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陣厚重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二夫人,你不要緊吧,你愈咳愈厲害,還是讓我去請大夫來看診……」
「蘭兒,我沒事,我已經覺得舒服多了。」詠眉拿著手絹掩著嘴,喉嚨的刺癢令她忍不住又咳出聲,她抱歉且尷尬的對丫鬟一笑。
「都是少爺害的,若不是他在你洗澡的時候闖進去,你也不會染上風寒!」蘭兒愈說愈氣,向來受她尊重的少爺,在她心中已被批評得體無完膚。
她听阿多說過昨天夜里的事了,他在門外可是將少爺如何欺侮二夫人的過程完完整整的轉述給她知道。
「二夫人,如果蘭兒不是賣身給冉府,蘭兒一定會好好替你罵少爺一番的。」
「蘭兒,爺沒錯……」
「不,他千錯萬錯,而他最不該錯的就是看不出來你愛他,我真的不敢想像他居然會帶著妓女到你面前羞辱你,我從來不知道少爺是一個這樣殘忍的人,你和他的冤無仇,他為什麼三番兩次的欺負你?」
不知道是不是頭愈來愈疼了,她的眼楮開始熱了起來,听見傷人的事件又被提了出來,詠眉緊閉起雙眼,不得不讓她的情感從她豎立的藩籬中宣泄出來。
她把臉埋入手掌中,放肆的大聲啜泣。
「我對爺的愛意不能讓別人看出來,我只能偷偷的、偷偷的愛他,以我所知道的方式,可是爺不要我的愛……蘭兒,我也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算什麼,如果他真的那麼討厭我,為什麼不干脆趕我走算了!」
她願意為了他再一針一線的仔細縫制另一件新衣,但他不領情……心被人棄如敝屣,她的不堪誰能體會?
「二夫人,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蘭兒已經習慣服侍這個溫柔體貼的新主子了,她不要她離開。
「我原本就不屬于這里……」詠眉感到內心空虛,孤獨感就像一塊巨大沉重的石塊壓在心頭一般,讓她喘不過氣。
力不從心的感覺教她好累了。
「可是二夫人一旦離開,就再也不能愛少爺了,你這麼愛少爺,會忍心走嗎?」
這是她心里最痛、最痛的悲哀……「蘭兒,就算我死賴著不走,夫人也不會準的……我最多只能在冉府待一年,而夫人規定的兩個月早就過去了,可是我卻沒有懷孕的跡象,我不得不強迫自己要有心理準備,隨時得收拾包袱走人……」
她告訴過自己不能愛上冉惎,因為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心境會是最淒涼的,且一旦讓此成定局後,分離的時候會更痛苦……她一直警告自己,可是沒想到卻還是觸犯了禁條。
或許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她能怨誰?
「不,蘭兒求二夫人不要走。二夫人嫁給少爺當妾、留在府里不就是要賺錢嗎?離開這兒你要怎麼報答撫育你長大的老爺和夫人的恩惠?」這一回,蘭兒感覺到主子好像真的要放棄了。
詠眉茫惑的搖著頭,「或許當初我不該見錢眼開、不該那麼勢利,如果我安分守己的找份差事做,今天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
「喂,你們主僕倆是哭夠了沒有,府里過幾天要宴客,你們這麼哭是會觸霉頭的!」小娟大搖大擺的走進房間里。
蘭兒看不過她的氣焰,「誰說你可以進來的,這兒可不是你的地盤,你要撒野別到這兒來!」
「唷,趕人啊!」小娟嫌惡的瞟了她一眼,「要不是夫人派我來叫你家主子去打掃大廳,我還不想來呢!」
「府里那麼多僕人,為什麼非得叫二夫人不可?」蘭兒直覺她們又要使壞心眼害人了,懷疑的睨著她。
「府里上上下下大家都在忙,就只有你們主僕倆空閑著!」
「那我去……」
「不行,你得去打掃客房!」早料到她會這麼說,小娟馬上端出夫人想好的回話。
「你呢?」蘭兒斤斤計較,她才不會讓小娟在一旁納涼,而二夫人卻得干苦工。
「我也有工作。」小娟表情一轉,「好了沒,你的盤問夠久了,再不去,夫人就要生氣了!」
「你……」
詠眉站了起身,調停她們的拌嘴,「蘭兒,別吵了,我去。」
「可是二夫人身體不舒服……」
「只是打掃,不要緊的。」
小娟啐了聲,「就是嘛,大驚小敝的!」
※※※
「詠眉,我听小娟說你生病了啊!」侯琴瑛從屋內走了出來,假裝好意的問道。
「謝謝夫人的關心,只是一點小風寒,沒事的。」
「那就好,我還怕你會怪我,以為我存心虐待你呢!」侯琴瑛笑里藏刀的說。
她這條魚太笨了,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就游入她撒下的網中,那麼可怪不得她這個漁夫狠心了!
今天會有這個計劃,全都是因她不識好歹惹來的。
「怎麼會呢,能為府里盡一分力,我恨樂意。」詠眉也發覺到了,夫人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在一夕之間全變了。
「你能體諒是最好的了。」侯琴瑛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男人在外為事業奔波,女人就得負起家務。過幾天相公要在家里宴客,為了門面問題,家里得一塵不染,這樣才能讓相公在朋友面前拾得起臉。」
「詠眉知道夫人用心良苦。」
「本來我們兩人是不用出來幫忙的,但因為人手不夠,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夫人千萬別這麼說,詠眉以前當過丫鬟,打掃的工作常做,不會委屈的。」詠眉突覺害怕,這樣一來一往的對話方式,竟讓她的背脊竄過一道莫名的寒悸。
侯琴瑛的唇角飛快的掠過一抹冷笑,故作不好意思的說︰「詠眉,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嫁來冉府已經快二年了,這二年里我未做過任何家事,而你前陣子……」
「請夫人直說吧。」
「我從來沒爬過這麼高的梯子,可是如果要清理上頭結的蜘蛛網和灰塵,勢必得爬這個木梯上去不可,所以……我想能不能由你爬上去,我在下頭給你擰抹布。」
侯琴瑛比著橫梁上頭的髒東西,又指了置于一旁的木梯,眼神寫滿誠懇。
「這……」詠眉望著那有點高的橫梁,面有懼色。她也從未爬上那麼高的地方去打掃髒污。
「夫人,除了爬梯子,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以前在蘇府,這些危險的工作是由男丁做的,她從沒注意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應該沒有了吧,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構到那麼高的地方。」侯琴瑛打消她的希望。「詠眉,如果你不敢上去,還是我來吧。」
她等著看她愧疚,如果她有羞恥心的話。
「不,夫人是千金之軀,冒險不得,還是讓詠眉來吧。」詠眉吸了口氣,爬上了梯子。
「詠眉,你放心好了,我會在下面幫你扶著,不會有事的。」
侯琴瑛得逞的露出一個奸笑。
詠眉謹慎的慢慢踏穩每一階的木梯,耳朵卻不停的傳入「喀卡」的聲音,她有些擔心的往下俯視著侯琴瑛,「夫人……」
「不要緊的,這個梯子很安全。喏,抹布給你,你快爬上去擦一擦,等會兒相公回來好給他煥然一新的感覺。」侯琴瑛平撫著她的不安。「我會跟相公說這兒是你打掃的,他一定會很高興!」
她知道商詠眉為了要生小孩賺錢,也很在意冉惎對她的想法,那麼她就善用這個弱點吧!
侯琴瑛的話幾乎讓詠眉的心死灰復燃,一下子她勇氣加身,「好,夫人,那我上去了。」
她爬梯的速度愈來愈快,正當她到達可以擦拭到灰塵的高度時,試著將重心桿在雙腳上,然後手住右上方伸出去,準備開始工作──可是腳上踩的那節木頭似乎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與身體伸展之後的施壓,竟傳來好大的斷裂聲……「啊……」身體失去平衡而往下直墜的同時,詠眉只覺得自己會就這麼死去……「不──」
一聲狂吼從剛回府的冉惎口中喊出,而他身旁的男人一听到他的慘叫,立刻施以輕功飛掠上前──※※※
「你以為你在干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的小孩差點就這麼被你給扼殺掉了?」
冉惎的下巴緊繃,黑眸燃著怒意,一看到詠眉睜開雙眼,開口就是一頓怒罵。
「小孩?」詠眉喃喃地,飄忽的目光溜轉著,尋找她熟悉且相信的人,「蘭兒,你在哪兒?」
「二夫人,我在這里。」蘭兒從冉惎的身後出現,余悸猶存的緊握住主子的手。
「蘭兒,什麼小孩?」詠眉的眼神極度的不穩定。
就像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她的樣子很疲憊。
「二夫人,剛才大夫為你把過脈,他說你懷孕了。」
「蘭兒,你退下,我來和她說。」冉惎面對她一睜眼就忙著找丫鬟,眼中完沒有他的存在,內心有一股令他幾乎難以置信的怒氣洶涌著,他很不是滋味。
「我懷孕了?」詠眉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難以消化這簡單的幾個字。
「對,你是懷孕了,但你卻也想將肚子里的小孩害死!」有一種情緒像強酸般蝕著冉惎的靈魂,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驚見她從木梯上就要摔落的那一刻。
那時候,他的心像整個都被掏空了,腦子一片空白,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我沒有……」詠眉的聲音破碎,哀怨的看著他。
「我警告過你幾次,要你不準再做家事,而你還真有膽量,竟再三的試探我的脾氣!」冉惎的眉梢推上所有的怒氣。
「我只是想幫忙……」
「府里的奴僕有多少,需要你爬那麼高去擦蜘蛛網?」
將椎心的痛苦凝聚在一起,詠眉仍試圖解釋︰「可是夫人說……」
「詠眉,是你自己要爬那麼高的,這會兒可不要將責任全推到我這兒來了!」侯琴瑛在旁邊趕緊插話推卸責任。
「好,現在既然她人也醒了,你們就來對質好了。」不相信侯琴瑛單方面的說法,冉惎看著詠眉。
「相公,我不敢騙你,我說的都是實話,當時大家都在忙,而我也沒閑著,我在下面幫忙詠眉換抹布……」
冉惎銳利的目光掃射向侯琴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侯琴瑛的心顫悸,言詞開始閃爍,「相公,我……不懂,我會……想什麼?」
他不會真的看出來了吧,看出她的陰謀,瞧出她想陷害商詠眉的詭計?
沒錯,她就是怕了,她怕冉惎真如一些嘴碎的奴婢所說的,對商詠眉有特別待遇……她听說他下令不讓商詠眉工作,而他是何心態,她不管,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有機會愛上他的小妾,她會從中作梗到底!
而她的計劃就是想辦法趕走商詠眉,她想過,若她今天從木梯上跌下來死了,那麼就怪她命薄,但若僥幸只是斷了只腳,她也不會讓她留下來,她會以身體不全、不適為冉家生子趕她走……可是沒想到她現在居然真的懷孕了!
「你怕她搶了你的地位!」冉惎怒指著她,等著她自亂陣腳。
「我……」侯琴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絕不能就此被打倒,她鎮定的說︰「相公真是愛說笑了,我怎麼會有如此的想法,我才是冉家名媒正娶的媳婦兒,而她不過是名小妾,且你一點也不愛她,我干嘛要怕她搶了我的位置,你說是不是?」
她的話闖進冉惎心底最無防備的地帶,他被她問倒了,他懷疑自己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侯琴瑛在冉家的地位為何理應由他來決定,干商詠眉何事,莫非他自己也想改變什麼?
「你們都給我出去,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
以躲避的方式,他將所有人及這個煩人的問題一起關在房間外,讓房內獨留他與商詠眉兩人。
※※※
「爺,是你……救了我嗎?」詠眉看到大家都出去了,怯懦的開口問道。
「不是,救你的人是我一個習武的朋友,我沒那麼快速度的輕功。」
若不是他的這個朋友正好來找他,及時出手相救,這會兒她恐怕已經去見閻羅王了。
而他不敢正視閻羅王若收了她,他的心情會是如何……「可是我好像听到你的聲音了……」
在她沉入黑暗世界之前,唯一听到的聲音就是他的,當時她還欣慰的以為老天爺終于看到她的深情,在她臨死前,不吝惜的賜給她他所有的柔情……「你听錯了,我恨不得一再抗命的你就這麼摔死!」冉惎咬緊牙關,怒火狂炙的擠出聲音。
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從未對任何人這麼憤怒過。
「爺,對不起……在這件事之前我真的一直待在房里,我沒再做任何事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努力要做好爺的稱職小妾──」詠眉知道他向來不听自己的辯駁,但她還是忍不住的說了。
她明知道自己像是他可有可無的影子,他根本容不下她的痴,也不會是她的依靠,但面對自己對他的愛,她真的無計可施,她無法說不愛就不愛了……「是嗎?」冉惎的冷漠中似乎有了一絲裂口,但置疑的情緒還是壓過了其他的。
她天真的表情,令人心憐的眼淚,都不過是她執行詭計的工具,就像有關她的所有事情一樣的虛假。
「我不知道自己懷孕了,要是早知道,我不會答應夫人爬那麼高的……」詠眉撫著自己的月復部,臉上布滿母性的光輝。「無論他是男是女,都是我的一切,我只剩他了……」
她感激老天爺在這個時候讓她發現懷孕了,因為在小生命誕生之前,她仍可繼續待在冉府,繼續看到冉惎……即使她不能擁有他的愛,但這個小孩可以──如果他是男的,那麼他會留在親生父親的身邊,她希望冉惎看到他的時候能想起她這個孩子的母親,即使只有一次也好;但若她是女的,她勢必得和母親一起生活了,不過女兒的身上流有他的血液,她知道自己每當看著小女孩,就會想起他……就當是一種無形的擁有感吧,她會覺得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她自此擁有他了……「沒錯,你的確全賴肚皮里的那塊肉了!」一股巨大強烈的憤怒緊扣住冉惎的身心,他覺得自己和一個傻瓜沒兩樣。
他險要被她說得頭頭是道的謊言和暗藏的企圖給騙了。
「你能否從冉府這兒拿到錢,就全靠那個小孩了,所以我勸你好好的安胎,別再像今天這樣,動了胎氣可不好!」
明白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詠眉緊抓著他的手,「不是那樣的……」
心一急,她急出了眼眶里的淚水,在他面前暴露了她的痛苦,卻怕他生氣,又忙別過臉,躺在床上的她看起來好慌亂無措……「你在干什麼,為什麼不敢看著我?」他到底是怎麼了,冉惎突然想著,看到她的樣子,他居然又要開始對她感到歉疚了。
他將她的頭扳正,看到淚雨正在她的臉上下著。
「爺,對不起,我又哭了……可是一會兒就好了,我一會兒就不哭了……」詠眉扯開一個笑容,急忙的抹干臉上的眼淚,可是才擦過,淚水又從眼角滑落……「爺──」她哀痛的看著他,表情是無可奈何中帶著懇求。
「你……」
冉惎止不住紛亂的心,他將她的慌亂、心緒的錯綜復雜,到最後的神色灰敗全都看在眼里。
詠眉伸出手握住他,像靈魂之火即將被吹滅,苦澀的告白︰「我不是那麼貪錢的,我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軟弱無能,而連累了其他的四位姊妹……請爺相信我──」
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良心似被陰影覆住、輕噙著,冉惎將她的手挪開,小心的置在床上,一聲不吭、步伐紊亂的走出房間。
當門闔上的那一刻,一陣細小的聲音自房間傳了出來,他僵住了。
那是捂在棉被里,小心翼翼的啜泣聲。
※※※
月黑風高的夜里。
一個男人在相府的舊衣堆里翻弄著,額頭已因過度賣力而滲出了汗珠。
「誰,是誰在哪里?」打著燈籠巡夜的阿卓,听到舊衣堆傳來的窸窣聲,警覺的聲音揚高。
男子的動作沒有停止,仍是埋頭繼續的翻找著。
阿卓小心的靠近了一步,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朝衣推扔了過去,只聞一聲悶哼。
「不管你是誰,冉府都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且你正在翻找的地方也沒有貴重的寶貝,我勸你現在就走,否則我就要叫人來抓了!」
「阿卓,別叫,是我!」冉惎樣子有些凌亂的從衣推里走了出來。
「少爺!?」阿卓一副錯愕的表情。「這麼晚了,您不是在房里休息了嗎?」
「我在找一樣東西。」冉惎說話的口吻已經表示了不希望他再追問下去,無奈痴呆的阿卓沒听出來。
「少爺何不等天亮再找,現在烏漆抹黑的,根本看不清楚,找東西很困難。」
「不行,我今晚就得找到。」
聞言,阿卓連忙卷起了衣袖,「那奴才來幫少爺找好了,少爺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掉在這附近了?」
冉惎有些不耐他的多事,但繼而一想,有個人幫忙找可以省了不少事,他松口說︰「我找一件藍青色的衣服。」
「衣服!?」阿卓驚訝的喊出聲。
「你的反應需要這麼夸張嗎?」冉惎不悅的白了他一眼。
阿卓忙著解釋,「可是這兒放的全是舊衣,是府里不要的衣服,要分給貧窮人家的……」
「我知道。」
「難道是丫鬟丟錯衣服了嗎?」
為了塞住他的嗦,冉惎沒好氣的說︰「對,我一件好好的衣服被扔了。」
「是怎樣的衣服啊?」搔了搔頭,阿卓還是一頭霧水,因為他仍不懂到底是多昂貴的一件衣服可以教主子半夜親自來尋找。
「藍青色的,衣服下擺繡了好多只小老虎。」
「少爺有這樣的衣服嗎?」
「你到底找是不找?」冉惎被他問的火氣上來了。
「我找,奴才這就找……」
于是,兩個男人,一對主僕便開始翻遍了堆積如山的舊衣,半個時辰過後,完全沒見著條件符合的衣服。
「少爺,你確定衣服被丟到這兒來嗎?」阿卓喘著氣,以手煽著風問道。
「這個問題該是我問你的,府上不要的衣服除了這里,還會扔到哪兒去?」忙了老半天卻徒勞無功,冉惎憤怒的揮去汗水。
「應該只有這里了……」
「叫阿多來見我!」冉惎往書房的方向走,顧不得其他了。
「現在?」阿多那家伙不知道和周公下第幾盤棋了,這會兒去吵他,肯定讓他罵得臭頭。
「很晚了嗎,我都還沒睡,他睡什麼?」他霸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