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這次面談就到這里為止,祝福你們了。」孟蘿蔓收起資料,走出面談室,開車回家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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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漢濤和何慧娟一起離開,才走出這個婚前教育中心,她怯怕的拉著他的衣袖,不想跟他走往停車場。
「漢濤,我想……」何慧娟欲言又止。
「想什麼?」展漢濤隱忍地問,很怕不好的事將發生。
「我們……還是不要結婚吧!我仔細地想過,我應該無法適應婚姻生活,我雖然愛你,也想用心去疼愛你的小女兒,可是……我現在充滿了不確定感……我們不如……先分手一段時間,再多想想比較妥當。」何慧娟一鼓作氣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一股蕭瑟的風拂上展漢濤的面頰,這對他算是晴天霹靂,她是他交往過唯一他願意想結婚的女子,他們相處毫無問題,他滿喜歡她溫柔的性子……都怪剛才那個變態女講師,他就知道她會壞事。
「是因為那個女講師對你說了那些話嗎?」他打算問清楚。
「我認為她說得很對。」何慧娟很認同。
「她說的都是屁話。」他不認為她哪一句說對了,那女人根本不懂男女相處之道,盡說些有的沒的。
「怎麼會?要是我將來生了自己的小孩,難免會和你的小孩吵架,這會讓我很為難。而且我也怕將來生完小孩會變胖,書上說過,產婦很容易會得憂郁癥……結婚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浪漫。」何慧娟不想結婚的真正原因是,他娶她居然是要她照顧小孩、照顧家和當一個專職伴,那是他自己說的,那是她心里最大的疙瘩。
她想跟他結婚是因為他多金有為,還是律師,長得又稱頭帥氣,跟他在一起她很有優越感,她不是為了要當保母或伴而嫁他的啊!
「你可以不必再生小孩,我們可以過得很浪漫……」展漢濤想挽回她。
何慧娟心意已決,不想再跟他研究婚姻問題,長痛不如短痛。「你保重……對不起,我先走了。」說完她低著頭,掩面離去。
展漢濤伸手想阻止她走掉,喉頭卻梗住,發不出聲音,頹然垂下手臂,大手不甘心地掐緊手上的講義,狠狠地掐到變形。
他下顎緊繃,恨死那個變態女講師,他絕不輕易饒恕她,她毀了他本來可以順利完成的婚事!
他眼底焚燒著狂火,他大步走回中心,問櫃台︰「剛才替我面談的女講師是誰?叫什麼名字?」
「這里有孟律師的名片。」熱心的櫃台人員給了他一張孟蘿蔓的名片。
展漢濤接了過來,瞪著她的名片,她叫孟蘿蔓,竟是個律師,在擎宇律師事務所執業。
他唇角浮起一線嘲笑,不懷好意地想,擎宇律師事務所的老板正是他一名很要好的學弟,不如……將她弄到他自己的事務所,讓他好好地也惡整她一頓。
這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只要他一句話,這個孟蘿蔓就得走路,再狠點,他可以讓台北市沒有一家律師事務所肯用她,除非她自立門戶,可惜像她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沒人會把案子交給她。
他很樂意在她走投無路時,對她伸出「援手」,嘿嘿……誰叫她有眼不識泰山,他可是律師公會的理事長,全台北市的律師樓他熟識,沒有人不賣他一些薄面。
好個孟蘿蔓,有膽在他面前胡說八道,嚇跑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結婚對象,他會讓她自食惡果。
就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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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律師,老板找你。」擎宇律師事務所里,一名助理前來找孟蘿蔓。
「喔。」孟蘿蔓放下手邊正研究的案子,抬起臉問。
「我也不知道,面色凝重,應該不是好事。」助理小聲地透露風聲給她。
孟蘿蔓還真搞不清楚老板找她做什麼?她到擎宇一年多,老板從沒單獨找過她,該不是……對她有意思吧?她是全律師樓唯一的女性同胞,不過……想想並不可能,她和老板又不來電,平日也很少交談,更沒有所謂的私交。
她毫無頭緒,起身走進了老板的辦公室。
「孟律師,你手上的案子交給別人去辦,你可以走了。」賀擎宇一見到她來了,劈頭就說。
「走?走去哪里?」孟蘿蔓一時還無法意會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離開擎宇律師事務所。」
「你開什麼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我找過風水師看過,他說律師樓只用男律師,業績才會更好。」賀擎宇自己都說得有點心虛,他是不相信風水這類怪力亂神的人,突然會這麼說,全是為了學長展漢濤。
他和學長很要好,律師樓開張學長還幫他不少忙,包括借給他一些創業金,而且不收利息,現在學長只是要他幫點小忙,遣走孟蘿蔓這小律師,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反正他旗下優秀的律師很多,少了她一個也不會怎樣,而且要報學長的恩,就只有這一次了,誰要她得罪了學長,那就和得罪他是沒兩樣的。
孟蘿蔓瞠目,無法接受這狗屁倒灶的理由,她走到他的桌案面前,雙手抵在桌面上,直接就和老板辯論起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身為高級知識分子,怎麼會無知的去相信江湖術士的話?女人怎麼樣?我這一年來成績優良,出庭的案子全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的能力不比男人差……」她這一年來所有的案子全都勝訴,能力比起那些男律師毫不遜色,為什麼無緣無故要她走人?她無法接受。
孟蘿蔓愈說愈大聲,愈說愈激動,全律師樓的人都听到了,好奇地擠到老板辦公室門口偷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會這麼吵?
賀擎宇也不是省油的燈,站起身說話,聲音也飆高了。「我是老板,我的決定就是如此,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要照辦。」
「你的理由一點也不科學,更不合理,我就是不服氣!」孟蘿蔓氣炸了,這老板根本是無理取鬧。
「我就是不要用你!」賀擎宇火力全開地說。
孟蘿蔓小臉僵住,淚在大眼楮里轉著,再也無話可說,她一向很自負,很堅強,從不流淚,但並不表示這老板可以無理地欺侮她。
「這是一點小意思。」賀擎宇拿出遣散費。
孟蘿蔓看也不看一眼,更不讓眼淚掉下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她絕不拿這諷刺女人的錢,她轉身一陣風似地走了。
門一拉開,同事們紛作鳥獸散。
她吸吸鼻子,鎮定地走到雜務間,拿了個箱子,回位子上收拾文具,走了。
賀擎宇趕緊走到百葉窗簾,壓下一折窗簾往外看,見孟蘿蔓在打包細軟,他才松了口氣,回到位子上打電話給展漢濤。
「學長,搞定了。」
「嗯。」展漢濤在自己的律師事務所里,得到這好消息,他的心頭火稍稍平息了點。
「學長,她到底是哪里冒犯了您?」賀擎宇探探風聲。
「這你就別再問了,幫我聯絡所有的學長學弟,要是她去應征不準用她。」展漢濤心底自有盤算,他會等著她,直到她到他的地盤上來。
「好的,你放心,我這就聯絡他們。」賀擎宇趕緊去聯絡。
而電話那頭的展漢濤,冷冷地在心底拍手叫好,現在只等著她成為他的籠中鳥,讓他好好地……逗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