,她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