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二郎 第七章

玄風山玄風洞那邊廂,四海龍王齊齊被壓在白雲山下,摩昂費了極大功夫才破解了楊戩的咒語。

「好小子,把咱們一把老骨頭差點壓散了。」敖順用力伸了伸腰。

「晝夕被楊戩捉走不會有事吧?」東海龍王倒是挺關心佷女。

「叔父放心,晝夕跟楊戩相處過幾日,楊戩不至于欺負她,還要多謝叔父助一臂之力。」摩昂笑說。

「沒什麼,咱兄弟幾個也不常見面,剛好趁這個機會聚一聚。倒是你呀,摩昂,你的法力精進不少,讓叔父大開眼界呢!」南海龍王呵呵笑道。

「班門弄斧,讓叔父見笑了。」摩昂不好意思地笑笑。

「要聊天回咱們龍宮去吧,這里太臭了,我已經受不了了啦!」朝露捏著鼻子喊道。

龍王們一听,哈哈大笑。

「等招楊戩為駙馬那日,再請兄弟們喝喜酒啊!」東海龍王笑說。

「沒問題,你們等著喝喜酒吧!」敖順把胸脯拍得砰砰響。

摩昂和朝露皮笑肉不笑地對望一眼。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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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灌洲灌江口。

楊戩正帶著晝夕前往後院廂房。

「楊戩,你為什麼會住在這里?」晝夕一面打量著這座宅第,一面問。

「我不想上天界,所以玉帝就在下界人間賜一座府第給我。」他緩緩推開一間廂房門,轉身對她說。「你今晚就睡這里吧。」

「你要留我住下嗎?」晝夕得寸進尺地笑問。

「我今天累了,明日再送你回去。」他淡淡地說道。

「我不急著回去也沒關系的!我可以留下來陪你嗎?」動員所有龍宮的人玩了這一局,還讓父王和叔父被他壓在山下,她若這麼輕易就回去,豈不是太浪費大家的努力了?

楊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留你住下恐怕不方便,不過,你若想多住幾日,我也無所謂。」

晝夕微愕,開心地發現他已經不會再冷言冷語地嘲諷她了。「你是真心的嗎?」她真有點不敢相信。

「怎麼,你覺得我很虛假嗎?」他惱火了。

看他發怒,她才覺得像他,忍不住榜格輕笑起來。「楊戩,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她覺得心情好極了。

「我不知道。」他平日都快忙翻了,哪有空游山玩水?

「那……你肯不肯陪我出去玩玩?」她很找死地提出要求。

楊戩嘆口氣,默默地看著她。「明日再說吧。」

他轉身離去。

晝夕痴痴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態度這麼平和的楊戩還真讓她不太習慣,可是他不再冷冰冰的視線一樣令她著迷不已,他稍稍溫柔一點,就幾乎將她蒸融成水氣。

看來,大哥的招數挺奏效的,到底還是男人了解男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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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晝夕蹦蹦跳跳地走出房間,來到前院。

昨日,她還沒有開口要求住下來,楊戩就主動留她了,雖然楊戩用的理由是「我今天累了,明日再送你回去」,但是已經夠她樂得像只剛吃飽的麻雀,開開心心地飛到東、跳到西了。

經過前院幾株大盆栽時,見松柏枝葉生得凌亂,她忍不住拿起剪刀飛快地修剪一番,立刻讓疏于照料的盆栽變成生氣盎然,意境幽遠。

當她忘我地神游其中時,哮天犬忽然躍到她身旁,嚇了她一大跳。

「你就是西海龍王的三公主?」哮天犬以十分詭異的眼光看著她,緩緩繞在她身旁打陣。

「是啊,怎麼樣?」晝夕斜瞅著它。「倒是你,你不是攻擊我的妖犬嗎?怎麼會跟在楊戩身邊?」

「我是天界神犬,不是妖犬!」哮天犬不爽地吼。

「你那天明明想吃我的,神犬怎麼可以吃人?」她伸指輕點它的頭,像教訓不乖的小孩似的。

「我不是真的要吃你,只是嚇唬你的。」好歹人家是西海龍王的女兒,就算曾經動過惡念,也要堅持否認到底。

「我記得楊戩那天把你咬傷了不是嗎?」晝夕疑惑地問。「你是什麼時候跟了楊戩的?我先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是那天之後才跟隨二郎的,在他變身白毛雄獅那時我還不知道他是誰,當然也不知道你是誰。」

「二郎?」晝夕蹙起眉,不悅地瞅著它。「為什麼你可以叫他二郎?」听起來就比她喊楊戩親熱多了。

「是二郎要我這麼叫他的,有哪里不對嗎?」哮天犬實在不懂,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不對、不對!你怎麼可以叫得這麼親熱!」醋壇子晃翻出來了。「他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親熱地叫他?」

「為什麼不可能?我們可是戰友耶!」哮天犬不爽了。

「我也是他的朋友啊!我認識他比你更久,我比你更應該叫他二郎啊!」她急切地宣布,就怕輸給這只犬,行為幼稚得像搶糖吃的小孩。

對于渾身充滿戰斗力的哮天犬來說,任何一點挑釁都會激起它強烈的斗志。「既然是二郎的朋友,那你又何必假扮成蛇妖引誘他?這算哪門子的朋友?」

「這是我們之間的游戲,你不懂啦!」她嘴硬地嚷。

「好好玩喔!」哈哈哈。「可惜二郎好像不怎麼喜歡玩這個游戲,我都沒看他發過那麼大的火呢!」口氣真是酸得可以。

「你……」她開始結巴。「我想起來了,你那天不就是因為不知道我是楊戩的朋友,因此才想吃了我嗎?結果楊戩為了救我就咬傷了你,你應該還記得那種痛楚的感覺吧?所以你以後要對我好一點,不然楊戩可是不會放過你的,知道嗎?」她作勢咬它一口,然後綻放甜甜的微笑,眼眸中閃耀著點點星光。

「在那天以前,我和二郎還不算朋友,所以不能算數!」哮天犬受不了激,撇撇不屑的嘴角,傲然看著一臉陶醉的晝夕。「記得那天二郎跟我說的好像不是這樣,他明明跟我說他和你不、熟!」

晝夕愣在原地,像當場被潑了一盆冷水。

「我們怎麼會不熟?那個時候我和楊戩明明就已經很熟啦!」她不相信楊戩會對它這麼說。

「你不相信就算了,這是他自己跟我說的,不信你自己去問他。」哮天犬說得理直氣壯。

它雖然是天界神犬,卻不懂得人類感情的復雜和奇妙,更不會懂得眼前這個為愛痴狂的少女心有多麼脆弱。

「他真的這樣跟你說?」晝夕那雙像星星般的眼楮驟失光采。

「是啊,如果你們是朋友,為什麼他還要變身成白毛雄獅,不讓你知道他的身分?跟你比起來,二郎還比較把我當朋友,我們是一拍即合,二郎立刻就要我跟隨他左右了!」哮天犬得意地笑說。

晝夕听哮天犬二郎、二郎的喊,听得心里著實發酸,又被它的話刺激得快要哭出來了。

「難道……還是我在自作多情嗎?楊戩其實一直沒有把我當朋友……」愁雲緩緩罩頂,她的心淹在一片汪洋中,載沉載浮。

「‘我們不熟’的意思當然就算不上朋友啦,這還用說嗎?」哮天犬理所當然地說。

對晝夕而言,載著她那顆心的最後一根浮木,已經滅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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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到處找不到晝夕,後院廂房中只留下那件龍麟比甲,人卻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昨日不是還要他帶她到處去玩嗎?怎麼一早起來就不見了人影?

走到前院時,他看見原先幾盆疏于照料的盆栽竟被修剪得換了一個面貌,數盆松柏枝干變得極其飄逸靈秀,讓原本不起眼的前院有了意想不到的改變。

他想起晝夕剛到豹牙山的第二天,也把整座洞府弄上了花花草草,看來這幾盆松柏盆栽也是晝夕的手筆了。

看著她親手修剪出來的盆栽,他仿彿能從孤傲挺直的松柏盆景中看見她想要的世界,那是一個干淨、簡單、月兌塵、絕俗的世界。

就跟她的人一樣天真、開朗、無憂、無愁。

他淺淺一笑。

正因為自己缺少晝夕身上那種天真開朗與無憂無愁的個性,所以當她在他身邊時,他才能感到一種輕松和自在。他從未深思過,原來這才是他漸漸喜歡她的真正原因。她的世界,正是他心中真正向往的那個世界。

她到哪里去了?她應該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走出去,會出了什麼意外嗎?

他匆匆奔到後院。「哮天犬,你知道三公主去哪里了嗎?」

「不知道,她剛剛跟我斗完嘴以後就不見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哮天犬渾然不知自己做了什麼事。

「你跟她斗嘴?你們斗什麼嘴?」他驚詫地問。

「她那個人像小孩子一樣,很莫名其妙耶……」哮天犬把他們斗嘴所說的話 哩啪啦地說了一遍。

當楊戩听到哮天犬居然把他隨口說的那句話拿去跟晝夕斗嘴以後,立即沉下臉色,忍不住大發雷霆。

「誰叫你跟她說那些話的!」

「是她先跟我——」

「你永遠不會明白,你所說的話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楊戩打斷哮天大的喊冤,轉身火速地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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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一朵浮雲緩緩飄過。雲上有著細細碎碎的哭聲。蜷身坐在雲端的正是晝夕,她抱著雙膝,下顎擱在膝頭上傷心地落淚,任由浮雲帶著她漫無目的地四處飄蕩。

「我們不熟」的意思當然就算不上朋友啦……

哮天犬的話深深刺痛了她。

楊戩和哮天犬是親密戰友,哮天犬想必知道很多楊戩心中真正的想法吧?而那些楊戩的心事,都是楊戩不會親口告訴她的。

因為楊戩根本就認為他跟她不熟,連朋友都算不上,怎麼可能會對她說什麼心事?當然,更不會把心中真正的感覺對她說。原來真心話是如此傷人。辛苦追逐了半天,竟連個朋友的地位都掙不上,她未免太失敗了……

她時而啜泣、時而發呆、時而咬著手指想念楊戩,愈看愈心痛、愈看愈傷心,種種悲哀的心情如同漲潮的海浪般,洶涌拍打著她的心坎,終于,她再也忍受不住,放聲號啕大哭。

看來她非絕望不可了,不管她如何努力,楊戩也不會喜歡她的了。嗚……為什麼?她這到底是什麼命?為什麼要讓她苦戀楊戩?

月老啊月老,我的姻緣線到底牽在哪一個人的手里?真的不是楊戩嗎?

如果不是,為什麼又偏要把脾氣火爆、性格冷酷、說話毒如蛇蠍、對她一點兒也不憐惜的楊戩送到她面前?為何偏偏又讓她愛上他的俊美、勇敢、孝順和傲骨,然後在她的心魂被他迷勾了以後,他卻仍然不把她放在心里?這對她太不公平了!

她覺得委屈至極,趴在膝上哭得唏哩嘩啦,這輩子沒流過眼淚的她,一口氣把一輩子的分一起哭光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累得躺在雲上抽噎。

突然,一陣奇特的異香飄渺,撲鼻而來。

晝夕微訝,翻身坐起,尋找香氣的來源。

低眸朝下望,一座高聳入雲的懸崖畔開著一叢黃色的小花,那香氣便是小花散發出來的。

由于她天性就愛花草,對花草深有研究,見那花開得極小,竟有如此濃郁的香氣,她感到十分奇異,便從雲端躍下,輕輕落在懸崖上,仔仔細細觀察那一叢黃花。

她發現,這種花草極像傳說中的瑤草。重重疊疊的葉子、上頭開著黃色的小花、結的果子像菟絲子——這些特征都與瑤草一模一樣。

傳說,瑤草生長在姑瑤之山,是炎帝的女兒瑤姬的魂魄所化成的,世間的女子只要吃了瑤車的果子,就能使天下的男人都愛上她。

晝夕忽然一陣心跳加速。

如果她吃下了瑤草的果子,楊戩會不會因此愛上她?

只要吃下果子,就能讓那個冷傲淡漠的楊戩愛上她,會有這麼容易的事嗎?

她的心受到蠱惑,她渴望听楊戩用深情的嗓音對她說「愛她」,想要楊戩用他堅實的雙臂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傾听他溫柔的綿綿情話,這樣的楊戩她根本沒有奢望能看得到,但是,只要吃了這個果子,這一切就可能成真!

吃吧!只要吃了,楊戩就會愛上她,她也就不用再這麼痛苦了!

她摘下果子,深吸口氣,緩緩送入口中,用牙一咬,又酸又甜的滋味立即從口中竄上鼻腔。

想不到味道不錯。

她慢條斯理地咀嚼品嘗著,一邊懷疑這顆果子當真有如此大的威力嗎?楊戩的個性刀槍不入,脾氣又那麼硬、那麼臭,怎麼可能……

「敖晝夕!」

乍然听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晝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頭望去,果真看見楊戩駕雲朝她飛過來。

不會吧?這瑤草的果子未免太神奇了!應驗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的一顆心怦怦亂跳,看著楊戩飛身落下,疾奔到她面前。

「你怎麼突然走了?也沒有告訴我一聲,你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嗎?」他看著她,神色微露擔憂。

晝夕的圓眼瞪成了滿月,腦筋完全一片空白,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楊戩被她的呆相瞪得莫名其妙。

他已經愛上她了嗎?晝夕滿腦子只有這句話在飛轉。

看晝夕一臉呆滯錯愕的模樣,楊戩還以為是哮天犬跟她斗嘴斗得太凶,給了她太大的刺激,才會害她變得如此異常。

「我知道哮天犬跟你斗嘴了,哮天犬對你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它只是故意氣你的。」他的嗓音格外輕柔,希望能減輕一點她所受到的傷害。

瑤草的果子肯定發揮神奇的力量了!晝夕開心得快要昏過去。楊戩從來沒有用這種溫柔的語氣對她說過話,他一定是愛上她了!

「你愛上我了,對嗎?楊戩,你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她欣喜若狂地撲進他懷里,又哭又笑地大喊著。

楊戩怔住,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一聲,不知道到底哮天犬還對她說了什麼鬼話,居然把本來就有些瘋癲的晝夕搞得更不正常。

「你說嘛、你說嘛——我想听你親口對我說,說你已經愛上我了!快呀——」晝夕搖著他的手,兩眼汪汪地瞅著他。

當確定這個男人已經是愛她的時候,任何事都可以予取予求了,還客氣什麼?

莫名其妙突然要他對她說「愛上你」,就算他真的認定了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但這種話要他怎麼說得出口?

「糟了!」看楊戩沒有反應,晝夕嚴重懷疑起瑤草果的神力。「難道我弄錯了,原來並沒有效?」

楊戩凝視了她半晌,不知道她到底在嘀咕些什麼,不過,要他示愛還有另一種方法……他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這樣總可以代替吧?

晝夕徹底震呆住,迷惑的感覺和訝異同等強烈。剛剛擦過她嘴唇的柔軟感覺是……他的嘴嗎?

他吻了她?他真的吻了她?她的心跳猛然加劇。真不可思議啊,瑤草果的神力簡直超乎她的預期!

可是,那個吻太快了,她根本沒感覺到什麼就結束了!

「再來一次,好嗎?」她紅著臉央求。沒關系,這男人愛她,她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

楊戩忍不住淺笑,優美的唇型微揚,在她唇瓣間又輕吻了一下。

她被興奮的感覺沖得頭昏眼花,能被這麼乖巧的楊戩愛著,她簡直幸福得就要含笑九泉了!

「再一次……」她貪得無饜。

楊戩嘆口氣,伸臂將她攬進懷里,抬起她的下顎迅速地封住她的唇,這次不再是點到即止的淺吻,他的舌深深探入她口中,狂肆地撩撥。

晝夕的心幾乎要爆裂開來。天哪,楊戩明明是個冷傲的男人,可是吻她的方式卻如此狂野火熱,幾乎將她燒成灰炭。

他抱著她、吻著她,那張俊美的臉孔就在眼前,他的行動比她原先的預想超出太多,她還來不及反應,就差點溺死在那雙深邃的黑眸里。

「你剛剛吃了什麼?酸酸甜甜的。」他嘗到了瑤草果的酸甜滋味,貪婪地在她口中舌忝吮著。

晝夕被他吻得天旋地轉、意識模糊,感覺他熾熱的唇放肆地吮過她的頸肩,霸道地迤邐而下,緩緩吻遍她潔白的鎖骨,然後又回到她的紅唇,深深索求她唇中的甜蜜。

「我剛剛……吃了這世上最棒的仙果。」她軟軟地癱在他懷里,幾乎沒有了站立的力氣。

「什麼仙果?在哪里?」楊戩輕柔地在她唇中低喃,鼻尖親匿地揉弄著她的鼻尖。

「不能告訴你,那是我的秘密。」她不自禁地漾起軟軟甜甜的笑容。

得到了楊戩的愛,她心滿意足,就算是因為瑤草果的神力才讓楊戩愛上她的,她也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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