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公司不久之後,他就知道自己被一輛黑色轎車給跟上了。
對方想以那種拙劣的跟蹤方式,妄想瞞騙過他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他心里更是非常清楚,那些跟蹤他的人到底想對他做些什麼;所以他不動聲色地帶著他們在台北市區多繞幾圈,參觀一下台北的街景,順便試試他們的膽量有多大,會選在什麼樣的地方對他動手。
很可惜的照這情況看來,他們的膽子確實沒大到敢在熱鬧繁華的地區為非作歹,那他是否應該……
薄厚適中的唇形,微微勾起小小的弧度,大而有亮的眸采,閃過一抹調皮的燦光,他們既然想要他的命,那他就給他們一次機會好了,畢竟這種玩命的游戲可不是每個人都玩得起的。
念頭一起,他利落的將方向盤一轉,把自己所駕駛的紅色法拉利跑車轉向郊區的方向。
眼楮往後視鏡一瞟,果然!他們也跟來了。
這是場獵人追逐獵物的游戲,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獵物聰明,還是獵人狡猾,勝負就取決在于雙方機智與反應的差別。
他對自己的駕駛技術向來自信滿滿,更篤定這場賭局贏的絕對是他。
他有心將他們引往崎嶇難行的山路,眼看周遭的車輛漸行漸少,他挑釁的加足馬力,就看他們所駕駛的車子是否跟得上他。
紅色的法拉利在前,一直維持著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時速向前飛奔而行,黑色的轎車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
盤旋曲折的道路,是考驗兩方駕駛技術的難題,油門、煞車板,互相交換的踩著,尖銳刺耳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突然黑色的轎車加了狠勁,像一匹狂飆的野馬般,飛快的趕上紅色法拉利。
他來不及認清對方是誰,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注意,只因這時候黑色轎車已經開始進行撲殺他的計劃。
凶狠得有如一頭不要命的畜生,拼命的往他的車子沖撞過來。
「該死!」這種以命賭命的游戲方式,可真是驚險刺激啊!若非他駕駛技術過人,現在的他可能已經成為崖下的一縷孤魂了。
靈敏的閃過一次致命的危機之後,緊跟著又來一次,對方狠心的連讓他喘口氣的時間也不肯給,兩車撞擊的次數不斷。
直到現在,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估了對方的實力,也錯估了他們的膽量,看他們那瘋狂的駕駛方式以及狂悍的撞擊蠻力,他知道這次他們是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一邊是斷垣殘壁,一邊是緊追的索魂夜叉,不管他逃向哪邊,都同樣是死路一條。
看來今天他若想保住自己這條命,唯一的方法就是棄車而逃。
主意一定,他借著他們再次沖撞過來的力道,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在車子即將掉下懸崖的那一剎那,利落的跳下了車,機伶的往一顆巨石撲去,雙手緊緊攀住那顆巨石,再將身子隱身在巨石後。
沒多久,底下隨即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濃厚的煙霧與高熱的火焰有如竄天的煙火一般,急遽往上直沖,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目睹自己所駕駛的那輛價格不菲的法拉利跑車為他這主人慘烈的犧牲成仁。
此時他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只因上頭的人還沒離開。
他也了解在他們還未確定他確實已沒任何活命的機會之前,是絕對不會輕易離去的。
丙然,正如他所料,在他上方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
「喂!你真的可以確定他已經沒命了嗎?」
這聲音听來很陌生,崖下的他無法從其聲音辨識出說話者真正的身分,很可能是那個人高額聘請的殺手吧!他想。
「應該是萬無一失了。你瞧,那輛車子都已經被大火燒成那樣,照這情況看來,你想,他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听到這聲音,躲在崖下的他,胸口一窒,不敢置信的猛搖著頭……
不!不會的!這怎麼可能!?這聲音听起來為何這麼像他!
他是他的生死至交,也是他這輩子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更是他視如手足一般的親人啊!
不相信!他絕對不相信!
為了確定自己是否听錯,他冒險的探出頭往上一盱。
這一盱,當場把他給怔傻了。
丙真是他!丙然是他由衷信任的唯一知己!為什麼?為什麼連他都要背叛他呢?是他做人太失敗,抑或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餅于驚詫的事實,讓他一時失了神,一個不小心攀不住自己唯一求生的機會,等他察覺不妙,整個人就這麼直直的往下墜,任他再怎麼努力揮動四肢,也制止不了那下墜的速度。
再墜!再繼續的往下墜!他想象一個人從高空墜至無底深淵可能會有的情況,肢體破碎、腦漿迸裂……
想象停止,可能是蒼天垂憐,也可能是他幸運。
好不容易下墜的速度終于停止了,緊跟著他唯一的感覺就是痛,全身都痛,尤其是他的頭更是痛得讓他無法忍受。
他掙扎著緩緩爬起身,全憑一股強烈的求生意志在支撐著,看到路就往前走,一步拖著一步,他完全不知自己會走往何處,更不知在這世上他還能相信誰?
他邊走邊在心里叮嚀自己︰不能!他不能就這麼死去!他不甘心,他絕對不甘心就這麼死去,說什麼他也得活下去,揭發這場陰謀,並要他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
對!他要活下去,拼死也要!所以他千萬不能倒,一倒就再也爬不起來。
走!往前一直走,繼續走,不斷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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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寧靜的辦公室中,突然響起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
有如可怕的魔音,貫穿所有人的耳際,刺痛所有在場人的耳膜,折騰大伙兒的听覺神經。
可奇怪的是竟沒人抬起頭來注視那個尖叫的女人,想來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尖叫聲停止之後,就見一個美麗絕倫的女子,踏著憤怒的步伐一步步逼向一臉無辜的小女子,怒指著她的鼻子逼問︰「妳、妳說,妳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麼?」
「沒有,我什麼事也沒做。」剛到公司上班沒多久的史菁華,根本搞不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何她的頂頭上司會一臉怒意的逼問她,她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
「還說沒有!」心痛啊!杜玉鴦一把搶過史菁華拿在手中的藍色原子筆,痛心的哀號,「妳竟然拿我的原子筆去寫字!妳知道這枝原子筆價值多少錢嗎?五塊錢耶!整整五塊錢耶!妳知道我平時有多不舍得用它嗎?妳知道我平時有多愛惜它嗎?它是我的心肝,是我的寶貝,是我辛苦的血汗錢啊!」而她竟然還一臉無知的糟蹋了她的東西,好心疼啊!
「我、我只不過借它來簽個名而已。真的!就只有在這份文件上簽上史菁華三個字而已。」這樣應該浪費不了多少錢吧?
「還而已!」天啊!地啊!一只原子筆大概也只能寫個上千個字,她就用掉了「三個字」,這豈不是讓她少用了三個字嗎?「我不管!妳要賠我那三個字!」
「呃……怎麼賠?」用都已經用了,總不可能再把用去的原子筆水,塞回去吧?
「妳是頭豬嗎?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我!想也知道,當然是賠我五塊錢啊!」吝嗇可是她杜玉鴦的習性,不管是錢或是有無生命的東西,只要標上杜玉鴦三個字的,誰也不準來跟她搶,誰也不準來佔她便宜。
「什麼!?」才三個字而已,她就必須賠她五塊錢,這算什麼道理?「杜主任,妳是否計算錯了?我不過才用掉三個字的原子筆水,妳就要我賠給妳五塊錢,這哪合理啊?」史菁華一邊向自己的上司抗議,一邊還不忘用眼神默默征求與她意見一致的同伴,天真的希望在場之人,有人能發揮同事愛,站出來幫她說句公道話。
可惜的是,所有總務課的人皆埋頭苦干,誰也不敢出聲,更不敢出面管這檔子閑事。
任何事,只要跟杜主任搭上關系的,就沒人有膽敢跳出來管,要不……下一個受害的對象鐵定會是自己。
「不用看了!包不用裝可憐,妄想博取別人對妳的同情。告訴妳,在這間辦公室里,我杜玉鴦最大,只要我說東,就沒人敢站出來提個西字,所以,這五塊錢,妳是賠定了。」吝嗇魔女杜玉鴦,不只以吝嗇小氣折服眾人,她那火爆強悍的脾氣,更是沒幾人敢惹上她的。
今天史菁華惹到她,算她倒霉,瞎了雙眼,進來公司沒先打听清楚,這間辦公室里可是有個人見人怕的吝嗇魔女呢!
可惡!這簡直就是擺明了欺負她這個新來乍到的菜鳥嘛!「好!賠就賠,喏,五塊錢給妳,妳那枝原子筆可得屬于我了。」五塊的銅板一丟,史菁華伸手就想搶回自己花錢買來的東西。
誰知杜玉鴦閃身一躲,狡猾的躲過她伸出來的「搶」手,更厚顏無恥的對著她說︰「錢是我的,筆也是我的,妳什麼也不能跟我爭,更沒那個立場來跟我爭。」
哼!只要標榜是她杜玉鴦的東西,任何人也不能來跟她搶。
「妳……」這女人簡直太過分!「妳太過分了!我既然已經賠給妳,按理來說,那枝筆就該屬于我的才是,妳這樣的舉止豈不擺明吃定我了嗎?」她不甘心啊!雖然明知這只是一件小事,可她就是不甘這麼作罷,說什麼也得爭個理字出來。
「呵呵!」杜玉鴦笑得洋洋得意,擺明了根本不把怒氣沖天的史菁華看在眼底。「告訴妳,妳想要這枝筆是不可能的。這可是我逛遍所有書局,好不容易踫上大減價、打折扣的時機,再加上拼了命的跟店家殺價,幾乎都快把自己的喉嚨喊破才買來的;這其中我所花費的苦心,又豈是妳那小小的五塊錢就能抵得了的?所以,回去吧!無知的女人,以後學著聰明一點,別亂動我的東西,更不準亂用我的東西,知道嗎?」只要別人不來惹她,她杜玉鴦可也沒那個閑工夫去招惹人。
知道,當然知道!經歷了這次慘痛的教訓之後,她史菁華若還不能學乖,可就真的蠢到無可救藥。
她雖不甘心,可也清楚的了解到論口才自己是絕對斗不過眼前這小氣吝嗇的魔女,再加上她又是她的頂頭上司,這更是讓她沒那個立場苞她杠到底。
除非她想以這份薪資不錯的工作跟她耗上。
可惜在這經濟蕭條的過渡時期,一份好工作實在太難尋找,因此她膽怯的拿不出勇氣,只能乖乖的鼻子一模,自認倒霉的轉身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氣鼓的雙頰、紅腫的眼眶,在在顯示史菁華心里的不甘。
坐在她旁邊比她早一期進入這家公司的陳淑玲,看她依舊氣憤難平的模樣,不由得伸出手來安撫性的拍拍她的手背,低喃︰「還是算了吧!今天就算妳把自己給氣死了,也絕對拿那小氣又吝嗇的杜主任沒轍的。」
「可我就是不甘心啊!」讓史菁華更氣的是……「為什麼方才同事們都不肯站出來替我說句公道話?還有我真搞不懂為什麼這家公司會讓那種沒品又沒德的女人晉身總務課主任,這豈不形同在加漲她欺人的氣焰,讓她更橫行霸道、無所忌憚嗎?」
「這點,妳真的不能怪我們辦公室的同事,其實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曾吃過杜主任的虧。就拿我來說,有一次因為廁所沒紙,我就偷偷地在杜主任的抽屜里拿了張紙來用,誰知還是倒霉的被她給抓到,結果就像妳今天所遭遇的情形一般,一包衛生紙換來一張紙,這代價妳說劃不劃算?
至于妳提的另一個問題,我唯一能給妳的答案就是杜玉鴦之所以能晉升為主任,除了她強勢了得的作風之外,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她的吝嗇與小氣。課長可能就是看她夠吝嗇、夠小氣,定能幫我們總務課節省不少開支,所以就……呵呵!妳知道的嘛!」
「照前輩這種說法,那小氣吝嗇豈不也成了一項優點?」若真是如此,那這世上還有何公道可講?
「這……應該算是吧。不過想要擁有這項優點,也得心腸夠狠,手段夠毒辣,能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才能擁有,妳說對不對?」就如杜玉鴦,那種人在當今世上可是少之又少,已經快要成為絕跡的稀有品種了。
「對!」心腸狠,才能心安理得的迫害同事;手段毒辣,才能無視被她迫害之人的可憐與無辜;吃人不吐骨頭,才能拿了人家的賠款之後,還厚顏無恥的強佔已經屬于別人的東西。
這種無品無德的丑事,也只有杜玉鴦那小氣又吝嗇的女人才做得出來,其它人皆要自嘆弗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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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一到,所有總務課的人全都走得一乾二淨,杜玉鴦因身為主任,所以得多留一些時間,檢查所有該收的是否收齊,該關的是否全都關上,直到確定一切都已經收拾干淨之後,她人才緩緩的走出辦公室,搭上電梯,直抵一樓。
她邊走邊思忖,今天晚上該以什麼果月復較為經濟劃算,前幾天從隔壁面包店買下的特價面包,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看來今晚是非得再走趟超級市場不可。
一包九塊的泡面不知道還有沒有?還是買包六個裝成一包的饅頭,總價三十五塊,就能吃上六個晚上……嗯,還是這個法子較為經濟劃算,決定了就這麼辦。
杜玉鴦的小氣吝嗇,可不只針對別人,就連對自己她也是如此嚴苛。
她花錢向來花在刀口上,若非不得已,她是能省就省;如果踫上不能省的絕境,她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金錢的損失減至最低的程度。
就像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百塊的白襯衫,是在路邊攤精挑細選出來的,樣式大方,布料也算不錯;一條藍色的窄裙,同樣也是出自路邊攤的貨色,可剪裁大方,穿在她身上就顯得特別不同。
呵呵!這可得拜她有副好身材,對這點她可是相當自豪的。
一般人若看她如此小氣吝嗇,穿得又極為窮酸,可能會誤以為她家境清寒,早被政府列為三級貧民。
若你有這樣先入為主的觀念,可就大錯特錯了。說起杜家,在北部也許沒沒無聞,真正听聞的可能沒有幾個。
但若在台灣南部,不管哪個村落、哪個鄉鎮,只要談起杜玉鴦的父親杜賓格三個字,可是如雷貫耳,沒听過或不認識他的人,奉勸你,還是趕緊去找條面線準備上吊,找塊豆腐準備一頭撞死,省得活在這世上丟人現眼。
既然杜玉鴦的老家是這麼有錢,那她杜小姐的性子又為何會這麼吝嗇呢?難不成她並非杜賓格所親生的?或是杜家的產業繼承權根本輪不到她頭上?
錯!大錯特錯!杜玉鴦不只是杜賓格親生的掌上明珠,而且還是杜家唯一的嫡傳子孫。
而杜玉鴦之所以會養成吝嗇小氣的習性,一切都得歸功于杜賓格的父親,也就是杜玉鴦的祖父。
杜家的財富可說是杜玉鴦的祖父胼手胝足努力奮斗下來的成果,他怕子孫守成不易,故而規定每一代的子孫若想承襲杜家的產業,首要的條件就是先倚靠自己的能力賺足一千萬的存款,要不他寧願把杜家所有的產業捐給慈善機構,也不願見自己努力的成果敗在不孝子孫身上。
所以當杜玉鴦還在嗷嗷待哺的幼小年紀,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如何省錢,如何賺錢。
好里加在的是這杜玉鴦雖為女兒身,但也還算爭氣,不只把杜家的良好傳統學得精熟,甚至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連她老爸踫上他這個寶貝女兒,都只能俯首稱臣,稱她一聲「小祖宗」。
如何?夠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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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一包三十五塊的饅頭,再加上三瓶一百塊的鮮女乃,杜玉鴦緩緩走回自己在外租賃的房子。
說起這間房子,呵呵!可也是有一段緣由可說呢!
話說一日,她幸運的踫上一間價錢合理公道,裝潢又挺合她意的小鮑寓,她當場二話不說就決定訂下它。
可為了再節省幾千塊的房租,她不惜淚撒當場,拼了命的跟房東哭窮,說什麼她家還有個七、八十歲的老女乃女乃,和五、六個嗷嗷待哺的小弟妹,都需要靠她賺錢來養,她是能省就省,把一毛錢當成一塊錢在用,就希望好心的房東能減少一點租金,讓她能多存些錢回家奉養女乃女乃、照顧弟妹。
好心的房東听了,果然心軟的中了她的計謀,當場把八千塊錢的租金,降成四千塊,平白無故的又讓杜玉鴦每月節省四千元的開支。
呵呵!想起那段哭窮殺價的經過,杜玉鴦不禁得意的吃吃笑了起來。
「哎喲!」樂極生悲的杜玉鴦,也不知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爬起身轉過來,小腳一抬,正想好好踢那塊石頭出氣。
沒想到那將她絆倒的不明物體,根本就不是石頭,而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全身是血的男人。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玉鴦直覺的轉身就想走,狠下心腸想當成沒看見,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麻煩事誰也不想沾。
誰知一只大手卻緊緊的箝住她的腳踝,逼得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救我……求求妳……救救我……」奄奄一息的他,抓住今天第一個遇上的人,就像溺水的可憐人般,緊緊的抓住眼前這塊浮木,希望她能發揮善心,救他一命。
「救你?」天啊!瞧這人的傷勢,非得送醫院不可,這也就代表得浪費她杜玉鴦辛苦賺來的血汗錢。
她又不是頭殼壞去了!怎麼可能做這種傻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