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物語 第二章

「啊--」

翌日一早,月圓是被一聲大叫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趴在沙發上,反應有些遲鈍地望著面前的中年婦人。

吧麼啊?

豬?!中年婦人瞠大雙眸屏息地瞪著眼前那一團圓滾滾的小肉球,少爺的屋子里怎麼會有豬?

月圓渾渾噩噩的腦袋還呈現半停擺的狀態,這個……歐巴桑是誰啊?

最初的驚詫過後,中年婦人開始思索該如何把這只小豬逮住,眼前這只豬的體型小遍小,但看起來挺有肉的,要抓住牠恐怕得花費不少力氣。

中年婦人不動聲色,悄悄地往後退離客廳。

月圓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又趴回沙發上,準備繼續睡回籠覺。

中年婦人翻遞了廚房,只找到一條塑料繩,她將繩子打了個圈,躡手躡腳地走近沙發,小心翼翼地想將圈圈套進牠的脖子。

月圓忽然察覺到不對勁地睜開眼楮,赫然瞧見一個塑料繩繞成的圈圈在面前晃來晃去,瞌睡蟲頓時跑得一只不剩。

「咿咿--」她抗議的低叫。妳想要做什麼?!

「乖乖喔,不要亂動。」中年婦人放柔語氣誘哄。

「咿咿……」月圓慢慢地起身,往後退了一步。

中年婦人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一步步地逼近沙發上的小豬仔。唔……鹵一鍋豬腳應該滿下飯的,炖肉也可以……

月圓只覺全身的寒毛都豎立了起來,這個歐巴桑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是她就是沒由來地感到不安,在還沒弄清楚她的意圖之前,還是和她保持距離比較妥當。

「乖乖,來喔!」中年婦人慢慢地靠近。

我又不是笨蛋!「咿咿!」月圓低叫了一聲,轉身躍下沙發,剛睡醒的身體還有些無力,腳下一個踉蹌,咚咚咚地一路滾到牆邊去。

「看妳往哪兒跑!」中年婦人撲了上來。

「咿咿--」她大叫一聲,拔腿在屋內四處逃竄。

「不要跑!」中年婦人追過去。

「咿咿!咿咿!」救命啊、救人喔!月圓邊逃跑邊叫。

「妳跑不掉的!」中年婦人得意地將牠逼到牆角。

「咿咿、咿咿、咿咿!」她慌亂地左右張望尋找可以逃月兌的路線。

「嗯哼。」中年婦人慢慢地逼近。

怎麼辦引她走投無路了,準備迎面和她拚了之際,一抹沙啞帶點不耐的低沉嗓音突兀地響起--

「陳嫂,這是怎麼一回事?」關切皺緊眉頭看著正對峙著的一人一豬,俊臉臭得活像是踩到一腳大便似地。他一直寫劇本寫到今天早上五點才上床睡覺,現在才七點多就被吵醒了!

「少爺,這一只小豬不知道打哪兒跑進來的,我想把牠抓起來,請屠宰場的人幫我們處理好,就可以鹵一鍋豬腳、炖一鍋肉來加菜。」陳嫂密切注意著粉紅迷你豬的一舉一動。

必切的臉色緩和了些,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呵--妳最好別打牠的主意,牠是我老姊心愛的寵物。」

「原來牠是大小姐的寵物喔,我還以為……」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爺,很抱歉把你吵醒了。」

他擺了擺手,旋過身準備回房去補眠,「算了,沒事就好。對了,今天不用準備我的早餐和午餐。」這一睡不到下午三、四點他是不會起床的。

「好的。」

不用準備他的早餐和午餐?那……她吃什麼?「咕嚕、咕嚕。」月圓的肚子陡地發出聲響。

必切聞聲扭頭看向那只圓滾滾的粉紅迷你豬,無奈地吩咐道︰「不過,要記得弄些食物給這只豬吃,一日三餐哪一頓都不能少。」

陳嫂四下梭巡了一邐,「少爺,飼料放在哪兒?」

「沒有飼料,我吃什麼牠就跟著吃什麼。」他簡單地交代完後就回房去。

月圓松了一口氣,幸好他記得吩咐陳嫂弄東西給她吃。「咕嚕、咕嚕。」她的肚子又在大唱空城計了。

陳嫂沒好氣地道︰「是、是,我知道妳的肚子餓了,我這就去弄早點給妳吃,行了吧!」真是世風日下啊!她竟然淪落到要為一只豬下廚!

月圓的眼楮瞬間散發出光彩,雀躍地跟在她身後走向廚房。

既然少爺都那麼說了,她當然得照辦。陳嫂找出簡單的食材,很快地做出一盤香噴噴的燴飯,端到地板上,「吃吧。」

好香!月圓忙不迭地上前大快朵頤,「咿咿、咿咿。」唔,好好吃!她覷了個空檔朝陳嫂投去崇拜的一瞥,陳嫂的手藝此外面很多餐館的廚師要好多了。

陳嫂有點兒納悶,她怎麼覺得那只小豬仔的眼神里充滿敬佩和崇拜?她的視線調降到小豬仔面前只剩下一半不到的燴飯,看牠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她忍不住靶到欣慰和滿足。

這一只小豬仔還挺識貨的嘛,知道她煮出來的東西好吃,不像少爺,跟個木頭人差不多,她煮什麼他就吃什麼,也從沒听他說過好吃或難吃,她在想,就算自己突然亂煮一通,恐怕少爺也是毫無所覺地把東西吃完,然後去忙他的事,讓她覺得很挫敗,信心鐵定蕩然無存了。

好好吃喔!能不能續盤啊?很快地就盤底朝天了。「咿咿……」月圓抬頭仰望著陳嫂,無言地請求。

陳嫂和牠對看了半晌,終于還是心軟地妥協了。

月圓得到了她渴求的第二盤燴飯,幸福地吃著。

陳嫂則是很有成就感地欣賞牠吃著她炒出來的燴飯。

最初一人一豬在屋子里追逐的嫌隙,就在兩盤燴飯的幸福氣氛中弭平了。

經過陳嫂好奇的探詢提醒之後,關切果然發現家里的干糧和零食正以驚人的速度消失不見,才短短三天的時間,一包家庭號的仙貝、一大包的鱈魚香絲、一盒歐斯麥蘇打餅干、兩包孔雀餅干和兩碗泡面,據陳嫂說還有一小兵的冰鎮蓮子木耳湯都不翼而飛……其它他不記得的東西就不說了。

誰的食量這麼驚人?

這三天在這棟房子里出入的就只有他和陳嫂,還有一只豬,那些干糧和零食既然不是陳嫂吃掉的,也不是他,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只嘴饞的小肥豬了。

但是一只豬?牠怎麼可能會自己開冰箱?他再怎麼看牠都只是一只普通、平凡而且嘴饞的小肥豬,不過要是把那只嘴饞的小肥豬排除在可疑名單之外的話,這件事就有盡快弄個水落石出的必要了。

什麼人可以在他的屋子里神不知鬼不覺地自由來去?若是對方打算對他不利,他豈不是就只有挨打的份?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吃完晚餐,關切又在客廳看了一會兒新聞後才去洗澡,然後一如往常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半夜逮人。

今晚他打算跟「他」耗上了。

拿出稿紙,他一邊寫劇本,一邊等著「他」出現。

咦?

他因為太過于專注地思索著新單元的點子和架構,而把逮人的事都拋到腦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必切聚精會神地聆听著,隱隱約約听見一些細微的聲響穿透門扉傳來。

會是「他」嗎?他立即擱下手中的筆,悄悄的起身走向房門口,輕輕將門打開一條細縫向外面梭巡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不過開了門之後,原本細微的聲響清晰了一些……好像是水聲。他楞了一下,水聲?哪來的水聲?

他納悶地走出房間,循聲來到浴室門外,里面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而夾雜在嘩啦啦的水聲之中,還隱隱約約听得到有個女孩子在輕聲哼著歌--

「你是火,你是風,你是織網的惡魔,破碎的燕尾蝶,還作最後的美夢……」

唱的還是歌星梁靜茹的新歌「燕尾蝶」呢!他不假思索地打開浴室的門,大喝一聲,「妳是誰?」映入眼簾的是一具豐滿圓潤、肌膚欺霜賽雪的妙齡女子的赤果嬌軀。

「啊--」月圓手足無措地尖叫著,不知道該先遮哪里才好!最後她干脆轉過身去。

他沒好氣地吼,「妳叫什麼叫?這里是我家,誰準妳進來的?」這個女人是誰?又是怎麼進到他的屋子里的?她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跑來他家洗澡?關切的腦子里有太多的問號在打轉。

他怎麼還沒睡?「你……你轉過去啦!」她漲紅了臉。她的身體都被他看光光了啦!

「要是妳趁機偷跑,那怎麼辦?」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反問。

「門口都已經被你擋住了,我還能跑哪兒去?」她氣急敗壞地叫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不要趁機佔我便宜!」

佔、佔她便宜?他霎時瞠大眼楮,俊美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有沒有搞錯啊!「誰佔妳的便宜了?如果不是妳偷跑進我家、被我逮住,妳真以為我愛看妳的啊?我還怕看了會長針眼呢!」他要看什麼樣曼妙窈窕的美女沒有,干麼來看她這種胖嘟嘟的嬰兒肥身材啊?

他的嫌棄清楚地表現在臉上,她又羞又怒又惱,「你--」她的身材是不好,那又怎樣?又不關他的事。

必切鄙夷地橫了她一眼後,才慢條斯理地半轉過身去,讓她可以把衣服穿上。「妳快點把衣服穿上,別搞花樣。」

「你不要偷看!」她下放心地囑咐,確定他完全背過身去,才悄悄地移過去拿衣服。

偷看?她未免太看得起她那像個小汽油桶似的身材了,拿錢請他看,他還要擔心會不會傷害眼楮呢!「妳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沒那麼饑不擇食。」頓了一下,他又道︰「我不會笨到給妳機會賴上我。」

誰要賴上他了?月圓很快地把衣服穿好,「你英俊、帥氣是你家的事,可是那並不表示每個女人都會喜歡上你。」至少她就沒有。

「哦?妳的意思是妳不喜歡我?」他轉過身逼近她,居高臨下地睇凝著她。

這倒是新鮮了。

「沒……沒錯。」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強自鎮定地大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饒富興味地指出,「看來妳並不像妳說的那樣對我無動于衷嘛。」

她困窘地答,「我只是……我只是……」就在此時,她的肚子忽然發出叫聲。

必切先是怔楞了一下,眼醫隨即掠過一抹了然的神色,她的「好身材」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果然其來有自。不過……眼前這個女人的汽油桶身材是怎麼來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和目的。

「妳到底是什麼人?又是怎麼進來的?」

「我……我……」月圓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太、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有預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照面,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並解釋自己的身份,就更別提知道真相後他將會受到多大的震撼。

他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他能夠相信、接受她的身份嗎?他會不會把她當成妖孽?會不會找高人來對付她、除掉她?

他上上下下地瞟了她幾眼,語帶戲譫地道︰「妳該不會也是想要來色誘我以換取在『魔幻奇遇』里演出的機會吧?」如果是,她會是所有前來找他私下交易的女明星里身材最慘不忍睹的一個。

他的品味沒這麼差吧!

色誘?「什麼演出機會?」她的思緒餃接不上。

她臉上困惑不像是偽裝的,看樣子她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那麼她也不是演藝圈內的人了。「妳是誰?」他沉聲質問。

她小小聲地回答,「我叫月圓。」

月圓?這個名字怎麼……怎麼有那麼一點點耳熟?「妳是怎麼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我……」咕嚕、咕嚕!她還沒吃宵夜,肚子餓得叫個不停,讓她的腦袋完全沒有辦法運轉。「我--肚子好餓。」

「妳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他啼笑皆非。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居然只想到吃!

月圓抱著肚子蹲,可憐兮兮地仰望面前身材勁瘦修長,臉蛋俊美有如天神般的關切,「能不能先給我東西吃?」

先給她東西吃?「妳當我這里是餐廳嗎?」他冷嗤了一聲。需不需要再給她一份menu點餐?更何況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她肚子餓關他什麼事?

「我當然知道這里不是餐廳,可是我現在好餓……」現在是她的宵夜時間,要是他沒有出現的話,她肯定已經找到東西填飽肚子了。

「該死的!」他忍不住低咒了聲。「妳不要再給我轉移話題,我問什麼妳就回答什麼。」

被他凶惡的低咒嚇了一跳,月圓的身體陡地一震,隨即又是肚子餓的鳴叫聲。

她有氣無力地開口,「我……我--」耶?剛剛她想說什麼?怎麼想不起來了,滿腦子都是想吃東西的念頭。

「妳的企圖是什麼?」

「先給我吃東西,不然我什麼都沒有辦法想。」她的肚子一餓就無法思考。

「妳--」他真是服了她了。

看來要想從她口中問出些什麼,得先找東西讓她填飽肚子才行。

「身上的脂肪那麼多,就算一、兩天不吃也不會有事……」他一邊碎碎念,一邊找出陳嫂放在冰箱里冷藏的炒飯,放進微波爐內加熱。

胖子果然餓得快。

月圓才沒空理會他說了些什麼,滿心滿腦都只有微波爐內開始飄散出香味的炒飯。「唔……好香!陳嫂的手藝太棒了。」她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陳嫂而且也嘗過陳嫂的手藝?這就表示她不是今天才出現在這里,有可能是昨天、前天……就是她!這三天來藏匿在他的屋子里,幾乎將他的干糧和零食一掃而空的偷食者。

「拿去。」他將炒飯端上餐桌。

「謝謝!」她忙不迭的拿起湯匙,立即開動,一口接著一口。

必切看傻了眼。她的吃相並不難看,只不過他是第一次看見女人在他面前毫不保留、毫不偽裝地大快朵頤,她吃東西的樣子會給人一種感覺,好像她正在品嘗著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也會引起別人的食欲。

她很快地吃完那一盤炒飯,心滿意足地吁了口氣。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他挑挑眉。

她點點頭。

「妳為什麼會在這里?」他銳利的眼神射向她。

這個……這個……月圓驀地一慌,她的肚子一餓就完全無法思考,現在根本還沒想好該如何向他解釋自己的身份。「我……我……」

他一瞪眼,「我的耐心有限,妳最好不要考驗我。」

她的心一緊,「你、你姊姊帶我來的。」

必心?她不可能帶朋友到他家來住卻沒有知會他一聲,「妳在唬弄我!」他的眼神一沉。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她不想嚇到他。

必切不悅地拍桌,「妳還要胡說八道到什麼時候?」

她急切地解釋,「是真的,是你姊姊帶我來這兒的,她……她還要你好好照顧我。」他卻壞心地想要把她做成三杯豬肉吃下肚去。

他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他沒有失憶癥,也還沒老到記不得事情啊!「什麼時候的事?」他倒要看看她怎麼掰下去。

「三天前。」

三天前……他開始在腦袋里把記憶往回溯,三天前關心的確來過他這里,還把她心愛的寵物粉紅迷你豬托付給他照顧……說到豬,咦?那只笨豬怎麼不見了?他的視線迅速地在屋內兜了一圈,沒發現那只笨豬的蹤跡。牠躲到哪里去了?

那只笨豬是老姊心愛的寵物,他要是沒照顧好,把牠弄丟了,老姊回來肯定會找他算帳的。

「笨豬,妳在哪里?」他揚聲叫喚。

這人怎麼這樣!開口閉口都是笨豬、笨豬的,就算她不笨也會被他叫得變笨!「誰說豬一定就很笨!」

必切沒理會她,繼續喚道︰「笨豬,快點出來,這里有好吃的東西喔!」釣什麼魚就要用什麼餌。

有好吃的東西?什麼好吃的東西啊?月圓好奇地東張西望,四下梭巡未果,「你騙我!這里根本什麼都沒有嘛!」

他轉頭瞪她,「關妳什麼事!」等等,她剛剛說什麼來著?你騙我?他狐疑地瞅著她,可能嗎?

月圓心底有些忐忑地垂下視線。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因為恐懼而傷害她?

瞥見她眼底的忐忑不安,再加上之前的種種跡象顯示,他驀地明了了,「妳是……那只粉紅迷你豬?!」

她動作輕柔地點了下頭,然後全神戒備地注視著關切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舉止,準備在他一有動作的時候就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種種的現象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關切沒有太大的反應,像個沒事人地走進客廳落坐,「是銀河要妳來的?」

他怎麼連一丁點驚詫的反應都沒有?是嚇傻了嗎?「銀河?誰啊?」

不是銀河的杰作?那麼她接近老姊有什麼企圖?「妳為什麼接近關心?」

不要說得好像她居心叵測好不好?「是你姊姊到寵物情人專賣店把我買回去的。」

寵物情人專賣店?既然是寵物,又怎麼會變成情人?奇怪的店名、奇怪的商品。「妳最好不要打什麼歪主意,不要傷害關心,不然就別怪我對妳不客氣。」

她覺得很冤枉,「我才沒那麼壞心,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是你們人類因為無知和恐懼而容不下我們。」她已經和關心相處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要是她打算對她不利,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她多得是下手的機會,關心不可能到現在還完好無缺。

必切想了想,也相信她並沒有惡意,俊臉上的神情遂趨于和緩。

她很好奇,「為什麼你知道我的身份卻還能這麼平靜,沒有半點震驚的樣子?」雖然她因此省去許多麻煩,但是他的反應太不尋常了,她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他揶揄地道︰「我見過的非人類不在少數,早就已經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那全都是拜銀河所賜。

「真的?!那你還見過哪一些非人類?」她興致勃勃地問。

「我可沒那個閑工夫說床邊故事給妳听,哄妳睡覺。」語畢,他徑自起身走回臥室。

月圓對著他的背影吐舌頭、扮鬼臉。壞心的人!

必切的聲音忽然又響起,「不要在我背後扮鬼臉偷罵我。」

耶!她倏地一楞,他的後腦勺是有長眼楮不成?連她做鬼臉偷罵他都知道!

「還有,妳的身材真的不應該再吃宵夜,再吃下去就要肥死了。」他不客氣地指出。

肥死?月圓低頭看了看自己稍顯圓潤的身材,沒那麼嚴重好不好!

包何況享受美食是她的生命耶!要她不要吃東西根本就是酷刑嘛,干脆一刀殺了她還比較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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