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色情郎 第4章(1)

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樓雨寒很無奈的低嘆了口氣。這個人根本連讓她抗議的機會也沒有,就這麼逕自替她下了決定,她還能說什麼呢?

不敢正視著他,她只能用眼角余光,悄悄的打量他外在的一切條件。

搶眼的外表,蘊藏一股別人所無法模仿的傲然氣勢,雋拔挺帥的氣度,更是讓人目眩心慚。

從這些外在的優越條件看來,樓雨寒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的生活層面是絕對跟她迥然不同的,兩人的生活當沒有任何的交集。她不懂的是——這個人為何會突然闖進自己的生活,更不懂她到底擁有了什麼,讓他這麼執意的要糾纏她。

「想看我的話,就大方一點用正眼看吧!這樣斜著眼珠子瞧人,不怕把眼楮給扭傷了。」

雖然專心開車,端木嶸卻依然有那個余力,去注意她神情上的一切變化。

他的話,霎時讓樓雨寒再次臉紅起來,「我沒有在看你,我正在看窗外的景色。」她的反駁過于快速急切,連自己都無法信服,更遑論是他。

「是嗎?」噙著笑,他了然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才決定大方的略過這個讓她頗為尷尬的話題。「吃飯的地方就快到了,你再忍耐一下吧!」

「沒關系,我的肚子還不會很餓。」她很慶幸的松了口氣,趕緊收回自己偷窺的視線,兩手緊張的握拳擺放在自己的膝蓋處,腰桿更是挺得直直的,保持目不斜視。

「哈——」瞧她那副正經八百的可笑模樣,讓端木嶸忍俊不住的大笑出聲。

他笑得張狂,更笑得不知節制,甚且還笑出了愉快的心情。但在看到樓雨寒通紅的臉以及羞愧的表情時,他勉強的收歛笑聲,轉而輕輕一嘆,「唉!」這女人的臉皮還當真稱得上是世界頂級的薄啊!

不過也正因如此,他的心里更加想憐惜這般的她。

***

「你想吃什麼?別客氣,自己點。」依照自己的習慣,端木嶸帶著樓雨寒來到他常常光臨的高級餐館。絲毫不受這高級場合的氣氛所影響,他表現得落落大方,臉上的表情更是顯得愉快輕松。

彷若視他此時遞過來的菜單是什麼毒蛇猛獸一般,樓雨寒心慌的趕緊將它推回去,「你點就好,我隨意。」不曾涉足的高級場所,讓她表現得就像一個誤闖禁地的異客,局促不安的連坐都無法坐穩。

「放輕松,不要那麼緊張。」把她的緊張與不安看入眼底,端木嶸直到這時才考慮到她生活的環境,也才驚覺到自己真的是選錯了吃飯的場所。

不過既然已經進來了,現在想走出去也不可能,只能趕緊替他倆決定所要的食物。

待侍者走了後,他才試著安撫她,「不要那麼在意場所的問題,最主要的是要顧慮好自己的肚皮。所謂吃飯最大,喂飽自己的肚子,才是現在的你所應該要關注的事。」雙手越過桌面,他一把抓住她放置在桌面的那雙小手,才發覺到她竟然緊張到雙手冰冷的地步。

緊張局促的心情,讓樓雨寒忽略了自己的一雙小手正被他緊緊的握住。她以驚慌與戒慎的眼神,不安地觀察著四周的景象。

這時的她,真的是覺得自己與這個場所格格不入,四周的環境容納不了她這身的寒酸。她後悔!後悔自己為何會隨著他帶領,誤闖到這完全不屬于她的世界。

「看著我。」瞧她雙眼中的恐懼有愈來愈深的跡象,逼得端木嶸只能采取霸道的手段,用手強硬地扳過她的臉,逼她正視自己的雙眼。「不要想那麼多,只要記得我們是付錢的客人,來這里是為了喂飽自己的肚皮,其余的全都無所謂,也不是重點。」

這些不用他說,樓雨寒都懂,可這並不能改變她心底的認定,更不能讓她忽略了他們生存階級的不同。

「我知道了,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先放開我的手?我想這樣我會更自在一點。」表面的附和是種敷衍,在心底樓雨寒已然認定了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共同用餐,只要今天一擺月兌了他,往後就算再困難,她也定然會堅決拒絕他任何的邀請。

從她那不懂得隱藏的表情看來,端木嶸知道她正在下定某種決心,雖想追根究柢的探測她心底的打算,可眼前正端著餐盤接近他們的侍者,卻讓他沒有這個機會。

「算了,有什麼話等我們吃飽再來討論吧!」

他放開雙手,決定暫且饒過她。

下定決心後,樓雨寒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了許多,她更加大方的允諾自己、放任自己,態度優閑的享受這難得有的奢侈享受。

而端木嶸也不急著在這時刻跟她攤牌,于是這頓晚餐,就在兩人同樣輕松愉快的心境下順利的進行。

***

侍者收去所有的餐具,換上的是一盤切割精細的高級水果盤。

樓雨寒望著眼前這盤雕工精細、色彩繽紛的精致水果盤,竟有點不舍得動手吃它,更想到現實的問題。「這麼一頓飯,肯定所費不貲吧?」

「賺錢,是人的貪念所造就下的必然,但在一番辛苦之後,我想偶爾犒賞自己一頓,應該不算過分吧!」實在是想不通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竟會把身外之物看得如此之重,「我想你會這麼日夜辛勞的原因,該也是為了這人類共通的之物吧!」他想以這個話題,作為了解她的開場白,所以他很堅持也很執意的等著她的回答。

雖想躲開這難堪的問題,可樓雨寒退一步的想,這不啻是個讓他了解自己沒有多余時間跟他糾纏的機會。

「我很需要錢,因為需要,所以我必須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去賺取。也就是說,我真的很忙,忙得沒有自我,更忙得挪不出多余的時間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人生。」

「是嗎?」呵——她的話可真是「婉轉」,婉轉到讓他想不清楚她的拒絕都難。「動手啊!你不吃水果的嗎?」他話鋒一轉地道。面對她這樣婉轉的拒絕,他可得好好的想想,要用什麼樣的方法,自己才能在她忙碌不已的人生之中,佔有一席舉足輕重的地位。

不可諱言的,當初會注意到她,是因為那個奇異的夢境,以及她一頭及腰的烏黑雲瀑。不受控制的心靈,讓他很自然的被她的倩影所牽引。

但,他從最初的好奇,一直演變到在意、過度的注意,更變成莫名其妙的執著,而無法控制的是那勾引著他心靈的情愫。

可能是因為那不知名的情愫,也可能是因為身體對她所產生的渴求,讓他很想去了解她。總而言之,要他就這麼放棄她,眼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他灼熱視線的逼視下,樓雨寒不懂他心情的轉變,只單純的想躲、想避,直覺的要自己不要介入他的生活。「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要……」離開了?

可這三個字,他根本不給她有機會說出口,直接親手叉起了一塊水果就往她正在說話的口中一塞,成功的堵住了她的話,讓她只能尷尬又狼狽的接受他這種親昵體貼的行為。

會塞她那塊水果,本意是要她安靜,不要打擾到他正忙著想方法好接近她的腦子。誰知這女人竟連吃塊水果,也能勾起他想入非非的邪念,讓他忍不住的分心,讓他就這麼以過于熱切的眼神凝視著她。

「甜不甜?」當然他這別有涵義的問題,絕對不是針對那片水果而發的,這時他心里想的是那兩片他曾經嘗過的紅唇。

樓雨寒很老實的點頭,她極喜歡現在這種入口的香甜,還有那多汁的清涼,令她貪婪的不想浪費任何甜蜜的汁液。粉舌輕吐,滑過自己的紅唇,將流露在外的甜美也一同吮盡。

她無心的舉止,卻讓端木嶸有心的看待,他氤氳的雙眼凝聚著強烈的企圖,「我也要。」至于要什麼,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曉得。

「什麼?」吃了一口,還想再吃。正叉起一塊水果想塞入自己口中的樓雨寒听到他這沒頭沒腦的要求,一時搞不懂他的話意,就這麼傻愣的看著他。

他的表情很清楚的寫著期待,而且還有一種迫切的渴望。難道他也想吃嗎?那為何不自己動手?

她甚是為難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水果,雖然想大方的與他分享,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必須喂他吃的那種親密畫面,她實在是沒有那個膽啊!只能心慌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著他專注且不死心的眼神,竟讓樓雨寒疑惑起自己是否太過于小氣?連一塊水果都舍不得跟人分享。最後,她終究還是投降在他滿臉的期待與渴望下,紅著臉,親手將水果喂入他張開等待的大口。

「嗯,不錯,確實好吃,難怪你會一嘗之後還想再嘗。」雖然這不是他心里真正所想要的,可至少她肯親自動手喂他。對!不理會她的拒絕,只要自己堅持一步步的逼近,相信她就算真有心想躲,也逃不過自己的糾纏。

不想再讓自己遭遇到剛剛的窘境,樓雨寒干脆放下手,不敢再去妄想動那盤水果。「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要離開了?」

「急什麼?我們要談的主題都還沒開始,哪有那麼快就離開的道理?況且這麼好吃的水果,不吃完豈不可惜。」打定了糾纏她的主意,端木嶸很惡意也很故意的忽視她現在的不安與羞窘。

他絲毫不在乎她的拒絕,逕自再叉起一塊水果舉到她的面前,就這麼執意的等著她開口接納它。

在張口與不張口之間,樓雨寒很困難的做著抉擇,幾次想開口拒絕,卻在他那雙執意的眼神逼視之下,說不出任何話來。

「小姐,我舉得手都酸了,你還不肯接受嗎?」知道她心里正在進行一場要與不要的拔河比賽,為了確保對自己有利的一方獲勝,他狡猾的使出哀兵政策。

「如果你現在肯放手的話,那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她懊惱得不想妥協,可卻萬分為難,只能期望他先放棄自己的固執。

「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這種事無論說給誰听,相信受支持的一方,鐵定是我。」

他的話乍听之下,好像很有道理,可樓雨寒就是覺得不對勁。在接收四周紛紛投遞過來的關懷視線,她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只能無奈的張口,小口的咬住那片水果,只希望他能放手,讓她自己用手去接。

刻意忽視她想親自動手的意圖,他更加故意地開口催促︰「咬下去啊!你不咬下去,我如何放手?」

清楚地明白他不會放手的決心,樓雨寒只能咬下一小口香甜的果肉,正當她想咀嚼那塊入了口的水果時,卻訝異的看到一幕她連想都不曾想過的畫面——

他竟毫不避嫌的將其余的果肉,塞入自己的大口之中。

「那是我吃剩下的部分啊!」面對他這麼刻意表現的親昵行為,她更加驚慌的低喊,整張臉的溫度霎時升高。

「哦,好像是這樣沒錯。不過你想,我們這樣算不算間接接吻呢?」

他的話有意無意的撩撥著她,再次惹得她坐立難安,小臉上的色澤也更加紅艷了。

「別胡說!」紅著臉,她本想用嚴厲的語氣斥責他這番不當的言詞,誰知說話的語氣卻是軟弱無力,讓人听來還會產生誤解。

「好吧,那就算我胡說好了。」沒有浪費多余的精力去跟她辯解這無所謂的問題,他再次叉起一塊水果,再次以同樣的堅持,進行無言的誘逼。

「我不想吃了。」這次樓雨寒可是堅持的拒絕,她不想讓自己再次陷入像剛剛那種尷尬的場面。

「吃嘛!很甜、很香、很好吃的哦,放棄了它,豈不是太可惜了嗎?」他極盡所能的誘惑,邪惡得就像伊甸園中那只正企圖誘惑亞當、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

「拜托,能不能請你收歛一點,周遭的人都在看我們了啦!」在四周紛紛投來的異樣目光之下,樓雨寒只能紅著臉懊惱的低聲抗議。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你吃就對了。」最重要的是她,其余的人在他端木嶸的眼楮里,全都視若無睹,哪怕他們是好奇或是羨慕,都不在他必須關心的範圍之內。

「你……」算了!面對他這樣霸道任性的作風,樓雨寒只能無奈的妥協,乖乖的在他的「幫忙」之下,跟他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盤中那精致美味的水果。

雖然她已活了二十六個年頭,但在父母親雙雙去世之後的十年里,她每天眼楮睜開,所想的、所努力的就是賺錢,除了賺錢的目標之外,她不曾在意身邊的任何一件事或任何一個人,唯一關心的就是小她整整七歲的弟弟。

她沒有什麼朋友,更忙得沒有時間浪費在感情上,所謂少女懷春的詩意情懷,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空談妄想。她沒空去跟人打電話談天說地,也沒有那個經濟能力跟人去餐館、看電影,在她的世界里,除了賺錢以外還是賺錢。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人生,使她在別人的眼里,形成了高傲與自負的表象。唾棄她的人,認為她這個人一無可取;有心跟她進一步交往的人,則不知應該用什麼方式來爭取她的友誼或愛情。

人際關系的貧乏,使她不知應該怎麼跟人相處,所以此時面對這般任性霸道的端木嶸,她唯一能采取的應對方式就是束手無策,隨他決定,任他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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