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不想!?」
苗繼倵使勁將江未禮的身軀往自己一扯,他的神情和口氣顯得咄咄逼人。敢像江未禮這樣明白拒絕他的人,數起來還沒幾個,遑論是他主動提出交往的要求。
這小子擺明不識相!
江未禮撞上他的胸膛,戰戰兢兢地仰起頭,突然覺得口干舌燥,「因?……你是男生,我們又根本算不上認識,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生來比人矮,氣勢上就輸掉大半,這是多可憐的事啊!
不想就是不想,就像肚子餓就想吃飯一樣,哪需要理由啊!
「那些都不是問題!」苗繼倵再次強調,胸口重重地起伏,忍耐他斷斷續續找著不成理由的借口。只要宋嘉延能讓他動心,他有把握自己也能。
「學長,你別強人所難好嗎?」江未禮無計可施,只能試著和他講道理。「沒有人被強迫和別人交往會快樂,跟一個不快樂的人交往有何意義,何必非要弄成那樣呢?」
「我會讓你快樂的。」苗繼倵相當有自信地睨著他。只要他們有開始的機會。
「學長,快樂不是別人能給的東西。」貼著他結實起伏的胸膛,江未禮有些不自在,百般無奈地道︰「在你勉強我跟你交往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很不快樂了。」
「你不跟我交往看看,怎麼知道我不能?」苗繼倵蹙眉,討厭別人否定他。
任何事情不去嘗試永遠沒有答案,凡事都要做了才會知道結果。
江未禮頓了頓,突然問道︰「學長?什?想和我交往?」
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似乎是他的動機。他不打算當沈瑋彬的接班人,當苗繼倵「各取所需」的交往對象。他身上,沒有他所「需」的東西。他不否認自己有動物的本能,可是若不是喜歡的人,他寧願將本能壓抑下來。
珍惜自己,珍惜喜歡的人,他認?是很重要的事。
就算宋嘉延不會愛上他,江未禮卻記得因為他臉紅心跳的悸動。
如果他不曾喜歡人,那屈服于苗繼倵的「惡勢力」也就算了;
可是曾有的感覺太鮮明,他已經明白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更不能糟踢自己也踐踏別人的心。
若沒有那般悸動,他不想跟任何人交往。
「因?我喜歡你,不行嗎?」苗繼倵連想都沒想,說得理直氣壯。
至少,他讓他覺得新鮮有趣,比誰都可愛。
「那學長喜歡和你交往的那個學長嗎?」江未體的臉有點灼熱,但還是力持鎮定。從沒想過會听到男生這樣的告白,要他全然無動于衷的確很難。
他多希望听見宋嘉延這麼說。
猶豫幾秒,苗繼倵還是點點頭,不討厭沈瑋彬是事實。多少感覺還不錯,他才會答應和沈瑋彬交往,甚至持續「各取所需」
的關系達半年之久。
「那學長繼續和他交往不就好了。」江未禮一口氣說出。
「呃?」苗繼倵有些錯愕。
趁他分神扯回手,江未禮就這麼一溜煙地跑掉。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苗繼倵只是怔怔地望著逃掉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充滿興味的弧度,對某人誓在必得的感覺愈來愈堅定。
風很涼,涼不透他的心。
來到宋家門外,江未禮猶豫著是否要按下門鈴。這一猶豫,就花了三十分鐘。
明明想逃開,他不懂自己?什?又走到這里來。在苗繼倵的告白之後,他突然好想見到宋嘉延,甚至管不住自己雙腳走的方向,然後就到這兒來了。
就是想見到宋嘉延,渴望的感覺如此鮮明。
可是,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他還是害怕宋嘉延會不高興。分開的時候,連說聲再見都沒有正視社長的眼楮一眼,如果他生氣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還是回家吧!抬頭望著二樓的窗戶,江未禮失了按門鈴的勇氣。
一瞬間,他的身體僵住了,下一秒轉頭就跑。很快地,有個人從後頭追了上來,在幾分鐘之後追上狂奔的人,硬生生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扯停。氣喘吁吁的他們望著彼此,一下子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兩人身上布滿汗水。
「你?什?要跑?」氣息稍微平順,宋嘉延皺著眉心問道。
從二樓窗口看見江未體的時候,他本來就打算下樓開門,誰知道還沒離開窗邊,就發現未禮看見他以後竟然拔腿就跑,像是逃命一樣。
又不是見鬼了,他有那麼可怕嗎?那種態度未免太羞辱人。
「我……咳咳!」想要說話,還猛喘著氣的江未禮卻被口水嗆著。
見狀,宋嘉延立即拍撫著他的背,邊替他順氣邊嘆︰「不用那麼急,慢慢說就好了。」他只要江未禮把話說清楚,不在乎他說得有多慢。
他有些意外江未禮今天還會來找他,多少消弭了他心底的不快。
「我不知道。」江未禮猶豫之後,吶吶地道。
「什?意思?」不知道什??
「我不知道我?什?要跑。」說完,江未禮整張臉已紅透。
看到宋嘉延的那一秒,他不由自主走到宋家的雙腳又不顧主人意願轉身就跑,全然不顧主人的下場將會如何,他要如何解釋出自本能的行動?自然只能說不知道了。自我厭惡的感覺,果然比任何感覺都不好受。
望著他,滿頭大汗的宋嘉延仰頭一嘆,卻又笑了起來,「未禮,你真是有點奇怪。」滿天的星光閃耀,美得讓人覺得很多事可以不去計較。
「學長?」江未禮有些尷尬,還是不懂他笑的理由。
「你看,今天晚上的星星很亮呢。」沒多作解釋,宋嘉延突然望向天空。
苞著他的視線,江未禮也看見了比平常明亮的星空,似乎也感受到宋嘉延此刻的感覺。他們在狹小的巷道里並肩而立,靜靜望著這屬于他倆的星空。
他們的心因寬廣的天而開闊。
此刻,無聲勝有聲。
坐在沒什?聲音的房間里,江未禮又開始緊張起來。
宋嘉延察覺到他的不自在,沒說什?,只是端了杯熱飲給他。晚上總有些涼意,不知道江未禮剛才在他家門外站了多久,手的確是有些冰涼。
「謝謝。」江未禮接過杯子,立即感受到杯身的溫暖。
這杯女乃茶,給人的感覺真的很溫暖。雙手緊緊握著杯子,盯著杯中宋嘉延親手為他泡的女乃茶,輕輕冒著的白煙竄入鼻腔;此刻的他感受的竟是如此唾手可得的幸福滋味。有時候所謂的幸福,只是實現最簡單的渴望。
可愈是簡單的夢,有時愈難實現,不是嗎?
「既然來了,?什?不直接進來?」看他啜了口女乃茶,宋嘉延才輕聲詢問。要不是他心血來潮走到窗邊,發現他站在門口,恐怕他到最後都不會去按門鈴。
他可不想這麼煩躁一晚上。
「因?……好象有點晚了,所以……」很多事是難以解釋清楚的。
宋嘉延沒多問他和苗繼倵的事,的確讓他松了口氣。
一旦被問起,他怕會緊張得短了幾秒鐘壽命。
如果苗繼倵向他告白的事傳開,社長因此認為他們兩個有啥曖昧,他豈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死也不想被社長誤會他和苗繼倵的關系。
無法想象到時百口莫辯的他會有多痛苦。
「所以什??才七點而已。」宋嘉延提醒他。他有種被打敗的感覺,每次他來當模特兒,哪一次不是待到晚上九點以後!說七點太晚實在過于牽強。
「可是我說過今天不來……」其實他真的不該來,只怪他的腳不听話。
他本來已決定好,能逃避自己的心一天是一天。
或許哪天他會發現對社長所?生的異樣感覺並非他所感受到的愛戀情愫,那他就能夠重新調整心態和社長相處,不再像現在一樣奇怪。
雖然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忍不住想逃避。
他明明就是男生啊,?什?還會喜歡上男生?大家都很正常,他干嘛搞得自己神經兮兮的,他真的很想拿根棒槌敲醒自己的腦袋。
或許他該找個女生交往看看。
「誰都會臨時改變主意,沒人說這樣就要捉去槍斃。」最重要的是──他的人都已經來到他家門口。
宋嘉延深深望著他低垂的臉,實在很想弄明自他此刻的心思。
「我沒想那麼多。」江未禮被打斷思緒僵笑著。
「以後別這麼笨了。」宋嘉延掄起拳頭,敲了下他的頭,便轉身走向房間里放置畫架的地方,重新在畫板上擺上一張新的畫紙。
既然有個小笨蛋自投羅網了,就來開工吧!
「社長,你今天要畫畫?」見他的身影走開,江未禮松了口氣卻也有些失落。
宋嘉延瞥了他一眼,拿起素描筆笑道︰「你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如果他今天早點來,他本來打算畫水彩畫,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畫素描就好。他不喜歡畫人物畫,卻很喜歡畫江未禮的感覺,總覺得畫起來特別順手。如同源源不絕的靈感,任誰都知道要好好把握,不要讓感覺輕易溜走。
有些感覺,一旦溜走就再也找不回來。
「我是……」無論動機?何,他都不是想來當模特兒。
「月兌衣服吧!」宋嘉延準備好開始作畫,並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瞧著眼前衣著有些凌亂的江未禮,他竟覺得有幾分教人留戀的美感,或許他改天應該畫畫穿著衣服的江未禮──一如沒有模特兒時候,憑記憶所畫的作品。
江未禮永遠不會知道,陶藝美術社的社員都因?看過他畫的他,所以距不對他感到陌生。當然啦,社員們也是因為他從不畫人物畫,所以更對他這個人印象深刻,而初見江未禮的溫理沙,才會沒頭沒腦迸出那麼一句「是你」。
放下喝到一半的女乃茶,江未禮開始認命地月兌掉上衣。
有時候,他真希望能學會拒絕別人的方法,不用老是身不由己。
在宋嘉延面前,月兌衣服已經月兌成習慣,不會像剛開始的時候那般別扭,解開一顆扣子都像要他的命一樣,總要花上老半天的時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一顆一顆解著制服上的鈕扣,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慨。
「今天褲子也月兌了吧!」等他月兌完上衣,宋嘉延淡淡地吩咐。
「什??」他被嚇傻了。
淡淡掃了他一眼,宋嘉延重復道︰「我說,把褲子也月兌了吧!」他記的很清楚,一開始他就說過他要的是模特兒,讓未禮穿著褲子本來就只是暫時的事。
就算未禮需要時間適應,他也認?自己給足了時間。
懊進入情況了。
不是開玩笑的吧!
等江未禮回神,宋嘉延已經蹲在沙發前,替他解著褲子上的皮帶。
「社長,你做什??」江未禮驚恐,想逃卻無路可退。
社長真的要他全果?老天,如果有面鏡子,他一定會看見鏡中的人有張難堪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己深埋起來,永遠都不想出現在別人面前的羞紅臉龐。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的驕傲昂然挺立在社長面前的時候,他會有多想就此死掉。
寧可被揍幾拳,他也不願意社長要求他這種事。
「看你慢吞吞的,幫你一點忙。」宋嘉延理所當然地回答。
「不,我不月兌!」拉著快被他解掉的皮帶,江未禮死命守著最後防線。
不守住就完蛋了。
「都是男生,有什?好害羞的?」宋嘉延解著皮帶的手和他形成拉鋸戰。
「社長,放過我吧!」不管他怎麼說,江未禮還是哀求。
換作別人就算了,可是要盯著他看一小時以上的人,是宋嘉延啊!赤果果耶,要他赤果果地坐在喜歡的人面前,就是把自己當成道具部會有反應。
自我催眠到這種程度也沒用。
「這是你答應過我的事,做人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宋嘉延附著性子的聲音里充滿不容拒絕的威勢,直視著他燥紅的秀氣臉龐質問︰「多久了?我給了你那麼多的時間去適應,?什?你到現都不能進入狀況?」
「社長,那不是時間的問題。」他有些可憐兮兮地道。
問題是,他無法在宋嘉延面前無動于衷地果著身體。
「那是什?問題?」維持著溫和的語氣,宋嘉延放開他的皮帶。
「問題是,我就是做不到。」江未禮黑眸里充滿不安與惶恐,只能試著尋找適當的解釋,不想讓宋嘉延認為他不干脆,甚至是在找麻煩。
如果可以無動于衷,他何嘗不想干脆點。
吸了口氣,宋嘉延在畫架旁踱了好一會兒,突然轉頭對沙發中的人問道︰「我問你,如果今天換作是邵彤畫你,你做得到嗎?」
「或許……可以。」江未禮愣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
因?對方是邵彤,是他打小認識穿同條褲子長大的人,彼此的身體哪里沒看過?如果在對方面前會因?就感到不自在,他們豈不白當了十幾年的好哥兒們?在認識宋嘉延之前,他也不是個會介意和男生袒裎相見的人。
至少,只要是因?環境需要就不會在意。
「好,真是太好了。」宋嘉延的語氣很輕很慢,凝視著他的眼神卻異常深沉。他突然一把扯下畫板上的白紙,在平靜無波的淡漠神情中,將好好的畫紙在手中揉成一團,直接丟進字紙簍里,背著他道︰「穿衣服,你今天先回去吧。」
江未禮被他的反應嚇著。
社長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突然,江未禮後悔了,後悔自己的別扭。就算在宋嘉延的面前全果有多難過,他也願意去做這件事──只要能平息社長面無表情的憤怒,要他做什?都可以。
他總覺得……宋嘉延會從此不理他。
對他來說,那將是多?嚴重的打擊!
在僵窒的氣氛中,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來。
沒有心理準備之下,宋嘉延和江未禮不由得同時望向門口。
因?習慣問題,直接開門走進這個房間的範亦楠,就這麼對上兩雙各有所思的黑眸,愣了愣才朝宋嘉延問道︰「你不是說你一個人在嗎?」
最近他光臨宋家之前都會詢問,盡量避開江未禮來當模特兒的日子。
六點的時候打電話來,嘉延的確說他晚上不打算作畫。
「他剛來找我,馬上要走了。」宋嘉延回了簡單幾個字,沒有多作解釋。
听見他趕人的話,江未禮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悶不吭聲地穿回上衣。現在,他連說好的機會都沒了。
「學長,我先走了。」穿好衣服,江未禮背起書包走向門口。
「嗯,再見。」宋嘉延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走到房間門口,江未禮忍不住回過頭,發現宋嘉延已經走到書桌前,全然無視于他的存在,仿佛他已經離開這個房間。空氣仿佛被抽光了,他的心縮得好難過。
「再見,路上小心。」範亦楠琢磨情況之後,朝回過頭的江未禮道。
點了頭,江未禮難過地開門離去。
「這樣好嗎?」等他帶著失落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範亦楠才再度開口。他不明白發生了什?事,江未禮相當沮喪卻是明顯的事實。
雖然這種情況對他而言似乎比較有利。
回過頭,宋嘉延孩子氣地撇了撇唇角,低噥︰「該沮喪的人不是他。」
在範亦楠面前,他的個性有著外人不知道的一面。
不用多解釋,他都能猜出亦楠話里的暗示;可是有很多時候,他真的拿那個小家伙捉模不定的心思沒轍,很難弄清楚他到底想怎麼樣,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面面俱到。他討厭江未禮老是避著他、怕著他的模樣,偏偏那個小家伙表現得那麼明顯,豈不是教人更加沮喪無奈?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很難教人不失望吧?
他發現自己的確不喜歡那種失去控制權的感覺。
「怎麼,剛剛發生什?事了嗎?」是呀,該沮喪的人是我才對。
範亦楠暗自感嘆,還是保持著平靜的表情,試著去了解狀況。
看到宋嘉延如此在乎著別人,現在最該懊惱的人本來就是他。
明明愛著他。還裝著只當對方是好朋友,他實在懷疑自己怎麼會落人如此愚蠢的境地。私心里,他根本不想把宋嘉延讓給任何人。
結果呢?他還在這兒一副冷靜沒事的樣子。
真是愚蠢到家了!如果有槍,他恐怕會當場斃了不中用的自己。內心醋海翻騰,但範亦楠在宋嘉延眼中依舊是一如平常和他談心的好哥兒們。
「他不肯月兌衣服。」宋嘉延趴在床上,將臉悶在棉被里頭低吼。
再怎麼冷靜,範亦楠還是錯愕了一下。
「你知道我想畫他的,從見到他的那一天開始就想!」看不到範亦楠的表情,早和他討論過這個念頭的宋嘉延,還是悶在棉被里頭叫囂抱怨。「你想,我給了他多少時間適應。可是他偏偏不肯跟我合作!真是白搭了我!」
等啊等,他總以?會等到江未禮首肯的時候。
事實卻是,江未禮只要不是他就好,在別人面前就可以月兌光。
那他算什??會吃果男的千年老妖怪嗎?真是可惡!將心理的不平衡全數發泄出來,宋嘉延總算覺得輕松許多,翻了身看著站在床邊的範亦楠。
不怕嚇著死黨,反正他失控的時候不多,一旦失控總要發泄個徹底。
宋嘉延不會知道,範亦楠一直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看過宋嘉延畫的幾張圖,江未禮都好好穿著身上的褲子,所以他自然以?宋嘉延已經放棄畫江未禮的想法。沒想到,他玩真的。
「你怎麼了?」見他表情有點奇怪,宋嘉延不由得坐了起來。
範亦楠搖頭,再也無法抹去心中的苦澀,卻只是安撫道︰「或許,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離畢業還有大半年,你不需要急在此時不是嗎?」
唉,他多希望嘉延想畫的人是他,他絕對會義不容辭的啊!
「我知道,可是他的說法讓人生氣。」能惹毛很久沒生氣的自己,宋嘉延開始有點佩服江未禮。不知道?什?,江未禮總能讓他的情緒超過負荷。
算了,範亦南說得也沒錯,反正離畢業還有大半年,時間還多的是。只要他能在畢業前拐未禮月兌掉褲子,就能完成高中最想要的畢業紀念品。
「什?說法?」範亦楠不動聲色,好奇地問。
心都揪在一起了,自己還那麼好奇干嘛!
作踐自己也要有個程度,但他還是無法不去關心宋嘉延。
宋嘉延想解釋卻又甩甩頭,決定不去多想江未禮的事,轉移話題問道︰「算了,他的說法不重要,你今天要不要住下來?」
「你說呢?」範亦楠反問,語氣並沒有太多的起伏。
「當然是住下來聊通宵了。」既然他一如往常般地問著,宋嘉延也就照舊習慣回答,旋即跳下床,往房門邊走邊說︰「你等等,我去樓下拿啤酒。」未成年並不能改變他們打高一起,兩人躲在房間小酌暢談的習慣。
誰知道天什?時候會塌下來,人生不趁此時共歡更待何時。
反正,幾瓶啤酒是小意思,根本醉不倒他們。
明天一早,他們照舊上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