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掙惹愛 第九章

"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沒得商量。"神工一坐進沙發里,對神差荒誕不經的提議嗤之以鼻。

"風掙她很漂亮啊!你又沒什麼損失。"神差不明白他干麼那麼反對。

他說的沒錯,風掙的確是個我見猶憐的女孩,只可惜不對他的胃口。"那你不會自己去追她!"他還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你——"他氣悶地咬牙切齒。

如果可以,他早就那麼做了,他明明知道原因為何,還故意用這種話激他,真是可惡至極。

他冷冷地撇清關系,"你想照顧她,我是不反對,不過前提是別拖我下水。"

"這只是權宜之計,等我想到更好的法子再說,好不好?"神差改采哀兵政策。

"不好。"他才不會上當,等他想出所謂的好辦法來,他和風掙可能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況且,我也不想欺騙她的感情。"

"我不管,反正我已經跟玉皇說了。"事到如今,他只好耍賴了。

神工的神色緊張了起來,"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希望是他听錯了。

神差皮皮地聳聳肩,重述,"我說我跟玉皇說你喜歡風掙,要追她。"

"該死!"他的世界霎時籠罩在一片晦暗中。"你會把我害慘。"

"為什麼?"他莫名其妙。

只是個幌子罷了,應該沒有這麼嚴重吧!

睇凝著一向遲鈍的神差,他也只能搖頭自認倒楣了,"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他認命地吁了一口氣,為什麼他想到的人選是他而非鬼使呢?

眼見神工沒有再極力反對,他趕緊拍桌定案,"就這麼說定嘍!你可別在玉皇的面前露出破綻,那會害我功虧一簣的。"他不忘囑咐。

"你……"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別說那麼多了,大家在等著我們吃飯,來吧。"他趨前拉著他的手就往餐廳的方向走。

不到一分鐘路程卻讓神工一向沉穩的心跳亂了序,他在進人餐廳之前抽回自己的手。

"吃飯了。"神差特意將他安排在風掙身側的座位上。

"這不是我的位子。"神工低聲抗議。

神差朝他使了個眼色,不準他再有異議。

"嘖嘖!好幸福喔!"鬼使咽下嘴里的食物,故意發出羨慕之語。

神工投去一記特大號的衛生眼,他已經夠悲情的了,這小子還這麼沒有同情心地落井下石!

"風掙,吃飽飯後神工有話要跟你說。入座之後,神差擅作主張地替神工提出邀約。

"咳咳咳……"捂著嘴咳了數聲,神工努力地吞下梗在喉嚨的食物。

他哪有話要跟她說?

"好。"雖然模不著頭緒,她依然答應。

"玉皇,今天的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嗎?"神差注意到他似乎只略微翻動了一下盤中的食物,卻沒有進食。

"怎麼會!你煮得很好吃。"他隨口搪塞。

他發現要忽視神工喜歡風掙的這項事實真的很難,畢竟,他才剛理清自己的情感,卻得馬上面對將它割舍的難題,事情的轉變令他難以招架。

冷汗緩緩地在神工的額際成形,他所能做的就只有虔誠地祈禱神差不要再有任何驚人之舉。

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風掙,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鬼使不識相地破壞短暫的寧靜。

"唉?"她一愕。

"我的意思是你喜不喜歡我?"他索性挑明了說。

"喜歡啊!你和大家都是好人。"為什麼鬼使大哥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我指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他挑著邪魅的微笑。

男女之間的喜歡?她誠實地搖頭。

她對他的感情就像是家人一般,無關乎男女之間教人臉紅心跳的情愫。

在他預料之中的答案。"那——神工呢?"這才是他主要的目的。

"我…"

"我吃飽了。"神工截斷她的回答,端著扒不到幾口的飯萊起身。

他上輩子肯定沒燒好香,這輩子才會和鬼使攪和在一起,忍受他的糟蹋。

"神工…"神差出聲卻沒能喚回他。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天大家都怪里怪氣的。

"真是沒趣。"事情的發展沒有他想像中的好玩。"我要去找魍魎了。"听說他手上有一批最新研發的武器,他要去試試威力如何。

連不挑食的鬼使也走了。"風掙,你老實告訴我,今天的萊是不是真的很難吃?"神差的思緒還是繞著菜色打轉。

"不會啊!真的。"她又吃了一口以茲證明。

"我就知道你的心地最好了。"

"風掙,待會兒和神工談完別出門,鬼斧要過來替你換藥。"神出啜飲了一口面前的拿鐵咖啡,食不知味地咀嚼口中的食物。

神工應該是要對她告白吧,他很想自私地阻攔她,卻說服不了自己。

風掙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她有種感覺,他仿佛又離她更遠了。

她做錯事惹他不開心了嗎?

就這樣,三人各自若有所思地扒著飯萊,這頓飯在一片靜默中結束。

"叩叩。"

"門沒鎖。"神工仰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語調不再冷淡如水,帶了點無奈。

"還睡!我把風掙帶來了,快說啊!"神差重重地坐到他身邊,使勁地將他拽起。

說什麼?神工蹙著眉瞪著他這個始作俑者,"我該說什麼?"他壓低嗓音質問他。

"真笨!說你喜歡她就好了。"神差附耳給他建議。

笨?神工譏諷地撇撇唇,天知道誰才是無可救藥的蠢蛋!

"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嗎?"望著眼前交頭接耳的兩人,風掙忍不住好奇心的趨使,湊上前去小聲地問道。

"有!"

"沒有!"

他們兩人顯然沒有共識。

"神工,你再不開口我就替你說了哦。"神差的話里帶有濃厚的脅迫意味。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

"哼!"悶哼了一聲,神差順手將風掙拉到身旁坐下,"風掙,你跟我們一起回西班牙吧。"

"回西班牙?"她詫異地望著神差,"你要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對呀,你覺得怎麼樣?"他是真心誠意的,只不過,接下來的借口就是善意的謊言了。

她陷入沉思之中,他的提議確實很誘人,仿佛是她朝思暮想的願望實現了一般,她可以擁有像一家人般的生活。

只是,在這個"家"中她是什麼身分?

她是很想有一個家和家人,但是,卻不能唐突地介人別人的生活。

"你怎麼了?"見她久久不語,神差開始擔心起來。

她淺笑,搖頭。"我沒有理由和你們同行。"

他就知道她在擔心這個,"假如是以神工的女友身分和我們同行呢?"

他的這段話比邀請她同去西班牙的提議更讓她吃驚,"神工的女友?"她從沒想過會和神工……

"很意外嗎?"他一相情願地笑著。"你也說句話嘛,干麼突然像個木頭人似的?"他曲起手時頂了另一側的神工一記。

"如同神差所言.你願意嗎?"他終究是拗不過他,不情願地開口。

"是神差逼你這麼做的,對吧?"她一針見血地道。

"才不是!"神差連忙澄清。"神工他真的喜歡你,才會希望你跟我們回西班牙。"

神工撇撇唇,神差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

"你真的喜歡我?"她不是質疑,而是根本不相信。

神工啞口無言,他被問倒了。

雖然他是有那麼一點想幫神差的忙,但是要他親口承認這天大的謊言……他真的辦不到。

"他喜歡你沒錯。"神差有些尷尬地替他回答。

"你的好意我心領,不要再替我擔心,我會照顧自己的。"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愧疚。"淡淡的霧氣在她的眼底彌漫。

"別這麼說,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的。"他輕柔地安慰她。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充滿巧妙,沒辦法解釋清楚的。

災難終于快結束了,只是他該如何向玉皇解釋這一切?神工喜憂參半。

"叩叩!"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三人一跳。

"風掙,我是鬼斧,該換藥了。"門外響起一抹充滿磁性的嗓音。

"我馬上來。"吸吸鼻子,她強打起精神起身,"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們,還有這段回憶。"

走出房門,她靠在牆上等情緒平復後,才舉步往客廳而去。

"麻煩你了。"她坐到鬼斧面前,眼角的余光卻瞄向一旁的神出。

一手端著咖啡的神出似乎兀自專注在眼前的報紙里。

或許他僅僅是因為她受了傷才會對她展現溫柔的。

"會痛嗎?"鬼斧拆下紗布時體貼地放輕力道。

"不會。"心比較痛。

表斧將特制的藥粉敷到她的臉頰上,刻意提高音量詢問︰"玉皇向你提過傷口的事了嗎?"

"沒有,我臉上的傷怎麼了?"

"那麼,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他刻意讓語氣顯得凝重。

"嗯。"她點點頭。

"鬼斧,"神出終于按捺不住地自報紙里抬起頭來,"這件事……"

"不要說嗎?"他努力地掩藏笑意。

幾番掙扎之後,他只能選擇讓鬼斧將實情告訴她,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又能瞞她多久?神出俊美絕倫的容顏里闖進一抹憐惜。

表斧剪下一塊大小適中的紗布覆蓋住風掙臉頰上的傷口固定住,語氣盡量誠懇委婉,"你臉上的傷口會留下一點疤痕,希望你別太介意。"

女孩子最在意的不外乎是外貌,他是不應該騙她的,不過……到時候玉皇可別怪他欺騙了他們才好。

"沒關系的。"沒有哭天喊地、沒有傷心欲絕,她的豁達出人意表。

表斧不由得在心中為她的表現喝采,"過

兩天我再來替你換藥。"闔上一應俱全的救護箱,他自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錦盒交給神出。"玉皇,這是鬼魅要我轉交給你的。"這是冥

接過錦盒,神出狐疑地瞥了一眼,"什麼東西?"

"我沒看。"他本來就知道里面裝了什麼東西,用不著打開來看。"鬼魅只說你會用得著。"

打開錦盒,一個殷紅華麗的寶石耳環搭配一條同款式的項鏈躺在里頭,靜靜地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這是一組通訊器。

只是……鬼魅干麼多做一組給他?他的通訊器又沒有故障……而且還是女孩子用的。

接下來就沒有他的事了。"玉皇,我先走了,改天見。"

"那是什麼?"她好奇地探望。

"通訊器。"他將錦盒交給她瞧個仔細。

"好漂亮,跟你們身上的一樣耶!"她愛不釋手。

端凝著她的笑容,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了,"你喜歡就送給你吧。"

通訊器是天堂風雲和地獄鬼眾之間相互聯絡的工具,將它給了她,是否意味著什麼?

"真的?"她受寵若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替你戴上。"跳起錦盒中的紅寶石耳環.他朝她走近。

撩起她及肩的柔軟發絲,露出小巧可愛的耳朵,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耳環。

風掙則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動也不敢動地僵坐在原位,她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指尖輕撫過她的左頰,誘人的氣息輕吐在她的耳畔,讓她不由得心神微微一蕩……

"啊——"她忽地發出一聲痛呼。

"怎麼了?"他看著她難受的表情,"我弄痛你了嗎?"他緊張地察看她戴上耳環的耳垂。

"不……不是,是我的腳抽筋了。"都怪她太緊張了,坐得那麼僵硬,才會發生這種丟臉的狀況。

"這只腳?"

"嗯。"她的小臉皺成一團,顯然是很痛。

他不假思索地屈膝蹲下,抬起她痙攣的腿擱實在自己的膝上輕輕地按摩,"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輕一點……"痛死人了啦!

神出更加放輕了手勁,"這樣呢?"

"嗯。"好一些了。

為什麼她老是在他的面前出糗?她的臉幾乎火燙得快要燒起來了。

"那個……"他搜尋著適當的字眼來表達他的意思,"你和神工談完了?"

"談完了。"憶及神工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笑。

把她的笑容誤解讀為幸福,他的心底悵然若失,"神工他喜歡你,對吧?"看來他得努力接受這項事實了。

"他是這麼說沒錯,只是——"

"那很好啊!神工他是個優秀、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你和他在一起會幸福的。"他言不由衷。

他的話字字像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心,"玉皇,你……真的這樣認為?"

她本想解釋清楚,一切都只是誤會一場,看來說什麼都是多余。

"當然……"不好。

但是,他怎麼能破壞神工的幸福?

"我懂了。"她原先洋溢著光彩的眸子黯淡下來,有氣無力地低喃。

"早安,玉皇。"神差把盛著豐盛早點的陶瓷圓盤擺放到神出面前的同時,不忘送上一杯冒著熱氣的拿鐵咖啡。,

相處久了,彼此的習性都了若指掌。

"早。"神出落坐之際,眼神不經意地掠過低頭只啖著早餐的神工。

除了話不多外,他真的是個萬中選一的好對象,風掙和他在一起會幸福的……

但,什麼他的心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靶受到他關切的目光,神工更加不願抬起頭來。

他也是受害者,只希望玉皇可以高抬貴手,念在他是被迫出來"橫刀奪愛"的,別找他算帳啊。

"風掙她還在睡嗎?"神差起身離席。"我去叫她起床。"

別走。神工在內心懇求。

靜默了片刻,神出終于開口打破沉默,"神工,你喜歡風掙的事我听神差說了。"他說不出祝福的話。

神工仰起無辜的俊臉,算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還是趁早說清楚較好。"玉皇,這個……"

"你會愛她一輩子吧?"-至少,他信得過神工的為人。

他會試著調適心情的,不論有多麼痛苦。

"愛她一輩子?"他震愕得差點握不住手中的刀叉。

"別讓她傷心。"他希望她能幸福快樂。

"別讓她傷心?"匡當!神工手中的刀叉落人陶瓷盤中,發出不小的聲響。

再不趕緊把實情全盤托出,他準會被大卸八塊。

他舉起雙手,"玉皇,你先靜下來听我把話說完。"

神出不置可否,卻沒再開口說話。

"所有的事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神差為了留下風掙而想出來的餿主意,我根本就沒有喜歡上她,所以更不可能愛她一輩子。"他一口氣把事情說完。

神出皺眉,俊臉上盡是詫異,"這一切都是神差的主意?"

"對。"

"那——你不愛風掙了?"他還在慢慢消化中。

"當然。"神工毫不遲疑。

原來這一切都是神差擺的烏龍!"風掙她知道嗎?"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松了一口氣。

"她一眼就識破了。"-她又不像神差那般粗線條。

那她為什麼沒對他解釋清楚?他竟然還跟她說了神工是很好的人選之類的話……

她不會誤會他想撮合他們吧?

"玉皇,不好了!"神差神色慌張地自長廊的另一端跑來。

"怎麼回事?"和風掙有關嗎?

"風掙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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