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了十五年的兄弟竟有相聚的一天,這是個作夢也想不到的事!
今晚發生一堆令人驚愕的事,讓駱春謣的心紊亂不堪,重逢的喜悅沒有維持多久,甚至他連弟弟的臉都還沒瞧見。就慌亂的抱起昏死過去的鹿臻兒往房里奔去。
他的心里積著太多的沉痛,讓他全然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只感到不知所措。
「臻兒!」
她的臉色為何這麼慘白?她為何喚也喚不醒?
駱秋冥迅速找來大夫,經過一陣把脈診視後,大夫拉著駱秋冥至一旁相告。
「她怎麼樣了?」
「她的情況很奇怪,胸口的掌傷並不重,但她脈動淺弱、氣息虛無,也就是處于假死狀態。」
「假死狀態?」
「對不起,老夫行醫多年還不曾見過如此怪異的情形,我真的無從醫治起,還是另請高明。」
見他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駱秋冥只好讓他離去。他偏頭一想,憶起了曾听說宮家有項獨門絕學——龜息術,莫非就是這個?
懊怎麼解呢?
就算有法可解,以宮芸芸的性子,她也絕不會出手相救的。
駱秋冥轉身望向床,只見駱春謣緊握著鹿臻兒的手,說明了他對她的重視,所以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得想辦法幫兄長救回心愛的女人。
唯今之計,只有找出藥神來幫忙了。只不過,人海茫茫,他要去何方將人給揪出來呢?
黑壓壓的夜空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接著便傳來轟隆隆的雷聲,不一會兒就下起傾盆大雨。
遇見藥神那次也是下著大雨,或許這會是個吉兆也說不定。
「大哥。你先放寬心,一定會有法子救鹿姑娘的。」駱秋冥揭下笠帽,輕拍著駱春謣的肩安慰道。
駱春謣抬頭望了他一眼,見到一張與他有些神似的五官,又盯了他系掛在頸間的青龍。
不是作夢,真是三弟!
心口涌現一股暖流,駱春謣猛地站起身,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秋冥!」
「是呀,是我,我們兄弟終于重逢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掛心著你們,我好害怕你們已遭遇不測,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這真是老天爺的恩澤,讓我們能重逢。」
「我也很開心能與你重逢。」駱秋冥本想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但眼下並不是適合述說的好時機,救人重要。
「大哥,我差人去找尋可以救鹿姑娘的人,順便帶一個人來見你,你一定會很驚訝。」
「誰?」
「等你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他笑得神秘,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雨中,駱春謣暗嘆一口氣,又坐回床邊。
他是怎麼了?一直以為自己因不平的際遇而變得冷漠無情,一直以為對鹿臻兒只是心存利用與貪戀她的身子,怎知他會為她而揪痛一顆心?
是在意嗎?是將她放入心里了嗎?
在不知不覺中,他愛上這丫頭了嗎?
愛?沒想到他還有這種能力。他以為自己只剩殘心與野心,卻沒料到這丫頭悄悄的融化他冰封的心。
他該怎麼還她這份情呢?
他傷了她、他娶了別人呀!即使她心碎仍無怨無悔的守著他,該怎麼彌補這份愧疚?
「臻兒……」撫著她細柔的發絲,駱春謣心憐的凝望著那雪白的容顏。
這輩子他絕不放開她,以前是為了利用她而囚住她的心,但現在,是為了愛。
只因為愛呀……
夜雨愈下愈大,雨水落在屋檐、樹葉的聲音此起彼落,原本寧靜的夜晚因這突如其來的大雨而變得嘈雜。
山上雨勢更是驚人,屋前的花早已被雨水打落,花靈披著衣袍站在門邊望著黑沉沉的外頭。
三郎已出去一天了,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呢?跟著他離開秀林村後,這是他第一次將她獨自扔下。現在雨勢滂沱,不知他有沒有找到地方躲雨?
她憂心忡忡的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屋睡覺。只要沒瞧見駱秋冥回來,她就放不下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地睜大水靈靈的眸子望著遠處一個急奔而來的身影。是三郎回來了。她漾開柔笑迎接來人,卻在來人越過她閃身入屋時,她才發現不是駱秋冥而大吃一驚。
這雨夜里,怎會有人來這荒郊野外?現在只有她一人在。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花靈畏懼的退了幾步,緊緊盯視著眼前這不速之客。
「哎呀!又淋成落湯雞了。」他拍拍身上的雨水,抬頭正想為自己擅自進屋躲雨而跟屋主道歉時,不意對上一雙驚訝的眼眸。
「是你!」
「是你!」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一男一女怔怔的互望著,誰都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一個多月前,他們首次見面是在雨天躲入同一間空屋,如今又不期而遇,竟又是在雨夜。
「真是巧呀!泵娘,你怎麼會在這?」
「我這些天不太舒服,所以我丈夫便搭建了這間木屋,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
「還不是這場雨害的。我想趁夜尋找夜里開花的藥草。卻遇上這場雨。」他懊惱的抹著濕漉漉的臉。一面撥開黏在頰畔的發絲。
「你都淋濕了,我去拿件衣服讓你換上。」花靈不待他回答便走入房里拿了件駱秋冥的衣物。
「謝謝。」他也不客氣的接過衣裳。閃到角落換衣服。
「還真合身,就像是依著我的身形裁制的。」換好衣服後,他滿意的笑著。
「是呀!你跟我丈夫體型差不多。」花靈仔細的端詳著,發覺他與駱秋冥有些神似之處。她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曾說過她與三郎絕不是親姊弟,因為兩人身上沒有絲毫相似之處,而他自己卻與三郎有些相似,難道他一點都沒發覺嗎?
花靈想開口詢問卻突然被他抓住手腕,「你……做什麼?」
「方才你不是說這幾天人不舒服嗎?」他專心的把著脈,微微蹙起的眉緩緩的松弛,然後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怎麼回事?他在笑什麼?
花靈納悶的想開口問,卻被門口另一個沖進來的落湯雞奪去所有的心思。
「三郎?」怎麼不先躲躲雨呢?
「靈,我告訴你,我遇見了……」駱秋冥興奮的話語頓時止住,因為他瞧見屋里出現一個男人竟大刺剌的模著花靈細白的小手。
懊死的!哪來的登徒子?
他火大的一拳擊向桌面,瞬間將木桌給擊成兩半。
「三郎,你做什麼?」面對他的怒氣沖沖,花靈當場愣住。
「我做什麼?這人輕薄了你耶!」駱秋冥不由分說的揪緊對方的衣領,又發現他竟穿著他的衣服,他一氣之下,惡狠狠的朝他開罵,卻見他若無其事的露出淺笑。
去!笑個屁呀!真想給他一拳,讓他笑臉變苦臉!
咦,等等!這張臉好眼熟。
駱秋冥仔細看了看他,須與才恍然大悟的叫出聲︰「你是藥神!」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才正在煩惱要去何方將人給找出來,沒想到他竟自己蹦出來。
「恭喜。」藥神依然笑著。
「快!有人需要你救命!」駱秋冥松開手,忙不迭的說,忽略掉他莫名其妙的話。
「令夫人有喜了。」他的笑意更深了。
「這不重要,你先隨我去救人……」駱秋冥拉著他的手轉身想沖入雨中卻又倏地轉回身。「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聳了聳肩,「沒什麼,只不過是你認為不重要的事。」
「見鬼的!你到底說什麼?」
「恭喜。」
「不,是後頭那一句。」
「令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
他望向同樣顯得驚訝的花靈,心口涌現興奮的狂濤,猛地將她抱起來旋轉著。
「呀……三郎!放我下來!」他想暈死她嗎?
「我要當父親了!我要當父親了!」他樂得像小孩子大叫,花靈卻羞得輕捶他的胸口。
「快放我下來,有外人在。」
「是!是!」他依言放下她,旋即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他一手抓住花靈,另一手抓緊藥神。「快呀!除了你沒有人可以救鹿姑娘了。」緊張的臉色在轉向花靈時瞬間變得溫柔。「你也跟我走,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不過,慢慢走,小心身子。」現在她可不是普通身子了,不能動了胎氣。
瞧著他的樣子,藥神和花靈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
「請問一下,你一手抓一個人,催促藥神快點卻又叫我走慢點,那究竟是要怎麼個走法呢?」
駱秋冥頓時恍然大悟,他低咒一聲暗罵自己糊涂,蹲背起花靈。「救人要緊!我們快走吧。」
在駱秋冥帶來藥神後,駱春謣心里的希望瞬間被點燃,雖然他長年待在北方,但對這個享譽中原的藥神還是略有所聞,藥神精湛的醫術被譽為華佗再世、神農轉生,看來臻兒有救了!
在藥神聚精會神的為鹿臻兒把脈時,駱秋冥將駱春謣拉到門外,興奮的為他引見花靈。
「我敢說你們彼此都猜不透對方是誰。」他的眼里、唇邊盡是掩不住的笑意。
莫怪他會如此失常,他與失散多年的兄長重逢,又得知花靈有了身孕,對他而言,這就是老天爺賜予的兩大喜事!
「秋冥,對不起,我現在沒有心情同你猜謎。」說完,駱春謣轉身想進房,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鹿臻兒身上,沒有閑情逸致猜測眼前的女子是誰。
駱秋冥拉了拉他的衣袖,湊在他耳邊細聲說道︰「她是花靈。」
丙然;他滿意的看見駱春謣身子僵了一下,然後迅速的轉回身驚訝的審視著花靈。
「三郎?」怎麼這男子看人這麼看法的?花靈被看得全身都不舒服,連忙躲在駱秋冥身後。
「別怕,他是春謣。」
「春謣?!」花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當年駱府的慘案讓他們五個孩子分散,她一直以為這輩子相見的機會渺茫,沒想到春謣會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她不禁激動得紅了眼匡。
「靈姊姊!」駱春謣也壓抑不住滿心的驚喜,伸展手臂想將她抱個滿懷,好抒發這麼多年來的思念,卻被駱秋冥抓住衣襟。
「做什麼?我想抱抱靈姊姊呀!」
「不行!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妻子?!
駱春謣一雙濃黑的劍眉不禁挑得老高,氣憤道︰「你胡扯什麼!靈姊姊是我們的姊姊,你怎能做出這種的事?我絕不容許有這等敗壞家門的丑事發生!」
「我不僅跟她拜堂完婚,她還懷了我的孩子。」駱秋冥寵溺的環住她,讓駱春謣更加怒不可遏。
「你——」
「好了,春謣,你別生氣,其實我不是你們的親姊姊。」
不是親姊姊?!
花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次,駱春謣這才了解一切。原來花靈是駱盍詮撿回的棄嬰,而當年駱府一團混亂時,秋冥和花靈一起逃走,兩個人在相依相偎的歲月里醞釀出深濃的愛情。
他們能互相愛著彼此,是該叫人羨慕。而他自己呢?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他的愛已給了臻兒,只是會不會覺悟得太遲?他有機會當著臻兒的面將滿滿的情意訴說出來嗎?
藥神踏出屋子的腳步聲拉回他的思緒,他連忙扯著他問道︰「她怎麼樣了?何時才會醒來?你說!只要你能救回她,要多少錢財都不是問題!」
「我救不了她。」藥神睨了他一眼,不高興有人拿著錢財來砸他。
「救不了?怎麼會?!你不是被譽為藥神嗎?如果連你也救不了臻兒,那……那她不就……」
「她的氣息脈象全寂靜得像是死了,不出三天,她這假死狀態就要變成真死了。」
「真沒有辦法嗎?」駱春謣深吸口氣,眼里漸漸的浮現陰鷙的殺氣。
如果臻兒死了,那麼他只會更為發狂,誰都救不了他迷失的心。
藥神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有一種藥可以救她,可是……」
「只要有藥,那就有希望,你快說藥在何處?」駱春謣緊抓住他的雙肩,急切的追問。
「我不曾親眼見過那藥草,只有在醫書里看過記載,據說它只生長在怒江沿岸。」
怒江?那麼遙遠,就算他遣人立即去尋找也趕不及在三天內帶回來,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臻兒死嗎?
他真的無能為力嗎?
名震江湖有什麼用?世人就算再忌憚邪神又有何意義?他連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他爭那此毫無意義的名聲權勢有什麼用?
現在他只想要保住臻兒,他只想要她一人!
「不過……」藥神目光來回看著兩人,「如果你們真的想救她,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試,可是那非常危險。」
「什麼方法?你快說!」
「潛入御藥房盜取,我猜西南藩屬國應該會進貢這稀世的藥物才是。」
這御藥房防守得真嚴密,不愧是大內禁地。
藥神也真是的,什麼地方不說,偏偏指上這由禁衛軍嚴密看守的地方。
駱秋冥扁了扁嘴,躲在枝葉濃密的樹上等著巡邏的禁衛軍走過。在夜色的掩護下,他又一身黑衣,如果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有人。
照理說,是該由駱春謣自己來的,沒想到他絲毫不懂武功。可真厲害呀!這麼多年就這樣瞞天過海的唬住眾人。讓大家以為「上官邪」是個多了不得的厲害角色。
待禁衛軍遠去後,駱秋冥攀上樹梢,輕輕的一躍跳上御藥房的屋檐,他抬眼朝四周望了望,確定沒人在附近後,便掀開數片瓦片,躍入屋內。
鼻間瞬間盈滿濃郁的藥味,苦的、甘的、刺鼻的、馨香的,全一古腦的竄入他的鼻子里。
駱秋冥皺了皺眉,揮了揮手企圖揮開些許樂味,但一點用也沒有,他還是被燻得快昏了。
「下次別再叫我做這事。」他咕噥著,自懷中掏出藥神繪給他的藥草形狀,一一比對尋找。
在這放滿各式各樣藥草的御藥房里找藥,簡直像是在大海里撈針,尤其他是個門外漢,就算藥草自動跑到他眼前,他可能也不知道。
就在他找得滿頭汗時,突然看見一只精致的木雕盒里放著一株有些眼熟的藥草,他湊近細瞧著,再拿起畫像對照,他忍不住揚唇笑了出來。
「終于找著了!」
他興奮的拿起藥草塞入懷中,就在此時,門發出咿呀聲響,他連忙閃到櫃子邊躲了起來。
天殺的!在這三更半夜,誰那麼無聊跑來這?
房門又一陣咿呀聲的關了起來,駱秋冥輕吁了一聲,正慶幸著來人走了,卻不意听到屋內發出人聲。
兩個身影晃進屋里,其中一人突然擰眉望了望四周。
「你有沒有听見什麼聲音?」
「別緊張,做偷兒的是我們,這里除了我們倆還有誰?」沉穩的嗓音帶著些許嘲弄。
「可是我剛剛好像听到一些聲響……」
「別神經兮兮了,這可是御藥房,誰那麼大膽敢私自闖入?」
沒有嗎?那他們兩人現在在這做什麼?不就是私下闖入嗎?
「殿下,萬一被發現,我們肯定會被皇上狠狠罵一頓。」
殿下?是皇太子?
駱秋冥驚訝的在心里低咒著,今晚是什麼黃道吉日?竟遇見皇太子也跑來御藥房!
「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近來你的頭痛愈來愈頻繁,我是關心你,想來找一些上好的補藥給你補一補。」
「那也不必拉著我當偷兒,你大可叫御醫開藥。或是干脆直接請求皇上賜藥。」真搞不懂堂堂東宮太子干嘛做這種蠢事?他懊惱的撇了撇一雙好看的唇,一面煽著手上的扇子,企圖揮開一些藥味。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昊羽。這樣偷偷模模的才刺激好玩呀!」
好玩?又不是三歲小孩!
他使勁地煽著扇子,感覺呼吸困難。
這里藥味好濃,再不出去透透氣,他準會被藥味燻昏。
正思索著想離開御藥房時,躲在角落的駱秋冥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雖然他及時用袖子掩住口鼻,但還是傳出些微聲響。
沒有錯過這聲音,昊羽停下搖扇的動作,目光銳利的瞪向聲音來源處。他確定有人躲在這里,除了他和皇太子之外。
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擅闖御藥房?
合起玉扇,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昏暗的角落,他瞧不清楚是否有人,可是方才的噴嚏聲,他絕不會听錯。就在將抵達牆邊時,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竄出。他反應機靈的閃過那如風削來的劍影,但卻沒躲開隨之而來的襲擊,駱秋冥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你……」
在他話還沒吐出,駱秋冥又是伸指一點,封住了他的啞穴。
「失禮了,三個時辰後,穴道會自動解開。」駱秋冥在他耳邊輕聲說著,然後迅速翻出屋檐匆匆離開。
「哈!找到了!這補藥可是很珍貴,你能吃算是上輩子的福報……喂!怎都不說話?昊羽?」皇太子自一堆藥材里抬起頭尋找好友,卻發現他傻愣愣的僵在原地,他不禁納悶的走過去。
「你怎麼了?像個木頭。」
昊羽翻了翻白眼,懊惱著此刻是身不由己,都怪自己太粗心才會被點了穴。
「你怎麼這麼古怪呀?」皇太子伸手推了他一把,卻見他僵著身子倒了下去。
「原來你被點穴了。」皇太子眉一斂,抬起頭望著屋頂,果然屋頂上多了個洞。
嘖嘖!竟有人敢闖進御藥房偷藥,還在他毫無所覺時逃了,是他太遲鈍還是對方太厲害?
「看在他能在我眼前來無影去無綆,那藥就送他吧!」他喃喃自語,心里有一絲佩服。
倒在地上的昊羽又翻了翻白眼,無奈的在心里大喊著快幫我解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