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冬夜,窗外飄起了人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唐珞的心中則早已凍結!
屋內的空氣中有著人造的暖意,但她依然覺得冷,只因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先把她帶上天堂,再狠狠地將她打人地獄的男人送給了她一份致命的聖誕禮物……
此時此刻,她寧願變成雪,融進黑夜,也好過活在這個冰冷的世界。
軒轅天旭看著因過度驚駭而變得恍惚的唐珞,心中沒來由地被刺痛了一下,她那不自覺流露出的脆弱與無助,竟然像萬根釘同時扎進他的心口般,讓他攢緊了眉頭。
他是怎麼了?這早該預見的場面理應充滿惡作劇後的痛快才是啊,為何他不但沒有逞意後的快感,還會這麼在乎她那受傷的眼神以及有如面臨世界末日的表情?
難道是之前大過放縱自己的色欲,以致對她多少有了感情?
不!不會的!他是「天王」,是從不認為愛情是生命中必需品的冷漠魔王,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敵人的女兒而亂了方寸?
「怎麼了?嚇著了?還是太意外了?」他硬是將不該冒出頭的同情壓制住,以冷峻的口氣逼她回答。
「你…就是‘天王’……」她喃喃地望著他,總覺得自己仿佛死透了。
「沒錯。」他武裝起自己,不再讓婦人之仁滲透而出。
「這是開玩笑的吧?是不是?天旭,你只是在鬧著我玩而已,對不對?」她顫聲地笑著,卻是比哭還難看。
「不,是真的,我的本名就叫」小林天旭’,在‘天、地、人、海’四魔王中排行老大,後來到台灣認祖歸示,改姓軒轅,所以現在是‘軒轅天旭’。」他詳細地解釋著,為的就是要強迫她面對事實。
「不……怎麼會有這種事?你明明是幫助我報仇的恩人哪……」她扯掉頭上的發譬,快要被分不清的真實與謊言扯得爆裂。
「恩人嗎?呵呵呵……那只不過是為了要接近你所捏造的角色而已,不然,你以為憑你以前那副干扁樣,有哪個男人會理你?」他狠笑著。
「你……」她的最後一點希望在他的冷笑中瓦解了。
「我就是要你痛苦,唐珞。」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怒火一節節往頭頂沖,她氣得冒出眼淚。
「為了解決我們之間的仇怨啊!這不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
「我只想殺‘天王’!不是你……」她還是無法相信攤在眼前的一切。「天王」與軒轅天旭兩個人怎麼也無法合一!
「我就是‘天王’!就是那天你在大樓底下要刺殺的對象,也是將你一拳打昏的人。」
「那…真的是你……」她驚瞠地看著他,好像在看著一只怪物。
「我那天稍晚就查出你是唐樹中的女兒了,原本打算等你醒來再對付你,誰知你竟然不認識我……呵呵呵,多可笑,連敵人的長相都不知道,還敢談什麼報仇,而你的愚昧與莽撞正好讓我想出一個新奇的點子,我倒要看看,一個口口聲聲說要報仇的女人一旦愛上仇人之後,還下不下得了手?」他點上一根煙,猛地吸了一口,好讓從方才就一直郁悶的胸腔稍微舒解一下。
「這……就是你設下這個游戲的目的?只為了看一個女人出糗、鬧笑話?」他的話像把利刃不停地割著她的皮肉,讓她全身淌血。
「對!我就是要著唐樹中的女兒怎麼報仇!怎麼殺我!」一提到唐樹中,他的口氣更差。
「你……」那陰狠的表情,邪佞的冷笑,那就是她深深愛上的男人嗎?唐珞傻眼結舌,腦中閃過這一個多月來和他相處的每個日子,她忽然覺得那些溫存的畫面全是虛擬,而她則活在他為她搭起的幻境中,茫然無知。
「結果你一下子就掉入我的游戲陷階中,哼哼,說到底,這都該怪你自己,一逕地相信著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接受他的幫助,天真地以為能夠因此完成報仇的宏願……」
「是啊……的確是我遇人不淑……」
「偏偏你在游戲中還玩得特別愉快,不是嗎?連我的警告都沒放在心上。」
「警告?是了,難怪你一直警告我別愛上你……」她恍然明白,這句話大概是他在整出戲中唯一的真心話。
「愛上我你會後悔,現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是的,我懂了,愛上你果真要後悔……」她以悲槍的眼神看他,聲音中全是絕望,她從沒想過會把一生的愛給了一個騙子兼惡棍!
「現在後侮太遲了,只有呆子才會在事後後悔。」毫無道理的,他覺得她那「後悔」兩字特別刺耳。
「哈哈哈……是嗎?你就不曾後悔過?或者,在你眼中,付出真心的也被你視為傻瓜嗎?」她修地笑了,笑得猖狂又無奈。
他被她的模樣震住,忽地想起她在他懷中的第一次,用那嬌顫的身體迎向他的索求,心又是一緊。
懊死!他為什麼就是對她的身體念念不放?
他在心里詛咒著,眼光卻離不開她狂笑的臉。
「起碼我就不會輕易動情。」他逞強地道。
「哦?那麼那些溫柔的眼神、擁吻,那無數個纏錦悱側的夜都是假的了?你只是在享受一個傻傻地投懷送抱的女人,只是在玩弄一個女人的感情,進而踐踏她的自尊,要把她剝奪得什麼都不剩才甘心嗎?」她厲聲質問,只想知道,他是否真是心冷如鐵,是否……只是把她當成發泄的對象。
「是的!」他立刻道,好像生怕回答得遲疑些就會有相反的答案月兌口而出。
「你對我的好……全是騙我的?根本……不曾喜歡過我?」听他斬釘截鐵的話,她痛苦地閉上眼楮,一片深情竟成了不堪回首……
「別傻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以廚師職業為幌子,事實上卻是黑道軍火仲介商人的女兒?」他加重語氣以掩飾內心蠢動的側隱。
「什麼?你……你說什麼?」她傻住了,整個人後退一步。驚詫得差點斷氣。
他在說什麼?什麼軍火仲介商?那是指誰?
「哼!版訴你我整你的另一個理由吧!你心目中的好父親事實上是個為私利可以不擇手段的黑商!他和我們重日組的過節可大了……」
「你……胡說!」她怒斥。
「你父親當初的死根本是罪有應得,因為他在關東一帶走私販售槍械,我們重日組為了不讓關東的黑道競爭更形復雜,于是一直制時你父親的兜售,誰知他不死心,勾搭上黑木幫的首領,並且以他在黑道的靈活耳目,提供了黑木幫不少情報,致使整個關東黑道秩序大亂,也嚴重威脅了重日組的安全……」他把六年前的真相全抖了出來。
「不!你騙人!我爸是個賣煎餃的普通人,他不是壞人!不是流氓……不是!」她驚恐的大叫。怎麼可能?她那憨厚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是軍火販子?絕不可能!
‘哼!我又何必說一個死人的壞話?即使到現在我仍然恨著你父親,他為了討好黑木幫,取得與他們的交易,還曾經派人在我母親的車上裝了炸藥,害得我母親右眼受傷失明……你說,這樣的人重日組會饒過他嗎?」深藏在心底的恨意又竄出籠,唐樹中這個人死有余辜,現在,他要他的女兒一起付出應有的從代價。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她捂住耳朵尖叫。「這才是我們之間真正的恩怨,唐珞,你以為你父母冤死,事實上連警方都知道內幕,他們早就想緝拿你父親,只可惜苦無證據,因此當他們得知他被重日組解決後,便立刻高興結案,說起來他們還得感謝我們呢……」
「別說了!別再說了!這不會是真的!我不再相信你的任何謊言!」她激狂的怒吼,一波波的殘酷事實掃得她心力交瘁。
「信不信由你,反正今天是我們的決戰之日,告訴你真相,是為了讓你知道你自己的出身也不見得多干淨。」
「不!「」她狂喊。
「我若是你,就不會這麼費力去抗拒一個改變不了的事實,反倒會省點力氣來想想該如何對付仇敵。」他眉一挑,冷冷地說。
「仇敵,是指你嗎?」她冷靜下來,紅著眼瞪他。
「是的,訓練你這麼久,等于是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就看你怎麼利用了……」他陰董冷笑。
「這哪叫公平?什麼都在你掌握之中,你光陰險地讓我以為勝券在握,再一掌把我推向死路,你以為這就叫公平嗎?」她因太過氣憤而淚流滿面,竟然在最心痛的時候還要承受另一波丑陋的真相,他是故意要讓她負荷不了,他故意的!
她現在好恨他!恨他把她耍得團團轉,恨他把她父親說得這麼不堪,恨他的狠心狗肺、歹毒心腸……
「好歹我給了你向我復仇的機會,而沒有當時就把你殺了,這樣對你就已算夠寬容了。」他冷酷地揚了揚眉。
「是嗎?那我該感激你的好心,讓我這度痛苦,在我愛上你之後馬上得與你成為死敵,你就是要我嘗一嘗這種矛盾的滋味吧?是不是?冷眼旁觀我賠上感情,賠上身心,慢慢被你凌而死……這就是你游戲的最終目的。」她聲嘶力竭地嚷著。
是的,這就是他的目的!
他原想爽快俐落地回她這一句,但听到她痛徹心扉的指控,他自以為堅苦磐石的心卻被震動了。
她的恨、她的情、她的愛、她的情。她的一切一切都兜在心頭,這個女人心無城府地和他生活了將近五十天,他反而利用了她的單純、因執與純情,並將上一代的怒怨加諸她身上……
這公平嗎?
他怔怔地自問著。
可是,才出了一會兒神,二十多年來的殘酷習性再度將他人性的一面制伏。
世事早沒有所謂的公平與否,勝者為王,輸了的人就沒資格要求所謂的公平對待,誰要他們技不如人。他被心中的惡念說服,繼續扮演著惡魔的角色。
「你還有翻本的機會啊,現在,只有我和你,我們在這個臥室中,把一切攤開來,只要你能殺了我,你的仇也報了,恨也了了,不是嗎?」他站起身,眯眼冷笑。
「別故意用話激我,你以為我會下不了手,是嗎?」淚已流干,她空洞地直視著他。
「我是用我的命賭你的愛情,唐珞,著看最後是誰贏得這場游戲的勝利。」他雙手一攤,目光銳利。
她已沒有退路了!
唐珞知道,當自己遇上軒轅天旭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是場悲劇!
「怎麼個賭法?」她冷冷地問。
「我身上有把槍,里頭裝滿子彈,你只要能從我這里奪走槍,在我身上開個洞,你就贏了。」他從腰間拿出手槍,亮給她看,然後又放回去。
「就這樣?」
「是的。」
「好。」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他被她的淡漠嚇了一跳,這一瞬聞,他忽然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活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等等,若你殺不了我……」他攢起眉,話說到一半便接不下去了。他是否做得太過火了?不然她為何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
「那就是我輸了,我任憑你處置,或者你可用我的血來洗清我父親的罪孽……」她譏諷地道。
不管他說的是否屬實,他都是殺了她父母的仇人,即使父親有罪,他也無權殺他。
是啊,是誰賦予他玩弄別人生命的權利?他憑什麼如此狂妄囂張?
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他,為每一個被他欺凌的人出一口氣。
她視死如歸的堅毅表情讓軒轅天旭的心抽下好幾下,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游戲的最後會有什麼事發生……
唐珞不等他催促,便開始褪下那件地為她訂做的銹花絲綢唐裝,窈窕的胴體只剩下一件蕾絲胸在與底褲,毫無顧忌地站在他面前。
他屏氣凝神地盯著她,她那雪白如女乃油的膚色,以及他再熟悉不過的曲線,立刻就攫住他所有的感官,他的心在狂跳,他的血液在騷動,他的全身都在渴望著她…
他不懂,游戲已進入尾聲,為什麼他對她依然如此狂熱?如果只是純粹身體上的吸引,以他淡漠的個性也早該膩了,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牽動,甚至愈來愈無法自拔?
她走向他,立在他的雙腿問,低頭捧住他的臉,傷懷一笑。
「這就是你要的游戲高潮,是不是?要我像個妓女一樣,用身體來與你對決……」她低喃地說著,縴指刷過他迷人的臉龐,心在泣血。
「也許吧!」他抬頭凝視著她,沒有否認。
「那麼,我就用我的身體來殺你……」她說著俯,邊吻他邊替他解開襯杉鈕扣。
「我賭你下不了手。」他用力將她拉下來,化被動為主動。
她仰起頭,承受著他野性的狂吻,並未因此喪失理智,她的手悄悄伸向他的後腰,往那把暗藏的槍模去。
軒轅天旭可也沒掉以輕心,他霍地扣住她的手腕,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自嘲地哼著︰「一個吻就想擺平我?還早呢!」
「早晚我都會殺了你!」她瞪著他,黑瞳因憤怒而閃閃發亮。
「我會讓你沒力氣殺我的……」他制住她的雙手,往她的頸間一路吻下去,來到她的胸前,扯去,輕晚著她那豐盈小巧的白玉雙峰,以磨人的舌忝吻挑逗著她。
唐珞倒抽一口氣,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抵擋得住那感官的刺激,他知道她的每一個敏感地帶,知道如何讓她投降,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征服她,但她不會輕易讓他得逞的,絕不會
「啊!」當他的手趁她不備探進她的雙腿間挑弄,她還是忍不住喊了出來。
「我那麼了解你,你的反應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是不可能贏得了我的唐珞——」他氣息粗嘯而濃重,興奮地道。
「是嗎?別小看了我……」她猛吸一口氣,拉下他的頸子,熱切地吻著他厚實的唇,縴細的指尖並且朝他寬闊的胸膛及下月復進攻。
軒轅天旭迷醉地閉起眼楮,情火更熾了。
老實說,上了床,他們便是一對最相融的伴侶,他熟悉她的反應,她則能輕易駕馭他體內的潮流,兩人在彼此的取悅下一起登向的極樂,正是這種相契相會讓他對她戀戀不舍,也讓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情之中。
喘息聲成了他們唯一的聲音,決戰的刀光劍影不知何時轉化為濃情蜜意,他的手在她的嬌軀上游移,每吻她一次,
他的理智就減少一分,漸漸的,他腦中只剩下她的嬌吟與戰栗,那些恩怨、游戲全部消失,只想著她一個人,只愛著她一個人。
最後,他們像兩只不願分離的魚,緊緊交纏在一起,在一陣陣飛撲而來的快感中再度體驗了生命中最美的火花!
從雲端跌落地面的同時,唐珞用殘存的力氣搜到他掉落在床上的槍,于是抓住槍把,跨坐在他月復肌上,氣喘咻咻地將槍上膛,指著他的眉心。
「你的命已經是我的了……」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美麗的上還沾著晶瑩的汗珠。
「喜歡的話就拿去吧!」他慵懶地仰躺著,看著仿如女戰士的她,心中還充斥著剛才她灌注在他身上的火熱。
他喜歡她的眼楮、紅唇,喜歡她的蹙眉、羞澀和激情,喜歡她的無助與依賴……
天!如果他還不明白這麼多的喜歡意調著什麼,那他就是個不誠實的懦夫了。
「我是當真的,別以為我不敢開槍……」她低嚷著,手卻不爭氣地抖了起來,連眼眶也溢滿了水氣。
「你開啊!殺掉我這個騙了你的壞蛋,你就自由了。」他慢慢高舉起手,模著她蒼白的臉。
幾時開始的?每當看著她,他心中就會有無盡的心疼與憐惜,只是他都倔強地不去細想那份窒悶究竟是什麼。
「別再踫我!」她揮掉他那炙人的手,氣自己為何遲遲不開槍。
「要殺就快殺,還等什麼?你不是恨我嗎?」他笑了,一點都不擔心子彈會從槍里迸出來,因為他從她眼中早就看出她心中的軟弱。
「我是恨你,我馬上就送你下地獄……馬上……」她的掌心冒著汗,浸濕了槍把,心中被重重的愛恨瞠痴彌綁得透不過氣來。
「魔王下地獄,很合理,那你動手啊!」他大膽地逼她行動,連到了最後都還想返她。
「你……你……」食指始終扣不下扳機,他俊帥的眉宇像個吸盤,將她僅存的意志吸人,她愈是想掙扎,心底那個絕望的洞也就愈深。
不!不行!她下不了手……
在這愛恨交織的時刻她才明白,她早就輸了,不是輸給軒轅天旭,而是輸給愛情,輸給她自己。
「怎麼了?」他得意地微笑著,看出她對他依舊情深難舍,他就覺得好滿足。
「我沒辦法……我……」她怔怔地看著他,茫然地道
「我愛你,又恨你,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盡量笑吧!
「我喜歡你說你愛我的樣子。」他沒有譏笑,反而以深摯的語氣說道。
「別再想用花言巧語來勾引我,我已經被你掠奪得什麼也不剩了,連自尊也沒有了……我對不起我父母……更對不起我女乃女乃……」她眼神越過他,飄向床後的大窗。
窗外的雪,正是她心中凝結的淚,在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是深愛著他,世上哪有像她這麼愚蠢的女人?明知對方是一團毒火,她還是向他飛撲!
她痛恨這樣的自己,她無顏再活下去了……
「你在想什麼?你……」他陡地發現她眼神不對勁,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把槍口朝向自己,頓時大駭。
「你贏了!天王。」她淒惶一笑,企圖自殺。
「不——唐珞,住手!」他躍起身,想搶下她手中的槍,嚇得肝膽盡裂。
知道她想死,他的五髒六腑全都糾結在一起,驀地,他領悟了這些日子來自己早就離不開她了,他迷戀的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整個人!
唐珞閃躲開他的阻攔,跳下床,寒著臉遠離他,嘴角噙著苦笑。「別過來!既然殺不了你,那我殺了我自己總可以吧?」
「別做傻事!把槍給我!」他的聲音微顫,向前跨出一步,急出一身冷汗。
「哈哈…這樣你滿意了吧?天王,我死了,你就稱心如意了!這場游戲,就用這把槍來結束它……」她歇斯底里地笑道。
「不!不是這樣……」根本不是這樣!他並沒有要她死!從沒想過要取她的性命,游戲的最初的確是惡意的整人,可是到後來……到後來早已變了質。
即便知道她是唐樹中的女兒,他也不曾想置她于死地。
「我希望我下輩子再也別遇見你……永遠不要!」
「但我卻會在世世的輪回中找到你!」他篤定而急切地回道。
「什…麼?這一也被你耍弄,下一世你還不放過我?為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她哭喊著。
「因為我剛剛才發現……發現我早就愛上你了!」他希望這遲來的告白能阻止她傷害自己。
愛?他說他愛她!是她听錯了嗎?這個冷酷的大魔王也會愛人嗎?
她愣住了,整個人像尊石像僵在原地,一時無法接受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與說辭。
「唐珞!」他再度喊她,小心地向前移步。
「別過來!」她回過神,朝他腳下的地毯開了一槍,揚聲喝止。
槍聲讓空氣中更彌漫著火藥味。
「我愛你!」他深沉地道。
「住口!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別想再愚弄我!」她激動地大吼。
就在這一剎那,門被撞開,守在門外,早已對他們獨處提心吊膽的松浦大郎一听見槍聲便闖了進來,他一看見唐珞拿著槍對著軒轅天旭,沒多想就朝她開了兩槍。
「砰!砰!」
「不——」軒轅天旭嘶聲厲吼,震怒地沖了過來。
唐珞只覺得背部被某種重物打中,向前撲了幾步,血迅速噴灑而出,她驚膛了好幾秒,這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終于遭受上帝的懲罰了!
意識隨即被巨痛吞沒,她覺得所有的力氣都在急遽消失,眼前也漸漸變得模糊,隱約中,她看見軒轅天旭向她飛奔而來,抱住了軟軟倒下的她,而他的表情則充滿著她從不曾看過的痛楚與驚駭…
還有愛……
「唐珞——」
這致命的游戲就在軒轅天旭的淒厲驚喊聲中畫下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