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在影從那天離開別墅後,即失蹤了,急得婆婆連忙去電給冷家幾位兄長。
「婆婆,你說小影跟誰出去?」從未與陌生人外出的小影,竟然會無故失蹤,怎麼不叫人心急。
冷在夕面容沉重地問著婆婆,可卻見婆婆一臉顧慮地欲言又止,「我……」
「婆婆,小影到底跟誰出去,你快說啊。」冷在格也失去了耐心,急著問婆婆。
「在影小姐是跟裴家少爺出去。」
「裴深?不可能,裴深五天前因為一場車禍,人還在醫院。」冷在格說。
婆婆嘆了口氣,「不是裴深少爺,是裴深少爺的大哥。」
「小影為什麼會跟裴洛出去?」冷在夕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滾過,皺眉地問。
「是夫人的意思……」
「我媽?」
「阿姨為什麼要小影跟裴洛出去?」冷在夕的聲音轉冶,一抹不好的預感在心里散開。
「夫人想要在影小姐跟裴洛少爺結婚……」既然都說了,婆婆索性將那日先生跟夫人來的事也一並告知,還有那一巴掌及夫人後來的決定,以及在影小姐心里的委屈難過一起跟少爺問說。
她真的很為在影小姐不值,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該如此大小心,竟然就這麼地將小姐嫁給完全不相識的人。
「為什麼?我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冷在夕冷睨了在格一眼,「還能為什麼,為了要小影從你眼前消失,阿姨似乎是不擇手段。」
盡避語氣平靜,可冷在夕心中怒火直燃,怎麼也不敢相信父親竟會同意阿姨的亂來,裴洛可是出了名的公子,將小影嫁給那樣的人,不是要她更難受嗎?
二話不說,本是坐下的冷在格起身,「大哥!」
「小影的事,你不要插手!」
「大哥!」
「你惹的事還不夠嗎?你能不能為小影著想些,不要再讓她被阿姨冠上莫須有的罪名了。」
「我是真心的!」
「那又如何?小影承受不了你的真心,你放過她。」
「憑什麼?裴深比我好嗎?他還不是丟下小影與別的女人訂婚!如果我媽嫌棄小影的多病,那裴家人難道就不是嗎?」
口不擇言的在格教冷在夕一拳直接揮向他臉頰,打得他倒地不起,嘴角淌著血絲。
打完,不再多看在格一眼,冷在夕快步離去,心急地想快些找到小影,為她受了阿姨那一巴掌而心疼……
******
連著五天,冷在影都住在裴洛的住處,醫生說了,她身子虛,不宜坐長途車程,所以他不敢貿然帶她回鄉下。
「管家說你今天還是沒吃東西?」
見她憔悴地躺在病床,裴深本是在公司上班,因為她又再次昏倒,管家急電醫生後,他也跟著趕回家。
從昏倒後再醒來時,冷在影就這麼不開口、不吃東西,只是安靜地盯著窗外流淚。
「我想回家。」沙啞著聲,她一字一字地說。
「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再載你回家.」听見她終于肯開口,裴洛苦笑地勸她。
「我已經好了。」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就算再多躺幾天,還是一樣。
「等我跟你結婚,我就是你丈夫,你的健康由我負責。」
他曾要自己別去多費心她的人,畢竟她不過是個條件下的妻子,可真見她脆弱地躺在床上,有幾次當他回家看她時,小心地探向她鼻息,為那過于輕弱的呼吸而感到心驚。
也從那時,心里的惻隱之心乍起,開始關心起她的健康,並且命管家為她炖補。
只是她的胃口小,吃什麼都少。
想到結婚的事,又想起裴深訂婚的消息,冷在影咬緊下唇,要自己別哭。
「你可以不要跟我結婚嗎?」那聲音好輕,猶如蚊吟。
「……」見他不作聲。冷在影轉頭看他,那眼眶里盡是淚水,「我不會再貪心的想獨佔裴深,請你不要跟我結婚好嗎?」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不能當妻子,我的身體不好,對你只會是負擔。」她哽咽道,晶瑩的淚水滾落頰邊。
這幾天她只要睜開眼,就是哭,哭得眼楮又紅又腫,連醫生都擔心她體弱的身子會承受不了。
不自覺的,見她哭,裴洛伸手為她拭去淚水,「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但你要答應我,不能激動。」
她點頭。
「裴深受傷住院了。」盡避知道裴深不會再來看她,可他還是不忍心跟她說出事實,怕地打擊太大承受不了。
「他怎麼會受傷?」本是哭泣的冷在影,緊張地扯住裴洛的衣袖問。
「意外。」那晚,在父親擅自宣布訂婚消息後,裴深惱火地拂袖離去,誰知車子卻發生追撞,然後人就被送去醫院。
而他知道,那時的裴深,車子的方向是打算回鄉下……
「我可以去看他嗎……?」
「你別去。」
「為什麼?」就算裴深真的訂婚了,也有想結婚的對象,可她真的想再去見他一面。
「醫生宣布裴深只是腦部受了嚴重的重擊,並沒有生命危險。」
「裴洛,你讓我去看裴深好不好?只要見一面就好,我以後都不會再見他了。」
她真的不會再見了,都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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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在裴洛的陪同下,冷在影來到裴深住的醫院。
病房外裴母一臉憔悴,怕是多日沒好好休息。
「洛,她是誰?」見大兒子帶個不相識的女人,裴母問。
「她是深的朋友,想來見深。」
想到病床上的兒子,裴母眼眶忍不住紅了,「你弟剛睡著了。」
「伯母,我只看他一眼就好。」冷在影央求著,虛弱的身子由裴洛扶著。
「你還是別見他,他現在什麼人都認不得。」他連母親都認不出來。
裴洛因母親的話而摟緊懷里顫抖的冷在影,連著幾日臥病,她看來更顯清瘦。
「請你讓我跟他見面好嗎?」或許是她的淚水,也或許是期盼她的出現能讓裴深喚回記憶,裴母終于點頭了。
一進病房,就見向來強健斑大的裴深,此時被醫院的針管覆住,蒼白的臉色說出了他的病弱。
冷在影無聲地紅了眼眶,緩步走到病床前,伸手輕踫裴深消瘦的臉龐,不舍地咬著下唇,哽咽道︰「你怎麼受傷了?」
熱淚落在裴深的臉龐,可他繼續沉睡。
「你別這樣,深好不容易才睡著。」陪在病房的方妮瞥見冷在影與裴深的親膩,直要她別接近裴深。
「你不是要我等你回來的嗎?」
若不是意外,此時他們該是又回到以往那般甜蜜。
「深永遠都不會回去,你別再來吵他了。」方妮推開冷在影,帶著獨佔意味地拭去裴深臉上的淚水。
裴洛扶著幾乎虛弱的冷在影,似乎也認出眼前的女孩是誰了,她就是裴深的未婚妻。
「他不會忘了我的……」
他說過愛她,而且還說要陪她一輩子的。
「他忘了,他忘了所有的人,那場追撞意外讓他的腦部受重傷,醫生說回復記憶的可能性是零。」方妮輕柔的撫過裴深的大掌。
她想留下來,想親自照顧她深愛的男人,可這里沒有她留下的余地。
對裴家而言,她不過只是個外人,況且裴深失去記憶了,若真認不出她,那麼她留不留下又有什麼差別呢?
「走吧。」裴洛望了方妮一眼,而後輕道。
「我不要!」她的話還未說完,因過多的沖擊而再次承受不住的身子又昏了過去,縴細的身子就這麼地倒進裴洛的懷里,驚得他連忙攬腰抱她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