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毒 第八章

喻鎖心精神不濟地癱在桌上望著莫言。他倚在窗邊,一只腳踏上窗欞,眼眸微眯的大口飲酒。

最近他有意在躲避她,話說得很少,酒卻喝得很多,她實在有點擔心,好像她必須做些什麼讓他變回從前的他。

「莫言。謝謝你給我觀音水。」從這個安全話題說起應該沒事吧?

「不用客氣。」他頭也沒抬的道。

他思緒縹緲。

修羅夜醉這毒他從未听聞,更不知道掬芳宮宮主練秋娘和他爹有什麼關系,以及他爹為什麼會使這麼奇怪的毒奪去一個女人的青春?

他幫得了練秋娘嗎?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對方越來越沒有耐性,失去美貌後的練秋娘已經變得殘酷,她打算這輩子都不讓他們出宮了。」

喻鎖心巴在他身前,痴望著他俊逸的臉上一副深思的模樣,欣賞他沉靜溫斂的一面。

「昨幾個我睡死了,一不知道怎麼爬回自己的床上,一早醒來找還真嚇了一跳,當我睜開眼沒看到你時,我幾乎以為你拋下我先離開了。」她慌亂地說,語氣里盡是撒嬌的意味。

「莫言,對不起啦!我好像說錯話了。」當他背對著她躺在床上時,她就後悔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麼。」

咦。他為什麼還是不理她?她在討好他耶!反正這里沒人,給他親一下好了。

「莫言,剛剛听濤那女人來找你干什麼?她跟你談這麼久,為什麼不能讓我听听?你們是什麼時候有這種交情的,我怎麼不知道?」她蹙起兩邊柳眉質問。

莫言終于站起來了,卻是往後院走去。

喻鎖心連忙追上,雙手抓著他的手臂開始嘰嘰喳喳個不停.

「這用怎麼這麼奇怪啊?連一個男人都沒有。」

話才說完,一個披頭散發,滿身灰塵又布滿血跡的男人突然趴在他們面一則。

喻鎖心嚇了一大跳,「他他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你是不是早知道這里有人才走來這兒?」

她好奇地往四下看了看,這僻靜的小庭院從他們進來後,便一直有女人走來走去的,可現在卻靜得可以,仿佛除了他們之外再無旁人。

莫言蹲子,執起那男人的手開始替他把脈。沒救了!這人氣弱體虛,離死亡已經不遠了。

「你有什麼遺言,趁現在快交代一下吧!」莫言告訴他。

「我——我——」受傷的男人喘了好幾口氣。

「別急,你慢慢說。」

溫和的嗓音緩和了男人的心情,他緩口氣,才道︰「你們快走吧!要快離開這里,這些女人都瘋了。」反正無論如何都是死,他索性把一切全說了。

莫言挑著眉,這才有些明白掬芳宮究竟是什麼地方,掬芳宮是個女人的城國。

掬芳宮在江湖上已存在百年,不過,一直不為人知,這里收留許多無家可歸的女人、被男人拋棄的女人,還有從小就不曾接觸外界的女人。

掬芳宮的宮主練秋娘就是被上任宮主從小收養,一生不曾出宮,卻在此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好可怕的地方。」喻鎖心直覺的打了個冷顫,悄悄的靠向莫言。

莫言不像以往直接伸出手臂接納,反而是疏遠的挪開一步,「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是被抓來的。」原來,掬芳宮的女子會不定時的下山尋找男人,只要是她們看上眼的,就直接抓上山,做她們的奴役,在對面山頭開墾荒地,沒日沒夜的工作。

「她們根本不是人,咳咳!」那人咳出一大攤血,「高興的時候把我們當成人,不高興的時候對我們又打又罵的,還要我們在地上學狗爬,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看……」

「你保重點。」莫言難掩心中對此地的厭惡,他托著那人的身子,「我帶你出去。」

「對,死也不要留在這種地方…」那人又是一陣急喘,拼死挺起上半身。

喻鎖心在一旁幫忙架起那人的身子,莫言怎麼決定她就怎麼做,反正她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倏地,一個清揚的琴音突然在山莊內響起,冷清孤高的琴音?!蕩在空中,隨著風飄送而來,令人心頭悸動,隨著琴音的轉折而失去心魂。

「不好了,練秋娘這魔頭已經知……」

下一刻,那人的身子被彈出三里之外,口中狂噴鮮血,再也說不出話來。

听濤率領一大群女子從林中走出。

「大膽,宮主的名字是你叫的嗎?」

那人亟欲振作,卻再也無法撐坐起來,癱在地上猶如一攤爛泥。

「你何必下此重手,他的時間不多了。」莫言明白,他們這回直是踫上特大號的麻煩,不過,他已有決心不惜犧牲一切,也要把喻鎖心安然送出宮。

「他該死!奴才就是奴才,還妄想離開這里,污蔑宮主的名聲。」听濤的眼中流露出一道極重的殺氣。

「你……你們……不得好……好死…」那人提起最後一口氣詛咒她們。

「狗奴才。」

听濤手揚起的剎那,莫言閃身擋在那人身前。「我不想為人出頭,不過他既然倒在我面前,就表示我們有緣,既然有緣,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殺死。」

「對、對,這樣才對,你們欺負人在先,應該要受教訓。」喻鎖心贊同的猛點頭,橫豎她早就看听濤不順眼了。

「你叫什麼名字?」莫言問向已經一腳踏進棺材里的男人。

對方一片沉默,已經沒有任何動靜。

「喂!怎麼了?」是不是已經斷氣了?

喻鎖心也跟著蹲到莫言身邊。

「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

是練秋娘的聲音!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莫言開始警戒。

「他怎麼可能忘了自己的名字?他看起來挺正常,也不像得了失心病。,喻鎖心冷不防的教莫言拉到身後,她欣喜的喊,「莫方,你終于肯理我啦!」

「不要出聲。」他頭也不回的低聲道

「咦?」她隨巴著眼。

練秋娘的聲音繼續傳來,「他沒有名字,只要進入掬芳宮的男人都沒有名字。」

「為什麼?」莫言蹙起眉尖。

「因為他們只是條狗。」

倏地,一個淒側的笑聲從已瀕臨死亡的男人口中逸出,把喻鎖心嚇了好大一跳,拉著莫言衣袖的小手猛發顫。

莫言在心底長嘆,將她的柔葵納入掌中,給予無言的撫慰。

太可怕了,一個男人竟然可以笑得這麼淒慘!喻鎖心緊緊靠在莫言身上,在這里,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只有他了。

「哈哈哈哈!」可怖的笑聲仍然持續中,「我沒有名字,我的確沒有名字。哈哈哈!我是誰?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我是誰了,江湖上還有誰會記得我?」他笑了一陣,然後舉高手往自己的天庭蓋重重擊下。

喻鎖心尖叫了聲,把臉理進莫言的胸前,不敢再看下去了。

莫言輕拍她的背脊,低嘆了聲,「是雷掌。」

「好眼力。」

「他也算是個英雄人物,你們竟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太殘忍了。」莫言感嘆不已。他從那一掌認出此人是名震一時的雷掌趙彪。

「他被美色所誘,心甘情願的在宮主麾下做事,有什麼好怨的?」听濤不屑的用化骨水噬去男人的尸骨,等這攤血水洗去,此地又恢復一片平靜,仿佛所有的事都不曾發生。

「你們仇恨男人、奴役男人,把這里打造成一個女人國,到頭來卻還是得求助于男人。」莫言惡意的挑釁一笑,

「如果我沒請錯,我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對你下修羅漢醉。」

喻鎖心搔搔頭,滿臉的不解,「我到底錯過了什麼?怎麼完全听不懂?」

沒人理會她。

「凌莫言,你到底考慮好了沒?」

「我要知道當年我爹為什麼會下這種毒?」他必須了解他爹下毒的用意,以免救了不該救的人。

練秋娘默然,好半晌,一個低沉的哨聲響起,所有女子全部退下。

「你要知道,就進主屋來。」

莫言眯起俊眸,正待跟上時,手臂卻教人緊緊地拉住。

「莫言,這里的人一個比一個奇怪,你不要去啊!」喻鎖心十分擔心,雖然她听懂的沒多少,但這群女子不懷好意卻是真的。

他安撫她道︰「沒事,我去去就回。」她的撒嬌是他永難抗拒的。

「可是我覺得不太對勁……」

「鎖心妹妹,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

「不要走,我們是一國的,你不要拋下我。」她的眉頭皺了好幾個小褶,「我什麼都依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可就是別不理我啊!你不知道你板起瞼來不理人的樣子有多可怕?我好怕你不再喜歡我了。」她越說越小聲,聲音低得幾乎讓人听不見。

「鎖心妹妹,我只是要去替人治病。」她委屈的模樣令他不舍,臉上淨是溫柔的神情。「而且,我沒有打算要拋下你,我們之間還有好多帳要算呢!」

嘿嘿!他決定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嘎?」她微微羞赧地眨巴著眼,「算帳?算什麼帳?」

「到時你就知道了。」莫言在她唇邊重重的格下一吻。

然後才推著她走進小跨院,「乖乖在這里等我回來。」

「哦!」

喻鎖心倚在門邊向他揮手道別。他的心情好起來,這就表示沒事了,嘻!

不過,他到底在氣什麼啊、她實在不知道。

她拿起觀音水,開始把玩著琉璃瓶,倏地,喻鎖心面前出現一名黑衣女子。

「咦?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明明鎖上了門啊!

黑衣女子沒有蒙面,是個擁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的年輕女子。

喻鎖心看著看著,不禁看呆了。

「宮主請你移駕。」美人連聲音都好听得不得了。

「我不去。」別人叫她來就來,叫她去就去,那她也太沒骨氣了吧?

「由不得你。」黑衣女子陡地伸手。縴指往喻鎖心身上襲去。

她連忙一閃,卻沒躲過,肩上中掌,肌膚微感刺痛。

喻鎖心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眸,「我中毒了?!」

她軟軟的身子倒向一旁,讓黑衣女子撈個正著。

懊死的!她沒興趣讓人在她身上下毒,她只喜歡玩毒啊!

莫言,快來救我…

「你爹曾經到過這里,他住的就是這間房間,他俊美得有如神祗的好面貌,以及溫柔的嗓音,至今仍深印在我心中。」

練秋娘隔著簾幕,斜靠在躺椅上,幽幽的開始訴說著。

在她腳邊跪著兩名女子,正在輕捶她的玉腿,將她服侍的象帝王一般。

莫言看見眼前的一花,不免嘖嘖稱奇、覺得十分荒謬。

「當年,我的容貌非常美麗,而且正值花樣年華,宮里長年沒有男人,而山里奴役的又都是些貪婪、惡心、令人憎惡的男人,我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在沒見到你爹之前,我以為天下再也沒有男人如女子般迷人、可愛。」

練秋娘的語氣陡然一頓,忽然冷笑了聲,「凌莫言,凡是進我掬芳宮的男人,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

莫言不以為意地道︰「但不是絕對,至少我爹離開了。」

「那是因為我愚蠢的愛上他!」

「很多女子都和你一樣愚蠢,而且有人比你愛得更深,你不是最慘的一個。」莫言獨酌,微笑地面對一切。

「你爹玩弄我的感情,蔑視我的愛意,他死有余辜!」

「我爹還沒死。」他淡淡的糾正她。

「可恨的是我困不住他,不能將他碎尸萬斷。他在我身下的修羅夜醉,讓我一夕之間紅顏變老,這種懲罰太狠、太毒了。」

練秋娘倏地起身,「我永遠饒不了他!若不是我曾對師父發過警,畢生永不出宮,我定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莫言又開始喝著悶酒.不出聲了。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唉!」他低嘆,「救你,你也不會放我出宮;不救你,我照樣出不去。宮主,這條路不管怎麼走,我都是死路一條。你還要我怎麼選?」

練秋娘滿意地一笑,「你似乎和你爹一樣聰明,就是不知你掌握幾層的運氣。」

如果他運氣夠好,掬芳宮自然留不住人;如果他運氣不佳,他就要步那些男人的後塵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對待救你的人,難怪我爹當年沒有選擇你。」真是明智。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待在掬芳宮,無論權勢、地位、財富、名望,他告可輕易地握在手中,但他什麼都不要,他嗤笑這一切,甚至質疑掬芳宮的存在。笑話!女人為什麼一定要依附男人而生存?女人為什麼就不能主宰男人的一切?」

練秋娘眼神一斂,通過簾幕盯著莫言的反應。

「你比你爹圓滑,也比你爹懂得收斂霸氣,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你爹的驚世絕學,如果你解不了我的毒,我會要你最珍愛的東西一起陪葬。」

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她隱忍廠近三十年,日日夜夜面對著這張老臉,她再也無法忍受下主,凌休恨欠她的,她要在他兒子身上加倍討回。

「醫者本就本著濟世救人之心.平等地對待所有人,但你這樣逼我,實在讓我生氣。」莫言垂眸低嘆。

踫上不講理的女人,他除了嘆氣還是嘆氣。何況,什麼是他最珍愛的東西?他的父母嗎?他不以為有人找得到他們;他的朋友嗎?他一向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至于愛情嘛!若有人真那麼不識相的觸到他最脆弱的一環,他一定會讓對方後悔莫及。

但是,莫言沒料到就是有人這麼不識相,而且還早他一步下手。

「莫言。」小小的身子,略微顫抖的嗓言。

喻鎖心教兩名美艷女手架著,赫然出現在簾幕後。

莫言神色一凜,直視統秋娘,「你對她做了你麼?」他暗中觀察喻鎖心有無受傷。

「呵呵!」練秋娘挪移身子,縴縴柔荑撫上喻鎖心的下巴,「長得倒挺干淨的,不過這種姿容的女子,我掬芳宮比比皆是,你要幾個都可以。」

連同跪在她腳邊的侍女、听濤,以及婁名絕子步走向莫言,除下面紗的她們展露出絕色容貌,神情溫馴,仿佛听從主子的命令是她們存在的唯一目的。

「不!不要啊!」喻鎖心害怕的哭喊。她不要被這個可怕的老太婆模來模去,她更不要莫言見到這群美麗的女子,她怕他會在她們的誘惑下變心。

「不,莫言,不要丟下我啊!臭老太婆,你卑鄙、你下流,知道自己又老又丑,卻教這麼多美女來誘惑莫言,你破壞人家姻緣會下十八層地獄。」

「你給我住口!」練秋娘幾乎捏碎她的小臉。

「啊!痛——」她咬牙承受下顎的劇痛,眼里淚花亂竄,「臭老太婆,你滾開,不要踫我!莫言不會放過你的,莫言絕對會把你大卸八塊的,嗚……好痛好痛……莫言,你在干什麼啦?難道你真的變心了,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嗎?」

嗚!她好命苦,竟然落在這變態治太婆的手里,瞧她一張老臉,簡直可以把小孩嚇哭,而她現在居然還凶惡的瞪著她。嗚嗚嗚!這種死法太慘了。

莫言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還不來救她?

完蛋了,莫言一定是被那些女人迷住了。她怎麼這麼命苦哪!還沒成親,準丈夫就變心了。

「嗚——」她的臉會不會爛掉?

練秋娘不耐的哼了聲,「再哭,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變態!都是女人還看什麼?」

「你可以試試,女人之間可以做的事比你想像中的還多。」

啊?

喻鎖心瞠大雙眸,難不成她還要被這老太婆先奸後殺?

「天呀!」她可不可以自己了斷算了,這樣的死法太惡心了。

她絕望的閉上雙眼,身旁劉瓊起一陣疾風,把她卷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她恍如劫後余生,如初生嬰兒般蜷蜷縮在莫言懷中,傾听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嗅聞他身上熟悉的酒香。

「好可怕,莫言,再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莫言無法回答,他正只手應敵,為求速戰速決,招招皆取敵方要害,而練秋娘一身陰柔的功夫,面對武功高強的莫言,初時略顯慌亂,但連過數招之後,逐漸佔上風。

「凌莫言,你打不過我的,玉女十式的精妙掌法,連你爹當年都不敵。」

她不僅出招凌厲,還能出口揶揄,相較于她的從容,莫言越顯沉重,再加上他身上還黏著一個「大包袱」,只好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施展絕頂輕功與對方周旋。

「放下喻鎖心,再這樣下去你會敗得很慘。」練秋娘並不是真的想傷他,她還要靠他的醫術來幫助她挽回青春,而她這麼做的目的只是在找一個可以牽制他的辦法。

莫言躍到矮桌上,左手橫掃,側擊練秋娘腰間,逼她退開數步。「她被你嚇壞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再放她一個人。」

喻鎖心的身子抖得很厲害,莫言抱著她在激戰中倍感吃力。

「不要惹我生氣,否則我會讓她死得更快。」練秋娘沖出簾幕,卻見到滿廳的弟子倒的倒、歪的歪。

「你對她做了什麼?」

莫言抽空瞧瞧喻鎖心,發現她雙須潮紅,滿身燥熱,閉著眼似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一見不對,他連忙抱著她追出。

練秋娘扶起心愛的弟子听濤,「哼!我還要問你對她們做了什麼咧!」短短的一瞬間,所有弟子皆倒臥在地。

「把解藥拿出來。」他厲聲道。

倏地,練秋娘恍然明白,「你對她們下毒?」

「有我爹的例子在,你不會以為我真的那麼聖潔吧?」

莫言表情怪異的瞅了她一眼,輕哼道。

練秋娘不禁愕然,「你違反自己的原則,江湖上人人皆知你是難得的神醫,而你也誓言從不使毒的。」

「那是在一切風平浪靜的情況下。我說過,你若逼人太甚,惹到我最不容侵犯的一環,我會報復。」莫言冷冽的盯著她,「而你最不該做的,就是打主意打到她身上。」

喻鎖心這時蒙蒙朧朧的睜開眼,那張俊美的臉龐就在她眼前,她一時分不清自己是怎麼了,但教他緊緊的抱住,心頭只覺得安適。

「莫……言——」

「再忍一下,我知道你很痛苦。」莫言溫柔的安撫著她,大手緩緩撫過她的背脊,「我一定會要她把解藥拿出來,你再忍耐一下。」

「我……中毒……了?」她只依稀記得那個很美麗的黑衣女子。

「嗯。」他拍拍她的肩頭,「別害怕,就算她不把解藥拿出來,我也可以幫你解,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別再說話了,保留一點體力。」

可是……喻鎖心覺得胸口好熱,有股奇怪的熱流在體內四處流竄,她把臉理進他的胸膛,不住摩挲,從中獲得一些安慰。

「鎖心妹妹,不要再亂動了。」莫言強自鎖定,抬起她的小臉,皺眉瞧著她燻燻然的媚態。

「莫言,我要你抱我……」

他連忙捂住她的雙唇,怒氣沖沖的瞧著正若無其事地看好戲的練秋娘。

「你喂她吃藥?」

「呵!不愧是神醫,一看便知這是鴛鴦百合散。」

「還是最烈的藥!」他挫敗得想殺人,那種東西用在女人身上,根本無解藥可解,只有不斷的!

但是,他不要她將來恨他啊!

「我說過,進入掬芳宮的男人終生為奴,但進入掬芳它的女子就相當好命了。」

莫言的神情既尷尬又憤怒,一身溫和的氣質也被陰鷙所取代;被藥性控制得迷迷糊糊的喻鎖心把小手輕貼在他臉上,不解地皺起眉頭。

「莫言——」

她也在同時看到了他對她的珍寵。

「別怕,我不會再讓這變態女人踫你一下。」他的表情轉為溫柔。

「哦——」

可是,她已經被她踫了好幾下啊!

「練秋娘,若喻鎖心有任何不適,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算帳。」

莫言撂下話,轉身就想走。

「慢著,你對她們下的毒的解藥呢?」

她敗在這上頭,卻沒有從中得到教訓,對毒術仍然相當陌生。

「很抱歉,她們中的毒是喻鎖心所制,連我也不知道解法。」匆忙中從她的藥箱中撈出來的毒粉,他哪有空去調查它的來歷?

「那她們豈不是沒救了?」練秋娘怒極,挺身欲再戰。

莫言不想陪她玩了,一個飛身撞破窗子,躍上枝頭。

「要救她們得等喻鎖心醒來,她研制的毒唯有她能解,你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凌莫言!」

她沖到窗邊,只見莫言抱著喻鎖心飛快的閃出她的視線。

可恨,真可恨!沒想到凌莫言比他父親還可惡,一身好武藝卻深藏不露,才讓她小覷了這個對手。

練秋娘冷冷的回過身,心痛不已,她寵愛的弟子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啊?

然而,心上的痛比不上臉上的恥辱,她竟然大意的讓凌莫言跑了!那她體內的修羅夜醉準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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