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雪 第五章

「你叫影尾﹖」

秦政司無精打采的瞪著眼前的男人﹐這個不速之客也不管他是站在誰的地盤上﹐打退了一批又一批的手下﹐硬是要闖進來。

「我是。」影尾額上還流著打過架的汗水﹐怒氣沖沖地冷視這個大白天就懶洋洋的男人。

秦政司的椅子一轉﹐對著一扇門大喊﹐「賽門﹐你的偶像來了﹗」

「偶像﹖」影尾蹙眉重復這個人的話。

「他來了﹖」賽門聞聲就跑出來﹐興匆匆地問。

「你不是要向他學又快又準的槍法﹖現在就是你的機會。」秦政司指著臉色陰沉得嚇人的影尾告訴他。

「我看□□他今天的心情好象很不好﹐改天吧。」賽門訥訥地說。

「芷晶小姐呢﹖」影尾一開口就同他們要人﹐要那個從日本失蹤到香港的主子。

秦政司攤著兩手嘆氣﹐「她不在這。」要是她在這他也不會沒有精神了。

「她應該在﹐我的手下說她昨天還在這。」影尾不相信﹐反而懷疑的瞪著他。

賽門也顯得失魂落魄﹐「昨天是在﹐但今天她跟她的準新郎出去了。」美人不見後﹐他的心也不見了。

「什麼準新郎﹖」影尾愣了兩秒﹐瞼色變得更加鐵青嚇人。

「你的頭目要結婚了﹐你還不知道這個消息﹖」賽門若有所悟的撫著下巴看著他。

「她要□□結婚﹖」影尾困難的問道﹐聲音漸漸變小也變得沒精神。

「她要嫁給赤凰﹐她在出門以前請我幫她一個忙﹐要我和你討論兩幫聯合的事。」

秦政司向他招手﹐邀請他坐下﹐可是影尾絲毫不領情。

影尾甩甩頭﹐重新振作精神﹐抹去了一臉的汗水問他﹐「聯合﹖這是小姐決定的事﹖」

「對﹐我們要聯手對付台灣的城貴川。」秦政司朝他點頭﹐既然已經要結盟﹐那麼他們更要聯手對付那一個第三勢力。

影尾立刻顯得慌張又焦急﹐「現在小姐在哪﹐安全嗎﹖」這不是日本﹐沒有隨時能保護她安全的人馬。

「絕對安全﹐我想□□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在船上。」賽門模著鼻子﹐兩眼朝窗外的海景望去。

「船﹖」影尾听不懂的看著他們。

「赤凰一定是帶她去那個地方。」秦改司也撇過頭往外看﹐心醋意滿滿的。

「真受不了他﹐他怎麼那麼念舊﹖」賽門叉腰猛瞪窗外﹐對那個對舊往念念不忘的燕赤凰沒轍。

「香港人﹐你們最好把事情說清楚﹐她到底在哪﹖」影尾拿出一把短刀插在桌上﹐猙獰地問著打謎的兩人。

賽門忙把秦政司推向影尾的鋒利刀口。「把刀子對著他﹐他才是香港人﹐我來自意大利□□」

***

一艘白色的快艇滑過藍色的水面﹐燦亮的日光映像下﹐波浪舞成一道道光影﹐把彩虹璀璨的顏彩﹐緊系在身後。

燕赤凰在快艇的船頭﹐對坐在船尾看著白浪的流芷晶喊道﹕「芷晶﹐我們快到了。」

「好美的島﹐那個島是誰的﹖」流芷晶從後面走到船頭﹐站在他的身邊看著就快到達的綠色島嶼。

「我的。」燕赤凰操縱著船只﹐轉過頭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個香吻。

「你住在這個島上﹖」她掩著被偷襲的唇問道﹐看他熟稔的把船停在島前的碼頭。

「沒有工作的時候﹐我會來這住段日子。」把快艇停好後﹐燕赤凰拉著繩纜緊密的把船固定在碼頭上。

「政司也和你住在一起﹖」流芷晶跟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看他因使力肌肉賁起的胳臂。

「我和政司的興趣不同﹐他喜歡住在便利的市中心﹐我則比較喜愛這偏僻的小島﹐享受它的清幽。」燕赤凰完成工作後﹐拾起一件外衣牽著她下船。

「這的環境﹐很像我們以前住餅的孤兒院。」踏在木質的碼頭上﹐岸邊白細的海沙令她想起以前住餅的環境。

「我很念舊。」燕赤凰攬著她的腰緩緩步下碼頭﹐仰頭遠望著翠綠的山頭和一片藍天碧海。

「環境還是人﹖」流芷晶抬手轉著他的臉龐讓他看向她﹐意有所指的問他。

「你讓我最念念不忘﹐這是我想念女乃的聖地。」他把外衣披在她的頭上以避免強烈的日照﹐輕輕地拉近她輾轉的吻著﹐許久後才放開她。

「你的初戀還真早。」她不住的輕笑﹐他的初戀大概是在小學生的年紀時就開始了。

「初戀早可是相見晚﹐女乃不主動找我﹐我還不知要找女乃找到何年。」他修長的手指撫著她被曬紅的臉蛋﹐看她像朵美麗的花在融融的日光下盛開。

「這的海沙和以前的那片沙灘很像。」她低頭看著腳下踩著的細沙﹐蹲下來握取了一把﹐任細細發亮的沙子自她的手中滑漏。

「是一樣的﹐我特地去從那邊運來。」燕赤凰把她帶到臨近的樹蔭下﹐坐在青蔥的草皮上看海沙在陽光下瑩瑩的反射。

「你費這麼大的工夫﹐那個島離這有多遠你知不知道﹖」流芷晶坐進他的懷問。

「小時候﹐每個人都很喜歡你們兩姊妹﹐看到這片海景和沙灘﹐我就能想起你們在海邊嬉戲的情景。」他不在意的聳聳肩﹐如果金錢能買到一小許的回憶﹐再多的鈔票他也花。

「你分得清楚我和若晶嗎﹖」靠在他的胸膛前﹐她兩眼望著遠處﹐彷佛又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在海邊輕巧的跳躍著。

「你們長相雖相同﹐但氣質和心思卻完全不同﹐我當然可以分出誰是誰。」燕赤凰雙手環住她﹐淡淡的語氣有不容質疑的肯定。

「如果今天來找你的人是若晶﹐你會娶她嗎﹖」也許心思巧慧、惹人憐愛的若晶更能蠃得他的青睞。

「我說過我分得很清楚﹐我想要的女人是女乃﹐若晶永遠都是我的小妹妹。」剪成短發的她﹐潔白細致的頸子勾引著他的視覺﹐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她﹖」她在他的懷中轉動﹐雙手勾著他的頸子問道。

「我的眼中看不見別人﹐女乃只要回眸淺笑﹐或是細語低喃﹐或者是流一滴眼淚﹐我就願為女乃泣血或是肝腦涂地。」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就能把他的靈魂收服。

「我能讓你如此﹖」對自己魅力一無所知的流芷晶﹐很意外的听他這麼說。

「女乃是一個有了愛卻不知道是愛的女人﹐其實有很多顆心﹐都系在女乃的身上。」燕赤凰此時的心境有感謝也有遺憾﹐她在其它方面都能長袖善舞﹐但在這方面卻相當遲鈍﹐所以她也看不見許多為她凋零的心。

「我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有人也愛過我。」她從沒那個空閑和心思去想那些愛不愛的事。

「芷晶﹐我想問女乃﹐曉他□□」燕赤凰很難啟口﹐曉和她相識最多年﹐他應該早就對她說出口才是。

「他怎麼樣﹖」她趴在他的胸前﹐有些昏昏欲睡地問道。

「他對女乃如何﹖」在新宿的那天晚上﹐他仔細的看見曉臉上的心急和驕傲﹐曉的激動﹐在在顯示他有多麼在乎她。

「好朋友啊。」流芷晶理所當然的告訴他﹐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很奇怪。

「只是好朋友﹖是他說的﹐還是女乃說的﹖」他相信曉絕對不願意被安排在朋友的位置。

「不然我們應該是什麼﹖」她真的被弄迷糊了﹐不當朋友還能當什麼﹖

「我佩服他﹐能委屈這麼多年。」被所愛的人視為朋友﹐這些年來﹐曉是怎麼克制他的心﹖

「你在說什麼﹖」她一頭霧水地問他。

「沒事□□女乃怎麼和曉聯絡上的﹖」既然曉沒有對她吐露心事﹐那他也沒有必要把人家特意隱瞞的心情說出來。

「我和他讀同一所大學﹐在學校查出他的名字後﹐我直接到他家去找他。」那時候她在學生名冊中找到曉的名字後﹐照著地址﹐也不管那是紐約黑幫的總部﹐就直接登堂入室的去找他。

「這麼巧﹖」燕赤凰眉心不悅的靠攏﹐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巧﹖什麼巧﹖」

「我和賽門也是在讀書時相認。」他當年被燕赫安排去英國留學﹐而賽門正好和他在同一個學校。

「這之間一定又有問題。」流落在各地的人﹐都能在讀書時重新相聚﹖巧合過多了。

「可能又是人為的特意安排。」燕赤凰實在佩服那幕後主導一切的人﹐居然能把一切都算在他的手心。

「連我們的行動都算到﹐那個主謀者會不會也把我們現在計畫的事也想到了﹖」流芷晶很煩惱他們這次的結盟﹐是不是已經被那個主謀者規畫在他的計畫。

「不知道﹐不過也很有可能。」能把許多不可能的事重疊在一起﹐那麼這一件大事﹐也許那個人早就已經知道。

「這種躲在黑暗中的敵人教我們怎麼防﹖」她頗煩悶的嘆氣﹐他們表面上看似已經月兌離了被控制的命運﹐其實﹐現在他們仍然全是被利用者的身分﹐大家都是。

「走一步算一步﹐先把我們的目標完成﹐總有一天那個人會現身。」現在也不能撤出那個人﹐他們只能朝著他們定好的目標先一步步完成﹐再把他逼出來。

「又要去過那種日子了。」難得放松了片刻的心情﹐想到又要回到黑幫﹐她的雙眉便忍不住垂下。

「會結束的。」燕赤凰細細地吻著她的眉心﹐把她柔軟的身子深深納入懷中。

「我記得在離開孤兒院之前﹐每個人都很快樂。」看過了黑幫間的廝殺﹐童年的舊事是她唯一記得的美好。

「那時候﹐沒有黑幫、沒有打打殺殺﹐只有歡樂﹐我們不必在血泊過日子。」他也是心有戚戚焉﹐造這座島﹐回到這﹐他才能覺得他曾經快樂的活著過。

「我們要在這停留多久﹖」流芷晶采了一朵開在草地上的野花﹐眼眸停在那淡淡紫紫的花瓣上。

「只能住蚌兩、三天﹐我們的私人時間不多﹐還有很多事等著辦。」燕赤凰采了數朵小花插在她的耳際﹐人花相映﹐更顯得她的美。

「當一切都結束後﹐我們找所有的同伴都來這住一陣子好嗎﹖」也許她還能再听到一次往日快樂的歡笑聲。

「我想大家都會很樂意﹐不過他們會對某件事很不樂意。」想起那些男性同伴﹐他的額際就微疼。

「哪件事﹖」

「女乃要嫁給我的這件事。」她那天在其它兩個男人面前當面欽點他﹐而她可能也已經對曉說過這件事。

「為什麼﹖他們不歡迎我﹖」流芷晶緊張的握著他的肩問﹐難道其它的人對她存有芥蒂﹖

「不是那樣的﹐女乃還不知道嗎﹖」對于她的遲鈍﹐燕赤凰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該知道什麼﹖」她從小的訓練不包括透視男人﹐她哪懂男人們的心思﹖

「算了﹐女乃還是不要知道﹐由我一個人來煩惱就好。」他把她摟進肩窩﹐心想回去後要找個機會和那群「有志一同」的同伴好好談談。

「我們要出門前﹐賽門和政司的表情好象很僵硬。」當她說她要和他一塊出游時﹐賽門和政司的態度不像平常那麼爽快﹐甚至有些不情願。

「女乃想知道他們的愛情觀嗎﹖」燕赤凰以手勾勒著她的容顏﹐執起她的手﹐在唇邊細吻。

「什麼愛情觀﹖」流芷晶放松了身心﹐舒服的靠在他的身上享受樹蔭下偶爾投射下來的冬陽。

「政司是個想給愛又不敢愛的人﹐賽門是個流速花叢、尋尋覓覓又在等愛的男人﹐而曉是失去愛而強忍不要回頭的男人。」雖然方式不同﹐但他們的愛﹐都是為了同一個女人。

「你怎麼知道﹖你似乎很了解他們。」她因他暖烘烘的身體而陶然欲睡。

「我也在愛情中﹐我完全能了解。」他輕拍著她﹐而後閉上眼嘆息。他了解﹐在強烈的競爭中﹐能這樣擁有她﹐是多麼的得來不易。

大地都在夜色寂靜了﹐只有不絕于耳的波濤聲﹐仍在深夜輕頌﹐海風的隆冬寒氣﹐直撲岸上。

「芷晶﹖」燕赤凰在漆黑的屋子呼喚著﹐一股灌進門窗的冷風將他從床上凍醒﹐想出來關窗時﹐他才發現流芷晶正坐在門外懸吊的搖椅上看著漆黑的海。

她沒有應聲﹐只是靜靜地凝望著那片海洋。

「很晚了﹐女乃不睡﹖」他坐進搖椅﹐和她擠在一起。

「你听見海潮聲了嗎﹖」流芷晶閉上眼聆听著﹐那一波波撫人醉人的浪濤拍打海岸的聲音。

「听見了。」燕赤凰由微弱的月光下看著她雪白的臉龐﹐忍不住伸手摟她入懷﹐卻發現她一身的冰冷。

「海潮的聲音﹐像心跳。」她喃喃地說﹐她還記得小時候﹐她和若晶總要听著彼此的心跳才能安心入睡。

「女乃會感冒﹐我們進屋子去。」他忙用外衣把她包裹在懷﹐頻頻搓著她涼涼的小手。

「我不會感冒﹐這種氣溫﹐算很溫暖。」她搖搖頭﹐日本的這個時候﹐氣候更冷﹐亞熱帶香港的這種天氣﹐只是微涼。

「女乃在想什麼﹖」燕赤凰把她從頭到腳緊密的環抱在自已的身上﹐輕拍著她的臉頰問道。

「很多﹐很多事。」目前暫時無事一身輕的她﹐突然多了很多的時間﹐能夠去想她以前沒時間想的事。

「例如﹖」

「我為什麼會在這﹖我的根在哪﹖」她又換了一個環境了﹐她已經記不得她走過哪些地方﹐又曾經做過什麼﹐更令她想知道的是﹐她最初的根和最後的家會是在哪。

「我們都是浮萍﹐都沒有根。」燕赤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把瞼埋在她的頸窩。

「我會漂流到什麼地方﹖」她偎著他問道﹐第一次﹐竟然會覺得自己會害怕孤單。

「沒有一定的起點與終點﹐重要的是﹐女乃的身邊會有我陪伴女乃。」他靠著她的額﹐虔誠的向她訴說。

「我給覺得今年的冬天好長﹐像是過不完似的﹐但是香港的冬天很溫暖﹐不像日本的寒風刺骨、霏霏雨雪﹐每個人的心﹐都被漫天的風雪給凍住了。」她在今年的冬天做了好多事﹐事情多得讓她以為這個冬天永遠不會過完﹐而她的傷心會醒不來﹐一直被冰凍在日本夜散落的風雪中。

「日本對女乃來說﹐真有那麼冷嗎﹖」他發現令她感覺寒冷的不是天氣﹐而是那些糾纏她的人和事。

「就像住在冰箱。」她在像冰箱的地方住了十年﹐有時她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也已經被凍鎖住了一生。

「離開了冰箱後﹐女乃已經解凍了嗎﹖」燕赤凰暖熱的手掌和胸膛溫暖著她不怕冷的身子﹐緩緩融解著她。

「雪國的世界﹐黑幫的世界﹐我熟悉﹔溫暖的世界﹐人情的世界﹐我難以體會。」

她轉正眼看他﹐看著這個溫暖她的男子﹐看著他眼底的情意。

「女乃不懂的世界﹐我懂﹐由我來教女乃。」他輕吻她的唇瓣﹐像要融化兩片雪花般﹐輕憐蜜愛的吻注入她的心底。

「八歲的時候﹐我學會了握槍﹐十八歲的時候﹐我已經開過無數次的槍﹐春日遲遲﹐而青春也遲遲﹐我的青春都被揮霍在殺人與防止被殺的保命之間﹐青春﹐到底是什麼﹖」

她靠在他的肩上問道。時光易逝﹐她似乎迷失了一個叫青春的東西。

「我無法回答女乃。」同樣也是過來人的燕赤凰深吸著氣﹐將她擁得更緊。

「因為你也過著跟我一樣的日子。」兩個一樣的人﹐兩個近似的環境﹐這個問題他們兩人這一生都要覺得遺憾。

「青春已逝﹐找不回來的﹐等未來吧。」他倒是把眼光放在未來上﹐來不及做的事﹐他能在往後做到。

「未來又會有什麼﹖更多的黑幫爭奪﹖還是無止無境的殺戮﹖」流芷晶力氣微薄的問著他﹐來到這座島以後﹐她的雄心壯志、她的憤怒﹐都比不上這的一片安詳。」

「我答應要給女乃一個不同的世界﹐女乃要信任我。」他吻著她的眼瞼﹐把她眼中的迷惑吻去。

「你給的諾言﹐我會相信。」她把雙手伸進他散亂的發﹐拉下他徐徐柔柔的吻著。

「我很懷念女乃長發的模樣。」燕赤凰也撫弄著她的頭發﹐忘不了她身著和服、長發披泄宛若古代女子的盛裝美姿。

「我不想再當觀賞用的洋女圭女圭。」那種模樣﹐是流遠伐所指定的﹐他要她做一個可以在人前供人觀賞﹐在人後做個貌美卻心若蛇蠍的手下。

「也許流遠伐不知道女圭女圭會動、會反擊。」女圭女圭也有倦累的一天﹐會想要走出被擺布的櫥窗。

「你要我為你把頭發留長嗎﹖」她忽然有種想要為他做點什麼的沖動﹐如果他覺得她長發的模樣好看﹐那她﹐會試著討他歡心。

「我不需要洋女圭女圭。」燕赤凰鄭重的向她說明﹐用濃濃的吻告訴她他想要的是什麼。

「你要的是個女人。」她喘著氣回答﹐在他的唇舌間找到令她心跳的答案。

「我會讓女乃的血液重新溫暖﹐不管天氣再怎麼冷﹐女乃不會再被冰封。」他輕撫著她雪白的臉頰﹐讓她的臉上暈染出兩朵淡紅﹐用身體和她交纏﹐讓她的體溫也變得和他一樣溫暖。

「我一直向你索求﹐你呢﹖你想得到什麼﹖」她一見到他就對他做出了數項要求﹐而他也都只是微笑的答應。

「我想要的是女乃在我懷中的這一秒鐘﹐和下一秒﹐以及未來的無數秒﹐只要女乃在我的身邊﹐我得到的就夠多﹐而我﹐也只想要這些。」燕赤凰的嘴角漾出滿足的笑意﹐他不在乎他要做多少、他要如何付出﹐他只在乎現在在他懷中的人。

「我所受的教育告訴我﹐付出之後就要得到報償﹐所以我一定得給你什麼。」流芷晶很固執﹐她不能平白享受恩澤和幸福﹐在她能力所及的範圍內﹐他想要什麼她都要為他找來。

「一個吻。」他想了一會兒後簡單的開口向她要求﹐那三個字說得飛快﹐快得幾乎在夜色的海風吹散。

「什麼﹖」流芷晶以為她听錯了﹐風聲和海濤聲可能讓她听到他說他要一個吻。

「給我一個吻﹐就是我要的報償。」燕赤凰輕快的笑著﹐他想來想去﹐他只想要這一樣。

「你只要□□一個吻﹖」她怔愕得不停眨眼﹐同她要報償的人﹐哪一個不是獅子大開口﹐而他﹐卻只要一個吻﹖

「我的願望很小﹖」他把她的驚訝看進眼底﹐莞爾的笑問。

「我只是很訝異□□」她這才發覺他的不同處﹐眼神被勾留在他溫柔翹起的嘴角弧度。

「我懂適可而止﹐也懂別貪得無厭﹐而且女乃不是禮物或玩具﹐女乃是我的寶藏。」燕赤凰闔上她因驚訝而忘了闔上的小嘴﹐他不把她當成神燈巨人許願﹐他只要一個情人的吻。

「寶藏﹖」流芷晶恍恍然的覺得自己像正被他深深的珍視﹐一種朦朧而不真實的感覺﹐讓她的心像踩在雲端般。

「現在我的懷中抱著一個日本黑幫的女帝﹐這是一般人看到的﹐但那些人看不到她明媚的眼眸﹐柔柔暖暖像花朵的笑容﹐還有她貼心的舉動﹐以及她一個眼神即能明白你心意的慧黠﹐和她那顆很柔軟也很容易受傷的心﹐她的一切﹐都是我的寶藏。」他如數家珍的告訴她﹐她的身上﹐有他期盼得到的珍寶﹐和他的無盡的渴望。

「你是這樣看我的﹖」她望進他的眼瞳問道。想不到他竟然是這麼看她﹐心頭甜甜的滋味﹐徐徐地散開來。

「因為女乃不知道女乃有多美多迷人。」燕赤凰吻著她的俏鼻﹐她太過忽視她自己的天生麗質﹐和對許多停駐在她身上的心渾然不覺﹐即使整座城市為她傾倒了﹐她可能還不會知道。

「我一直以為﹐外表不是必需品﹐堅強的實力才是我最需要的﹐我不想要用美貌來征服﹐我是要以我的實力來得到﹐而我﹐只擁有一點。」美色不能長久﹐青春可能會老于下一個昨晚﹐只有實力﹐才能讓她屹立不搖﹐穩穩地替她掙來她想要的江山。

「但是女乃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風情﹐無形中就已經把敵人或是其它人給征服了。」他想﹐那晚在宴會上的每個男人﹐可能都愛上了她﹐而他也因那晚又再一次的愛上了她﹐徹底被她征服。

「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臉紅﹐現在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所謂的臉紅﹖」听著他的抬捧﹐流芷晶兩手按著自己的臉﹐感到微微燥熱﹐血液像全涌上她的雙頰。

「美得像杯醉人的美酒。」燕赤凰笑著拉開她的手﹐不讓她隱藏她美麗的紅暈。

「不要一直說甜言蜜語。」她按著他的肩﹐非常不習慣男人對她甜言蜜語﹐尤其是他。

「女乃听不習慣﹖」他更樂了﹐故意把唇靠在她的耳邊以沙啞的聲音問道。

「從沒人對我說過□□」她抖著肩﹐因他的聲音而感到一陣酥顫。

「我的仙子﹐女乃不知道女乃多麼值得天下的男人為女乃贊頌嗎﹖」他咬著她的耳垂問道﹐暖熱的吻遍灑在她的頸間。

「我確定你被賽門帶壞了。」流芷晶的臉更加艷紅﹐連那個從意大利來的賽門都沒有他的這種功夫。

「我可以比賽門更肉麻﹐還可以每晚在枕頭邊對女乃說個不停﹐輕聲細語、火辣辣的求愛台詞我都有﹐想要進屋去枕頭邊試試嗎﹖」燕赤凰吻回她的唇上﹐以挑逗的雙眼看著她。

「我想□□我已經听夠了。」她覺得她的頭上快要冒出熱氣了﹐趕忙將他推開一點距離以散熱。

「女乃最大的魅力﹐是來自女乃的自信﹐在新宿的那一晚﹐不知有多少的男人愛上神采飛揚的女乃﹐也許女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以手指勾回她的臉。她的美麗﹐最主要是來自她的自信﹐自信加上她天賜的容顏﹐任何女人也要黯然失色。

「我希望我吸引你的不光是我的自信。」流芷晶把手放在他的頸間﹐抬起眼看他。

「對望一眼﹐可以懸念一生﹐驚鴻一瞥﹐勝過一生的相聚。」燕赤凰與她眼對眼﹐說出他愛上她的理由。

「你的理由□□」她驚訝的掩著唇﹐不禁睜大了眼。

「和女乃的相同﹖」他輕輕地笑問﹐完全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驚訝。

「不要這麼輕易的就把我的靈魂看穿。」流芷晶折服的靠在他的身上﹐閉著眼低喃。

「我們都是透明的﹐女乃的快樂﹐我明白﹐女乃的傷心﹐我了解﹐我要讓你知道﹐我能為女乃分擔﹐也可以替女乃承擔。」燕赤凰抱著她一起在搖椅隨風晃蕩﹐看遠處的月光破雲而出﹐照亮了整個藍色的海面。

「不能讓我保留﹖」她看著月光在海面上閃耀﹐心情彷佛也跟著那些光點一起跳動著。

「讓女乃心碎的部分﹖我不能讓女乃繼續留著。」他搖著頭說﹐他要狩獵她的心碎和孤單﹐她只要留著他給她的快樂就好。

「能夠緊緊抱著一個人﹐全心的依賴他﹐這種感覺原來是這樣。」她忍不住想沉溺在他的懷抱﹐永遠留著這份感動。

「女乃看﹐我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以後﹐我們的生命、愛情也要交織不離。」燕赤凰指著他們身後被月亮拉長重疊的影子﹐不管以後將會如何﹐他們都注定要繞纏著。

「有一天﹐我能在你的身上找到我的根﹐不再是浮萍﹐我要停留在你這。」她誓言旦旦地吻上他的唇﹐因為她已經找到能讓她停泊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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