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忘情 第四章

車子在高級別墅前停下。梅茉情抬頭看向這富麗堂皇的建築物,再一次證明她和展御司之間的懸殊有多大。她再怎麼痴心妄想,也不敢冀望自己能配得上他。

「大姐,這里好漂亮!」梅琪月眼里同樣裝滿驚奇,左顧右盼的好不興奮。

「琪琪你喜歡這里的話,可以長久住下來,我不會趕你走。」展御司將車停進別墅專用車庫,這才打開車門說道。

「真的嗎?」梅琪月興匆匆地追問,小小身子等不及的鑽出車外。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小孩子。」站在車邊,展御司保持風度的等候最後下車的梅茉情。

梅茉情慢慢的下車,卻由于他站得太近,反而令她十分緊張,這一心慌,她的右腳竟不小心在左腳先著地時用力的踩上去,當下疼得她身子打顫,就這樣不偏不倚的跌向站在車旁的展御司身上。突來的狀況令人措手不及,但展御司仍反應敏捷的伸手接住倒向他的柔軟嬌軀,將梅茉情抱個正著。

十年來第一次的肢體接觸,令兩人心里同時一震,往事霎時如潮水般涌來,他們都不可避免的憶起當年的第一次相遇……

「御司,我和你打賭一件事,你一定會輸我。」同學張凱生信心十足的拍拍胸膛道。

「什麼事讓你這麼有自信?」正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端送餐點的小妹身上的展御司,不以為然地問道。

「就是你現在正虎視眈眈、緊迫盯人的漂亮妹妹啊!」張凱生努努下巴,意有所指的擠眉弄眼。「她又怎麼了?」注意到她秀氣的臉上因為手上端著許多餐盤,而微微吃力的咬著唇瓣,展御司的眉也跟著蹙起。

「你猜如果我使壞將她的餐盤弄翻,你想她會不會哭出來?」

「你是吃飽撐著,無事可做嗎?干嘛找她麻煩?」他的眼楮微眯,警告地看著張凱生,一副他要是這麼做,他肯定揍扁他的表情。

「我不是想找她麻煩,我是替我的好哥們制造機會。我看得出你看上人家了。」張凱生說著,起身躲開他的攻擊,一鼓作氣的往前沖。

「張凱生,你給我站住!」看出張凱生的用意,展御司連忙緊迫在後,想阻止他去招惹無辜小女生。

但盡避他追得腳步再快,仍追不上早先他一步奔向那女服務生的張凱生。

當他趕至現場,只來得及接住那個被張凱生推倒的女服務生,卻無法神乎奇技的接住那些跌落至地面、摔得粉碎的餐盤。

「啊!」餐廳內一陣尖叫連連,但里面惟一沒有發出尖叫聲的反而是被抱在展御司懷中的女服務生。

展御司大為納悶,低頭看個究竟。她那眼里噙著淚水,卻強忍著不讓眼淚奪眶而出的表情,當下緊緊揪住他的心,宛如有人在他心窩上狠狠的捶上一拳,那感覺既強烈且令人無法忽視。

「張凱生,你這——」他正咬牙想痛罵罪魁禍首張凱生。

「你們以為這樣整人很好玩嗎?」梅茉情先發制人的痛斥道,雙手更是使力的推開他。

「嘿!你在說什麼?」展御司被罵得一頭霧水,皺起眉頭想問個清楚。

「你走開!你是客人就可以這樣欺負人嗎?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們?」梅茉情控訴著,淚水這才一滴接著一滴滾下她年輕秀氣的臉龐。

「你……認為我是故意這麼做的?」展御司表情跟著板起,雙手握緊拳頭,強忍著不伸手去為她拭淚。

他若要這麼做,才真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不是故意的才怪,你和推倒我的人是一伙的,你一直和他坐在一起,你不要想推卸責任。」梅茉情一口認定他是共謀者。

氣得展御司咬牙切齒的轉向一旁,想揪出那惹下事端的闖禍者。

但這會兒身旁哪還有張凱生的人影,在做下此壯舉之後,他老早就趁四周混亂之際逃逸無蹤了,哪里肯再留下來等人找他算賬,他又不是傻子。

四下一看,展御司當然清楚他那個死黨張凱生早就溜了,在找不到人來替他作證之下,他只好自認倒霉的蹲在梅茉情身邊幫忙收拾殘局。

「我來幫你。」

「不需要,你只要走開就好。」梅茉情還是很生氣。別看她年紀小,她可是相當有骨氣。

「我是可以很干脆的走開,但是我如果走開,誰來幫你向你的老板解釋?」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現在解釋什麼都沒有用,我打破這些一盤子是事實,老板他一定會把我這個月的薪水扣光光,還會要我不必再來上班了。」梅茉情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模樣更令人看了揪心。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梅茉情!」

听到後頭傳來的嗓音,當下令她臉上一片慘白。

「嗚!」這是梅茉情有生以來首次放聲大哭。

自從母親丟下她跟別人跑了,她就不曾哭得這麼傷心,現在她傷心是因為她失去了一個可以打工賺錢的工作。

「喂!你不要再哭了,我不是說好要替你付那些錢了嗎?」展御司在她身旁頻頻安慰她。

「我才不要用你的錢,你又不是我什麼人,而且你害我失去這分工作,你要賠我一份工作來。」她可以不要他的錢,但是賠她一份工作是絕對需要的。

「你為什麼這麼需要一份工作?」他反問。看她年紀尚輕,該是還在念書才對。

「因為我需要打工的錢,我妹和我都還要念書,沒有學費就沒有辦法上學。」她老實回答。

「你的父母呢?」

「我的母親跟人家跑了,我的父親他賺的錢不夠他——」花天酒地這四個字她不想說,只好這麼說道︰「養活我們一家三口,所以我得自己找工作賺錢。」

「原來你的身世這麼可憐。」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拍拍她的頭。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我也不覺得自己很可憐,你不要隨便踫我。」

她用手拉開他,卻在同時被他反手握住。

「你做什麼?放開我的手。」她掙扎著想收回自己的手。

「你的手好小,你知道嗎?」他答非所問,將她的手緊抓在掌心里。

梅茉情畢竟是個沒有戀愛經驗的年輕少女,面對這一刻她就算再後和後覺,也知道男生不該隨便捉女生的手,除非他們是男女朋友。

那他為什麼要捉著她的手不放?

一思及此,她的雙頰便不爭氣的染上一片紅潮,死命推著他的手腕,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掌握。

「放手!你捉得我好痛。」她只好采取苦肉計。

「你不要掙扎就不會痛了。」他朝她咧開一口白牙。

她卻瞪著眼,好想打掉他的一口白牙,看他是否還笑得出來。

瞧他說那是什麼話?要她不要掙扎就不會痛?

他怎麼不好好反省?若是他不捉著她的手,她又何必苦苦掙扎?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又不認識你。放開我!我要回家。」她今天已經夠倒霉了,可千萬不要讓她再踫上個瘋子。

「你不是要我賠你一份工作嗎?你讓我想想有沒有什麼工作適合你。」捉著她的手不放,他還說得合情合理。

「你是說你有工作要介紹給我?」完全忘了自己的手還在別人手心里,一听到有工作,她的眼楮為之一亮。

「我是想到有一份工作很適合你,不但有便宜的早餐可吃,還能同時間一兼二職。」

「兩份工作?你是說真的?」她不想高興的太早,但笑容卻已忍不住的綻放出來。

她那小巧可愛的嘴唇笑起來,是那麼耀眼迷人,直教展御司差點溺死在她的笑靨之中,渾然忘了要回答她的問題。

「你干嘛一直不說話?」他的不肯回答,令梅茉情的心情倏然降至谷底,口氣更是冰冷。「你是不是又在整我?」

可愛的笑容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微怒的小臉,令展御司當下由失神中回神。

「我既然說出口,就沒有騙你的必要。」他跟著板正表情。

這小女生老是看扁他,他是該丟下她不管才是。

「那你快說是什麼性質的工作。」她等不及的追問。

「是送報員,另一個工作性質也差不多,在送報的同時,你可以兼送羊女乃。你是他們的員工,所以想喝羊女乃可以很便宜,夠經濟實惠吧!」

聞言,梅茉情原先欣喜的表情全都垮了下來,沮喪地垂下頭。

「怎麼?你不喜歡?還是時間太早你爬不起來?」他馬上看出她的表情並無任何歡喜。

「我還未滿十八歲,又沒有駕照,怎麼去當送報員?」她不是不曾找過這分工作,但人家不需要一個騎腳踏車的送報員。

「你沒有駕照,我有,由我來接你去送報及送羊女乃。」他設想的很周全。「每天早上我就在這兒等你。」

「你是神經病啊!接我去送報、送羊女乃,你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她愈來愈肯定自己真的遇見瘋子了。

而且還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瘋子。好可惜哪!看他不過比她大個幾歲,腦袋就「秀逗」了。

他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展御司的視線落在她那清麗月兌俗的臉上,雙眸里盈滿濃厚興趣,已說明了他想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只可惜小小年紀又涉世未深的梅茉情,能看穿他的心思才怪。

她心里只覺得眼前這男孩很奇怪,但一看即知他的家世非富即貴,光從他一身名牌看來,就知道他是有錢公子哥,和她的出身大不同。

所以他八成是因為日子過得太清閑,才來找她的麻煩,以捉弄她為樂。

想到此,她的臉頰不悅的鼓起。從階梯上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想走開,渾然忘了她有只手還寄放在他的手心里,這一個舉步動作,再加上展御司根本沒松手的打算,她就這樣在他的拉力下,身子整個失去平衡,往後跌進他的懷里。

「啊!」她大叫一聲,強烈的撞擊令她差點喘不過氣。

「沒事吧?」見她跌得花容失色,展御司不由得緊張的低頭詢問。

他隨即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少女馨香,他心頭一震,兩手不自主的將她摟得更緊。

「啊!你做什麼?原來你是這種人,放開我!」梅茉情從他有力的摟抱中回過神,這才慌得大叫。

「不要亂叫,你忘了我們正在市立圖書館的階梯上嗎?」

「在哪里都一樣,你是色——唔!」嘴唇居然被捂住,梅茉情更是睜大眼。

「不要再尖叫,我就放開你,好不好?」他和她談條件。是他理虧在先,不該對一個小女生又摟又抱。

但誰叫她長得這麼可愛,令他生起想追她的念頭呢!

雙眼用力地瞪著他,梅茉情不甘不願的點點頭。

展御司很快的將她放開,就見她身子一躍而起,從他懷里快速的離開,接著以飛快的速度跑開,一面跑她還一面回頭大叫。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展御司坐在階梯上,帥氣十足的朝她行舉手禮,並喃喃著︰

「你不想再見到我,我卻非要見到你不可。」

「梅茉情,你看校門口圍了好多人,好像很熱鬧,我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同班同學林貞君一見到有熱鬧,總愛濟過去看。

「我不喜歡人擠人,林貞君,你自己去看好了,我到前面等你。」梅茉情搖搖頭,走向一旁。

「好,我去看看怎麼一回事,馬上回來。」林貞君朝她揮揮手後,便加快腳步直奔熱鬧人群。

不料,她尚未跑至人群聚集的地方,一堆女生已自動往旁散開,讓被圍在中間的人走出圈外,是兩名在外型上都極搶眼出色的男孩子。

林貞君幾乎瞪直了眼,心里怦怦的亂跳不止,又見這兩名出眾男孩似乎是朝她這頭走來,她的心跳有一度更是停止跳動。

人說物以類聚,難怪這兩個同樣出色的男生會聚在一起。這時林貞君不禁暗暗在心里猜想,如果這時候這兩個男生同時都向她表白示愛,她要選擇誰比較好呢?

天啊,她好緊張,她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但是同一時間要她接受兩個人的追求,她……到底要選擇誰?

一個外型搶眼,就像是偶像明星似的,有著巨星架式,那舉手投足間皆是迷人風采。

一個宛如富家公子的派頭,卻有著平易近人的笑容,俊秀的五官使他看來更加與眾不同,即使站在宛如偶像明星的朋友身旁,絲毫不受影響,依然出盡風頭。

兩眼密切的來回打量平分秋色的兩人,林貞君陷入兩難之中,苦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這兩個男生竟然從她身旁各自繞過,仿佛她只是一顆擋住他們去路的巨石,害他們得多費點時間繞路而行似的。

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林貞君詫異得下巴差點掉下來,急急轉身正想追問個明白,卻見人家根本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愈走愈遠,然後在梅茉情的面前停下。

等等……原來他們的目標是梅茉情!這樣也好,這不等于身為同班同學的她,也有機會認識這兩位大帥哥了?

太好了!心里直歡呼,林貞君馬上急起直追,展開笑容的追帥哥去了。

猶不知前方發生何事,等候林貞君歸來的梅茉情,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手表上,見惟一的一只表又壞了,她連忙低頭審視手表。

她先拿下手表擱在身邊,確定沒有跳動的聲音後,她用手甩了甩,又放在耳旁確認一次,還是沒有用。她試了試轉動手表,依然無效後,這才失望的準備將手表放進書包。

突然,一只手伸上來搶走她的手表,把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遭搶了,但隨即想到別人何必搶她壞掉的手表?

于是她納悶的瞪向來人,這一瞪差點令她失聲尖叫。是他,那個大!

「啊!」她發出一聲大叫後,身子馬上一轉想跑開。

「你又想逃跑了?」展御司眼明手快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你怎麼會在這里?」梅茉情行動再次受限制,索性用腳踢他。

這陰魂不散的瘋子,她就不信踢不痛他!心里暗自思忖,她更是使勁的踢向展御司。

「好痛!」一聲痛呼讓她的眼眶頓時罩上一層水氣,腳尖上傳來的痛楚令她難以忍受的淚眼汪汪。

「梅茉情,你在做什麼?」從後方追上來的林貞君一看,只覺這一幕好好笑。

哪有人笨到拿自己的腳去踢對方的球棍的,不痛才有鬼呢!

「林貞君,快來救我!這人很莫名其妙,每次一見到我就捉著我的手不肯放,分明是個瘋子。」她縮著痛腳眨著眼忍著痛,向林貞君求救。

是她失去了準頭,才會他的腳沒踢到,反而去踢到他的球棍,難怪會這麼痛。

那他分明也是個帥呆了的瘋子。林貞君在心里嘀咕著,一面堆起最甜美的微笑走向梅茉情。

這一走近果真瞧見那富家公子正捉著梅茉情的手腕,她的表情先是一愣,才恢復笑容。

「那個……你是不是可以——」

「這不關你的事吧?同學。」展御司朝她咧出大大的微笑,卻是警告的意味濃厚。

林貞君渾身一僵,尷尬得吐不出話來,但思及她是梅茉情的同班同學,她當然有這權利管此閑事,再者,她自然不能放過這可以認識帥哥的機會。

「誰說不關我的事,我是她的同班同學,當然有權利保護她。」

「問題是我們不是要來欺負她。同學,我們是特別來向她道歉的。」張凱生在展御司的瞪視下,不得不出聲解釋。

這展御司不僅是他的好哥兒們,更是他吃喝玩樂的經濟來源,所以他萬萬不能得罪他。

再說,上次在餐館的事的確是他的錯,他不該因為想替展御司制造機會,就害得人家小女生失去惟一掙錢的工作,這趟前來道歉是絕對必要的。

「道歉?」林貞君納悶地看看他又看看仍努力掙扎的梅茉情。

張凱生于是把自己當天的惡作劇說出來,並一再對梅茉情說對不起。

「梅茉情,你就原諒他啦!你看他這麼有誠意。」見不得帥哥如此低聲下氣,林貞君忍不住幫腔。「你不要被他騙了,他們不是好人,每次以捉弄人為樂,我才不要再當傻子,放開你的手!」梅茉情忿忿然的大叫。

林貞君驀然睜大眼。幾時看過個性溫婉的梅茉情生氣來著?

看來這回她是真的很生氣,這麼說,如果她能從中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她和這兩位帥哥就有可能交上朋友了。心里盤算著如意算盤,林貞君兩眼不停打轉,思考著可行方法。

「梅茉情,我知道為什麼他要推你,一定是他對你有好感,想借此認識你。」她自認分析的很有道理,正興高采烈的看向他們兩人有何反應時,卻教他們各自不同的臉色嚇了一跳。

怎……怎麼回事?她有哪里分析錯誤了嗎?

謗據先前這明星帥哥所描述的事情經過,听起來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啊!他們干嘛一副想要模人的眼神瞪著她?

「你……這八婆,不會說話就不要隨便亂開口,你難道不知道你這些話會害死人嗎?」張凱生差點氣到吐血。

「你干嘛罵我八婆,我哪里說錯了?我也沒看到我害死什麼人。」她故意左看右看,也沒看到哪個人躺在地上掛了。

「你!」張凱生簡直會被她活活氣死,只好撇開臉不理她。

「你要是覺得鬧夠了,是不是該退場了,凱生。」展御司才是受夠了張凱生淨是幫倒忙的行為。知道自己什麼忙也沒幫上,張凱生自是不敢再多持半秒鐘,轉身就要告退。

「等一下,把你的愛慕者也一並帶走。」

「什麼愛慕者?」張凱生不解的回頭,就見林貞君淨是沖著他微笑,嚇得他寒毛豎起,拔腿開溜。「喂!等等我。」林貞君趕緊直追上去。

這回她絕對不會弄錯,原來看上梅茉情的人是富家帥哥,而不是明星帥哥。都好啦,她不貪心,是富家公子也行,偶像明星也罷,她都要給他追上手。

「你不要纏著我,你這八婆!」遠處隨即傳來張凱生的哀號聲。

「你為什麼沒來?」展御司和梅茉情一起步出校門。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莫名其妙的回道。

「我不是說要替你找工作嗎?你怎麼沒到約定的地方來?」

「誰跟你約定什麼了?你真的很莫名其妙耶!」

「我跟你約好要接你去送報、送羊女乃,你卻失我的約,你知道我在市立圖書館等你多久嗎?」

「你真的——等一下,我什麼時候和你約在圖書館了?」梅茉情杏眼圓睜,真不知該如何形容他。

懊說他自大,還是太自以為是?

她記得自己明明沒有跟他作任何約定,他竟然還跑去圖書館等她,他這人也太無聊了。

「你沒有拒絕我。」

「我也沒有答應你。」

「很好,我再跟你約定一次,你如果再失約就太不夠意思了。」他眼里閃爍著算計光芒。

「我才不會失約。」單純的她仍未看出自己上了當。

「明早五點,圖書館見,不見不散。」奸計得逞,展御司自是不再多作停留,朝她揮揮手,徑自跨上他停在校門口的機車。

一直到他遠遠離開,梅茉情才發覺自己受騙上當了。

但就算她想反悔,也只能目送他的車子愈騎愈遠。

接下來的日子就在他接她送報、送羊女乃,一日也不曾間斷中度過,不管當天是下雨或是天氣陰涼,展御司的接送從未間斷。

不僅如此,知道她家里需要錢,也明白她不肯拿他一毛錢,展御司還特地替她找了份傍晚五點至七點、輕松地替補習班改考卷的工作。

他對她真的很好,好到梅茉情即使再單純也會開始猜測他的動機。難道真如林貞君所說的,他是在追她,所以才會對她特別好?就像在對待他的女朋友一樣?

可是他的家里那麼有錢,她還听他說過將來他是要繼承家業的,他真的會看上她這種窮酸小老百姓?

不可能吧?

手里握著薪資袋,梅茉情把臉垂得低低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了?小茉兒,今天是領薪水的日子,你不是在擔心我會把你吃垮吧?」帥氣的臉龐俯下來湊到她的面前,展御司不忘揶揄道。

沒錯!他和她約好每次她一領薪水,就請他大吃一頓,算是報答他替她找工作的恩情。

「才不是呢!」她被他放大的俊容嚇了一跳,身子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小茉兒?」展御司不解地杵在原地,看著跳離他有幾步遠的梅茉情。

「我沒什麼事啦。走,我請你吃東西。」她才不想少女心思教他知道,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向前。「是不是那個八婆又對你胡說八道了?」展御司走到她身邊,捉住她的手腕。

「林貞君才沒有對我說什麼,她只是說——」看了他一眼,她又把話吞回去。

這很丟臉耶!她才不想說。

「那個八婆又說什麼沒有建設性的話了?」他就知道讓她和那八婆在一起準沒好事。偏偏那八婆和她是同班同學,座位又在一起,近來又和張凱生黏在一塊兒,兩人如膠似漆,分也分不開。

「林貞君不是什麼八婆啦,你不要這麼說她。」為此她已經抗議很多次了。

「連她的男朋友凱生都這麼叫她了,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叫她?」

「你又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嘟嘴道。

「哦?你是不是在吃她的醋?」他玩味的盈滿笑意。

「你在胡說什麼?」她氣得朝他丟白眼。

「不然你又不說清楚你在想什麼,我當然會胡思亂想,胡亂猜測了。」

「我哪有在想什麼。」她極力否認。

「沒有想什麼你的臉頰怎會鼓鼓的?」他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雙腮。

「你不要捏——啊!」正想抗議的同時,她手中的薪資袋竟教人給搶走,嚇得她大叫出聲。

「你留在這里不要亂跑,我去追。」展御司見狀立刻追上去。

「御司,等一下。」她想叫他不必追了。

「別擔心,我馬上回來。」他回給她一記安撫的笑容,便頭也不回的追逐著那個小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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