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呵呵!
炳哈!
「小姐,拜托你別笑得這麼恐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杏花沒好氣地睨了一臉痴傻的主子一眼。
不知道她的腦袋里正在想什麼得意的事,但見她一臉垂涎的模樣,杏花忍不住遞給她一方帕子好擦口水。
「喔。」柳珍兒笑咪咪地接過帕子,心里漾著甜甜的滋味。
「小姐,你究竟在想什麼?想成這樣?」
「沒什麼、沒什麼。」柳珍兒趕緊端正坐姿,佯裝嚴肅道。
不能怪她呀,只要她一想到龍那日在小舟上對她做的事,她就忍不住偷偷地在心里高興起來。
雖然剛開始很疼,但是他一下子好溫柔、一下子又好狂野,讓她體驗了師父不曾教過她的事,她很喜歡他這樣抱著她呢!
杏花疑惑地睨著她,前幾日一同去游湖的小姐們說她這個主子惹怒了臥龍王,就要掉腦袋了,可就在她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又見臥龍王親自將她給送了回來,兩人分開前還感情好得不得了地互相凝望個半天,看得她都傻眼了!
自那天之後,一天中的大半時間里,她這個主子就是這副痴傻的模樣,不曉得是沉醉在什麼好事里。
「杏花呀,你在這臥龍宮當差也很久了吧?」
「還好,五年。」
「五年呀……」柳珍兒低頭想了一下,又道︰「五年也夠久了。」
「小姐究竟想說什麼?」
柳珍兒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頰畔爬上兩朵紅雲。
「是這樣子的啦,你在宮里當差那麼久,能不能告訴我一些臥龍王的事?」
「王?」
「嗯。」柳珍兒一臉期盼地望著杏花。
「這個……」杏花低頭想了一下,道︰「小姐想知道哪一方面?」
「嗯……這樣好了,比如王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對下人是怎麼樣的,嗯……還有……」她頓了一下後又道︰「還有就是……呃……他有沒有跟哪個女人特別好?」
「整個宮里都知道王喜歡喝梅釀,不喜歡由京里傳來的消息,他對下人不苛不厲,他和每個女人都很好。」杏花一口氣回答。
「呃?」柳珍兒一听,整個人霎時愣住,睜大眼珠子望著杏花。
他和每個女人都很好?此刻柳珍兒的腦袋里只裝得下這句話。
她的心口突地一緊,臉色倏地刷白。
不行、不行,這怎麼成?
「杏花,幫幫我,我一定要討他的歡心。」
「討王的歡心?」
「是呀!」柳珍兒用力地點點頭。
「嘿,小姐,你終于開竅了?」杏花一听大喜。
「什麼?」
杏花一臉責備的模樣。「小姐剛來的前幾天老是和王頂嘴,小命都不曉得到閻王那兒繞了幾次了,太好了,這下子總算是開竅了。」
柳珍兒回想起兩人剛見面時的種種不愉快,再想想自己現在巴不得去討好他的心情,也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化到今天這種情況。
「嘿嘿……世事難料、世事難料。」柳珍兒不好意思地陪著笑臉,一臉無辜地猛搔著頭。
「還好王對小姐好,否則你的小命早就沒了。」這是杏花的真心話,要是誰敢在臥龍王面前唱那首要命的曲子,頭不被當場摘下來才怪。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主子也不曉得有什麼通天能耐,居然還能從這死罪中給救回一條小命。
「既然他對我那麼好,那我就更該想想辦法讓他開心才行。」
柳珍兒蹙著眉頭,尤其是回想起當日舟舫上受那群歌妓嘲弄的情形,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那小姐打算怎麼做?」
「教我唱歌、彈琴。」
「啊?」
「怎麼?有困難?」
「很困難。」杏花老實地點頭。
「為什麼?」
「因為我也不會。」
「啊?杏花也不會唱歌、彈琴?」
「杏花是苦命人家的小孩,哪有機會學這些?」
「那怎麼辦?」
杏花略略思索了下,拍掌道︰「啊,對了,有玻兒呢,听說她學過二年音律,不妨讓她來教教小姐。」
「那好、那好,事不宜遲,你現在就趕緊去請她來。」柳珍兒一臉事態緊急地推著杏花出房門。
沒想到杏花反倒一臉驚訝地瞪著她,小嘴還微微張開。
「怎麼了?」柳珍兒不解地問道,杏花干嘛突然直直地瞪著她瞧?
「呃……小姐,你有沒有發現到一件事?」
「什麼?!」
「你說成語了耶!」
「有嗎?」柳珍兒一听,頓時喜上心頭。
「對呀,你剛剛說了‘事不宜遲’,真了不起!」杏花一臉的贊賞,真沒想到她這粗魯兼家教欠佳的主子,居然也會說成語。
「嘿嘿……」柳珍兒笑容滿面,也開始佩服起自己來了。
「真了不起!」杏花又贊了一句。
柳珍兒也不管杏花是否是在笑話她,一股想要改變的沖動令她暈陶陶地,從小到大從沒像此刻這麼想變得溫柔、有禮,這會兒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那就好、那就好。」
呵呵,她一定要學更多的東西來讓眾人對她刮目相看,當然,尤其是……他!
***
「依……啊……喔……嗚……哽……」
如殺雞般的吼叫聲自臥龍宮的一處廂房內不停地傳出,房里的三人,已經有兩位呈現幾近瘋狂的狀態。
「啊,小姐,你不能用喉嚨吼,聲音要放柔。」玻兒一再地重復交代,這話都不曉得是第幾百遍說了。
「啊……喔……依……」
「小姐,不是這樣。」
「唉!算了、算了,咱們來學學彈琴好了。」柳珍兒放棄地揮手打斷玻兒,逐自到一旁桌上坐下,猛灌幾口茶水,稍稍滋潤一下整個下午因操勞過度而干燥不堪的可憐喉嚨。
「這琴分宮、商、角、徵、羽……」
「我知道、我知道,這你也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柳珍兒一副信心滿滿地坐到琴的面前,縴手撫上琴弦。
「姿勢滿分,只是……」杏花道。
話都還沒說完,可怕的琴音就開始揚起,音調既不和諧更不悅耳,反而有如魔音穿腦,今杏花與玻兒兩人幾乎快奪門而出。
「喔,天哪!」玻兒翻了白眼,吃力地一拍額際。
「怎麼了?」柳珍兒一臉不明所以地問道。
「小姐,你還問怎麼了?平常人就算先前不懂,玻兒也教了好幾個時辰,基本的也該懂了,像杏花先前也不會,至少現在都能彈出基本的調子了,哪像你……唉……」
柳珍兒一臉無辜地嘟起嘴。「那那那……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呀。」
要她舞拳弄棍也不會像此刻這般難倒她,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是拿這幾根細弦沒轍?
「算了、算了,小姐,我看你拳腳功夫好,不然就學學跳舞好了。」玻兒靈光一閃,又想出了另一個主意。
「跳舞?」
「這也行!」杏花一拍掌,贊成道。
「夠了吧?」一道男聲突地出現在房門口。
「叩見王。」杏花與玻兒一同彎身請安。
柳珍兒愣愣地望著杏花與玻兒,每次見到龍,她從沒有像兩人如此行過禮,她有些猶豫是否要跟著做。
龍走進屋來,搖著頭,蹙眉道︰「方才就听見那像殺雞似的琴音還有歌聲,你們三個還玩不夠呀?」
杏花與玻兒的眼光一同飄向柳珍兒身上,惹得她一陣困窘,羞紅著臉訥道︰「我……我……呃……」
「啟稟王,小姐只是想勤練音律,以便來日可在王面前獻技。」杏花好心地替她解圍道。
「也別獻什麼技了,別再折磨我的耳朵就成了。」
杏花與玻兒偷偷地笑了,沒有注意到柳珍兒朝兩人射去的不滿眼光。
「你們兩個下去吧。」
「是。」杏花與玻兒很快地領命退下。
「嘿,你怎麼突然來了?」她本來還想偷偷練習以便改日給他個驚喜,沒想到這麼早就破了功。
「我也是要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走到這里。」龍話中有話,暗指她的歌聲和琴聲簡直拙劣到了極點。
「什麼意思?」柳珍兒沒有听懂龍的弦外之音。
龍凝著一臉詭笑,眼楮不懷好意地睨向她。「你說呢?」
柳珍兒蹙眉想了半天,驚呼道︰「難道你不舒服?」
「呃?」這會兒倒換龍傻了。
柳珍兒一臉關懷備至地上前扶著他,將他扶到床上躺好。
「唉呀,身體不舒服還隨便下床,讓大夫看過沒有?來,我模模看有沒有發燒。」
小手瞬間撫上龍的額頭,他身子突地一僵,情潮突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暖流倏地在他心口形成濤天浪潮,沖擊著他四肢百骸。
自有記憶以來,除了帶大他的女乃娘外,沒有人曾帶給他如此溫暖的感受,他那雙原本邪佻的魅眼,此刻閃過一抹幽沉深邃的光芒。
他沒想到自從女乃娘過世之後,他居然還能再嘗到如此溫暖的滋味……
幽深的眸子激蕩著變幻莫測的光彩,深深地注視著正忙著在他臉上東模西模的珍兒,他只覺心口發熱,心底某處因她而撩動了的原始本能。
原以為不會再有人能讓他掀動心底浪潮,此刻,他才發現,原來他還有喜歡人的能力。
「嗯,是有點燙。」柳珍兒檢視了半天之後,認真地道。
「珍兒。」他幽幽地喚了她一聲,語調磁性低啞,兩眸驀地轉沉。
「呃?」迎上他迷離的眸子,她胸口猛地一窒。
如此靠近地看著他,他俊容如魅,豐采奪人,骨子里透出的邪魅之氣,令人不知不覺心口開始加速了律動。
龍拉起她原本實放在他額頭上的小手,改放在自己胸口。
柳珍兒只覺掌心隱隱傳來他沉穩的心跳聲,心底不禁有些慌亂,紅暈倏地爬上雙頰。
氣氛驟變,不知不覺中一股曖昧情愫充斥在空氣中,取代了先前她學琴、學曲的嬉鬧氣氛。
「我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他忽地要求道,聲音低沉沙啞,雖有些霸氣,卻又隱隱含著懇求的意味。
他不要她離開,他貪戀著她所帶給他的種種溫暖情流,不管如何,他已下定決心,此生絕不放她走。
「我……」她愣住,只是睜著一雙美眸與他凝視。
她忽地想到山上閉關的師父,還有一同長大的師妹。
她過了那麼多天都沒回山上,師妹應該擔心死了吧?
一陣歉疚倏地涌上心頭,令她陷在矛盾的情緒之中。
「不願意嗎?」他輕問道。
柳珍兒搖搖頭,又點點頭,垂下螓首,不敢望向他。
「又搖頭、又點頭,這表示什麼?」
「我……我不知道。」
「留下來,我甚至可以給你個名分,上表父皇,允你當我的王妃。」這是他今生給過的最大承諾,足以證明她在他心中有著特別的地位。
「可是……可是……」
「看著我。」他食指輕抬起她玉雕似的下顎,四眸凝凝相望。
「龍……」
「你說你喜歡我的,不是嗎?」
他大可直接命令她留下,她是他腳下的臣民,他的命令她不得不從,但是他不願用這種強迫的方式留下她,她的意願對他而言很重要,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那麼他也不願強留她在身邊。
「我……我是很喜歡你。」她羞怯地喃聲道。
一股無法言喻的雀躍在他心口驟然涌起,但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
「那麼還有什麼問題?」
「可是我的師妹在等我,我一定要在師父出關之前回到山上,否則師父要是知道我偷溜出來,一定會氣死的。」迷離的美眸閃過一絲懼色。
「好,那你就待到你師父出關之前,好嗎?」
他的心里已然有了另一個主意,現下先緩下她的為難之情,改日等到她的師父出關之時,對她,他有另一番的計劃。
柳珍兒猶豫了下,遂點頭道︰「好。」
「那就好。」
龍將她的手臂一扯,她便整個人倒在他的胸懷上,惹得她一聲驚呼。
「啊,你干什麼?」
「我們在舟上時干什麼,現在就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