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劍情事 第二章

「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多少?」飯後,梅卡茲開門見山地問。

「一點也不了解。」彥綸聳聳肩。這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能指望他了解多少?

「這也難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嘛!

「這都要怪我,沒事弄了個什麼鬼實驗,害得我的好友們陪我一起炸到這個世界來。」關于這一點,他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反省。

「你害的?」梅卡茲的眼中有著詭異。

「在學校時,我自組了一個科學研究社,常在那里研究我的發明,也常常秀給斐皓、雪兒、凱兒看。大約在兩個月前,我做了一個實驗,不小心發生大爆炸,把大伙兒全都炸到這里來了。」其實他也很佩服自己,一個爆炸就能使空間扭轉,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會的。

梅卡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全被蒙在鼓里呀!事實上,那個爆炸只是個媒介,他們會來到這個世界,全是因為大賢者的關系。呵呵,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如果他們知道事實的真相,歐加魯可就有得瞧了。

「那我就大略為你介紹一下這個世界吧!」梅卡茲可熱心了,「在這個世界有許多職業,像劍士、騎士、神官、賢者、祭司、魔法師、魔法劍士、咒術師……當然,不只這些職業。」

「行行出狀元嘛!」在他的世界也是一樣,職業很多,好的壞的都有人做。

「什麼狀元?」這是他那個世界的名詞嗎?「我們這里是以人類來區分的。」

「以人類來區分?難道還有別種人?」黑人?白人?還是黑白人?

「不是人,是別的種族。在這世界還有別種種族的存在,例如妖精、魔族、獸人、龍族、矮人族等,他們都是並存在這個世界的。」他概略性的介紹道。

「這個世界真是一個大熔爐呀!比美國還厲害,有這麼多人共存。」可是到目前為止,他只見過人類而己,什麼魔族、妖精之類,他都還沒見過。

「美國?大熔爐?你又在說什麼?」梅卡茲咀嚼著他奇怪的比喻。

「沒什麼。」就算說了他也不會懂的。

「另外,這個世界還有三位魔法高強的魔王,分別是惡魘魔王,暗黑魔王,以及伊利斯,其中又以惡魘魔王的力量最為強大,暗黑魔王則專司破壞,伊利斯會操控人類。」

「原來真的有魔王的存在呀!他們人呢?不知道魔王是不是都像卡通畫得那樣,長得奇形怪狀的,還是像異形?」彥綸興致勃勃地問。

什麼卡通?異形?梅卡茲真的頭疼起來,他們是在溝通嗎?

梅卡茲搖搖頭,接著又說︰「惡魘魔王被迪魯索教團國的女神官封印起來,距今也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時間,而暗黑魔王則是在兩百多年前就下落不明,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伊利斯則是已經死了。不過伊利斯這個魔王倒是很奇怪,他雖被稱為魔王,卻和迪魯索教團國所侍奉的光之神伊利斯同名。」這一點的確頗為奇特,魔王和神是同一個名。

「唉!真可惜,一個也看不到了。」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被封印的被封印,這個世界不能住魔王呀!

「最好是一個也別看到,有他們在就是災難。尤其是惡魘魔王,傳說他的魔法無邊,個性喜怒無常,一個彈指,就可以教一個人消失于無形。凡是踫到他的,就像是被惡魔纏身,陷入了無止境的夢魘,所以才有惡魘魔王之名。幸好他已經被封印,否則恐怕天下就要大亂了。」他曾在古書上看過不少關于惡魘魔王的記載,他絕對是個強得無法無天的魔王。

「奇怪了,既然他這麼強,為什麼還會被封印?」

「這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是被伊利斯神的正統繼承人給封印了;我想應該是位神聖魔法高強的女神官吧!」那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也無法考據。「哎,不管那些了,最重要的是從今天起,你要開始學精靈魔法。」那些古老的傳說和他都沒有關系,學習魔法才是重點。

「精靈魔法?」

「是的;精靈魔法所屬的是大地萬物之力,我們則是借用他們的力量。精靈魔法包括地、火、水、風,地系以防御為主;火系以攻擊為主;水系以回復為主;風系以移動為主。不過除了火系之外,地水風也都各有攻擊的魔法。我知道你的時間有限,而魔法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好的,若沒有高度的理解力,學個一年半載也發不出什麼威力。另外,咒語也要背熟,當你熟悉每個咒語之後才能隨心所欲。像這樣,只要這麼一丟,火球就出去了。」梅卡茲右手隨便一揮,一顆火球就從他手掌發了出去,連念咒語的時間都省了。

「哇!好厲害的火炎球呀!」彥綸不由得崇拜地拍手,不愧是大魔法師,這一出手就是不一樣。

火炎球?呵呵!看來他不知道在這個他設的魔法結界里,使出來的魔法威力只有外頭的百分之一。剛才他釋放的看起來像是火炎球,但若是出了魔法結界,它可就是威力強大的烈火球,是火炎球的百倍強。

「好,那你今天就先學火系的魔法吧!」梅卡茲交代了今天的第一個功課。

「火炎球嗎?本來我的火炎球都丟得好好的,可是來到這里就失靈了。」他也搞不懂為什麼。

「那你想不想學我的烈火球?」

「好,我要學。」既然火炎球失靈,那就學烈火球好了,反正都是火球嘛,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听著,魔法咒語是這樣唱的︰「燃燒著赤紅火焰,集中到我的手中成為我的力量,毀滅眼前的阻撓吧」。」

梅卡茲就是像慢動作般,將雙手凝聚火精靈的力量,再轉化成火球,慢慢地擴大再擴大,雙手一放,烈火球就發射出去了。

「簡直帥呆了︰我也來試試吧!」彥綸依樣畫葫蘆,一小團火焰也從他的手掌發出,雖不若梅卡茲來得大,但比起早上那個燒不死人的火,這個威力可強悍多了。

梅卡茲有些震懾住了,他本來只是想試試彥綸的能力,沒想到他居然第一次使用烈火球就可以放出火焰!他從來沒有教過資質如此好的學生,若是練個了兩年,或許他這個大魔法師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這麼小?再來。」彥倫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並沒有注意到老師那滿意又驚訝的神色。

他的魔力實在深得可怕,理解力更是超乎他的想象!才教了一次便可以馬上做出火球來,若是再練熟一點,恐怕威力就不只這樣了。

呵呵,果然是個人才!他已許久不曾踫到這麼好的學生了——他教過的學生的確不少,可是沒有一個初學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可以學到高級的魔法,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的女兒如此展現她的脾氣。

想到莉薇雅,梅卡茲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因為他早年忙著研究魔法,忽略了對女兒的教育,讓她總是生活在沒有人群的地方,長久以來她都是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可以說話的對象,所以她對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因此他開始收學生、教魔法,本來以為這些學生可以當她的朋友,結果非但沒幫上她,反而更害了她。

是他害了女兒呀!

莉薇雅的臉上通常不會出現太多情緒,可是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凌彥綸卻辦到了。曾有個學生,因為他不願教他更高深的魔法,而將目標轉向莉薇雅,對她起了非分之想,而她也只用劍教訓他,並沒有像這一次反應如此激烈。

這是個好現象;他期盼著,這個從異世界來的男子可以改變她……

*****

知道莉薇雅刻意躲著他,所以彥綸也不打擾她,想等她氣消之後,再重新打造他的新形象。對于女孩子,他可是相當吃得開的,反正女孩子能氣多久?一天?兩天?

可是他低估了莉薇雅,她已經整整九天九夜沒和他說過話了,連打招呼問候語全免,簡直當他是個隱形人似的,這教他怎麼受得了?!

第一次被女孩子如此忽視,彥綸心里當然不是滋味;想他在學校可是眾「月」拱「星」的大情聖,女孩們個個頻頻向他示好,暗戀他不說,甚至別的學校的女學生都慕名而來,行情可比偶像還來得要好,身價直逼漲停板。可遇上她,她當他是狂,避如蛇蠍,他男性的自尊心真的大大地被傷害了。

如果她是一般女孩子也就算了,可她偏偏不是,她的身影蠻橫不講理地侵擾了他的思考,害他滿腦子都是她的倩影,不想她都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只知道他的心越來越不像自己的了。

他第一次被愛神射中了箭,動了心,可人家卻不領情,只管把他的靈魂勾了去。

「莉薇雅,吃飯了。」彥綸掛著足以迷倒女人的性感笑容,而回應他的仍是那張漠然的臉,完全當他是空氣,看不見模不著。

莉薇雅手中的劍並不因為他的出現而停止,繼續揮動著。

「練了一整天也累了,回去吃飯吧!」他好脾氣地陪著笑臉,但她還是不為所動。

不理我?沒關系︰今天有得是時間和你耗。彥綸索性坐在旁邊等她,一面欣賞著她揮劍的英姿。

夕陽的餘輝呈淡淡的金橘色,成為她揀劍的絕佳背景,和她優美的動作形成了如詩如畫的景象。他真希望可以把這一剎那變成永恆,她肯定是個最上鏡頭的模特兒。

莉薇雅收起劍,朝屋子的方向走去。她可沒興致表演給他看。

「喂!等等我。」彥綸快步跟上。「肚子餓了,想吃飯了?」他漾著笑容問,可是莉薇雅仍是不理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真的打算當他是空氣。

「你的劍術真的很不錯,雪兒如果看到了,一定會想要跟你討教的。」彥綸逕自說著,而她仍是保持最高品質,「靜悄悄」。

她真的打算一輩子都當他不存在?

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除了這冷漠的一零一號表情.就只有上回看到她生氣的模樣,他還沒見過她笑啦!她長得這麼漂亮,若是肯笑一笑,保證一定更美。可是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笑呢?如果可以換得佳人一笑,教他點烽火他都願意。

「你為了湖邊那件事還在生我的氣嗎?」

莉薇雅的腳步停了下來,臉上表情僵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走。

呵!有反應總比沒反應好。

「我很抱歉那天給你的印象這麼糟糕,我是真心地跟你道歉。」彥綸再度彎腰行禮。

如果問他後不後悔,他絕對會搖頭。那件事的確是個「意外」,當時他真的以為她是落入凡間的女神,而不是人類——這個世界這麼奇怪,有女神也不足為奇呀!不過幸好她是人,因為這樣他才可以追求她嘛!

莉薇雅越走越快,一句話也不想听。

她一直很努力地想把這件事情忘掉,可是這個男人三番兩次地來糾纏她,他到底想做什麼?

「莉薇雅!」彥綸拉住她的手,決定今天羋把事情說清楚不可。

在掙月兌不開他的箝制後,她終于開口了。

「放開我!」雖然語氣還是那麼沖,但至少她開口了。

「你肯跟我說話了?就算是罵我,我也認了。」他笑得有些賊賊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真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男人,被罵還笑得出來。

「道歉。」

「己經道過了。」他煩不煩呀!

「可是你並不原諒我。」

「有什麼關系嗎?」

「當然有很大的關系,因為我喜歡你。」彥綸正經地告訴她。

「喜……喜歡我?」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出人意料的答案,表情活像吞了一只老鼠。

「你別一副要上斷頭台的模樣,我是真心的。」他為自己抗議;瞧她那模樣,好像被他喜歡是件很恐怖的事似的。

莉薇雅蹙著眉,父親教過的學生很多,其中就有不少人說喜歡她,現在他也這麼說……他是想尋她開心,還是想從她這里得到父親不對外公布的強大魔法咒語?

十六歲那年,她听到父親的幾個學生在喝酒聊夭時談到她,說她這種冷感的女孩才不會有人喜歡;要不是這山上生活無趣,加上她長得很漂亮,誰會找上她?!鎮上的女孩們每個都比她可愛多了,至少比她「活」得多,她一張冰冷冷的臉,看了就令人興趣缺缺。

那些話到現在還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里,她知道她除了長得好看一點之外,個性是糟糕得一塌胡涂;他會喜歡她?才怪!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呢?」彥綸嘆了一口氣,對于她的不在意,他真的很傷腦筋。

「為什麼要喜歡你?」她反問。

「大家都說我長得像反叮隆史啊!」他擺了個帥氣的姿勢。

反町弄死?這是什麼?

「他是一個很帥的明星。」從她的表情看來,她顯然不曉得這個帥哥是誰。

「你是偷窺狂!」這是她對他的認知。

「莉薇雅,我是真心誠意的跟你道歉。當初看到你在洗澡時,我應該馬上離開的,可你實在太美了,我以為是掉入凡間的女神,因此就不知不覺地看呆了。在我認識的女孩之中,找不到有你這樣月兌俗的氣質,以及和你相提並論的美貌,更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佔住我的視線、我的思維,可是你卻輕易地辦到了。」他目光灼灼,熱切的眼神灼傷了莉薇雅,她下意識地逃避了。

「放開我!」她用力地甩月兌他的手,快步走回屋內。那雙眸子……令她害怕。

「我是認真的!我會讓你也喜歡上我的,不管用什麼方法!」彥綸在她身後喊著。

他正式向她宣戰。

他並不是一個宿命論的人,可是當他被炸到這個時空,遇上莉薇雅的時候!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他是為了與她相遇才會來到這里的。既然他等了二十二年的真心只為她而動,那麼他也會讓她愛上他,不管花多少時間。

莉薇雅腳步踉蹌地跑著;被他如此深情地注視著,她只覺得想逃。那雙眼像網子想網住她,好像在宣示不管她逃到哪里都逃不掉一樣,太懾人了!

以前那些男人總是被她的冷言冷語擊退,只有他非但不怕,甚至還硬纏著她。

第一次,她落荒而逃了!

*****

如果說第一次看到莉薇雅的不是故意的,那麼第二次呢?

這天,彥綸正在練習梅卡茲新教的魔法。

「摩里多納——加魯賀魯——」彥綸專心一致地唱著咒語,沒多久整個人就慢慢離開地面,接著飄浮起來,一公分、兩公分……一公尺、兩公尺,一直在升高當中。

他可一點也不敢大意;上回飛了一半,從半空中摔下來,差點要了他的小命,現在他對咒語熟練多了,已經可以輕易地飛起來。

飄浮術是屬于風系魔法,藉由風精靈的力量來飛行。

他從沒有想過人可以不靠任何工具便翱翔天際,縱然古代有輕功之類的功夫,不過卻比不上他可以在半空中停留而不掉下來的本事。

有魔法真好!上學若是遲到,還可以這麼一飛,比坐車還快。

說到飛,他已安全又成功地離開地面,再來就是學習如何飛行移動了。

他先試著向左移,然後向右移,所施的魔法並不多,只是慢慢地移動——俯視著四面八方的感覺真好!彷佛自己是只自由自在的小鳥,愛上哪就上哪。

很快的,這小小的移動再不能滿足他,他想要真正的飛行,于是他又念了咒語,加快目前的速度,開始在天空中飛了起來。

車子開快怕撞車,可是在天空中飛行可就不怕了,因為沒有任何的障礙物,他可以任意地左轉右轉,忽上忽下,忽快忽慢,比坐雲霄飛車還過癮。接下來,他又加快了速度,像噴射機那樣快速度地自由飛行。

這種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速度造成他開始昏眩,接著搞不清楚四面八方,他失去了方向感也失去了平衡,在空中亂飄一通,最後朝梅卡茲的房子正上方一頭撞上去,發生「墜機」——

屋頂哪能抵擋得住他掉落的沖力?彥綸的身子把屋頂撞破了一個洞,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哦!牛頓的地心引力果然厲害,害得他從高高的地方摔下來……老天,他一定會骨折的,在這種地方,教他上哪兒找接骨師父呀!唉,早知道就不該這麼得意忘形,才剛學會走路就想跑。

「痛痛痛……痛死人了!」彥綸痛得哇哇叫,在發現自己的四肢都完好如初後才放下心來。還好這是個魔法與劍的世界,若是在他原來的世界,這樣摔下來,恐怕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迸人曾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希望他有後福可以享……

在他揉著「勞苦功高」的時,馬上就看到「後福」了。

「莉薇雅?你在這里做什麼?」看到她衣衫不整,這一次他可聰明地轉過頭去,不希望讓她的印象更糟。

只是,反正都已經糟到谷底了,還有什麼差別?

莉薇雅剛練完劍,走回自己的房間換掉身上汗濕的衣服,才剛將衣服月兌掉,正要套上干淨的衣服時,一個重物突自屋頂而下,快得她完全反應不及,待她定眼一看,又是那個狂!

她反射性地舉起雙手,心中唱著咒語,一股強大的沖力就將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彥綸給彈了出去。

原來,莉薇雅會魔法……這是彥綸飛出去時的想法。

咻的一聲,彥綸就像綁了火箭炮的人疾飛了出去,越飛越遠……

*****

「對不起嘛!」彥綸拄著拐杖,一跛一跛地跟在莉薇雅的身旁賠不是。他怎麼知道會那麼巧「沖」進了她的房間,又恰好撞見她正在換衣服;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有心的。

莉薇雅掉頭走人,完全不理他。

「你別生氣好不好?」他扯扯她的衣角,一張「小臉」滿是懺悔,雙手合掌向她賠不是。

唉,風水輪流轉哦!曾幾何時,他凌彥綸竟要這麼低聲下氣地和女孩子說話?不過只要她不生氣,他道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歉也願意。

莉薇雅用力地撥掉他的手,一雙美麗的星眸投射出不耐煩與嫌惡的目光。

「我真的什麼也沒看到。」沒看到她柔女敕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沒看到渾圓豐軟讓人無法一手掌握的胸部,沒看到優美窈窕婀娜的曲線和縴可盈握的小蠻腰,更沒看到雪背上有著兩個向外彎的半月形胎記。

上次在湖邊的距離比較遠,這一回可近多了,近得夠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莉薇雅只能將他和「狂」聯想在一塊兒。人家說有一就有二,如果說第一次他不是故意的,那麼第二次呢?

「人家很認真的在反省了;再說我也受了這麼重的傷,得到了懲罰,你就原諒我啦!」他一個大男生像是撒嬌似的,又是拉拉她的衣角,又是忙著打躬作揖,還要裝出很可憐的樣子以搏取同情,簡直忙得不得了;現在他只期望她別再生氣了。

「走開!」被他擋住去路,莉薇雅終于忍無可忍地怒斥出聲。

「不,除非你原諒我。」他張開雙手硬是擋住她的去路,擺明了她不原諒他,他就不走的氣勢。

她別過身去,朝另外一個方向前進。他不走?好!那她走。

「喂!等等我!你說,要我怎麼補償你,你才會消氣呢?」彥綸拄著拐杖,困難地跟上去。

莉薇雅將自己的耳朵關起來,不想听到他說的任何話語。

「我以身相許好不好?既然你認為我偷看了你,那我也讓你看回來,這樣總可以消氣了吧︰」他可是自願奉上自己哦!多少女生想如此親近他都不可得,他唯獨對她這麼大方哪!只可惜人家不領情。

「懶得理你!」莉薇雅丟了一個冷硬的眼色給他,她這輩子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男人,連火球都燒不破。

嗚……這很傷他的自尊心耶!學校的女生當他是最佳情人之選,而她卻當他是,嚴重地打擊了他男性的自尊……不過.目從對她一見鍾情之後,他已經管不了什麼自尊,他要的只是她能夠愛上他。

大家都說他花心,對每個女孩子都「一見鍾情」,但是他可以對天發誓,他對莉薇雅是真心的。

自從在湖邊見了她,他腦子里盤旋的盡是她的嬌容,心里佔滿了她的情影,她就那麼不經意地鑽進了他的心底。他想保護她、愛她,想卸除她淡漠的表情,想看她對他展現熱情……他們甚至認識不到一個月,說話不超過十句,他的癥狀就已經這麼嚴重了。

「我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不管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都願意。」他采用哀兵政策,想用苦肉計換得同情——當然,他不會告訴她,這傷是裝出來的;在莉薇雅把他轟出去的當時,他念了魔法障壁保護自己,否則這一摔還得了,斷手斷腳恐怕在所難免。

哼!看他還能「箭步如飛」,受的傷還真是不「輕」啊!既然他這麼有「誠意」,就讓他表現一下好了。

「好,從這里往南方約莫半天的路程,你會看到一座瀑布,瀑布底下有個洞窟,洞窟里有許許多多水晶;如果你真想道歉,就帶一個水晶回來表示你的誠意,若是辦不到,以後別再來煩我!」莉薇雅終于開出條件。

「沒問題!別說是一個,就是叫我把整座水晶洞窟搬回來,我都願意。」他就怕她不開條件,既然她開了口,就算是要摘星星或撈月亮,他也會想辦法達成的。

「話別說得太早,洞窟里有一只魔法高強的守護獸,你得先打倒它才進得去。」

這水晶洞窟並非一般的洞窟,而是個魔法水晶的洞窟;傳說有一只魔法高強的守護獸,它是惡魘魔王的部屬之一,專門為他看守那些魔法水晶。因為魔法水晶具有強大的力量,曾有不少懷有野心的人去搶取,但都無功而返;她是故意出這個難題給他的。

「放心,我一定辦到。」彥綸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事在人為,只要肯下定決心,一定可以成功的。

「祝你好運。」莉薇雅不怎麼真心的祝福,說完就掉頭走了。她突然覺得心情大好,這個無聊男子以後再也不敢來糾纏她了。

可不管她真不真心,彥綸听了都高興極了,這可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種話呢。

這是一個好機會,展現他誠心真意的好機會,無論如何他都會帶回水晶的。

*****

幾天後,在一個太陽乍現的清晨,彥綸一個人悄悄上路去了。

莉薇雅一定是在他身上撒下了愛情魔法的網,害他全然不能抗拒她的魅力,為了她,他竟甘心淪為愛情的奴役,願意做任何事,只為討她歡心。

避它什麼獸不獸的,總之他是拿定了水晶,反正正義的一方一定會獲勝的,不是嗎?

彥綸打定了主意,充滿雄心壯志的朝目的地出發了,殊不知等在前方的,竟是一場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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