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有得買桃花樹的盆栽?
任峽解決了我的猶豫,不能否認亦增加我的煩惱。
選了個星期天,拉著老大不情願的罪魁禍首來到假日的盆栽市場,在人潮中鑽動的我們幾乎逛遍所有擺盆栽賣的攤子,也沒見到有桃花樹的插枝在賣。在市場耗了三個多小時以後,走在我後頭的任峽終于拉住我的手,眸光深沉的盯著我心虛的臉。
「怎、怎麼了?」
「你是隨便瞎說的對吧?」他瞪著我。
「怎麼會呢?我是真的有听說啊,不過沒確定過而已……」
「沒確定你就拖著我逛假日花市?」他已有些不悅。
「不來逛逛,怎麼確定?」我反問,但更心虛。
「你可以先問清楚,現在我們就不用像兩個冤大頭,耗了半天也沒見到目標物。」他非常的不以為然,抓著我的五指收緊得讓我有些不舒服。
「生什麼氣,你會累、會煩,難道我不會累、不會煩嗎?你也不想想,我是犧牲了多麼寶貝的假日來這里找樹啊。」不管因為他突兀的存在,在花市里已經夠顯眼的我們有多引人注目,我忍不住的大聲埋怨︰「你以為是誰害我們在這里當冤大頭的?」
要是他不用條件刺激我,我們這個星期天豈不是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
不用說,我們又引來更多旁人的側目。
「你是說,這一切麻煩是我自找的,會這麼累、這麼煩都是我害的?」雖然神情漠然,他那對魅如子夜的黑瞳,卻好象快噴出火花來。
呃,好嚇人的眼神!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啦。」吞了口口水,我還是對惡人忌憚三分,所以選擇小心翼翼的說︰「我、我是說如果你別堅持買桃花樹,我們買別的像蕃茄、辣椒種種不是一樣嗎?」別說我軟弱,我只是想當識時務的女俊杰,不想在大庭廣眾下丟臉。
面子,可是我當三餐伙食費般重要的東西啊!
任峽這個家伙怪怪的,要是真的生起氣來,絕對不會為我留些情面。
想想也是,他本身就是顆桃花樹了,還買什麼桃花樹嘛!到時害我家桃花滿屋子飛,惹來一堆麻煩還得了。
「那買蕃茄吧。」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他便往身旁直盯著我們的攤販瞥去,眼神直接落在老板腳邊一顆長金色蕃茄的盆栽,很干脆替我改選了目標。
他會就這麼輕易的妥協?
「可以買別的代替也不早說。」害我們白耗了半天的時間,我都可以用來畫張新款的服裝設計圖了。雖然覺得和他逛花市的感覺,的確有些不同以往的新鮮,我還是忍不住想哀悼我損失的寶貴時間。
可嘆的是哀悼完,我還是不怎麼覺得後悔。
唉!說穿了是女人的虛榮心作祟嘛。只要是和我們擦身而過的年輕女性,都會忍不住回頭看看任峽,再把羨慕的視線投向我,讓我不自覺有些莫名的得意。
被人羨慕的感覺,哪有可能不好的?何況我本來就是愛面子一族。
嘿嘿,當然不能告訴任峽,一個我近來偷偷放在心底的小秘密。
只要他在身邊我就有種在賺錢的滿足感。
「不買就回去了。」他又是那副無所謂、隨我要不要的口氣。
「買,買啦。」唉!我的鈔票又要長翅膀飛了。
罷了,總有賺回來的一天。
不知為何,我看著任峽突然想開。花錢在他身上,因為他不得不花錢;原本總會因此心疼不已的感覺,突然間似乎已不再那麼強烈。
奇了,這種情形好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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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很意外看見等在門口的璦媛。
「璦媛,你怎麼會來?」看見妹妹,我把手中的盆栽往任峽的懷里塞去,興奮跑上前握住妹妹的手,迫不及待想和她說上幾句話。
我忘了任峽還抱著一大一小的盆栽,根本沒多余的手接我手中這一盆。
「璦真姐……」璦媛喜悅的臉色,在瞥見我身後的畫面之後,有些尷尬無措。
「你們一起去買盆栽啊,你和姐夫的感情真好。」
沒回答璦媛的話,我頗覺奇怪地回過頭,立即感到大事不妙。
完了,這下肯定完了!
任峽正以奇怪的姿勢,努力抱住懷中的三盆蕃茄盆栽,而且正投給我一種我皮癢、要我心里有數的恐怖表情。雖然他對我和璦媛露出包容心十足的微笑,我從他冰冷的眼神里,卻一點也讀不出笑意。
回了神,我馬上趕回他面前,抱走其中一盆快摔在地上的盆栽。
「對不起。」偷覷著他的臉,我忍不住道了歉。
「沒關系。」他只是笑,笑得讓我膽戰心驚。
唉!要不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在意起他的感覺和想法,現在的我也就不會這麼戰戰兢兢了。干嘛委屈自己,連我自己都不曉得?
璦媛等了一會兒,眼神在我和任峽之間怪怪的氣氛中逡巡著,最後細聲地探問︰「姐夫,我突然來拜訪,是不是打擾了你們夫妻的假日?」
「怎麼會呢?我們很歡迎你來。」越過我身旁,他對璦媛笑得好溫柔。
這回,我見著他眼底的笑意了,像是真心地在笑。
「真的嗎?我這麼冒失就跑來了……」璦媛的臉微微紅了,似乎有些不自在。
「當然是真的,璦真那麼高興看到你,我當然歡迎都來不及。」言下之意,我喜歡的人,他都竭誠歡迎?果真像個好老公哪!在我發楞的時候,他仍繼續對璦媛笑道︰「家里平常沒什麼她親近的人來,要是你這個可愛的妹妹能常來看她、陪她說說話,我也會很開心。」
靶受到他語氣里的真誠,璦媛笑了。
她還偷偷投給我一抹「覺得我有這麼個老公很幸福」的眼神哩。
回給璦媛一記笑容,我的感覺卻是有些復雜。
不得不說,任峽的演技真的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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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好癢……煮飯的時候,有個人在你旁邊磨磨蹭蹭,能不覺得癢嗎?端著煮好的菜往餐桌擺,任峽卻還是像跟屁蟲一樣粘在我旁邊,不時在我身上踫來踫去。
「別這樣,璦媛在呢……」莫可奈何,我只好暗示他別欺人太甚。
對像是林家其他的人,我根本不需要他演戲給璦媛看。
這男人,根本是在報復剛剛的盆栽事件嘛!
可惡,存心讓我在璦媛面前難堪。
「姐,姐夫,你們當我這電燈泡不存在吧!」璦媛听見我的話,冷不防的從一本舊雜志上抬起頭來,朝我們眨眨可愛的俏皮大眼,用絕對認真的口氣道︰「拜托你們,別太在意我在這兒,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留下來吃飯喔。」
問我不是不買多余的東西,家里怎麼會有雜志這種「奢侈品」?
笨,那當然是每個月從公司A回來的過期雜志。
「你听,好妹妹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像平常一樣恩愛有什麼不好?這樣妹妹回去說,親愛的岳父大人那邊,也才不會懷疑我們之間的鶼鰈情深啊。」背對著璦媛,他的聲音里充滿呵寵,可惡的臉卻朝我露出整人的笑容。
啊——好想踹他一腳,竟然在我可愛的妹妹面前欺負我。他八成是看出了璦媛對我而言和其他林家人不同,所以才會故意這麼做。
「可是——」
我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璦媛立即笑道︰「放心,我會回去告訴爸爸,你們夫妻如膠似漆,感情好得不得了,要爸爸不用擔心。」
顯然,璦媛對她親眼證實的一切,都相當的滿意。
知道她有多關心我,我的心中當然非常感動,只不過——「免了,那個老頭才不會擔心我的事,只會怕我結婚對像的身份搬不上台面,丟了他重要的老臉。」提到那個老頭,我的心情不由得變差。
「璦真姐,其實爸爸他……」璦媛有些欲言又止。
莫名有些在意,我還是佯裝冷淡,無所謂地問︰「老頭怎樣?」
「其實爸爸很想你。」望著我,璦媛終究還是鼓起勇氣說出想法︰「家里只有你敢和爸爸頂嘴,在你搬出家里以後,他一直很寂寞的。」
不難想象,家里的人忙著討老頭歡心,絕不可能在任何意見上頂撞他。雖然如此,卻也變成總是用敷衍的態度對他吧。
至于璦媛,恐怕是膽子和年紀都小,更不知道如何去表達對父親的愛。
「少了忤逆他的人,他耳朵癢不成?」避開璦媛憂心的眼神,我靜靜嗤了聲。壓抑心頭翻攪的情緒,又想起那天見到久違的老頭時,心中所冒出的酸澀滋味。
不,是老頭自個兒風流,生了一堆假仙的兒女怪誰。
我很快又甩開涌上心頭的在意。
「璦真姐。」听我這麼一說,璦媛的模樣有些無助。
看見她受傷的表情,我有些後悔的時候,任峽突然板起我低垂的臉,「親愛的,好妹妹難得來看我們一次呢,你們干嘛淨聊岳父大人也不提提我,是不是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存心要我吃岳父大人的醋,感覺不平衡是嗎?」
那張好看得讓人會臉紅的俊臉上,霎時還真有幾分醋味橫生的影子。
「姐夫這麼容易吃醋啊?」听見他的抱怨,璦媛當場笑了開來,令滯悶的氣氛一改。
任峽轉頭對璦媛拋了個笑容,突然抱住我,以非常深情的口吻道︰「沒辦法,那是因為我實在無法忍受,我深愛的老婆有一刻不注意我,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啊。」
「少來了。」掄起粉拳,我失笑的輕捶他一下。
老實說,我很感激他的解圍。
「看來我這不速之客,真的很像一顆大電燈泡。」璦媛笑得更開心了。
她的笑容里似乎……有更多的放心吧。
察覺到這點,我反而有種內疚和莫名的失落感。無法否認,現在的氣氛好得讓我心動,更讓我無法遏止心底那股無論如何都不該涌上的幸福暖意;但事實是,他表現出來屬于為人夫的溫柔和款款情深,不過是契約下的產物而已,根本不該是我能奢求、妄想的奇跡。
是啊,我必須努力認清事實,絕不能夠陷下去。
有母親的例子佐證,很小的時候我就認清現實了不是嗎?天底下,根本沒有一個男人值得永遠倚靠信賴,我能靠的人只有自己,能全然信任的人也只有自己。
奇跡,是不可能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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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的錯覺呢?總覺得任峽看著我的眼神好溫柔。
可是,璦媛都已經回去了啊。
我搞不懂他為了什麼不再像以往欺負人,反而一反常態用那種溫柔、充滿無限憐惜的眼神凝視著我,好象想安撫我心靈上某處存在的創痛,給我力量一般。
問題是,他不該是我的支持。
想當然,我的委托內容里,沒有要他連我的心一起看顧。
「你到底在看什麼?」從桌上的草稿抬起頭,我有些浮躁的握緊手中的鉛筆。
他的視線讓我無法專心,一張服裝設計圖畫了半天也沒多少進展,只差點沒把他的肖像畫在紙上。除了衣服的設計圖以外,我向來還喜歡看好看、畫好看的東西;天曉得我是多努力忍下不去多看他、畫他的沖動。
我怕看了、畫了,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看你。」終于引起我的注意,他倒是坦誠不避諱。
「神經,我有什麼好看的?」面對他的坦白,反而令我更加煩悶。我當然知道他在看我,只是不知道他為啥這麼反常,干嘛盯著我看兩小時也不膩。
平常,總是我在盯著他看的。付了錢,我想我還有盯著他看的權利。不提他是否有和我相同的權利,我又沒啥美貌給他看,就不曉得他在看啥,能那麼起勁的緊盯著我不放。
「很好看。」他莫名一笑。
「哪里好看?」睨著他的笑臉,我頗覺詭異。
他不會是太無聊,腦子悶壞了吧?看樣子,我似乎有必要去找台電視回來,免得他一發無聊病就盯著我看,害我設計圖怎麼畫都不順手。打從買房子以來,我第一次認真考慮電視那玩意兒存在的必要性。
他從不在意我的視線,偏偏我在意極了他幾乎會燙人的視線。燙得我不住臉紅心跳,教我怎麼不去在意?
任峽依舊微笑,緩緩回答︰「你生氣的樣子很有趣。」本來以為,他說不定會說出什麼好听話,誰知他竟說了一個快讓我吐血而死的結論。
「見你的大頭鬼!」我忍不住白他一眼。
別人生氣還說有趣,不是存心想氣死生氣的人嗎?如果他是想轉移我掛念在其他事上頭的情緒,他算是成功做到了。
「這屋里若是鬧鬼,我要搬出去。」他還有臉說哩。
听得哭笑不得,我只能有些沒好氣嗤他,給了他第二記白眼後自嘲︰「這屋里唯一鬧的鬼,就是你這只我自己招惹回來的大頭鬼。」
自作自受的體悟,提醒著心存埋怨的我沒有權利發作。
「既然是你自己惹來的,學著認命點吧!」
「你……別接話接得那麼順口行不行?」害我半點立場都沒了。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我突然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好笑。
我們兩個都多大歲數的人,還像小朋友一般斗嘴、鬧性子。
外表沒返老還童,心倒是挺幼稚的啊。總覺得是他把幼稚病菌傳染給我,不由得讓我更加無奈。
為了這種理由想退貨,他老大大概是絕對不會接受。
「你別吹毛求疵,老挑剔我的話行不行?」
「不行。」他的話多,哪是我能一一忍受的?
「那就對了,你不行,我也不行。」他一副講求公平的口吻。
「你是跟屁蟲啊,干嘛做事非得學我?」微微翻著白眼,我嘲弄他的沒個性,更忍不住輕諷︰「好歹是個大男人,拜托你有點擔當好不好?」
以前不曉得,現在才突然發現,我討厭這樣拿別人話丟回來的男人。
沒智商、沒大腦、沒主見也要有個限度吧!
「不用急,你需要我有擔當的時候,我就會有擔當了,至于現在……」在我情緒愈來愈不爽的時候,他還用斜眼睨著我,可惡的擅自決定︰「你不需要。」
讓人生氣,好生氣!
正想把脾氣發作出來,心念一轉,我又改變想法。
「自己說的話,你最好別忘了。」花錢不是買氣受的。一想到這個,我就不禁學著調適面對他的心態,要自己別忘了他主要的「功能」。
如果他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好,小事我可以不計較。
讓人心痛的大錢都花了,還跟他計較什麼?
「我不會的,老婆。」他不但朝我親匿的眨了眨眼,還很順口地喊。
被他一喊老婆,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還不太習慣這個花錢買來的身份。誰教他喊得那麼理所當然,演技好到讓我都快錯覺,好象我真的是他老婆似的。
難怪璦媛更加不會懷疑了。
懊感嘆還是慶幸,我已經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情。
「別想太多,一切有我在。」不知為何,他突然認真地看著我道。
有些莫名的訝異,我怔怔地望著他臉上不同以往的神態,腦中一片空白卻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胸口清楚跳躍的節奏,傳遞著我難以明白的訊息。
不知為何,那讓我有種踏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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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你有點認真了。」
好一陣子沒見了,蕭慎打量著任峽起了變化的神情,煞有其事般重重的感嘆。眼前的好友真的不同了,完全是一副「準備陷下去」的模樣。這麼一來,不禁讓他更想見見任峽口中那個說是平凡、卻又如此神通廣大的女人。
想抓住「風」,要有怎生的能耐?好大的本事,讓他不得不佩服啊!
睨著他,任峽不禁淡淡冷諷︰「你會不會太夸張了點?」
「不會,我一點也不夸張。」蕭慎很肯定。
「你有病。」早知道就不出來跟這家伙見面了。要不是璦真出門工作,他一個人待在家里閑著也是無聊,又因為她在幾個小時後就回來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能遠行,夠他離開去做想做的事,他也不會那麼容易被這夸張的家伙約出來見面。
瞧著林璦真,他不曾覺得無聊。
天曉得兩者相較之下,當被用來消遣的蕭慎有多無趣。
「任大紅人,你最近有沒有照照鏡子?」嘴真毒,誰有病啊!
「干嘛?每天都照了好幾遍,你怕我忘了自己長得有多帥嗎?」任峽斜睨蕭慎一眼。
「是才有鬼,你有多帥還用得著我來提醒。」要他提醒,簡直是想嘔人。幾乎要翻白眼,蕭慎還是秉持每日一善的修養,不厭其煩地問︰「我是問你,有照鏡子怎麼會沒發現你臉上那雙正在談戀愛的眼楮?」
「你真的有病。」評估後,任峽用怪怪的眼神睨著蕭慎。
「不是開玩笑,我是跟你說真的,你真的沒——」
「我會不知道自己在談戀愛嗎?還用得著你告訴我。」所以說這家伙有病。不等蕭慎表達急切的想法,任峽已經說出讓他啞口無言的輕諷︰「沒見過像你這麼無聊的人。」
任峽承認了!?蕭慎簡直無法相信。
「你知道嗎?那個女人讓我發現,「談戀愛」相當有趣。」管好友的大嘴巴是不是張開了合不上,任峽又自個兒迸出話來,一字一句間望著蕭慎錯愕的反應,好心情的欣賞著他好笑不已的痴呆狀,難得有心情和別人分享他談戀愛的心得。
或許她還沒察覺到,可總是找她麻煩的任峽,其實一直都很自得其樂。
就因為覺得她給他的感覺很新鮮,所以他才會破天荒覺得簽下五年合約也不算久。要是認真來說,說是他誘拐她往陷阱里跳也無不可。
若是以往,他肯定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工作,能把委托人盡速月兌手就月兌手。如今,他就是對她很感興趣,常氣得她火冒三丈還覺得好玩。
每次看她努力壓抑火氣,在爆發與否之間猶疑的模樣,他都想找張椅子坐下來好好欣賞。這樣會不會有點變態?對于她某些方面的節儉,有時候還是很看不過去,偶爾也會被她狠狠踩到地雷區,弄得他有些煩躁情緒不佳,可是那些——被他覺得有趣的事抵銷了。
「哪有人用有趣的感覺談戀愛。」楞楞地,蕭慎還是說話了。
扁是想象,他就忍不住同情對方的處境。
「我。」任峽笑了,溫和得讓人打顫。「你有意見嗎?」他有他喜歡人的方式,別人若是敢有意見,大可跟他好好「商量」。
這笑容很不懷好意,而蕭慎絕對明白,隱藏在笑容底下的危機有多恐怖。
「不,您老大說了算,小人哪敢有意見。」他立即搖頭,識時務的陪著笑臉直笑。
難得的休假日,早知道就去兼外快,多賺些老婆本了。任峽紅嘛,哪像他到現在還要牽狼犬去散步,哀怨到快要暴斃也沒得抗議;要是任峽想整他的話,讓公司把他派到非洲去出公差、陪土著在那塊荒地聊天那還得了。
阿彌陀佛,各人造業各人擔,他只能在遠處替人燒香拜佛啊!
同情,不代表他要和那女人同歸于盡。
敝誰?是她運氣太「好」哪。
誰教她抽了支上上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