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誤會她了。
琤琤一臉困惑地問他︰「姍姍不進來?吵架嗎?為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當時他心太亂,沒去理會。
直到數天後,他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發生經過。
原來那天,她們是遇到幾名不良少年搶劫,遭搶的皮包已尋獲,通知她去認領,但她住處的電話無人接听,于是便改撥另一名關系人的聯絡電話。
範如琛去警局領回物品時,與當時承辦的員警聊了幾句,得知她當時也受了傷,好好一個漂亮的大姑娘,手臂讓瑞士刀劃了好長的口子,也不曉得會不會留疤,還一逕關心地問身邊那個受輕傷的女孩疼不疼……
他無法解釋,听到這些話的當下,內心是什麼感覺,完全無法思考,離開警局後立刻直奔岳姍姍住處。
按了門鈴,前來開門的是孫沁妍。一見是他,她完全沒給好臉色,一開口又嗆又辣——
「範先生又有什麼指教了?難不成足不出戶也能犯著你?」
範如琛難堪地僵默了下。「我欠她一個道歉。姍姍……很生氣嗎?」
「她要是知道怎麼生氣就好了。」孫沁妍沒好氣地側身讓他進屋。
那是單身女子的套房,相識兩年有余,有幾次在他家待得太晚,他送她回來從來都是只到門口便離去,不曾進來過,不曾給予任何一絲絲曖昧親密的遐想空間,有時覺得,他待她比一般朋友更疏離。
他也不懂,為何這樣她依然能夠執著至今……
精致屏風隔出客廳與臥房,他一眼便望見床上沈睡的女主人,也立刻便明白孫沁妍話中的深意。
她睡得極不安穩,眼淚無意識地流,細不可聞的囈語聲浪,隱約能辨明,那是一個名字,毫不留情拒絕了她、她卻依然掛在心上的名字……
「範如琛,我真的很佩服你。從認識她到現在,我沒有看過她哭,你卻辦到了。她是那麼堅強的女孩子,父親到處玩女人,母親深閨寂寞也學丈夫玩男人,每個月大筆的零用錢是雙親用來取代關懷的補償,她還是看得開,一個人活得坦然自在,畢業後,用那筆錢和我一起合資開了這家店。她不會鑽牛角尖,只會看著自己雙手里握有什麼、能夠怎麼運用自己所擁有的,讓自己的人生過得更充實、更有意義,她是這種樂觀的女孩子。
「遇見你以後,她整個人像個傻瓜一樣栽進去,一頭熱地喜歡你,一天到晚為你的事情煩惱奔波,你還不見得領情。她何必?以她的條件,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要受這種委屈?我不曉得她喜歡你什麼,但是範如琛,她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單純愛上你而已,她對你付出的夠多了,你就算不感動,能不能請你也不要這樣傷害她?」
範如琛一逕沈默,沒有回嘴為自己抗辯什麼,孫沁妍說的全是事實。
孫沁妍瞪他一眼。「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姍姍換你顧,我怕店里的員工忙不過來。」
孫沁妍走後,他輕輕坐在床邊,探手輕撫她汗濕的前額,有點燙,但應該是退燒了,一旁小幾上有空水杯和藥包。
目光移至臂膀,他撩高她寬松的睡衣袖口,看見裹了一層層白紗布的右臂。僅是目測,也不難想像這樣的包扎面積,比琤琤嚴重得多。
她那日說琤琤「只是一點傷」,沒有不以為然的意思,而是她已經盡了全力在保護琤琤,讓傷害降到最低了。
「姍姍,對不起。」他低喃,抹去她臉上的汗與淚。
她睜眼醒來,對上他滿足歉意的眸子。
淚水急涌,淹沒了聲音。
「對不起,不要哭。」
「我不是……故意讓琤琤受傷……」那是他的妹妹,她不可能不在乎,可是,那是意外呀,她也沒有辦法預料。
「對不起。」
「不喜歡我……沒關系,可不可以……不要誤會我……」
「對不起。」
「你……相信我了嗎?」
那麼自信、總是帶著明朗笑意的女孩子,卻因為他,臉上有了不確定,充滿惶惑不安,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他心房莫名一陣酸。
「真的對不起。如果你還願意听的話,我欠你一個解釋。」關于他這些行為背後的解釋。
他坐直身,也扶她坐好,面對面相視,靜默了一會兒,緩慢地開啟話題——
「我曾經交過一個女朋友,大約是在二十歲那一年。她知道琤琤對我的重要性,經由琤琤來拉近我和她的距離。她對琤琤非常好,不可否認,這是我會接受她最主要的原因。
「那時,琤琤是青春期,由小女生變成女孩,坦白說,就算親如手足,很多事情畢竟男女有別,多虧有她教導琤琤很多事,幫了我不少忙,我真的很感動,也看見了她的愛屋及烏,可是——
「女人終究是有嫉妒心的,如果你問我,當琤琤和女友,兩者之間只能擇其一時,我會選擇誰?我連想都不必就能告訴你,是琤琤。無論你何時問我,我都只有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家人比什麼都重要。或許,問題就是出在這里吧,天底下有哪個女人,能夠忍受她的男人將她排在妹妹後面,她的重要性永遠不如妹妹,長久下來,她會介意、會不平、會埋怨。」
岳姍姍訝然。
不僅因為她听到的,也意外他會願意將這些事說給她听。
這些事,早有了先例,從一開始,她就用了相近于他前女友的方式來接近他,難怪他會本能地防備、用保留的眼光看待她。
「直到後來,她將那種心情轉嫁到琤琤身上,背著我欺負琤琤,做些傷害她的事情,最初的疼愛之心早已被嫉妒取代……當我發現,琤琤身上常常有傷,而且竟是來自于女友,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第一時間便與她分手了。
「她很怨恨。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她當時的指控。她說,我是個自私的男人,只是想利用她來照顧妹妹而已,如果不是她願意對琤琤好,我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忍受男友在乎妹妹更甚自己,是我虧欠她,不是她對不起我。」
原來如此!
琤琤受傷的時間點太敏感,他當然會以為她心懷怨懟,進而產生誤解,這是每一個人的本能反應。
「可是,我不是你的前女友啊!我不會、也不可能傷害琤琤,我什麼都沒做,你就已經預設立場,這樣對我不公平。」她承認,一開始對琤琤好,多少有些移情作用,因為那是他的妹妹,可是這兩年相處下來,她是真心喜愛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他應該知道,琤琤本身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
「我知道。可是這些年,我一再地想,其實我前女友說的沒錯,我對她是不公平,要與我在一起的女人,就必須接受一輩子愛琤琤、照顧琤琤的條件,接受我任何時候,第一個顧全的會是琤琤的事實,我不以為有誰做得到,即使現在可以,未來的十年、二十年呢?長久下來,會不會如我的初戀女友一樣漸漸產生怨懟,扭曲原來的心意?我不能、也不敢再拿琤琤去賭。
「姍姍,我不想傷害你,從一開始,我就在等你看清事實,熱情冷卻,然後,你就會死心、放棄。姍姍,你為什麼不?」她的耐心與毅力,真的超出他的預期。
為什麼不?
因為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無法放棄。
「如琛,我的存在對你造成了困擾嗎?」她沒直接回答,反而問出這一句。
困擾嗎?不,她的存在對他而言,或許一時還無法定義,但絕對不是困擾。
看見她睡夢中都在為他流淚,嚴密慎防的心門被敲擊出一絲裂縫,淚水點滴滲透。
于是他輕聲回答︰「我不曾這麼想過。」
「好。那我這樣說——可能你會覺得我很厚顏,但是只要你不覺得困擾,那我就想堅持下去。你現在不喜歡我,沒有關系,只要你還沒屬于任何人,我就還有努力空間。」
「姍姍,你何必?」他以為他說得很清楚了,他不會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牽絆。
「因為你拒絕我,不是因為我個人,而是所有女人都不要。既然不是針對我個人,我為什麼要放棄?我現在無法跟你保證什麼,就算我說我不會計較琤琤與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誰重誰輕,也沒有任何的說服力,畢竟人心的變化連自己都沒有辦法預測,你顧慮的下就是這個嗎?那好,十年、二十年是嗎?我跟你耗。我也想知道,最終究竟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總有一天,他會相信她,總有一天,他會慢慢依賴起生命中有她、將她視為難以分割的一部分。
範如琛震動地望住她,無法置信。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啞聲問。
她是在拿青春跟他賭,賭他的心,賭她的不改初衷。
值得嗎?他的表情彷佛如是詢問。
值得。她覺得值得。只要有機會擁有他,她就想試,他心上的那個位置,對她而言極珍貴,範大哥、琤琤,能夠被他放在心上珍視的人,都那麼幸福,讓他用生命守護,一旦認定了,就是一生一世。
她也想走進他心里,無論多辛苦,她都願意。
手臂上發炎的傷口隱隱作痛,她撐著昏沈的腦袋倒向他,抬手抱住。「拜托,一下就好,至少不要在這個時候潑我冷水。」
他沒有推開,扶住病中虛軟的身體,垂眸凝視她。
「範如琛,我愛你。」即使被拒絕,一次、兩次,她還是會毅力不撓地持續告白,至少現在她明白,他下討厭這些。
這是認識他的第二年,流著淚,愛得好辛苦,他眼里依然沒有她。可是,已經陷得太深的她,還是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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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認識範如琛的第三年,範家門檻已經快要被她踩平了,琤琤喊二嫂早就喊得習慣又順口,有時她來遇到範大哥在廚房,接鍋鏟也接得很自然,範家的飯碗捧得穩穩的,完全不被歸類在客人行列。
只有那個男人,還是沒表示什麼。
無所謂,她岳姍姍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耐性夠!
「喂,這一段我看不太懂,翻譯一下。」
埋首翻譯稿的範如琛抬眼,將視線移到她指的段落大致看了幾行。
是一段描寫男主角情感轉折的心理戲。
有時她更明目張膽,直接指著主角的示愛句子叫他翻譯。
最好她真的看不懂,要是連那句被全天下戀人講到熟爛的句子都看不懂,他懷疑她得從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開始重修。
「是什麼意思?」她眨眨慧黠的明眸問道。
他微窘,言辭閃爍地輕咳了聲。「我也不太懂,要查查字典。」
「是嗎?」她笑笑地不以為意,由著他去裝傻。
開始接羅曼史的稿件翻譯是半年前,那時,剛好秦浩民出版社那里,需要定期的羅曼史稿件翻譯人員,問她有沒適合的人,她立刻就想到範如琛。
老是接觸那種殺人棄尸又充滿城府心計的書籍,再健康的思想都要看得心理扭曲了,多看看愛情羅曼史,看能不能潛移默化一下,多點風花雪月的細胞,也看看身邊的她。
「女人,心機真重。」何必生吐槽她。
對了,提到何必生,她不得不說,她相當意外他居然會與琤琤走在一塊兒,她壓根兒都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原來他喜歡琤琤這種像瓷玉女圭女圭、靈氣秀淨的女孩子,她還以為這個魯男子最受不了女人,尤其是這種需要小心翼翼呵護、力道重一點會怕捏碎、說話大聲一點就會被他嚇哭的女孩子呢!
看他把琤琤寶貝得要死的模樣,她就覺得好笑,認識這個人這麼久,也不曾見他為哪個女人傷神、費心討好過。
阿生的人格她是信得過的,如果是由他來守護琤琤的話,她想,琤琤必然會很幸福。
在這方面,她絕對力挺哥兒們。
只是,她沒想到,將近一年沒與範如琛爭吵的她,會為了這件事,再次與他鬧僵,許久不曾對她說過重話的他,甚至對她撂話說︰「你只是個外人,當然可以說得很輕松,反正最後被辜負、受傷的不是你妹妹!」
她很氣!這個範如琛,真的非常有將她惹毛的本事。
她氣得好些天不去找他,滿腔郁悶無處排解,又一通電話call何必生出來陪她拚酒。
好歹她也是為了他的事才和範如琛鬧翻,陪她哭一哭不為過吧?
「王八蛋!他居然說這是他家的事,與我無關耶!」所以琤琤那聲二嫂是喊假的,她疼琤琤、愛琤琤也是在愛心酸的就是了?她也希望琤琤幸福啊!混蛋!
忙了三年,人家還是把她當外人,界線畫得清清楚楚。
心情惡劣地連續干掉了三罐啤酒,何必生看不下去了。
「那是氣話吧,吵架本來就沒好話。」替未來二舅子說句話,巴結一下。
「他不相信我,連我全力擔保的朋友都不相信!」三年的努力,白搭!
「有啦,他有信啦,他最後還是讓我進他家門了。」是看她的面子喔,這樣有沒有比較欣慰一點了?
岳姍姍極度心理不平衡地嗆他。「你入贅啊,進什麼家門!」
「如果琤琤喜歡的話,要入贅也、也是可以啦……」他不反對喔!
扁是那句話,就夠她踹死他一百次。
馬的!居然在失戀的人面前擺出甜蜜小彪男的死樣子,他還是人嗎?
何必生發現,她根本是吞了炸藥,他今晚不管講什麼都錯,失戀的女人果然很青番,還是他家溫柔乖巧的小琤琤最可愛,哪像這個沒氣質的番婆……
「何必生,給我收起你的表情,要想心上人回家再想!」當她的面要什麼甜蜜啊,存心諷刺她把個男人把了三年還把不到就是了?
不,他要更正,連不說話也有事。
算了,這顆炸藥是範如琛喂食的,沒理由被炸的人是他,他決定了——各人造業各人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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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完最後一通甜蜜簡訊的琤琤,帶著滿足的笑容乖乖睡覺去了,大哥不曉得為什麼,最近也好晚才回來。範如琛回到房中,一室靜悄悄。
看了看床頭鐘,十一點整。
以前的這個時候,通常會有一通電話進來,對他說——
「如琛,該睡了,你肝不好,不要再熬夜。」
他常常一投入工作,就會專注得忘了時間,再加上長年以來睡眠品質不佳,真的上床就寢也不見得能睡得好,也就習慣少眠了。
而她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久而久之,還真的養成準十一點就寢的習慣。
其實,她早就可以不用來電提醒了,他的生理時鐘自會告訴他,可還是習慣了在十一點時接到她的電話,閑聊兩句,有時言不及義,但心會莫名地踏實,讓他能夠安穩入睡。
有時入眠,纏繞他的已經不是昔日夢魘,而是她。
「如琛,不要皺眉。」
「如琛,這句話怎麼翻譯?」
「如琛,我最近在跟小妍學打毛線喔,打一條圍巾送你好不好?」
「如琛,你晚餐吃了嗎?不要沒人在家你就不煮來吃了。」
「如琛,你心情不好嗎?什麼事?告訴我啦,我陪你一起商量嘛!」
「如琛,你是不是又胃痛了?藥有沒有吃?臉色看起來好差,我會擔心耶!」
那道清甜而充滿活力的嗓音,總是無時無刻,充斥在他的生活中。
「我這樣常常打電話給你,你會覺得很煩嗎?」有一次,她突然帶著不肯定的語氣,問了他這句話。
爽朗樂觀的她,幾時變得如此沒自信?小心翼翼的表情,一瞬間,難以解釋地讓他心房揪了一下。
「不會。」他想也不想,月兌口否認。而後,再度看見她露出熟悉的燦笑。
他還是習慣這樣的表情掛在她臉上。
前陣子正逢花季,她和琤琤約了上山賞花,無巧不巧,琤琤正好生理期不舒服,根本沒心情出門,她便順口問︰「那如琛,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想想也沒其他的事,便點了頭。
她當時受寵若驚地呆了一下,根本沒預料到他真的會答應。
正逢假日,上山賞花的人潮不少,當時公車上也是人擠人,她往他這里靠過來一些些,這個動作引起他的注意,觀察到她神情不太自在,這才領悟原由。
當時,他沒想太多,伸手將她環抱過來,護在身前,阻隔身後男人有意無意的肢體踫觸。
那只是一個簡單的保護動作,她卻朝他綻開極燦爛的笑容,甜甜地在他耳邊說︰「據說這種佔有式的抱法,是男女朋友做的耶。」
他瞥她一眼。「所以你是要我放開?」
「不要啦!」她嬌聲抗議,雙臂急忙纏上他腰際。「再多抱一下下嘛。」
就因為短短十分鐘的車程、一記十分鐘的擁抱護衛,她一整日的笑容沒有斷過。
他從不認為自己對她有多好,可是常常只是幾個不經意的動作、話語,她卻露出好滿足的笑容,仿佛他給了她天大的幸福。
她太容易討好,他從來沒見過比她更不貪心的女孩子,然而事實上,他心知肚明,自己其實極虧待她。
真要說他對她好,也只是在有余力時的略施小惠,從不曾真正花心思為她做過什麼,每次發生沖突,他總是先委屈她,忽略她的感受。
琤琤受傷時是這樣,何必生的事情也是這樣。
可是這樣的他,還是讓她持續三年,無怨無悔地付出,處處為他設想,連他都替她覺得不值。
她說,範如琛,你是混蛋。
他承認,對她而言,他真的很渾蛋。
想起最後一次沖突,她眼眶含著淚,倔強地撐住不在他面前流下的模樣,他無法再如以往般淡然看待一切,紛亂的心緒難以平靜。
已經一個禮拜了。
一個禮拜以來,沒有任何音訊,他急于保護妹妹,把話給說得重了,真把她給惹毛了,否則她不會氣得連每日的晚安電話都不打了。
他苦笑,想著明天得去向她好好陪個罪,看看要如何做她才肯消氣——
嗶嗶!
突來的簡訊鈴聲打斷思緒,他順手取來,按了幾個鍵查看。
臭婆娘喝掛了,你是要過來還是要我把她丟在馬路邊?
臭婆娘?誰?他有認識這麼一號搭得上如此不雅稱呼的女人嗎?
不對,他發現傳簡訊的是何必生,此人有待改進的語言文化,實在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來不及深入思考,對方應該也察覺到自己說話沒頭沒腦,又傳來第二封簡訊補充說明。
害她喝醉的人是你,快點決定,我搞不定她。
害她喝醉的人是你……會為他喝醉的人,他只想得出一個!
他立刻按下回撥鍵,劈頭便問︰「何必生,你們在哪里?」
記住另一頭報來的位置,他俐落回應︰「照顧姍姍,我立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