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那天遇到的不是鬼。
喝過韓斂遞來的解酒茶,燦織星感到精神好多了,在經過韓斂的解說之後,終于了解自己所闖的禍,也明白為何那個叫單馭辰的男子從頭到尾沒給她好臉色看了。
「對不起……」她心虛地道歉。
「你以為一聲道歉就可以彌補我臉上的瘀青嗎?」單馭辰惡狠狠地威脅。
「原來如此,那瘀青果真是女人的腳印。」邵更旌恍然大悟地拍手,佩服自己正確的判斷。
「你他媽的欠揍!你以為是猜謎比賽呀?」
織星不安地抓著手指,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天色很暗又人煙稀少,再加上下著雨,我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躺在那里休息。」
單馭辰怒火填膺地逼近她,一對邪眸瞪著她。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嘍?」
「不,我是說……」
「我就是喜歡晚上到湖邊躺著休息,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
「有日光浴就不能有月光浴嗎?」
「我沒這個意思……」
「我喜歡淋雨不行嗎?」
「好、好有格調……」
「你這臭女人!」
「哇--對不起啦!」被他盛氣凌人的氣勢嚇到,她閃躲到韓斂背後抖瑟得像只遇到獅子的小白兔。
「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韓斂充當和事佬勸著,對身後的織星溫柔笑道。
「別害怕,他其實是個好人。」
「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他哪里好!她不禁感到委屈。
「沒錯,這就是他的真面目,你要小心,不知有多少女人死在他的獠牙下。」邵更旌在一旁加油添醋地補充。
「你別多話,瞧她嚇的。」
「我是為她好,免得她死不瞑目。」
韓斂和邵更旌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燦織星越听越發毛。老天!她怎會無端惹到這個叫單馭辰的男子?原本是來藉酒澆愁的,卻想不到要死死不成,喝個酒又惹一身麻煩,她真是瘟神附身、倒楣到家了!
「馭辰,別嚇她嘛!」
「誰敦她惹我,這女人真是掃把星!」
她一听,自尊受傷加上原先的恐懼,豆大的淚珠再也不听使喚流下。
「沒錯,我、我是掃把星……嗚……」
糟!真的把她惹哭了!三人噤口,氣氛一時冷凝了起來,面面相覷的三人開始心虛。
「你這個無情漢,一天不讓女人流淚會死呀?」邵更旌立刻一臉正義地指責單馭辰,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幫凶之一。
「你這家伙--」單馭辰頓時火大,一副要掐死邵更旌的模樣。
「這是你的責任,你要負責安慰她。」
韓斂和邵更旌意見一致地將麻煩丟給單馭辰,各自找個名目開溜,留下他們孤男寡女。
沒情沒義的兩個家伙!單馭辰煩躁地來回踱步。他畢竟是個男人,沒法對一個哭泣的女孩子發脾氣,更何況她會哭跟他有關。
總之,當務之急是先止住這女人的哭聲,她哭得哀怨淒涼,活像他是個沒血沒肉的負心漢、欺負了她似的。
「別哭了,黑青的是我耶,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她的反應是哭得更加悲慟。
唉!他頭痛欲裂地揉著太陽穴。得想個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啦別哭,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凶的。」
織星抬起臉膽怯地瞄他,哭紅的眸子滿是疑惑。
「你長得這麼可愛,笑起來應該會更漂亮。」
他還特意裝出一副很友善的笑臉給她看。
「真的?」
「當然是真的,哭是美容大敵,笑則會讓女孩變美,你笑一個看看。」
她一臉懷疑,隨後很靦腆地拉高兩邊的嘴角,做出一個媲美東施的笑容。
「呵呵呵--」單馭辰破功笑出,隨即搗住口,盯著她怨懟的淚眸。
「你……耍我。」她委屈地用淚眼盯著他。
「不、不,你笑起來真的很……有特色,不由得讓人感染那種喜悅。」他干咳了一聲,恢復嚴肅的表情,叮囑自己不可以笑,然後嘗試換話題。「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燦織星,就是天上燦爛的織女星哦!」她強調道,名字是她唯一可以自傲的優點,朋友都說她的名字很好听。
「燦織星?流星的星?」
「是呀!」嘻,很美的名字吧!她得意洋洋。
「噗--哈哈!難怪有星星的圖案,原來是這麼回事!」
織星看傻了,他的反應太突然,過了一會兒,她意會他的嘲笑後,頓時脹紅了臉抗議。
「你看到了?!」
「沒有。」猛地止住笑聲,單馭辰粉飾太平地喝了口茶,暗罵自己又破功了。
「沒有?你剛才明明說星星的圖案。」一雙懷疑的眸子瞪向他。
「我說的是天上的星星。」
「說謊。」
「我何必?」
「那為何你的眼楮在閃躲?」
「你多心了。」
兩人有陣短暫的沉默,他作狀喝茶,她則死盯著他的臉意圖找出蛛絲馬跡。
「你--」她詭異地問︰「喜歡看星星嗎?」
「喜歡呀,燦爛的星星是最美的。」他正經八百地贊美。
「看過什麼顏色的星星?」
「很多呀,紅色的火星、藍色的海王星,以及褐色的水星……」
「那螢光色的呢?」
他的想笑神經忍不住抽動了下,沒有回答。
「我最喜歡螢光色的冥王星。」她說。
噗--忍耐忍耐!
「因為夜晚的螢光色給人一種神秘之感。」
不能笑!不能笑!
「所以螢光星星的內褲最可愛。」
破功啦--
「你還說沒看到!」她羞憤地質問躺在地上捧月復大笑的單馭辰。自己竟然讓一個陌生男子看到了她的內褲,實在羞死人了!
聞笑聲而來的韓斂和邵更旌在門外探進頭來,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單馭辰笑得說不出話來。
「好浪漫的氣氛。」邵更旌贊許地點頭。
「請問你哪只眼看到浪漫了?」她好沒氣地問。
這倒新鮮!在女人面前首重俊男形象的馭辰,竟會在她眼前沒氣質的放聲大笑,韓斂一臉玩味地觀察這狀況,有禮地朝她開了口。
「請問淑女芳名?」
這個人好有風度哦……燦織星不禁有些靦眺。
「我叫燦織星。」
一旁的笑聲持續擴大著。
「好美的名字。」韓斂風度翩翩地贊美道。
笑聲更加狂亂得肆無忌憚。
「是燦爛的織女星之意麼?果然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迷人。」
原本應該自傲的名字,被一旁的背景笑聲搞得她無比尷尬,只能氣結羞赧地咬著下唇。
「別介意,馭辰這個人就是這樣,其實他平常對女孩子很有禮貌的。」韓斂努力緩和尷尬的氣氛,並示意馭辰該適可而止。
她嘆了口氣道︰「算了,我已經習慣了。」被男人唾棄嘲笑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為何唉聲嘆氣的,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來PUB藉酒澆愁的?」
一說到痛處,她的心情再度跌入谷底,抿著下唇不語。
「失戀了?」邵更旌肯定地推論,話一出口,如一枝利箭狠狠地射中她的心。
單馭辰收斂住笑意,三人的眼光全投向她。
「是呀!」她打哈哈,有種被扒光衣服的難堪。
韓斂以眼神示意更旌不要開口,免得他的直腸子傷了淑女的心,然後對她安慰道︰「怎麼會有人舍得離開如此可愛的小姐,肯定是那男人沒福分,像你這麼善良的小泵娘,一定會遇到更好的男子,要振作,知道嗎?」
「嗯。」她點頭,對這個遲來的鼓勵感到很窩心。
「給你們添了麻煩,真不好意思。」
「哪里,讓你喝到烈酒暈倒,我們才過意不去。」
「不……是我自找的,都是我沒看清楚才會撞到單先生,真是抱歉。」她這麼粗心大意,會被人報復也是自己活該。
兩個男人朝單馭辰睨了一眼,神情上寫著︰男人欺負女人,真沒肚量!
單馭辰懊惱地別開頭。什麼嘛!傍她喝一小杯烈酒算輕微的了,和他臉上的瘀青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隨意找了個話題。
「天色那麼晚,你干麼一個人跑到湖邊,難不成也是去游泳?」
「我……」她一時心虛了起來。
「而且還爬樹,當那是跳水的踏板呀?」
她笑得尷尬,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單馭辰突地了悟,對于她平白無故由天而降的行徑模出了一點頭緒,他和韓斂彼此對望了一眼,心中各自明白,卻也同時感到不妙。
「啊炳!我懂了,原來你是要跳湖自盡呀!」邵更旌的快人快語讓其他兩人拍頭暗罵,想不到還是慢了一步阻止這個毒舌王。
邵更旌一語中的道出,如一把開山刀將燦織星開膛破肚、砍死了好幾次。
「你給我閉嘴!」單馭辰咬牙叱責,眼珠子飄向她那頭,果然看到幾滴隱忍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突地感到不忍,她縱有再多的不是,這會兒也全原諒她了。
哄女孩子是他最拿手的絕招,于是他走過去好生安慰,不過由于適才一陣取笑,織星可不理會他甜言蜜語這一套了,反正她就是沒男人愛,做人還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別安慰我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處境,被男人拋棄了十七次,這次的更慘,被拋棄就算了,還被同事嘲笑,說我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是看上我,只是利用我去追我的朋友……」最終的話語止于喉間的哽咽,無聲的吞淚比有聲的哭泣更令人感到悲涼。
三名男子全沉默了下來,用比手劃腳代替語言討論著該如何安慰她,最後以二比一壓倒性的票數決定,這重責大任落入了單馭辰的肩上。誰教三人當中就屬他最會哄女人,此時正是他發揮所長的時候。
單馭辰睨著那兩個靠邊站的背叛者,再回頭望著可憐兮兮的燦織星,輕嘆了口氣。
「想哭就哭吧,適時的發泄是好的。」他輕輕拍撫著她的肩膀柔聲道。
「我沒有想哭。」她不認輸地搖頭。
「這兒沒人會笑你,哭吧,肩膀借你。」
「誰說要哭了?」
「你剛才不是想哭?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哭了。」
「我不哭。」
「忍太久對身體不好,心里也會生病的。」
「不哭。」
「放心,哭又不是丟臉的事。」
她深吸了口氣。「不、不哭。」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了,你想內傷嗎?」這女人怎麼這麼倔呀!
她很努力地憋住。「……不哭。」
單馭辰沉下了臉。「快哭,掃把星!」
她倒抽一口氣,身子因憋住淚而顫抖著。「不……」
他的臉皮抽動,耐性即將失去。「棄婦、沒人愛、可憐蟲!」
「喂……」靠邊站的兩人汗顏地拉拉他。這是哪門子的安慰,根本是催人去自殺嘛!
織星已經說不出話,死命地憋淚使她的臉脹得通紅,只差沒腦溢血,倔強的表情寫著--死也不哭!
單馭辰冷笑著,深深地吐納一口氣,突地張牙舞爪地抓住她。
「你這個臭女人!傍我哭听到沒有!」
呀--懾于他的威嚇,她終于被嚇哭了!
一小時過後--
這是燦織星這輩子哭得最久的一次,一小時又零三分,當淚水終于止住,激動的情緒漸漸歸于平靜,她才發現,周身白花花的衛生紙已堆得如小山一般高。
她抬眼望向始終陪在一旁的單馭辰,臉上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哭了?」單馭辰挑高眉問。
「哭完了……」她吞著口水小心地瞄他,因鼻子哭得紅腫而鼻音濃濃。
「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嗯。」她點頭。的確!哭完後心情頓時舒爽,不像先前那麼郁悶。
「大部分想不開的人主要是因為得不到一個正當發泄情緒的管道,以後想哭就哭出來,知道嗎?」
「哦。」她溫吞地點頭。
「只是知道還不夠,被男人甩了就想自殺,這是消極的作法,也表示你觀念有問題,男女在一起要經過許多考驗,這些考驗通過了才夠格一輩子廝守一起;談戀愛就是一種考驗,這段期間是要讓你體會愛情的甜蜜苦澀,也是試探彼此屬性是否相合的過程,沒有誰甩誰的說法,而是適不適合的問題,你只是正好遇到十七位不適合你的男子,懂嗎?」
「哦……」她呆愣地點頭,一臉霧煞煞。
「每一次戀愛都是寶貴的經驗,它告訴你下一個男人會更好,直到你找到適合的男子為止。」
嗯,說得好!其他兩人也頻頻點頭。
「可是……我好像一次比一次慘耶,你確定?」
「你敢質疑我?」單馭辰的俊眸瞬時銳利起來,厲聲喝道。「該檢討的是你!你是不是有隱疾還是有什麼怪癖?說!」
「我、我……」
「喂,離題了。」韓斂一旁提醒著,她好像又要哭了。
「別插嘴!」瞪了韓斂一眼,單馭辰又轉回頭叱責她。「不準哭!哭了一小時還不夠啊,看你這樣就知道老愛負面思考,這樣如何吸引男人?聰明的話就改變自己,讓自己成為更好的女人,一天到晚自憐有什麼用!」這女的讓他很想罵人。
「哦……」
「哦什麼哦?懂就說是!」
「是、是!」
被他的氣勢所震懾,燦織星不自覺地立正挺直,像個被拷問的犯人。
見情勢發展詭異,邵更旌悄悄地向韓敘開口︰「要不要去阻止那個希特勒?那女的被他嚇得活似要上斷頭台。」
韓斂反倒玩味地看著這有趣的一幕,另有所圖地打量著他們。
「你不覺得他們這樣很好玩?」
邵更旌評估了一會兒,贊同地點頭。
「的確,兩人都是紅頭鼻,滑稽極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
「不然是什麼?」望著他們三人之中最詭計多端的韓斂,邵更旌眯起眸子問。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一舉兩得的好辦法,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單馭辰在一旁越說越有勁,不但句句一針見血且咄咄逼人,織星被他訓得呆愣如木,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有點頭稱是的分。
「總之你要耐心點,去掉那十七個男人後,接下來遇到好男人的機率就很大了,你那位命定的男子也正在尋覓你,如果你死了,對他不是很不公平?枉費他那麼苦心地追尋你。」
嗯……好像很有道理,她不住地點頭。
「也就是說,別呆呆的辜負那個懂得你的好男人。」
「是。」她像個乖學生,很听話地點頭。
單馭辰吁了口氣。隨後覺得奇怪,他干麼這麼認真,又不是社工人員!
「恭喜兩位,能把話說清楚太好了。」介入兩人之間的韓斂笑得如沐春風,向織星問道︰「想通了嗎?」
「嗯,是我太傻了……不應該去尋死。」
「沒關系,每個人都會有荒唐的時候,你現在有何打算?」
「我、我會再找份新的工作……反正也沒臉再回到現在的公司上班了。」她不想活在被嘲笑的眼光下,更不願看到前任男友和新歡恩愛的模樣。
「不如晚上來這里打工如何?」
咦?兩男一女全瞪大眼望著韓斂。
「雇用她?」邵更旌悟出他的意思,原來韓斂打算雇用這女的代替辭職的張媽。
「如何?PUB正好缺一個人手,要不要試試?待遇不錯哦,如果你想辭掉現在的工作,可能需要再多存點錢,現在經濟不景氣,要找到適合的工作不容易,我看你不如先考慮晚上來兼差,反正也不影響你白天的工作時問。」
韓斂在打什麼主意?單馭辰緊皺眉頭。叫這個掃把星來當清潔工,她行嗎?現在的年輕女子,誰願意做這種苦力的差事啊?真是秀逗了!
織星一臉意外,對于這突然的建議一時猶豫不決。
韓斂繼續說道︰「我們的PUB很high哦,疲憊的上班族、功課壓力大的學生,以及有怨氣無處發的家庭主婦,特別鐘愛我們的PUB,來這里兼差可以抒發心情,也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哦!」
「可是……我不會調酒……」
「那是我們的工作,你只要幫忙洗杯子和打掃就行了。換個角度思考,就當來這兒改變心情也是不錯。」
韓斂的一席話說得她亂心動的,的確,如果她要辭掉目前的工作,必須先存一些生活費,而且晚上兼差又不影響白天的工作,就算辭職了,也有一份兼差的收入可以維持生計,從南部只身來台北就業的她,手頭本來就很緊,人家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她怎麼能不領情?
「听起來很不錯,可是……」就不知那個人有沒有意見?畏縮的眸子偷偷往單馭辰那兒瞟去。
意外的,他笑了,很吊詭的笑容。
「這個工作很適合你。」單馭辰開了口。
「是嗎,呵呵。」她有些受寵若驚。
「因為你最適合掃廁所,太好了,我逃過一劫,今晚你就開始上班吧!」笑容的背後原來隱藏著不懷好意的陰謀。
她呆愣了下,訥訥地道︰「我、我還沒答應……」
「你敢不答應?」威脅的面孔逼至她眼前。
「我--」她被他的氣勢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都是你害我輸了賭注必須掃廁所,你敢不答應,嗯?」
「那個……」
「有種你說個不字。」
被逼到牆角的她感到全身發毛,這男人說變臉就變臉,前後判若兩人,好、好可怕!
「我……答應。」她月兌口而出,乖乖點頭。
「很好,乖孩子,一切交給你,我去睡覺了。」送她一個燦爛友好的笑容,單馭辰對她揮揮手,伸個懶腰。這下沒他的事了,不用洗廁所真好!
織星一臉呆愕,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指著單馭辰的背影瞠目結舌地瞪著韓斂。「他、他……」
韓斂一把握住她的手上下舞動,笑嘻嘻地說︰「這是他表現好感的方式,歡迎你加入魔剎俱樂部,以後大家是同事了。」
「小心,你會被操死。」邵更旌握著她另一只手寒暄。
在交給她一支掃把後,兩人各自回房休息,她一臉錯愕又莫名的留在原地,終于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誤上賊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