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逃婚!
海報上洋洋灑灑寫著斗大四個鮮紅字體,張貼在衛翡翠房門外格外醒目,宣誓著她「破釜沉舟」的決心,代表她「不屈不撓」的毅力,以及「再接再厲」的精神。
翡翠縴細的身影在月黑風高……嗯,其實是月光明亮的夜晚行動著,此刻月光如探照燈般,將她的行動照得一覽無遺,選擇在這樣的夜晚逃婚真不是件聰明事兒,而且,她非但不從沒人看管的門口走出去,還學電視上那種三流的逃婚技巧,將打好結的床單往下丟,準備當繩子用……
仔細一瞧,由這條翡翠牌自制逃婚梯被「蹂躪」的程度來看,恐怕這位選婚者並非第一次使用這方式。
說真的,這自制選婚梯還真不好「走」,若不是她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四肢發達,身手敏捷的話,恐怕早橫死在自家庭院的水泥地上了。
「哎喲……」才想著,一聲巨響驚動了遠處兩只豢養在庭院里的大狼狗,眼睜睜地看著她表演自由落體,它們斜睨了她一眼當作「同情」,以盡忠狗本分外,接著翻個身換個姿勢,張大嘴巴打了個呵欠,便合眼陪周公遛狗去。
「來福、哈利,過來!」為了稍稍展示「兩下」身為主人的尊嚴,翡翠手叉著腰,露出凶惡的晚娘臉孔命令道,但是來福和哈利紛紛裝死,甚至還翻白肚來個相應不理。
「天呀!這是什麼歹年冬,連狗都欺負我!」面子掛不住的她,拍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卷起袖子,眯起眼裝凶狠,邊磨著牙邊摩拳擦掌,把手指按得咯咯作響,以一副欲修理而後快的眼神,不懷好意地朝它們走去。
「俗話說,好女不與狗斗,看姑女乃女乃我怎麼修理你們。」
咦?這句成語是這麼用的嗎?狗兒雖沒念過書,但听得懂人話,說不斗還要找它們算賬,真沒知識的主人啊!來福和哈利不禁猛搖頭。
「真不曉得你們是誰家的狗,這麼沒有家教,對待主人居然如此放肆,主人的話也敢不听?今天要是沒有好好教訓你們,你們還以為我這個主人好欺負。」語畢,翡翠用力將狗兒們的眼楮給撐開,但是它們死命地掙扎,怎麼也不肯乖乖就範,直甩頭搖晃身子,她一個不穩跌坐在地。
「哇咧……狗眼看人低!可惡!」一點也不認輸的她站了起來,出其不意各賞了它們一腳,幸而狗兒們第六感敏銳,早已嗅到殺氣的味道,快速一個側滾翻,閃過天外飛來一腿,最後挑了個最佳位置睡大頭覺,簡直讓翡翠這個當主人的顏面盡失。
「喂,養你們是要捉小偷的,不是叫你們一天到晚在睡覺,快點起來去執行你們的勤務,不要躲在這兒偷懶。」翡翠手叉著腰,仿佛老板在訓員工,終于——兩只狗心不甘情不願地站了起來,雙腳向前伸了個懶腰,嘴巴張得好大,舌頭伸出的長度都可以卷蒼蠅了,然而它們卻是對看一眼,走向另一處,一左一右趴下來睡,將朝向她,完全無視她的訓斥。
若是這兩只狗兒會說話,一定回說︰「我們是要抓小偷又不是要捉主人。」
「要是你們也打卡上班,我一定扣你們薪水。」她對著它們的背大吼。
打從翡翠第一次逃婚開始,她的舉動曾被狗兒誤認為壞人猛吠,但幾次之後它們發現,翡翠主人有這種半夜由陽台向下跳的「癖好」,從此它們便懶得叫了,心里還抱怨著她打擾它們睡美容覺的時間呢!
「真是可惡,連狗都欺負我。」翡翠大聲地抗議後,直奔車庫,將這兩個不懂尊敬主人的言生丟在腦後。
她實在想不通,這兩只狗居然不怕她這個主人,反而比較怕二姐的老公津川澈,不過是個偶像歌手嘛,長得好看點,歌會唱幾首,人又風趣,哪有點威脅性?偏偏它們看到他好像老鼠看到貓。
其實翡翠不明白,狗兒的直覺向來是最靈的,怕津川澈倒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他的眼神,當他以一個廚師的眼神看它們,心里盤算著如何調理它們上桌時,它們會不怕嗎?萬一不小心惹到他,說不得哪時會成為桌上的美味萊肴,誰會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此時車庫里烏漆抹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翡翠伸手觸踫電源卻沒有反應。
「該不會停電吧?」可是她之前明明就還看到家里燈火通明,大概是車庫里的保險絲燒壞了,她還真是一點也不走運!
算了,既然要逃婚就什麼都不怕,這點小打擊算什麼呢!她馬上又打起精神。
「姑女乃女乃我豁出去了。」她模黑找到電動鐵門的鏈子,用力拉起,那聲音之大,足以吵醒一竿子睡夢中的人。
當鐵門被拉開到三分之二時,一個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了過來。
「需不需要幫忙?」聲音落下的同時,還接著一聲清脆的「 嚓」聲,是瓜子被嗑成兩半。
「不……用……」翡翠氣喘吁吁地回答,毫不驚訝的她一點也不領情。
真沒誠意,站在旁邊看那麼久,還有閑情逸致嗑瓜子,等鐵門都快被她拉上她才開口,算什麼姐妹。
「我說翡翠呀,你到底還想玩多久?每天都來一次不嫌累嗎?就算是把它當班來上,至少周末也該讓大家放個假休息一下吧!」再怎麼說,現在可是實行周休二日制,每天這樣「逃」,不嫌累嗎?說完之後,衛琉璃不忘喝一口旁邊已泡好的上等鐵觀音,嗑瓜子配茶不失為一種享受,等在這兒也不至于無聊嘛!呵!
「你管我。」翡翠不理會她,繼續和鐵門做最後大作戰。
「我是不想管你啦,但是……你哪一次不是東撞一下、西撞一下,一會兒搞得狗狗狂吠,一會兒鬼吼鬼叫……好像在昭告天下人‘我在這里來捉我’,你不累嗎?」怎麼都讓人覺得有種樂此不疲的味道。
「又沒叫你等我。」翡翠白她一眼。
如果可以,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等啊!
每天站崗很累耶,這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熬夜可是美容的天敵啊!就算她是天生麗質,也不能這樣糟蹋她的美貌呀。
偏偏不等她演完這場可笑的鬧劇,誰也別想睡。
「翡翠,有一件事……」她真想好心地提醒她。
「什麼?」
「旁邊不是有個小門嗎?你從這里出去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大費用章地開鐵門牽你的‘赤兔馬’?」琉璃伸手指向她進來的小門。
赤兔馬是部可愛的紅色腳踏車,因為翡翠未滿十八,她唯一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就只有這個了。
「嗦。」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翡翠立刻牽著她心愛的赤兔馬繼續她的逃婚計劃,她發現自己還真不是普通的蠢,不……不能承認自己蠢,其實她是「故意」的才對,她會制造噪音是要把所有的人都吵起來,絕對不是沒看到門,對,就是這樣。
「真搞不懂她在干嘛,那麼堅持逃婚,明明愛得要死卻又不肯打電話,真是長不大的小表哦。」忍不住,琉璃張大嘴巴吸進空氣,提振一下精神,瞌睡蟲已經在呼喚她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進入尾聲了。
當翡翠牽著她心愛的赤兔馬出現在車庫門口之際,一道道強而有力的聚光燈打探到她身上,四周亦響起嗡嗡嗡的警報聲,儼然就像越獄的犯人被捕捉一樣。
「翠姑姑,你又被捕了了。」小女孩開心地走到她面前,露出喜悅的笑容。
「思玉,今天也才第一次,不是‘又’。」翡翠指正她,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失敗而難過,反倒高興的咧著嘴笑。
「翠姑姑,學了這麼多的經驗,居然一點長進也沒有,對于你的演出,我真感到失望。」小男孩一手模著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失望?維克,你是誰家的小孩這麼沒家教,我是你的長輩耶,沒大沒小地。」她今天怎麼都遇到這麼多沒家教的「生物」。
「我是你大哥家沒有家教的小孩,有意見嗎?」維克立即反問。
「有,你這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小孩,越來越不懂得尊敬長輩,還是以前的你比較可愛,黏著我一直姑姑、姑姑的叫。」翡翠冷不防地伸出手,眼尖的維克想閃身卻還是來不及,落入了魔掌。
「我又不是楊過,為什麼要一直叫姑姑?放開我啦。」她抱得他快透不過氣來了,他真怕她再用力一點,他就會像被壓擠的包子一樣,餡兒全給擠出來了。
「偏不要。」她惡意地咧嘴一笑。這年頭的小孩都太不可愛了,虧他還遺傳了衛家優良品種的外貌,結果個性這麼差,非要好好整他不可,呵呵呵。
「放開我啦!不要給你抱啦。」他猛烈掙扎,可雙手都被她給控制住,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偏要抱,你這個小孩太不可愛了,要抱到你變可愛為止。」翡翠不懷好意地笑著,現在她是大人,仗著自己身形和力氣都比他大,還可以這樣抱他,以後他長大了,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不趁現在多抱點怎麼行呀。
「你抱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維克直覺得自己胸口的氧氣就快被擠光了。
「玩夠了就放開維克吧!我們可不希望他英年早逝哦。」珊瑚輕輕笑著,兩手很自然地將他們分開。她知道翡翠疼這個佷子,但是萬一「抱」死了就很難跟大哥交代了,翡翠的手勁兒大,實在很難說會不會有什麼不測。
一見救星出現,維克連忙躲到珊瑚身後。才活了八年的青春就要葬送在親姑姑的手上,實在太不值得了。
「我……要……逃……婚。」翡翠用盡力氣大聲宣告,就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一樣。
「是是是!」珊瑚完全明白地點點頭,然後向身後打聚光燈的佣人們打了打手勢,燈瞬間滅了下來,四面八方隱藏在暗處的佣人們一一現身。
「我不要嫁給阿謙。」扁起小嘴,翡翠賭氣意味十足地宣告。
「好好好,我知道。」珊瑚分了些注意力給她微笑點頭,接著忙著向圍住他們的佣人打手勢,只見一群佣人就像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井然有序地朝屋內散開。
「珊瑚,我是說真的,我要逃婚,我不要嫁給慕容謙,我不要。」翡翠幾乎是用吼出來的。瞧珊瑚這樣敷衍她,想必她一定不了解她的決心。
「OK、OK!」珊瑚再次微笑以對,那笑容中有著翡翠不明白的深意,接著,她舉起手拍了兩下,其他還在忙的佣人們也都放下手邊的工作,「收工了,大家辛苦了,津川先生已為大家準備好消夜,快趁熱去吃。」
一听到是律川先生,所有人一致快速朝房子內移動,因為只要慢一步就有可能什麼都吃不到,沒有人想要對著空鍋子「怨嘆」。
「早點去睡吧,明天才有力氣再逃,晚安!」像是在給翡翠打氣般,珊瑚朝她笑著說,跟著四處巡視了一番,才滿意的點點頭走進屋內。
咻……一陣涼風吹過廣大的院子,翡翠瞧瞧四周,剛剛還燈火通明,現在居然安靜得有點詭異,連風吹過的聲音都那麼樣地清晰可聞,仿佛在笑她。
「啊!這算什麼?」每次都像拍完戲,珊瑚只要一喊收工,所有人便跑得無影無蹤,留下她一個人站在風中望月興嘆。翡翠眼楮一掃發現,原來還有人沒有背棄她,思玉這個可愛的小佷女正對著她笑呢!
她就知道,沒有白疼這個小妮子,還是她最可愛,留下來陪她。翡翠感到一陣欣慰。
「嗚……還是思玉對姑姑最好了。」她感動地伸手想抱她。
思玉眼明手快地向後退了兩步,她很清楚,要是不小心被姑姑給「抱」到了,恐怕……「凶多吉少」。
「小泵姑,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思玉露出期待的眼神,有點不安地問。
「可以,一百件也答應。」看在她陪她的分上,不管什麼事她都會答應。
「哦……耶……」思玉高興的跳起來,「那你門口貼的那張‘我要逃婚’的海報要送給我哦。」
「啊?」翡翠一頭霧水,她沒听錯吧,她要那個做什麼?
「我偷偷搜集了二十張,可是媽咪說,說不定姑姑還有別的用途,我拿走了姑姑就找不到了,所以媽咪要我跟姑姑說一聲,那麼以後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拿了,呵呵呵。」開心的思玉像中了樂透,手舞足蹈起來。
「思玉,快點進來吃消夜,否則要被吃光。」遠遠傳來琉璃的叫聲。
思玉應了一聲,朝屋里跑去,邊跑還邊說︰「萬歲,我有第二十一張海報了。」
站在空曠的庭院里,只有黑色的長影伴著孤單的翡翠,她再度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真……真是……真是氣死她了,竟丟下她一個人全跑光,她這麼努力地逃婚,居然沒有人捧揚幫她打電話給慕容謙,沒有人把她的逃婚當作一回事。
「慕容謙,你這個大笨蛋!」翡翠仰天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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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嗽……」突然一陣冷顫,使得慕容謙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風太太嗎?」站在窗邊的男子回頭看了他一眼,擱下手上的空酒杯,順手將窗戶關起來。
他姿態優雅,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貴族的氣息,尤其是身上百萬的穿著,更加彰顯出貴公子的身份。
「謝了,藍洛斯。」他感謝地看他一眼,事實上他很清楚,會令他如此心神不寧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翡翠出事了!
她會出什麼事呢?
不小心又把家里的古董打破?還是撞壞別人的車子?或者拆了家里的樓梯?該不會把自己給弄傷了吧?
「天呀!千萬不要!」突然間,慕容謙大叫出聲,把旁邊的藍洛斯給嚇了一跳,連附近的賓客也紛紛回頭看向他。
「什麼不要?」藍洛斯為他突如其來的反應挑了眉,慕容很少這麼反常,就算他並不是很喜歡出席這種社交晚宴也不致如此,比起這種虛偽的場合,他明白慕容倒還比較喜歡待在家里畫設計圖吧。
「對不起。」驚覺到自己失態了,慕容謙趕忙道聲歉,他冷靜下來想想,應該不會有事才對,雖然翡翠老是闖禍惹麻煩,但至少小命都還保住,再說,若她稍有什麼不對的情況,衛家的人也會聯絡他才是。
說到聯絡,他有多久沒和翡翠聯絡了?自從上次琉璃結婚之後,就再沒打過電話給她了,算一算時間大約有三個月,最近忙于這一季的服裝發表,有時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其實為什麼這麼久沒和她聯絡他自己最清楚!因為他心虛,不知她會不會氣他的不告而別?或者是為了「那件事」而鬧脾氣?知道他想放她自由,她會高興或者難過?
約莫一個月前,他打了電話給衛爺爺,說他想解除婚約,衛爺爺只叫他再考慮。
他是認為她已經長大了,有權利選擇屬于她的幸福,他是她的哥哥,從小看著她長大,又像她的爸爸,不該對她有任何逾矩的想法。
一轉眼,日子總是很快的從指縫中溜走,當年那個還賴在他懷里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若不是去參加琉璃的婚禮,他對翡翠的記憶仍停留在她送他出外的那一天,那時她才十歲,女大真的十八變呀,她變漂亮也變得像個小女人,不再是那個老黏著他,愛跟前跟後的小苞班了。
他還記得她老喜歡拉著他的衣角,然後大聲地告訴他,「我長大以後要嫁給阿謙!」
思及此,慕容謙不由得笑了出來,那張稚氣未月兌的小臉是那麼樣堅定的宣告著……
藍洛斯一手在他面前揮動,鮮少神游的他竟然會發呆?!這可新鮮了,不會是因為這陣子工作忙過頭了吧?可是還會傻笑耶,他是哪根神經沒歸位啊?
「慕容,慕容,慕容……」藍洛斯連叫三聲,他似乎才大夢初醒。「怎麼?思春?」鮮少見到這麼反常的慕容謙,藍洛斯輕笑不已。
對于自己的失態,慕容謙歉然地一笑,「可能因為最近太累了吧!」眼神落向遠處,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哦,是嗎?」藍洛斯拉長的語氣里有著玩味,他淺淺勾起嘴角一笑,慕容真不是一個善于說謊的人。
「你找我有事嗎?」慕容謙連忙將話題轉移,免得精明過人的藍洛斯一直追問下去,他站在這陪他那麼久了,想必是有事找他吧!
「咦?我站這兒好一會兒了,你才突然想起來嗎?看到那個東方人沒?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我們想要進軍亞洲市場,他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我想帶你和他認識一下。」看來,這個令他神游的事件恐怕不簡單哦,呵呵。
「嗯……真是不好意思。」
「是在想什麼人吧?」藍洛斯試探性地套話。
「沒……沒什麼。」他突然有點口吃,越是急于否認,越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咦?不會是你那個老掛在嘴邊的翡翠妹妹吧?」
「你怎麼知道?」糟了,他這叫做不打自招。
「呵呵,還說沒有。對了,最近怎麼見你很少提起她呢?前不久你不是才和她在日本見過面嗎?怎麼之後就沒再听你提過了?」
「嗯!」慕容謙只是點了一下頭,臉色變得有點黯然。
「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解除婚約了。」他苦笑。
「啊?」
「你不是要介紹人嗎?走吧!」慕容謙用工作上的事搪塞,省去繼續被拷問的命運,藍洛斯可是他的大老板。
「不急!」藍洛斯沒再追問下去,遠處一道美麗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美人來找你了。」他扯了一下嘴角。
慕容謙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臉上沒什麼表情,純粹是禮貌上的頷首。
「慕容,原來你在這兒,害人家都找不到你。」身材高挑的美女軟語呢噥,出口的抱怨像是在撒嬌般,她長得很美,一頭金色的長鬈發閃耀動人,一襲性感貼身的晚宴服更使她近乎完美的身材顯露無遺。
「我和伯爵在談事。」不著痕跡地,慕容謙與她保持安全距離,她是巴黎首屈一指的模特兒,美艷性感,但只是工作伙伴,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晚安,美麗的丹妮絲,你依然如我記憶中一樣美得不可方物。」藍洛斯帥氣地向她行個紳士禮,並且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有榮幸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他主動邀請,幫好友逃過一劫。
「當然好。」開心的她與藍洛斯走向舞池。
慕容謙向他點個頭致謝,呼了一口氣,思緒又飄得老遠。
藍洛斯但笑不語,慕容的反常和那位叫翡翠的小女孩一定有關,有機會他真想見見她,看看她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讓這個不近的慕容如此掛念和疼惜,每隔一段時間,他總會縫制一些衣服寄往台灣,他知道那是寄給她的,專為她一人而做,說只是妹妹嘛,打死他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