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說愛我 第三章

「你還記得我嗎,寶貝?」

快雪定楮一看,認出是當初在飯店欣賞那場訂婚典禮時,過來與她搭訕的帥哥──索緒爾‧戴林。

「戴林先生?當然記得,您俊朗的五官令人印象深刻,我想應該不會有哪位女士在見過您之後忘了您的。」

很職業性的,快雪月兌口就說出一篇華麗的應酬辭。

因為她是全能的秘書。

索緒爾‧戴林看起來很高興,能被一個令他印象深刻的東方美女說他令人「印象深刻」,他覺得是至高榮耀。

「叫我索緒爾就好,雪。美麗的女士擁有這麼美的名字,我當然也沒有忘記。」

快雪一笑。

陽光燦爛,將她白色的肌膚襯得更加晶瑩。

「等我忙完手邊這件公事,讓我帶你游覽馬德里。你說住在‘坎貝聿飯店’,沒錯吧?」索緒爾拚命挖出自己的記憶。

快雪搖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逛逛就行了。」

其實她對西班牙還算熟,因為每半年就來這兒出差三次,只是以前忙,沒空在這個國家好好玩玩,現在只想自己走走。

索緒爾看來有點失望,這個東方女孩還滿吸引他的。

「索緒爾,你走不走?」

正當索緒爾還在想聊天的話題時,後方突然出現一道清冷的嗓音。

快雪震驚地將視線越過索緒爾往後看,果然不出所料,在黑頭車內發出聲音的男人是亞堤‧坎貝聿。

每次看到他都令她心蕩神馳,他的嚴酷冷漠不掩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顫抖。那雙眼楮直視人的時候,深棕的色澤令人有如望進海底深處,有著讓人著迷的魔力。挺直的鼻、薄薄的唇,完美地在他臉上找到適合的位置。

快雪不禁想起他結實有力的體魄、流暢優雅的舉止,無形中就能敦其他人相形失色。

他是馬德里最好的風景。

可惜,俊臉上常常帶著嚴酷,讓人敬而遠之,無法親近。

「啊!和美女聊天都忘記時間了。雪,你應該認識他吧?美娜的未婚夫。」

「我知道。」快雪微微臉紅,昨晚的記憶在腦海里浮現,讓她有點羞赧。

可是亞堤的表現卻讓她的潮紅消褪──只用一個鄙夷的眼神。

他大概還是覺得我是妓女吧!快雪心想。

真是冥頑不靈,這下子應該是誤會自己又要將「魔爪」伸向索緒爾了吧!

「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快雪有點生氣,她站起來,準備走人。

「唉,等一下!」索緒爾不想就此分別,于是忘情地抓住她的手臂。

快雪似笑非笑地凝睇著他。

索緒爾腦筋動得快,突然滿臉憂愁地看著她。翻譯人員臨時有事,待會兒與日本人的洽談約定無法一同前往,因此他們正在煩惱著。雖說對方帶了西語翻譯,可是畢竟沒有自己人在,總令人覺得有點兒不太安心。

他馬上問道︰「你是日本人吧?真巧!今天我們要去跟一個日本客戶簽約,但是懂日語的秘書因故不能出席,你幫我們一個忙,如何?」

快雪知道他誤會了,好像歐洲人都以為亞洲人就是日本人,關于這種刻板印象,她連澄清都懶了。

「我不行,抱歉。」快雪正要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

「噢,寶貝,你忍心看我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嗎?」

他話中的「我們」提醒了快雪,還有亞堤這個人在。

她停下腳步,用挑戰的眼神看著車內的男人。「好呀,如果他開口要求我,我就考慮。」

索緒爾看向亞堤,不理會後者的皺眉不耐,連聲叫道︰「亞堤,快求、快求!雪願意伸出援手!」

「不需要。」亞堤伸手準備關車門。「如果你不想去,別浪費我的時間。」

「亞堤……」索緒爾覺得自己在快雪面前失盡面子。

快雪被他冷淡與瞧不起的態度給激怒,因此不假思索地拉著索緒爾的手。「好,我去!我想有我在的場合,應該沒有談不成的生意。」

索緒爾聞言,高興地抱起快雪轉圈,縴瘦的她在半空中飛揚,裙子飛起一個美麗的圓。

亞堤有一秒鐘的眩目。

隨即,他厭惡起自己的失神,所以惡意地說道︰「要伺候日本客戶,的確得有女人來‘湊興’才是。」更何況,任何對生意有幫助的事情,他都不會拒絕的。

他的字眼用得雙關,快雪已听出其中的貶意。

「你!」

索緒爾眼看苗頭不對,于是當機立斷,不容快雪反悔,硬把她塞進加長型轎車,與亞堤相對而坐。

于是,在索緒爾吩咐開車之後,整趙路程中,快雪都執意將亞堤當成隱形人,與身邊的索緒爾進行愉快的談話。

到了約定地點,是一家開在馬德里的高級日式料理。

很傳統的日本人嘛!

快雪在心底暗想,也開始犯職業病,揣測會遇到什麼樣的人。

由一路細語謙卑的女侍引領,走進包廂,里頭已有兩個人坐定,甚至已用了餐飲,十足感受不到生意場合應有的禮貌。

進入包廂後,快雪驚訝地看著他們口中的日本客戶,發現竟然是渡邊莊司這個老頭子!

快雪大概知道為什麼他們的日語翻譯會「因故」不能前來了,因為這個渡邊莊司根本是業界里公認的一只豬哥!

她沒有正面與他接觸過,但是「渡邊商事」和「段氏企業」有來往,所以多少耳聞了些他的事跡。

快雪看見亞堤的表情有著輕蔑與冷淡,那是一種貴族看待平民的眼光。

快雪嗤笑,想要跟人做生意,卻是這樣的態度,做得成才怪!

索緒爾用著破日文和渡邊莊司打招呼,但他並不太搭理,一雙眼只往她這個全場唯一的女生瞧。

「戴林先生,我們董事長的意思是,您既然需要我們公司關于印刷電路板、平面顯示器的特殊材料,何不將個人電腦的訂單也一起下給我們?這樣可以省去許多成本。」

亞堤听完對方翻譯的話後,皺著眉跟索緒爾說道︰「告訴他,他的報價比台灣廠商貴了近一成,我們能省到什麼成本?」

索緒爾知道亞堤的不滿,連忙將他的意見轉達給渡邊身旁的西文翻譯,再由他來告訴渡邊。

「不可能,台灣哪一家廠商可以負擔你們提出來的量?」渡邊老神在在,彷佛穩操勝券似的。

快雪听著他們的轉譯,發現渡邊的翻譯並沒有將亞堤的意見充分表達,這樣的層層轉譯,其實對亞堤很不利。

而且,她在文件上看到的報價實在高得離譜。

就在她專心地看著報價單時,一只咸豬手突然從桌下伸到她的大腿上。

「啊!」快雪嚇得跳起來,發現渡邊臉上垂涎的笑容。「小姐,你是我國人嗎?」

快雪要回答時,望了亞堤和索緒爾一眼,後者有點尷尬地笑著,而亞堤卻興味盎然地掀起嘴角,嘴邊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

他要看她出丑!

這是快雪浮上心頭的第一個印象。好勝心凌駕一切,她高傲地拾起頭,對亞堤拋下一句──

「我會讓你做成這筆生意,而且,你要付的錢會比估價的金額少5%!」

亞堤的微笑擴大,伸直修長的腿,十分不羈地倚靠椅背。「好,無所謂,讓你玩玩!」

其實他一點兒都不在乎這樁生意做不做得成,反正貿易夥伴不只有「渡邊商事」這麼一間公司,若他們的要求太過離譜,他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和他們談下去。

快雪看著他吊兒郎當的態度,十分不以為然。她一向是個認真工作,嚴謹看待生活的人,尤其在台灣,商場上的斯殺根本不容這種閃失,可是他卻這麼玩笑以對。

難怪人家說西班牙人工作態度慵懶,這個「坎貝聿家族」要不是有歷史悠久的連鎖飯店,讓他們賺盡臂光所帶來的高額財富,以他這樣做生意的態度,恐怕早在商場上垮了!

一種逞氣的心情浮起,她往渡邊身邊靠去,拿著估價單,用日語特有的撒嬌語態軟軟地說道︰「渡邊桑,這份估價單我看過了,您根本是要吃人嘛!」

渡邊莊司一點兒也沒將這個小女孩放在心上,色迷迷地握著她的手道︰「唉,不是本國人呀?小姐,你的日語說得不錯,陪我去玩玩吧?來到這個鬼地方,也沒幾個人听得懂我的話,個個擺出一副驕傲的死人臉,我想去的地方他們沒一個听得懂的!」

快雪忍住將手抽回的沖動。真是個死色胚!

她仍是漾著笑臉。對付這種日本鬼子,一定要一次踩到他的痛腳!

「渡邊桑,這里是西班牙,要玩還怕沒有地方去嗎?我們還是先談談正事吧。關于貴公司提的這份估價單,我們不接受。」

渡邊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听錯了。

「不會吧!」渡邊身旁的翻譯急忙把快雪說的話原原本本地翻譯出來。

索緒爾的語氣急了,連忙站起來靠近快雪。「寶貝,可別這樣亂搞,這件生意我們接受,只是細節……」

「索緒爾,你讓她做,我剛剛听到她的保證了。」亞堤優雅地吃著生魚片,一點兒都沒有擔心的跡象。

「可是……」

「吃吧!就當是來這兒吃頓飯的。」

索緒爾無奈,只好回座。

這一幕看在快雪眼里,讓她心中升起一抹奇異的欣慰。雖然他的表情依然冷漠、雖然他的行為帶有嘲諷,可是……他沒有阻止她的做法。

彷佛多了點信心,快雪的嘴角隱隱勾起笑痕,口氣依然溫和地對渡邊說道︰「您剛剛說台灣廠商無法負擔‘坎貝聿公司’所需要的量,那麼……‘段氏化學科技’也不行嗎?」

渡邊心下一凜,第一次用看談判對手的眼光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

「你怎麼知道‘段氏’?」

快雪操著一口流利的日文,繼續好整以暇地說道︰「我還知道‘渡邊商事’的半導體、平面顯示器和印刷電路板所需要的待殊材料,都是‘段氏’供應的。您給我們這種報價,讓我很有興趣知道,‘段氏’給貴公司多少?」

渡邊現在才知道不能小覷這個女子,謹慎地開口探問︰「難道台灣的‘段氏’也和你們接觸過?」

快雪嫵媚一笑,沒有回答。

這動作看在渡邊眼底,卻是「不言可喻」。

其實一直以來,「坎貝聿公司」與「段氏」的合作都僅止于IT通路,所以即使「段氏」有化學科技的子公司,卻一直不是「坎貝聿」的供應商。現在她才知道,原來繞了一圈,「坎貝聿公司」所需要的原料,都是「渡邊商事」向「段氏」買的貨。

渡邊不花成本就能賺上一手,也只有「坎貝聿」這麼家大業大的企業,才會不在乎被賺這種轉手錢吧!

快雪冷笑,這樣做生意也能活得下去,真羨慕他的洪福齊天。

「那麼,貴公司的意思是……」

渡邊這下子也謹慎起來了,端正地坐好,以正式的態度向快雪詢問。

快雪無意要幫亞堤‧坎貝聿,只是想出一口氣,于是也不點破實際上的價格,只向渡邊說︰「我們與貴公司也合作幾年了,我們也下想……這樣吧,刪5%好了。」

渡邊面有難色。5%?那可是上百萬美金啊!

快雪將臉色緩下來。「渡邊桑,即使是這個價錢,你也賺了不少,就當作是為後來的生意鋪路吧!」

渡邊莊司哭笑不得,要隨行的翻譯向亞堤說︰「你有一個厲害的CEO(經理人)。」

亞堤揚眉,看來這女人果然談成了生意。

他用一種審視的眼光重新看著她。

快雪心里升起一股成就感,她對索緒爾說︰「渡邊先生一直慕名西班牙的紅燈區,听說比他們東京的歌舞伎叮還要五光十色,因此希望你能帶他去見識見識。」

快雪把同樣的話轉達給渡邊莊司,她猜得沒錯,果然就見他眉飛色舞,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看來,只需要這樣就可以讓他忘記損失5%的痛了。

這種人不會是雲磊的對手!看來「坎貝聿」可以給「段氏」的生意又多了一樁……

她猛然一驚,自己在想什麼?

為什麼都到了這種時候,她心里還能想著該怎麼幫雲磊賺進更多的財富?

難怪雲磊吃定了她,即使不愛,也一定要娶她。

但是,快雪知道,自己的心情已經開始有了轉變,她不再盲目地自艾自憐了。雖然她是被利用的,但是人不就是因為有利用價值而被看重嗎?

禮車送走了渡邊和索緒爾,微涼的星空下,只剩快雪與亞堤佇立著。

莫名其妙地被當成日本人,然後半推半就地被拉來談生意,最後又費盡心機地談成,今天可真是豐富的一天啊!

然而,今天還沒有結束。

她抬頭看看身邊的亞堤,突然覺得他的距離似乎不再那麼遙遠了。

「你不簡單。」他的語氣里有著一絲冷淡,但卻沒有質疑的意思。

快雪的臉微紅,笑了開來。「我有專業長才。」

亞堤也不追問,就著星空與她並肩而走。

他很高,以她的高挑身材,也不過才及他的肩。而從他身上,一直輻射出一股極為男性的、讓人迷惑沈溺的味道。

再見他,快雪才發現自己對他竟有著出乎意料的在乎。她無法欺騙自己,她其實是偷偷盼望著能再見到他的。

她怎麼會這樣喜歡上一個人,甚至遠超越她對雲磊的愛戀……等等,喜歡?她……喜歡上他了?是啊,她恐怕是喜歡上他了,要不,為何只要他揚起嘴角對她淺淺一勾,她就幾乎失魂,無法控制?

「這是你們做生意的方法嗎?我不認為這樣能有什麼獲益。」

「那又如何,‘坎貝聿家族’的生意不在這兒。」亞堤的回答既慵懶又無心。

看來她沒猜錯。

像是為了更加證明她的想法,他繼續說道︰「這類新興科技行業,的確是家族里幾個人躍躍欲試的轉投資,但我只想將飯店業做好。」

「因為那是‘坎貝聿家族’傳統的榮耀。」

亞堤深深看著她。「你對我調查得很清楚?」

快雪撇撇嘴角。「我對‘坎貝聿家族’很清楚。」

亞堤挑一挑眉,露出稀奇的表情。

身邊出現過太多趨炎附勢的女人,他已習慣性地為這些人貼上標簽──只限上床,沒有話題。

所以,對于她的聰慧與善對,他感到很好奇。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快雪喜歡和他漫步的感覺,只是,似乎沒什麼理由繼續下去。但另一方面,她卻心慌極了,很想做些什麼為兩人曾有的交集留一點紀念,只是,她能做什麼、該怎麼做呢?

時光在漫步中悄悄流逝,她將拳頭緊緊握住,在心中掙扎著該如何是好。

最後,女性的矜持勝出,她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後,勇敢地仰頭,對他一笑,輕快地說︰「今天幫了你一個大忙,你應該好好請我一頓當作酬謝,不過我累了,先回去嘍,拜拜!」心口沈沈的,不明白自己在難過些什麼。

亞堤在他來得及思量之前,已經伸手抓住她,一把將她擁進懷中,頭一低,牢牢地捕捉住她的唇,忘情地吮吻起來。

快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行動給嚇傻了,有好一會兒,她如化石般僵直地站著,無法回應。幾秒後,她閉上了眼楮,雙手擁緊他。

察覺到她的放松,他將她摟得更緊,一只手臂環住她的臀,另一只手則固定住她的頭,讓她的紅唇專心在他的唇上。

快雪幾乎要被一種灼熱感吞噬了!他的吻技高明,舌頭不斷地向她的誘哄,在每一次深入地侵略中,又再一次更深地進攻,她幾乎窒息在那種說不出的甜美里。

這個男人,完美得讓人心痛!

「就這樣離開,不會後悔?」拂開她垂落在胸前的發絲,他低聲呢喃。

快雪怦然心動,喜悅彷佛要漲滿她的身體。「這是邀約嗎?」

亞堤低沈的嗓音帶著誘惑。「如果我說是呢?」

晨曦的陽光穿透紗窗,快雪早就醒過來了。

她光果的身子藏在薄被下,倚偎在身邊男人的懷里,一雙明媚的眸子直盯著他完美的臉龐。

青蔥似的手指承接他均勻的呼吸。沈睡的時候,亞堤變得較易親近,不再那麼尊貴逼人,教人無法靠近。

她的手指輕輕描畫他的五官,眉毛、雙眼、鼻于、嘴唇,以及深刻的輪廓,心內緊緊地一揪。

這已經不是一夜了,如果再維持現在這樣的關系,她會不想離開他……

快雪低頭,埋進他的頸窩,縴細的手緊緊抱住他。

忽然,一只手鎖住她的腰際,輕松地將她的身子環抱住。

快雪抬起眼看他,她純淨的眼神讓亞堤情不自禁,溫柔地印上一吻。

「早安。」初醒的聲音有著低沈的性感。

「早。」快雪收拾紛亂的心情,輕快地回答他。

「你還是在?」

「當然,我玩不來消失的把戲。更何況,你沒忘記我住在這家飯店吧?」快雪面對他玩笑式的詢問,有點哭笑不得。

亞堤揉著眼,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形成金黃色的柔光。

「嗯。」他沒有很在意,起身往浴室淋浴。

快雪輕輕嘆息,看來他不像自己那麼介意、在乎。

失落感比之前任何一刻都來得嚴重,她緩緩穿上衣服,拒絕檢視自己悵然的心情,強行壓抑地決定別讓自己沈迷。

對著浴室,她說道︰「我先走了。」

快雪提著背包,準備走出亞堤頂樓套房的臥室。

突然,身後浴室的門打了開來。

「雪!」亞堤叫著她。

快雪驚訝地回頭。

亞堤站在水氣蒸騰的雲霧中,果身顯得隱隱約約的,清楚看到的,只有一雙晶亮的眼。

「你在這兒還會住多久?」

快雪歪著頭思考。她想去塞維亞,那兒正是節慶日,至于之後……也許……也許之後就回台灣吧!

她已經在西班牙待了十幾天,算是她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出國時間吧!

但她的心中卻仍是忐忑不安。回國後,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嗎?還是依舊是團死結呢?

她到現在還沒有理出頭緒,回去後仍是茫然啊……

「怎樣?」亞堤發現她已經在神游了。

罷剛听見她要走,突然有股沖動想要留住她,但開門後卻把話止住,因為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想那樣做。

快雪回神,對他一笑。

「不了,今天就會Checkout,想去別的地方走一走。」

突然,寂靜在兩人之間漫開。

快雪在等他說些什麼。

然而,他終究什麼也沒說,是自己想多了。

亞堤瀟灑地揮一揮手。「那,玩得高興點!」隨後,再度進了浴室。

快雪突然覺得有股深深的傷感,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難道是內心深處有著羅曼蒂克的幻想,以為過了昨晚,兩人間能有一種新的關系?

她努力讓自己若無其事,提起背包,打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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