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二郎 第五章

晝夕駕雲行了千里,法力不高的她,很快就又餓又累了。

遠遠見到前方有座高山,山青疊翠,峻嶺懸崖,頂沖雲霄,看那樹林中似有大片果樹,她緩緩降下雲頭,躍入林中想找些果子充饑。

她摘了些櫻桃、梅子和雞心棗,坐在大石上,才剛吃了兩顆櫻桃,忽然听見樹林中發出一陣詭異的風嘯聲。

晝夕驚跳起來,警覺地張望著,渾身汗毛一根根豎起。

看來是山中野獸嗅到她的氣息了。倘若是豺狼虎豹,她還能應付一下,但若是成精的山怪,以她現在饑餓疲累的程度,說不定難以抵擋。

不行,還是先逃了再說!

主意打定,她正要駕雲逃走,忽然從半空中竄出一物,張牙舞爪地橫在她身前。

晝夕定楮一看,見那物長得不像凡獸,渾身金毛,雙目如電,身形巨大,足有半人多高,四蹄長著鉤彎鋒利的金剛爪,雄壯崢嶸的模樣形如獅虎,但大耳利牙和低沉的吼聲又像極了雄犬。

糟了,這不知是何物修成的精怪,看起來厲害無比,而她只會施水咒、雨咒和霧咒,偏偏在這山林中沒有海水,就連溪水也不在近處,抬頭看看天上又沒有濃霧密雲,要施雨咒也難,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得過這一劫?

她慢慢地往後退,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驚動那犬妖,但見那犬妖也不動,雙目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似乎也在衡量她的能耐。

此刻,她唯有靠施霧咒盡量幫自己月兌身了。

她暗暗念動咒語,倏地張開口,從口中緩緩吐出白霧來,頓時霧氣彌漫四溢,咫尺不相見。

那犬妖突然發出一聲震天大吼,晝夕驚慌得飛身而起,卻見那犬妖破霧朝她撲來。

她正欲閃身逃開,但那犬妖更為敏捷,張口直取她的咽喉!

晝夕嚇得一陣哆嗦,死亡的氣息倏然逼近,瀕死的恐懼自她心底暴升,她駭然尖叫出聲——

突然間,半空閃出一只巨大的白毛雄獅,張開血盆大口俯沖下來,利爪撲開那犬妖,張口便朝那犬妖喉嚨咬去!

那犬妖大吃一驚,急急閃避,卻還是被體型足足比自己大上三倍的白毛雄獅咬下頸項一塊肉來。

犬妖敗陣,頸部血流如注,低低嗚咽著。

白毛雄獅驀然發出一聲如雷獅吼,震得百獸心慌,群魔膽戰。

那犬妖乖乖地俯伏于地。「請饒我一命,我願听你差遣,只求饒我一命!」它收斂身形,朝白毛雄獅拜了三拜。

晝夕驚怔地看著巨大無比的白毛雄獅,尚未弄清楚它究竟是想救她,還是也想吃她?

雖然白毛雄獅的體型比犬妖足足大了三倍有余,但奇怪的是,她並不怕它。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得出來白毛雄獅並沒有傷害她的意圖,而且看著它那雙犀利的眼楮時,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見過這雙眼楮。

在哪兒見過呢?

白毛雄獅沒有理會俯伏在地的犬妖,逕自緩緩走近晝夕。

由于白毛雄獅巨大的身軀帶給晝夕極大的壓迫感,因此她不自禁地後退一步,不知道白毛雄獅究竟想對她做什麼?

突然,白毛雄獅迅疾地躍到她身前,張口咬住她的衣裙!

「喂,你干麼咬我裙子?!」她驚詫地拉住裙擺,裙子差點就被它扯掉了。

白毛雄獅松口,轉而繞到她身後,低下頭輕輕朝她後膝一撞,她立刻失去重心,往後仰跌在它背上,接著它撒開四蹄,凌空飛奔而去。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晝夕吃驚地大喊,雙手緊緊揪住它雪白的獅鬃,半個身子側躺在它巨大寬厚的背上。

白毛雄獅一逕狂奔,像迅捷的流星般在半空中飛馳。

晝夕簡直難以相信,白毛雄獅奔馳的速度竟然比她自己駕雲還要快上許多許多。

「你是來幫我的嗎?」她伏在它的背上柔聲探詢。

白毛雄獅慢慢點點頭。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幫我,不過,既然你肯幫我,能不能請你帶我到南方去?我想到南方。」

白毛雄獅似乎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點頭。

「太好了!」她抱緊它,臉蛋埋在它雪白柔軟的毛發中。它的鬃毛不刺人,毛茸茸的好舒服,這種溫暖柔綿的感覺比躺在雲里還要舒服,她甚至還嗅到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為什麼它身上會有令她喜歡的氣味?為什麼它會讓她感到如此安心?

「你身上沒有妖氣,你是天界神獸嗎?我是不是見過你?」

白毛雄獅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你若是神獸,應該可以說話的,為什麼不說話呢?」她的手指在他雪鬃上輕輕拂過,滑出幾道毛流。

白毛雄獅依然不語,馱著她像疾風一般朝著前方席卷過去。

好溫暖、好舒服——

晝夕輕輕嘆息,臂彎里溫暖的毛絨身軀,讓她的心情變得寧靜安詳,也給她疲憊的身軀有了一個棲息的地方。

「楊戩……」她的意識漸漸消散,沉沉地進入夢鄉。

白毛雄獅渾身的肌肉緊了一緊。

「我真的很喜歡你……不要嫌我煩……你不要笑我,我真的有一種感覺,我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白毛雄獅轉頭看了她一眼。

「你不要嫌我胸部長不大……不要再叫我排骨精了……你什麼時候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

白毛雄獅的嘴角揚起淡淡淺笑,听著她的夢囈悄悄地在風中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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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妖趴臥在大石上,慢慢地舌忝掉頸項流下的鮮血。雖然受了傷,但那白毛雄獅只是咬下它的皮肉,還不至于要了它的性命。

它本是上界守護太上老君八卦爐的哮天犬,有一回守八卦爐的仙童沒照顧好爐火,竟然讓爐火熄了,也毀掉了老君已經就要煉成的神元丹,仙童怕受責便嫁禍于它,因此害它被玉帝貶下界來,地位立刻從神犬變成了妖犬。

平日,它饑食山中狼豹、林中猛獸,渴飲山溪泉水,不期今日見到了那個女子,一嗅到她身上縹緲異香,便可知她是仙界的人,一時怒從心上起,恨不得一口吞吃了她,一解被貶下界的怨氣。不料,竟遇上不知從何處蹦出來的白毛雄獅,差點咬斷它的頸子。幸好只是傷了它的皮毛,它只能怨怪自己太倒楣。

血終于緩緩止住後,它站起身想離去,忽見一團白影朝它這里疾速滾來,它怔了怔,眼楮露出惶恐的神色。

是那頭白毛雄獅!它又回來了!

白毛雄獅如怒吼席卷的狂風般疾奔而來。

哮天犬嚇得不知所措,白毛雄獅已咬傷了它,它此時絕無抵擋它的能力,看來犬命就要休矣!

白毛雄獅輕輕落在哮天犬面前,倏忽間變成了人形。

「你是……」哮天犬震愕不已,呆看著眼前一身黃金盔甲的俊美男子。

「我是楊戩,玉帝敕封昭惠靈顯王。」楊戩懷有七十二般變化之能,那白毛雄暫便是他變成的。

從他離開豹牙山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知道晝夕苦苦追在他後頭,他原不想管她,但是又擔心她在途中會出意外,當他發現她忽然消失不見時,忍不住回頭悄悄察看,剛好看見這只犬正要襲擊晝夕,他想救她,但又不想被她知道救她的人是他,只好變身成白毛雄獅救她一命。

「你是天界神將?」知道楊戩的身分以後,哮天犬更加驚慌。「該不是玉帝要你來誅殺我的吧?」

「玉帝為何要誅殺你?」楊戩果然猜得沒錯,就在他一口咬傷它的頸項時,血的氣味立即讓他知道它並非凡犬,也非妖怪。

「我本是守太上老君八卦爐的神犬,遭到守爐仙童的誣陷,明明是仙童自己疏忽,把老君爐里煉的神元丹毀了,卻賴到我頭上,結果玉帝果真信了仙童的話,把我貶下界來,永遠回不了天庭。」哮天犬忍不住向他大吐苦水。

「既然被貶下界,為什麼還敢吃人?就不怕罪上加罪嗎?」他要是沒有回頭看,只怕晝夕已經被池咬斷喉嚨了。

「那姑娘是仙界人,我一時怨怒,就想吃了她泄恨……」哮天犬低了低頭,似乎也後悔自己太沖動了。

楊戩挑眉淺笑。這只犬倒是與他的遭遇頗有些相似之處。

「那姑娘確實是仙界的人,她是西海龍王的第三個女兒,你要是吃了她,不必玉帝降罪,西海龍王也絕不會放過你,何必做蠢事?」

「要不是你阻止,我可就會因為一時沖動而惹禍了,多謝靈顯王救命之恩!」哮天犬再度伏地拜了拜。

「不必喊靈顯王,喊我二郎就行。」楊戩笑道。母親生下兩子,長子早夭,他排行第二,故小名喚二郎。

「是,楊二郎。」

「你有名字嗎?」

「有,玉帝賜名哮天犬。」

楊戩看哮天犬流落在此,未免可惜,與其讓他變成妖魔禍害人間,不如收為己用。

「好,哮天犬,玉帝那老頭兒要我降妖伏魔,眼下我正需要幫手,你本是天界神犬,頗有神力,肯听命于我嗎?」

「當然願意為二郎效力!」哮天犬興奮地喊道。

「很好,那以後你就跟隨我吧。」

「是!」哮天犬一時忘了頸項上的傷,高興地蹦跳起來,然後又忍不住痛得哀哀叫。

「走吧。」楊戩笑著拍了拍它的頭,縱身躍上雲端。

「二郎,我們現在要往哪里去?」哮天犬歡天喜地地跟在他身側。

「太靈山蟠龍洞。」楊戩說道。「據聞,太靈山頂上有堆白骨吸取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但是修煉千年卻末修成正果,反而成了八大妖魔,近來在南方為非作亂,此去便是要收伏這八大妖魔。」

「是。」終于有正事可做,哮天犬高興不已。「對了,二郎,你把那個龍王三公主帶到哪里去了?」它忽然想起。

「我送她回家了。」楊戩淡淡地說。

「你們認識嗎?我看她好像不認得你?」

「是啊,我們不熟。」楊戩微微地笑,但笑意未達眼底。

他看見天的那一頭,有一輪皎白的月悄悄爬上來,柔淡地掛在天際。

你不要笑我,我真的有一種感覺,我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晝夕孩子氣的囈語,宛如花瓣上晶瑩的露水,輕輕滴在他的心上,發出幽微悅耳的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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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白毛雄獅果然是楊戩!它果然是楊戩!我怎麼會沒有想到啊?那是他的味道沒錯,我真是太笨了,居然沒有發現!」

晝夕在屋里走來走去、轉來轉去,一邊唉聲嘆息,一邊又陶陶然微笑。

那日,她在白毛雄獅的背上沉沉睡去,沒想到一醒來竟然不是到了南方,而是在自己的房里。

「楊戩救了你,看來他這個人還不錯。小妹,你跟他相處了幾日,看來是有成效了。」摩昂笑說。

回想那天,一只白毛雄獅馱著晝夕站在西海旁高岸上,如雷的獅吼聲震動了水晶宮,當摩昂出海探看究竟時,白毛雄獅一看見他,立刻將背上的晝夕放下,轉身騰空離去,當時他就猜到那只白毛雄獅必是楊戩無疑了。

「有成效?大哥的意思是,楊戩喜歡我了嗎?」晝夕開心地甜笑。

「我的女兒這麼可愛,誰看了都會喜歡,楊戩一定喜歡晝夕喜歡得不得了!」西海龍王敖順撫模愛女的頭發。

兄妹三人早習慣父親表現愛的夸張語氣,沒人把他的安慰當真。

「父王——」晝夕緊緊地抱緊父親,雖然她知道那是父親安慰她的話,事實上並不是如此,但還是被感動得要命。

「晝夕,喜不喜歡你我不敢肯定,不過大哥可以肯定他對你是關心的。」摩昂點頭說道。從白毛雄獅對待晝夕的神情態度看起來,他絕對相信自己的直覺。

「楊戩這人還真古怪,救你就救你,為什麼還要變成白毛雄獅?是故意不想讓你知道的嗎?」朝露咬了一口桂花糕,搖了搖困惑的腦袋。

「一定是,他可能是害羞。」晝夕捧著臉,甜蜜蜜地笑著。

「害羞?!」朝露差點把嘴里的桂花糕噴出來。

「笑什麼?你不了解他啦!」晝夕嗔視了她一眼。

「我是沒有你了解楊戩,我只是無法想像楊戩是那種會害羞的人。」朝露忍著笑說。

「晝夕說的沒錯,男人也是會害羞的,像父王偶爾也會害羞一下,很正常啊!」敖順笑眯眯地附和。

摩昂和朝露暗暗一咳,端起茶默默啜飲。

「我覺得楊戩變成的白毛雄獅很溫柔耶!你們知道嗎?他對我說話總是凶巴巴的,可是變成白毛雄獅的楊戩卻非常溫柔,他從來沒有對我這麼溫柔過!」晝夕的臉蛋微露羞怯,神情嬌甜。

「楊戩這家伙很會搞浪漫嘛!」敖順點頭贊美。

「是啊!案王,你怎麼知道我的感覺?我就是覺得好浪漫呢!」晝夕握住案親的手,雙眸閃閃發亮,星光滿天。

「那是因為他沒有開口說話吧?」朝露直指重點。

晝夕的幸福美夢、浪漫幻想,立刻被她敲碎。「對,他沒有開口說話……」晝夕沮喪地嘆口氣。

「真糟糕,看你這樣子,簡直比去豹牙山以前還要嚴重。你到底是去讓他愛上你的,還是去讓自己中毒更深的?」朝露苦笑地搖頭。

「真奇怪,我只要一看到他,就覺得很開心、很滿足,不管他對我多凶、對我多冷淡,或對我多不耐煩,我都沒辦法放棄喜歡他。更慘的是,他罵我的時候我還覺得很高興,我想我是真的沒救了……」晝夕悲哀地感嘆。

在她眼中,楊戩各種情緒所產生的各種表情,都散發著無限迷人的魅力,一點一點地毒害她的心。

朝露說的沒錯,她已經中毒更深了。

「這可怎麼辦?我可憐的孩子,父王要怎麼幫你才好?」敖順心疼地拍撫著晝夕。

「你追了楊戩半天,難道楊戩對你都只有凶、冷淡跟不耐煩嗎?他總該會對你笑一笑吧?」朝露愕然問道。

「諷刺的笑或是嘲笑算不算?」晝夕笑得很無奈。

「那怎麼算!」朝露不可思議地大叫。

「我真的沒有看過楊戩溫柔的笑容,我也好想看他笑喔!不知道他溫柔微笑的模樣是怎樣?」晝夕出身輕嘆。

「晝夕,大哥希望你現在就作出決定。」摩昂忽然說道。

敖順、朝露和晝夕同時愣住,一齊轉過頭來看他。

「什麼決定?」晝夕回過神,不解地問。

「看你這模樣,你除了楊戩也無人可嫁了,可是你老是追著他跑也不是辦法。」摩昂嘆口氣說。

「沒錯。」朝露點點頭。「楊戩要去南方你竟然還想追去?偏偏人家把你送回來了,你若再追過去,只怕他也沒有好臉色對你。」

「大哥要我作什麼決定?」晝夕認命一嘆。

「決定放棄他,還是非他不嫁?」

「這還用問?她一定選‘非他不嫁’呀!」朝露翻了翻白眼。

晝夕尷尬地傻笑。要她選擇「放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莫名其妙,竟深深喜歡他到不能自拔的地步。她想不通,也放棄不了。

摩昂從晝夕臉上的神情就知道她心中作何決定了。

「這有什麼難?」敖順說道。「明日父王就上天宮請玉帝指婚,把楊戩配給你不就好了?」

「不行啦,父王,這樣會把楊戩氣死的,你千萬不要這樣做喔!」晝夕嚇白了臉。「我答應過楊戩不能勉強他的,如果你去求玉帝指婚,他說不定永遠都不會理我了!」

「父王這個方法確實不妥。」摩昂慢慢解釋。「楊戩心中怨恨玉帝是眾所周知的事,玉帝為了與楊戩修好,不但冊封他,還同意他听調不听宣,好不容易關系似乎緩和了一點,你現在去向玉帝提此事,玉帝不一定會答應你。就算答應你,楊戩也不一定會奉命遵旨,所以父王你還是別這麼做好。」

「既然晝夕非楊戩不嫁,想來想去就只有這種方法最快,要不然怎麼辦呢?」敖順頗為無辜地說。

「晝夕若非楊戩不嫁,我們就得另想辦法。」摩昂轉頭看著晝夕。「你一直追他,他一直逃避,這樣是不會有結果的。」

「大哥,那我應該怎麼做?」有大哥幫忙想點子,晝夕頓時心生無限希望。

「很簡單。反過來,讓他來追你。」摩昂正色說。

朝露一怔,然後噗哧一聲大笑起來。

「大哥,你在說笑嗎?這怎麼可能!」晝夕嘟起嘴,孩子氣地叫著。

「晝夕,別對自己沒信心。」敖順鼓勵她。

「父王,就算晝夕對自己有信心也沒用,人家楊戩願意追的話,早就追來了!」朝露笑道。

「我是認真的。」摩昂嚴肅地打斷他們。「晝夕,你本來就活得很不切實際,現在喜歡上楊戩以後更慘,我可不希望我的妹妹以後都這樣瘋瘋癲癲,成天追楊戩過日子。」

「大哥說的不錯,可是……要楊戩自己來追我,這是很困難的事啊!」晝夕想都沒有想過。

「沒錯,楊戩那種死要面子的人,連救晝夕都要化身成白毛雄獅,讓他來追晝夕根本就難如登天。」朝露根本覺得不可能。

「對呀,除非我是什麼妖魔鬼怪,他才會有興趣來追吧。」晝夕低聲咕噥著。

「妖魔鬼怪?」眾人齊聲疑問。

「是啊,他最喜歡捉妖怪玩了,應該只有妖魔鬼怪會讓他追著跑吧?現在連玉帝都要他替天界降妖伏魔,我看他連追妖怪的時間都快沒有了,怎麼還會想來追我?」晝夕苦笑著說。

「很難說喔!」摩昂呵呵淺笑。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朝露忽然拍手大笑。

「什麼意思?」晝夕仍然很迷惘。

「楊戩既然愛追妖魔鬼怪,我們就把你變成妖魔鬼怪,讓他來追,如何?」摩昂越笑越得意。

「把我變成妖魔鬼怪?!」晝夕驚呼。

「听起來好像很好玩,父王也要玩,要算我一份,我可以變成大妖魔!」敖順興致勃勃地喊。

「父王放心,一定有你一份。」摩昂微笑道。「不只父王,我還想請東海、南海、北海三位叔王幫忙。」

「要玩這麼大啊?太有意思了!」敖順心頭樂壞了。無聊的日子過太久,總算有件事可以拿來調劑身心了。

「听說楊戩只花了兩天功夫就收伏了太靈山蟠龍洞的八大妖魔,已被天界封為第一戰神了。他的法力很強,又多了一只哮天犬助陣,所以單靠我們自己怕騙不了他,而且也容易穿幫。」摩昂說。

「如果楊戩知道我們設計他,會不會弄巧成拙?」晝夕唯一擔心的事,就是楊戩發怒不理她。

「雖然是設計,但是我們不主動,一切都等楊戩主動,我們只是引誘他來追你,這並沒有誰勉強誰的問題。」摩昂笑說。

「引誘他……」晝夕有些不安。「他曾經懷疑我們設下圈套陷害他,沒想到我們現在正在這麼做了……」

「晝夕,你別想得太嚴重。」摩昂堅定地對她說。「大哥之所以決定這麼做,是因為那日看到楊戩變身白毛雄獅帶你回來時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了,他對你的關心已經是可以察覺得到的,可惜因為楊戩的個性難以捉模,我們無法弄清楚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所以就只能想辦法誘出他的真心,否則,你想得到楊戩恐怕永遠沒有機會。」

晝夕怔然思索著。大哥說得很有道理,她也很想知道楊戩眼中偶爾流露的溫柔是什麼涵義?她也很想弄清楚他的真心。

「比起父王找玉帝指婚那招,大哥這招高明太多了!」朝露開心地拍著晝夕的肩膀。「誰教你非他不嫁,我們只好傾全力幫你去追駙馬了!」

晝夕睜圓了大眼傻笑。

扮妖魔鬼怪引誘楊戩來追,確實比讓玉帝指婚來得有趣。

如果由玉帝指婚,絕不是只有激怒楊戩而已,甚至會讓楊戩恨她;而引誘他來追她,他最多是發怒,還不至于因此而痛恨她吧?

而且,他發起脾氣來的樣子實在太迷人了……

她都已經好幾日沒見他了,心里想他想念得要命,只要能再見到他,不管要她扮成什麼,她都願意。

「大哥,你說得有道理,就讓楊戩來追我吧!」

晝夕沮喪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歡天喜地準備變身妖魔鬼怪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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