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女與狐狸男(下) 第19章(1)

虞寶兒這人一拗起來,也是油鹽不進的。

段長淵說要抬她當正妻,她就要感激涕零,主動貼上去嗎?這次可不是她來求他的,一句話就要她答應,她溫這麼好商量。

別的姑娘稀罕他是鼎鼎大名的青玉山莊莊主,她相信,只要他上門提親,十個姑娘里有二十個會答應,多出來的十位是買一送一,陪嫁的。

她不否認自己當初對段長淵心動過,才會挑上他與自己合歡,可是凡事都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離開青玉山莊的那一天,她就下定決心不吃回頭草了,這不是他一句話就能讓她主動乖乖回去做他老婆的。

為了面子?

不,是為了骨氣,就算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就非要跟著他嗎?她有手有腳,又有獨門絕學做生意賺銀子,天下之大,必有她虞寶兒容身之處。

在知道桃居其實是段長淵暗地里分出來給她住的之後,她不想依靠他,當然也決心舍了這間屋子。

當她決定走人時,林嬸等人拚命留她,她死活不願,說自己不想欠人。

「夫人,好歹等過完冬再走吧!這天越來越冷了,再過幾日就要下雪了,天寒地凍的,一個姑娘家出去多危險。」

虞寶兒冶道︰「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麼多年來,這江湖闖蕩慣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她不想多說,手上拿著包袱,肩上還背了一個,繞過林嬸等眾僕人,去意已定。

「夫人一一」

「別跟著我,我身上很毒的,若是毒到了你們任何一人,怕是你們無人消受得起。」

她這麼一說,眾人的確猶豫了,不等眾人再開口挽留,她快步踏出大門,故意忽略那個站在屋檐底下,目送她離去的段長淵,施展輕功,一溜煙就混入了大街上。

在她走後,林嬸忙來到莊主身邊,急著問道︰「莊主,就讓她這麼走了?」

他們勸了半天,莊主只是站在這兒遠遠看著,卻沒有上前挽留,讓他們弄不懂莊主的心思,難道莊主舍得放人

段長淵看著已經遠去的芳影,緩緩開口,「要留住人,得先留住心,心不肯留,硬是留人也無用。」

說完,也不等眾人明白,便轉身進了屋。

莊主一走,林嬸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搞不清莊主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想留人?還是不想留人呀?

話說段長淵不是不想把虞寶兒追回,他不但要追回她,還要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他這人一旦決心留一個人,就如同打仗,要攻城掠地之前,得先做好萬全布局。

虞寶兒這一走,他不急,因為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會在他的眼線里,他仍派遣擅長尋跡追蹤的黑猴跟在她後頭,同時也派了二十名護衛如影隨形暗中保護她,暫時不必擔心她的安危。

說到安危,倒是有個人必須鏟除。

「坤一。」

書房中,影衛坤一閃身出現,來到他面前。

「莊主。」

「那個閻九現在何處?」

「稟莊主,閻九落宿在東大街的八方客棧。」

「他身邊可還有其他人?」

「據咱們跟蹤這半個月來,閻九的人,估計目前有五十人在城中,據坤六調查,今日又有五十人進城。」

段長淵眸中厲芒閃過,「看樣子,他已經得知了夫人在柳城的消息,正召集人馬,聚于城中。」

「是否立刻將夫人帶回?」

「不必,仔細跟著她,看她今夜落居何處,即刻通報。」

段長淵又下了幾道命令給坤一,要他傳令給所有暗衛緊盯住人。

無人知曉莊主打著什麼主意?明知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盯上了,而且此人還曾經對未來的莊主夫人下過/yin/藥,若真要保護心愛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強行帶回,先把那閻九等人暗中解決了再說,但是對段長淵來說,這只是下下策。

要對付閻九,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但是若要出手,他就要一擊中的,讓對方永無翻身之日,

閻九身後代表的可是西域閻家,打蛇要打七寸,他不但要讓閻九再也沒有機會肖想他的女人,還要閻家無話可說,同時藉此挽回寶兒的心。

為此,他必須連寶兒也一起設入局才行,這時候就得用到一些城府了。

段長淵其實並不是故意表現得大義凜然,這江湖就是一個人心險惡的戰場,青玉山莊走的是名門正派,他自然得表現出一個門派的氣概來,至于狡猾心計,也只是用來維護正義的手段。

若不用非常手段,不但不能鏟除閻九,也不能讓寶兒心甘情願回來,所以這一回,他連自己的女人也設計了,目的是保護她,只好不擇手段了。

這就是為何他放寶兒離去,卻派人跟著她的緣故。

為了讓美人心甘情願地回來,他布了一個英雄救美的局,雖是老套,卻是最有效的計策,此外,這個局還需要一個壞人來襯托英雄才行,段長淵是英雄,這壞人自然非閻九莫屬了。

他只讓人跟著寶兒,務必緊盯著閻九的一舉一動,他需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免……

很不幸的,虞寶兒終究還是被閻九找到了,她臉色慘白地瞪著閻九,這個在心理上帶給她恨意和恐懼的男人。

「寶兒,我終于找到你了。」

閻九的聲音溫柔、目光深情,一個會用/yin/藥來對付女子的男人,照理說應該是帶點邪氣的,但閻九的外表,卻是最儒雅溫潤的謙謙君子。

他身上散發著書卷氣,絲毫沒有江湖氣息,相反的,他太溫和了,和姑娘家說話動不動就臉紅,任何姑娘見了他,只會覺得這男人很好欺負。

「少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你這個偽君子,你要是敢動我分毫,我立刻吞毒自盡。」

閻九听了,立刻做出痛苦心碎的神情,仿佛絕情的人是她,他才是那個被辜負的人。

「寶兒,你千萬別傷了自己,你放心,我不踫你,我這飲來,只是向你解釋誤會的。」

她皺眉。「什麼誤會?」

閻九嘆氣一聲,向她娓娓道來,說當初那/yin/藥並不是他下的,而是他的兄弟自作主張,因為她拒絕了他,他傷心欲絕,旁邊的兄弟不忍見他傷心,便偷偷對她下藥,讓她對他主動求歡。

「當時我也是鬼迷心竅,沒看出你的異樣,一見到你主動求歡,便高興得沖昏了頭,一想到我差點害了你,也是悔不當初,自你離開後,我沒有一天睡得安穩過。」

閻九說得情真意切,神情盡是懊悔,他還說,他之所以尋她,並非要抓她,而是希望求得她的原諒,否則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虞寶兒一開始還不相信他的說詞,原先因為緊張害怕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閻九似乎憔悴不少,才這麼想著,閻九突然咳嗽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一旁的手下忙上前拿出帕子給公子捂著嘴。

卻不料,最後咳出了血,染紅了帕子,看了令人心驚。

「公子,您別傷心了,您有病在身,不能再這樣折騰自己呀!」手下緊張地勸道,轉頭看向她哀求。

「虞姑娘,請你諒解公子吧!鮑子為了尋你,吃不好、睡不好,憂心成疾,卻不听大夫的勸,執意要尋到你,把事情解釋清楚,求得你的反諒他才甘願,小的求你大慈大悲,就原諒公子吧!」

虞寶兒這時候也迷惑了,本來她已經將閻九當威了奸/yin/之人,可現在看來又不太確定了。

她不禁自問,難道真是自己弄錯了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一時大意,又給對方得了個空隙,一個天網罩下,將她縛困在網中。

這下好了,她又成了網中魚,失去了逃月兌的先機,原本她是有機會溜掉的,閻九武功再高強,只要他無法近身,是奈何不了她的,可是一旦她給了對方近身的機會,對方制住她,她即便下毒功夫再強,也施展不開。

當她一陷入網中,立即有人對她吹箭,將針刺入她手臂上,她暗叫不好,仍奮力掙扎,卻感到身體逐漸發熱,不由得驚惶失措。

這感覺她一點都不陌生,是/yin/毒「銷魂淚」,她又驚又恨,後悔也來不及,閻九在她中計後,立刻上前將她縛住,帶回屋子里,遣下所有人。

他臉上難掩,終于露出邪笑。

「到頭來。你還是我的,你越逃,越能勾起我的興趣,好不容易抓住你,今夜我定要好好享用你。」

虞寶兒真的流眼淚了,這「銷魂淚」讓她全身燙得難受,身子好空虛,恨不得被填滿,上回她還能逃走,吞下自制的毒藥,以毒攻毒抑制/yin/毒,但這回別說吞毒了,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來,快點求爺,爺等著。」閻九欣賞著她饑渴難耐的樣子。

「你……作夢!」

閻九大掌制住她的下巴,/yin/笑道︰「本公子憐惜你,還沒玩你,怎麼舍得讓你自盡呢。」說著一施力,讓她的下巴月兌臼了。

虞寶兒從沒這麼絕望過,連自盡都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閻九將她玩弄,她驚恐地閉上眼,等待著接下來的屈辱,可是等了半天,卻沒任何動靜,不禁疑惑地睜開眼。

眼前的閻九大掌正離她胸口寸許,看似要剝了她的衣,卻半天沒動靜,維持著姿勢,卻沒有再進一步動作,讓她恐懼之際,也狐疑起來,似乎哪兒不對勁

下一刻,閻九被人衣領一捏,像丟廢物似的不客氣地扔到一旁,撞到了牆,砰的一聲,又重重跌到地上,倒栽蔥躺著,摔得狼狽,但他仍是不動,表情還維持著/yin/笑,撞破頭的鮮血流在臉上,看起來有些搞笑,似乎是被點穴了。

她看傻了眼,尚未回神,身上就被罩著大披風,全身包得密實,人已經被段長淵抱在懷里。

「把他關起來,隨你們怎麼折騰。」下令後,段長淵抱著虞寶兒轉身走出門外,幾個箭步,鑽進了馬車里。

她現在全身難受著,段長淵抱著她,連帶屬于他的氣息也圍繞著她,而受到/yin/毒之苦的虞寶兒,十分敏感,段長淵在幫她把月兌臼的下巴復原後,她立刻受不了地掙月兌他的懷抱,擠到角落,拚命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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