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狂潮的臉驀地通紅。
天啊!她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了?
表沒笑道︰「他是我大哥神出,另外兩位則是神工和神差。」
大伙兒的臉上都盈滿笑意。
她要是一開始就問清楚,也就不會出糗了。
「你怎麼不早說嘛!」她的雙頰發燙。
表沒一臉無辜,「我是打算要說,是你不讓我有機會說明白。」她酡紅著雙頰的模樣很是醉人。
表魅的下巴差點掉到胸前,冥王竟然也會有這種無辜的表情!
是她自己太莽撞了,要是她細心一些,就會發現神出、神工和神差他們的耳朵上都有一個和鬼沒相同的耳環式耳機。
「沒有我的事,我先上樓了。」凌狂潮的臉燙似火燒,拄著拐杖欲以最快的速度逃上樓去。
「嗯。」鬼沒沒有異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頂端,鬼沒才收回視線,「大哥什麼時候到紐約來的?」
「昨天。」他一得知鬼做出那麼不尋常的事情,就立即動身趕來。
在凌狂潮被詹姆士﹒金瑞契綁架的事情發生後第四天,美國聯邦調查局的辦公室里突然出現一份神秘的文件,里頭包含了詹姆士﹒金瑞契所有的非法勾當和一應俱全的證據,只要將文件呈上去,就可以輕易地將他定罪。
他要翻身怕是得等下輩子了。
這件事在美國引起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在臆測那究竟會是何人所為。
除了地獄鬼眾外,似乎沒有其它人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自由進出美國聯邦調查局,且只要他們願意,任何機密文件都可能被竊走。
這點比詹姆士﹒金瑞契爆出的丑聞更讓美國當局震撼,他們確切地體認到地獄鬼眾的危險。
表沒知道大哥來紐約的目的,他主動坦承,「我知道我的作法太沖動了,但是……」
他氣不過嘛!
「多得是方法,你卻選了最危險的一種。」神出的語調依然淡淡地,卻清楚地表達出他的不認同。
地獄鬼眾的存在對美國當局是個莫大的威脅,不除不快,確認這一點之後,國防部和聯邦調查局勢必會聯手對付他們。
「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記住你自己的承諾。」神出提醒他。「近期內風聲會比較緊,先偃旗息鼓一陣子,別冒險。」
表沒只有點頭的份,「知道了。」自小到大,他一向不習慣違逆大哥的話,即便是現在。
雖然他們兄弟經常分隔兩地,各自忙各自的事業,有時甚至一年見不到一次面,不過,他們對于彼此的消息都很注意,要不,神出此刻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正事談完,接下來是閑話家常了。「她叫什麼名字?」
「凌狂潮。」
神出心中隱約有個模糊的想法,不過,還是得證實一下。「怎麼會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整修征信社呢?」整修,那個凌小姐是這麼說的。
總不會真的是想要招攬生意吧!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鬼好象是故意把這兒弄成這副陰風慘慘的模樣,好讓人退避三舍,怎麼……其中必有緣故。
說到這個,鬼魅可有滿月復委屈要投訴呢!壩窕剩□葙靼□□?跏且蛭□女乃坌﹞倍□
□平弧□□?薊崢人裕□□圓啪齠ㄒ□笊□□模□閃□奈頤僑□蛔?醋隹喙?!?
表沒丟了一記衛生眼過去,「你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了。」
把冥王的嘲諷當贊美,鬼魅沾沾自喜地道︰「真的?我沒進入演藝圈發展真是太可惜了,對不對?」
小潮兒?「你和那個凌小姐很熟?」神出輕描淡寫地問了個殺傷力驚人的小問題。
接收到冥王投射過來的銳利目光,鬼魅趕緊迭聲道︰「不熟、不熟,一點都不熟。」
呼!好險,差點被玉皇的一句話給害死。
下次和玉皇在一起得提防點,否則只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天花板上的蜘蛛網還未清干……」鬼沒提醒他。
表魅認命地接下話,「我這就去。」唉!歹命埃神出將鬼沒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納入眼底,了然于胸。「改天帶她回去讓爸媽瞧瞧。」
靶情的事向來沒有第三人置喙的余地,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
「當然。」他沒有第二句話,爽快的答應。
「狂潮。」神出離去之後,鬼沒上樓來找凌狂潮,卻發現門鎖著。
凌狂潮躲在房間內,「不要理我。」她鬧了個大笑話,想來就覺得糗。
「把門打開。」他的嗓音帶笑。
「我知道我像個傻瓜,你們都在笑我。」她恨不得挖個地洞躲起來算了。
他不喜歡對著門說話。「有什麼話把門打開來再說。」
「不要。」她固執得很。
表沒的心中早有了對策,不慌不忙地道︰「待會兒我們要出去買東西,要不要順便替你帶些什麼回來?」
出去買東西?她有些緊張的問︰「你們全都要出去?」雖然一樓和二樓都已經掃過了,但給她的感覺還是有些陰冷。
扁想到要一個人待在這棟屋子里,她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嗯,你有沒有要買什麼?」他的唇角開始往上揚。
「我……」她遲疑了一會兒。
表沒的笑意慢慢加深,「要是沒有,那我們就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他故意弄出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門內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
然後,他又無聲無息地蜇回門邊候著。
凌狂潮的堅持不到三秒鐘就破功了,門打開來,「等等,鬼沒,我不……」她拄著拐杖要追下樓去的鬼沒,才走一步,頓覺腰部一緊,下一刻立即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里。
「砰!」拐杖掉落發出聲音。
「我在這兒。」他低笑。
她的膽小他都看在眼里、記在心底,只要善加利用,自然有辦法讓她心甘情願地開門出來。
他的聲音就在耳旁響起,像千萬只螞蟻順勢鑽進她的心窩,呼出的溫熱氣息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讓她渾身起了一陣輕顫。
她從沒注意到他的聲音竟是那般清亮好听,動人心弦,「你騙我。」她指責地道,聲音卻少了一股氣勢。
自從鬼沒將她從詹姆士的魔掌下救出來之後,他們之間的關系慢慢起了一絲絲細微的變化,雖然誰也沒有開口說,卻有一種莫名的情悖,開始在他們兩人之間萌芽發酵。
他的手仍鎖住她的縴腰,「不這麼說你會開門出來嗎?」
「現在我出來了,你可以嘲笑我了。」她氣悶地說,沒有發現鬼沒的手正充滿佔有欲地鎖住她的腰。
他的聲音听起來正經八百地,「我一點也不想嘲笑你,畢竟你全是為了征信社著想。」
「真的?」她還有一絲懷疑。
「我保證。」他此刻才發現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真的很不錯,不過,他只想抱著她一人。
腰際莫名地開始發燙,低頭查看之後,赫然發現他的手正緊緊地環住她的腰,一股熱潮立即由腰際傳遞到全身。
她想要叫他放開,一抬頭卻冷不防地撞進他那笑意亂飛的黑眸里,霎時迷失了方向,忘了要說的話。
表沒凝腴著她,順應心中的想望俯低臉,吻上她誘人的櫻唇,恣意地品嘗她的味道,與她唇舌交纏。
凌狂潮先是瞪大眼楮看著眼前放大的俊美臉龐,而後身體開始虛軟無力,彷佛要化成一攤水似地。
表沒吻了好一會兒才眷戀不舍地離開她甜美的唇,讓理智慢慢地冒出頭來掌控一切。
她從不知道一個吻的威力有這麼大,她對詹姆士的吻始終沒有任何感覺。「為什麼……吻我?」
他相當滿意地欣賞自己為她的唇瓣染上的瑰麗色彩,「我喜歡你。」他說得坦然。
但是,一個突如其來竄進他腦海里的念頭,讓他不悅地擰起了好看的眉宇——吻過她的男人都看過她如此性感美麗的一面嗎?
「別再讓其它男人吻你。」只有他可以吻她。
凌狂潮漲紅了臉,一顆心狂跳著,唇瓣上還留有他的氣息,像是烙下了屬于他的印記。「為什麼?」
他又忍不住輕啄了她一下,「因為我不準。」從此,那是專屬于他一個人的。
「太霸道……」她本想抗議的,卻突然想起神出。「那個神先生,你就把人家丟在樓下不管了嗎?」
「大哥已經回去了。」
「他真是你大哥?」她以為他們是稱兄道弟的好友。
「你不覺得我們長得有點像?我們是親兄弟,改天再正式介紹你們認識。」
他理所當然地將她鎖在懷中。
凌狂潮認真地回想,果然發現兩人的神韻輪廓挺像的。「親兄弟?可是,你們的姓……」「他從父姓,我從母姓。」鬼沒據實以告。
「他做什麼的?」她有些好奇,該不會開另外一家像這種鬼樣子的征信社吧?
兄弟的癖好通常相近,搞不好哦!
看出了她的想法,他覺得有些好笑,「听過天堂風雲嗎?」
天堂風雲?雖然她的生活一向單純,不過,多多少少也听過周遭的朋友提起過一些有的沒有的傳言,像是天堂風雲就是橫跨全球、最神秘、漂白最成功的黑道組織。
「嗯。」她點子點頭。
「我大哥就是現任的玉皇。」他無意隱瞞她任何事。
嚇!玉皇?剛剛那個斯文俊美中帶點冷然的神出,竟然就是橫跨全球最大的黑社會組織——天堂風雲的領導人。
那個位高權重、翻雲覆雨謎樣的玉皇?
凌狂潮大大地吃了一驚,她怎麼樣也沒有辦法將神出和玉皇聯想在一起,而鬼沒就是玉皇的弟弟!□□嶸□剩骸芭侶穡俊?
「為什麼要怕?」她不太明白。
「因為我們家是黑道家族埃」即使她會怕,他也不會放她走了。鬼沒在心中打定主意。
她的想法很簡單,「天堂風雲已經是個合法的企業體系了,不是嗎?」而且鬼沒從沒傷害過她,為什麼要怕?
表沒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是阿是啊!」
「既然你也是天堂風雲的一份子,為什麼不幫你大哥管理公司,而要出來另外開這麼一家征信社呢?」她並不是覺得不好,只是不解。
開設征信社對他而言大概只是興趣,無關乎生活,所以他從來不在乎生意好不好、有沒有收入。
不過,老實說鬼沒能把征信社弄成這副德行,證實了一點他沒有商業頭腦。
「沒興趣。」說到重點了。
「既然開設征信社是你的興趣,那你更應該好好做,別讓征信社倒閉啊!」問題又繞回原點。
「神出鬼沒征信社只是障眼法……」他起了個頭。
「障眼法?」這意味著私底下有另一種不可告人的工作?他們一個個都長得英俊瀟灑,呃,魍魎除外,穿著極有品味,而且鬼沒還經常運動、鍛練身材……「難不成你們是牛郎?」
他哭笑不得地瞪著她,「不是。」她的思考邏輯讓人無法理解。「我像是那種會出賣身體的男人嗎?」
她吐了吐舌頭,「不然是什麼?」
「神出鬼沒征信社的背後是一個專司消息買賣的組織——地獄鬼眾。」他打算全盤對她托出。
消息也可以買賣啊?凌狂潮皺起眉頭,「地獄……鬼眾?什麼名字不好取,為什麼偏偏取這種陰陽怪氣的名字?」
她膽小得還真徹底,僅僅是相關的名詞也會讓她如此感冒。「只是個名字而已,毋需太在意。」
主宰天堂風雲的神出代號為玉皇,那統御地獄鬼眾的鬼沒呢?
「那你也有另一個名稱叮」她的語氣是肯定的。
「冥王。」
冥王……凌狂潮在心中反復念了幾次,雖然總覺得听起來不怎麼舒服、陰陽怪氣且邪門,她卻不得不承認一切和鬼沒都是那麼的相配。
她不太懂地獄鬼眾的工作性質,不過,她想知道一件事,「生意好嗎?」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乏人問津、窮得連電話費都繳不出來的神出鬼沒征信社,腦筋一時之間轉不過來。
但話一出口,她立即察覺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生意?鬼沒強忍住笑,「謝謝關心,還過得去就是了。」她一直都擔心他沒有收入,會喝西北風。
狂潮真是太可愛了!
她的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那麼你是故意把征信社開在這種蠻荒地方,還弄得跟鬼屋一樣?」
「答對了。」他笑笑。
那此刻樓下的大掃除又是為了什麼?「既然你並不在乎征信社的收入多寡,為什麼還要大掃除?」
他瞅了她一眼,「你老是咳嗽。」
我老是咳嗽?他注意到了?她驚詫萬分,「所以,征信社大掃除……是為了我!」
「嗯。」鬼沒大方地承認。
他表現出來的在乎躁紅了凌狂潮的臉,心中卻有一絲甜蜜慢慢地漾開來。
「哇!」凌狂潮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的畫像無聲無息地往旁邊移開,里頭出現一座小型的電梯。
她沒有想到在鬼屋似的外表掩飾下,里頭竟然有著如此先進的設備,任誰也想不到。
電梯來到地下室,門一開,她立即被眼前的科技產品弄得眼花撩亂。
「來吧。」鬼沒拉著她走向最里邊的一間研究室,門感應到人的體溫自動開啟。
「鬼魅,東西弄好了沒?」
「我敢沒弄好嗎?」鬼魅怪聲怪調地道。「小潮兒啊,你都不知道冥王是怎麼虐待我的,為了趕制你的這一組通訊器,我已經三天沒闔眼了呢……」他哇啦哇啦地說個沒完。
凌狂潮不禁被他夸張的言詞給逗笑了,「沒那麼嚴重吧?」
說謊也不打草稿,制作這種通訊器對他而言是小Case,根本用不著半天的時間,哪來的三天沒闔眼?鬼沒懶得理他,徑自道︰「東西呢?」
沒錯,制作出那變態的華麗耳環式耳機的人正是鬼魅。
「喏!」他乖乖地將成品奉上。
「這是……」式樣和鬼沒耳上所戴的耳環一模一樣,是不是意味著從此她也是他們之間的一員了!
表沒接過那一組特別配制的通訊器,「過來,我幫你戴上。」
她順從地走近。
他輕柔地撩起她的秀發,露出小巧可愛的耳垂,然後幫她把耳環式耳機戴上,惟一不同的是她的麥克風做成了項鏈墜子,即使戴在身上也不會顯得突兀,「好了,以後有需要就可以用這個聯絡了。」
另外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不論她身在何處,都可以用衛星定位系統根據她身上通訊器發出的訊號,找出她的位置。
他親手替她戴上耳環和項鏈墜子的輕柔舉止,營造出一種極為親昵的氛圍,緊緊地將她包圍住,她的耳根子也因為他的踫觸熱了起來。
表魅很不識相地出聲擾亂他們之間親昵的氛圍,「小潮兒,你還不會用這一組通訊器,對吧?我來教你。」
小潮兒?鬼沒好看的眉宇打了個小結,一口否決了鬼魅的好意,「不必了,我來教她就行了。」
他來湊什麼熱鬧!
一直以來,鬼魅都是那麼叫她的,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這個稱呼刺耳起來。
「好吧。」鬼魅狀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眼中卻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小潮兒,你腿上的傷好多了吧?」
「好多了。」凌狂潮沒發現鬼魅的企圖。
「小潮兒,你喜不喜歡那項鏈墜子的樣式?」
「喜歡。」她老實說。
明知道吃這種飛醋沒道理,但他就是忍不祝鬼沒暗忖。
「真的?小潮兒,你可別不好意思說真話哦,要是真的不喜歡,我可以再改另外一種款式。」鬼魅殷勤過了頭。
「夠了!」鬼沒的忍耐已到極限。「別再叫她小潮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凌狂潮搞不清楚狀況的看向他。
表魅則是爆出一陣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哈哈哈……冥王打翻醋壇子嘍!」
而鬼沒生平頭一遭——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