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緊張中,喬莉兒笨手笨腳地爬上床。
為什麼他只是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她跪坐在他身邊,果著身體只剩下半身的最後防護,在不知如何是好中十分尷尬。
忽然扯起嘴角,銀龍終于再度開口︰「既然你有心,就讓我看看你魅惑男人的功力。」
黑眸中的冰霜為之火所替代,銀龍的雙手仍枕在頭下且身體沒有移動,只以一種低沉沙啞的嗓音朝她命令。
魅惑男人的功力?
可是她又沒有經驗,怎麼辦……愣愣的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她突然擔心自己表現得太笨拙會讓他失望。
別提這是她的初體驗,床上的事不是一向由男人主導?他要她主動,該不會真以為她經驗豐富吧?
哦………眸生厲光,他好像開始不耐煩了。
好……好吧!不行也得行。
紅著臉深吸一口氣,她突然橫跨到他的肚子上,雙膝跪在他的腰側兩旁。
看她一副如臨大敵、全神貫注、準備豁出去和敵軍應戰的模樣,銀龍幾乎失笑,眼中更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
氣定神閑地,他就這麼仰視著她那張小臉,淡淡地問︰「除了坐在我的肚子上,你要勾引男人,應該還有別的招數吧!」
他認為她以舊有的經驗故意吊男人胃口,口氣中難免隱隱有絲輕諷的調侃。
听到他的調侃,喬莉兒的臉已紅得像熟透的蕃茄。
不能退縮!她壓抑著羞恥對自己道。
動手吧!她決心表現得好一點,開始顫著手指頭解開他睡衣上的鈕扣,在將他結實俊朗的胸肌果程以後,她慢慢地前傾,柔女敕的雙手在他的胸膛往上撫去。
十指攏進他的黑發,她將雪白的胸脯貼在他的身上,以笨拙的方式挑逗。
和他貼身的感覺十分溫暖,甚至讓她不在乎自己現在僅著寸褸;原本燥熱的體溫再度快速上升,她幾乎忘記本質的他有多冷漠殘忍。
略降的燎原之火再度攀升,身體熱燙了起來,一直處于被動狀態的銀龍沉著、冷凝的俊臉沒有泄露任何,依舊任她笨拙的小手,挑逗出他原始的。
震撼中,她在瞬間吻上他的唇。
「誰準你……」
銀龍慍怒,還沒制止她吻他的唇,剛沾上他的那兩片紅唇已彈開。
她的反應,好像他的唇上有刺似的。
「你的唇好冰……」她瞪著他那兩片性感的薄唇,訝異地道。
沒有人的溫度。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吻我。」銀龍冷凝著雙目翻身,將她柔滑的嬌軀壓在身下,以陰森森的口吻對她警告。
「哦……」愣愣地點頭,喬莉兒火熱的心因他的冷凝而降到了冰點。
「蠢女人,連勾引男人的技術都特別差勁。」改被動為主動的他,忽然冷嘲。
不願意承認,盡避她的動作笨拙,卻意外撩起他心中早以為燃燒殆盡的火焰;不過是踫到她柔滑的肌膚,他長年習慣的冷漠就幾乎崩潰。
這兩年來,唐傲雨所送來的那些女人中,也有寡廉鮮恥之輩竟全身赤果地潛入房間向他投懷送抱,他的自制力卻不曾為之動搖。
別說她們挑逗成功的機率是零,他甚至以極無情的冷酷指著對方細女敕的頸間,就這麼將赤果果的美人丟出房門外。
「別欺人太甚,你憑什麼說我差勁?」她已經將自小的教養和羞恥心拋諸腦後,努力使出渾身解數來討他歡心,沒想到竟換來他一聲「差勁」!
她的全身都像烈火在燒,為什麼他還能如此冷靜、無動于衷?
這就是一廂情願的差別?她覺得好可悲。
「憑你的確差勁!」他撇開感覺惡毒的譏刺。
然而喬莉兒一臉受創的難堪委屈,悄悄地震進他早已封閉的心。
沒有辦法正視那陌生的情感,他再度以冷漠偽裝神情。沒有太多的溫柔,他褪去自己的衣服,信手扯去她身上唯一的屏障。
她驚恐的杏目圓睜,能意識到他下一步要做的事,卻根本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不同膚色的兩具身體很快就果裎相貼,沒有太多的,空氣中更沒有絲毫的溫暖。不管她是否做好迎接的準備,他快速而粗魯的朝她闖入。
「啊!」喬莉兒在他闖入時痛呼,淚水頓時掉了出來。
好痛喔!
誰告訴過她初次既浪漫又美好?明明痛得要命。
嗚,好痛……是哪個混蛋騙了她……
略為停頓,銀龍的黑眸閃過一抹愕然,似乎對感到的阻力有些許詫異。
她竟然會是——處子之身。
沒有多問,他在沉悶中卻一改闖關的粗暴,撐起身體等待著她臉上痛苦的神色退去,無視時間流逝而安靜等待,任挑起的炙熱停頓在她體內。
直到她流出的淚水泛乾,身體也習慣地的存在,他才從她的身體里退出,再次放縱,隨激情需索沉淪,教她重新領略不同的方式。
暗夜里,兩具火熱的軀體陷入天旋地轉的空間里。
沒有吻她,他的動作卻多了分溫柔……
隨著他緩緩摻入的溫柔,她慢慢能享受男歡女愛之情,狂戀隨之而起。
其實……惡魔並不像外表那麼殘酷是不?陷入激情蕩漾的熱潮,她發現最初的疼痛漸漸離她遠去,慢慢沉淪于迷亂的漩渦。
她好想吻他,只可惜他不會肯。
★★★
闕龍門位于加拿大的夢門中,玉龍瀟灑的身影翩然到訪。
「听說司在台灣,季被雨拐到法國去?」視被人「服務」為理所當然,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中的玉龍,慵懶地伸出手,不客氣地接下夢龍遞來的茶,連聲謝都沒有。
「是又如何?」夢龍沒期待他那聲謝,不過淡笑而答。
「不如何,只是在想……」玉龍邪邪一笑,似乎在暗示一些事。
「最近是不是在流行「離巢」行動,怎麼大家都亂跑。」
沒有各司其位,對闕龍門九龍是件少有的事。
「是嗎?所以你在加拿大。」夢龍淡淡地提醒,不在「本位」的龍可不只有兩雙。
「既然是流行,我總不能太落伍。」啜口熱茶,玉龍不以為意地道。
「有些流行不趕也罷!」她輕嘆,思及某些事而搖頭。
照她看,劫數未到的玉龍實在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會有後遺癥是嗎?」他由她的神態中窺知。
「不小的後遺癥。」她苦笑。
玉龍想了想,向來輕佻的神情微斂,正經地問︰「亞奧他……」
「快了。」夢龍默契十足地接下他的話。
「那就好,那家伙再悶下去,下次東京會面,我恐怕連一個字都懶得和他杠。」玉龍正經八百的開玩笑,黑眸中流轉著淡柔的水光。
其實他和夢龍一樣松口氣,對過去已成過去樂觀其成。
眷戀一段無法挽回的初戀,並不像是明快簡單的銀龍作風。
偏偏,亞奧可以對任何事灑月兌,獨獨就是對那段情執著,傻透了。
銀龍絕口不提,其他八龍也絕口不問,但不代表事實不存在。
何必等到東京會面?
「我要去法國一趟,你呢?」夢龍在微笑中轉開話題。
她當然能體會玉龍藏在玩笑話之下的真心期待,她和闕龍門的其他六龍,何嘗不期待法國那片滯悶陰霾的烏雲能早日自銀門頂上散去。
「讓你甩掉我?」別想!玉龍透出邪氣的俊眸寫明所思,正如夢龍預期。
他有預感,這一趟不會太無聊。
她去法國,他自然要跟——去看好戲!
★★★
激情過後,喬莉兒累癱在床上。
「我覺得好累……可不可以在這里睡一晚?」將小臉埋在柔軟的羽毛枕里,她自枕頭里發出無力的詢問。
她沒想到這種事,除了歡愉疼痛,還會那麼的累人。
「隨你,只要我醒來的時候,別讓我見到你就好。」銀龍閉上眼調節呼吸,沒有駁回她的懇求,口氣也沒有和女人翻雲覆雨後的溫情。
他不喜歡血液里存在過于狂躍的因子,特意將語氣降回冷點。
還是那麼冷?喬莉兒自羽毛被中抬起頭顱,悄悄地打量他轉回冷漠的剛毅輪廓,有點懷疑他是否真是剛才和她燕好溫存的那個男人。
唉,他還真是好看得過分哪!她愈看愈沉迷,幾乎忘了適才打量他的初衷。
狹長的眸、高挺的鼻梁、傲慢帶著性感的唇、身材修長而結實,完美的比例幾乎沒有一兩多余的贅肉……隨著他沉穩的呼吸,她實在無法從他身上挑出缺點。
曾經「擁有」這樣完美的他,或許她該知足了。喬莉兒不得不安慰自己。
「笨女人,不要盯著我看。」閉著雙眼的銀龍,突然在悶哼中不悅地道。
習慣影子的存在,就算不張開眼,闕龍門的九個龍頭老大,向來能輕易察覺他人投來的視線。
銀龍僅是感覺到她的注視,就已再度想要她,因而不禁略顯煩躁。
餅去,他向來能不讓所支配。
銀龍知道她在偷看他!?喬莉兒匆忙收回視線,怯怯地將頭也縮進被里。
從蠢升格到笨,她的身價好像漲了些是不?
一不小心,她的手觸踫到了他。
「對不起……」她嚇了一跳,被瞪得更縮進被里。
哦,完蛋了,他該不會認為她是想挑逗他,所以故意踫他吧?她是太緊張才會不小心踫到他的身體,絕不是故意的!
天殺的!僅是被她的身體似有若無地踫到,他剛發泄完的欲火竟再度狂飆。銀龍在心底不敢相信地暗咒,在惱火中睜開眼瞪視著她。
她的道歉並不能讓他降火,反而更引發他體內燥熱的渴望。
懊死——他詛咒女人!
「我………我很累了……」怕他誤會,蜷縮在羽毛被里的她露出眼楮,忍不住在囁嚅中強調自己並不想再來一次。
她想化解他眸中的怒氣。
「你很累了?」很冷的嘲弄自他抿緊的唇間擠出。
挑撥出他的欲火之後,她竟敢說累?
「是啊,我累得不想再動——啊——」
努力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她在被里赤果果的嬌軀已被突擊的鐵臂攬住,強而有力地拉進銀龍結實的胸膛里。
瞠大驚愕的美目,喬莉兒細致柔美的小臉更顯楚楚動人。
銀龍扯起唇角而笑,以令人膽顫的緩慢速度對她道︰「你要喊累,現在還太早了一點!」
夜,還長得很。
★★★
「誰是希璇?」
銀龍張開眼,就因突來的問句而沉下俊臉,昨夜殘留的狂熱瞬間被殲滅。
早起的喬莉兒已梳洗完畢,靜靜地端坐在一旁,黑眼圈十分明顯。
事實上……她整夜未眠。
昨晚他們纏綿繾綣至凌晨五點,他會近中午才起床並不奇怪;本來,她也該累得如此,卻因他昨晚無意識月兌口呢喃的名字難以成眠。
和她,他喊了別的女人的名字,要她如何安睡?不求他的感情,她卻實在無法容忍這個——他當她是別人而要她。
被當成替身,被當作發泄管道,她的悲哀豈不更深?
她希望他會記住她啊!若只是替身,等她離開,他一定很快就會忘記她………
「和你無關的人。」他坐起身,俐落地下床。
她怎麼會知道希璇?難不成是青龍那個大嘴公說漏了嘴。
咬著下唇,她仍固執地追問︰「希璇就是那個小鮑主?」
「我說了,她與你無關!」果著上身的他走至窗邊,聲音已隱含被追問的惱怒。
「有關,我在乎,我要知道希璇是誰!」她要知道昨夜里他將她當成了誰,黑眸為誰露出那教她意外的深情眷戀。
她愛他,至少有權利知道這點是不!?是不……
「你在乎?」他拉開窗簾瀉進一室午陽,暖了空氣卻暖不了他的心。
「你憑什麼在乎?就憑昨夜,你就以為你有權利知道所有的事?」他的聲音愈來愈冷,字字傷人。「你該不會忘記,昨晚只是一場交易,並不代表任何情感的承諾。」
「可是我愛……」她沖動起身,在朝他激動的大喊時,猛然捂住自己的嘴,阻斷差點宣泄而出的感情。
「愛?」多可笑的字眼。「那東西並不存在。」
就最曾經相信那個荒謬的字眼,他才會換來一身抖不落的心碎。
連帶他的心,也在兩年前希璇選擇別的男人時死了。
「可是你愛那個希璇不是嗎?不然昨夜里,你不會在忘情時喊了這個名字!」她難過失控地朝他反駁,心里淌著痛心的血。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當時有多麼錯愕震驚,猶如遭青天霹靂一般。
以為她能「擁有」他一夜,沒想到他那時看見的臉卻根本不是她,教她情何以堪?這已是她無法容忍的極限。
他可以不愛她,但不該將她當作別人的替代品。
銀龍終于知道她為什麼問,銳利的黑眸卻泛起危險的寒光。
「算……算我沒說。」驀然瞥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痛楚,讓她不能自己的揪緊了心。
明明被傷得很深,她沉積整晚的難堪與憎恨卻逐漸消散。他會憎恨女人,一定和那個「希璇」有極大的關聯吧!
「我是將你當成那人的替代品,那又如何?」他忽然扯嘴一笑,掩飾所有的情感,似乎想重挫她僅存的自尊。
「你是說真心話?」刺痛蔓延全身,她幾乎希望自己不曾追問。
「如果不當你是她,就算交易,我也不會想要你。」他確定的話加倍殘忍。
喬莉兒沉默,咬緊牙關承受他的絕情。
他的臉在窗外投入的陽光中閃爍,讓她看不清模樣,倒是他掛在胸前的那塊龍形玉,在此刻格外耀眼奪目,閃著柔美玉潤的淺綠光芒。
或許,在他的心中,她連那塊龍形玉都比不上。
「話說完就出去!」他沉下聲命令。唐希璇曾將他傷得遍體鱗傷,此刻他神智錯亂,幾乎將喬莉兒當成她報復。
吞下委屈傷心,她強迫自己振作,以不帶感情的聲音向他索求說定的「報償」。
「既然是交易,那麼我要的帳冊呢?」
只要他肯放她走,她會永遠遠離這個傷心地。
「我有說你只要付出「一次」代價,就可以換得那本帳冊嗎?」他的口吻將她的身價貶得極低,嘲弄且不屑。
喬莉兒的小臉在瞬間蒼白。
他要……傷她多深才夠?兩次三次、還是永無止境?知道他在的時候,會當她是別的女人之後,要她如何自處?好殘忍。
他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髒。
現在,她甚至不願意他踫她。
★★★
自窗內望見那抹小小的身影,青龍便離開屋內尋人而去。
「小美人,在為誰失神難過?」
喬莉兒沒發現身後的腳步聲,被嚇了一跳,猛然地從爬滿綠藤的鞦千蹦起。直至看見青龍沐浴在陽光下那張友善的俊臉,她才松了一大口氣。
「嚇到你了?」
「我以為……」
「是亞奧。」他替她回答。
人哪,就是不該太聰明,偏偏他一雙利眼就是能洞察一切。不用她和亞奧明說,他也能瞧出他們之間的關系有所改變,兩個人一定「有什麼」,可嘆的是,亞奧在和人家有什麼之後,還是對她那麼冷漠。
問亞奧,那家伙只會怪他多事;但是,他總不好向女孩家追問那種事。
喬莉兒雖是法國女孩,看也知道,她對那事的觀念不比中國人開放多少。
甚至于,她比許多東方女孩還保守。
對于觀念保守的女孩,他自然不好為難人家多問。
她尷尬一笑。
「我來替你推,蕩高點能蕩走煩惱,心情會比較開朗喔!」青龍無意使她下不了台,將她的身體再度按回鞦千上,在後頭替她推起鞦千。
「銀雪居里怎麼會有這樣的鞦千?」真能蕩去她的煩惱就好了。
銀龍不像會玩鞦千的小孩。
「喔,這鞦千是亞奧為小鮑主親手做的。」模模年代有些久遠的手制鞦千,青龍浮起懷念的笑容。那時候,亞奧好相處多了。
「他親手做的?」莫名的酸澀爬上她的心頭,無法隨風蕩去啊!
「沒錯,他的手倒挺巧的,希璇想要的東西,他沒有一樣做不出來。」
替她推呀推,青龍的時光似乎也倒回十多年前。
不談情愛的純真幼年,讓人十分懷念哪!
「是嗎……」希璇果然是他們口中的小鮑主。
「就算做不出來,他也會不假手他人,用盡方法替她找來。」這是真的,其他八龍誰都想不通,那家伙怎麼會從小就「認定」希璇。
「哦………」她要如何比得上對銀龍如此重要的女人?
她愈听愈難過了。
「說來令人無法相信,那丫頭總是在前頭跑,亞奧就是能永遠鍥而不舍地在後頭追,一點都不嫌累。」不得不令其他人感嘆佩服。
若非亞奧的執著太深,從小看著希璇長大的其他八龍,恐怕也會搶著「照顧」希璇,豈會將共有的「樂趣」拱手讓人。
他口中的亞奧,真是她所知的那個銀龍!?簡直判若兩人呵!喬莉兒听得好羨慕,更體認她的感情恐將無法求償。
「可惜希璇只當亞奧是哥哥,跟別人跑了。」青龍將鞦千中的她推上雲霄,為亞奧傻氣的情感做總結。余恨之情,何時能了?
蕩回來後,喬莉兒猛然將雙腳著地,回頭看著青龍。
銀龍所愛的公主……跟人跑了?
「沒錯,小鮑主嫁給了………」讀出她眸中的錯愕,俯視她的那張俊顏感嘆︰「她不認為是哥哥的男人。」
靶情本自私。希璇現在過得幸福快樂,沒人能評斷她的不是。
「莉兒,如果你愛那個人,給他一點時間。」青龍突然仰天輕嘆,語重而心長。
喬莉兒震驚,難道那晚的事……被青龍知道了?
哦,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