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要這麼做?」張宏彬看著坐在沙發上,腳邊還放著逃亡行李的駱仕喬。
「我的人和行李都在這里,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駱仕喬蹺著二郎腿,正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十分得意呢,
老大一定萬萬沒想到,他會在他和方若綺結婚的第二天就包袱款款的逃家出走吧?
而且老大肯定會認為他這位堂弟已經潛逃出境了,當然就不會再費事地想將他揪回去,這會兒八成帶著他才新婚的妻子歡度他們的蜜月去了。
而他駱仕喬接下來的日子,自然是自由又逍遙,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你就不擔心你家老大找上我這兒?他太清楚我和你的交情,你要躲也不該躲在我這里。」張宏彬明白的指出。
萬一駱家老大當真找上門,他到底要不要將自己的好友供出去?
「你放心,老大今天就要去度蜜月,他不會有閑工夫上你這兒找人的;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大絕對料想不到我沒有潛逃出境,而是躲在你這兒。」他樂得呵呵笑。
「我看你也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等駱老大回來,你仍然必須遵守你們堂兄弟之間的約定。如果我是你,我會從現在開始認真尋找自己的另一半,這總比你一直逃開來得實際吧。」
「宏彬,你不是我,所以你無法真正了解我對女人的看法。」駱仕喬冷哼道,
要他為某一個女人安定下來,這輩子永遠不可能。
「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會不了解你嗎?你總是表現得一副吊兒啷當。玩世不恭的樣子,表面上是公子,對女人只會花言巧語,但其實你是你們堂兄弟三人之中,最無情、對女人成見也最深的一個。」張宏彬提出他個人獨到的見解,
為此,駱仕喬只是揚揚眉,沒有做出任何辯解。
他承認他就是痛恨女人,才會對女人展開追求,等上手之後再無情的甩掉,多年來從沒有人是例外。
即使老大終于決定要放下多年來對女人的仇視,那也是老大個人的決定,和他可扯不上任何關系。
他並不會因為家里多了一個女人,就改變他對女人的成見,更遑論想改變他玩弄女人的決心。
「仕喬,你難道不認為你只因為當年害死你親人的凶手是女人,就因此痛恨所有女人的想法太過偏激了嗎?」張宏彬皺著眉,表情頗不贊同。
那些遭受他無情玩弄的女人何其無辜,就因為和當年凶手一樣同是女人,就必須承受他無情的玩弄,想來實在令人同情。
「你錯了。我不會主動去招惹女人,如果那些女人不要先對我主動示好,我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她們一眼,偏偏她們就是一個個自己貼上來,既然如此,又怎能怪我去玩弄她們呢?」駱仕喬撇得可干淨了。
他雖玩弄女人,但也是有他一定的原則。
「說來說去全是你的歪理。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想管,只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不要哪一天不小心栽在某個女人手里,到時你就後悔莫及。」張宏彬揮揮手,懶得再和他溝通。
他若是能說得動他,這些年來也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女人受騙了。
「絕不會有那麼一天,你放心。」駱仕喬完全不當一回事。
「是嗎?凡事總有意外,你不要不信邪,說不定有一天你會愛慘某一個女人,然後開始後悔你曾經做過的那些荒唐行徑。」張宏彬倒真希望能有這麼個女人,能給駱仕喬一點顏色瞧瞧。
「你是在作白日夢嗎?醒醒吧!」駱仕喬的反應是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天底下當真會有個令他愛慘的女人存在。
「你可以不相信,來日方長,我會睜大眼楮等著看。」他就不相信幸運之神會永遠眷顱他這位多年好友。
「去你的!你這算是什麼好朋友,什麼話不好說,就淨會詛咒我。」駱仕喬則干脆一拳K向他。
張宏彬呵呵笑著,往後躲開他揮來的拳頭,就因為是他多年的好友,他才不希望他造太多孽啊!
「喂,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來真的啊?」他嚷嚷著,再次躲開駱仕喬的拳頭。
「那麼謝謝你的好心,我心領了。」駱仕喬開始左右揮拳。
「心領了還打人?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我好久沒找人練練身手了,對象是你也成。」
「什麼?你別開玩笑了。」張宏彬臉色大變,急忙往後退。
要他和空手道高手練身手,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更不想自討苦吃,還是趕緊逃命要緊。
張宏彬匆忙的消失在自家客廳,只留下發出朗笑聲的駱仕喬。
「听說妳想將婚禮延期是不是?媛媛。」趁著晚上就寢時間前,舒雨雁來到白如媛的房間,開門見山地說道。
「表姊,妳都知道了?是家明告訴妳的嗎?」白如媛坐在梳妝台前,鏡子中的她表情有著氣惱。
那個笨蛋,不好好想辦法,居然直接跑去告訴表姊她想將婚禮延期!
她本來還萬分期待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事實證明是她太高估他了。
這個大笨蛋,早知道她就自己想辦法,要靠他想這個爛方法倒不如她自己來。
「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而是妳怎麼會想要將婚禮延期?」
「因為……」從鏡子中望了表姊一眼,白如媛心虛得沒有說下去。
「擔心妳出嫁後,我會很寂寞?」舒雨雁替她把話說完,接著坐在床上,笑望著她。
「表姊,我是認真的,妳竟然笑我,太過份了吧!」白如媛扁嘴起身,來到舒雨雁的身旁坐下。
「我就是在笑妳是小呆瓜啊!媛媛,妳是出嫁,又不是永遠不回來,我不會寂寞的。」舒雨雁呵呵地笑道。
「那才不一樣。這個家要是沒有我在,妳會連個說話的伴也沒有,姨丈和阿姨簡直就把妳這個女兒當作是陌生人,我都已經看不下去了。」白如媛終于說出在心里積壓已久的話。
待在舒家四年,姨丈、阿姨對她這個外甥女的態度生疏而客氣,那也就算了,偏偏他們對自己的女兒也是冷淡到令人生氣。
在他們身上她看不見所謂的親情,她和表姊在這個屋子里!就好像只是和他們同住在一起的陌生房客而已。
她不懂這家人的關系何以如此生疏;更不懂喪姊為什麼可以忍受她的父母以這種方式對待她。
若換作是她爸媽把她當空氣一樣看待,她肯定會受不了,哪能像表姊一樣忍耐這麼多年。
「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我知道這幾年他們的態度一直讓妳覺得很受傷,我向妳道歉--」
「表姊,我不是要妳向我道歉,我是在替妳抱不平,妳明不明白?」白如媛為此氣鼓了臉。
「我明白,可這不是他們的錯,做錯事讓他們失望的人是我,不是他們。」為人子女的,本來就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受到誤解。
雖然她父母的態度太傷人,但她知道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人,是她,
「表姊?」白如媛不解的望著面露沉痛的表姊。
她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所能造成的,可為什麼表姊會說這都是她的錯?
在她看來,明明態度疏離的人是姨丈和阿姨,表姊為什麼要把過錯全都往身上攬?
「媛媛,我可以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妳,但是條件是妳必須如期嫁給薛家明,不能因為我而延期,如何?」為了能讓媛媛順利嫁出去,她不在乎讓媛媛知道她的過去。
「啊?這怎麼可以!表姊,妳好詐喔!」白如媛抗議道。
「妳想不想听都隨便妳。」她也不想勉強自己說出那一場永生難忘的惡夢。
「我要听。表姊,這是不是關系著妳和姨丈、阿姨之間關系破碎,以及妳一直不交男朋友的原因?」白如媛認真的看著她。
舒雨雁回望苦她,面對她犀利的問題,她只是苦笑的點點頭,既然決定要說出來了,也就沒什麼好否認的了。
「既然如此,我一定要听。表姊,我答應妳不將婚禮延期,妳快說吧。」白如媛幾乎等不及想知道在表姊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天大的事,竟會讓這家人的關系變得這麼僵。
媛媛的急迫令舒雨雁嘴角露出一抹笑,然而一想到那段過往,她的笑容馬上又被苦澀所取代,
深吸一口氣後、她終于開口說出了自己永遠也忘不了的痛苦過往……
「我愛上的那個男孩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他不僅人帥、功課好,更是名運動健將,他也是學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每個女生都打從心底希望自己是能被他選上的幸運公主。我當然也不例外,所以我曾背著同學,偷偷寄了一封情書給他,希望他能知道我對他的愛慕之情。當時我並不求他一定要回報我的感情,只是單純想表達我的感覺罷了,可令人料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在我寄出情書的隔天,跑到我面前表示他願意接受我的告白--」說到此,舒雨雁停下來喘了口氣。
一直到現在她仍然忘不了當時听見他這麼說時,自己內心的激動與驚喜。
「然後呢?」白如媛追問著下面的發展。
這是很典型的校園故事,可她相信接下來的才是重點。
「我們度過了兩個月很甜蜜的交往,這期間他對待我的方式,真的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個公主一樣,備受疼惜及寵愛;可就在我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時,他居然提出要和我分手--」
「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白如媛不自覺的大叫出聲。
這種男人太可惡了吧!
什麼時候不提分手,偏偏在最值得紀念的那一刻提出分手?
「因為他說他是為了證明我是不是處女才會和我交往的,而一旦目的達成了,他也就不必再和我交往了。」說到這,舒雨雁雙手環抱著自己,仍然忘不了當時那份深刻的痛楚。
白如媛則必須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巴,才能阻止自己驚呼出聲。
但她的心里卻早已將那可恨的男人痛罵一千遍、一萬遍了。
老天,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男人!這種男人應該上刀山、下油鍋,就是不該繼續讓他留在世上危害女人。
不理會媛媛驚訝的反應,舒雨雁仍繼續往下說︰
「很可笑的是,他明明已經這樣傷害我了,我卻仍然希望他不要拋棄我,依然哭著求他不要和我分手……」說到這兒,她慢慢紅了眼眶,深吸了一口氣。
「表姊……」白如媛伸手抱住她,她知道表姊心里的傷一定很痛很痛。
否則不會過這麼多年,表姊的語氣還隱含著痛楚。
「可是當我發現他對我的央求無動于衷,仍選擇掉頭就走時,我真的很不甘心,所以我舉起一旁的花瓶,沖過去就往他頭上砸……」
听到這兒,白如媛先是倒抽一口氣,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說︰
「他……死了嗎?」
舒雨雁搖搖頭,苦笑道︰
「那時候我真的好希望自己在當時就把他給砸死了,可惜我只是把他砸昏了而已,他很幸運的活下來了;我卻因此差點吃上官司,而我的父母也因為我鬧出這麼大的事,遭到校方解聘。所以他們才一直很不諒解我這個女兒帶給他們的羞辱,讓他們在別人面前再也抬不起頭,到最後只好被迫搬家,才結束每天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
「為什麼?這明明不是妳的錯,為什麼要妳來承擔一切的責難?這未免太不公平了!姨丈和阿姨怎麼可以如此不明事理,受傷害的明明是他們的女兒,為什麼他們還要對妳如此不理不睬?」白如媛忿忿不平地道。
「媛媛,能夫妻一起在大學任職,一直是我爸媽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地方,是我親手毀了他們最大的驕傲。我不僅不爭氣,書也念不好,就連談個戀愛也害他們顏面掃地,在同儕間受到恥笑。」舒雨雁語氣淒涼的說著。
「就為了這份驕傲,所以妳活該成為整個事件的最大受害者?太過份了!表姊,這一點也不公平,我、我這就替妳去向他們討回公道。」白如媛說著起身就要走出房間。
就算現在時間太晚,不適合把兩位長輩吵起來,她也管不了了,她不能眼看著表姊受到這樣的委屈,還要忍到明天早上才能替她出這口氣。
「媛媛,妳不要去。」舒雨雁連忙跟著起身,想阻止她去找她的父母,
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她不在乎爸媽對她的態度是否會改善,也不再乎他們能否諒解她,因為她在乎不起。
「我要去!表姊,妳可以受盡委屈還繼續忍下去?可這口氣我咽不下,說什麼也要替妳討回公道。」白如媛拉開她的手,又走了幾步。
「媛媛,他們是我父母啊!」
「父母又怎樣?難道父母就可以不明事理、顛倒是非,跟著外人一起欺負自己的女兒嗎?表姊,我真不明白,這樣的父母妳為什麼還可以忍受?」白如媛叫出了她心里的不平與憤慨。
「我除了忍受又能如何呢?」舒雨雁低喃著。
她的命運從來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除了認命,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其它的選擇?
;妳可以忍,我不能忍。表姊,妳不要阻止我,我今天一定要和他們把妳受到的不平待遇說清楚,」打開房門,白如媛已準備要走出房間。
「不要,媛媛,我求妳不要去--」
「我一定要去。」她堅持道。
表姊愈是想委屈求全,她心里就愈是生氣,說什麼也要替表姊出這口氣。
「媛媛,妳去鬧的話,我的孩子就要不回來了。」舒雨雁跌坐在床上,緊繃的情緒終于潰決,她哽咽的出聲道。
聞言,白如媛全身一僵,許久沒有任何反應,半晌過後,才見她慢慢的轉回身,表情滿是訝異的望著舒雨雁。
「表姊,妳剛才說什麼?」
不是她一時听錯了吧?
表姊剛才好像說到了孩子的事,這個意思不會是指表姊和那個負心漢有了孩子吧?
表姊究竟還有多少心事沒有完完全全地說出來?她到底還受了多少委屈?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全部弄清楚。
「是,當時誰也料想不到我居然會有了他的孩子,我爸幾乎想親手將我活活打死,而他也當真這麼做了,是妳母親及時出面保護了我,我才沒被活活打死。」提到這段過往,舒雨雁對媛媛的母親--她的阿姨仍然充滿了感激與懷念。
雖然當時心灰意冷的她,早抱著一死了之的想法,但現在她很慶幸自己活了下來。
「所以孩子也被生下來了?」白如媛抱著期望問。
她從沒像現在這般感激上天,給了她這麼一對平凡卻又偉大的父母。
她的父母雖然不像姨丈和阿姨一樣是高知識分子,但他們卻是體貼孩子、能和孩子分享內心世界的好父母。
「孩子是生下來了,但是--」
「但是什麼?表姊妳快說啊!」
「在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天……我爸趁著我剛生產完,身子還很虛弱時,將我的孩子抱走,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曾見過我的孩子,只知道她是個女孩,我……好想她……真的好想她。」舒雨雁雙手掩面,聲音破碎。
這幾年來,每天夜里,她都是靠著思念女兒在過日子,她不知道女兒現在是否幸福,是否有人好好地疼惜她、照顧她的身子,這些地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真的好想念她的女兒。
「妳說姨丈把孩子抱走,到現在都沒讓妳們母女見面?」白如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為什麼?姨丈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這是我爸對我這個令他失望的女兒所作的懲罰,等到他覺得時間夠了,他就會告訴我女兒在哪里。所以這幾年我一直委屈著自己,忍耐著他們對我的疏離態度,一方面是想為自己帶給他們的羞辱贖罪;一方面則是希望能讓我父親氣消,然後將女兒的下落告訴我。」她知道這是她自己單方面的想法。
但她相信自己如此委屈求全,總有一天一定會感動她父親的。
「就因為妳被一個可惡的男人甩了,姨丈要這樣對待妳?表姊,妳也太可憐了吧!為什麼姨丈和阿姨只在意妳帶給他們的羞辱,卻不曾反省餅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們早已失去為人父母的資格了,這樣的人根本不配作人父母!難怪姨丈可以殘忍到把妳的孩子抱走,因為他根本不了解什麼叫作親情,更甭提了解父母對孩子的愛可以多麼偉大了。」白如媛氣呼呼的握著拳頭,對著空氣猛揮拳,
如果她可以犯上,那麼她第一個要教訓的人,就是她的姨丈,
「媛媛,我知道妳是在為我抱不平,但手中握有我女兒下落的人是我父親,所以就算妳心里再生氣,也請妳不要去找我爸理論,這樣只會讓他更生氣,對我沒有任何幫助。」舒雨雁很怕媛媛太沖動,反而會壞了她這幾年來的努力。
「可是--」白如媛先是不平的看了表姊央求的表情一眼,才嘆氣道︰「如果姨丈一輩子都不把孩子的下落說出來,妳難道要這樣過一輩子?」
「不會的,媛媛。」
「妳怎麼能夠這麼肯定?」她對姨丈的無情已不抱任何希望。
「因為妳要結婚了,媛媛。」舒雨雁終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要結婚和姨丈有什麼關系?」白如媛不解的問道。
「我想任何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個好歸宿,就算我爸媽再怎麼氣我、甚至不諒解我,他們仍然不會希望他們的女兒當真終生不嫁,一直留在他們身邊,」至少一直在意面子的爸媽,一定不會希望他們的女兒到最後變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因為那樣反而又會讓他們成為別人的笑柄。
「我了解妳的意思了。表姊,妳是想利用我這次結婚,然後逼姨丈面對這個現實的問題,這樣妳就有和姨丈談條件的籌碼了?」白如媛眼楮為之一亮,興奮的叫著。
舒雨雁無是點點頭,才緩緩說道︰
「這是我的賭注,媛媛,雖然有點冒險,但是為了取得我女兒的下落,我誓必要試一試。所以,妳要盡快結婚,不要為了我而延期。」
「表姊,既然我現在已經了解整件事了,當然就不會耽誤妳的事,妳放心,我會如期舉行婚禮,並看是否有機會可以在姨丈面前推波助瀾一下。」握住表姊的手,白如媛微笑允諾著。
「媛媛,妳唯一要為我做的事就是--妳一定要過得幸福,這可是阿姨臨終前最在意的一件事。」阿姨在意的第二件事,當然就是她這個外甥女的幸福,但她心里明白,經過那件事以後,幸福就離她很遙遠了。
「哈!這件事妳就不必擔心了,表姊,我一定會很幸福的。」有薛家明那個緊張大師在,她想要不幸福都很難。
看著媛媛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舒雨雁知道她是不必再為媛媛的婚事操心了。
如此一來,她對薛家明承諾的事,也算有個交代了。
「仕喬,你要走了啊?人家還以為你今天會留下來過夜呢。」王姿艷以嬌嗔的嗓音說著,身子倚靠在她頤心所愛的男人的寬厚背上,還不時用細白的手指,在他背上輕輕撫弄著。
套房里彌漫著一股激情過後的氣息,她仍覺意猶未盡,多想再多待在他懷里一會兒,即使是片刻,也彷若是天堂。
她和他在PUB里認識,當時他才剛走進PUB,他那偉岸昂藏的身軀,俊俏迷人的臉嚨,立刻成為PUB里所有女人注意及下手的目標。
而向來有PUB公主之稱的她,自然不願落于人後,立刻對他展開狩獵行動。
沒想到她才主動向他搭訕,他便很干脆地和她一拍即合,從此她的整個人、整顆心就全系在他身上,依著他的喜好為依歸,然後由衷地希望有一天這個男人會徹徹底底的愛上她。
「怎麼?和妳溫存了整個下午,妳還不滿足啊?甜心,妳還真貪心啊!」駱仕喬回過身,故意在她臉上捏了一記。
「人家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要你多陪陪我嘛!好啦,你今天晚上就留在我這兒,你肚子一定餓了,我先去為你準備點心,你說好不好?」王姿艷說著連忙起身下床。
駱仕喬未正面回答,只是徑自走向他放著衣褲的椅子,開始著裝。
「啊,你真的不肯留下來?」王姿艷失望的垮下臉,完全不在意自己渾身赤果,她在乎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去留。
「甜心,我現在住在朋友那里,不好讓他等門。」駱仕喬隨口敷衍著,然後便往房門口走去。
「我知道你是為了和你堂兄的約定,才躲到你朋友那兒的。」王姿艷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而這果然讓駱仕喬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回身緊瞅著她看,表情莫測高深。
「妳怎麼會知道?甜心。」他可不記得自己曾經對她提起過家里的事。
「這……這個……」王姿艷吞著口水,突然驚覺自己不小心將她私下請征信社調查的事說了出來,這下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妳不會是請人調查我吧?甜心,這樣不好喔。」駱仕喬語氣雖無任何轉變,但眼神卻已布滿風暴。
「我……我只是很關心你、想多了解你,所以……」
「所以請征信社的人跟蹤我?甜心,妳太令我失望了。」駱仕喬緩緩的搖搖頭,轉身就要離開。
「不,你不要走!仕喬,我知道你正在為你和你堂兄間約定的事而苦惱,我可以幫你,你要我怎麼做,我都可以配合你。」王姿艷大叫著,然後從後頭緊抱住他。
「配合我?妳要怎麼配合我?甜心。」他挑眉反問。
「我願意馬上嫁給你,仕喬。」她喜孜孜的說。
「妳願意馬上嫁給我,嗯?」
「對!你不是和你堂兄約定好,等他一安定下來,你就會在三個月內找到喜歡的女人安定下來嗎?如果你在為這件事苦惱,我可以幫你,仕喬。」王姿艷自告奮勇的說。
她心想,加果他在為她請人調查他的事生氣,那麼她現在有這份心,他應該會很感動吧?
「妳認為我在苦惱什麼?」
「不就是煩惱沒行適當的對象嗎?」她自以為是的說著。
「那妳還真是把我給看扁了!甜心,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想嫁給我的女人多得是,問題是我一個也不想娶,這麼說妳可听明白了?」
「你是說你不想為我安定下來?」王姿艷臉色一白,難堪的看著他。
「我從沒說過會為妳安定下來吧?」他語帶嘲弄的說。
「可是我以為你是因為喜歡我,才會和我在一起的。」她掙扎的說。
「甜心,我說過我喜歡妳嗎?」駱什喬臉上掛著吊兒啷當又懶洋洋的表情。
本來他是沒打算在今天就甩了這個女人的,但既然她犯了他的禁忌,就休怪他提前結束她美好的回憶。
「如果你不喜歡我,你不會一直叫我甜心!仕喬,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我也知道我不該自作主張請人調查你,但那是因為你從不曾提起你的私事,我才會忍不住好奇嘛!你不要因為這樣就生我的氣,仕喬,我不會再這麼做了。」王姿艷皺起了小臉,可憐兮兮的央求著。
駱仕喬瞥了她裝模作樣的表情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點上一根煙後,才勾起嘴角回答道︰
「會一直叫妳甜心,是因為我從來不去記女人的名字,所以妳不必想太多。」
聞言,王姿艷紅了眼眶,心被狠狠的畫下一道傷口,而他只是懶懶一笑。
傷害女人,他向來只靠自己這一張嘴,施以暴力反而是浪費他的力氣。
「我不相信。」王姿艷拒絕相信以往人稱PUB公主,向來無往不利的她,會栽在這個男人身上。
又是一個笨女人,駱仕喬不以為然的在心里冷哼一聲,便大步離去。
「你別走!別走!仕喬!」王姿艷哭叫著,大步追上去。
但卻留不住他未曾停留的腳步,看著他頎長的身影頭也不回的走出她的視線,王姿艷光著身子跌坐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