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魅情深 第七章

經過封錦昌的提示,封仕德請偵探社的人打探有關天地幫的事。他翻閱偵探社送來的調查報告,心不住的翻滾浮動。像被砸下數十顆大石塊,波濤洶涌。調查報告上赫然注明天地幫現任幫主「韓斂仁」;下意識的凝視著似曾相識的名字,他失神良久天地幫幫主韓斂仁跟韓斂如之間有關系嗎?斂如會跟天地幫扯上關系嗎?

封仕德循線調查,尋找到的資料少得可憐,據偵探社的消息來源透露,能查到這些資料已屑不易。誰有膽子跟台灣第一大黑幫過不去?

調查出天地幫總壇所在,封仕德拿著拜帖,單槍匹馬的求見幫主夫人,顧慈恩。

約莫半盞茶的時光,封仕德被請到會客室內等候。

獨自等候約十多分鐘,女侍奉上熱茶,眸光好奇的撇了他幾眼,跟著目光像黏在他臉上似的,直盯著他不放。

封仕德訝異的凝睇著女侍,直到她回過神來,紅著臉,腳步紊亂的奔出去。又等了約莫半個小時,數名女侍假借不少名目又端茶又送毛巾,干脆有人拿桶水、拿著干淨的毛巾進來擦窗戶、桌椅等等,狀似用心的工作,目光卻一致的射向他。

封仕德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直到數十道目光緊緊的膠著在他身上。他不甚自然的掃向四下的女侍,怪異的感覺在心中滋生。和室內早已縴塵不染,需要動用十多名女侍進行打掃嗎?難怪干淨得猶如走進樣品屋。

女侍們卻毫不知羞的直盯著他瞧,更有人交頭接耳地交換心得。

封仕德眉頭微蹙,不解現下的情況。此時,大門再次被開啟。

身型高大的男子伴隨著一抹清靈的身影進入,男子犀利的眸光一掃,當下女侍們慌忙的收拾水桶和毛巾,紛紛低頭退下,腳步像見鬼似的,飛奔離去。

「顧小姐。」封仕德起身頷首。身處此地,怪異之感籠罩在心頭,卻聰明的不予過問。

「不用客氣,請坐!封先生。」顧慈恩淺笑以對,目光灼灼的迎向封仕德,似乎對這次的會面期待甚久。有種以逸代勞、守株待兔的感覺。

直到身旁高大的男子不容她過分的親近旁人,強勢的將她拉入懷中,親昵異常的緊靠著。他厭惡她的笑顏為別的男人綻放,怒意涌上濃眉,狠狠的瞪著封仕德。顧慈恩輕笑著,靠在男人的耳畔輕語幾句,僅見那男人瞥向他,目光更為凶狠,仿佛他犯下不可饒恕的罪。

「顧小姐……」沉吟片刻,被這對夫妻的目光緊盯,感到萬分怪異和不對勁。

「不好意思,請稱呼我韓夫人。」顧慈恩瞧見老公眸中的不悅,笑著為自己加上封號,換取老公臉上線條的平緩,小手不住的揉著老公的手,示意他勿動氣。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失誤,韓夫人。今天我冒昧前來拜訪,是因為——」封仕德祈望顧慈恩能手下留情,放宏國生路,否則不僅宏國就此破產,數千個員工也將流離失所。在高失業率的今日,實不忍造就更多破碎家庭、社會問題。

「封先生,結婚了嗎?」顧慈恩自顧自的打斷他的話。

咦?封仕德傻眼了,這是什麼問題?跟他的目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結婚了嗎?」興趣盎然的問話持續而來。

封仕德連忙搖頭,「還沒有。顧小姐,我今天冒昧前來——」

「有親密的女友嗎?」

「沒有!我今天來——」他再次傻眼,有些適應不良。

「你為什麼沒有結婚?也沒有女友?」

咦?眼眸困惑的眨了眨,他走錯地方了嗎?這里難道不是天地幫,而是婚姻介紹所?疑惑頓時充滿他的腦袋。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還沒有結婚?為什麼還沒有女友?」顧慈恩笑開了眼,似乎把他傻傻的反應當成正常,問得正開心。

封仕德清清喉嚨,調整了一下臉部表情,「這是我私人的問題,我想不便在此回答。其實我今天來的目的——」

「如果你不打算滿足我的好奇心,那你的目的也毋需多說。」

什麼?這里真的是天地幫嗎?疑惑的目光掃向眼前的一對夫婦,又掃向剛才走進來的路徑。

「這里是婚姻介紹所嗎?」封仕德的疑惑不斷往心坎里堆。

「這里是天地幫的總壇。」顧慈恩瞥瞥冷漠的老公,笑著問道。

「我沒走錯吧?」

「你沒有走錯!」

「我來的目的是——」

「在你還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之前,你的目的,與我無關。」顧慈恩說得雲淡風清,輕松的品起面前的綠茶,入口清香,人嚨甘甜,回味無窮,果真是上等的好荼。

「那是我個人的私事!」封仕德皺起眉頭,表明不想談及私事。

「如果你不想回答,請回吧!」輕柔的語凋中表白了送客之意。

封仕德聞言,神色遽變,咬著森牙,用著不自在的語氣答道︰「封某至今尚未結婚是因為尚未有結婚的對象;現今沒有女友,是因為工作繁忙,無暇跟其他的女子交往。」

「哦?那你曾經交過多少女朋友?」

森牙咬得更緊,深知不滿足女子的好奇心,拯救宏國的希望會被全然扼殺。「三個。」不解,交幾個女朋友跟這事有何相關?

「什麼時候?」

「高中時代、大學時代,還有剛從外國拿碩士回來的時候。」

「最後一個,是幾年前?」

臉色鐵青的瞥向她,心口的悶氣讓自個兒給壓下去,停頓片刻後才答道︰「十二年前。」

緊閉的竹門外,似乎傳來數道幾不可聞的喘氣聲。封仕德狐疑的挑起眉頭,難道附近還有別人在偷听他們的談話嗎?幾近無理頭的對話,誰有興趣偷听?

「她叫什麼名字?」顧慈恩單刀直人地問。

「顧小姐,你的好奇心已經嚴重侵害到我的隱私權,我今天來的目的——」

「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之前,你的目的我不想過問。封先生。」

「顧小姐,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可否——」

「封先生。」顧慈恩柔和一笑,擺出送客手勢。

封仕德的身影更加僵硬,臉部的表情更加冷峻,又安靜片刻後,他冷冷的開啟薄唇,丟下一個名字,「韓斂如!」

咦?後方似乎傳來更尖銳的喘氣聲?而且恐怕有數人以上。封仕德因惑的回頭望向那扇竹門,搔搔頭,狐疑的猜測著,難道他幻听如此嚴重?

他本以為閑話時間也該結束,愕然發現眼前的夫妻倆神色俱變,男人仿佛陷入沙漠風暴中,隱含著巨大的怒火,女子似乎玩得正開心,還拋給那個男人得意的笑靨。沒錯,的確是得意的笑靨!

封仕德覺得自己似乎躍進十里霧中,模不清方向,這天地幫究竟是何種幫派?不是揚名台灣的最大黑幫嗎?什麼時候也跟婚姻介紹所掛勾?他到底有沒有走錯門、找錯人呀?若不是眼前的顧慈恩與上次見到的顧慈恩相貌一致,他會認為自己弄錯了對象。

「顧小姐,我們可以進入正題吧?」封仕德整了整混亂的思緒,回到正題,凝視著眼前笑得挺賊的女子,鄭重的說道;「關于上次家母冒犯之事——」

「你跟她,有沒有發生超友誼的行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題猛然拋下。

「我們公司決定要——」什麼?她方才問了什麼?封仕德的雙眼頓時睜大、嘴巴微張,沉穩的思緒也被攪得亂七八糟,錯愕不解的直瞪著眼前的小女人。

氣氛靜得連喘氣聲都嫌吵。

他沉吟片刻,看不出眼前這對夫妻有何異狀,似乎……

「顧小姐……」封仕德虛弱的口氣近乎求饒。

他誠心誠意前來請罪,不是讓人詢問私人的感情生活,更不是把自己的「性」生活攤在陽光底下,任人批評指教!

「請回答我的問題,有還是沒有?」女子鄭重的問著。

封仕.德皺緊眉頭,挫敗的求饒著,「這是我個人的私生活,請你——」不要過問。

「有還是沒有?」晶亮的眼兒似乎不把對方逼到死角不認輸般,依舊興致勃勃的追問。

封仕德重重的喘口氣,沉默不語。不自覺的回想起前幾天見到的那抹身影。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嬌柔的聲音多了抹急迫。

安靜的氣氛里,似乎听見某人的指關節扳動的聲音,為這個古怪的環境增添一抹緊張和不安。

封仕德抬起頭來,不解宏國的困境與他的私生活有何關聯?事到如今,能不說嗎?

他咬著牙,很不痛快的掀起抿緊的薄唇,淡淡的丟出一句,「有!」

那扇緊閉的竹門再次傳來一連中不可思議的尖叫聲,跟著響起巨大的門板壓碎聲,再來是一群人擠倒的嘈雜聲。屋內的人目光飄向那扇竹門的同時,那扇門被「轟」一聲直接壓扁在最底層,上面是表演疊羅漢的人們。

封仕德愣住,看向身後的慘狀,不解的望著那群僕佣、保鏢,甚至還有穿著高尚衣服的人,他也瞠大了眼。

天地幫到底是什麼幫會?困惑的看著那群人紛紛站起來,拂拂身上的灰塵,還一個個拋給他一朵朵高興的笑花時,他就更像跌人霧里,模不著頭緒。

愈想愈不對頭,方回過頭來,打算要跟顧慈恩夫婦問個端詳……」頓時發覺,情況愈來愈不對頭,詭異得令人感到心慌。

彼慈恩像遭到什麼似的,笑得賊透了,眼底、眉梢盡是笑意;男的眸中進出巨大的殺氣,拳頭緊緊捏緊,青筋盡現。

殺氣?滾滾的殺氣從男人的身上疾射而出。

男人像一尊巨大雕像,臉部表情僵硬如鐵,驀然站起身子,筆直的朝封仕德前進,滾滾的暴慶之氣向封仕德襲去。

封仕德困惑不解的凝望著殺氣騰騰的男人,不懂男人為何會勃然大怒?他惹怒這個駭人的男人嗎?這個男人的怒氣是針對他嗎?封仕德一時搞不清楚狀況,還轉頭四下看看,難道身旁有其他人,激怒了這個形同復仇般的男子?

封仕德驚愕之下被男人粗暴的一把從檜木椅上直接拎起,空氣頓時進入稀薄狀況,才知原來惹怒男人的人,居然是他。真的是自己?怎麼會呢?

身型略比男人稍小的封仕德,被男人像拎玩具般拎到半空中,離地三公分。

怒火狂燒的眸底燃燒著殺氣,令人感到膽戰心驚。

「韓先生,難道我做錯什麼?說錯什麼?」封仕德兩眼睜大,無法搞清現下的狀況。

他伺時惹怒天地幫的幫主?他只是來說情講項,無意惹是生非,況且他也惹不起。

男人眸中進出火光,薄唇緊抿,右手緊握成拳,擺開架式,狠狠的要朝封仕德的臉部扁去。

「不要!不要!」一聲聲的尖叫由後方傳來。

封仕德驚魂未定的瞥向後方黑壓壓的一堆人。為什麼這些人要替他求情?他認識他們嗎?爆怒的男人冷冷地掃視過去,求饒的人群頓時少掉半數以上,全部腳底抹油飛奔離去。

鐵掌再次預備揮下時——

一陣似曾相識的童稚嗓音焦急響起,「大舅舅,不要打我爸爸!」

封仕德不自覺的尋找那熟悉的童稚聲音,竹門外的僕佣和貼身保鏢走得不見半個,唯獨剩下一對老夫婦、一個妙齡女子,還有一個小男孩!

陽光的照耀下,小男孩的臉龐顯得格外醒目耀眼。

對了,那小男孩的聲音,就像是……天呀!

如雷打入封仕德昏亂的神智當中,炸出滿天不可思議的火光。那是與斂如相逢時,在昏睡中听見的童聲呀!那個無緣見到的小男孩,他的聲音跟這個小男孩如出一轍。

封仕德一口氣梗在心坎里,不可思議的瞧著那個小男孩,激動的熱淚涌至眼底,滿滿的感動填塞空洞的心房。

那個跟他像同個模子印出來的臉龐,毋需DNA的驗證,肉眼一瞧就可得知絕對是封家出品,別無分號。這個小男孩……是他的骨肉嗎?是他的兒子嗎?他當爸爸了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封仕德驚慌的回過頭來問著還拎著他的男人。

太多的疑問一下子全塞進腦袋里,他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的唇瓣勾起一抹狠訣,薄唇一掀,「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你欠扁!」話畢,男人的拳頭火速往後移動,一記強而有力的鐵拳朝他臉部攻去。

封仕德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即被那虎虎生風的鐵拳擊中,虛弱的身子以拋物線飛出,再往牆角撞去,發出乒乓的撞擊聲,攤平在地面上。

痛,是封仕德唯一感受到的感覺。

昏迷前的最後一秒鐘,他似乎聲見某個熟悉的聲音。

「住手!」女子驚詫的嬌呼著。

韓斂如氣得渾身直顫抖,情懶的氣息消失無蹤,嬌媚的雙眸直直的瞪著動手打人的大哥。

瞧他絲毫無愧疚的神色,冷慶的目光還不時飄向自己動手的右拳上,再移到封仕德腫得像饅頭的左頰上。似乎怪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夠重,滿臉怨懟,不甚滿意的發出冷哼。

「你……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語調一失以往的嬌柔甜美,盡是失了方寸的焦急,手里緊捏著用布包起的冰塊,小心翼翼的替他腫脹的左臉頰冰敷著。芳心泛起一陣陣不舍,貓樣的眸頓失警覺。

冷皮的眼掃過那昏迷不醒的虛弱男人,從鼻孔里發出冷冷的哼聲,無法認同無能力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十分不滿的目光射向韓斂如,不解大妹為何會看上這種不中用的男人?

「你倒是說話呀!你……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一口氣梗在心里,連話都說得不夠清楚。陡然的失態讓粉頰惹上紅彩,增色不少。

「動手打人需要理由嗎?」韓斂仁閑閑的回了一句。

「你……」韓斂如心口的火熊熊燒起,卻苦無地方發泄。

「小泵,你舍不得嗎?」顧慈恩笑著重新沏上數杯茶水,特地拿到小泵面前,讓她喝茶消火。清靈的眸中閃爍著令人心驚的笑意,著實令韓斂如心虛不已。

「我……我哪有!」韓斂如尷尬的接過茶水,低著頭咬著紅唇,頓時怒意濤濤轉換為無話可應,硬生生的吞下滿腔的不平之嗚。

「那小泵氣些什麼?惱些什麼?」嬌潤的嗓音直問著。

「哪有?我……哪有生氣!他被打死也不干我的事啦!」像被說中心事般,一股自衛的自然反應從心坎冒出,韓斂如立刻撇得一干二淨,打死也不承認。他跟她,本來……就沒有關系嘛!像催眠般,她一再的告誡自己。

她的話才說畢,昏迷不醒的封仕德當下被人整個拎起來。

「大哥!」尖銳的叫聲沖出紅艷的唇,韓斂如發瘋似的捍衛在昏迷人兒的跟前。不讓火爆分子再次欺凌他……死都不準!

冷戾的眼淡淡的掃過氣急敗壞的妹子,不懷好意的勾起抹詭笑。

「既然他的生死與你不相干,留他在此也無用處!」韓斂仁動手推開妹子,要將手中拎起的身影直接處理掉,省得心煩兼礙眼。

這男人……令他心坎冒出陣陣不快,既然妹子嘴硬,就別怪他。

「你……」縴縴玉手指著昏迷的人兒,晶瑩的眼眸閃過幾許的情緒波動,渾身焦急的直發顫,胸口不停的喘息。

清眸烏溜溜的轉著,紅唇蠕動數次,梗在喉嚨的話卻吐不出來,韓斂如又急又氣又羞……

「你……你想把他怎麼樣?」急喘好久,她終于進出一句話兒。

「你認識他嗎?」譏諷的語氣緩緩吐出,挑釁般的目光射向妹子。

「我……我……」圓圓的眼兒狐疑的繞了繞、動了動。以宏國目前的窘態,封仕德到天地幫的用意,必定是想懇求大嫂的諒解和幫助。

她與他之間的事情不該會泄漏,絕不能不打自招。

「不!我不認識他!我……」韓斂如尷尬的笑著,嘴角不自然的抽動,「當然不認識他。」兩只雪白的小手不住的揮動著,極力撇清。

「既然你不認識,我如何處理他,你毋需過問。」韓斂仁像是看透她一般,幽深的黑瞳中閃爍著一抹殺氣。

嬌俏的臉龐頓時脹紅,如同啞巴吃黃蓮,傻住了。

杏眼圓瞪,紅唇蠕動幾下,嘴里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拼命的吞下去。

「讓開!」

「大哥……他……」她該怎麼說事情才能圓滿的閉幕呢?

韓斂仁的眼對上妹子的眼,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的回答。

空氣似乎凝結了很久、很久,久到旁邊看戲的人都喝上數杯的香茶,個個含著笑意,瞅著睜眼說瞎話、打死不承認的女主角。

「好奇怪喔!女乃女乃!」小男孩等待很久,看了很久,小小的眼楮無辜的眨動著,看不懂大人的世界在搞什麼。剛才還被女乃女乃捂住小嘴,不許他出聲破壞好事。

現在,捂住小嘴的手不見了,他飛快的跳起來,走到女乃女乃面前,又晃到大舅舅和媽媽面前轉一圈,再轉回女乃女乃的身邊。

「有什麼好奇怪的?」陳靜怡笑呵呵的回著,聰慧的眸中閃爍著精光。她惡意縱容年幼的小孫子伸出惡魔之翼。

小男孩嘟著小嘴,緩緩的說道︰「媽媽不認識爸爸,那麼我是怎麼生出來的?」

霎時,整個冷凝沉重的場面全然笑開,屋內的人不是大笑出聲,就是像破冰般融化臉部的僵硬表情,再不就是勾起嘴角微微的笑。

韓斂如聞言,傻傻的愣住,回首望著才小學三年級的聰明兒子,掃向眾人笑嘻嘻的模樣,頓時羞愧的蹲來,臉埋在兩掌里,不斷的低聲申吟著。

天呀!地呀!

事情怎麼穿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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