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竹科不遠,有個專為科技新貴設計的別墅社區,約有一百戶,戶戶都是美輪美奐的西班牙式建築,獨門獨院,環境清幽,規劃完善,有游泳池、網球場、公園等公共設施,房子的坪數從六十坪到上百坪都有,而且社區門禁森嚴,得有社區的IC辨識卡才得以進入。
言昨非把車駛進兩側大樹林立的車道,轉進一條巷弄里,到達他專屬的花園別墅,俐落的把車停進院子。
「你的房子外觀好精致,好漂亮哦!」竹媛君解開安全帶,提著公事包隨他下車,發出欣然的嘆息。這樣的房子,正是她一直渴望擁有的房子形貌,大小適中,看來溫馨,很有家的感覺,不像她在國外獨自住的大宅院,冷冷清清,讓她夜里常在惡夢中驚醒。
瞧她夸張的,言昨非不以為然地悄悄冷笑,不認為這有什麼值得她大驚小敝的。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在玄關開啟燈光。「請進。」
竹媛君看著室內十分男性化、黑白輝映的裝潢,家具的線條簡單,卻充滿力量,牆面的超大液晶電視,兩旁的垂地音響,在在都顯示主人的品味。
「一看這房子的風格,就好像看見它的主人似的。」她說出內心對他的第一印象。
「哦!董事長如此慧眼,一看便知嗎?」言昨非不排斥這贊美,他的確以他的房子自豪,所有的家具、色調都是他親自挑選,不假設計師之手。
他從鞋櫃里拿出家居拖鞋給她,傾身之際她的一雙美腿吸引了他的目光,但他很快移開眼。
「言部長,不必這麼見外,在私底下叫我名字就成了。」竹媛君月兌下磨腳的高跟鞋,換了柔軟的室內鞋。
言昨非並不特別貪小便宜,但對這樣的恩典,他可以接受,打破禁忌的第一步就是拉近彼此的距離,叫名字倒是個好的開始。「那你也可以不必見外,就叫我的名字吧。」
「昨非……是『今是昨非』的意思嗎?有沒有人說你的名字很特別?」他給了她適度的回應,讓她打心底高興著。
「我爸年輕的時候是個教書匠,愛寫批判文章,我想,他是故意拿我的名字來作怪。」他詼諧的說,走進屋內。
「伯父、伯母有跟你同住嗎?這麼美的房子不會就住你一個人吧?」她隨他入內,好奇的張望四周,滿意這里舒適的環境。
「只有我一個人,爸媽住不慣都市,我就在山上買了一片茶園讓他們管理,閑暇時種茶舒舒筋骨。」言昨非可從沒對人提起過家務事,此時他也不知為何要對她說,而且還說得這麼順口?
「你一定很孝順。」
「過獎了。」他放下公事包,到廚房倒了兩杯果汁,走出來,把果汁遞給她。「媛君,給你的。」他喊了她的名字。
竹媛君面露歡喜,把公事包擱下,雙手接住他倒來的果汁,咕嚕咕嚕的喝了,喝完還滿足的發出輕嘆。「好冰哦!真好喝。」他喚她的名字也好听。
言昨非怎麼看她都像個可愛的女生,對她很有「感覺」,若她真是對他一點戒心也沒有,那他要對她下手,還真有罪惡感……但她是嗎?
「你怎麼不喝呢?你快喝,我等你喝完再開始討論。」竹媛君拿著空杯子等著他。
他注視她笑盈盈的眸子,一口喝下整杯果汁,暫時舒緩了心頭莫名的燥熱。
「給我吧!」她拿了他的空杯子往廚房走去,順手就清洗干淨,放在架子上晾干。
言昨非還是覺得不太自在,他不太能適應有個相當可口的女子在他的屋里,還幫他洗杯子,那麼自在地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雖然他經歷過感情的創痛,但他可不是從此過著苦行僧的日子,他的情愛世界從此更豐富,擁有過許多不同的女人,只不過那些女人,他不曾讓她們進他家門一步。
竹媛君走出廚房,隨手關燈,一轉身看到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她瑟縮著肩,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我把杯子放錯地方了?」
言昨非盯著她怕受責備的樣子,難以惡言相向。「沒有……開始吧!」他轉身走到單人沙發椅坐下。
竹媛君趕緊提來公事包,拿出一大疊資料,從各部門的專業項目生產資料、營利報表,到國外代理商的報告都有。
言昨非一看便知,她是有備而來。
「看來你是要我繼續加班了。」他打趣的搖頭。
「幫我個忙嘛!」她雙手交握地請求著。
他真服了她,任是鐵打的心也禁不起這軟言軟語的摧折。「那就從我的部門先說起吧……」
他開始對她解說了,回答她所有的問題,而她也很認真的做起筆記……
這晚,兩人進行「座談會」直到十二點,他完全沒有空檔去跟她搞曖昧,她的求知欲和上進心已把他弄得疲憊不已……
這第一回合的交手,她安然的度過了,但他可沒有忘了索取報酬的事,只是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吧!」他起身舒舒長腿。
「不必不必,都十二點了,我沒想到會打擾你那麼久,我還是叫司機來載我好了,你明天還得上班,我不能再讓你那麼累,你快去休息……」她口里嚷嚷著,很抱歉地匆促收拾筆記和資料。
他想笑……他是累了,但看著她著急的有趣表情,他精神又來了。「別慌,我也想出去找東西吃,載你只是順道而已。」
他這樣一說,她肚子好像也有點餓了,心血來潮的說︰「不然我請你好了,我那天在路上有發現一個烤玉米的小攤子,生意好得很,好像挺好吃的。」
言昨非苦笑,他辛苦了一夜,體力透支,獎品竟然是烤玉米一支?這和一夜的落差實在太大,太失敗了。
「就讓你請。」他干笑,拿了車鑰匙就往門外走。
竹媛君收好文件,很快的起身也跟上去。
一路上,他駕著車沿路找賣烤玉米的小攤子。
「在那里,路的轉角,我看到了!」她發現了,像孩子般的興奮。
言昨非把車開到攤位旁,兩人一起下車去選玉米,都選了特大號的,老板秤了重量。「一百二十元。」
竹媛君立刻從公事包里拿出零錢包,掏了錢給老板。
言昨非立在她身畔,從他的角度,正好看見她打開那個印有卡通圖案的錢包,里頭稀稀落落,只有兩、三個銅板和大約三百元紙鈔。
這是障眼法嗎?她連這點小細節都讓人以為她是個小美眉,不拘小節地帶卡通包包,是不想董事長的身分曝光嗎?或者在制造無聊的假象,讓人以為她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女人?
她明明是個家境優渥的千金大小姐,集三千寵愛于一身,實在不必這樣騙人。
「好香哦!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我在國外都沒聞過這麼香的烤玉米。」她對身畔的他說,一雙晶亮的明眸看著老板熟練地上醬料,香味飄散開來,讓人快擋不住誘惑,猛吞口水。
言昨非再度以耐人尋味的目光瞥她,他快被她搞糊涂了,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這位人客倌,你女朋友亂正點的,說話還帶洋腔,好像是國外回來的厚?」烤玉米的老板長得黝黑高壯,一面烤玉米,一面還艷羨的問言昨非。
竹媛君立刻搖頭澄清,臉色爆紅的仰望言昨非,擔心他被誤會,幸好他沒有任何不快,只一笑置之,沒有回答那老板。
老板踫了軟釘子,也沒再問,把烤好的玉米遞上來分別給他們倆。
「哇!好香,好燙哦!」竹媛君在上車前忍不住就先啃了一口。
「別燙著了。」言昨非提醒嘴饞的她。
她俏皮的笑著,覺得自己真的太貪吃了。
兩人鑽進車里,沒把車開走,沒有交談,就坐在車上認真享受起烤玉米……
「哦!好過癮哦!這家的烤玉米真的很贊。」言昨非啃光了整串玉米,贊不絕口,拿了車上的面紙擦嘴巴。
「嗯嗯……」竹媛君口里嚼著玉米,頗有同感的猛點頭。
他側過頭,瞥見她吃得一嘴的醬料,順手拿了面紙往她嘴上一拭。「瞧你,吃得一嘴都是。」
竹媛君有點吃驚,心一震,他突來的親密舉動讓她不知要作何反應,只好傻傻的對他一笑,低下頭繼續吃她的玉米。
而言昨非自己也怔住了,他的不智之舉只是出于順便,卻做得那麼自然……他立刻把手上的面紙連同吃剩的玉米全扔到車後座的垃圾袋里,湮滅證據。
他坐正身子,力圖面不改色,不泄漏心思地把車開出去,心里卻已是雜亂一片,這麼短促的一個夜,他已經快陷落了……為她。
他不該栽在這個游戲里,但她真的太誘人了……
他把車開向她家,那是老董事長的府第,他曾去過一次,就在老董事長再婚的那年……算來應該有五年多了。
竹媛君在接近家門前用最快的速度把玉米啃完,扔進車後的垃圾袋,打開公事包找家里鑰匙,翻來翻去,沒找到……「不好了……我好像忘了帶鑰匙……」
「再仔細找找。」言昨非把車停在街口的第一幢華宅圍牆外,打開車頂燈,好讓她看清楚點。
她差點把整個公事包翻過來,仍是不見鑰匙蹤影,她放棄了。「我回來台灣半個多月,出門都是司機送我,他有大門的遙控鎖,一向由他開門……我並沒有特別留意自己出門是否有帶鑰匙。」
「家里沒有人等門嗎?」老董事長的第二任老婆應該也住這里才對。
竹媛君頓了頓,神情艱澀的搖頭。「佣人早就下班了,應該……沒人會等,但我可以冒險去按電鈴,我後媽也許會來開吧!」
言昨非啼笑皆非,她又說了夸張的話,在自己的家還得「冒險」?
「那再見了。」他希望她快下車,別一直擾亂他向來有條不紊的思緒。
「那……再見了……真謝謝你。」她抱緊公事包,擔心的望向家門,下了車,緩緩的走向大門口……
他該立刻把車開走,不必管她的死活,但他的心因她方才望著家門時的眼神而遲疑了,他沒見過有人回家的表情像要進刑場,他捕捉到她眼中的一絲惶恐。
他把車開往前,停在下一個路口,從對角線可以看得見她的範圍內,熄了燈,開了車窗盯著她瞧……
她走到門口了,遲遲沒有去按電鈴,在冷風中罰站……他快失去耐性的候著,真不知她是在想什麼?入冬後氣溫低,著涼了怎麼辦?
好一會兒,她遲疑的按了,他听見安靜的屋內響起電鈴聲。
但他「陪」她苦等了十分鐘之久,鐵門才唰地打開,他心想一等她進門,他立刻就走,未料一個女人走了出來,一陣叫罵聲像連珠炮似的傳來……
「你這麼大的人了,出門竟會忘了帶鑰匙,現在幾點了你知道嗎?家里佣人早下班了,我才要睡,你就按電鈴,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我失眠嗎?你以為你當上宏國的董事長就了不起嗎?那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騎到我頭上來,指使我幫你做事……」
言昨非擰緊了眉頭,幽冷的眼迸出怒光,他認出了那個身上套著睡袍,長相妖嬈,滿頭發卷的老女人,是老董事長的遺孀林秀美,算來是竹媛君的後媽。
她尖刻的叫罵在夜深人靜中听來分外清晰,而竹媛君竟然就像個小媳婦似的站在她面前,小小的肩頭瑟縮著,頭低低的,像做錯什麼天大的事似地一句話都不敢說。
「對不起……媽,我以後會注意的。」竹媛君破碎的聲音渺渺傳來……
言昨非大受沖擊,道什麼歉?她並沒有做錯事,只不過要後媽開個門,就換來這樣的謾罵,未免也太刻薄了,難怪她剛才說按門鈴是冒險了,他完全意想不到,門一開她的後媽會像猛虎出柙,見人就咬,簡直是蠻不講理。
而就她的反應看來,她受到這惡劣的待遇,一定不是第一次了!
「還不滾進來!」林秀美伸出食指猛戳竹媛君的額。
言昨非瞧見了,一雙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胸口似火焚,想過去賞那瘋女人幾拳,警告她言語暴力等同于實質的傷害。
最要不得的,他又听見竹媛君說︰「對不起,媽。」
這姓竹的女人腦袋恐怕有問題,她何必一直道歉,她自己難道搞不清楚,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他噴著怒火的鷹目瞪著她縴細的背影走進門內,鐵門唰地一聲,被林秀美用力甩上,轟然作響聲傳繞在街頭,他的血液快氣得凝結,但勁爆的還在後頭……
「我要你公布不準員工談戀愛的規定,你照做了嗎?」林秀美盛氣凌人的問,嗓門老大。
「已經宣布了。」竹媛君怯生生的聲音,和她後媽的女高音是兩種對比截然不同的音頻。
「哼!若是沒照我的話做,當心我拋售手中的股票。」林秀美威脅她。
「我知道……」
言昨非已錯愕到無法動彈,他相信自己沒听錯,下那個禁令並不是竹媛君的意思,她的後媽林秀美才是幕後黑手!
這……才是真正的事實。
他往後靠,仰著頭陷入沉思,打從遇到竹媛君後,她的每一個表情、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像快速倒帶的鏡頭,閃過他的腦海。
原來他看來很反常、不像董事長的她,其實是真正的她,一個被後媽所操控的小女生!
答案鮮明的展現在他眼前,卻不是他事先所能臆想,他不禁感到不忍,失去親生母親,又失去父親,在後母的氣焰控制下,她還剩什麼?
恐怕連自尊都掃地。
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光是想著進屋後她會被如何對待,他就心痛如絞。
他現在最想做的是破門而入,保護她,義不容辭的載她走……但他憑什麼這麼做?單只是被她打動嗎?……他不能對她恣意妄為,他沒有立場那麼做。
他久久無法平靜,直到他再也听不見里頭傳來任何聲響,才關上車窗,離去。
一路上,他的心頭全佔滿了竹媛君等門時的孤單身影,揮之不去……
他發誓,他絕不會坐視不管,他要打破林秀美對公司員工所下的魔咒,解除這道禁令。
唯一的方法是得到竹媛君。
他一定要得到她,他要「破壞」她的柔弱,教她快點長大,當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這是他迫切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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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翌日晚間,他再次見到她,在漢霖飯店的宴會包廂內,她仍是一身套裝出席,認真的以她自己的方式,當個笑容可掬的董事長,和各部門主管都相談甚歡。
他就坐在她對面,火熱的目光始終離不開她,但她似乎刻意回避他,不和他的眼神有所接觸,他留心到了,不禁感到懊惱。
而聚餐到了中場,林秀美突然出現了,她穿著華麗的貂皮大衣,徐娘半老的臉上妝容艷麗、流露自信,後頭還跟著幾名女僕,一進包廂就像女王似的氣勢迫人,還熱絡的和每個人握手寒喧,好像她才是董事長。
「各位部長們都到齊了,真是太好了,公司多虧有你們,真是辛苦你們了。」
她繞著圓桌握過每雙手,部長們紛紛起身向她致意,言昨非基于禮貌勉強的立起身,當林秀美朝他伸來她涂著金色指甲油的手,他真想吐,勉為其難的握了下,要抽回時,她竟緊握著不放,另—只手又覆上來,一雙眼滴溜溜地看著他。
「言部長,听小女提起,昨晚你替她解答了很多她不懂的公務,還送她回家,真是太感謝你了。」
他雙眼冷漠,頗不以為然,難忘昨晚她凶狠的狼叫聲,現在在他面前偽善,實在太做作。
「是我應該做的,夫人不必客氣。」他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露出應酬式的笑臉。
林秀美眼中閃過氣餒和小小的失落,她挺喜歡言昨非的,打從五年前在她的婚禮上見到他,她就為他心動了,並且曾打探過他的背景,知道他不只一表人才,還才氣縱橫,是公司的搖錢樹。可惜那時那個死老頭還在,而且她爭取了十八年才換來這得來不易的董娘寶座,她得緊守住,因此不敢表現出對言昨非的愛意。
「夫人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用餐?」有人這麼拍馬屁。
「好啊好啊……」林秀美當場就欣然點頭。
「再加一套餐具……」竹媛君終于出聲,喚來一旁服務的侍者。
侍者很快準備了一套全新的餐具來,替所有人挪移座位,待大伙兒都坐定後,竹媛君再也沒有發言權,整場只听林秀美一個人演講,作秀般的說著無意義的客套話,所有人在一旁陪笑臉。
但言昨非卻再也坐不住,幸好手機響了,這先進的科技產品解救了他。他起身,走離餐桌到一旁去接听……
「部長,我今天加班趕完進度,你可不可以明天一早先幫我審核?我明天下午請假,要去相親。」是他的手下小黃臨時打電話來。
「現在回公司?」言昨非明知小黃沒有要他立刻走人,卻故意驚訝且近似低吼地說,就是要讓眾人知道,他將離開這個惡心的宴會。
「我是說明天上午啦!」小黃重新想解釋得清楚點,不明白部長那邊怎麼會收訊不良,但電話很快中斷了……
言昨非合起手機,回到餐桌前,拎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不好意思,夫人、董事長,還有各位同事,我部門臨時發生點狀況,我得趕回公司。」這是最佳的金蟬月兌殼術。
「好可惜哦!言部長,改天再補請你一攤。」林秀美率先起身要送他。
「夫人請留步。」言昨非可沒答應要她請客,見她定近,他更快的閃出門外離去。
林秀美看著他的背影,難掩失望的神情,他走後,這里再也沒有吸引她留下來的力量。
但……她總不能追著他瘧吧!這有失她「夫人」的風範,還是乖乖留下來應酬,讓其他人知道,她才是永遠的董事長夫人,可是擁有公司股份的大股東之一呢!她的繼女竹媛君不過是個對她言听計從的傀儡。
她要竹媛君發布員工不準在公司談戀愛的規定,正是一道緊箍咒,是束縛竹媛君的第一步,竹媛君生得這麼美,難保公司里身價不凡的科技新貴對她動心,尤其是言昨非,那是萬萬不能。
所以她先發制人,一定要阻止這種事發生,而且她更算準了,因為工作繁忙,竹媛君絕對沒時間去外頭交男朋友……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她嫁不出去。
誰叫竹宏國那死老頭在遺囑中交代,竹媛君若在二十六歲前結婚,為宏國科技生下一名繼承人,就可以得到宏國所有的股份;如果沒有做到,股份才能由她的親生女兒竹香君繼承。
香君今年二十歲了,在她還沒扶正嫁進竹家時,跟著她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如今她說什麼也要得到死老頭的一切,為了香君接任董事長而鋪路。
至于竹媛君,哼,她才不看在眼底!
林秀美走回位子上,輕松自如的招呼部長們用餐,自己也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