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達令 第6章(1)

「什麼?」

方父和方母臉上掛著驚訝的表情,一致瞪著坐在對面的格林和女兒。

方以諾低著頭,一張臉早就羞紅一片,而格林則依然是冥星人的一號面無表情,他不明白方父和方母驚呼出口的「什麼」只是一種驚嘆詞,而非真的問他,所以他再度重復剛才的話。

「我要和以諾交往,她說要跟你們講一聲。」

方父听了非常震驚,因為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會交個外星男友,而格林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初訪地球的外來客,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外星人,不但把他女兒的嘴巴當成數據搜尋的快捷方式來吻,現在居然說要跟他女兒交往?!

這怎麼行!好歹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就算要交往也該是個正常的男人,哪能跟一個有著尖耳朵紫眼楮的外星──

「太好啦!」

突然爆出的暍采令方父傻眼,這聲音居然是來自于坐在旁邊的老婆。

「好?」

「當然好啊,我贊成!」方母高興的說道。

「我不贊成!」

「為什麼?」

「他是外星人!」

「那又如何?」

「如何?這──這──光是他是外星人這一點,就是個大問題!」

「他是外星人又有什麼關系?只要他們兩個喜歡彼此,有什麼不可以。」

「還是不行!」

方母也拉下臉來了,因為她非常欣賞格林,早就希望他們兩個能夠交往,現在願望終于實現了,這個死老頭卻給她唱反調?!

「格林哪里不好?除了是外星人之外,他跟我們又沒什麼不同,而且他長得帥,又會做家事,還會幫我們全家人按摩,你不是也被他按摩得很爽!」

「這──這是兩回事!」

「什麼兩回事,我告訴你怎麼回事,女兒喜歡他,妙妙也喜歡他,我也喜歡他,格林是我看過最可靠的男人,現在要找肯幫女人做家事而且耐操的男人,幾乎找不到了,打從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幫我做過家事?」

方父倒吸一口氣。「你你你──沒事怎麼扯到我頭上來?」

「不是嗎?你呀,回到家來只會蹺著二郎腿等人送茶水,肩膀酸了還要人家按摩,我做家事全年無休,這麼辛苦,從來不見你想到要來幫我按摩!」

怎麼說著箭頭居然指向他了?

方父被罵得一陣尷尬臉紅,面對老婆的發飆和指控完全無力招架,而且還給飆出兩滴淚珠懸在眼眶,就要掉下來。

「哎!──這這這──好好的你怎麼翻舊帳哪?」男人最怕女人翻舊帳,方父也不例外。

「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

「都老夫老妻還計較什麼?」

「做牛做馬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計較!」

「爸、媽,你們別吵了。」方以諾連忙勸和,真沒想到她和格林要交往的事會讓爸媽兩人吵成這樣。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走過婚姻的波折,已讓她學會很多事,而且和格林交往是她的抉擇,她必須為自己爭取,而不是讓爸媽為了她的事吵架。

「爸、媽,你們听我說,我只是和格林交往,又不是嫁給他,你們不要想得這麼嚴重啦。」

兩老終于打住話,方父望向女兒,以嚴正的口吻問︰「女兒,如果今天換成是其他男人,爸爸不會反對,但他來自遙遠的星球,遲早要回去,到時候你怎麼辦?明知沒有結果,為什麼要給自己找傷心?當初大學畢業後你執意要嫁,結果呢?難道你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必于這一點,方母也愣住了,因為她沒有想過格林會回去他的星球這件事,當老伴提起後,她也心中一震,望著女兒和格林,方母也開始擔憂了。

原以為女兒肯定思慮不周,沒想到這一層後果,一定回答不出來,但她卻斬釘截鐵的回答︰「這件事我有想過。」

兩老皆是一愣,很意外女兒的回答。

方以諾心平氣和的告訴爸媽。「我和格林交往,並不要求一定要有結果,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打從他出現,我對他就有一種特別的感受,跟他在一起很輕松、很快樂,也很安心,我從來沒有這種感受,可以因為愛上一個人而沒有負擔。

「過去我愛得很辛苦,可是現在,我想愛得輕松一些。愛情是沒有國界的,格林出現在我生命中,還救了我,在他身邊,我很安心,我不知道我們的緣分有多久,但我很確定一件事,就是如果不跟他交往,我一定會後侮。」

這是她第一次在爸媽面前說出自己的心聲,她不後侮,她只希望爸媽能夠了解她的想法,給她支持。

「或許你們會覺得我很任性,沒有選擇一條讓你們放心的路,但你們也知道,過去在婚姻中,我和許多妻子一樣,總是扮演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角色。總以為這麼做就能夠保住我的婚姻,和丈夫天長地久,但是這九年的婚姻卻讓我終于明白一件事,不管我再怎麼努力,我永遠控制不了人心,我費盡心力希望婚姻照著我的劇本演,但男主角總是月兌軌演出,而我也遍體鱗傷,還拖累我的家人為我擔心難過。」

她咬了咬唇,用堅定的眼神望向爸爸。

「我受夠了,這世間並沒有永遠這回事,我也不願再像少女時代那樣對愛情存有幻想,我只想把握幸福。如果這幸福只有一年、兩年或三年,那麼我就盡情的品嘗這短暫的幸福,緣分來了,我就接受,緣分盡了,我就放它走,然後繼續過我的生活。」

女兒的這番剖白,讓方父無語了,反對也不是,不反對也不是,但天下父母心,他怎麼舍得女兒去談一個沒有未來的愛情?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女兒有個好的歸宿呀。

他無法像女兒那麼瀟灑,卻也不忍心反對女兒的這份願望,而且說了老半天,那個坐在一旁的冥星人始終像個木頭人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不但面無表情,簡直像石頭一樣,連個人的情緒都沒有,讓方父越看越氣。

「喂,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對于方父的問題,格林老實的回答︰「你不問我,我不說話,你問我,我一定說話,你和以諾說話,我不插話。」

方父大皺其眉,一旁的以諾趕緊解釋︰「爸,他們都是一問一答,有話才說,你跟他說話,他都會照實回答。」

方父哼了一聲,板著面孔質問格林。「我問你,你為什麼要跟我女兒交往?」

「因為我想跟她生孩子。」

現場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全都驚愕的瞪著格林,他的話讓在場的三人都嚇傻了眼,尤其是方以諾,她驚訝地張著嘴,也只能發出一個字。

「啊?」

方父更是高聲驚呼。「你要跟我女兒生孩子?開什麼玩笑!八字都還沒一撇,你以為你想生就可以生嗎?」

榜林的紫眸閃了下。「交往不能生孩子?那要怎樣才能生孩子?」

「結婚才能生。」

「好!我跟她結婚。」

這話又當場讓方家人傻眼,不過方以諾這次比較冷靜,以她對格林的了解,其中肯定有誤會。

「格林,你知道結婚的意思嗎?」

榜林點頭。「知道,男人和女人穿著與眾不同的服裝一起走進教堂或是飯店,在大家見證下,舉行一種儀式。」

他知道?等等,這中間還是有點怪怪的,她再仔細問︰「那麼,你明白結婚所代表的意義嗎?」

「知道,可以生孩子。」

「你……該不會是想生孩子,所以才要跟我結婚吧?」

「是的。」

她就知道。格林的目的是想生孩子……等等,她有不好的預感,為了確定一下,再仔細追問。

「你為什麼想跟我生孩子?」

「因為這是我來到藍星的終極任務。」

丙然!

方以諾苦笑著,想當然耳,格林的話才說完,激動的老爸就大發飆了,雖然她很訝異,原來格林到地球的任務是生小孩,但這並不會打消她和格林交往的決心,因為格林親口說喜歡她,對她而言,這就夠了。

「爸,我要跟他交往。」

「不行!」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跟他交往!」

「我不贊成!」

「我決定了!」

她是成年女子,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知道可能的後果,但她絕不退縮,她一定會說服老爸讓她跟格林交往。

最後,老爸不同意也不行,因為她和老媽兩人及妙妙有三張票,對老爸一張反對票,成壓倒性的勝利,能夠有老媽和妙妙撐腰,她感到很開心,于是,她和格林正式交往了。

「原來你們的種族有滅亡的危機?」

「是的,你們藍星人的生命力很強,我們族人希望藉由和你們結合,來改變我們下一代的基因,增強我們生存能力。」

今夜的星空很清晰,不少星光點綴這難得浪漫的夜,他們三人坐在頂樓的陽台上,以諾靠著格林的肩膀,而格林懷中躺著小妙妙,通常這時候以諾已經把妙妙送上床休息了,不過今夜例外,因為有個男人可以讓她們依偎。

小妙妙在格林的臂彎里睡得香甜,以諾則細听著格林對她訴說冥星人的現狀,以及他來到地球的原因。

「所以除了你,還有其他冥星人來到地球?」

「是的,我們是第一批,如果順利,還會有第二批過來。」

「為了找伴侶?」

「還有學習及適應這里的一切。」格林補充道。

以諾嘖嘖稱奇。「真沒想到如今已是星球移民的時代,將會有更多的外來客造訪地球,和地球人結合,好像在作夢似的……」

「我們的族群只剩不到五百多人,藍星──就是你們說的地球,是我們族人最後的希望,倘若可以成功孕育出藍星人和冥星人的下一代,那麼冥星人就不會滅絕了。」

以諾仰起頭,望著格林的五官,月光使得他原本立體剛硬的線條變件柔和。

像是在呼應她的視線,當她仰頭看他時,他的目光也隨之往下移,凝望著她的眼。

紫色的眸光在夜色下,閃動著璀璨的光輝,是她的錯覺嗎?她覺得格林此刻的眼神很有感情呢。

「格林。你喜歡我嗎?」她不由自主的輕問。

「喜歡。」他的回答沒有猶豫。

「你喜歡我哪里?」

「我還沒看過你全部,你把衣服月兌光,我才知道哪里是我喜歡的。」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指的是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和格林說話,她常常哭笑不得,不過溝通久了,也漸漸明白格林的邏輯,能夠知道他的思考模式以及他對詞語的誤解,同時,她對格林直接不拐彎的回答已經習以為常,甚至覺得這是他最可愛的地方。

她從來不曾和一個男人這麼坦白的溝通,格林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個性,讓她覺得好輕松又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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