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就是存心要氣死這個二弟,想起今日在朝堂上,三皇子向父皇告狀,說他李準的手下仗勢欺人,在民間欺壓良民,他自覺被三皇子擺了一道,誣蔑他的手下,讓他這個做主子的顏面無光,還被父皇責罵,李熙卻隔山觀虎斗,沒有幫他說話,令他十分光火,剛好藉此整整這個二弟,最好氣死他。
李熙憤怒李準違背約定,竟然輕薄他的燕兒,猛地把腳一抬,一個回旋踢,將桌案上的瓷盤踢向大哥李準。
李準急忙躲開,那些珍貴的瓷盤就這樣撞到牆壁, 啷一聲,碎了一地。
瞪著被踢碎的瓷盤,李準這下子可笑不出來了,這瓷盤可是稀有珍品,居然被李熙當蹴踘來踢,他正要破口大罵時,又見李熙用腳將椅子勾起往上拋,然後再來個回旋踢,害得他連阻止都來不及,趕忙再度閃避。
這一閃損失更大,那椅凳砸中的地方,正好擺了個青花大瓷瓶,這東西可是價值連城,現下卻應聲碎裂,成了個破花瓶。
「住手!李熙!」李準憤怒大喝,臉色黑得跟烏鴉一樣。
這回換李熙勾起邪笑,他不但沒住手,還故意拿起櫃子上的月光杯,說到這個月光杯,那可是稀世難求的珍品。
李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再也沒有剛才的囂張了。
「你敢!」李準拳頭緊握,表面威嚇,心中可是提心吊膽。
李熙壞壞的笑著,眼露鋒芒,「你看我敢不敢?」
說著運力將那月光杯當成了暗器往大皇子射去,大皇子急忙要接住,但這可不只是你拋我接那麼容易,其中暗藏了具殺傷力的內力,他也必須以內力抵擋,才能接住。
他忙著運力準備接住月光杯時,卻不料凌空飛來一腳,原來李熙趁他接手時突襲,逼得他大驚失色,奮力去抵擋這一腳,但顧得了這一腳卻顧不了月光杯,霎時 啷一聲,月光杯砸地而裂,斷成了兩半。
大皇子面如死灰,瞪著二皇子訕笑的嘴臉,霎時心火翻騰。
「找死!」李準怒氣奔騰,唰地一聲拔出掛在牆上劍鞘里的劍。
「這句話奉還給你!」李熙也抽出放在案架上的劍,劍一出鞘,立刻迎上大皇子刺來的一劍。
兩人從先前的拳腳相向,演變成真刀實劍的相搏,一副要拼出你死我活的決心,不斗個輸贏,誓不罷休,讓在一旁著急的寧紫燕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著兩位皇子不要命的拼搏,從屋內打到了屋外,驚動了所有奴才。
爆女和內侍紛紛趕來,見到兩位皇子持劍作生死決斗都嚇壞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不管誰受傷,都將會震撼整個朝廷,皇帝若是知曉,一旦降罪下來,可是要一堆人頭落地的。
寧紫燕絕不希望他們有任何一個人受傷,更擔心李熙有危險,事情是她起的頭,她認為自己必須負責任,可是和他們相比,她武功差得遠了,如何能阻止他們呢?
「兩位皇子怎麼會打起來了?紫燕,這是怎麼回事呀?」匆忙趕來的織秀見到眼前景象也嚇得慌了手腳,忙抓著她詢問。
寧紫燕根本無法回答她,說大皇子親了她,惹得二皇子醋勁大發嗎?這可萬萬不得。
「我不知道。」她不能說,死都不能說。
就算她不說,但宮里人多口雜,只有要有心人存心加油添醋,藉此大作文章,想息事寧人是不可能的,何況此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兩位皇子持劍相搏,差點鬧出人命,這事很快傳到皇帝耳中,老皇帝震怒,傳兩位皇子來問清事情緣由。
兩位皇子跪在地上,身上都受了皮肉傷,雖然沒有致命的危險,但是從他們肩膀和手臂上好幾道被利劍劃破的狼狽樣子,就知道當時打斗可不是點到為止。
皇上陰沉著臉,可以看出他有多麼憤怒,一旁幾位妃子也憂心忡忡,大皇子的母妃德貴妃,以及養育二皇子長大的容貴妃,都是一臉愁容,只有麗貴妃和三皇子表面上雖然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心下卻是暗笑著。
「說,你們兩個為什麼打起來?」老皇帝怒聲質問,在皇帝的質問下,兩位皇子倒是很有默契的回答。
「啟稟父皇,兒臣們只是在切磋劍術。」李熙說道。
「是的,父皇,我和二弟只是一時興起,希望在劍術上比個高下。」李準也附和。
老皇帝憤怒的哼了一聲,「切磋?切磋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瞧瞧你們兩個狼狽的樣子,這哪像切磋劍術?根本是在拼個你死我活!」
一旁的容貴妃和德貴妃也連忙幫自己的兒子說話。
「皇上,皇子們年輕氣盛,血氣方剛,難免會吵架,用劍術比高下,只是發泄罷了。」德貴妃柔聲勸著。
「是呀,皇上,不管是騎馬、打獵、或是摔角,難免會受點皮肉傷,兩位皇子平常習武,兄弟間互相切磋也是常有的事呀。」一旁的容貴妃也趕忙安撫皇上的怒氣。
德貴妃和容貴妃兩人分別在皇上耳邊軟聲軟語的勸著,希望能平息皇上的怒火,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有人可不想遂了她們的心願。
「父皇,其實這事你不能怪大皇兄和二皇兄呀,他們絕不是故意持劍相對的。」說話的人是三皇子李榮,他話一說完,跪在下頭的李準和李熙便警覺心起,他們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個三弟在幫他們說話。
三皇子李榮繼續說道︰「若非有人從中挑撥離間,大皇兄和二皇兄也不會怒得刀劍相向。」
皇帝听了,立刻皺起眉頭,「榮兒,此話怎說?」
李榮眼中閃過一抹邪魅,臉上卻裝出打抱不平的樣子,回復父皇的問話,「大皇兄和二皇兄是受了一名宮女的誘惑,才會大打出手。」
此話一出,李熙凌厲的目光立刻朝李榮瞪去,怒斥道︰「胡說!」
「二皇兄,我沒有胡說,若不是那個叫寧紫燕的宮女對你和大皇兄眉來眼去,故意耍狐媚手段,讓你們為此爭風吃醋,二皇兄和大皇兄又怎會拔劍決斗呢。」
李準和李熙心中大驚,現下明白了李榮的奸計了,他表面上是在幫他們求情,實際上是要告訴眾人,兩位皇子不知長進,竟迷戀一名女子,還不惜兄弟決裂,而這個計謀,將危及燕兒的性命。
老皇帝听了果然龍顏大怒,「大皇子、二皇子,這是真的嗎?」皇帝沉聲質問的語氣中,透露濃濃的怒火。
大皇子立刻反駁,「父皇,絕無此事。」
老皇帝看向三皇子,厲聲質問,「你從何得知此事?」
李榮像是早知父皇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的回答,「父皇,知道此事不可不止兒臣一人,只要問問宮中那些奴才,就曉得兒臣說的話絕非空穴來風。」
老皇帝臉色極為難看,在立下太子之前,皇子們的一言一行都是參考的指標,會左右他的決定。
女人可以寵,但是若寵到兄弟操戈,甚至危及對方的性命,這絕非皇帝所允許的。
麗貴妃也趁此故意問了一句,「榮兒,你說的那個叫寧紫燕的宮女,該不會就是上回在二皇子洗塵宴上,故意跌倒引人注意的那位宮女吧?」
「母妃,孩兒說的正是那名宮女。」
這對母子一問一答,無須大肆宣傳,便已經把他們所要表達的全數說進了皇帝老爺的耳朵里。
「哼!」皇帝大為震怒,「荒唐!好大膽的宮女,竟敢耍狐媚手段,挑撥離間,我饒她不得!來人,將那宮女押入大牢,交給刑部懲處!」
李熙心中大駭,緊咬著牙根,他心中憤怒無比,但他知道此時此刻得冷靜,絕不能求情,求了只會得到把效果,讓父皇更相信他和大皇子是為了一名宮女爭風吃醋,等于應了李榮和麗貴妃的說詞。
他心如刀割,暗暗淌血,憤慨的目光在李榮和麗貴妃之間暗掃,這對母子眼中得逞的笑容令他激憤,他卻只能保持沉默。
他恨自己的糊涂,明知大皇子是故意氣自己,還沉不住氣地與他打起來,卻忘了螳螂捕蟬,總有黃雀在後,等著機會上門打擊他們。
李熙心中很明白,三皇子和麗貴妃這一奸計,是要讓老皇帝認為他們為而失去理智,降低對他們的信任,他一直想保護燕兒,想不到這次自己無意中瞥見大皇子與燕兒的親密,讓他一時火冒三丈,給了三皇子打擊他和大皇子的機會。
保護燕兒不成,卻拖累了她,他內心悔恨交加,空有滿月復的怒火卻不能發。
而這件事不只連累了燕兒,也累了他自己。
案皇下了令,要他和大皇子幽禁一個月,閉門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