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藍,主編找你。」甄艷頂個今年最流行的亮片妝,一閃一閃地滑過她面前,狡獪的唇角嘲諷地上揚。
真想扁歪她的臉!
魏藍誠惶誠恐地走進主編辦公室,難道她又犯了什麼錯了嗎?
不會呀!這幾天她都很努力的,就連她最愛的美容養顏時間都犧牲了,害她眼圈愈來愈像熊貓。
但一想到甄艷那一副欠扁的嘴臉,肯定又少下了一頓排頭吧!
甄艷,真令人討厭!也不知道她媽怎麼給她取名字的。
魏藍敲門進去,這回她連眼皮都不敢造次,只是一個勁地瞧著地板,仿佛要把它瞪出個洞來。
「魏藍呀——」主編酸溜溜地叫喚。
魏藍兩手下意識地捏住耳垂,擺明了乖乖受罵的可憐模樣。
「听我講話這麼可怕?」
這不是廢話嘛!
「當然不是——」魏藍口是心非。
「最近那件案子似乎沒有什麼進展。」
魏藍點點頭。
她每天往局里跑,但那帥得不得了的日本刑事卻一點消息都不施舍,這可不是姑娘她偷懶唷!反正別家也同樣拿不到消息。
「所以呢……你和甄艷一組,一起合作拿到獨家!」
合作?
和那個俗女?!
到時她一定會搶功!
「我不要,我已經有阿標幫我了。」魏藍才不要和「真厭」在一起,每天見她一面都快受不了了,更何況是時時刻刻黏答答,她抵死不從!
「阿標那混小子才十八歲,能幫得了什麼忙,其實本來是要把你的案子轉給甄艷,但我知道你為它用心良苦,所以才會讓你們合作,讓事情進展得快些。」
是嗎?
瞎子都看得出來主編是被美人所設計,只不過是嬌了點,嗲了點,論起長相,比起她的姊姊們,她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去——
「主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寫出一篇令你激賞的報導的。」
擲下承諾,魏藍知道這一刻開始「不成功便成仁」。
「我已經決定了。」
那干麼還徵詢我的意見!魏藍不服,只有眼光短淺的沙豬男才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招數!早知道就讓他氣得心髒病發、口吐白沫算了。
哼!看我拿下這獨家後馬上跳槽到別家去,讓你吹胡子瞪眼!就為了這個理由,魏藍也要拚盡全力。
魏藍百般無奈地步出辦公室,而甄艷則堂而皇之地、十分得意地、張牙舞爪地坐在她魏大小姐對面,等著一同商討合作計劃。
「我也是不得已的唷!」討厭的人正在修飾她的手指甲,怕對方沒瞧見似的,炫麗的指甲彩繪花枝招展地在眼前舞動。
「是,是,是,委屈我了。」魏藍見招拆招。
甄艷懶得針鋒相對,她的目的是要拿到最新、最HOT的清息,而她的附加價值就是釣到日本帥哥,她還沒嘗試過呢!
「你桌上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根本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嘛!」甄艷毫不客氣地數落著。
「你竟敢動我的東西!」魏藍目睹散亂在辦公桌上的資料,若不是主編在五尺之內,她一定讓她變成豬頭腦袋。
「合作之前當然要掌握現況嘍!」甄艷說得理所當然。
「你懂不懂禮貌?」魏藍鼓著氣嘟嘟的腮幫子,將資料一張張重新排列。
「又不少你一塊肉。」
「就是少我一塊肉,怎樣?」這女人討打嗎?
甄艷看得出來眼前的火獅子已燃起熊熊怒焰,識相地轉移話題。
「我們今天先走一趟分局吧!」
一听到「我們」就沒來由地火大,為什麼她就得為五斗米折腰又折志氣呢?可是一走了之,鐵定是個大笑柄!她可也有自尊心的。
沒辦法!不甘心也不行!
魏藍拿起多功能背包,塞進筆記型電腦、筆記本、收錄音機、叩機、大哥大、鉛筆盒、還有一堆被人嫌沒參考價值的資料,背起Nikon傻瓜相機,正如這幾天的裝備,只是身邊多了一個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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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熟悉的階梯,迎面而來的竟是那位日本帥哥,匆匆地擦身而過。
哇!甄艷親眼目睹以後馬上在心里發誓,不僅要搶到獨家,還要擄獲他的心,真是太帥了!
「你看到沒?看到沒?」甄艷指著離去的背影,渴望的神情表露無遺。
「看到了。」
「好帥喔!」心型眼楮不停放電。
「再不追就跑了。」魏藍跨上她的小綿羊,不耐地拍拍後座。
「對對對,趕快追,我真是個——Luckywoman,第一次出馬就撈到好康的,魏藍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毛遂自薦當你的partner,你今天才不會這麼好運呢!」
原來是毛遂自薦!
真不要臉,還不是垂涎那個大帥哥!
魏藍不以為然地風馳在大度路上,突然,吱一聲,魏藍猛地煞車,甄艷一個閃神跌落地面。
「唉唷!魏藍你要死啦!」甄艷撫著摔疼的俏臀,顧不得形象地破口大罵。
「放心,我不敢比你早死的。」活該!摔死你!出來跑新聞還穿迷你短裙,沒大腦兼沒常識。
「你摔疼人家還不道歉?」甄艷嗲聲嗲氣地說道。
「你看——」魏藍挪出縴縴玉指,輕輕點向前方。
甄艷不情願地往前方望去,喔!帥哥一步步向她走來。
原本猙獰欲將魏藍撕裂入月復的嘴臉,倏地轉換成柔情似水︰
「你好……」聲音有些顫抖。
來者並沒有把眼前嬌媚婀娜的美人放在眼里,淡淡地、冷冷地丟出一句話︰「記者小姐們,請打道回府吧!」
喔!他的北京國語好正點,還以為他不會說中文呢!而且他既然知道我是記者。甄艷完全臣服在他的英俊挺拔之下。
大概是因為被甄艷盯上了吧!魏藍覺得眼前的人似乎已不這麼美好了,可是他的國語說得真好听。
「我們有采訪的自由。」魏藍拿出自己的記者證。
「我們不是不願意,只是時機未到。」男子稍做停頓。「如果你們再繼續跟蹤,我只好請貴國拘捕。」男子語意堅決。
看樣子是追查不下去了,魏藍無奈地不再表示意見,男子滿意地離開。
「魏藍,你一點都沒有記者窮追不舍的奮斗精神。」甄艷抱怨道。
「那你去呀!如果被抓去關我可不管。」魏藍再度跨上小綿羊,她決定回分局找阿雰姊,死纏爛打問出個蛛絲馬跡。
「現在怎麼辦?」甄艷又側坐在後椅背上。
「打道回府嘍!」趕緊打發地走,還是自己一個人行動得好。
「這麼快?」
「不然咧——」魏藍假裝困惑。
「好吧,我們分頭進行,根據警方公布的消息,目擊者是住在土城,那我去找那個目擊者,你去采訪北投附近商家,也許會有其他線索。」哼!盡挑簡單又重要的差事,魏藍就知道跟她合作也不見得多輕松。
反正她有另一個目的地。
「好呀!」魏藍隨便應應。
甄艷招了一輛計程車往土城方向駛去,魏藍則好整以暇地重回地盤,既然組長和那位日本刑事出去辦案,那就表示——家里沒大人嘍!
魏藍目中無「車」地一路狂飆回北投分局,剛踏進二樓辦公室,一只腳就懸在半空中久久無法動彈。
他不是剛離開嗎?
透過明淨的玻璃,魏藍確定她看到的是同一個人。
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偷偷模模地挨近余雰,魏藍聲若細蚊地詢問道︰「阿雰姊,他不是出去了嗎?」
「誰是他呀?」余雰故意逗弄她道。
「就是他。」魏藍屈身在余雰的辦公桌旁,只露出一截手指頭往辦公室方向指去。
「你佔了人家便宜啦!這麼怕看見他。」
「我哪有?是我剛剛在路上才遇見他,還被他警告哩!」見鬼了,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喔!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我要開溜了啦!」魏藍差點就要以匍匐前進的姿勢離開。
「放心,他不是他。」
「什麼他不是他,阿雰姊,不要再打啞謎了,我的腳快麻了。」可憐的魏藍幾乎蜷曲成一團球狀,眼楮還要不時注意敵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動作,讓支撐的腳更不堪負荷。
「他只是一個長得跟他很像的人。」
天底下哪有這麼相像的人,又不是雙胞眙……雙胞胎?難道他是雙胞胎?
魏藍因這意外的驚喜不由得輕呼出聲。
喔!又多一個帥哥了。
既然知道他不是他,魏藍起身,疏通一下腿部的血液,若無其事地、正大光明地端坐在余雰對面的座位上,但音量還是小小聲。
「阿雰姊,他們是雙胞胎對不對?」魏藍已忘了今天來的目的。
「不然你以為呢?」
「不要這麼冷淡嘛,我們來喝咖啡聊是非。」
「在上班時間聊是非,我還想活久—點。」
「平常已經夠認真的了,小小休息個半時片刻無傷大雅。」
「你知道關於那案子,我是什麼也不能說的。」她還巴望著她的退休金呢!可不能在緊要關頭被充公。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那我們來聊聊他好了,你最會收集情報了,他的底細你應該已經一清二楚了吧!」
「說這倒是實話。」余雰得意洋洋。
「他叫什麼名字?」
「是這個他,還是那個他?」
「兩個都一樣嘛!一起說。」魏藍已準備好紙筆,打算把這當重要新聞般記錄下來。
「哥哥是俞季桓,弟弟是俞季樵,你現在看到的是弟弟。」余雰滔滔不絕。
姓俞?
「你不是說他是日本來的嗎?」日本有這個姓嗎?
「是日本來的,但不是日本人,他們父親在年輕的時候到日本打拚,認識了妻子,於是他決定在日本定居,一住就是四十年。」
「可是他——我是說那個哥哥,他的國語標準極了!」還依稀記得他正統的北京腔。
「我也很訝異,听說是請專人教授的,大概是希望孩子不要忘記母語吧!畢竟他們是中國人。」
「原來如此。」
「那弟弟也是警察嘍!」
「錯!听說他放棄警察的工作,至於日前在做些什麼,大概是『英英美代子』吧!」
「終於有一個是阿雰姊不知道的了。」魏藍故意吐她的槽。
「我好心還被雷劈。」
「好啦!別生氣,阿雰姊是最最最厲害的情報員了。」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再問一個問題——」
「What?」
「他來做什麼?」總不會找他哥喝下午茶吧!
「他說他是來找他哥喝下午茶的,我請他在辦公室里等。」
耶!還真的猜中,好一副悠悠哉哉的模樣,哥哥這麼忙,弟弟卻閑情逸致地度過下午茶時間,虧他這麼厚臉皮!只是他為什麼會和哥哥一同在台灣出現呢?他不是應該正日本嗎?
魏藍反而對他起了極大的興趣。
「阿雰姊——」魏藍還想繼續追問下去。
「No、No、No,我已經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了,而且——」余雰比了比桌上一疊比她還高的資料卷宗。
好吧!今天已經頗有斬獲,賞一個響亮的「啵」在余雰豐腴圓潤的臉頰上。「阿雰姊,謝謝你,下回我一定帶一杯七百西西的珍珠女乃茶答謝你。」
「你欠我的珍珠女乃茶已經多到我可以開店啦!」
「我下次一定記得嘛!」
魏藍拿起行囊滿意地踱出分局,如果甄艷知道她今天的收獲,肯定會吐血而亡吧!魏藍已可想像她槌胸頓足的模樣。
今天真是太愉快嘍!
用這愉快的心情乘勝追擊,她決定再去一趟案發現場,正好甄艷不在身邊,她行動可自由些,況且警方已搜查過應該不會被「抓包」。
魏藍跨上小綿羊,出發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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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藍在距離案發現場一百公尺外停了下來,將小綿羊停好,魏藍亦步亦趨地往案發現場去,接近時魏藍選了一棵樹蔽身,先觀察四周的環境再行動。
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四周已被警方拉上黃色警戒線,正要前進時忽然听到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魏藍機警地低下頭去,委身在拭瘁一探究竟。
是組長和俞季桓!
原來他們是要來這里!
嘻!真是狗屎運——
可是警方不是已經詳細地搜查過了嗎?而且已經案發三天了,莫非他們還有些物證沒有齊全?
突然,魏藍全身顫抖起來,仿佛後面一道寒氣逼近。
魏藍怯怯地往後瞧——
咦?什麼都沒有,只有草叢被風吹得颯颯的聲音。
也許是風吧!
魏藍又往前瞧他們到底在找什麼?可是距離太遠了,這時模到她胸前掛著的傻瓜相機,正好可以當望遠鏡。
魏藍調整焦距,眨眨眼濕潤角膜,透過相機,視野果然清晰多了。
組長和俞季桓正低頭在草叢中尋找著某物,背山的這一面沒有陽光照射,比平地的溫度更低,但兩人此時卻汗流浹背。
應是找了好一段時間了吧!
俞季桓感覺到遠方似乎有人正在監視,停下手邊動作,抬起頭如猛獸般巡視四周。
魏藍當然瞧見,又迅速地掩身,今天真是太激了,如果舒雲知道今天她有這等境遇一定會巴著她要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述。
只是前提是她必須好好地回去,而不是在監牢里,如果被俞季桓發現就慘了。
一想到這兒,魏藍就更加地小心。
俞季桓沒看到什麼風吹草動,又低下頭去繼續尋找。
魏藍吁了一口氣,好險!
此時,俞季桓像發現什麼似的,迅速地撥開等身高的草叢,然後拾起它放進透明塑膠袋里。
這樣看一看又不能留下證據,更何況她的報導也需要照片來佐證,拍幾張好了,免得主編又削她辦事不力。
喀嚓!喀嚓!
魏藍迅速地按下快門,然後又迅速地蹲去,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回去把照片洗出來就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了。
待組長和俞季桓離去後,魏藍才從拭瘁起身,天啊!她的腳又麻了。
魏藍的雙腳很不實在地立在地上,久久才恢復知覺。
正當魏藍還在忍受陣陣酥麻,颯颯的風聲從草叢中呼嘯而過,像玩骨牌游戲一樣,草叢一波一波往左傾斜,魏藍的雞皮疙瘩瞬地彈起,不假思索地拔腿就跑。
小時候听鬼故事才有的毛骨悚然之感,現在親身體驗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她還是拿到了寶貴資料,魏藍趕緊奔「回家」,她要向眾家姊妹,不,應該說是姊姊們分享她的喜悅,還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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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們,我回來嘍!」魏藍版的特大聲招呼常震得她們耳中嗡嗡響。
「注意注意,大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才剛裝好,它可是我從義大利帶回來的唷!」姍姍慵懶地指指天花板。
「姊姊,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中兩百萬啦!」
「沒這麼好啦!」
「該不會你這白痴腦袋搶到一個獨家吧!」
「不要拿我跟齊舞比,雖然沒有你聰明,但比她——好多了。」魏藍不甘示弱。
「喂!我听到了喔!想不想見到明天的太陽……」齊舞拿起一水藍色瓷盤,作勢要丟過去。
「好嘛好嘛!」魏藍粉拳交握,可憐兮兮地抿嘴求饒。
姍姍看著白痴二人組上演白痴戲碼,懶得插上一腳。
倒是齊舞好奇地反問︰「你到底有什麼好消息?」
一打斷差點就忘記了,魏藍又露出掩不住的笑意。「我今天拍到了重要證據唷!」
拍?
「那照片呢?」
「剛拿去快速沖洗,四十分鐘後答案就揭曉了。」
「你耍我!」齊舞不客氣地在魏藍腦袋上猛敲一記。
咚!
「我哪有?等一下就可以知道了嘛!」為什麼姊姊們一個比一個猴急哩!
被騙的齊舞又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不理睬魏藍。
四十分鐘後,魏藍拿著剛出爐熱騰騰的照片,示意眾姊姊們快快幫她解出照片之謎。
「裴裴,你的視力最好,幫人家看一下,有點遠,看不太清楚。」
裴星接過照片,照片中的兩人正低頭找尋,再往下翻,找到一張俞季桓正在裝某物的照片。
「是什麼?」魏藍小臉湊近。
「你擋住扁了啦!」裴星將照片更接近光源,好看得清楚。
「是什麼?」姍姍也十分好奇。
「應該是類似球狀的東西,圓圓的。」
「球?!」魏藍搶過照片,想要看清楚這看似圓形的是什麼。
「他們為什麼要找球呢?而且你們看,在照片左上方有一團黑影耶!好像靈異照片喔!」齊舞也欺近著瞧。
「我看——」大夥兒都湊了過來。
「大概是路人之類,恰巧經過吧!那不重要,現在要研究出俞季桓手上拿的是什麼。」魏藍還是把焦點集中在透明塑膠袋上。
「我想應該不是球。」裴星倚著額,她也不太確定,只是直覺告訴她應該不是球。
研究了好幾個小時,大夥兒的眼都快變成斗雞眼了,再不休息眼珠就快掉下來了。
水蓮貼心地端出紅棗蓮子湯,過些日子就要開幕了,大家不僅要忙自己的工作,下班後還要往店里跑做開幕前的準備,看黑眼圈一個個增大,水蓮也只有炖鍋湯讓大家暖暖身子,蓄蓄體力。
「先休息一下,小心傷了眼。」水蓮柔柔道。
「好吧!別再看了,再看眼珠子就快掉下來了。」齊舞端起—豌紅棗蓮子湯兀自享受著。
「眼珠?!」裴星、姍姍幾乎同時喊出。
兩人再把照片仔細端詳,的確愈看愈像。
魏藍接過照片,難道他們找得這麼辛苦的是——眼珠?!
對了!魏藍回想起那椿殘忍的分尸案,凶手殘忍的手法……對的,他們找的一定就是眼珠沒錯了。
「可是只有一個。」姍姍淡淡道。
那意思是說,另一個他們沒找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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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魏藍已來到北投山區的命案現場,雖然才十點鐘,繁華的夜生活才正要開始,但遠離市區的這里卻鮮有人跡。
不知是不是心埋作祟,魏藍覺得今夜特別寒冷。
「小藍姊,你想我們找得到嗎?」從睡夢中被叫醒的阿標,攏了攏衣領,一手抓住領口防風透進,一手則在口袋里模索手電筒。
「試試看嘍!」如果能找到另一顆眼珠就可以以此威脅,看他們是不是還不理不睬!
「可是他們為什麼找到一顆後就不找了呢?」一個人不是有兩顆眼珠嗎?
「笨!就是他們找不到我們才有機會呀!」
「哦!」阿標小心翼翼地越過黃線,他可不想在黃線上留下自己清楚的足跡。
「另一顆正等待我去發現呢!」魏藍一手持手電筒,一手則撥開雜亂又高的草叢,尋找的同時還要打草驚蛇,以免慘遭蛇吻!
「可是——你不怕嗎?」阿標打了一個冷顫,戒慎恐懼地環顧黑漆漆的四周。
「你是不是男人?!」魏藍吆喝著,雖然她也很怕,但為了名譽,她豁出去了,而且至少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在,但這男人似乎不怎麼受用。
阿標哭喪著臉。「我是呀!可是我還是很怕。」
「好啦!你去把風,下次交女朋友的時候,別想我會幫你出什麼主意。」
「小藍姊——」
「別叫了,快去。」
阿標如釋重負地退出黃線之外,搖頭晃腦地注意四周。
不—會兒,魏藍喜孜孜地拿著一包東西走過來。
阿標終於放下緊繃的雙肩,看來是找到了,可是——
「小藍姊,我們這樣算不算犯法?」阿標怯怯地問道。
「算。」魏藍倒是答得理直氣壯,反正她現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管它那麼多!
「那…i…」阿標又露出了他一貫緊張的動作,不停地絞弄手指頭,愈來愈糾結。
「別擔心,我們現在就去警局。」魏藍在暗夜中確定方向後疾駛而去。
「去自首?!」阿標嚇得臉色蒼白。
「白痴,是去報案,說我們撿到疑似證物的東西。」
「撿到?!在命案現場?!而且是在黃線內找到的,這是擅闖,是犯法的。」阿標看著得意洋洋的魏藍企圖提醒地這個事實。
「傻瓜!你不會說我們是在黃線以外的地方發現的。記住,別露出馬腳,不然我就說是你闖進去的。」其實魏藍也只是嚇嚇他而已。
「啊!我……知……知道了。」阿標應諾後只見他低頭口中念念有詞,大既是怕自己說溜嘴,正努力地背台詞吧!
真是傻得可以的阿標!
魏藍帶著邪邪笑意往目的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