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金色陽光下,齊御麟不時以手指輕輕撥弄她的秀發,黑眸溢滿愛戀,一聲又一聲地低喚。「庭庭、庭庭……」那份美麗的回憶,深深烙印在她心版上。
「庭庭,快說,你到底在哪里?」齊御麟再度催促著。
「不要!」她整個人陷入軟綿綿的沙發里,像是耍賴的小女孩。「我不要听你的話……這里好多人……好熱鬧喔!還有好多好多的酒……呵呵,我要留下來繼續喝……」
「不然,把你的手機交給旁邊的人,叫他們告訴我。」不知是誰帶她出去喝酒,最好不要是那個賀柏瀚,那小子想追求書庭的意圖太過明顯。哼,他和書庭的世界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擠進來的,他會以事實證明給所有的男人看……紀書庭是他的,只有他齊御麟最適合她,也最能好好地保護她。
這一回,醉醺醺的紀書庭不知為何乖乖听話,隨便抓了一個進入補妝區整理環境的服務生,嘻嘻傻笑著說︰「有一個火星人叫你接電話喔……哈哈!」
服務生莫名其妙地接過來,才「喂」了一聲,就听見一道男性的嗓音。「你好,我是書庭的好朋友,請問你們現在在哪里?她喝醉了,我想去接她回來。」
「呃……我是服務生啦!」
他又立刻道︰「沒關系,你告訴我那邊的地址。」
這男人的聲音散發出天生的權威感,服務生很自然地回答︰「這里是一間會員俱樂部,地址是……」
「好,我知道了,這位小姐喝醉了,麻煩你扶她到一樓的休息區等候,我半小時就到。」
三十分鐘後,就在附近和朋友吃飯的齊御麟匆匆結束飯局,開車直奔俱樂部門口,把車停好後,迅速奔進大廳。
豪華寬敞的大廳中,他一眼就看到紀書庭深陷在法式沙發里,小臉偎著高高的椅背,長發微亂地披在臉上,似乎睡著了。
他趨前溫柔地輕拍她的臉頰。「庭庭,醒一醒。」她身上有明顯的酒味,看來應該喝了不少。
紀書庭半睜開眼楮,水眸迷迷蒙蒙地看見他,情不自禁地傻笑著,輕敲著自己的腦袋。「今天又作惡夢了,干麼夢到他啊?夢到妖魔鬼怪都好……就是……就是不要夢到姓齊的……啊……睡覺睡覺!」她打了個長長的呵欠,頭一偏又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什麼?齊御膦不禁苦笑,夢到他算是作惡夢嗎?他比妖魔鬼怪還不如?唉,他在她心底的評價可真差。沒關系,他會以最大的誠意和耐心再度把她追回來。
因為,她是他此生的摯愛。打從私奔後為她套上戒指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發誓會好好珍惜她一輩子,就算中間有過波折,但他會拿出無人可擋的決心,突破所行難關。
先把書庭帶回去吧!他月兌卜門已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再小心地攙扶起她。
「來,醒一醒,我帶你回家。」
紀書庭被他扶著走,醉茫弛地直嚷著︰「我還不要回家……我要繼續喝……我還要……」
「乖,很晚了,我們真的該回家了。」齊御麟溫柔地哄著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到車子上。這時,他發現一個問題……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他打開她小巧的包包,發現里面有手機、一串鑰匙、面紙和錢包,但,對于她住在哪里還是完全沒頭緒。
她都醉成這樣了,就算硬把她搖醒也問不出什麼,思考了幾秒,他決定先將她帶回自己的住處。
準備發動引擎時,紀書庭的手機響了,原本齊御麟不打算理會,可鈴聲一直響,他怕會吵醒酣睡的她,干脆接起來。
他還沒開口,就听到彼端傳來焦急的聲音。「書庭,你不是說出去外面打個電話嗎?怎麼這麼久,我有點擔心耶!」
他沉聲問道︰「你是賀柏瀚?」他跟他踫過面,再加上知道姓賀的有意追書庭,不難猜測出對方的身份。
賀柏瀚愣住了。「你……是哪位?書庭和你在一起嗎?」
丙然是賀柏瀚沒錯,可惡!一認出聲音,齊御麟的銳眸進出冷芒,以後他再也不準這個混蛋帶他老婆出去喝酒。
「我是齊御麟,我會照顧她。」簡短的兩句話,已經充分宣明主權!
「等等,你……」
不讓對方有說完的機會,他利落地結束通話,並直接關機,省得對方又打來糾纏。
齊御麟專心地開著車,一邊注意書庭的情況,怕她有什麼不舒服。幸好,已醉昏的她很溫馴地酣睡著。
夜晚車流量不多,四十分鐘後,他把車子駛入一棟警衛森嚴的電梯大廈里,扶著紀書庭回到自己的家。
把她扶進客房里躺好,才剛替她拉上棉被,紀書庭突然蜷起身子,兩手抱著頭,閉著眼楮低喊︰「好癰,頭好痛好痛……」
她真的喝太多了,他不舍地嘆氣,真是傻丫頭,明明不會喝酒,何必灌自己這麼多酒呢?
「等等,我馬上幫你弄醒酒茶。」
他很清楚該如何調醒酒茶,剛和書庭分手時,他痛苦得幾乎發狂,好幾個無眠的夜里只想以一杯又一杯的酒來麻痹自己,仿佛自己的心就不會那麼痛,不會想她想到絕望。
棒天清晨,當他宿醉醒來頭痛欲裂,因為馬上要出門工作,他便會去廚房幫自己弄一杯醒酒茶。當時的他只想盡快往上爬,就算夜里睡眠品質不佳,他也絕不容許自己在工作上有任何閃失。
他很快謂好一杯醒酒茶回到房間,扶起紀書庭,讓她靠著床頭半躺著。「來,把這個喝下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紀書庭依言喝下茶,喝了幾口卻皺眉推開杯子,含糊不清地嚷著︰「這不是酒,你騙人!我要喝酒……」
他只好連哄帶騙地安撫她︰「我沒有騙你,這是酒,比較少見的酒。庭庭乖,你很累了,快點睡覺。」
他又把她按回床上,並細心地為她調整好枕頭的角度。
紀書庭咕噥抗議著。「好奇怪的味道,真難喝。」睡意太濃,她又窩回被窩里,小臉在枕頭上磨蹭幾下,很快跌入夢鄉。
齊御麟將燈光調暗,只剩下角落的一盞暈黃立燈,他坐在地毯上,怔怔地望著紀書庭。
熟睡的她像是卸下所有的武裝,寧靜的睡顏好美,白里透紅的肌膚就像是公主一般。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習慣側著右邊睡,手邊一抓到枕頭,立刻摟入懷中當抱枕,蜷起身子,就像是一只小貓眯。
唉,庭庭……讓他愛到心痛的庭庭!
可以這樣靜靜望著心愛的人,是多麼大的幸福。
此刻,他願意拋棄集團台灣區總裁的至尊地位,願意放棄一切身份、多年來累積的金錢和權勢,以及未來的榮華富貴,只求老天爺再給他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守著她、看著她,和她牽手走到白頭的機會。
唉……當初狠下心分手是為了她,但他也知道,那些舉動必會狠狠傷害書庭,讓她恨他一輩子,看她這樣,他心里也很不好過呀!
齊御麟輕輕撫著她的發絲,過往的畫恧一幕幕涌入腦中……
私奔到台東的那段日子,雖然經濟很拮據,但卻是兩人最快樂的回憶。他們像是一對天真的小夫妻,可以吃苦,可以粗茶淡飯,只要能夠在一起,什麼苦都不在乎。
那時候,兩人都手牽手睡覺,寒流來的時候,盡避緊閉窗戶還是無法抵擋蝕骨的冰寒。兩人窩在棉被里相擁取暖,盡避物質條件很差,但他們不曾嘆過氣。
每一天,當他結束工作疲憊地回家,書庭總是以最甜的笑容迎接他,在他身邊噓寒問暖,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享一整天的喜怒哀樂,還會立刻為他熱湯,讓他暖暖身子。
那時候的幸福,真像夢一樣……
正因為兩人愛得太深,所以要分手時,痛就有多深!
「唔唔……」睡夢中的紀書庭緊閉雙眼,皺著雙眉發出咕噥聲。
齊御麟想握她的手卻又怕驚醒她,只能眷戀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低聲地道︰「作惡夢嗎?別怕,我在這里,一直在這里,以後我哪里都不去了,再也不會離開你。」
曾經,他狠下心把她推開,他是做對了,沒有讓書庭跟著他過苦日子;但兩人也因此飽受感情折磨,她痛苦,他的苦更是她的千萬倍,只因她恨他!
而今,他只求上蒼垂憐,請再給他一次機會吧,讓他牢牢地抓住她永不放手!
今天忙了一天,他也累了,但他舍不得離開她,逕自找了條毯子包住自己,窩在床畔的單人大沙發上貪婪地凝視她,宛如要把這些年的分離一次補償個夠。
唉……這些年來他好想她,可以這樣與她同處在一個溫暖的空間中,仿佛是場夢。
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著兩人甜蜜的記憶,從第一眼的心動,到戀愛時的甜蜜。悸動,眼波流轉中的情意漸生……第一次約她出去時,已是大學生的他居然緊張到脹紅了臉,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男生。
第一次牽手時,青澀的庭庭害羞到粉臉嫣紅,不敢直視他的眼楮。
兩人初吻時驚心動魄的甜、私奔時的不顧一切,一頁一頁翻轉著……腳麻了就稍微移動姿勢,就是舍不得回自己房間去睡,直到他再也抵擋不住濃濃困意的侵襲,終于閉上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